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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抱紧夫君大腿后,她福运满满小说

四月清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随国,上京。……谢府门口,停着宣世子府的马车。有人围观,议论纷纷。“没想到,这谢家妇竟然是这样的人,谢家一倒,她就要跑了。”“人家是宣世子府里刚找回的真千金呢,换你自己说,谢参将府现在被抄家要流放下乡,一边是跟着下乡受苦,一边是回世子府享受荣华富贵,你选哪样?”“可是谢家对这个姜氏很不错的……”马车里的姜沫沫听着这些声音,脑子突然一炸,昏死了过去。半刻之后,她睁开了眼。她惊愕地看了看自己健全的手脚,以及熟悉的谢府。再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敢相信道,“宝宝,娘亲重生回来了?”“停车!停车!”马车停了下来。姜沫沫直接撩裙子下车,“我不回宣世子府了,我是谢家妇,我回什么宣世子府……”“嫡小姐,说好了的事情……嗳……”宣世子府里的管事...

主角:姜沫沫谢临渊   更新:2025-06-28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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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沫沫谢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山抱紧夫君大腿后,她福运满满小说》,由网络作家“四月清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随国,上京。……谢府门口,停着宣世子府的马车。有人围观,议论纷纷。“没想到,这谢家妇竟然是这样的人,谢家一倒,她就要跑了。”“人家是宣世子府里刚找回的真千金呢,换你自己说,谢参将府现在被抄家要流放下乡,一边是跟着下乡受苦,一边是回世子府享受荣华富贵,你选哪样?”“可是谢家对这个姜氏很不错的……”马车里的姜沫沫听着这些声音,脑子突然一炸,昏死了过去。半刻之后,她睁开了眼。她惊愕地看了看自己健全的手脚,以及熟悉的谢府。再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敢相信道,“宝宝,娘亲重生回来了?”“停车!停车!”马车停了下来。姜沫沫直接撩裙子下车,“我不回宣世子府了,我是谢家妇,我回什么宣世子府……”“嫡小姐,说好了的事情……嗳……”宣世子府里的管事...

《重山抱紧夫君大腿后,她福运满满小说》精彩片段


大随国,上京。

……

谢府门口,停着宣世子府的马车。

有人围观,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谢家妇竟然是这样的人,谢家一倒,她就要跑了。”

“人家是宣世子府里刚找回的真千金呢,换你自己说,谢参将府现在被抄家要流放下乡,一边是跟着下乡受苦,一边是回世子府享受荣华富贵,你选哪样?”

“可是谢家对这个姜氏很不错的……”马车里的姜沫沫听着这些声音,脑子突然一炸,昏死了过去。

半刻之后,她睁开了眼。

她惊愕地看了看自己健全的手脚,以及熟悉的谢府。

再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不敢相信道,“宝宝,娘亲重生回来了?”

“停车!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姜沫沫直接撩裙子下车,“我不回宣世子府了,我是谢家妇,我回什么宣世子府……”

“嫡小姐,说好了的事情……嗳……”

宣世子府里的管事嬷嬷要去拦,姜沫沫已经飞奔回谢府去了。

围观的街坊邻居们都惊呆了。

姜沫沫回到了谢府,一路狂奔到谢府后院的正房里。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俊帅的男人。

他眉如墨裁,眸似寒星,哪怕重伤也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是跟宣世子府的人走了吗?”声音清冷厌恶。

姜沫沫的心在颤抖。

这是她的夫君,谢临渊!

她从袖笼里抽出那封墨迹未干的合离书来,这是谢临渊刚刚给她写的。

姜沫沫未语泪先流。

谢临渊冷眸,“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们谢府什么也没有了。”

“夫君……”

……

谢家是军勋之家,谢父任军中参将一职,谢临渊打小就经常跟其父四处征战,他生得英俊帅逸,又能文能武,杏子胡同里,好多适龄妙少女,做梦都想嫁给他。

最终,让姜沫沫得了机会。

她嫁到谢家半年时间,与谢临渊聚少离多。

这次是谢临渊跟其父去参加边关守卫战之后……

谢父战死,谢临渊重伤,朝廷里有人参报,是谢参将没有听从大司马之令,擅自主张,导致一步兵败就全盘皆输。

谢父已死,无责任追究人了。

谢临渊重伤,军医诊断没几日好活了,就算是活着,将来也是瘫痪的废人一个。

原本是有连带之罪的,要流放发配边疆的,但是有老臣为他们谢家求情,最后,朝廷看在谢家祖上也都是为大随国立下汗马战功的人,没有将他们一家下大牢。

只是抄家,没收房产。

让谢家人离开京城回乡种田。

……

重生前的姜沫沫不愿意跟他们去乡下受苦。

谢家老家在偏远之地,据说穷的饭都没有吃,那里的人饿极了,连孩子都能拿去换粮食。

蛮荒没开化。

于是,

她耍沷打滚非要合离,求谢临渊放她一条生路。

她从小生活在京城,她受不了这样的苦。

说起来,

姜沫沫嫁给谢临渊是因为她养父,曾经为了救谢参将,失去了一条腿,她就是利用这个恩情嫁进了谢家,嫁到谢家之后,谢家全家人都对她很好,谢临渊虽然淡然一些,但也拿她当妻室看待,诚心想过日子的。

谢家出这大事的时候,她原本是拿不定主意的。

因为她怀孕了。

怀了谢临渊的孩子。

暂时还没有告诉谢家任何人。

然后,她的亲生父母宣世子府的人找上门来了,说她是抱错的嫡小姐,要接她回世子府里享福。

那个嬷嬷说,怀了也不要紧,月份轻,拿方子下了胎儿,谁也不知道,以后还可以给她寻门好亲事。

还说她生母为了生她难产死了,没想到亲生的女儿流落在外,府里养了一个假千金十八年,她要是不回去,跟着去下乡的话,她生母在九泉之下都不会放心的。

于是,她才下定决心,死也要合离。

一边是流放下乡,前途未知。

一边是豪门富贵,唾手可得。

她选择了后者。

结果,她回到宣世子府里,没过多久,宣世子府就为了利益,把她送到了大随王朝九千岁那里,那个死太监是个变态,没出两个月就把她玩死了,她一尸两命。

伤心悔恨愤怒之下,她的灵魂不得入地府。

一直在人间徘徊,她飘去了她最想去的地方,谢家村……

那个宣世子府里出来的那个假千金,不知道怎么跟谢临渊他们回到了村子里,经常单独一个人喊什么洗桶洗桶的,然后,会凭空拿出东西来,处处照顾谢临渊一家人,博得了他们的好感,最后谢临渊娶了她,生活幸福美满。

谢临渊再回京城的时候,得知姜沫沫的下场,手刃了九千岁,替她报了仇。

九千岁临死前,告诉谢临渊,说亲手从姜沫沫的肚子里,挖出来谢临渊未出生的孩子……谢临渊堂堂七尺男儿,潸然泪下。

姜沫沫在那一刻,悔恨到了极点。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再也不会做愚蠢的傻事了。

放着这么好的夫君不要,放着自己的宝宝不要,回那吃人的宣世子府里。

……

“夫君,我怀宝宝了……”姜沫沫怯怯道。

她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生得美,据说跟她亲娘宣世子妃长得一模一样,宣世子妃生前可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谢临渊一惊,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鲜血又泛了上来。

将他胸前的衣裳迅速打湿了一片。

姜沫沫哭得梨花带雨,“夫君,我,我怀了谢家的血脉,我想给老谢家生下这个宝宝……我不合离了。”

说着,将那张合离书给撕成了粉碎。

谢临渊……只觉气血上涌。

门外忽然有动静传来,是谢母她们在门外听到了。

姜沫沫执意要离开谢府,谢家人都挽留过她,不中用。

对她失望透顶了,才让她走了。

刚才姜沫沫上了宣世子府的马车,谢府无一人去相送。

现在听说她忽然又回来了,还说舍不得夫君,就闻讯过来看看。

谢小妹冲了进来,指着姜沫沫的鼻子,怒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怀了我们谢家的血脉,还敢要合离!”


