杜仲庭不傻,咬死了自己是趁着早上天气凉快,上山给祖坟除个草,结果看不清路,掉到山坳里。
至于杜知文,没有伤到腿,只是脑袋上肿了几个大包,有一个豁口,早已不流血了,带下山包扎了一下,趁人不注意,丢下杜仲庭翻墙跑了。
杜仲庭全身都痛,再这么下去,命估计都要交待在这里,对着警察喊:“这村里的三叔公认识我,你们请他过来作证,我真的是杜家的人。”
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三叔公被人喊来认人,杜仲庭看着脸上褶子比他爸还要多的三叔公,深怕他老眼昏花,认不出自己,“三叔公,我爹是杜升月,今年清明节,还给你送了一盒明前的茶叶。”
三叔公凑到近前,一眼就认出了杜家这个纨绔,但他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什么趁着早上天气凉快上山给祖坟除草,都是谎话。
这个小子年轻的时候就五毒俱全、好吃懒做,结了婚也不见好,没少气杜老爷子。
三叔公合理怀疑他就是想来刨自己家的祖坟,搞点东西去吃喝嫖赌。
真是个不孝子孙,老人最忌讳的就是死了,后代也不让他们安生,尤其是土埋脖子的三叔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杜仲庭怒了,这个老不死的,跟他装聋作哑呢,清明节来时,跟他爹聊得热火朝天,一副狗腿模样,现在竟然敢说不认识他。
可惜他腿折了,还夹着板子,要不然他一定要这老家伙好看。
警察见他眼神凶狠,不是什么好东西,警告他:“给我老实点,一五一十地交待,免得吃苦头。”
杜仲庭有嘴说不清,怕再来一次大记忆恢复术,不得不拔高嗓子跟三叔公说话,“我,杜升月的小儿子,杜仲庭,你还记得吗?”
三叔公:“肚子痛?我肚子不痛。”
杜仲庭:“......草你妈。”
三叔公:“你要吃草,这不好吧,你是人,不能吃草,畜生才吃草。同志,他是不是脑子摔傻了?”
警察看着这俩鸡同鸭讲了半天,“老人家,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三叔公对警察的态度可跟杜仲庭不一样,凑近杜仲庭看了半天,在杜仲庭被老人味熏得想吐了,三叔公才开口:“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真的是杜家的人。”
杜仲庭气得差点去西天见如来佛祖,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暗讽他是畜生,这个老不死的,总有一天让他好看。
杜仲庭生在杜家,除了他爹,没有人能让他做低伏小,在这里受这么一遭气,迟早要报复回来。
不过他不傻,“我真的是杜仲庭,不信的话,你们带我去杜公馆,医药费和送我过去的车马费,我一并给你。”
见认出人了,就好办了,警察管不了人家半夜上山给祖坟除草的事,毕竟那山上确实只有杜家的坟,周围村里的坟都葬在别的山上,不跟杜家的一起。
现在烦恼的是,没人愿意把杜仲庭送去什么杜公馆还是太原路,大家宁愿在村头抓跳蚤不想出力不讨好。
正不知如何处理时,恰好苏秀兰一路打听,找了过来,一见到杜仲庭的惨样,哭天呛地,骂骂咧咧,哭得杜仲庭心烦意乱,“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妈的,娶了这么一个丑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跟头猪在哭似的。
苏秀兰眼泪一收,也不哭了,拉着警察,“同志,我们家那口子是骑自行车来的,这些人愣说没见着,你可得帮我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