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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踹了极品去暴富叶芳菲刘文静结局+番外

平淡生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叶芳菲听着外面小孩的吵闹声,和大人的说话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她来到这个平行时空三天了,却还是难以接受穿越的事实。不过是被一个闯红灯的电瓶车撞了一下,怎么就穿越了呢?竟然还是穿到一本书里。她前世的爸妈虽然有一点重男轻女。但因家里经济条件好,叶芳菲和她那个宝贝蛋弟弟比,除了少点关爱,经济上倒没受过亏待,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她自己也很争气,从小就是学霸,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又顺利进了一家知名企业工作。大好的前途正在前方等着她,却被电瓶车撞到了八十年代,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叶芳菲身上。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更夸张,是夜里偷吃鸡蛋的时候被蛋黄噎住了,窒息而亡。她穿过来的时候又差点憋死,在桌子上抵了半天胸口,才把那个蛋黄给...

主角:叶芳菲刘文静   更新:2025-06-14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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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芳菲刘文静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我踹了极品去暴富叶芳菲刘文静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平淡生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芳菲听着外面小孩的吵闹声,和大人的说话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她来到这个平行时空三天了,却还是难以接受穿越的事实。不过是被一个闯红灯的电瓶车撞了一下,怎么就穿越了呢?竟然还是穿到一本书里。她前世的爸妈虽然有一点重男轻女。但因家里经济条件好,叶芳菲和她那个宝贝蛋弟弟比,除了少点关爱,经济上倒没受过亏待,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她自己也很争气,从小就是学霸,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又顺利进了一家知名企业工作。大好的前途正在前方等着她,却被电瓶车撞到了八十年代,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叶芳菲身上。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更夸张,是夜里偷吃鸡蛋的时候被蛋黄噎住了,窒息而亡。她穿过来的时候又差点憋死,在桌子上抵了半天胸口,才把那个蛋黄给...

《穿书后我踹了极品去暴富叶芳菲刘文静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叶芳菲听着外面小孩的吵闹声,和大人的说话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

她来到这个平行时空三天了,却还是难以接受穿越的事实。

不过是被一个闯红灯的电瓶车撞了一下,怎么就穿越了呢?竟然还是穿到一本书里。

她前世的爸妈虽然有一点重男轻女。但因家里经济条件好,叶芳菲和她那个宝贝蛋弟弟比,除了少点关爱,经济上倒没受过亏待,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

她自己也很争气,从小就是学霸,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又顺利进了一家知名企业工作。

大好的前途正在前方等着她,却被电瓶车撞到了八十年代,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叶芳菲身上。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更夸张,是夜里偷吃鸡蛋的时候被蛋黄噎住了,窒息而亡。

她穿过来的时候又差点憋死,在桌子上抵了半天胸口,才把那个蛋黄给弄出来。

叶芳菲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叹了口气,抱着被子在炕上滚了两圈,正准备穿衣起床,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随即,一个女人在外面喊道:“嫂子,你还没起吗?今天该咱俩割猪草,趁现在凉快,咱们早点去吧,等回来还能帮家里干点活。”

听到这茶里茶气的声音,叶芳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敲门的女人叫刘文静,是大房沈占平的媳妇,叶芳菲的堂妯娌,也是她穿越前看的那本《娇妻甜蜜蜜》书里的女主。

书上说,刘文静是新婚第二天穿越过来的,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新身份,现在正挑唆她男人分家,好进城做生意挣大钱呢。

在《娇妻甜蜜蜜》那本书里,刘文静和沈占平是男女主。

而叶芳菲的男人沈占勋,就是男女主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想到在那本书里早早牺牲的便宜男人,叶芳菲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里的沈占勋也是个英雄人物,有能力有手段有野心。他十六岁参军,二十五岁就当了营长,在部队上立功无数,在大领导那里都是挂了名的。

一个农村出去的小子,没有任何背景,能混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那本书里对他的着墨不多,只说如果他留在部队,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后来他为什么转业?也是几笔带过。说叶芳菲生了女儿时伤了身子,没调理好,她人又有多愁善感的性格。

别人说句话她都能琢磨半天,心思越来越重。也不知她在哪里听了闲话,怀疑沈占勋在部队上有相好的,还经常往部队写信,打电话,让他转业。

沈占勋被她闹得没办法,申请让她去随军,可她嫌西北条件差,也是舍不得娘家父母,就想让沈占勋转业回家乡工作。

叶芳菲怕他不同意,还带着女儿去部队闹了一场,弄得挺难看。

沈占勋看着病秧秧的媳妇和瘦弱的女儿,也觉得亏欠老婆孩子,他拒绝了老领导的多次挽留,还是申请转业了。

他在部队职位不低,转业回来后,直接任东平市公安局副局长,仕途也是一帆风顺。

就在他即将升职之际,一个重要人物被国外的恐怖分子劫持到了边境。

沈占勋在那里执行过任务,对地形熟悉,上面就派他协助那次营救。

重要人物被解救出来后,掩护他撤退的时候,沈占勋被对方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射中了脑门,当即毙命。

一个英雄就此落幕!

那时沈占平和刘文静已经在东平市开了两个大酒楼。

他们为了维系沈占勋的人脉,就经常把沈占勋的父母接到身边照顾,说是代堂哥孝顺父母。

男女主不光博了一个好名声,也让他们的事业更加一帆风顺。谁不夸一句夫妻俩有情有义。

沈占勋的父母在城里住不惯,没多久,就被小儿子接回去了。当时还有人私下说他们不会享福,野猪品不了细糠。

可寄人篱下的各种滋味,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后来,更没有人记得,男女主之所以把生意做那么大,虽然有他们的能力和运气加持,但也少不了沈占勋生前的朋友和战友帮忙。

叶芳菲才和沈占勋的父母接触短短几天,但也知道老两口虽然性子随和,却不是那种贪图享受,不懂道理的人。更不可能让侄子给他们养老。

沈占勋牺牲了,但他们还有闺女和儿子,都非常孝顺。当初之所以被男女主接走,是盛情难却,去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叶芳菲看那本书的时候,就觉得男女主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三观也有点歪。

她当时本来都想弃书的,但她想知道沈占勋家人的结局,所以就囫囵吞枣看到了最后,也知道了沈占平和刘文静的发家史。

穿越之前的刘文静是得癌症病死的,因为当了二十多年家庭主妇,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穿越过来后,她就想办法分家,然后和沈占平开了一家小饭馆,没几年就发展成大酒楼,然后又开工厂,进军房地产。

2000年初期,他们就成了东平市的纳税大户,风光无限,还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叶芳菲一边回想书里的内容,一边穿鞋。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嫂子,嫂子,还没起来吗?爷爷奶奶都起床了,你还在睡啊?”

刘文静听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语气带着不耐烦,声音也比刚才大了。

她这么一嚷嚷,全家人都知道叶芳菲赖床不起了。

沈家喂了两头任务猪,家里的女人轮流割猪草,今天轮到叶芳菲和刘文静。

叶芳菲正准备开口,一个温和的声音就笑着道:“文静,芳菲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你别喊她了,我让翠娟跟你一起去割猪草。”

说话的是叶芳菲的婆婆孙秀菊,翠娟是她的小女儿,也是叶芳菲的小姑子。

沈建华和孙秀菊生了四个孩子,老大沈占勋今年25岁,已经参军九年了,这几年就回来过三次。

沈占勋的二妹沈翠兰,22岁,已婚,就嫁在隔壁王家大队,去年生了个闺女。

老三沈翠娟,今年18岁,还没对象。

最小的是15岁的沈占强,在镇上读初三。

沈占勋和叶芳菲是用照片相的亲,父母觉得他年龄不小了,知道他在部队也没有合适的对象,就给他寄了一张叶芳菲的照片。

沈占勋觉得自己也到了适婚年龄,虽然部队上帮他说媒的不少,也有几个女同志明里暗里对他示好,但关系有点复杂,他不想牵扯进去,就没在部队上找。

父母在信上说,叶芳菲看了照片对他没意见。

他也觉得照片里的姑娘长得还算顺眼,就打了结婚报告,然后请了半个月的假回来结婚。

婚礼当天,部队来了电报召他立刻归队,两人都没来得及圆房,沈占勋就匆匆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两年多。

沈占勋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对叶芳菲这个儿媳妇更是没话说。

要不然以原主那娇气的性格,男人几年不回家,如果公婆再对她不好,恐怕早就跑回娘家了。

叶芳菲板着脸打开房门,没搭理刘文静。看了一眼婆婆,面无表情的道:“不用,我去就行。”

不是她没礼貌,不知道喊人,是原主叶芳菲就是这么个德行,如果她变化太大,恐惹人怀疑。

沈占勋一走两年多,这中间就写了几封信回来,一封信连一张信纸都写不满,就几句问好,说她在家里辛苦了,注意身体什么的。

每次都是那几句,连句甜蜜话都不会写,把叶芳菲呕的要死。


叶芳菲第一次看沈占勋照片的时候,就相中了他,一米八七的个头,穿了一身军装,配上那张俊美的面孔,把情窦初开的叶芳菲迷的心怦怦跳。

可两年多过去了,那人除了偶尔来一封信,人从没回来过。

她从结婚时的满怀期待,到现在一肚子火无处发,但见不到沈占勋的人,就只能把气撒在他父母和弟妹身上。

沈建华和孙秀菊也觉得亏欠儿媳妇,人家好好一个闺女嫁到他们家,连房都没圆,儿子就一走两三年,这事搁在谁身上能不生气?

