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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江郁辞苏羽墨

独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秦溯月接完电话之后起身,吩咐保镖:“你们看好他,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还有,如果清河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秦溯月走后,保镖互相对视一眼,放开了江郁辞:“江先生,您坐会儿吧。”江郁辞的手臂被长时间架在背后,放下来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苦笑着向保镖道谢:“多谢了。”保镖点点头要出去,江郁辞叫住他们:“能放我走么?等我出去,必有重金酬谢。”保镖们沉默了,为首的那个朝他鞠了个躬:“抱歉江先生。”江郁辞知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能让他以一个松快点的姿势待着已经是最大的权限了。他也不想为难他们,再度道谢后搬了把椅子静静靠墙坐着。陆清河躺在病床上,衣着整齐,面色红润,看着比他还要健康。江郁辞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突然很痛恨自己长成...

主角:江郁辞苏羽墨   更新:2025-06-12 1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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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郁辞苏羽墨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江郁辞苏羽墨》,由网络作家“独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溯月接完电话之后起身,吩咐保镖:“你们看好他,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还有,如果清河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秦溯月走后,保镖互相对视一眼,放开了江郁辞:“江先生,您坐会儿吧。”江郁辞的手臂被长时间架在背后,放下来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苦笑着向保镖道谢:“多谢了。”保镖点点头要出去,江郁辞叫住他们:“能放我走么?等我出去,必有重金酬谢。”保镖们沉默了,为首的那个朝他鞠了个躬:“抱歉江先生。”江郁辞知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能让他以一个松快点的姿势待着已经是最大的权限了。他也不想为难他们,再度道谢后搬了把椅子静静靠墙坐着。陆清河躺在病床上,衣着整齐,面色红润,看着比他还要健康。江郁辞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突然很痛恨自己长成...

《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江郁辞苏羽墨》精彩片段

秦溯月接完电话之后起身,吩咐保镖:“你们看好他,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还有,如果清河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秦溯月走后,保镖互相对视一眼,放开了江郁辞:“江先生,您坐会儿吧。”

江郁辞的手臂被长时间架在背后,放下来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苦笑着向保镖道谢:“多谢了。”

保镖点点头要出去,江郁辞叫住他们:“能放我走么?

等我出去,必有重金酬谢。”

保镖们沉默了,为首的那个朝他鞠了个躬:“抱歉江先生。”

江郁辞知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能让他以一个松快点的姿势待着已经是最大的权限了。

他也不想为难他们,再度道谢后搬了把椅子静静靠墙坐着。

陆清河躺在病床上,衣着整齐,面色红润,看着比他还要健康。

江郁辞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突然很痛恨自己长成这样。

如果他长得和陆清河不像。

如果当时没有同意秦溯月开出的条件。

如果没有答应秦溯月的求婚。

如果果断一点,早一点离开她。

如果没有爱上她。

是不是如今的局面会不一样?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还在规律的响着,滴滴滴。

病房里光线昏暗,在一个阴暗角落,江郁辞的指甲掐到肉里,血落下来,嗒嗒嗒。

突然,陆清河的手指动了一下。

江郁辞猛地转头。

陆清河睫毛颤动,慢慢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江郁辞,他一点也不意外,勾了勾唇角:“秦溯月呢?”

“给你奔丧去了。”

江郁辞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他,开口毫不客气。

陆清河笑了,眼角泛起妖冶的红:“不要对我敌意这么大嘛,小,舅,子。”

江郁辞忍住了一拳塞他脸上的冲动。

暂且咽下这口气吧,给他道个歉,等出去了,什么都好说。

江郁辞站起来,想去门外告诉保镖陆清河醒了。

但他的手腕被一只清瘦的手拉住。

不知道陆清河一个抢救完刚醒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江郁辞一时没挣开。

“想打我?”

陆清河笑容扩大,“我帮你吧。”

江郁辞眼皮一跳。

下一秒,陆清河垂下眼,右手抬起,把左手的针头一把拔了下来!

妈的,疯了,秦溯月和陆清河都疯了。

这是江郁辞的第一反应。

静脉血虽然不像动脉血一样会喷涌而出,但从陆清河苍白如纸的手上不断滴下来的时候,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本来就瘦,这下看着更触目惊心。

江郁辞没想到他这么狠。

又是自己把自己送进抢救室,又是拔自己针管的。

“妈的疯子......”江郁辞喃喃出声。

陆清河愉悦地笑起来:“你今天才知道么?

和我抢溯月,这就是后果。”

他又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心电贴片,仪器疯了一样地叫起来。

“陆先生!”

门被砰一脚踢开了,保镖闯进来,看到门里的情形,也愣住了。

当即有人掏出手机给秦溯月打电话,江郁辞也不想去阻止了。

阻止了又有什么用呢?

秦溯月连监控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别给溯月打电话......”陆清河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挣扎着下床要抢保镖的手机,“郁辞一时生气,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这话刚好被收进麦克风里。

保镖都不用出声,只听对面撕心裂肺的喊声:“清河——!”

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江郁辞身形一晃,险些摔下去。

陆清河也没真的下床,扒着床沿咳嗽。

保镖手忙脚乱的喊来医生,处理好伤口,又重新给他把针打上。

不过五分钟,秦溯月就到了,神色仓惶,发丝凌乱。

“啪!”

看到病房里地上的血,她一个巴掌甩到江郁辞脸上。

两天内,她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江郁辞低着头,胡思乱想着。

疼么?

已经不疼了,脸上这点疼比起心里的算得了什么?

“溯月,你别这样......”陆清河的声音又变得很虚弱,连嘴唇都变得苍白,“我知道我打破了郁辞喜欢的手镯,他心里有气。”

“可能昨天我们......郁辞误会了吧。”

“他敢!”

