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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明月懂君心陆知盈尉时野完结版小说

一阵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雅间内,坐得都是闻箫箫和尉时野的旧识,不仅有宴饮可饱口福,闻箫箫还准备了剑舞。激昂的鼓点响起,一身飒爽青衫的闻箫箫手持长剑舞动,长剑锋利,上面裹的丝绸却柔软,一柔一刚,一直一曲,随着鼓点的跃动而起伏。一舞罢了,掌声雷动,闻箫箫退下休息的时候,宴席才算正式开席。坐在尉时野和陆知盈身侧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惊呼。“母亲,母亲,我以后也去做女将军!”“好,好。”母亲慈爱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那怎么才能做女将军呢?闻姐姐是怎么成为大将军的呀?”孩子的天真发问,一时让大人不知从何说起,可下一秒,就听见尉时野的声音。“你闻姐姐虽出身将府,却是实打实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她会走路开始就跟着闻伯伯练武习剑,不论寒冬酷暑,后来自请皇...

主角:陆知盈尉时野   更新:2025-07-01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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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盈尉时野的女频言情小说《皎皎明月懂君心陆知盈尉时野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一阵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雅间内,坐得都是闻箫箫和尉时野的旧识,不仅有宴饮可饱口福,闻箫箫还准备了剑舞。激昂的鼓点响起,一身飒爽青衫的闻箫箫手持长剑舞动,长剑锋利,上面裹的丝绸却柔软,一柔一刚,一直一曲,随着鼓点的跃动而起伏。一舞罢了,掌声雷动,闻箫箫退下休息的时候,宴席才算正式开席。坐在尉时野和陆知盈身侧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惊呼。“母亲,母亲,我以后也去做女将军!”“好,好。”母亲慈爱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那怎么才能做女将军呢?闻姐姐是怎么成为大将军的呀?”孩子的天真发问,一时让大人不知从何说起,可下一秒,就听见尉时野的声音。“你闻姐姐虽出身将府,却是实打实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她会走路开始就跟着闻伯伯练武习剑,不论寒冬酷暑,后来自请皇...

《皎皎明月懂君心陆知盈尉时野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雅间内,坐得都是闻箫箫和尉时野的旧识,不仅有宴饮可饱口福,闻箫箫还准备了剑舞。
激昂的鼓点响起,一身飒爽青衫的闻箫箫手持长剑舞动,长剑锋利,上面裹的丝绸却柔软,一柔一刚,一直一曲,随着鼓点的跃动而起伏。
一舞罢了,掌声雷动,闻箫箫退下休息的时候,宴席才算正式开席。
坐在尉时野和陆知盈身侧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惊呼。
“母亲,母亲,我以后也去做女将军!”
“好,好。”母亲慈爱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
“那怎么才能做女将军呢?闻姐姐是怎么成为大将军的呀?”
孩子的天真发问,一时让大人不知从何说起,可下一秒,就听见尉时野的声音。
“你闻姐姐虽出身将府,却是实打实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她会走路开始就跟着闻伯伯练武习剑,不论寒冬酷暑,后来自请皇命参军,一路带兵打下契丹,与契丹联盟定下百年交好盟约,皇上亲封木兰将军,官至三品……”
他的声音风淡云轻,语气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欣赏。
小女话听得眼睛发光,拉住他的衣袖摇晃着。
“哥哥,你怎么这么了解闻姐姐,是不是喜欢闻姐姐啊?”
尉时野的神情微微怔住,没有再说话。
孩子母亲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拉过孩子,“囡囡,不要胡言,哥哥已经成婚了。”
陆知盈默默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
成婚了又如何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尉时野从来不会说谎,所以在面对孩子的疑问,他的沉默,已经是回答了。
后半程的宴席陆知盈已无心再留,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席,尉时野也跟在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刚好迎面遇上要进来的闻箫箫。
闻箫箫见此情形,莞尔一笑,“是我考虑不周,这里人太多了,知盈,跟我来。”
闻箫箫带着他们去了江边的一家小饭馆,刚到,掌柜便认出了她,笑着走上前迎接,“闻将军和尉大人许久没来咱小店了。”
“在外面最想的就是您这儿一口,掌柜的,今日我做东,把店里拿手的都上一遍。”
“好嘞。”
很快,各式各样的菜摆了满满一大桌,陆知盈望着有些发怵,又听见那掌柜的在耳边说道,
“这位小姐倒是面生,怕是有所不知,尉大人和闻将军是咱们小店的常客,别看尉大人总冷着张脸,对闻将军那叫一个温柔,闻将军爱吃蟹,他就会亲自剥好,每次啊喝醉了都不让旁人碰,都是尉大人背回去的。”
“只是这几年边关不太平,闻将军出去后都只是尉大人一人来了,如今闻将军回京了,怕是二位好事也近了吧?”