谢母沉着脸,也有怒容。

姜沫沫赶紧认错,“小妹,我知错了。”

谢小妹是个火爆脾气,说话时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姜沫沫的脸上。

将姜沫沫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通。

姜沫沫也敢不像往日那样回嘴了。

等她骂完了,她才道:

“夫君,婆母,我真不合离了,我之前是害怕下乡受苦才闹的,我现在想通了,我有了谢家的血脉,就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鬼了,我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爹,宝宝太可怜了……”

前世,他们去乡下过日子,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苦。

谢临渊的伤很快就好起来了,他会种田也会打猎,会武功,闲时还会帮人走镖,能赚银钱。

谢家虽然剩下的都是妇幼老弱,环境艰苦,但也没有真正饿过肚子。

谢参将与谢母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谢临江,娶了唐氏,育有一对双胞胎,叫谢停煜与谢停姎,今年六岁。谢临江也是武功高强的将士,可惜几年前在一次战役当中失踪了,生死不知。

二儿子就是谢临渊。

三女儿叫谢还珠,小名叫小妹,今年十七岁,原本有婚约,今年年底就要成亲的,谢家出了事,对方悔婚了。

……

谢家现在被抄家了,以前的奴仆们都遣散了。

只剩下谢家的主人。

用老弱妇幼残来形容不为过。

但是,姜沫沫相信,有谢临渊在,谢家人一个也不会饿死。

重生一世,哪怕再苦再累,她也不犯前世那样的错误了。

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谢临渊还是沉着脸,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谢母五十左右的年纪,原本保养得很好的一个妇人,就这几天白发满头了。

她神情麻木且哀伤,“姜氏,我不管你想耍什么鬼主意,你既然怀了我们谢家的血脉,想合离也不可能了,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为止,生了孩子之后,你想走我们也不拦你。”

姜沫沫前几日的闹腾,她全看在眼里。

那并不是闹着玩的,上蹿下跳,指桑骂槐。

还说不给她合离书,她就去衙门里举报谢临渊伤得没有那么重,谢家还有祖传的值钱东西还没有被抄走……

今天明明都已经坐上宣世子府里的马车了,突然间跑回来说不合离了,哪能凭她一句话就信了她?

只不过,谢参将不在了,现在老天再给谢家送一个血脉来,是新的开始,给谢家人带来新的生机,是个好兆头,不能失去。

姜沫沫连忙道,“好,我听母亲的。”

谢小妹在旁边急了,“娘,她肯定不怀好意……”

另一旁,谢大嫂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姜沫沫之前做得太过火,现在一下子想让人相信她,她也不指望。

她重生一次,日子还长着呢,她只能说尽量去弥补。

这时候,那宣世子府里的嬷嬷还在外面拍门。

门口守着一对漂亮的双胞胎,不让她进来。

两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一般好看,小姑娘冰雪可爱,乌溜溜的眼眸,小男孩精致如玉,故作老成。

“弟弟,不能放坏人进来。”

“嗯,我知道的。”

这就是大房里的两个双胞胎孩子。

遗传了谢家优异的样貌,又聪明又好看。

姜沫沫对他们笑着道,“停煜,停姎,让我来。”

两小只看着她,又警惕起来,“你刚说不走的,你是不是又想走?”

“对,怀了宝宝不让走了!”

谢停姎还叉起小腰,奶凶奶凶的样子。

她们也不想二婶走,虽然二婶平时待她们不好,但是,二婶走了,这个家就更不完整了。

……

姜沫沫抿嘴一笑,没说什么。

打开了大门,对上了宣世子府里的嬷嬷。

“嫡小姐……”

姜沫沫扬声道,“我想通了,不回宣世子府了,我好歹是宣世子妃亲生的嫡女,你们宣世子府里也就派了一个管事的嬷嬷来接我,看来,也不是真心待我的。”

“你回去与我那世子爹,与继母说,我这个真千金小姐回不回去对她们来说,也无所谓,我亲娘都死了,回去也没有意思,他们既然养了假千金十八年,想必也有了感情,就当她真千金养着,也是一样的。”

那嬷嬷目瞪口呆。

她起先来与姜沫沫接头沟通的时候,姜沫沫是个没主意又贪慕荣华的人。

这转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那些街头议论的声音,点醒了她的良心?

现在,这情况骑虎难下,说出去多少让宣世子府有些没脸。

回去,世子妃肯定要责骂她,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嫡小姐,你今日的话可当真,以后莫要后悔!谢家老家在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之远的蛮荒之地,不说长途跋涉,路上你能不能熬得住,他们是戴罪之人,回乡也是要受人欺辱轻贱的,到时候吃不完的苦,你再想回京城一步都难了……”

“不劳烦嬷嬷操心了。嬷嬷不送。”

那宣世子府里的嬷嬷气得嘴都歪了,一甩袖子走了。

谢府这边,全部都看到了。

谢大嫂与谢母道,“母亲,二弟妹这好像不似作假。她这样说话,算是断了宣世子府的去路了。”

宣世子府在京中那是数一数二的权贵,比她们谢府一个小小参将府,那是富贵多了。

更何况,现在谢府被抄家了。

谢母嗯了一声。

但是也不好说。

她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对谢小妹道,“她既然留下来,肚子里又有孩儿了,你把这个拿去当了,再买些好的吃食,准备一下,明天就离京了。”

圣旨下来,是三日内必须离京。

今天已经第二天了。

明天最后一天。

“母亲,这是谢家的祖传之物……”抄家的时候,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抄走了,就藏下了这块玉佩。

谢小妹十分不爽。

谢母不想多说,只道了一句,“谢家孩儿更重要。”

谢小妹嘴里说话难听,但也是识大体的人。

就拿着东西匆匆从小门出去了。

谢大嫂有些欲言又止。

但始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边,姜沫沫把宣世子府的人赶走之后,回屋收拾东西。


床上的男人伤口还在流血,却生忍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五官生得好看,侧脸凌厉,整个人散发着冷肃的气息。

正冷冷地审视着她。

以前姜沫沫有些怕他。

因为他是真正战场上杀过人的。

现在,姜沫沫倒是坦然了。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她还怕什么?

她赔笑道,

“相公,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

男人眉头一皱,似想说话,姜沫沫人就已经出去了。

双胞胎谢停煜与谢停姎两孩子急了。

“弟弟,她会不会跑?”

“应该不会,刚才都没跟宣世子府的人回去,现在,她能跑哪里去?再说了,她要跑,腿长在她的身上,咱们也拦不住,不用管她。”

谢大嫂面露忧思。

……

两小只的嘀咕声,姜沫沫都听到了。

她能跑哪里去?