陆清河不提这些事倒好,一提,秦溯月更生气,“疑神疑鬼又小肚鸡肠的人,怎么配做秦家的女婿?”

“呵。”

江郁辞笑了一声。

如今他听到这些伤人的话竟然只觉得好笑。

他不配做秦家的女婿?

正好,到时候把离婚证都准备好了,可以当作礼物送给她。

秦溯月应该会很惊喜吧?

她应该一直在头疼怎么甩掉自己,和陆清河在一起吧?

那就成全他们。

“你笑什么?

你还有脸笑!”

秦溯月这话出口时破了音。

江郁辞气结,行,他吵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转身就走,没给秦溯月和江郁辞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

谁知他刚走到电梯口,就被秦溯月的保镖带了回去,秦溯月着急赶过来,见江郁辞被扣住,松了一口气。

走近说道:“清河需要献血,血库里没有那个血型,正好我记得你就是RH阴性血,你去给清河献!”

江郁辞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溯月,甩开保镖摁在肩膀上的手。

“凭什么?

你一句话我就要去给陆清河献血,我成什么了?”

秦溯月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反抗,冷笑一声。

“要不是你,清河会血管破裂?

会贫血严重到床都不能下?

你竟然还有脸反抗!”

秦溯月冷眼扫过保镖:“给我带回去!

他今天就是不愿意,也得给我献!

这是他欠清河的!”

陆清河血管破裂?

贫血严重?

这话说给三岁小孩或许会有人相信!

刚才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说什么都不像要死了!

难怪他刚才看见陆清河和医生鬼鬼祟祟在说什么,还朝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以江郁辞的力道,根本无法反抗两个坦克一样的保镖,被扣着胳膊拽到病房,陆清河柔柔地抬头,看见他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下一瞬,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

秦溯月手一抖,听到陆清河的咳嗽声,更慌了手脚。

“清河,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咳咳......溯月,我的血型是稀有的熊猫血,恐怕不容易找到一样的血型,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不要为我多费心了。”

陆清河咳嗽到弓着腰身,纤细的脊椎从病号服中透出来,看得秦溯月一阵心疼。

每一处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勾起秦溯月的怜惜。

偏偏秦溯月已经被爱意冲昏头脑,竟然一点不对劲都没看出来!

“不会的,清河,你一定会没事的。”

秦溯月突然顿住,眯眼看向江郁辞:“你还等什么,赶紧去给清河献血!”

江郁辞眼睁睁看着陆清河演戏,秦溯月上头,心中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浑身因为压抑着怒气,微微地颤抖着。

凭什么?

要是以往,他哪怕心中不愿意,也听秦溯月的,优先满足她的要求。

可现在,都要离婚了,他不伺候了!

江郁辞嘴角冷冷地抬起,“你确定他真的需要输血吗?

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他......”秦溯月狠狠拍开他指着陆清河的手,手背上出现一道明显的红色痕迹。

“说话就说话,你指什么指,有点礼貌吗?

总而言之你现在跟我去献血!”

秦溯月一把拽住江郁辞的手腕,笃定他不会挣脱,走到门口回头对陆清河道:“清河,你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回来看你,乖。”

说完,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耐烦地看着江郁辞。

“快走啊!

为清河献血就算是补偿了,便宜你了!”


结婚三年都没能同房,老婆却在生日当天喊着白月光的名字,向江郁辞求欢时,他终于下定决心给父亲去了电话。

“爸,我打算离婚回家继承家业了。”

向来严肃古板的江父颤着声道:“太好了,儿子你总算想通了!

你放着好好的江家大少不当,在秦家当个被人看不起的赘婿有什么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人去接你。”

“一周后。”

挂断电话,江郁辞开始草拟离婚协议。

他净身出户,只要能顺利离婚。

昨天是他28岁生日,早就和他约好要在家庆生的老婆,却迟迟没有回来。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在江郁辞失望的倒掉一桌饭菜时。

秦溯月才带着一束百合和满身酒气回来,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进他怀里。

她仰起头对着他笑:“给你买了花。”

百合花甜腻的香味直冲脑门,江郁辞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溯月又忘了,他从来都不喜欢花。

她只记得陆清河喜欢百合,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喜欢。

而陆清河,是秦溯月的姐夫。

也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

自从三个月前,秦溯月的同胞姐姐意外去世后,她对陆清河压抑了多年的爱意,就越来越不克制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秦溯月就会踹掉他,和陆清河在一起。

江郁辞失望的把花束拿去一边,谁知醉酒的秦溯月出人意料的黏人,挂在他身上跟他要亲亲,又拉着他非让他跟自己一起睡。

他们结婚三年,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郁辞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躺下,又很克制地和她的身子隔了一段距离。

秦溯月不喜欢他碰她。

但今夜她主动贴上来,雪白的大腿横在他腰间,整个人瘫软成泥:“求你……要我……”江郁辞心脏像快要跳出胸口,他把手放到她腰上的时候,眼都是红的。

秦溯月的腰不安分地乱扭,唇间呼吸灼热:“清河……清河……”他全身血液瞬间凉透。

原来她今夜热情似火,只是把他错认成了陆清河。

也对,她姐姐去世了,她终于可以和陆清河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江郁辞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秦溯月,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她不满地嘤咛一声:“别走……”他离开的步子僵住。

秦溯月哭了,不过是在他身后,哭诉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拳头早已攥紧到颤抖,江郁辞终于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既然这段姻缘本就是他强求,那不如顺了她的心,和她离婚,成全她和陆清河!

江郁辞遇到秦溯月的时候,是在大三那年夏天。

那时他被江氏的死对头盯上,落入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他费尽心思逃出来了,但受了重伤失忆,流落街头。

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去送外卖。

盛夏天热,他又饿着肚子,低血糖晕倒在单主家门口。

再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秦溯月的脸。

她眉眼弯弯,见他醒了,给他递来一碗糖水:“呐,以后要注意身体哦。”

身上都是汗和灰,江郁辞手忙脚乱地起来要下床,被她轻轻按了回去:“你送外卖,是因为缺钱吗?”