他们也经常给儿子打电话写信,让他请假回来一趟,怎么也得把房给圆了,再看看能不能把媳妇带去随军。

但沈占勋经常去外面出任务,不常在部队。去年来信,又说要去上军校,一时回来不了。

沈建华和孙秀菊没办法,就只能宠着儿媳妇,叶芳菲不想干活就不干,有好吃的也先紧着她。

孙秀菊还经常偷偷的给她钱,让她去娘家开小灶,对自家闺女和小儿子都没那么好。

沈翠娟已经拿起了竹筐和镰刀,听嫂子说她去割猪草,就笑着把筐给了她。

叶芳菲接过来,正准备出门,就听李桂英啧啧几声,撇着嘴阴阳怪气的道:“哎呦,这太阳还没晒屁股呢,芳菲怎么就起床了?难道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叶芳菲才穿越过来三天,就被这老女人冷嘲热讽了好几次。她决定不再忍了,把镰刀往竹筐里一丢,转身就和她对上了。

“大伯娘,你这年纪也不大呀,怎么就耳聋眼花了?我为什么起那么早?难道你没听到?如果不是你儿媳妇没眼力见,一大早就扰人清梦,我现在正睡得香呢。”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那又能怎么样?谁让我男人有本事呢?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我就算不干活,那些钱也够我吃了。”

叶芳菲掐着小细腰,小嘴叭叭叭的,继续怼她,“大伯娘,我敬你是长辈,可你也别以为我面皮嫩,好欺负。如果再编排我,我就回去告诉我妈,让她来和你说道说道。我婆婆性子好,不喜欢和人计较。我妈可不一样,她的厉害想必你是知道的,最会对付那欺软怕硬,两面三刀的人了。”

叶芳菲今年21岁,娘家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最小的一个。

父母很宠她。哥哥姐姐也对这个妹妹捧在手心里疼,可以说叶芳菲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

她娘周红玉,当姑娘的时候就是个厉害的,嫁人后又生了四个身强体壮的儿子,两个闺女也嫁的好。

她现在的腰板可直了,人也比年轻的时候更泼辣。

如果让她知道有人欺负她宝贝闺女,那还得了,肯定要找人干仗。

叶芳菲说完,院里静了下来,大人们脸上神色各异,就连沈占涛的两个儿子都感觉到气氛不对,停止了打闹。

以前叶芳菲虽然懒了点,但不怎么搭理人,被嘲讽了,都是回自己房间生闷气,从没这样和人吵过架。

谁知今天一开口这么厉害,小嘴像刀子一样,把李桂英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倒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三房的朱冬梅看大房和二房吵起来了,开心的差点拍手。可听到叶芳菲说沈占勋每月寄回来的那十块钱是养她的,顿时不乐意了。

小丫头也太狂了吧,他们又没分家,上面还有那么多长辈,她想把每月十块钱全吃了,也真是敢想。

但朱冬梅是个笑面虎,就算说话夹枪带棒,那面上也是笑盈盈的。

她笑着走到叶芳菲跟前,嗔怪的道:“芳菲,可不敢说这种不孝的话,占勋每月寄得那十块钱,是孝敬你爷奶的,如果你刚才那话被外人听到,让别人怎么看你和占勋?说你们不孝顺都是轻的,恐怕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

朱冬梅一边说,一边亲热的拉住叶芳菲的手,那口气就像教不懂事的晚辈,一点都看不出恶意。

她最后还指了指堂屋,又假装好心的提点她,“芳菲,你们爷奶辛辛苦苦把孙子孙女拉扯大,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刚才说那话,多伤二老的心啊,快去给他们赔个不是,说你不是那意思,没打那十块钱的主意。”

孙秀菊看老大家和老三家联合欺负她儿媳妇,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虽然性子软和,也不是泥捏的,别人都当面欺负到头上了,她也要帮儿媳妇说两句的。

可孙秀菊低估了她儿媳妇的战斗力,叶芳菲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当场就对老三媳妇发难了。

“三婶,我当然知道爷奶辛苦,孝顺他们是应该的,我和沈占勋都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但我爷奶有三个儿子,老话说的好,一拃没有四指近,大伯和三叔还有我公爹是爷奶生的,他们尽孝的义务,肯定得排在孙子孙女前面。有他们在,哪里轮得到我们小辈?你这么说,不是打我大伯和三叔的脸吗?”

“三婶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芳菲说着,还笑眯眯的在朱冬梅手上拍了两下,接着刺她,“三婶,我知道大伯和三叔没什么本事,家里老人还得指望我男人养着,这我和沈占勋也没意见,但你们不能用着他寄的钱,还要欺负他媳妇吧?”

“我觉得这样不好,被外人知道了,说咱们家长辈不做人都是轻的,恐怕你们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

把朱冬梅刚才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沈翠娟和沈占强都崇拜的看着自家嫂子,悄悄的对她竖大拇指。

朱冬梅愣愣的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小丫头,小嘴叭叭叭的一张一合,扎人不见血。

咋那么厉害?以前怎么都没看出来?

如果叶芳菲知道她心中所想,恐怕会说,这才哪到哪,没穿过来之前,她把当律师的老爸都怼的哑口无言,难道还说不过你们几个老娘们?

叶芳菲刚才说的话,那是一点没给众人留脸面。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拿十块钱说事有点寒碜,但谁让这些人先惹她呢?

她可不是原主,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都不知道反驳,就知道自己生闷气。

她才没那么傻,谁敢让她不自在,她肯定会加倍还回去。

叶芳菲刚才那些话,就是故意恶心这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敢找她的麻烦,就得承受她的反击。

家里的男人听了叶芳菲的话,都气的不轻,特别是老大沈建国和老三沈建军,还有他们的儿子们。

几个心里都在咆哮,那沈占勋一个月就往家里寄十块钱,有什么了不起?

当了九年兵,每个月才给家里寄十块钱,还好意思说你男人厉害,知不知道县城一个普通工人每月都能挣三四十。

沈占勋寄那么一点钱,看把你给狂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但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好说出来,谁都不想当得罪人的出头鸟。

其实在这个年代,十块钱也真的不算少了。如果让他们每月拿十块钱交给公中,那还真拿不出来,就算有也舍不得。

几个男的虽然憋屈,但都装没听到,叶芳菲毕竟是个女的,他们男的如果过去吵吵,也不好听,还有欺负小辈的嫌疑。

老大沈建国看了一眼正在劈柴的二弟,忍着气道:“建华,占勋媳妇也太不像话了,你和弟妹也不管管?”

沈建华沉默了一会,头也没抬的说:“大哥,占勋媳妇自从嫁过来,从没和人起过口角,刚才和大嫂争了两句,也是话赶话,说出来就了了,咱们男人家就别掺和了,再伤了和气。”

那意思就差明说,我儿媳妇那么老实一个人,如果不是大嫂先找事,咋可能吵起来?

沈建国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把劈柴往旁边一丢,背着手出去了。

老三沈建军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眼珠一转,没有说话。

沈建国的两个儿子沈占涛和沈占平对视一眼,有点不甘的低下了头。

虽然他们心里不舒服,但确实也不好掺和。

几个女人吵嘴,如果男人去帮腔,就好像他们合伙欺负叶芳菲一样,那说出去就不好听了。

还是让女人们去闹吧,反正他们大房人多,吃不了亏。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文静非常诧异,她穿越过来快一个月了,对沈家人的性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这个家里,二房的人是最省心的,算得上老实本分。

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头,如果不惹事,日子会过的四平八稳。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也能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的过一生。

这也是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

叶芳菲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性子有点娇气,说话也放不开。被人嘲讽了,就只会生闷气,连句反驳的话都憋不出来。

刘文静一直以为,那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美人。可看叶芳菲刚才的表现,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刘文静见大家都不说话,她眼睛一转,准备和叶芳菲过几招,试试她的深浅,看她是不是真有刚才表现的那么厉害?

她放下手里的竹筐,笑眯眯的道:“嫂子,我觉得孝顺不是这样论的,我公爹和二叔,三叔,还有各位兄弟姐妹,虽然不能每月给爷奶钱,但可以天天在二老跟前知冷知热。”

“占勋哥虽然每个月寄十块钱回来,但他不能在爷奶面前承欢膝下,未尝不是一种遗憾,所以我觉得呀,亲情是不能拿钱来衡量的。”

叶芳菲本不想和刘文静对上,她们都是被命运带到这个时空来的,也都有各自的前尘往事和迫不得已。

你有野心,想往上爬,想过好日子,那就各凭本事,她叶芳菲不会挡别人的道。

但如果有人自带优越感,想要踩她一脚来彰显自己,那叶芳菲也肯定不会惯着她,就算带着女主光环的刘文静也不行。

叶芳菲上下打量了刘文静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咬文嚼字的扯那么多,不就是为他们的无能找个好听点的理由吗?承认我男人有本事就让你们这么难受?就这么伤你们的自尊?”