闻言,陆知盈扯了扯嘴角,语气僵硬。
“或许吧。”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三人都不再搭话。
尉时野习惯地束起衣袖,坐在闻箫箫身侧,剥好一只蟹就要放到闻箫箫的碗中。
她愣了一下,看了陆知盈一眼,提醒了他一句。
“知盈第一次来这,你先给她尝尝吧。”
尉时野的手顿在空中,而后又拐了一个弯,落到对面陆知盈的碗里。
成婚之后,尉时野第一次这样照顾她,却是在闻箫箫的提醒下。
她看着碗里堆叠整齐的蟹肉,语气平静。
“我吃不了鱼蟹之物,会浑身起红疹。”
尉时野皱了皱眉,“既如此,那府中做饭你怎么经常做鱼虾?”
“因为你爱吃。”
饭桌上陷入安静,陆知盈在心底补齐了最后一句。
而我喜欢什么,你从来就不曾在意过。
眼看着气氛就要冷下来,闻箫箫连忙岔开了话,打起了圆场。
尉时野也接起了她的话,两个人自顾自聊着天。
陆知盈一言未发,像空气般,静静地吃着饭。
小二端来热乎乎的鲫鱼汤,一对追逐打闹的小孩跑过来,刚好扑到小二身上。
一大盆刚出锅的热汤径直地朝着闻箫箫和陆知盈的身上泼去。
危机关头,尉时野下意识将闻箫箫拉到了怀里。
“啊!!”
陆知盈一整个人被汤浇了满身,整个人都被热气盖住。
她露出在外的皮肤被烫得通红,冒起一大片黄色的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痛传来,她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尉时野瞳孔微缩,刚要上前去看她情况,就听到身后的闻箫箫哎呀了一声。
他立马又背过身,关切道,“怎么了?”
闻箫箫红了眼眶,“不小心被热汤溅到手了,好疼。”
闻言,他神色立变,想也不想地拦腰横抱起她,对着小二说,“麻烦你送这位姑娘去就医。”
又像是对陆知盈解释似的补了一句,“箫箫的手是要握剑的,容不得半点损失。”
说完,也没听陆知盈的回应,他抱着人快步转身离开。
陆知盈看着他的背影,再也没忍住,眼眶红了又红。
她一个人带着满身的水泡,自行去了医馆。
大夫说她的伤还好来得及时,只是需要日日来换药。而每日独自来换药时,总能听到医馆伙计们在闲话。
“听闻闻家小姐也被烫伤了,不过是轻伤,她那青梅竹马的尉大人心疼得不得了,日日来这里请大夫上门换药,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真是好命啊!”
“可不,上回我和师父一块去的闻府,若不是亲眼所见,那尉大人连喝水吃饭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我上次还不小心看到他握着闻小姐的手,轻吻她手背,好让人羡慕啊……”
“一个是大理寺年少有为的少卿,一个是新建战功的女将军,真是天作之合啊!”
陆知盈默默忍受着换药的疼痛,边听着这些闲言碎语。
她的一颗心早已经麻木,没有任何波澜。
因为,她就快要离开他了。
因为,她心里已经放下他了。
所以,尉时野再如何爱旁人,都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回到府中,陆知盈开始清点自己的嫁妆。
按照律法,夫妻和离嫁妆可由女方原封不动带回,且丈夫需给女方一部分财产。
不过,陆知盈对他的财产并不感兴趣,她十里铺之前经营的财产也都用来救死扶伤了。
而这段时日,尉时野一直没有归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倒是闻箫箫情人送来拜帖,请她去茶楼见一面。
闻箫箫为那天生辰发生的事情,向她道歉。
“陆姑娘,那天他们喝得都有点多,说话没有分寸,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陆知盈扯了扯唇,“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很快就要离开尉府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听见她要走,闻箫箫露出了既诧异……又欣喜的表情。
“你要离开尉府?是因为我吗?我和时野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
陆知盈看出了她眼中的欣喜,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闻姑娘,敢问你心里真的没有尉时野吗?就算你没有,尉时野也从没忘记过你,他每日都在书房揣着你的小像聊寄相思,喝醉了喊得也都是你的名字,往年你不在生辰那日他也会独自出门……”
陆知盈顿了顿,这些过往被一一细数,她突然觉得无比地疲累,“不论我如何做,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既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留恋这段亲事了。”
闻箫箫听愣了,半晌才再次开口确认道,“所以……你要和尉时野和离?”