他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秦溯月却突然红了脸,贝齿轻咬住红唇:“我可以每个月给你钱,只要你跟我回去……”鬼使神差地,江郁辞答应了。

但秦溯月什么都不要他做,只是不时地买来一些剪裁得体的西装,让他穿上,然后看着他发呆。

偶尔她也会和换了衣服的他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但她从不和他发生深-入的交流。

后来他才知道,秦溯月把他留在身边,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她姐夫陆清河。

因为情绪剧烈起伏,江郁辞想起了一切,也和家里联系上。

他本想直接离开,但爱如附骨之疽,把他拉回这个深渊。

江郁辞劝自己,她只是把自己当替代品,自己就尽好一个替代品该尽的责任就好,等哪一天她玩腻了,自己再走也不迟。

但秦溯月向他求婚了。

理智告诉他,就算结了婚,秦溯月的心也不会放在他身上。

但他还是抱了一丝侥幸,结了婚朝夕相处,只要自己对她够好,总有一天,她能回头看见自己的爱。

可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婚后秦溯月反而对他更冷淡,只许他睡在次卧,拒绝他一切触碰。

江郁辞不甘心,甚至主动穿上她买的那些衣服,绑了自己的手半跪在她身前。

秦溯月却嫌恶地皱起眉:“谁准你穿成这样的?”

她强硬地把衣服从他身上剥下来,动作急躁,真丝的衬衫被撕破,他的胸口也被她挠出血痕。

她生气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理他。

他整理好自己想去给她道歉,路过卧室门口却听见里面的靡轻哼。

卧室的门没关好,留了一条缝。

一直清冷疏离,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秦溯月面颊酡红,双眼谜离的蜷缩着身子。

而她身下,垫的是那件被她撕破的衬衫,嘴里呢喃着陆清河的名字。

当时,他一夜没睡。

借口出差躲出去了一周,本想和秦溯分开的,却还是忍不住对她的思念和爱意,自己回来了。

此后,这样的场景,他接连撞见了三次。

江郁辞以为自己早就心痛到麻木。

但秦溯月昨晚把他错认成陆清河主动求欢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心死。

胸口一阵阵发闷,江郁辞落笔时,笔尖都在颤抖。

“江郁辞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婚内一切财产,归秦溯月所有。”

签名落款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写什么呢?”

江郁辞手一抖,险些碰翻桌上的水杯,他慌忙拿起一份文件盖在离婚协议上。

秦溯月有些奇怪地凑过来看,是城南的地产项目。

她也不再多疑,点点头,淡淡地吩咐他:“我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慈善晚宴,这个项目我明天再来签字。”

她不是一向不愿意去这些虚与委蛇的地方么?

江郁辞疑惑的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

“听说这次的展品里有一株三百多年的野山参,姐夫体弱,我买回来给他补补。”

秦溯月倒没掩饰,可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更扎江郁辞的心。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就不该多嘴问的。

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从来都只有陆清河一人。

那自己还留恋什么呢?

江郁辞抓起桌上的文件递到她面前,佯装平静道:“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秦溯月接过来粗略地翻着看,下一页就是离婚协议!

江郁辞手心渗出汗水,不知道她看到是什么反应?

直接签了,还是说不愿意和他离婚,会挽留他?


江郁辞猜测着,心提在半空,谁知下一瞬间,秦溯月的手机响起,是陆清河特有的铃声。

秦溯月立刻把文件放下,接起电话:“姐夫?

怎么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溯月脸上满是笑容:“好啊,我现在就过来。”

她也不再看文件的内容,刷刷翻着,在每一个落款处签上名。

江郁辞做事,她一向放心。

签好文件电话也打好了,秦溯月把这薄薄的一叠纸丢到江郁辞怀里:“今天的慈善晚会你就别去了,姐夫要去。”

秦溯月蹬着高跟鞋出门的时候,江郁辞还抱着文件在那发呆。

她就这样签了离婚协议。

江郁辞原本都做好和她吵一架的准备了。

他设想过秦溯月看到离婚协议的反应,愤怒也好,不屑也好,他甚至都没有奢求她认错。

但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签了字。

这种感觉让他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平白让人恶心。

好一会儿,江郁辞才压下那口气,联系了自己的律师朋友。

把离婚协议同城邮寄过去,让对方帮他办理离婚证。

律师朋友震惊的问:“你总算想开了?”

“是啊,帮我走个关系,务必一周内下来离婚证。”

江郁辞只强调这一点。

所有人都觉得他入赘秦家是昏头了。

只有他身在局中,在秦溯月身上费尽心思,最后却落得个惨淡收场。

“行,就是秦二小姐够狠的啊,直接让你净身出户,这倒是少了财产分割掰扯了。”

江郁辞面色平静道:“离婚协议是我拟定的,我只想尽快离婚。”

他这话一出,电话那头,朋友沉默了。

许久才道:“我知道了,等着收离婚证吧。”

挂断电话,江郁辞又给自己定了一张一周后的机票,就回卧室闷头睡下。

再醒过来,已是暮色四合。

江郁辞拿过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父亲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发了消息,说是晚上的拍卖会,有他母亲失窃的遗物,一个青花海水白龙纹手镯。

这是他母亲祖上流传的,意义深刻。

江父让他务必拍下来。

江郁辞连忙驱车赶到晚会现场,拿到拍卖手册第一时间翻到龙纹手镯那页,他只是看了图片,就确定这确实是母亲丢失的那个!