“嘴巴尽孝谁不会?好听的话我也会说?反正又不要钱,就碰碰嘴皮子的事。如果你每月给我十块钱,我能天天坐在门口说你喜欢听的,把你夸成一朵花,保证不带重样的。”

她翻了个白眼,又毫不客气的嘲讽刘文静,“还亲情不是拿钱来衡量的,那拿什么来衡量?拿你那张花言巧语的嘴?还是拿西北风?你问问爷奶,西北风能给他们吹来麦乳精,吹来布票,糖票,工业票………”

沈占勋可不是每个月只寄十块钱,有时还会寄来各种票,这些拿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虽然叶芳菲怀疑是那家伙用不着才寄回来的,因为票和钱不一样,会过期。

刘文静被说的变了脸,她觉得自己说话很文明,没想到叶芳菲却这么不留情面,简直庸俗的不可理喻。

她是穿越过来的,还真瞧不上沈占勋每月寄来的那点钱和票。听叶芳菲老拿十块钱说事,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嫂子,你这话说的未免太绝对了,老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这样看不起人,也太张狂了,难道不怕以后打脸?”

叶芳菲大笑两声,非常嚣张的说:“我就是张狂了,你能怎么样?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志气,就算以后落魄了,我们二房也绝对不会占你一分的便宜,你想打我的脸,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刘文静看她如此嚣张,心里冷笑,不想再搭理这个眼皮浅的东西,觉得和叶芳菲这种人没有共同语言,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叶芳菲怼完了人,心情舒畅,知道今天的火烧的差不多了,打算回房休息。

本来她不准备这么早出手,想等刘文静再挑唆几天,火候到了再加把柴,加快分家的速度。

可这些人非要蹬鼻子上眼来找茬,她觉得烦,不想忍了,就噗噗一顿怼,最好能早点把这个破家给分了。

不光男女主想挣钱,叶芳菲也不想过现在这样的苦日子。

她得尽快改变现状,至少不用吃个鸡蛋都要偷偷摸摸的,太寒碜了。

堂屋里坐着的沈张氏,看着外面那个小嘴叭叭的孙媳妇,脸色沉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正在抽旱烟的老头子,压低声音说:“他爹,占勋媳妇这是对那十块钱有意见了。”

沈春生没说话,在桌沿上磕了磕旱烟筒,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沉闷的声响让院里人听得一清二楚。

叶芳菲知道,这是老头老太太提醒孙秀菊教训儿媳妇呢。

她虽然不怕堂屋里的那两位,但她不想让公公婆婆为难,这就是两个老实人。

刚才她和朱冬梅吵架的时候,她婆婆还准备帮忙,叶芳菲都看到了。

所以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捂着胸口“哎哟”了一声,又故作委屈的指着刚才和她吵架的三人,来了个倒打一耙。

“你们看我男人不在家,三个欺负我一个。我心口好疼啊,今天不能干活了,我要回房去歇一下。”

众人都被她的不要脸给惊呆了,难道是要讹人?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怼人,下一刻就说自己心口疼,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演戏?

叶芳菲才不管那么多,走到门口还对小姑子沈翠娟说:“小妹,我心口疼得厉害,恐怕吃不了粗粮,你做饭的时候给我蒸一碗鸡蛋羹,我要补补这虚弱的身子。”

沈翠娟看了一眼爷爷奶奶那阴沉的脸,张了张嘴,到底没敢答应。

叶芳菲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故作凶巴巴的说:“小妹,我让你蒸碗鸡蛋羹,你看爷爷奶奶干啥?二老那么慈爱,知道我心口疼,难道还舍不得让我吃两个鸡蛋?”

堂屋里没人说话,院里的几人都鄙视的看着叶芳菲,在心里骂她不要脸,竟然装病要鸡蛋吃,脸皮怎么那么厚!

李桂英本想嘲讽几句,但想到死丫头的刀子嘴,和她那个不省事的娘,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敢说什么难听的。

叶芳菲也不动,就站在门口等着,她今天是肯定要吃到鸡蛋羹的,要不然这一把火不是白烧了。

过了一会儿,堂屋里的沈张氏发话了,“翠娟,去柜子里拿两个鸡蛋给你嫂子蒸鸡蛋羹,多加点水,别噎着她了。”声音咬牙切齿。

叶芳菲看向堂屋里的人,甜甜的一笑,“谢谢奶奶,我就知道奶奶最心疼小辈了。”然后又看向沈翠娟,“小妹,别忘了多放点香油啊,这样吃着才不噎人。”

说完就开门进了屋,也不管众人的脸色,反正也没几个好看的。

沈翠娟见嫂子回了房,就去了堂屋,低着头喊了声爷爷奶奶,然后到西间的柜子里选了两个最大的鸡蛋,看到旁边的香油瓶,也壮着胆子拿了出来,去厨房给她嫂子蒸鸡蛋羹去了。

朱冬梅和李桂英看了,都拉着一张脸,小声的在那里骂叶芳菲又馋又懒,为了吃鸡蛋,竟然装病,年纪轻轻的脸皮那么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刘文静看了一眼叶芳菲紧闭的房门,对正在砍柴的沈占平使了个眼色。

沈占平放下砍刀,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另一个竹筐和刘文静一起出门了。

两人刚结婚一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刘文静是从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有20多年的婚姻经验,知道怎么哄男人开心,房事上也放得开,把沈占平勾的神魂颠倒,什么都听她的,晚上更是百依百顺。

刘文静看路上没什么人,就假装害羞的拉住沈占平的手,娇滴滴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沈占平的魂给勾了去,抓着她的手狠狠亲了一口,哑着声音道:“静静,你真好看。”

刘文静害羞的低下头,夫妻俩牵着手往河边走。


等到了村外,刘文静又说起分家的事,“占平,我前几天和你商量的事,你和爸妈说了吗?”

沈占平点了点头,“昨天和爸提了一下,他没说话,我看那意思应该是不想分。”

他说完看了一眼刘文静,又小声的道:“毕竟爷奶还在呢,爸又是老大,就算想分家,他也不好先开口,怕别人说他不搞团结搞分裂。”

刘文静在心里骂公爹虚伪,明明是看二房家有一个当兵的儿子,想占点便宜,才不想分。

但这话刘文静肯定不会说出来,只能继续哄沈占平。

“占平,现在改革开放了,我想去城里做点生意,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可咱们还没分家,到时候挣了钱算谁的?难道还像现在这样都交上去?”

刘文静看了沈占平一眼,又假装低落的道:“那以后咱们有了孩子怎么办?难道让孩子也跟着过这样的日子吗?吃个鸡蛋都得经过爷奶同意。”

沈占平本就是个聪明的,这几天又听了不少刘文静的枕边风,早就动了分家的心思。再加上叶芳菲刚刚那么一闹,让他更坚定了分家的决心。

但说起做生意,沈占平还是有些犹豫,虽然现在国家开放了政策,可刚刚经历了那十年,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变化?

他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刘文静,“静静,我可以劝爸妈先把家分了,至于做生意,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刘文静看他磨磨唧唧的,都快急死了。

现在是81年,以后做生意的人会越来越多,她得抢占先机,挣第一桶金,等有了资本,才能大干。

她把自己的想法仔细的和沈占平说了,然后又说起租房子开饭店的计划。

“上次我们去县城,我都看到有摆摊的了,那些当街的铺子也有的做起了小生意。我观察了一下,生意都挺不错的,我会做很多拿手菜,开饭店肯定能挣钱。”

刘文静看沈占平有些松动,又加了把火,“其实我那么着急做生意挣钱,主要是不想看叶芳菲那么嚣张。她刚才说那些话太难听了,为了十块钱就给家里长辈没脸,还说你和爸没本事,我越想越气。等咱们自己挣了钱,也每月给爸妈十块钱,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沈占平听了刘文静的话,脸色沉了沉。刚才叶芳菲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憋屈的很,觉得叶芳菲眼皮子浅,为了十块钱这么闹,真是不要脸不要皮,和他媳妇差远了。

他看着秀气的刘文静,眼里带着欣赏,“静静,我知道你是不想家里人受气,等回去我就找机会和爸妈商量,尽快把家分了。”

刘文静手指在他手心勾了勾,双目含情的瞄了他一眼,“占平,我可不是为了你们全家,我是为了你,因为喜欢你,才想对你们全家好。”

这样直白的土味情话,把沈占平说的咧着嘴傻呵呵的笑。

刘文静瞄了一眼旁边的傻小子,得意的翘起唇角。

她上辈子的婚姻不算完美,高中毕业后上了几年班,婚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丈夫是火车司机,也没什么情趣,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两人的感情平淡如水,生活也是围着两个孩子转。

刘文静好不容易熬到两个孩子都成了家,而她却得了不治之症,死的时候也不甘心。

可让她没想到是,自己居然还能重活一世,虽然这个时代很苦,但也遍地的机会。

所以她非常珍惜这次的穿越,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活出个人样。

夫妻两人很快来到河边,现在正是水草肥美的时候,他们避开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往里面走了走,一边说话一边割猪草。

刘文静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占平,你堂哥当兵那么多年了,现在是什么职位啊?工资应该不低吧?怎么一个月只往家里寄十块钱?”