“是。和离书上我与他已摁下手印,明日我就收拾好行李离开。往后与尉时野有关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半分瓜葛。”
陆知盈坦坦荡荡地说完这番话,也没有再看她的神色,起身就要离开茶楼。
可是她还没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尉时野。
尉时野神色匆匆地走进茶楼,却看也没看她,径直向闻箫箫身边走去。
“箫箫,上回从契丹回来,我就发现时常有人跟踪你,派人去查,都是契丹来的杀手,眼下我手上人不多,他们都潜伏在这茶楼附近,你先别出去。”
闻箫箫神色一怔,出门匆匆,她连长剑都未佩戴。
听到这话,茶楼其余的人一时间都散了,只余他们三人在那里。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已从黄昏流逝成淡淡的暮色。
“这等到天黑,他们一并冲进茶楼,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闻箫箫面露怯色,哀求般地看着尉时野,可是他手下去请的人还没到。
尉时野仅仅是犹豫了几秒,转身便对陆知盈说道,“眼下只能先将你二人衣裳换一下,我先带着箫箫出去。”
陆知盈心头一片荒凉。
他真是想出一个好办法,完美地保护了他的白月光,可他没有想过,她怎么办。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脱下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尉时野看也没有看陆知盈,就带着闻箫箫离开了。
茶楼的门仅短暂地开了一瞬,就被陆知盈立刻锁上。
她穿着闻箫箫的衣服,静静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夜色浓重,外面的杀手早已没有耐心,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茶楼的门被狠狠踹开。


尉时野和陆知盈,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鬼见愁”和“仙姑断”。
他是官衙的新秀,任大理寺少卿一职,接手案子无数,从无错判漏判。
她是民间的仵作,接手讼官身份,常破民间难解的疑杂悬案,深受百姓爱戴。
汴京城内,常传言道二人是,“一明一暗,一虎一兔”。
可所有人都不知,早在两年前,陆知盈就隐瞒了身份嫁给了尉时野。
明面上,她是刑部尚书家的小姐,他们成婚,她甘愿做他温顺的夫人,为他料理府中大小事宜,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夜夜掌烛,等他归府。
可是如今,她不愿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陆知盈站在前院,随意地修剪着花丛,似有心事地望向门口好几回,终于看到贴身侍女珠儿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小姐,小姐,老爷的信。”
接过那信的手微微颤抖,陆知盈深吸口气打开那信。
父亲一直知道,她在民间做仵作的事,虽不知她两年前为何隐退,如今又想重操旧业。
“盈盈,为父深知你喜爱仵作断案,汴京百姓也常有人上书刑部,为你谋求一官半职,你从前不愿顶着尚书小姐的名头做事,如今这是你名正言顺的身份。”
那封家信里,还夹着一张任职文书:
特聘陆知盈为刑部主事,兼仵作一职。
陆知盈手指紧紧捏着那文书,轻放在胸口前,垂眸瞥见自己那本应验尸断案的手沾了些许油渍,是为尉时野准备晚饭时留下的。
细细一看,衣裙上也有斑斑点点。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会是曾经名动汴京的“仙姑断”。
“小姐,姑爷这些年就没曾发现过你的身份吗,他……”
“他不需要知道,我已决心,要与他和离。”陆知盈打断珠儿的话,“若再见,只会是在验尸现场。”
话音落下,陆知盈欲回房歇息,门口小厮忽然来报,是尉时野的消息。
“夫人,大人与同僚们醉饮在天方阁,遣人传话来说要您去接。”
陆知盈听这话愣怔在原地许久。
两年了,他永远是这样,永远像对待府中一个下人一样,半点温情不留。
天方阁,二楼厢房内。
陆知盈刚要推门而入,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哄笑。
“时野,你这都破了多少个大案了?不愧是‘鬼见愁’,怕是大理寺堆积的案子都不够你破的!”