她就是想把身上藏的银票拿出来,给谢临渊买点药,现在没有大夫敢上门来给谢临渊治伤换药,谢临渊的这伤虽然不致命,可是每天也十分痛苦,换药好得快些。

还有她要回养父母家里一趟。

让两老安心。

谢家出事了,两老把多年积攒的积蓄都拿出来,偷偷交给了姜沫沫,劝她不要抛弃夫家,嫁到谢家就要与谢家共患难,还说谢家只是发配下乡,又不是跟着他们有杀身之祸,一家人在一起,吃点苦也不算什么。

后面得知她是宣世子府里的嫡千金,他们的亲生女儿被换去了当假千金,两老都蒙了。

当年换真假千金的接生婆,是同时接生了两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孩子换了。

劝了姜沫沫也不听,他们也不敢再劝姜沫沫了,只是对她失望透顶。

心里默默地觉得对不起谢家。

……

姜沫沫身上不止有两老给她的几十两银子,她自己在抄家的时候,也藏上百两银票,藏在贴身的小衣里,官兵看她是个年轻的小媳妇,也没好意思往隐蔽处搜。

还有宣世子府里来认她的时候,也给了见面礼的。

一对金镶玉的镯子。

她打算把两老的积蓄还给两老,上百两银票到时候救急用。

先把宣世子府里给的见面礼当了,给谢临渊买药,一家人路上吃的喝的用的,都要准备。

谢母是个清高的人,抄家之后,好多谢家昔日好友都偷偷送接济来,谢母一律不要。

前世,她身上也就只剩下一块祖传玉佩,在回乡的路上,遇上了强盗给抢走了。

谢临渊身体没有恢复之前,路上过得很是艰苦。

然后,遇上了宣世子府里出来的假千金,那假千金打着她养父母的幌子,说养父母对谢家心里有愧,让她过去护送照顾他们老弱伤残一路……

到了谢家村,那假千金也不走,彻底成为谢家人。

现在,她可不会给任何人套近乎的可能。

她的男人,她的家庭,她来守护。

来到了当铺,刚好看到了谢小妹也进了当铺,她在门口竖起耳朵一听。

“原来是来当谢家祖传玉佩的?”前世是没当的。

谢小妹好说歹说,当铺老板都不愿意开高价,说这玉旧了,看起来不值什么大钱,最后,给开了五十两银子,谢小妹不愿意,也没有法子。

拿着五十两银子摇头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嘀咕,二嫂那般人品,母亲还要把这祖传的玉佩给二嫂买养胎的吃食,真正是不值……

姜沫沫藏在隐蔽处,都听到了。

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谢家还把祖传玉佩卖了,给她养胎。

她前世真是不惜福。

这块玉佩她要赎回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谢母。

进了当铺,她先是把她宣世子府给她的见面礼,那金镶玉的一对镯子当了二百两。

这对镯子是上京里时下最流行的样式。

藏宝阁有售的,五百两一对,当家老板给了二百两,也不算太坑。

然后,姜沫沫提议把刚才的那块玉佩赎回来,说家中长辈的心爱之物,不得已来当的,她身为小辈撞见了,替长辈赎回去,那老板也好说话。

“行,你要就一百两。”

这转手就赚了五十两。

当铺行,就是暴利。

姜沫沫也是真心想赎,讲价到八十两,赎了回来。

玉佩是天青色的,上面干净,没有一丝杂纹,就是年代久远,有些磨损,也不太光亮了。

捏在手心里,冰冰凉的。

她将玉佩小心地收入袖笼,打算去隔壁的药铺子里买药。

谁知道,刚一出门,不小心脚下一滑,人差点摔倒,袖笼里的玉佩,也掉了出来。

清脆的碎裂声。

摔了个四分五裂。

姜沫沫倒吸一口气,八十两银子没了!谢家祖传玉佩毁了!

慌乱之下,赶紧去捡。

一块玉的碎片将她的手指头划破了,她也没有在意。

将几块碎玉收拢起来,放在掌心里,欲哭无泪。

她这难道好心办坏事了吗?

突然间,她的脑子里一动。

她的意识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是一座破败的老宅,上面依稀是几个字,谢宅。

断墙残垣,倒了好几间,只剩下一间看起来还有门有窗。

她推门而入,屋子也不大,也就一丈半的样子。

……

姜沫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在这时候,她手里的那几块带血的玉佩碎片,出现在她脑海那屋子里了。

而她的手心空空了。

她有些懵,刚好脚边上有几块小石子,她捡了起来,心里意识一动,再一看,那块小石头也收入了那屋子里了。

她……这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

姜沫沫一下子兴奋起来。

她怕人发现了她的异常,来到了无人的巷子口边上。

又反复试了好几次,确定她能意念沟通到谢宅,能把物品放进去,也能用意念把物品取出来。

她身上藏的银子,以及银票,都能放进去。

也能随意取出来。

她确信了,她真捡到宝贝了。

谢家祖传的这块玉,原来是一件神奇的空间宝物。

有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谢家的血脉,所以,才能用鲜血沾染碎片,触发使用谢宅空间。

她还准备还给谢母的,现在看样子还不了。

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现在肯定是用得上的。


马上要返乡了,正愁她买多了东西,不好带,路上不太平,有强盗,也有流民,处处危险。

这下好了,都可以放入这谢宅空间里。

“感谢谢家的老祖宗显灵,这回是帮到我们了。”

她开始积极盘算。

原本是打算用当掉手镯的银子去置买需要的东西,现在,她既然得了宝物,一百多两的物品肯定不够了。

得去哪里多找点银钱来,多买点东西,多增加一些安全感。

于是,她想到了宣世子府。

宣世子府大半个家当,都是她亲娘,早逝的宣世子妃带去的,她回去找她亲娘借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前世灵魂状态时,听到有老人议论,她亲娘宣世子妃生前是个健康的女子,从小到大无病无灾,甚至还有些武功,不可能会生孩子难产死亡,十有八九是遭人暗害了。

是什么人害她,下人们不敢妄议,她也不知道真相。

如果以后有机会回京城,她肯定会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宣世子府里,烂透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不用对他们讲礼数。

于是,她整理一下她的心绪,转头去隔壁衣裳铺子里买了一套男人穿的衣裳,乔装打扮了一下,装成了给宣府送菜的下人。

从后门混了进去。

她前世对宣世子府熟,知道府里头的格局,也知道什么时候送菜,哪个门能进,哪个门不能进。

进府之后,她就摸到了放前宣世子妃嫁妆的库房。

嫁妆,已经有一半被宣世子府的人用了,还剩下一半在里面,将来也会被宣世子府里的人瓜分干净。

不如,她带走一些。

她刚试过那神奇的空间了,不用手指触碰到,用意念就可以收物品进去。

她摸到了库房的一处隐蔽角,捅开了窗纸。

看到了库房里一架架的珍贵值钱的物品,与箱笼。

她集中精力,用意念默默地去搬那箱笼。

竟然真的让她搬了进去了。

她用意念搬一个,库房里就消失一个。

精神大为振奋!

接二连三地,把她目光所及处的东西,都收入谢宅空间里。

她也来不及看,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反正先搬为敬。

大约搬空了半个库房之后,她开始头眼发花,浑身无力。

应该是她意念用得过多了。

还有,谢宅空间只有那一间门窗完好的屋子能放东西,已经差不多放满了,另外几间屋子残损太厉害,无法置物。

她也怕人发现,穿帮了。

没有停留,又推着小菜车,原样从后门溜出了宣世子府。

……

宣世子府发现库房的东西不见了,还是几天之后,宣世子府里乱了套,起先说是遭了贼,可是贼一下子不能搬空那么多东西,而无一人发现。

后面有下人们传,说半夜里听到库房里有鬼哭的声音,像是前世子妃的声音。

说世子妃回来把东西拿走了。

把宣世子府里的主子们吓得不轻,又请高僧来念经作法。

这些都是后话了。

……

姜沫沫出了宣世子府,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了一下。

她才再次使用意念,检查了一下她谢宅里收来的那些箱笼。

有的装着布料,有的装着茶叶,有的装着香料,有的装着珠宝首饰,有的装着古玩字画……

反正都是值不少钱的东西,可惜她现在不能拿出去典当。

容易被人发现。

好在,她翻到了每个大箱笼里有压箱底的银子。

每个箱笼里有二十两左右,她都收集了出来,一共有六百多两。

刚好。

全部拿去置办需要的东西。

空间不够用了,这也难不倒她。

把大箱子里的物品,都拾掇出来,能几个箱子合装一起的,都挤一起了。

然后,满满当当把箱子码起来,叠高。

这样又空出来一半的空间了。

刚好拿来装东西。

先去了一趟药店,把谢临渊治伤需要的药都买好,又另买了一些治寻常病症的药,他们去了乡下,条件肯定不如上京好,有备无患。

买好药材,就去买粮食。

之前特意租了一个推菜的小车,现在也派上用场了。

买满一车之后,就拉到无人的地方,收入了谢宅里。

米面粮油,盐,糖,调味等基础的买得多,鸡蛋,鸭蛋,肉类也买了不少,都装入了空间。

菜市里的青菜,萝卜等蔬菜以及瓜果也都买了些。

她也不知道这些不易保存的东西能放多久,就买得不多。

包子,油条,油饼,千层松饼,大窝头,烧鸡烧鹅烧鸭,卤猪头肉,卤猪脚……都买上了,到时候,她明面上管理一家人的伙食,今天拿一点,明天拿一点出来,应该也不会受人怀疑。