可他因为脱离家族,执意做秦家赘婿,被封冻了卡,现在没钱。

只能寄希望于秦溯月能帮他拍下了。

江郁辞看向会场中,毫不避讳和陆清河坐在一起,姿势亲密的秦溯月,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她身旁,颤抖着声线开口:“溯月,这个龙纹手镯能不能帮我......”拍下来?

还没说完,就被秦溯月瞪了一眼。

她没好气道:“不是不让你过来吗?”

一边一直沉默的陆清河突然道:“溯月,压轴的龙纹手镯,我还真有点喜欢呢。”

江郁辞只觉得可笑,这手镯虽然是上了年代的古董,价值千金,可明显是女款手镯,就算陆清河骨架清瘦,也戴不上去。

他会要,只是因为自己说想要,就抢了。

然而,秦溯月毫不犹豫的保证,“好!

难得你有喜欢的,我今天无论如何都给你拍来!”

江郁辞脸色瞬间霎白。

秦溯月这话出口,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但这是母亲的遗物,他还想再争取争取。

江郁辞抓住秦溯月的手:“溯月,这个手镯对我真的很重要!”

秦溯月不耐烦地把手抽出来,语气中带上了警告:“清河很少喜欢什么,你不要连这点都和他争。”

江郁辞怒极反笑:“什么叫我和陆清河争?

明明是我先开口要的!”

秦溯月拧眉,还没吭声,陆清河先叹了口气,大度的说:“算了溯月,既然郁辞喜欢,我就不要了。”

江郁辞背后一凉,他这以退为进的招数一出,秦溯月能把手镯给自己才怪!

果然,秦溯月当即就柳眉倒竖:“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理取闹?

再说了,我不是说了今晚你不用来吗?

现在就给我回家去。”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不问缘由的,毫不犹豫的偏向陆清河。

江郁辞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反而平静下来,“溯月,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他不想再纠结秦溯月的偏心。

等他们离婚了,她想怎么对陆清河好是她的自由。

只是,他得把母亲的遗物拿回来。

秦溯月噎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江郁辞点头。

“那......”秦溯月有些犹豫。

陆清河突然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溯月,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

秦溯月急了,抢过他的手机熄屏,“你说好要陪我参加晚宴的!”

“江郁辞,你赶紧回家。”

秦溯月挽住陆清河的手臂,着急地往会场里走,走了两步,才像是想起了他这个人一般回头嘱咐。

江郁辞心口一阵发麻。

他最后还是没走,打开各个软件清点了自己的财产,以秦家赘婿的名义进了拍卖场。

晚宴开始,展品一件件被搬上台。

秦溯月带着陆清河坐在第一排,陆清河只要看那个东西一眼,秦溯月就会给他拍下来。

不计成本。

整个晚宴几乎成了他们的恩爱现场。

有人酸溜溜地:“可是头一次见秦二小姐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这人是什么来头?

她那个隐婚老公?”

“嘘,听说是她姐夫,秦家大小姐的丈夫。”

“啊?

那他们岂不是......小点声。”

圈子里夫妻各玩各的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秦溯月也一直没把江郁辞带到公众面前过。

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不奇怪,只是和自己姐夫......实在是有点让人称奇。

江郁辞坐在最后,几乎捏碎了拳头。

他几次克制住自己离场的冲动。

再忍忍,把母亲的遗物拍下来,就搬出去,离开她。

忍到指甲掐进掌心,那个青花海水白龙纹手镯才被搬上展台。

“下面这件拍品,是......”拍卖师还没说完,秦溯月就举起了牌子:“一千万。”

全场哗然。

陆清河小声劝她:“别这么高调......”秦溯月笑着在他侧脸印下一吻:“只要你高兴。”

刚才自己所有的账户里加起来,一共也只有五千万。

江郁辞举起牌子:“五千万。”

与其一点一点往上加激起秦溯月的好胜心,不如赌一把,开始就押上全部身家。

秦溯月愠怒地往后看了一眼,隐没在阴影里的人分辨不清身份。

她冷哼一声,又一次举起牌子:“一个亿。”

他赌输了。

江郁辞瘫坐在椅子上。

今天他无论如何,都带不走母亲的遗物了。


江郁辞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服务员因为秦溯月的话,已经对他另眼相看,现在满脸都是怀疑和鄙夷,江郁辞自嘲地笑了一下,关上门。

“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不会解释了。”

酒店的房门刚要关上的时候,陆清河伸手抵住了门,嘴角带着只有江郁辞看得见的讽刺至极的笑容,说道:“江先生,就算您爱溯月,也不能这样,你难道不知道,跟踪他人是违法的?

你不会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吧?”

秦溯月想起昨夜自己忘情地尖叫声,面色一白。

她推开门要进房间,江郁辞拦住:“你要做什么?”

秦溯月冷笑一声:“我是你的妻子,现在想进你的房间,还要跟你请示一声吗?”

“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秦家的赘婿!”

江郁辞没有让开,这是他的底线,人格已经被秦溯月践踏了无数次,他不能再退步了。

陆清河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他装作不经意狠狠撞开江郁辞,秦溯月趁着这个空当,直接钻进房间,那个服务员见事情复杂起来,赶紧寻了个借口转身匆匆离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哈,江先生,我和溯月也是担心你用了非法的手段,获取了比如音频什么的东西,为了溯月的隐私,就让我们查一下吧!”

陆清河见秦溯月进房中翻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又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江郁辞,我给溯月带来的东西,绝对比你要更多更好,溯月说,你在床上根本就是死鱼一条。”

江郁辞身形一怔,缓缓回过身子,看着秦溯月将整个房间翻得稀巴烂,他的行李被倒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被践踏。

“没有,江郁辞,你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秦溯月环着胸,踩着高跟到江郁辞面前,江郁辞刚想说没有 ,陆清河就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双手。

“放开我!”