“可不,尉兄这升大理寺卿指日可待,怕是无人与之相较。”
“非也非也,相当初我们鬼见愁大人名号后面可是一直跟着位仙姑断呢。”有人接话道,“只可惜这仙姑两年前忽然断了消息,无影无踪。”
“难不成真到天上去做仙姑了?”
众人大笑,“也有可能是成婚相夫教子去了,要说女子还是本分些好。”
“谁能像咱们的尉大人,就算是成了婚,也天天醉心公务,连家都不回,不过说起来,这都两年了,你对那尚书千金还没感觉吗?”
陆知盈的心头一紧,却没听到尉时野说话,反而是旁人抢了嘴,
“这还用问?尉时野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没有主见的深闺女子,当年要不是醉酒误事,仗着她父亲官高一头,时野怎么会娶她?”
“时野喜欢的是那种势均力敌的女子,就像闻箫箫,直到如今啊,这尉兄还是念念不忘……”
听到闻箫箫的名字,陆知盈脸色微沉,径直推开了门。
整个厢房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齐刷刷望向站在门口的陆知盈。
陆知盈并不想理会他们,四下扫视一圈,瞥见一旁醉醺醺的尉时野,正半倚在茶桌前闭目养神,英俊清冷的脸染上深深一层红晕。
她招招手,身后的侍从就三两下将尉时野架起,抬到天方阁门前的马车里。
昏暗不清的马车内,尉时野迷迷糊糊地倚靠在她的肩膀上。
熟悉的气味混杂着酒气扑鼻而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一次她与他这么近,还是两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
陆知盈抬手想要将他扶正,却不想马车一个颤动,面前这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慢慢才有些温热的酒香。
她僵住了。
成亲两年,除了那一夜,他从未吻过她。
直到他含糊中念出那个名字,“箫箫,箫箫……”
原来,是错认了人。
陆知盈心中微微发疼,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真就对她情深至此?”
尉时野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十分蛮横。
他的指尖陷入她的发丝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灼热的气息扑洒在陆知盈的脸上,她的后背靠在马车的内壁上,退无可退,只能闭眼承受。
一吻结束,他在她耳畔低语,依旧醉得说梦话。
“……别离开我。”
陆知盈缓缓闭上眼,良久才从衣袖里掏出那份她准备许久的和离书,递到尉时野面前。
“如果不想让我离开,就在这里摁下手印。”
尉时野醉眼朦胧地看向她,陆知盈知道那炙热的眼神是在透过自己看谁,但是无妨,她轻咬破手指,流出豆大的血珠,
“摁吧。”
最终,尉时野就着她的血按下了手印。
陆知盈自嘲一笑,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和离书,脑海里思绪翻涌。
推开车窗,窗外月光柔和地倾洒下来,她想起初遇尉时野的时候。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城北的一户农家院中。
那是一起毒杀案,死者面相被处理过,看不出下毒的痕迹,可是她发现有腐虫在死者的耳朵里,当即就决定剖骨验尸。
奈何死者家人坚决不许,那户人家的长子在看到她挥刀时,一把冲过来,夺走那刀就挟持在她脖子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身后猛地扣住那人的手腕,力道狠得能听见骨裂声。
“干扰大理寺办案,是想下狱吗?”
低冷的嗓音,像刀锋一般擦过她的耳侧。
她偏过头去,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她的心跳动得如戏台上急促的鼓点。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救她的男子,正是她素未谋面的对手——
尉时野。
从那后,她常常跟在大理寺后面办案。
她见过他列出条条证据律例逼得犯人泣而认罪的样子,也见过他疲惫不堪长街饮酒的样子。
她甚至有几次在大理寺验尸时提点一二,可是他一次都没有认出她。
直到那晚,她在天方阁外的小巷里捡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为什么非要走?”