至于炒面炒米豆饼之类的干粮更是多买了一些,路上不好生火做饭的时候,吃这些可以饱腹,还能长期保存。

经过糕点铺时,好吃的糕点她也捡实惠地买了些。

蜜饯果子也适当买了一点。

谢家有两个孩子,谢停姎,谢停煜双胞胎。

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嘴馋,肚子里怀着一个,嘴馋了不少,这也想吃,那也想吃,比平时食量大多了。

休息了一下,她又继续买买买……

布料也要买一些,家里值钱的衣裳都被抄家收走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旧衣,也能穿,但她们路上带不了多少东西,买一些新的软乎的布料子,将来宝宝出生,给宝宝做新衣。

又想到谢停煜两姐弟,长身体快,也给他们买了衣料子。

还买了一些幼儿启蒙类的书籍,谢家要乡下住好几年,乡下读书先生少,条件也恶劣,书籍在乡下是稀罕物,家里孩子们正是读书的时候,多买几本启蒙书准没错。

还有地图。

她们一路回乡,要经过什么地方,没有地图,不好走。

买了书,又买了笔墨纸砚什么的,这些东西在乡下都是稀罕物,乡下娃娃们都是拿棍子在地上划的。

当然,在京城里也不便宜。

斗笠蓑衣,盐巴艾草,也都适量买了一些。

路途遥远的话,这些肯定需要的。

至于铁锅,陶罐,刀具,火种之类的,谢家里应该还有,郑嬷嬷会准备好的,不用她操心这些。


但是,有备无患,她各样也买了一点点。

万一,她一个人落单了呢。

在野外生存,这些是必需品。

希望用不上。

大随国,刀具比较贵,她买了一把小的菜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防身。

她其实还想再买一些东西,但银子花光了,屋子里堆得差不多了,也就作罢了。

下次要是有条件,买几个高的置物架摆放在屋子里,这样,里面的东西就会井井有条,并且空间的可利用率更大了。

这些以后再说。

她把乔装的行头换了回来,菜推车也还了。

瞧瞧时间差不多了。

再不回去,谢家人要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她顺路拐进了她的养父母家里,姜家。

她的养父,叫姜大强,养母徐氏。

姜父以前是谢参将手下的兵,后面断了一条腿之后,就退伍返乡了,在京城做一些马具马鞍方面的小生意养家糊口。

养母徐氏是个温婉和气的妇人,以夫为天,以女为荣。

夫妻两人就只有姜沫沫一个女儿。

从小到大,都是当宝珠一样在养。

谢家出事之后,老两口把养老棺材本都拿出来,给了姜沫沫,让她好好跟谢家去乡下过日子。

没有像别的父母那样,怕唯一的女儿走了,天远地离的,以后无法为他们养老送终。

后面,得知姜沫沫是抱错的女儿后,也没有找她要回银钱,对她还是很好,只是姜沫沫之前说话太伤两老的心了。

她是想回去,向他们道歉,并且,把他们养老的本钱还给他们。

刚刚来到姜家的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

“……爹娘,以前没能在你们身边尽孝,是女儿不好,以后,沫沫姐回世子府里去了,那里也容不下我了,我想回到家里与爹娘同住,弥补女儿之前的不孝……”

这是宣世子府里的假千金,容晚晴在说话。

姜沫沫想起前世,这个人怎么说呢。

很是聪明,与她互换了身份,也不嫌弃姜家贫穷,回到了姜家,还十分善解人意,愿意去帮助流放回乡的谢家人,对谢家人更是各种好……

就是她人很奇怪,经常一个人的时候会喊什么洗桶,洗桶,什么查查友好度什么的,自言自语。

然后,凭空拿出一些东西来。

以前姜沫沫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她猜想,有可能是因为拥有和她一样的空间类宝物吧。

不管怎么样,她这一世不会再把夫君与家人让给她了。

姜沫沫走了进去。

“爹,娘,我回来了。”

姜父姜母看到姜沫沫一愣,“你,你怎么来了?”

“沫沫姐,你不是回了宣世子府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把世子府嫡女千金之位都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爹娘说过好多次了,她们也不是故意抱错你的,是那接生的嬷嬷搞的鬼,我们都是无辜的……”

容晚晴说着,还一副护住姜家父母的警惕模样。

姜沫沫眉头一皱,她是为了回宣世子府对姜家父母说过几句重话,但她又不是那种白眼狼。

两人为什么被互相替换?那接生婆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不知晓,但也无非就是杀人灭口,大世家里的龌龊事情罢了。

“容晚晴,我们俩同一天一时辰出生,你可别叫我姐,把我叫老了,还有,世子府嫡女千金的位置不是你让的,你不让,你也是个假的。”

“现在我也不稀罕回去了,还是你自己回去吧。”

“你别诬蔑我,离间我与爹娘之间的关系,爹娘将我从小养到大,这恩情比山高比海深,他们也是受害者,我岂会怪罪他们?你上来就这么说话,居心何在?”

姜沫沫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她生得好看,巴掌脸,大弯月眼睛,柳叶眉,身姿也窈窕,两个多月的身孕不是很显形,娇娇柔柔,是让人一眼就心生怜爱的美人儿。

容晚晴是世家养大的名门闺秀,长相也不俗,在上京里,人人都知道宣世子府里的嫡女姿容与才情兼备。

是耀眼的存在。

可是与姜沫沫站一起,也不由得被姜沫沫的美貌给生生地压制了一头。

……

容晚晴抓住了重点,

“你,你说什么?你不回世子府了?”

姜沫沫点头,“对,我想通了,我要跟谢家人去乡下,我不会离开我夫君的,我夫君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要离开了,不知道有多少不要脸的女人会觊觎他。”

容晚晴神情一下子阴沉下来。

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姜家父母闻言,十分欣慰,“沫沫,你想通了就好啊!”

“跟谢家人下乡生活,苦点累点不要紧,主要是一家人在一起。”

姜沫沫道,“是的,爹娘说得对,我想通了,就回来与爹娘说一声,怕爹娘担心。”

姜父姜母连连点头说好。

“好孩子,好孩子。”

“你们谢家明天就要离京返乡了?”