“抱歉了,江先生,为了让溯月安心,你还是省省心吧。”

江郁辞刚做完手术,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半分挣脱的迹象。

秦溯月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不要!”

江郁辞眼底划过一丝惶恐,秦溯月已经拿他的脸做了面部识别,解开手机的锁,看见屏幕上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秦溯月冷笑一声,直接动手删掉。

“你也配用我的照片当屏保?

江郁辞,我怕我觉得恶心!”

说完,查了一圈之后,将手机扔在地上,用高跟狠狠踩碎屏幕。

随即,转身揽着陆清河,扬长而去。

江郁辞被放开之后,浑身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捡起手机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手机只看得见半边屏幕,江郁辞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又是一夜未眠。

还剩下最后一天了。

江郁辞看着浴室镜子中,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自己,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打车去了青山寺。

青山寺是京市著名的一家寺庙,听说姻缘很灵,他和秦溯月刚结婚的第一年,秦溯月拗不过他的乞求,终于在他第三十四次请求的时候,答应和他一起去了寺庙里。

在青山寺最为著名的婚姻堂内,江郁辞跪在佛像前,用最诚挚的声音跟神明祈祷,希望能和秦溯月一直走到白头。

“神明啊,我之前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但是现在如果你能让我和溯月永远在一起的话,我愿意奉献我自己的全部。”

当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秦溯月,没想到才三年时间,主动提出离婚的,也还是他。

江郁辞缓步走过当初和秦溯月一起走过的庙堂、石桥,心中慢慢地也就释怀了。

三年时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就让他在这最后一天,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吧。

江郁辞走到一棵红娘树下,看着满树的许愿牌,嘴角划过一丝凄凉绝望的笑。

在寺庙小和尚的帮助下,江郁辞找到了自己曾经挂上去的那一块。

当时他加了钱,特地让小和尚将自己的绸缎挂在最上方,所以很好找。

“施主,这是您的许愿牌。”

许愿牌重新落在江郁辞手心的时候,他笑了笑,原本崭新的木牌,经过三年的风吹日晒,如今早已经看不到原先的字迹。

只能从斑驳的墨上,依稀分辨出是他所写。

转手,江郁辞将许愿牌扔进了垃圾桶。

“多谢师傅,我想我不需要了。”

从青山寺离开,江郁辞觉得自己浑身好似轻松了一大截,打车回到秦家别墅,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他还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拿出来。

拿走之后,从此,他和秦溯月就真的成为路人了。

江郁辞嘴角冷冷地勾起,站在秦家别墅前良久。

冷风呼呼地吹过,直到冷得打了个哆嗦,才终于走了进去。

不就是荒废了三年青春,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姨开了门,秦溯月正穿着真丝睡裙,躺在沙发上做面膜。

听到玄关处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听着这话,江郁辞心中毫无波澜。

他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径直到二楼房间。

秦溯月觉得奇怪,跟了上去,江郁辞收拾完东西,要出去,却被秦溯月挡在房门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江郁辞,看起来比陆清河还要更像陆清河,浑身上下散发着她抗拒不了的魅力。

秦溯月扯掉面膜,扔进垃圾桶,砰的一声关上门,坐在真皮沙发上:“给我捏捏腿。”

若是之前,江郁辞肯定欣喜异常,求之不得,要知道,秦溯月不喜欢他碰。

如今,他看着那双百皙细腻的腿,内心神奇般的毫无波动。

“江郁辞,我让你给我捏腿,你耳朵聋了?”

江郁辞打开门,要出去,秦溯月大发脾气,关上门将江郁辞整个人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双手摁住他的双手。

发了疯似的深深地吻了下去。

江郁辞下意识别开脸,躲开秦溯月的吻,他只要一想到这张嘴曾经跟陆清河接过吻,就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接下来的几天,秦溯月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医院。

江郁辞一个人住院,做检查、拿药、吃药、打饭......原本想请个护工,但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想着请个护工,也是大眼瞪小眼,所以干脆没有请。

无数次,他因为下床扯到伤口,疼到发抖的时候,都在想,秦溯月在干什么呢?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她的朋友圈。

不出意外,绝对是更新了旅游的照片。

这几日,她带着陆清河,去遍了之前说过想要去的所有地方,那些地方,都是他和秦溯月一起定下来的。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山上、海边、岛屿......凡是能想到的,他们都去过了。

秦溯月在朋友圈里毫不避讳地放出两人的合照,大有一种装都不想再装的架势。

也有两人的共同好友,发信息问,他和秦溯月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什么都不能说。

还剩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离婚证一下来,他就完全脱离秦溯月和这种丝毫不被尊重的生活了。

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医生过来了。

看了一眼江郁辞的伤口:“不错,恢复得挺好的,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看了江郁辞一眼,他听到出院,完全没有应该有的兴奋和开心,反倒是像住不住院,做不做手术,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区别似的。

签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江郁辞说道:“对了,我记得,之前跟你一起过来的,是一男一女是吧?

那个男的跟你长得很像?”

江郁辞愣了一下,不知道医生现在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看清江郁辞脸上的疑惑,医生挠头说道:“当时那个男的跟我说,他和女朋友吵架,想让病情尽可能严重一些,不为别的,就为了女朋友能更担心他多一些。

我当时也没多想,觉得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就直接答应了。”

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江郁辞解释这些,但是从他们三人之间的互动,他差不多摸透了三人之间,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些关系的。

江郁辞听完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您相信了吗?”

“什么?”

“那个女人是陆清河的女朋友?”

医生挠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应该是的吧 ,这种事情也不能扯谎,我看他们之间的互动,那种亲密程度早就已经超越一般的正常个人空间了。”

说完,医生自己也八卦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留下江郁辞一脸煞白,手中收拾好的行李,掉落在脚边。

好一会儿,江郁辞才伸手去捡起。

医生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一样,硬生生打在他脸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江郁辞,你究竟一直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清醒一些,看清楚,秦溯月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连外人都看出来,秦溯月对陆清河不一般,你也早就知道这些事实,可是为什么,再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是会心痛呢?