沈占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些年一共就回来三次,在家待的时间都不长,也很少说部队的事,家里不知道他的工资多少?他上次回来结婚,刚把叶芳菲接到家里,就被部队召走了,好像说是去边境打仗。”

刘文静听他说打仗,算了下时间,猜到应该是79年的那场自卫战。

她上辈子亲戚朋友也没有当兵的,所以对部队上了解的不多,也不知道部队上的待遇如何。

可沈占勋已经当了九年兵,工资应该不会太低,按这个年代的收入,几十块钱肯定有。但他每个月只往家里寄十块,看来也不是个老实的。

刘文静虽然不想沈占勋的工资,但他们还没分家,二房就藏私房,这就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她小声的和沈占平抱怨了几句,也是想挑拨他早点提分家。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挣钱,真是一天也不想等了。

沈占平沉默的点头,心里也起了心思。他早就知道,沈占勋的工资没有全部寄回来。

上次他回来结婚,爷奶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他。

当时沈占勋只说自己留了一点,是准备结婚用的。也确实,他置办结婚用品,没让公中拿钱。

其实沈占勋每月寄10块钱,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加上去的。

他参军第一年没往家里寄钱,第二年开始每月寄三块,慢慢的加到五块。

结婚后才涨到十块的,各种票也比以前寄的多了点。

沈占平猜测,沈占勋应该是升职了,毕竟立过那么多次功,工资待遇肯定也会跟着提升。

但他寄回来的钱却没多多少,不用想就知道藏了私心。

他们夫妻俩在这里合计开饭馆的事,还打算吃过饭去城里视察一下,看看饭店开在哪里?

而此时的叶芳菲也没闲着,正坐在床上数私房钱。

结婚的时候,沈占勋给了原主200块钱的彩礼,还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和一块手表。

叶芳菲的父母一点都没要,全部让闺女带回了婆家,还给她陪嫁了三十六条腿,还有四床棉被和一些生活用品。

沈占勋走之前又给叶芳菲留了50块钱零用,后来每月还往她娘家寄十五块。

他说五块钱是孝顺岳父岳母的,十块钱是给她的零花钱。这些是沈占勋走之前对叶芳菲交代的,还委婉的提醒她不要告诉沈家人,免得徒增烦恼。

不过叶芳菲的父母不要女婿的钱,他们还能干,又有四个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女婿养老。沈占勋寄来的钱,他们都给了闺女。

看沈占勋对这些事的安排,就能看出是个聪明的。岳父岳母都考虑到了,自己父母那里肯定也有安排。

叶芳菲一边数钱一边笑,也不知道他每月发了工资要寄几个地方?沈家二房都是实诚人,心眼可能都长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叶芳菲没想到原主存了那么多,数完后都惊讶了。竟然有700多块,彩礼钱加上沈占勋寄来的钱,都没怎么动。

原主平时买点心和买衣服的钱,都是沈占勋的父母偷偷给她的。

虽然不多,每个月也就两三块,但现在物价低啊,一个鸡蛋只要几分钱,衣服也不是每个月都买,那几块钱足够她吃零嘴了。


叶芳菲看着那一摞票子,心里喜滋滋的。有了这些钱,就不愁做生意的启动资金了。

她准备开间甜品店,先做几样简单的鸡蛋糕试试水,如果好卖,再增加品种。

21世纪的叶芳菲,爸爸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妈妈是开甜品店的。

他们所在的市,各个区域都有他们家的甜品连锁店,生意特别好,还给很多西餐厅供货。

店里甜品的品种,都是她妈妈自己研究出来的。

她和弟弟就是小白鼠,妈妈做出来的甜点,先品尝的肯定是他们姐弟俩。

叶芳菲从小耳濡目染,有时候还被她妈拉到厨房打个下手,虽然没特意学,也差不多看会了。

还记得她16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给她做了个16寸的樱桃蛋糕,可她弟弟过生日的时候,做的却是六层的超大蛋糕,还把亲戚们都请到家里来玩,给弟弟唱生日歌。

到她过生日,除了一个小蛋糕,什么都没有。

叶芳菲气坏了,觉得父母太偏心,就亲手给自己做了一个豪华六层的生日蛋糕,比弟弟的更好看,更气派。

她还把全班同学都请到家里来打蛋糕仗,把一个家弄得不成样子,差点没把她妈气晕过去,请了好几个保洁,弄了整整一天才收拾干净。

没错,16岁的叶芳菲就是这么叛逆!主打一个,你们不让我高兴,那全家就陪着我不开心,反正谁也别想好过。

她的叛逆期,一直到大学才好点。不是因为她懂事了。

而是因为和宿舍的几个女孩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她们每月的生活费只有一两千,最多的一个也才三千,平时家里也很少给她们寄东西。

而她三天两头就会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吃的,穿的,各种水果,什么都有。

她刚买的一双运动鞋,就差不多是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从小对钱没什么概念,家里随时放着备用现金,可以随时取用。

从记事起,叶芳菲就没缺过钱花,昨天她爸还打电话问她钱够不够用?

叶芳菲突然觉得,爸妈对她还算可以,虽然没弟弟那么宠爱,但和有些同学比,她过的已经很好很好了。

从那以后,叶芳菲不和父母顶嘴了,也不和弟弟争风吃醋了,人文静了不少,偶尔还会帮她妈研究一下新的甜品,提点意见。

如果哪天心情好了,还会做她爸喜欢吃的卤味,她弟喜欢吃的可乐鸡翅和柠檬鸡爪。

她的转变,让家里人都有点受宠若惊,更多的是不适应。猜测她是不是失恋了?或者是脾气太差,和宿舍的人合不来,被人排挤了。

放暑假那段时间,父母旁敲侧击的问她,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恐怕刺激了她。

她那个小霸王弟弟也不和她干架了,连最喜欢的游戏都丢到了一边。应该是得了父母的叮嘱,天天跟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寻短见。

那段时间把叶芳菲烦的不行,最后抢了他的飞机模型,又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揍的嗷嗷叫。

父母才知道误会了,死丫头还是那个鬼样子,根本就没失恋,更没受什么打击。就她那不吃亏的脾气,只有欺负人的份,谁敢惹她。

至于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应该是年龄大,知道要脸了,不好意思再像小时候那么闹腾。

叶芳菲想到家人,眼睛突然红了,不光想偏心的爸妈,就连那个烦人精弟弟她都非常想念。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难道那个世界的自己真死了吗?

她还能不能回去?

那这个年代的叶芳菲又去了哪里?会不会和她灵魂互换了?

如果是互换,希望那个叶芳菲能和她爸妈好好相处,自己也会替她孝顺这边的父母。

她越想越伤心,坐在那里掉起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朱冬梅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呦,翠娟,还要给你嫂子端到屋里去啊,真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小姑子,你嫂子真是好福气,吃饭都有人伺候。”

沈翠娟没搭理她,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房门,“嫂子,我把饭菜端过来了,你开下门。”

叶芳菲赶紧把门打开,就看到沈翠娟端了两个碗,一碗鸡蛋羹,半碗炒茄子,上面还放了两个玉米面饼。

她赶紧把饭菜接过来放在桌上,还不忘对外面的朱冬梅翻了个白眼。

沈翠娟笑眯眯的说:“嫂子,你先吃着,我再去给你端一碗玉米糊糊。”她边说边往外走。

叶芳菲连忙喊住她,“翠娟,把你的饭菜也端过来,咱俩一起吃。”

“好的,嫂子。”沈翠娟高兴地出去了。

嫂子以前喜欢闷在屋里,也不爱和家里人说话,现在主动和她亲近,她很开心。

沈翠娟没搭理说风凉话的三婶,去厨房把她的那一份饭菜端了过来。

叶芳菲把鸡蛋羹一分为二,笑着对沈翠娟说:“咱俩一人一半。”

沈翠娟连忙摆手,“嫂子,我身体好,不用吃鸡蛋,你吃吧。”

“我吃不完。”叶芳菲看她还要推让,板着脸道:“让你吃就吃,咋那么啰嗦?”

沈翠娟只好接了过来,腼腆的笑,“谢谢嫂子。”

叶芳菲笑了笑,咬了一口玉米面饼子,嚼了好久才艰难的咽下去。

她不是嫌弃饭菜差,也知道这个年代的生活条件就这样,只是她从小吃的就精细,这样的伙食真的吃不惯啊。

看来现在头等大事就是挣钱,只有经济宽裕了,才能改善生活,想吃啥吃啥。

沈翠娟夹菜的时候,看到叶芳菲的手不太利索,手指头有些红肿,关心的问道,“嫂子,你的手怎么了?”