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还未来得及细想,他的吻忽而如狂风暴雨落下。
她无奈带他去了客栈,刚关上门,他从背后用力地抱住她。
那晚,他们春风一夜。
第二日,尉时野望着凌乱不堪的床褥,心里了然了一切。
沉默良久,他对着她娇羞的脸说,
“我会对此事负责的,明日我去你家提亲吧。”
陆知盈思索了会儿,点了头,从此便不再接手案子,隐瞒了“仙姑断”的所有以尚书千金的身份堂堂正正嫁给了他。
成婚后,尉时野很少回府,他对她总是淡淡的,也再没有与她同房过。
她以为是天生性格使然,满心想着能用柔情捂热他的心。
直到有一日,她在书房里发现那张藏起来的小像。
那是个头发高高束起的女子,眉眼间与她半分不像,英姿飒爽。
小像后夹着薄薄一页信纸,那上面的话像弯刀一般狠狠剜进她的心:
“箫箫,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纵得贤妻,不及你半分。”
也是自那日,她才知道,他的青梅,他的心上人,骁骑将军之女。
闻箫箫。
三年前,闻箫箫请命随父去镇守边关,让他不必再苦等。
而这几年过去,他却从未忘记过她,那晚喝得烂醉,不过是得知闻箫箫与他人定了亲。
成婚两年,她见过他对着她做的满桌菜未动一口的样子,见过用心为他办生辰被他皱眉拒绝的样子,也见过他得知闻箫箫回京,想也不想把身体不适的她丢在乡野荒村的样子。
那一刻,望着纵马而去的尉时野,她的心彻底死了。
她好歹也是尚书千金,家中的掌上明珠,还没有低贱到非要追着一个心中根本没有她的男子。
更别提,他早就心有所属,与她同床异梦。
既如此,她为何不做回汴京的“仙姑断”,倒也成全他的美事。
回府安顿好尉时野后,她便开始连夜收拾行李。
第二日一早,宿醉醒来的尉时野,一眼便看见堆了一地的箱子。
他皱着眉,清冷的嗓音,“你在做什么?”


第二日,陆知盈便收到珠儿从十里铺送来的信。
她并不想理睬,只是写下,“不接,勿扰”的回信。
而可笑的是,尉时野根本辨认不出她的字迹,一连几日执着地递来消息。他不知,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这么近,那么远。
尉府里,尉时野手扶额头,仍在翻阅着古书,一旁的闻箫箫端来一杯茶,许是太专注竟没注意有来人,微微抬手便打翻那热茶在地。
“啊!”
闻箫箫吓得一声轻呼,热茶也泼洒了些到她手背上。
尉时野连忙牵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又心疼又懊恼,“这种事让陆知盈去做就可以了,何苦你亲自来?”
而陆知盈刚好在门外看到这一切。
“我…我帮不上你什么,看你这么辛苦……”闻箫箫烛光下美人含泪,令人好不心疼。
“明日我就派人去大理寺请示文书,有官府文书,想必那仙姑也不得不出面了。”
听到这话,陆知盈眼神凝住了。
若真是官府文书传召,她不仅要露面,恐怕她的事情都要被大街小巷传个没完。
而她在彻底离开尉府前,还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便抬脚走了进去。
“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刚好知道一些,七星海棠此毒虽无色无味,取人性命在无声无息间,但是有两处可以判定此毒,一是验尸,剖开死者胃部,胃呈紫黑色糜烂状加之眼底乌黑……”
她简单地指出七星海棠的中毒症状,尉时野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陆知盈顿了顿,微微笑道,“我父亲是刑部尚书,我自小就习得,之前也接手过类似的案子,当时那名死者也是离奇去世,我一手……”
看着侃侃而谈的陆知盈,尉时野第一次觉得,她好像和印象里那个贤妻良母大相径庭。
一霎那,他心头微动,想要将她的过往经历都问清楚。
可是眼下还不是了解的时候,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请示上听下达文书,远赴契丹去验尸。
既解决了麻烦,陆知盈便不再再多管闲事。
她开始看起之前收来的医书奇闻,了解这两年来汴京的疑难杂案,为后面上任做准备。
时间一日日过去,她只顾着看书,完全没理会外面的风声。
直到一月后某天,尉时野来找她,她才知晓此案已顺利解决,契丹为查内乱,婚事作罢。
并且,闻箫箫为感谢她上次出言相助,特在天方阁设宴,邀请她前去。
“不用了,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陆知盈随口就拒绝了,继续翻看着书。
尉时野走到她身后,还想再劝,却看到那书上圈注的字迹和上回十里铺回信的字迹一样,顿时怔住。
“你,是在看那十里铺的书?”