“是的,爹娘不用担心,我们婆母都让郑嬷嬷安排好了,我们家里现在没有什么别的人,就几个人轻装上路……”

把容晚晴一个人晾在旁边,姜家人说得火热高兴。

姜父母一个劲儿地夸姜沫沫做得好。

姜沫沫要把银钱还给他们,姜父母连忙摆手,不要。

让她带着花,下乡艰苦。

姜沫沫好说歹说,他们也不要,毕竟是姜父母一片心意,她也只能收下了。

他们现在还算年轻,四十多岁,还能劳动,还能挣。

将来,谢家还会返乡的,她回京之后,肯定会给他们养老的。

姜沫沫没告诉她们,她怀了身孕的事情,一来容晚晴在场,二来说出来怕姜父母担心,这长途跋涉的,怀了身孕更累了。

后面,时间不早了。

姜沫沫要回谢家去了。

她道,“爹娘,我这辈子,只认你们当爹娘,爹娘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假女儿,等我以后有机会来接爹娘过好日子,给爹娘养老。”

容晚晴接口道,“我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我爹娘的养老问题不用你操心,我自会照顾好爹娘的。”

姜父母皱眉。

她们对这个亲生女儿有些陌生,远不及姜沫沫与她们的亲昵。


“晚晴,既然你回来了,你与沫沫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般说话,沫沫她是一片好意。”

容晚晴顿时展颜,“爹娘教训得是。”

又与姜沫沫道歉。

姜沫沫总感觉这个容晚晴有什么明显的目地。

她见风使舵,圆滑世故,能屈能伸。

前世,姜沫沫当鬼的时候,见过她很多面,没有大的杀生与害人,但她绝对不是纯善的好人。

现在,姜沫沫也不管她,只要她不害姜家父母就行了。

如果她愿意留下来照顾姜家父母,让他们享受女儿在膝下承欢的天伦之乐,她也不会阻拦。

总比让姜家父母整天替她担惊受怕过日子的强。

也就没有与她计较。

又说了两句,她就回谢府去了。

***

回到谢家,纵然没有人说什么,但姜沫沫能感应到她们松了一口气。

谢家还没有开饭,等她回来才吃饭。

如今谢家被抄,什么都抄走了,只剩下一些粗粮。

今天,难得加了两道荤腥,一碗鸡蛋羹,一碗肉丝汤。

都摆在姜沫沫的面前。

姜沫沫知道这是谢母当了谢家玉佩来的银子,给她买的。

谢家人待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姜沫沫再次感慨自己前世太蠢了。

“娘,我回娘家去了一趟,我爹娘给了我一些银子,我也买了不少的吃食……”

她回来是背着一个大口袋回来的。

她从大口袋里拿出了半只烧鸡出来,一拿出来,喷喷香。

两只小的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还有卤猪脚,来,大家都吃……”

谢母放下筷子,“多谢亲家了,亲家这恩情我们老谢家记下了……”

原本是不想要的,现在银子拿都拿回来了。

还有媳妇也怀上了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傲气了。

姜沫沫笑道,“我娘说了,咱们两家人不说一家话,我娘给了好几十两银子,路上的吃食我都来张罗,来来来,今晚是我们老谢家在京城吃的最后一顿主食,大家都吃饱了,明天有力气上路。”

谢临渊坐在轮椅上,抬起眼眸,目光审视。

他这个媳妇,今天真的是大变样了。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的变化,这么快?

两小只也愣了。

谢停姎,“二婶,你不会在这烧鸡,卤猪脚里下了毒吧?你是想毒死我们全家人,你再走吗?”

谢停煜,“要走咱们家也不拦你,你用不着给我们全部毒死吧?是什么人给你钱了,要杀我们全家灭口吗?”

谢大嫂赶紧拉了拉两个孩子。

补救道,“二弟妹,你别见怪,孩子乱说的……”

但是,谢小妹力挺两小只。

“什么瞎说,停煜与停姎怀疑得对,这个坏女人,说不定就是想毒死我们全家,她才称心如意呢。”

“别假惺惺了,你以为买半只烧鸡,你以前做得恶事,就揭过啦?”

“哼!”

姜沫沫也不恼,也不怪被她们骂。

是她之前太愚蠢了。

没干人事儿。

她装作没事人一般,

“对,我白天能走不走,要花银子买烧鸡回来药死你们,哼,你们不吃我不吃,不对,我和肚子里的小宝宝吃。”

她故意扯了一个大鸡腿下来,自己啃了起来。

“香,真香啊!五香味的……”

嘎嘎好吃,吱吱冒油。

前几天,谢家人得知噩耗,都吃不下。

后几天,被抄了家,想吃没得吃。

现在闻到烧鸡味儿了,两小只馋得慌。

谢小妹也在吞口水。

谢大嫂也拿眼角余光看向烧鸡。

只有谢母与谢临渊两人,稳得很。

见到姜沫沫一只鸡腿都下了肚,两小只忍不住了。

手也伸向了烧鸡,“祖母,娘,小姑,我们替你们试试毒……”

“唔,真的老香了,好吃。”

在美食面前,立马就投降的小东西。

……

姜沫沫怀着宝宝,食量大增,吃什么都有胃口。

两小只长身体的时候,素了几天,也跟着大吃大喝起来。

三人气氛带得很好,谢小妹也坚持不住阵地了。

这个坏女人买的,不吃白不吃。

她吃了她们谢家多少好东西了,吃一点她的,怎么了?

谢小妹不仅自己吃,还给谢大嫂,还有二哥谢母都分了一些。

“吃,吃饱,明天好出发。”

一家人把桌子上四个菜,加上半只烧鸡,两个卤猪脚都吃光了。

谢家出事以来,第一回吃了一个饱饭。

那笼罩在谢家沉重压抑的氛围,似乎也松散了一些。

吃饱喝足,回屋休息。

姜沫沫给谢临渊敷药,谢临渊不要她上,“我自己来。”

姜沫沫明白他的意思了,“怕我给你伤口下毒,把你害了是吧?那你想多了,你我无冤无仇,你还是我孩子的爹,我和离都没有走,更不想当寡妇。”

说着把药一一摆在他的面前,让他先过目。

“这是止血的,这是去毒的,这是养肌的……”

谢临渊英俊的眉目拧起,细看一下。

因为经常受伤,他也懂些许药材药理。

算是没有再拒绝了。

姜沫沫给他敷药,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到了后面,越来越熟练。

好似找到了感觉一般。

谢临渊眉毛一扬,“你什么时候学会包扎伤口的?”

这是专业的包扎手法,十分巧妙,一般都是大夫郎中才会的。

这可把姜沫沫问到了,“买药的时候,郎中教我的,夫君,我是不是超有天赋?以后,你的伤换药包扎都交给我了。”

谢临渊还是怀疑的眼神。

这时候,谢小妹把谢临渊的伤药煮好了,端了进来。

“二哥,药好了。”

谢临渊喝药去了。

姜沫沫就不管他了,自己收拾自己。

她是个孕妇,今天一天累坏了。

……

休息。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天一亮,谢家人就准备出发离京了。

谢府现在只有一辆牛车了。

所有的东西,被褥衣裳,吃喝穿用的,都堆放在牛车之上。

还得空出来一个地方,让谢临渊躺着。

牛车车头上可以坐一个大人,或者两个孩子。

谢停煜与谢停姎两小只,太小了,腿短,走不快,就挤坐在车头上。

其他人都走路。

牛车上堆满了,有些东西还堆不上,她们走路都背着一个大包袱。


出京城的时候,姜家父母还来相送了,谢家人现在是罪臣,也不敢上前来说话,就远远地站在城墙之上,朝下面挥手。

姜沫沫向他们回挥。

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女的身影,是容晚晴。

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神情。

谢母回望了一眼,“那就是宣世子府里的假千金?”

姜沫沫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何意,“是的。她已经回到我爹娘身边了。”

谢母哦了一声,“你要是想回去,现在是最后的时机了,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姜沫沫果断摇头,“我不回,我要和我夫君在一起,和婆母在一起。”

牛车上的谢临渊目光又看了过来。

姜沫沫脸不红心不跳,还回视一眼。

满满写着真诚!