叶芳菲尴尬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事,我昨天补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扎了几下。”

难道她好意思说,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想到小说上穿越人士必备的金手指,这两天就迫不及待的试了试。

可怜她把几个手指头都扎了一遍,把家里的菜刀,剪刀,破碗,黑乎乎的坛子,还有堂屋上的那个老铜锁,都被她全滴了血,最后也没开启什么金手指,可她的手指却遭了殃。

沈翠娟知道嫂子的针线不好,补个衣服也不可能把几个手指头都扎肿啊。

但她也不好问,怕伤了嫂子的自尊心,就装作没发现,继续吃饭。

叶芳菲把鸡蛋羹吃完,又磨磨蹭蹭的吃了半个饼子和一些菜,喝了几口玉米面糊糊,就放下了筷子。

沈翠娟却吃的很香,一口饼子一口菜,看叶芳菲停下了,担忧的道:“嫂子,你怎么就吃那么一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芳菲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天太热了,胃口不好。”

“这两天是有些热,我昨晚睡觉出了一身汗,枕巾都打湿了。”

沈翠娟快速的把饭菜吃完,把几个碗摞在一起,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床,笑着道:“嫂子,等会我要去河边洗床单,把你的也换下来吧,我一起洗了。”

叶芳菲本想说这怎么好意思,但又想起原主也经常让小姑子帮她洗,就点了下头。

她等会还有事,这些家务就先让沈翠娟帮忙干一下,等回来给她带点吃的当谢礼。


叶芳菲所在的位置,是苏省的北部,主要农作物是小麦和玉米。

现在是1981年的六月,这里还没有分产到户,依旧是工分制。

叶芳菲是在城市长大的,不知道分产到户具体是哪一年,应该也快了。

她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包袱,装了两套换洗衣服,准备去娘家住两天,问问她四哥做生意的事。

上次原主走娘家的时候,听她娘说四哥每天去城里卖冰棒,原主听了有些生气,觉得四哥竟然去干投机倒把,丢家里的脸,还和她娘抱怨了几句。

叶芳菲却觉得这个哥哥不简单,刚改革开放没两年,大部分人的思想还很陈旧。

他能抹下脸去挣钱,在这个年代是需要点魄力的。

好像在《娇妻甜蜜蜜》那本书里,还提到了她那个四哥,生意虽然没有男女主做的大,但也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80年代,他就带着几个兄弟在市里安了家。

90年代中期,还盘下了一个倒闭的国营工厂,经营的井井有条,还是市里的纳税大户。

叶芳菲把东西收拾好,就开始梳头,原主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像绸缎一样顺滑,但就是太长了,都到屁股下面了。

她编了一个麻花辫,心想,改天要去剪短一些,这么长的头发,不管是洗还是打理都很麻烦。

看着镜里的人,叶芳菲轻轻在脸上捏了一下。

二十出头的姑娘,本就是花骨朵的年纪,虽然生在农村,但很少去地里干农活,一张脸养的细腻白嫩,身上的肌肤更是白的发光,加上天生的好姿色,活脱脱的一个美人。

身材也很均匀,1米65的个子,看起来很纤细,但瘦而不柴,叶芳菲对这具身体和脸非常满意。

她拿着包袱打开门,看沈家的男人已经去上工了。

现在地里没多少活,天又热,女人们就不去挣工分了,到自留地里收拾菜,或者干点家务。

叶芳菲要去娘家住亲戚,肯定得和婆婆说一声,看孙秀菊正在扫院子,就喊了一声,“妈,我心口不舒服,在家里也不能干活,我想去娘家住两天。”

“疼得很吗?要不要去城里看一下?”孙秀菊关心的问道。

叶芳菲假装揉了揉胸口,长舒了口气说:“没刚才那么疼了,应该是被我大伯娘她们气的,我先去娘家住两天,如果还不好再去医院。”

孙秀菊往堂屋里看了一眼,笑着道:“好,去吧,代我向你爸妈问个好,如果实在疼得很,就捎个信过来,我和你爸带你去医院。”

叶芳菲点了下头,正准备去后院推骑自行车,就看到沈占平和刘文静并肩走了过来,沈占平还推着她的自行车。

夫妻俩也看到叶芳菲。

沈占平笑着和她打招呼,“嫂子,我和文静去城里办点事,用一下自行车。”

“哎呀,真是不凑巧了,我今天要回娘家。”叶芳菲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包袱,“你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的这辆自行车一直放在后院的棚子里,家里谁要用,也没特意和她打过招呼。

原主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两年大家都把自行车当成公用的了,除非像今天这样碰个对面,才会顺便说一句。

但叶芳菲可没有原主那么好说话,东西给别人用了,还落不到好,那么大度干嘛?又不是脑子有病。

我的自行车,别人想用,就得经过我的同意。本人不高兴,谁说都不好使。

况且刘文静早晨才和她抬过杠,就算不回娘家,叶芳菲也不会借给她用。

就是这么记仇。

沈占平听她说是回娘家,想着也不远,就在隔壁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他笑着和叶芳菲商量,“嫂子,现在太阳也不大,你走路去行不行?我和文静有点急事要去一趟城里。”

叶芳菲噗嗤一笑,没想到这男女主脸皮都那么厚。

她把包袱挂在车把上,似笑非笑的说:“占平,我早晨被你妈和你媳妇气的心口疼,今天不想走路,所以不好意思了,自行车不能借给你们。”

沈占平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叶芳菲这么不近人情,以前她回娘家,如果家里人要用自行车,她都是走路回去,反正又不远,平时上工都要走到那里,今天这是故意给他难看。

沈占平的小妹沈翠香看不过去了,鄙视的瞪了一眼叶芳菲,气呼呼的在那里嚷嚷。

“不就是一个烂自行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哥,二嫂,不要骑她的。”

叶芳菲把自行车从沈占平手里接过来,赞同的看了一眼沈翠香。

“翠香说的对,不就是一个烂自行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想骑就自己买一个呗,又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干嘛老厚着脸皮用别人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便宜没够。”

“你说谁没脸没皮?”沈翠香恶狠狠的看着叶芳菲,那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叶芳菲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原主性子是真软啊,家里谁都敢和她吹鼻子瞪眼。东西被人随便用,都没落下一点好,这是图啥呀?

沈翠娟看沈翠香和她嫂子杠上了,把床单往盆里一丢,也过来帮腔。

“难道我嫂子说错了吗?既然看不起我嫂子的烂自行车,那你们干嘛还要骑呢?不是没脸没皮是什么?你们不要忘了,这辆车是我哥给我嫂子的聘礼,她想让谁骑就让谁骑。”

“占平,算了,既然嫂子要用,那我们坐车去吧。”刘文静一边说一边好笑的摇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不屑,和明晃晃的优越感。

她觉得和叶芳菲沈翠娟多说一句话都掉份。一辆自行车,至于在这里炫耀吗?真是小家子气。

叶芳菲看刘文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她也觉得挺好笑的。

这女人上辈子好歹也活了40多岁,怎么还会有这样看不起人,目空一切的眼神呢?

难道她真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就高人一等了?后世那些已经成功的富豪,好像也没人像她这么不可一世。

叶芳菲没再搭理他们,见沈翠娟还在和沈翠香大眼瞪小眼,就拉了一下她,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沈翠娟哼了一声,跟在叶芳菲的后面。

叶芳菲把房里的钥匙拿给她,小声的说:“翠娟,我这两天不在家,你晚上去我房里睡,出来就锁门,别让人进去。”

“嫂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的屋看好。”沈翠娟接过钥匙,郑重的道。

叶芳菲看她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有点后悔把这事儿交给她了。

想了想,还是回了一趟屋,把那些钱揣在了身上,这可是她的启动资金,千万不能出岔子。

叶芳菲刚推着自行车走到门口,她婆婆就跟了出来,一直把她送到村口没人的地方,才从口袋里掏了两块钱出来。

“芳菲,咱们还没分家,家里的东西我不好让你带,这钱你拿着,去公社给你爸妈买些点心。”

按说儿媳妇回娘家住亲戚,她这当婆婆的得让带点粮食回去。

但他们还没分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老太太屋里放着,她刚才和婆婆提了一句,可老太太装聋作哑,她也没办法,只能拿点钱给儿媳妇。

“妈,我有钱。”叶芳菲没有要,以前原主每次回娘家,这个婆婆也经常拿钱给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孙秀菊看她不接,就把那两块钱塞到她包袱里,“拿着吧,你都大半个月没回去了,给你爸妈买斤点心,再给你侄子侄女买点水果糖。”

叶芳菲不喜欢和人推来让去,看婆婆执意要给,就说了句谢谢妈。

孙秀菊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小声的道:“芳菲,你到学校后面去买,那里有摆摊的,不要票。”

叶芳菲没想到公社都有摆摊的了,看来什么时候都不缺头脑灵活的人。

她笑着点了下头,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公社。


沈家所在的村叫沈楼大队,村里没有代销点,买点东西都得去公社。

但他们村地理位置好,就在国道边上,往东二十里是东平市,往西二十多里地是云阳县城。

沈楼大队夹在中间,不管去市里还是去县里,都很方便,走路个把小时,骑自行车只要二十来分钟。

叶芳菲直接去了公社,准备买点做鸡蛋糕的材料,回娘家做来试一下。

如果成功了,明天就跟着她四哥去东平市看市场,定做模具,租房子准备开店。

她骑着自行车到了公社,正准备往学校后面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嫂子。”

她跳下自行车,看沈占强从对面跑了过来,“嫂子,你怎么来公社了?是买东西吗?”