难道他真的一点不值得秦溯月花哪怕一点时间吗?

不,已经晚了,他不再需要了。

只是老天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就在他从医院大门出去的前一刻,医院大厅,他看到了秦溯月和陆清河两个人。

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他面前。

秦溯月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正好碰上江郁辞。

拉着陆清河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是陆清河害羞,被她一把攥住了。

“溯月,别这样,江先生在呢。”

秦溯月冷笑:“他算什么?

不过是个入赘秦家的女婿罢了,还想管我不成?”

这话传到江郁辞和陆清河两个人耳朵里。

两人是不同的心境。

陆清河脸色难看了一阵,秦溯月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家的入赘女婿,好像不止是江郁辞一个。

江郁辞扯了扯唇角。

“陆清河,秦溯月想骂的是我,但是连你也一并骂了进去,咋样?

挑拨离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受不?”

陆清河脸上阴沉一阵,故作受伤地说道:“江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今天还是溯月说你住院,我才陪着她一起过来看你的,我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啊!”

“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很精神,难道是我们的消息有误,其实你没生病?”

“江先生,你这事情做得太不对了,溯月因为担心你,原本在外地度假呢,急忙就回来了,要是知道你没事,她......”陆清河言语之间,暗暗指的意思都是他江郁辞为了让秦溯月担心,故意装病。

一遍又一遍强调,要不是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恐怕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秦溯月的眼神,从开始的怀疑,到最后的鄙夷,趾高气昂地走到江郁辞面前:“看来清河说得对,对你这种人,一点惩罚根本都不够!”

秦溯月冷笑,本来她听到张姨说,江郁辞生病病得很严重,加上正好京市有个合同要签,她就急忙赶飞机回来了。

谁知道,这一切竟然只是江郁辞的一个骗局。

为的就是让她注意到他江郁辞。

心中仅剩的一点愧疚之心,也随着真相的揭开,烟消云散。

“江郁辞,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连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是吗?

为了得到我的关注,就这么恬不知耻,用些下作的手段,来恶心我?”

江郁辞的瞳孔猛地缩紧,提着行李的手关节泛白。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一个拳头挥在陆清河脸上的冲动。

“是你把别墅我的人脸识别删掉了?”

“是,又怎么样?

那是对你的惩罚!

当然,你要是松口,答应让姜教授帮清河处理职称的事,我可以网开一面,把你的人脸识别重新加上去,否则,你日日就睡大街去吧!”

秦溯月笃定,在京市江郁辞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友,就算是有,也基本都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

换句话说,他江郁辞,离开了秦溯月,什么都不是!


江郁辞嗫嚅着,半晌没说出话,秦溯月冷哼一声,说道:“江郁辞,你给我记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因为和清河争宠,你不配!”

秦溯月甩下这话之后,带着陆清河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江郁辞的脸色发白,身形晃荡了几下,险些要摔倒。

“先生,您没事吧?”

护士小姐上前,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嘴,江郁辞内心更加凄凉,连一个素未谋面的护士,都会关心他的状况,但秦溯月,眼里只有陆清河。

他江郁辞,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他已经无力再去恨了。

因为秦溯月换了门禁,把他从别墅里赶出来,所以他只能找了一个酒店先住下。

卡里的钱也被秦溯月尽数冻结,好在他提前交清了住院的医药费 ,手机上还留下了一千多块钱,交完酒店的住宿费,只剩下五百块了。

刚放下行李,江郁辞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看着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喂,父亲。”

“听说你生病住院?

自己可以解决?”

“嗯。”

“行,你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三天了,尽快准备回来。”

江郁辞眼眶发酸,三年的婚姻,现在剩下最后的三天,却只有他一个人在怀念,留在过去苦苦挣扎,在泥潭中逐渐陷得越来越深。

“我知道了,父亲。”

害怕父亲听到自己的压抑的哭声,江郁辞迅速挂断了电话,看着酒店窗外的烟花,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些。

这家酒店的景观很好,外面就是沙滩和大海,坐在阳台上,能感觉到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拂过来。

海滩上有很多人,江郁辞突然起了心思,想要下去看看,下了电梯之后,穿过大堂直接前往沙滩。

大堂内的人不算少 ,大多是情侣来来往往,江郁辞形单影只,格外显眼。

他刚准备走出去,余光中却突然出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在酒店大堂的玻璃外,两个人靠在玻璃上,忘情地接吻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江郁辞的身形突然被定住了一样,睁大双眼,手中的房卡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服务员经过,捡起来递给江郁辞。

“先生,您没事吧?

需要帮助吗?”

江郁辞面色煞白,眼神死死地看着窗外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眼眶中的泪突然疯狂地涌动出来。

服务员顺着江郁辞的视线看过去,疑惑地问道:“先生,您认识那对情侣吗?”

江郁辞一下子慌了,生怕自己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被看见,慌乱地摇头:“不认识,只是突然看见,有些感慨。”

服务员突然笑了,用羡慕的口吻说道:“先生,您不知道吧,那一对可是我们酒店的常客,据说那位女士,还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呢!

那男人……咦,倒是和您长得有些相似呢!”

江郁辞突然扒了一下头发,遮住眉眼,匆匆拿了房卡,留下一句:“你看错了。”

便转身回到酒店,关上门,身子如同卸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顺着门慢慢地滑落。

江郁辞双手紧紧地环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面,不断地问了很多个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秦溯月,你真的好狠心!”

“我真的错了,从三年前开始就错了,我还一直期望你能够回心转意,但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江郁辞哭干了泪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麻,后腰酸疼。

扶着墙壁一路走到阳台上,望着下面一望无际的波澜海面,突然产生了危险的想法,但很快,他又及时反应过来。

“江郁辞!