谢小妹冷哼一声,“坏女人,说得比唱得好听,别才走了一步,就要回来,让人瞧不起。”

姜沫沫笑了笑没说话。

……

谢母深深地望了一眼京城,坚毅地转了身。

“走吧。”

谢小妹又回头去望,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最后没找到,落寞地回过头来。

姜沫沫知道,她是在找和她退婚的苏家儿郎,那天苏家来退婚,谢小妹第二天就去苏家门口骂了一半天,骂他们势利,骂他们落井下石,骂他们不要脸……

其实,心底还是有点期盼的。

毕竟都定亲好几年了,如果没有今年谢家出事,她已经是待嫁新娘子了,嫁衣都亲手绣完了……

姜沫沫叹口气,这苏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退了更好。

谢大嫂神情迷茫,她不是京城人,她是个孤女,没有娘家,是以前谢家大郎,谢临江从路上捡回来的,依赖谢家而活,谢家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她没有选择。

……

全家人启程。

谢小妹在前面牵着老牛,谢母与谢大嫂走在牛车边上。

姜沫沫缀在最后面,看着牛车,万一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晨光里,老弱伤残孕队伍,就这样出发了,渐渐变成了几个黑点,消失在天边。

春日天气好,路两边都是风景。

青草翠绿,野花绽放。

姜沫沫感觉好久不曾呼吸这么清香的空气,吹到这么自由的风了,感觉心情很不错。

重生做人真好啊!

这一次她一定把宝宝平安无事地生下来。

官道上,一路上都人来人往的不断,有走路的,有坐马车的,有骑车的,有商行,也有好多的流民,经过她们几人的时候,都会多看几眼。

好在谢家人现在一家子都穿着朴素的旧衣裳,还打着补丁,车上还躺着一个伤残,没有引人注意。

姜沫沫走了一会儿就感觉体力不支。

谢母让两小只从车头上下来,让姜沫沫去坐一会儿,歇一会儿,姜沫沫没有客套,她坐了一会儿,又让谢母她们轮流坐上去歇会儿。

等到都累了,就停下来坐地上休息一会儿再走。

姜沫沫时不时地去牛车边上,看谢临渊的状态,如果太颠簸,会流血,帮他清理一下。

谢临渊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谢小妹看着,与谢母心疼道,“二哥他这遭罪啊!再养几天再出城不行吗?非得只给三个日子,天家当真是无情无义……”

谢母清冷的声音,“慎言。”

她们谢家现在本就是罪臣的身份,还敢背后妄议天家,这是不想活了。

谢小妹哼一声,再不多说。

眼里闪着泪光。

姜沫沫倒是没有多着急,前世,谢临渊的状态更差,在路上缺药少吃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昏迷状态……

现在还有精神气,拿眼瞪她,算是不错了。

昨天给他买的药,是起了大作用了。

……

这样断断续续的走走歇歇,就到了饭点。

牛车停下来,找了一处平整的歇脚处。

开始休息吃午饭。

谢大嫂去张罗吃食,事先准备了不少的干粮。

每人发了一个难以下噎的干粮饼子,加上一壶水。

两只小地啃了几口,“娘,这饼子好拉嗓子……”

“我有点吞不下去……”

姜沫沫谨慎看了看大路两端,刚好没有人影过往。

偷偷拿出了一只烧鸭来,还拿了一把青葱……

“撕点鸭肉放点小葱卷到饼子里吃,这样就香多了。”

她带头示范了一下。

所有人:……

用得着你示范吗?

什么卷肉都好吃,好不好?

两小只昨天吃了姜沫沫带回来的烧鸡,没中毒,现在看到烧鸭更是流口水。

就算有毒,也毒死拉倒了。

“二婶,给我也卷一个……”谢停煜首先打破尴尬。

姜沫沫给他撕了一个大鸭腿。

“谢谢二婶。”

谢停姎拿眼去瞪弟弟,怎么这么没骨气?

“二婶婶,我也要。”

姜沫沫又给她一个大鸭腿。

“谢谢二婶婶……”还是吃肉香,骨气什么的,暂时先不要了吧。

谢小妹的目光瞅了过来。

她又想要,又抹不开面子,像小孩子一样去讨好姜沫沫。

就轻咳一声。

姜沫沫好笑,很给面子的,把烧鸭递了过去。

谢小妹难得没有给姜沫沫一个大白眼。

她拿起烧鸭给谢母与谢大嫂她们一人分了一大块。

姜沫沫提醒道,“这天气白天也热得很,熟食也坏得快,放不了多久,大家都吃,吃饱了再有力气赶路……”

“我们要赶快吃完,小心附近有流民闻着香过来,抢我们家的吃食,我们都是老幼,根本打不过。”

谢母这才点头,“赶紧吃完,我们继续上路。”

有了她的首肯,大家一起加紧吃了起来。

姜沫沫撕了一大块鸭肉,拿了一大个饼子,“娘,我吃好了,你们吃,我给我夫君送去。”

谢临渊躺在牛车上。

眉目英俊,脸色沉冷。

一点不给姜沫沫好脸色。

“夫君,来,我把你扶起来,往牛背上靠靠,坐起来吃……”

说着弯腰下去,去搀扶谢临渊。

谢临渊只觉得一股女人馨香,朝他猛然袭来。

让他的鼻尖不由得发痒。

女人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娇媚,像某种致命的毒药,倾向他的心间。

谢临渊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这个女人,他不会再信了。

“夫君,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吃肉要快点吃,万一遇上流民,闻着肉味,盯上我们这行老幼伤残就不好了,别生气了嘛,你不吃身体恢复得慢,我们还指着你快点好起来保护我们,保护我们宝宝的……”


姜沫沫小声劝导。

撒娇的手段都用上了。

说着,还把她的肚子故意挺了挺。

谢临渊……

眸光暗了暗。

她说得有道理。

现在离京城还算近,流民不多,越到后面,路上流民越多。

遇上穷凶极恶的流民,她们这一行人,危险系数极大。

他没有再拒绝,配合姜沫沫坐起了身,吃饭。

饼子夹鸭肉和小葱,姜沫沫想给他拿点别的出来吃,比如小馄饨,水饺什么的,汤汤水水的更好吃一点。

又怕谢临渊怀疑。

关于,谢家老宅这个空间,她暂时不打算与他说。

因为过于离谱,谢家人现在都怀疑她。

特别是谢临渊对她的好感度,估计为负数。

说了,他们不会相信的。

难以解释。

再等段时间,关系缓和,互相信任之后再说吧。

等谢临渊吃完,姜沫沫利索的收拾走。

谢母她们也吃完了,大家重新又开始上路。

姜沫沫买了随国地图的,京城周边的小地图她也有。

谢家人今天的目标是要到达京城周边的一个小镇上过夜。

有条件的话,尽量在村镇,城里过夜。

实在没有办法了再说。

可是,事与愿违。

下午走得更慢,没有法子,以前都没有吃过苦头的妇孺老幼,体力耗完了之后,只感觉浑身灌了铅一般难受,脚有千斤重,提不起来。

姜沫沫也奇怪,平时不孕吐的人,走了半天之后,也开始孕吐起来。

只能走一会,歇一会儿。

比上午走的路程更短,只能歇在野外了。

谢临渊在牛车上观察环境,寻了一处小道岔进去,找了一片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里过夜,这里离京城不算远,理应是安全的。”

“好的。夫君。”姜沫沫第一个响应。

谢临渊眼皮抖了抖,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嫌肉麻。

叫这么大声夫君。

他缩回牛车上,不动弹了。

谢母安排两小只去捡干柴火,姜沫沫搭简易灶台,谢大嫂把周边野草枯树清理了一下,生火堆,谢小妹去找水源。

她自己也没有闲着,准备晚上在这里过夜的东西。

火升起来之后,灶台也搭好了。

姜沫沫把牛车上的铁炖锅拿下来,“娘,大嫂,你们都歇着,我来做吃的,我买了好些吃的,加热一下,再烧个热汤,凑合一顿。”

谢大嫂忙道,“我来吧,二弟妹。”

她会做这些活计。

她以前没嫁入谢家的时候,什么苦都吃过的。

姜沫沫巴掌小脸,笑得眉眼弯弯,“大嫂您休息,带停煜停姎两个孩子玩下,一会儿就好。”

谢大嫂就没有再坚持。

谢小妹找到了水源,拿回来了,说看到还有蘑菇,又去捡蘑菇了,还没有回来。

姜沫沫先热包子。

生火做饭,姜沫沫前世很少干,灵魂状态下,见人做得不少。

也不算熟练。

不过,这事儿本身也不难。

不一会儿就上手了。

蒸热了一大笼的肉包子,凉拌了一个青瓜,谢小妹捡了一衣兜的蘑菇,刚好,拿来做了一个蘑菇蛋汤……

大家闻着香味都开始流口水了。

“二婶,你哪里来的包子?”谢停姎哈喇子都挂嘴边上了。

“都是昨天买的,我昨天买了不少的吃食,这几天我都做饭,先把我买的东西吃了再说。干粮放后面再吃不迟。”姜沫沫笑眯眯道。

小姑娘拍手称好,“好!肉包子好香!姎姎爱吃!”