“我买点白糖。”叶芳菲看他书包随意地扛在肩上,里面的书都快翻出来了,皱着眉道:“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啥呢?”

沈占强嘿嘿一笑,“嫂子,还没到时间呢。你是不是去学校后面买东西?那里我熟,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叶芳菲看了一下表,现在天亮的早,他们吃过饭都有一会了,才刚刚七点多。

她不知道市场上什么情况?想着自己身上还揣了一笔巨款,就让沈占强跟着去了。

还没到地方,叶芳菲就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她让沈占强推着自行车,自己走在前面。

学校后面是一片不大的树林,现在都被那些摆摊的占了,有拿着自家的鸡和蛋过来卖的,还有卖豆腐,豆芽的,路边上一个摊子上摆着槽子糕和桃酥。

对面几个摊子摆的都是针头线脑,和农村常用的一些小东西………

品种不多,大部分都是农民自己家里做的,或地里种的。

叶芳菲没看到有卖白糖的,买了五毛钱的槽子糕,五毛钱的桃酥,打算带回去尝尝味道,看自己能不能做的出来。

因为身上揣着全部家当,她不敢多逛,买了两样点心,就和沈占强出来了。

叶芳菲给沈占强拿了几块点心,又从口袋里掏了五毛钱给他,“拿去买冰棒吃。”

沈占强咬了一口桃酥,双眼盯着那五毛钱,想要又不敢拿。笑嘻嘻的道:“嫂子,一个冰棒只要五分钱,五毛钱太多了。”

“拿着吧,再买瓶汽水喝。”

叶芳菲把钱塞到他书包里,又叮嘱了一句,“应该快考试了吧?你这段时间好好复习,看能不能考上东平市的高中。”

沈占强惊恐的看着她,连嘴里的点心都忘了嚼,结结巴巴的说:“嫂子,我……我学习不好,恐怕考不上高中,我打算初中毕业就不上了。”

“你那么大一点,不上学去干啥?难道回家种地啊?”

叶芳菲从小就是学霸,听他说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皱着眉头盯着沈占强,就好像在看她以前的学渣弟弟。

沈占强看着凶巴巴瞪着他的大嫂,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正准备找个理由溜掉,突然听到学校响起预备铃声。

他眼睛一亮,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嫂子,上课了,我去学校了哈,你回去的时候骑慢点。”说完转身就跑。

叶芳菲在后面喊道:“占强,你好好学,过两天我回家考你,如果你今年考不上高中,我就让爸揍你,然后再让你复读。”

沈占强听了,差点大哭,手里的五毛钱和点心都觉得不香了。

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就装作没看到大嫂了,真是自讨苦吃。

叶芳菲看着少年的背影,想着那本书里对沈占强寥寥几笔的描述。

木讷,老实,不善言辞,无任何出彩之处,心机手段没有他哥哥的十分之一。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在家里跟着父母种地。

18岁的时候,被他哥哥安排进了云县供电所做临时工。

沈占勋牺牲前,他刚升了办公室副主任。男女主把他父母接去东平市住了没多久,沈占强就把父母又接了回来。

后来,书上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一家,说的都是男女主事业多么成功,多么风光。

叶芳菲觉得书里描述的也没那么准确,沈占强明明是个机灵的少年,实在没办法和书里的木讷联系在一起。

他从供电所的一个临时工,干到办公室副主任,里面可能有他哥哥的关系在,如果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恐怕也做不到那个位置。

叶芳菲推着自行车慢慢往供销社走。

心里在想,以后该怎么面对她目前的婚姻和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呢。

她不知道沈占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们是军婚,在男方没犯错的情况下,两人离婚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会绑在一起一辈子。

叶芳菲是很渴望家庭的一个人,她前世的心愿,就是到了一定的年龄,能有一套大点的房子,一个性格温和,情绪稳定的丈夫。

也不需要他多优秀,只要顾家就好,然后两人再生一双儿女。

大学毕业后,她本以为自己会按部就班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平静的过完一生。

然而,命运就像一个无情的导演,它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将她带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年代。

叶芳菲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摆烂的想,如果沈占勋不犯原则性错误,没有让人无法忍受的毛病,一起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常年在部队,一年最多见一次面,也有可能几年才会见一次,如果合不来,忍忍也就过去了。

既然她和沈占勋注定要绑在一起,那他的家人就不能拖后腿。

沈占勋作为她孩子的父亲,必须得清清白白的。

沈占强就算不能成为沈占勋的助力,至少得有自食其力的本事,得让他继续读书。

就算考不上大学,上个中专也行,到时候国家给分配个工作,就不用什么都靠他大哥了。

还有沈占勋的两个妹妹,也不能长歪了,她以后得盯着点。

如果人品过得去,可以让她们跟着自己做生意,反正她以后是要请人的,不如让自己人干。

大家一起挣钱,经济上富裕了,就会少许多心思。

老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还是有点道理的。

至于原主娘家那边,叶芳菲也会一视同仁,只要心不歪,能帮上的她都会帮,也算是对原主的交代了。

叶芳菲不是个内耗的人,想通了以后,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也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她又去了学校对面的供销社,里面的东西不算齐全,有她要的白糖,糖票是沈占勋前两个月寄的,一共两斤,全用了。

看到肉摊上挂了一串肥肠,叶芳菲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过去,“同志,这肥肠怎么卖的?”

她当律师的老爸最喜欢吃卤味了,她妈嫌在外面买的不干净,都是自己卤,叶芳菲也会做。

正在划肉的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道:“两毛钱一斤,不要票。”

“那我全要了,麻烦同志帮我称一下。”叶芳菲看着那挂肥肠,喜滋滋的说。

“这是两副肥肠,你要的完吗?”

“要的完,我们家人多。”想起香喷喷的卤肥肠,叶芳菲嘴里都分泌口水了,她从小到大就没这么馋过肉。

那人利索的把绑肥肠的稻草挂在秤钩上,大声的吆喝道:“五斤六两,一块一毛二,去那边交钱。”

“好嘞,谢谢同志。”叶芳菲交过钱,把那串肥肠挂在车把上,又买了一些八角桂皮等香料,就骑着自行车去往叶家村。


叶来福正在玉米地里除草,擦汗的时候,看不远处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姑娘,问旁边的大儿子,“大虎,你看那是不是你小妹?”

叶大虎摘掉头上的草帽,眯着眼睛往远处看,“爸,是小妹来了,也不知我妈在不在家,要不你回去看看吧。”

叶来福半个多月没看到闺女了,也想和老闺女说说话,但又舍不得几个工分。

他一边往地头走,一边乐呵呵的对儿子说:“那我回去看看,一会再过来。”

“别来了,今天热的很,你在家歇着吧。”叶大虎走在他后面,去地头和小妹打个招呼。

叶芳菲骑的很快,看路旁站了两个人,也没怎么留意,正准备骑过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大嗓门喊道:“小妹来啦!”

另外一个老头笑呵呵的看着她,一脸慈爱。

叶芳菲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原主的父亲和大哥吗?

她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笑着喊人,“爸,大哥,你们在这里干活呀?”

“嗯,我和爸分到这块地里除草。”叶大虎道。

叶来福看闺女都出汗了,赶紧招呼她,“走,回家,这里热。”

“大哥,那我和爸先回去了,你也别干太久了。”叶芳菲和叶大虎招呼了一声,和叶来福一前一后的进了村。

叶家人丁兴旺,叶来福和周红玉生了四个儿子,两个闺女。

四个儿子又给他们添了九个孙子孙女,最大的八岁,最小的那个才刚刚六个月。

父女俩还没到家,就听到院里传来小孩鬼哭狼嚎的声音。

“呜呜呜……奶奶,狗蛋哥打我。”

“是你先推的我。”

两个男孩各自诉说自己的委屈。

随即,一个中年妇女骂道:“都他奶奶的给我住嘴,再打架,就找你们爹妈去,别在我这里嚎。”

叶芳菲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是原主的娘,她噗嗤一声笑。

叶来福乐呵呵的说:“你三哥和你四哥都去城里卖冰棒了,你几个嫂子在收拾自留地,就把孩子送了过来,让你妈帮忙看一会。”

“三哥也跟着去了?看来四哥是挣到钱了。”叶芳菲道。

“你三哥才干了几天,挣的没有你四哥多,他昨天挣了两块六。”

叶来福推开门,又神神秘秘的对闺女说:“老四脑袋瓜灵活,听他说每天能挣四五块呢,最好的那一天挣了六块一。”

“那可真不少,比上工强多了。”叶芳菲刚把自行车推到院里,几个小屁孩也不闹腾了,都跑过来喊小姑,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自行车上挂着的东西。

周红玉正在给小孙女喂水,看到老闺女来了,脸笑成一朵花,“你再不来,明天我都准备去看你了。”

“妈,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不走了,在这里住两天,你和爸可不要嫌我烦啊。”

叶芳菲把自行车停在屋檐下,然后把上面的点心拿下来分给几个侄子侄女。

“只有你婆家愿意,你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也不嫌烦。”

周红玉抱着孙女走了过来,看车把上还挂着两副肥肠,眉头皱了起来,“买这东西干啥?臭烘烘的,吃起来一股屎味。”

叶芳菲嘴角抽了抽,“妈,吃起来臭烘烘的,那是没洗干净,等会我做来你们尝尝,保证让你吃了这回想下回。”

“你会做?”周红玉怀疑的看着她,有点不相信,这丫头做饭的手艺一般,什么时候会做这么复杂的菜了?