你在干什么,秦溯月根本不值得你那样做!”

想着,他正要转身回房,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的申吟声。

江郁辞浑身一僵。

老天爷,你该不会跟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吧?

那申吟声,他再熟悉不过,多少次他绞尽脑汁地讨好,秦溯月就是不肯依他。

说自己有洁癖,实际上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没想到,只是人不对而已。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江郁辞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听了一夜,直到天边露出白色,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江郁辞已经麻木的神情中,微微有了些动静。

“倒计时两天,只剩下两天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就连站起来,也要花费他不少力气去完成。

甚至眼前昏黑一片,阑尾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天他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炎。

但是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象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突然,酒店房门被敲响。

江郁辞神经高度紧张,抬头看向房门。

“你好,江先生,客房服务。”

江郁辞走到门前,打开门,酒店送餐的服务员将餐品摆放在餐桌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感谢您选择我们酒店,用餐愉快。”

江郁辞正要关门,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时间,昨天晚上的申吟声,还有秦溯月鄙夷的讽刺全都如同海水一般涌过来,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服务员见江郁辞如同溺水一般,呼吸困难,试探地问道:“江先生,您没事吧?”

秦溯月揽着陆清河, 听到江先生三个字,皱了皱眉头,原本要从另一边离开的两个人,生生停住了脚步。

陆清河的声音传来:“咦,溯月,我刚才好像听到江先生的声音了,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秦溯月迟疑一阵,觉得不可能在这里碰到江郁辞。

但为了陆清河,还是答应过去看看。

江郁辞转身要躲进房间,服务员着急地叫了起来:“江先生,您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帮您叫医生!

千万不要硬撑啊!”

江郁辞顿时一阵头大,在心中默默祈祷,秦溯月和陆清河不要过来,谁知道下一秒,秦溯月怒意满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江郁辞!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跟踪我到这里来了!”


江郁辞险些笑出来。

多没诚意的借口啊,也亏她想得出来。

冷冽目光落到秦溯月身上,她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那你们继续。”

江郁辞把辞职报告往秦溯月胸口一拍,摔门而出。

经过秘书处的时候,还看到陈秘书若有似无的怜悯目光,他也不想去管。

走出秦氏集团大门,阳光晃得他闭了闭眼。

江郁辞上了车,挑了一首自己喜欢的歌,正准备开车,车窗被人敲响了。

秦溯月神情焦急,嘴一张一合,好像快哭出来了。

他还是心软了。

“郁辞......”车窗降下,秦溯月反而没了话。

“有事?”

江郁辞盯着仪表盘,不想去看秦溯月的表情。

“你听我说,我和姐夫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秦溯月把手伸进来拉车门把手,被江郁辞轻轻捉住。

“那是哪样?”

他抬了抬眼皮,“秦溯月,我是一个男人,自己老婆在办公室和别的男人调-情,我是个人都会生气吧。”

秦溯月抿了抿唇,还没吭声,有人慌里慌张地跑出来:“秦总,陆......陆先生他晕倒了!”

“什么?!”

她猛地回头,手也从江郁辞手心挣脱。

江郁辞低下头,扯了扯嘴角。

秦溯月往回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看了看他,不好意思道:“郁辞,你等我,我先把姐夫送医院去再和你说。”

“乖。”

秦溯月急匆匆地走了一滴泪猝不及防地江郁辞从眼角滑下。

他立刻抬手把它擦了。

有点骨气江郁辞,你们都要离婚了,外面女人大把呢,别吊死在这棵树上。

他掏出手机,给许久没联系的大学哥们打去电话,喊人出来聚聚。

自从入赘秦家,为了避免丢江家的人,他从来没回去过海市,连京市这边的同学朋友,也全都断了联系。

现在,他只想一醉方休。

在靶场打空了一整箱子弹,夜幕降临,江郁辞和几个哥们又来到夜店。

“江哥多少年没跟我们这么玩过了?

每次喊你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陪老婆,要我说,秦家那点家业,哪值得你费这个心。”

“就是,这些年秦家的单子,一大半是你做的,别人看不出来,我们还看不出来吗?”

兄弟们把江郁辞围在中间,嘻嘻哈哈地给他倒酒。

“诶好了,听许哥说你已经跟那女人离了?

离得好啊离得好,盯着我江哥的女人不要太多。”

许墨燃推了推眼镜,把今天出门时就带着的文件袋递给江郁辞:“给,都给你办好了。”

江郁辞接过来打开,两本离婚证,里面的印章鲜红,油墨都未干透。

“谢了。”

他拍拍许墨燃的肩,端起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今天我买单,你们都别跟我客气。”

“江哥大气!”

有朋友在身边,江郁辞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悠哉游哉地跟他们玩起骰子。

气氛正上头,桌边按上一只雪白的手。

“江郁辞,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整个卡座都安静了。

秦溯月冷着脸站在桌边,一双杏眼里酝酿了一场风暴。

江郁辞手里的骰盅转了一圈,轻轻磕在桌面上。

“你凭什么管我?”

秦溯月愣了一下。

江郁辞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过她。

不对,也是有的,清河不小心把手镯摔碎的那一次。

但他闹脾气归闹脾气,跟朋友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当着外人的面呛她,实在是有点过分。

“我还不能管你了是吧?”

秦溯月柳眉倒竖,不由分说拽住江郁辞的手腕,“你跟我走。”

江郁辞坐着没动,还笑了一下。

秦溯月莫名有些心慌,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江郁辞!

我数到三!”

“一!”

“二!”

脾气不太好的那个发小已经快站起来了,江郁辞抬手按住他,看向秦溯月:“行,我跟你走。”

在兄弟面前闹,他江郁辞还要不要脸?