陆知盈跟随他的目光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经意地合上了书,轻轻“嗯”了一声。
不论是官府或是民间,凡是做这行的,大抵都会对那个“仙姑断”心生敬佩,想要借书看的自然也是不计其数。
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她岔开话,“许久不出府,确实有些闷,宴席是几点?我换身衣服就出门吧。”
好在尉时野也没有再问的意思,点点头,便先行去马车里等她。
到了天方阁后,有侍从领他们去了二楼雅间,里面倒是来了很多人。
“尉大人别来无恙啊,这几年在军中,常常见尉大人派人给箫箫送汴京城里时兴的东西,连着我们一同沾了光。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未娶妻,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成家了,夫人还这般温柔漂亮,可真是好福气!”
一进门,便有人起身同尉时野寒暄。
陆知盈静静地听着,这才明白之前尉时野即使是休沐也不着家,原不是公务忙,而是给闻箫箫挑礼物去了。
她低下头,想起以往每每得知他何时休沐,前一夜她就开始张罗第二日要做的菜式,烹什么茶,再仔仔细细地为他梳洗好官服。
她盼着,在他休息的时候,能为他造一处温柔乡。
却不想,他的心里惦记的,从来只有闻箫箫。
她苦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愚蠢和悲凉。
不过好在,很快,他就能堂堂正正地追逐他心中所爱。
而她,也将重获自由了。


一群人愈说愈兴奋,尉时野却沉默地只饮酒。
闻箫箫见状,神情也黯淡下来,出声打断了他们。
“好了,这都多久的事了,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今日时野夫人也在,别让人家误会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陆知盈身上。
纷纷面露尴尬,瞬间收敛起来。
但是闻箫箫亲密的那几个小姐们却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道,“尉大人,贵夫人是做什么的呀,能被你看上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何不让我们见见世面?”
尉时野语气平淡,“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府中操持家事。”
听到此言,厢房内一片哗然。
众人不约而同露出了鄙夷、轻视的目光,小声地议论起来。
“想当初尉时野可是夫子钦点的国之栋梁之才,而箫箫也是名动京城的女将军,如今二位都是前程似锦,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普通女子?”
“说白了,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只会在府中靠着夫君过活,身无长处的草包罢了。”
陆知盈独自坐在角落一隅,听着这些嘲讽,不禁想起曾经那段日日接手案子的时光。
那时候,常常有贵人登门十里铺,出重金求她破案,而她向来只按顺序做事,谁来都要排队。
她为了尉时野才甘愿在深宅大院里做个平庸女子,却成了他人口中的草包。
她勾了勾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的牺牲,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尉时野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嘲讽,但是他并未解释,只是淡淡地岔开了话题。
“人都来齐了,箫箫,你不是说要玩击鼓传花?”
厢房里又热闹起来,小厮蒙上眼睛,随着鼓点,礼花被众人传递。
尉时野的全身心都关注着闻箫箫,没怎么留神,第一回就败了。
而惩罚便是要向众人展示他今日贴身所带的物什。
众人纷纷一拥而上,拽过他衣上挂的布袋。
一打开那布袋,就看到那张一见便知是闻箫箫的小像,和数张写以相思的信纸。
“箫箫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箫箫,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箫箫。”
……
一页页读下来,全是关于闻箫箫的,众人噤了声,连忙装好归还给了尉时野。
字里行间那无法遮掩的爱意和苦痛,看得人一时都有些揪心,目光不住地在尉时野和闻箫箫之间流转着。
闻箫箫也忍不住看向了醉眼朦胧的尉时野,眉眼间浮现出难以言明的苦痛神色。
屋内陷入一片怪异的气氛。
而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陆知盈心中起伏不定,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匆匆起身说去屋外吹风醒醒酒。
再回来时,透过半掩的房门,她看见尉时野又输了。
这次众人识趣地说惩罚是,说出想对心悦之人说的话。
他看起来像是醉了,却又听清了那惩罚,痛饮一杯后,手里还捏着装有闻箫箫小像的布袋,指腹温柔地在上面摩挲。
“曾经的我也不过是这汴京无名无声的一员,但是当时她在我身侧,我看她笑魇如花,觉得自己是汴京最富有的人。”
“如今我官至四品,前途无限,但是无她在身侧,我常觉得犹如盲人走在独木桥上,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一无所有。”
看着他当真所有人的面倾诉对闻箫箫的爱意,陆知盈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眼里却渗出了泪。
她仰起头,没有让泪水落下,默然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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