“我在书上学的,上面还有蒸蛋糕的方子,我今天买了材料,也准备试一下,看能不能做成功?”

叶芳菲看几个小屁孩手黑乎乎的,就把两包点心给了周红玉,“向南,先带着弟弟妹妹去洗手,等会让奶奶给你们分鸡蛋糕。”

她又对叶来福说:“爸,你把肥肠放在一个大点的盆子里,用草木灰搓洗,多揉几遍。”

“好嘞,听我闺女的。”叶来福是个好说话的,提着那一大串肥肠,笑呵呵的去清理了。

周红玉把小孙女放在屋檐下的小床上,给闺女洗了根黄瓜解渴,然后才给孙子孙女分点心。

嘴里还心疼的念叨着,“你买这些东西干啥?那么贵?占勋挣个钱也不容易,以后你们还要养孩子,他寄来的钱你省着点花。就算要用,也得用到自己身上,多买两件衣服穿,你这花一样的年纪,就得好好打扮自己。”

以前周红玉说这些的时候,原主都觉得她妈啰嗦,现在的叶芳菲却很喜欢听。

这些家长里短的话,让她感觉非常亲切。

她拿了一个槽子糕放在周红玉嘴边,笑眯眯的说:“没买多少,让孩子们甜甜嘴,侄子侄女们那么小,我这当姑姑的总不能空手来吧?”

“这么多小冤家,你买多少也不够他们造的。”周红玉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很疼孙子孙女的。

叶芳菲往她嘴里塞的那个槽子糕,她就咬了一点,剩下的都掰碎了喂给小孙女吃了。

叶芳菲看的有些心酸,这个年代的人过的太苦了,大人连块点心都舍不得吃。

她把那根黄瓜吃完,就去指挥她爸洗肥肠。

用草木灰洗肥肠的法子,还是她刷小视频的时候学到的。有些地方就是用这个法子清洗,弄的很干净,还没有异味。

“闺女,是不是这样搓?”

“对,就是这样。”叶芳菲嫌臭,站的远远的指手画脚,“爸,你先把外面搓一下,再把肠子翻过来揉搓,然后再用清水多冲几遍。”

前世她妈买肥肠,都是给加工费让别人收拾好,卤的时候再用盐和小苏打搓一下就行。像这样没有清理过的,叶芳菲还是第一次见。

叶来福看闺女那嫌弃样,忍不住笑,“既然嫌臭,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去屋里和你妈说话吧。”

“爸,那辛苦你了,等做好了你多吃一碗。”叶芳菲准备下午卤肥肠,中午先试着做鸡蛋糕。没有烤炉和模具,只能先试着用锅蒸。

她问周红玉,“妈,咱家有没有鸡蛋和白面?”

“有,昨天你爸刚磨的麦子,鸡蛋有十二个,你想怎么吃?要不中午给你摊两个鸡蛋饼?”

周红玉话音还没落,几个孩子就争先恐后的说:“奶奶,我也想吃鸡蛋饼。”

“奶奶,我也要吃。”两岁的巧春说吃的时候,口水都拉老长。

周红玉点着几个孙子的脑袋,笑骂道:“吃吃吃,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吃。”

小狗蛋可能觉得奶奶没有姑姑好说话,抱着叶芳菲的腿撒娇,“小姑,我给你烧火,咱们做鸡蛋饼去。”

“你这个小馋猫,今天不吃鸡蛋饼,姑姑给你们做鸡蛋糕吃。”叶芳菲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拿着白糖进了堂屋。


周红玉也好奇鸡蛋糕是怎么做的?就抱着小孙女在旁边看。

主要还是担心闺女糟蹋好东西,打算在旁边盯着点。

她一转眼的功夫。叶芳菲就把她的鸡蛋全打到了盆里,又加了许多白糖。

把一向节俭的周红玉,心疼的直抽抽。

“死丫头,那可是十二个鸡蛋,你全打进去了,还放那么多白糖,你到底要做多少鸡蛋糕啊?”

“妈,咱家那么多人,总得一人一块吧?少了分不过来。”

家里没有秤,叶芳菲只能凭着感觉放面粉。见周红玉一脸心疼,笑着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妈,如果我做成功了,准备拿去市里卖,等挣了钱,给你和我爸买好吃的,买新衣服,每月还给你们零花钱。”

“我和你爸才40多岁,至少还能再干20年,哪里用得着花你的钱,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我和你爸不用你管。”

周红玉虽然不相信她能靠这个挣钱,但听闺女这么孝顺,心里还是很受用。也不心疼白糖鸡蛋了,随她去折腾,东西吃到肚子里也不算糟蹋。

叶芳菲两个手换着搅鸡蛋液,等两个胳膊酸的抬不起来,人也热的差点吐舌头,才把蛋液搅拌好。

她又按比例加好面粉,然后把液体倒在碗里,放在锅里蒸。

第一锅没掌握好火候,火有点大了,蒸的时间也有点久,卖相没那么好,但味道还不错,她又继续蒸第二锅。

几个小孩闻到香味,都跑了过来,站在灶台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叶芳菲把蛋糕从碗里倒出来,一人给他们切了一块,“出去吃吧,厨房里热。”

叶二虎家的巧凤接过来咬了一口,嘴甜的说:“谢谢小姑,小姑你真好,以后你天天来好不好?”

叶芳菲失笑,“小姑如果天天来家里做好吃的,你奶奶的心疼死。”

“你个没良心的丫,用了我那么多好东西,我都没说啥,你还在这里编排我,我看你是皮痒了。”正在烧火的周红玉笑骂道。

叶芳菲赶紧拿了一块点心给她,笑眯眯的说:“妈,你再吃一块,这样心就没那么疼了。”

周红玉笑着瞪了她一眼,没有接点心,“我不吃了,刚刚已经吃了一块了,给你哥嫂他们留几块,剩下的给你公公婆婆带回去。”

叶芳菲硬塞到她手里,“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放久了要坏,等走的时候我再做一些给我公婆。”

她又拿了一块大的鸡蛋糕,给正在看孙女的叶来福送过去。

叶来福笑呵呵的接过来,“闺女,我把肥肠洗好了,你看一下干不干净?”

叶芳菲闻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味,她嘴甜的说:“爸,洗的真干净,以后我去市里开个铺子,请你去帮我洗肥肠,像城里的工人一样,每个月给你开工资。”

叶来福听了哈哈大笑,他以为闺女在开玩笑,一点都没当真。

中午下工的时候,叶家几个儿媳妇过来接孩子。她们看小姑子来了,面上都很热情,站在院里说了会话。

临走的时候,叶芳菲一人给她们拿了几块鸡蛋糕。

周红玉让她们晚上都过来吃饭,“芳菲买了两副猪下水,下午炖一下,你们晚上都别做饭了,来这边吃,给孩子们解解馋。”

“好嘞,妈,那麻烦你和小妹了。”

几人带着孩子各回各家,没有小孩在边上吵闹,家里瞬间清净了。

这个年代,叶来福和周红玉是少有的明白人,儿子一结婚,就把他们分出去单过。

叶来福会泥瓦匠,几个儿子也壮实的很,农闲的时候他就带着儿子们做砖坯,儿子还没结婚就把房子给盖好了。

他四个儿子,因为不住在一起,妯娌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几兄弟还和小时候一样,非常亲近,谁家有点事都坐在一起商量。

兄弟之间团结,在农村就没人敢欺负。

所以,叶芳菲在婆家扯娘家大旗的时候,才能压住大房和三房的人,就连沈占勋的爷奶都不敢给她脸色瞧。

这就是娘家有人的好处。

中午周红玉擀了些面条,用凉水过一遍,加点黄瓜西红柿,吃起来非常清爽。

一家三口吃过饭,坐在堂屋里纳凉。

叶芳菲和父母说婆家这两天发生的事,“以前她们也经常说风凉话,我都懒得和他们计较,可大房和三房的人却拿我当软柿子捏,就连大房刚嫁过来的儿媳妇都想踩我一脚,这我哪里能忍,就和她们吵了一架。”

“他奶奶的,那两个老娘们竟敢欺负到你头上,你咋不早说?”

周红玉气的一拍桌子,嘴里骂骂咧咧,“当时之所以让你嫁到沈家,是觉得你公婆性子好,不会给你气受。”

“大房和三房那两个老娘们儿算什么东西,竟敢欺负我闺女,看我不去抓花她们的脸。还有刚嫁过去的那个小妖精,竟然也踩你头上,我让你几个嫂子去收拾她。”

叶芳菲看她气的不轻,赶紧出声安抚,“妈,你别着急,我没吃亏。以前是不想和她们计较,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凭什么忍着,她们说我一句,我就还她十句,以后不会再让着她们。”

叶来福沉着脸道:“芳菲在家里住几天再走,回去的时候,让你娘去送你,敲打敲打她们。以后谁再敢欺负我闺女,我和你娘就带着你哥嫂打上门去,看他们沈家还要不要脸?”