谢停煜十分嫌弃自家姐姐,为了一口吃的,一点节操也没有的样子。

“没你不爱吃的……”

“你胡说,姎姎就不爱吃炒面,炒面拉嗓子……”

众人都笑了。

赶了一天的路,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能吃上一口好饭,还是很高兴的。

很快,开饭了。

谢临渊也从牛车下来,坐轮椅,与大家一起,围在火堆边上吃饭。

“大嫂,为什么你买的肉包子这么好吃啊,姎姎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包子……呜呜呜,太好吃了。”

姜沫沫笑道,“不是我买的肉包子特别好吃,是咱们家现在大难时,还能吃上一口肉包子,这种感觉格外地珍惜,这说明了啥?咱们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这话一出,让谢母都是一愣。

她心头郁积太多了。

得知谢参将的死讯时,她就想着跟着去了。

可是儿子重伤,家里都是幼小,她要是跟着走了,谢家就完了。

这个儿媳妇真的变了,现在这样,真不错。

还在给她们鼓劲,加油呢。

“对,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姜沫沫又冲谢临渊甜甜一笑,“夫君,你多吃点,我买了好多包子,还能吃几顿,我还买了馄饨的,明天咱们煮馄饨吃……”

谢临渊这回总算给她面子了,又多吃了一个肉包子。

姜沫沫见状,高兴坏了。

谢临渊开始给她脸面了,大好事儿。

谢小妹一口气,干了三个大肉包,两碗汤,饿极了,累极了。

谢大嫂也吃了两个肉包子,一满碗汤。

两小只都一人干了一个大肉包。

肉包子可不小,都是巴掌大小,姜沫沫吃了一个半,吃不下了,剩下半个,她放到谢临渊的碗里,让他帮忙吃。

谢临渊下意识就要抗拒。

姜沫沫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你看你爹好棒,你爹爹吃多点,快点好起来,保护我们!”

谢临渊……又多吃了半个。

谢小妹在旁边,挤眉弄眼。

嘀咕,不要脸,肚子都没有显怀,还宝宝宝宝……真不要脸。

要不是看在现在食物缺乏,她肯定替她二哥,把半个肉包子扔姜沫沫的脸上去。

谢母只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吃完晚饭,就把锅碗都收起来了。

众人裹着铺盖,围成一圈睡觉。

这四月的天,白天热,晚上冷,姜沫沫让火堆保持不灭的状态,一能保暖,二能照明,三能驱野兽。

这些都是她以前当阿飘的时候,跟谢临渊学会的一些基本的野外生活常识。

这一晚,睡得提心吊胆的。

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这突然跟乞丐一样,睡野外。

谢家人上下都睡不好,特别是谢母,睁眼到天亮。

只有姜沫沫一个人睡着了。


这点小困境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都能熬一熬,度过去的。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

姜沫沫发现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就她神清气爽一点。

连两小只都是哈欠连天。

第二天,早上吃小馄饨,加上油条。

都是从谢宅空间里拿出来的,冷了就加热一下,油条也加热了,就是软了,没有原来的口感好吃,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吃饱喝足,一起继续出发。

姜沫沫以为中午就能到黄杨镇,结果,又走了一天才到。

因为第二天的体力更是不如第一天的。

好歹在天黑之前,到了镇上。

在客栈里入住下来。

谢家老幼都没有力气了,还是姜沫沫与谢小妹一起去张罗的。

定了两间屋子。

姜沫沫夫妻一间,她好照顾谢临渊,给他换药什么的,昨天在野外,没有条件,换药怕感染了,没换,今天务必要换。

谢母她们所有人合住一间,挤一挤,屋里床不够,打地铺睡,睡在屋里比睡野外,让人安心多了。

晚饭是在客栈里定得热菜热饭,谢小妹去付的钱,心疼得不行。

当玉佩就当了五十两银子,用不了多久,怕是就要用完了。

路途遥远,以她们的速度,要走三四个月……

吃过饭,姜沫沫给谢临渊把药也重新换了。

换药的时候,姜沫沫心疼坏了。

都血肉粘连在一起,还好是专门买的包扎用的纱布,都用药水浸泡过的,可以防感染的。

谢临渊是真的一声不吭。

姜沫沫真替他疼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给他小心地清理完了,又重新上了药。

谢临渊剑眉星目,神情冷凝,让人压迫感十足。

姜沫沫道,“夫君,今天母亲,大嫂,还有停姎她们累坏了,我想着,明天去租一辆大马车吧,这样,大家都坐车,行程快一些,人也轻松一点。”

“银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爹娘给的……”见谢临渊皱眉,她又补充道,“以后,咱们日子好过了,再还给他们,多加倍还都可以。”

谢临渊这才开了口,“他们银子也不多,路途遥远,租不了多久……”

“这个我知道,夫君你帮我看看地图,我买了地图看不太懂。”说着,姜沫沫把地图拿出来,“咱们现在在黄杨镇,前面再行百里,就到宪城,对不对?咱们就先只租到宪城,到了宪城再想别的办法,你看怎么样?”

她现在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多,但是这里离京城太近了。

不敢拿出来去当。

等到了宪城,再拿去出手,就不会那么扎眼了。

她随便出手一件她娘亲的嫁妆,都不少的银钱。

谢临渊没想到她买了地图,这是认真思考了跟他们回乡的事情了。

他拿着地图,研究路线。

“走宪城可以,这条路线是最近的……”

“夫君在外面见多识广,咱们去寒州,走哪条道最优,咱们都听你的……”

姜沫沫知道路线,她在寒州在京城之间不知道飘过多少次了。

当然,当阿飘的速度快。

飘一晚上,就能飘几千里,哪似这般慢……

谢家老家在寒州,谢临渊是从小就出生在京城的,长这么大就回去过一次,哪里有她姜沫沫熟悉?

但是为了与谢临渊有共同话题,认真地请教他。

不耻下问。

两夫妻围绕地图,第一回不带情绪地交流起来。

说完话,谢临渊道,“到了宪城,去富贵银庄取钱,我在那边存了一些银子。”

姜沫沫顿时眼前一亮,“哇,那太好了!夫君,夫君真棒,未雨绸缪啊!这下可要派上大用场了。”

嗯,这是谢临渊的底牌。

提前告诉她了,说明对她的防备心没有那么重了。

前世,谢临渊也去宪城提存银,结果……人心险恶。

让他自己去体会吧。

现在,捧场还是捧场的。

谢临渊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了。

两人今日的对话到此截止。

相安无事,休息。

姜沫沫累了一天,倒头就睡。

谢临渊看着身边的她,沾床就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有些无语。

她好像真的变了。

长相没变,还是姿容秀色,妩媚动人,就是性格与气度不一样了。

从前精于计较,好吃懒做,还愚蠢自私。

现在的她,有一股坦然,从容,不畏艰险的不挠精神。

最重要的是,愿意为家人付出了。

给他买的药材,都是上佳的,若是没有她的药材,这两天定然不好过……

拿吃食出来也不小气,现在还主动说,把娘家给的银钱拿出来租马车,让谢家老少坐……

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谢临渊陷入了沉思。

……

隔壁屋里,谢母她们住一间。

两小只嘀咕道,“小姑,二婶婶她是不是变成好人了?”

“天天给我们吃肉,好香唷!”

谢小妹骂道,“没出息,给你们吃肉就变成好人了?她以前还天天骂你们俩呢,你们忘了?”

不让她合离的时候,姜沫沫当着谢家所有人的面,骂两只小的,有娘生,没爹教,将来就是两个没家教的逆种……

怎么难听,她骂什么。

总之,一想起来,谢小妹就觉得气血上涌。

还骂她谢小妹男人婆,活该被男方家里退婚!

谢小妹安抚自己,不能想了,昨晚上没睡好,再想下去,被气得睡不着,明天赶路更废了。

她明天还要赶牛车呢。

两小只哦哦两声,“那就是还是坏蛋!咱们只吃她的肉,绝不会原谅坏蛋……”

“对,吃光她的肉,咱们也不原谅她,除非她给我们道歉……”

“呜呜呜,姎姎宝宝不想走路了,宝宝的脚脚上都走出水泡泡来了,好痛……”

谢大嫂听得也快哭了。

都是一样。

都走出了燎泡,特别是破了,火辣辣地疼。

这才走了两天而已,还要走几个月,想想,都不寒而栗。

屋里人一时陷入安静。

……

后院里,谢家栓牛车的地方。

夜半三更,有人偷摸地靠近过来,想在她们的牛车里翻找值钱的东西。

这是镇上的地痞,早就注意到她们一行老幼伤残妇孺住客,牛车看起来满满当当的,打上了坏主意。


正翻到一半,突然被几块小石头击中了后脑勺。

“哎唷!谁偷袭爷爷?”

几人面面相觑。

又不敢高声说话。

只听黑暗当中有一人声传来,“车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识相的,赶紧滚,不滚,就死。”

死字里带着杀意。

这一听,就是高手说话。

吓得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惹不起,惹不起。

……

镇外面的破庙里,有几个黑衣人。

腰间的长刀,在皎洁的月光下,发着寒光。

“统领,小人刚怂恿了镇上的那伙泼皮去偷谢家的牛车,但是谢家现在还有暗卫在保护她们,没能得逞。”

中间那个长相阴戾的黑衣人,冷哼。

“应该是谢临渊培养的暗中护卫,他们谢家世代从军,曾经收养过孤儿,都是他们最忠实的手下,谢家被抄,明卫转为暗卫,不稀奇。”

“那我们如何做?大人?再试探吗?”

那个黑衣统领道,“不着急,区区一个暗卫而已,不足为惧,咱们有的是高手!”

“不过,现在离京城太近了,不方便行事,她们一出事,就会有人怀疑。等他们到了宪城之后再说,到时候离上京百余里地了,那边流民猖獗,遇上什么天灾人祸的也就正常了……”

“是,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对了,谢临渊的伤上有毒,按理来说,活不了多久,你明早上等他们离开客栈之后,找到他换下来的伤布,试一试,看毒已经发作到哪一步了,好推断一下他的死期。”

“好的,大人。”

上头要让谢家人背锅,谢参将已经死了,要是谢临渊再死了,这事情就没人背锅了。

故意留他一命的。

可这一命又不能留太久,留太久就是祸害。

谢家官职不高,但是在朝中却不少至交,都在天家面前说得上话。

留着就是变数。

谢家出城之后,他们主子就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举报信。

说怀疑谢家藏有不利他们的证据……

务必要搜到。

搜不到,就直接找个机会,全部杀了灭口。

***

姜沫沫第二天就去了马车行。

租了一辆大马车。

把牛车干脆不要了。

低价变卖了。

大马车很结实,车里面坐人,还安排了一个铺位,给谢临渊躺着的,一旁放了一个长条凳,坐谢家其他所有人,4个大人,2个小孩子。

然后,车顶上就驮谢家的物品东西。

东西太重,雇了两匹马才能拉得动。

当然,不指望跑得多么快,谢临渊有伤口,也不可能跑多快。

谢小妹见姜沫沫把马车赶回来,傻眼了,大声责问,“乖乖,这得要多少银子?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租马车的?是不是你这个女人走不动了,就想浪费我们家现在的银钱?我跟你说实话,咱们家现在真没有了……”

谢临渊声音清洌,“是我让她去租的,岳父岳母给了一笔银钱,刚好可以租马到宪城。”

谢家两个孩子一听,欢呼起来。

“好,二叔,咱们有车车可以坐了!”

“姎姎脚脚痛,姎姎走不动了。”

……

谢大嫂也是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谢小妹还不服气,“那她把牛车也卖了,咱们到了宪城之后,怎么办?”

谢母出声了。

“到了宪城再说吧。”

然后,对姜沫沫点了点头,“谢谢老二家的了,也谢谢亲家公与亲家母了。”

租马车,还有一个赶车的老师傅。

谢家都是妇孺老幼,没有会赶车的。

老师傅一路同行,多个人手帮忙,也是不错的。

东西都转移好,就继续上路了。

这样的大马车内饰简单,比以前谢府的不能比,可是走了两天的路,现在有辆车可以坐,人人都不挑了。

谢临渊躺一边,身下垫了厚褥子,还算舒适。

姜沫沫她们这边坐4大2小,也不算特别挤,因为都不胖。

还可以把马车两边的车帘掀起来,有风进来,空气清新。

赶车的老师傅技术也不错,知道有伤残者,赶车又稳又小心。

谢家两小只一路忍不住叽叽喳喳,说坐车太好了,以后,她们要天天坐车,不想再走路就好了。

谢大嫂怕两小只吵着谢临渊养伤,时刻叮嘱他们少说几句。

谢临渊说无妨。

他定力深厚,这点吵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姜沫沫体贴地给他找了一块布,当帘子隔了起来,这样隐私性更强一些。

省得寡嫂与小叔子同乘一辆马车,尴尬。

她们都好说,是谢临渊的至亲的人,亲娘,亲妹,亲媳妇……

谢大嫂还是有些拘谨的。

不是同乘一时,而是长时间的,这样拉个帘子,也避了嫌。

谢母看在眼里,又暗中对姜沫沫好感拉升了一点。

做事过细,体贴入微。

这一路上,还是姜沫沫负责伙食,到了野外的时候,都是她负责做吃的,谢大嫂负责刷锅刷碗,谢小妹找水源挖野菜搞后勤,谢母就带着两小只捡柴火……

每次,姜沫沫做吃食,都有肉有荤腥有汤的,油水也足,也不知道她哪里来得那么多好吃的。

眼看着她的包袱也没装多少,可是每次都有好吃的。

可能是她每次经过城镇的时候补及的。

谢小妹还想着这么吃,多浪费钱,怕姜沫沫钱花光了,几次想给她补钱,姜沫沫都说不要,她爹娘给的还有,没花完,花完了再给她要。

心里仍旧骂着姜沫沫不怀好意,可是嘴里诚实得很。

该吃的时候,一口也不少吃。

甚至比谁都吃得欢。

到宪城花了五天的时间,她们的马车载重多,加上有伤者,走得慢。

寻了一家客栈,她们一家人歇下。

黄杨镇上租的马车就要还回去了。

谢小妹快要急死了,“好了,现在可好了,牛车也没有了,马车也走了,有人在路上大吃大喝,怕是把银钱也都花光了,我们现在可怎么办?”

说着,还拿埋怨的眼神,瞪向姜沫沫。

姜沫沫微笑道,“嗯,你没吃的,你没坐车的……”

谢小妹顿时无话可说了。

谢临渊坐在轮椅上,不动如山,气场强大,有他在,谢小妹再急,也只是嘴上抱怨一下。

二哥是她们谢家的定海神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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