叶芳菲听了,心里暖暖的。从穿越过来后,那七上八下的心,现在也仿佛有了着落。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说起分家的事,“沈占平他媳妇这几天正挑唆着分家,我早晨又加了一把火,希望这次能彻底分开,脱离了老宅那些人,以后就清净了。”

说起那家人,老两口都忍不住摇头。

叶来福道:“也不知道占勋他爷奶是咋想的,儿孙都那么大了,还绑到一起干啥?早点分了还能少点矛盾。”

叶芳菲笑了笑,“爸,他们如果能像你和我妈这么明白,沈家也不会整天吵成一锅粥,现在别说什么亲情了,兄弟之间都快成仇人了。”

“分家的事你别掺和,让他们去闹,上面还有你公公和婆婆呢,他们俩虽然老实,但不糊涂,恐怕早就有了分家的打算。”

叶来福怕闺女冲动,落个厉害的名声,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叶芳菲点头,“爸,我知道。”

她又不傻,当然不会主动提分家,只是在旁边添点油加点醋而已。

三人正说着话,叶大虎和叶二虎过来了,手里还各拿着几个鸡蛋。

他们知道小妹今天来走亲戚,兄弟俩来说会话。叶三虎和叶四虎没在家,去城里卖冰棒了,要到傍晚才回来。

叶芳菲给他们一人拿了一大块鸡蛋糕,“大哥,二哥,你们尝尝味道咋样?最好给我提个意见,我准备拿到城里去卖。”

“我们在家里吃了,好吃的很,比城里卖的点心还松软。”叶大虎笑呵呵的说。

叶二虎咬了一口,也夸赞她,“听你嫂子说是你做的,我还有点不相信,小妹,你咋这么能干?竟然会做鸡蛋糕,你在哪里学的这个本事?”

“我在书上看的方子,没事自己瞎琢磨的。”叶芳菲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免得多说多错。

兄弟俩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去歇午觉了,下午还要上工。

叶芳菲和父母招呼了一声,去了她出嫁前的房间。

早晨起的早,中午必须睡一会,要不然下午没精神。


东平市

沈占平和刘文静打算开个饭馆,今天是来考察市场的。

这两天很热,两人走了一上午,刘文静的脸晒得通红,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心里也有些烦躁。

她到这时才觉得,这个年代出门有多不方便,如果有一辆自行车就好了。虽然没有坐小汽车舒服,但也比走路强。

刘文静想到这些,心里越发不舒坦。

沈占勋和叶芳菲结婚的时候,聘礼不光有辆自行车,听说还有手表。

而她结婚的时候只有两套衣服和66块钱的彩礼,就这点钱,还是她父母和沈家扯了几个回合才要来的。

刘文静用帕子擦了擦汗,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帮他也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撅着嘴替他抱不平,把心里想的也都说了出来。

沈占平本来就觉得,他结婚的时候低了沈占勋一头。

现在听刘文静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有点愧疚,还有些没面子。

过了一会,他低声解释:“他结婚没用家里的钱,都是自己挣的。”

“可咱们不是没分家嘛,你上工挣的粮食和钱都交给了爷奶,凭什么他的工资可以自己留着。”

刘文静看他目光越发深沉,就知道他心里也没那么舒服,扯了一下唇角,又故作大度的说:

“占平,你知道我不是在乎那些东西,我当初之所以嫁给你,是看上了你这个人,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替你不值罢了,都是沈家的孙子,爷爷奶奶凭什么厚此薄彼,这心也太偏了。”

沈占平握了一下她的手,“文静,委屈你了。”

刘文静微笑着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现在政策开放了,我又有手艺,等以后挣了钱,想要什么咱们自己买。”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眼睛都快拉丝了。还是沈占平先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有一个卖冰棍的从他们身旁经过,嘴里吆喝着,“冰棍,冰棍,清凉解暑的老冰棍儿,有红豆的,绿豆的,还有又香又甜的牛奶雪糕。”

刘文静又热又渴,对那卖冰棒的招了下手,“要两个老冰棒。”

“好嘞,同志。”那人利索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两根冰棒,“老冰棍五分钱一个,两个一毛钱,同志你拿好。”

沈占平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看向那个卖雪糕的男人,又高又壮,皮肤黝黑,穿着一件旧背心,裸露出的肩膀泛着油光,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拉着一个板车,上面放着两个用棉被包着的木箱。

等他抬起头时,沈占平惊讶的道:“四虎哥?是你?”

“哎呦,占平,这么热的天,你俩咋站在这里?”叶四虎把冰糕拿给他们,看了一眼刘文静,笑着点了下头,“今天热的很,快解解暑。”

沈占平接过来,赶紧去口袋里掏钱。

叶四虎笑着摆了摆手,“见外了不是,吃两根雪糕,我还能要你的钱?”

“那怎么行?你也是花钱买的。”沈占平不好意思占便宜,非要给,两人在那里拉扯起来。

刘文静刚嫁到沈家一个月,不认识叶四虎,但她知道叶芳菲有四个哥哥,分别叫大虎,二虎,三虎,四虎。

她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笑着打断了两人的拉扯,“四虎哥,你要是不收钱,那我们可不好意思吃了。”

一毛钱的东西,她可不想占叶芳菲娘家的便宜,落人话柄不说,还要欠人情。

沈占平也说道:“四虎哥,这钱你一定得收下,这么热的天,你做点生意也不容易。”

“你俩可真见外,都是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啥?”这时又有人过来买冰棒,叶四虎也没再和沈占平拉扯。

他看出来了,这两口子不想和自家牵扯,他笑着把那一毛钱收下了。

等买冰棒的人走了后,刘文静和他闲聊了几句,不动声色的问道:“四虎哥,看你这生意挺好的,一天不少挣吧?”

叶四虎眼睛一闪,取下草帽扇了扇风,憨厚的笑了笑,“早点来晚点回去,一天也能挣个块儿八毛的,现在地里没什么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卖雪糕虽然累点,但比在家里闲着强。”

“那也不少,纺织厂的工人一个月也才30来块钱,你这都快顶上一个正式工了。”

“咱怎么能和人家工人比?那可是铁饭碗,卖雪糕辛苦不说,也就一两个月的生意。”

叶四虎戴上草帽,笑呵呵的对两人说:“你们俩接着逛,咱们改天再说话,我得赶紧去卖了,要不然这雪糕得化。”

“好好,四哥你快去。”沈占平客气了两句,就和刘文静去了旁边的国营饭店。

以前沈占平来市里,也没去饭店吃过饭,今天刘文静说要试菜品,才狠心下了次馆子。

进饭店之前,刘文静又回头看了一眼叶四虎,见他拿着一个玉米饼子在啃,扯了扯唇角。

她心想,看来卖冰棒应该赚不了几个钱,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个馒头都舍不得买。

沈占平只有二两肉票,两人就点了一个芹菜肉丝,一人一碗清水面。

刘文静尝了一下味道,肉丝嫩滑入味,芹菜清甜,卖相也好看,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现在没有丰富的调料,能做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看来国营饭店的大师傅还是有两把刷子。

饭店里喧闹声、谈笑声、和服务员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冲破屋顶。

他们匆匆的吃过饭,就赶紧出来了。

“文静,咱们下午去哪里?”沈占平擦着脸上的汗问她。

“去东区看看吧,那里好几个工厂,加起来得有好几千人,而且附近还有不少居民。如果在那里开个饭馆,生意肯定不会差。”刘文静道。

沈占平却有不同的意见,“文静,东区虽然厂多,但那几个厂里都有食堂,工人要不就回家自己做饭,舍得下馆子的人恐怕不多。”

“我倒觉得人民北路更适合,那边都是政府事业单位,还有好几家招待所,在那里住的,一般都是公费出差的人,而附近只有一个国营饭店。”

刘文静听了眼睛一亮,她只想到东区工厂多,人流量大,都没考虑到他们的消费水平。

和那些工人比起来,肯定是事业单位的人,更有钱,更舍得吃喝。

她兴奋的说:“占平,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就去人民北路,看一下那边有没有铺子出租?”

两人上了去人民北路的公交车,现在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车上人不多,夫妻俩坐在最后面。

沈占平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文静,租房子开饭店得不少钱,咱们去哪里弄那么多本钱啊?”

他妈早就让他问刘文静有没有把彩礼带回来?他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一直没问。

如果不是刘文静非要做生意,他也不会提彩礼的事。

这也是刘文静一直说开饭馆,他没答应的原因,没钱拿什么开啊?

刘文静听了他的话,顿了一下,她是结婚第二天穿越过来的。

原主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父母把彩礼钱都留下了,就给了原主六块钱压箱底。

结婚后,沈占平把他存的私房钱给了刘文静。因为爷爷奶奶当家,上面还有父母,他也只存了七块钱。

加上刘文静的六块,一共十三块钱。

今天坐车,吃饭,喝汽水,花了两块多,加上上回进城用的,现在她身上只有不到十块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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