一前一后地走到洗手间,秦溯月突然放软了态度:“郁辞,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但清河情况紧急,他一直身体不太好,你是知道的。”

“所以呢?”

所以他就应该被戴绿帽子?

江郁辞冷冷地看着她。

秦溯月噎了一下,但也自知理亏,耐着性子接着哄:“这样,我回头给你放几天假,陪你去你一直想去的那个海岛度假好不好?”

那是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地理位置很好,还没被开发。

江郁辞当时买下来送她,还在上面盖了一座带泳池的别墅,想和她有空的时候去海岛上待几天。

但秦溯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把地产证明丢一边去了。

倒是难为她还记得。

不过。

“不用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况她只是理亏。

“你!”

三番五次热脸贴冷屁股,秦溯月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甩了脸,“江郁辞,你别后悔!”

丢下这句话,她一扭腰就走了。

江郁辞洗了个手,跟出去,看到秦溯月还站在卡座边上,情绪激动的样子。

她又在闹什么?

走近了,看清了卡座上的人,江郁辞瞳孔一缩。

陆清河半躺在卡座上,面色朝红,手边是打翻的酒瓶,衬衫上洇湿了一大片酒渍。

秦溯月面色阴沉,几乎是怒吼出声:“谁让你们灌他酒的?”

江郁辞的发小们也很无辜。

刚才江郁辞跟着秦溯月走了之后,陆清河自己一个人进来,到他们卡座上大闹。

又是疯了一样把酒往自己身上倒,又是给自己灌酒的。

兄弟们都看呆了,没人来得及上去阻止他。

然后秦溯月就出来了,看到瘫在卡座上的陆清河一口咬死了他们灌他酒。

“你他妈别不识好歹!”

当即有人站起来,他们这群公子哥什么时候被女人蹬鼻子上脸过?

许墨燃把人拦下了,皱眉看向秦溯月:“我们没灌他酒,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调监控。”

江郁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秦溯月和他闹了没够,现在还想跳到他兄弟脸上去。

“秦溯月!”

他沉了声音喊她的名字。

“啪!”

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江郁辞偏了偏头。

大家都安静了。


房门被砰得一声关上,江郁辞看着凄清的病房,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摸索着病床边缘起身,眼前一片漆黑。

他好不容易走到走廊上,却实在半点都坚持不下去,整个人晃荡两下,直直朝着身后倒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面上满是错愕的靓丽身影。

江郁辞抬起手背,挡住眼睛。

他被护士们合力抬到担架上的时候,一直都有意识,身边一直有一道有条不紊的女声,指挥着一切。

那道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却不乏力量,就像天使的声音一样。

点滴输上之后,江郁辞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窗外的斜阳照进来,斜斜地打在地面上。

江郁辞扭头,微微错愕。

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倩影,夕阳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铺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察觉到对面病床上的人醒过来,苏羽墨从书中抬起头,露出一丝轻松下来的浅笑,随着她的动作,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那双精致到宛若雕刻出来的桃花眸,微微泛着勾人的水光。

苏羽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腰间微微摆动,一阵缱绻的木质香水味萦绕在江郁辞的鼻尖,让他心中安定不少。

“醒啦?

饿了吗?

正巧我刚才打电话,叫人送餐过来。”

江郁辞恍惚间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微微有些紧张。

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同样令人惊艳的脸庞,只是如今的苏羽墨,少了大学时候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独属于成熟女人的特殊韵味。

若是那群兄弟看见,定会叫一声“极品”。

噗嗤——苏羽墨忍不住笑出声:“你好歹眼珠子也动一动,一直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江郁辞瞬间移开视线,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没想到我已经变得这么漂亮了对吧?

不枉我照顾你这么长时间,弄得我腰酸背疼的。”

江郁辞微微一愣,眼神柔和下来,眼底发酸。

一个多年不见的人,甚至都能做到这个份上,但是秦溯月身为他最重要的人,却在每一个紧要的关头,将他抛下,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

“想什么呢?”

苏羽墨在江郁辞面前打了个响指,正巧餐送到了,她和保镖张罗着将饭菜都摆好。

一时间,病房内弥漫着高档饭菜的香气。

江郁辞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些菜式都是清淡至极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直接吃吧,我还是特意咨询了医生,这里面的东西你都能吃,有一说一,你也真是够猛的啊,一次献血六百毫升?”

苏羽墨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性感打底,江郁辞下意识移开视线,忍住不去想那百皙的肌肤带来的视觉冲击。

江郁辞苦笑,刻意忽略苏羽墨话里辛辣的嘲讽。

她一定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定在嘲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让江郁辞没想到的是,苏羽墨沉默片刻,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

一顿饭下来,两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刚说到好笑的地方,病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高跟鞋响起,秦溯月出现在门后,看见病房里还有一个美到足以让她嫉妒的女人时,尤其是江郁辞还笑着的时候,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她的清河还在另外一个病房里受苦,江郁辞竟然在这里有吃有笑?

还点了这么多高档菜?

拿她秦家的钱挥霍是吧?

“江郁辞,你给我过来!”

秦溯月趾高气昂地开口,江郁辞嘴角的笑容缓缓归于平静,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擦了擦嘴角。

苏羽墨则颇感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郁辞没动。

秦溯月发现,最近江郁辞是越来越叫不动了,不管说什么都要和自己顶嘴。

甚至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视线挪到苏羽墨身上,秦溯月眯着眼睛,女性之间微妙的竞争让她整个人处于战斗状态,噌噌噌转身接了一杯热水,回到病房,直直朝苏羽墨身上泼了过去。

江郁辞瞳孔猛地缩了缩:“小心!”

苏羽墨冷笑一声,起身一闪,下一瞬,挪到秦溯月身前。

“就你这点伎俩,还想伤我?

下辈子吧!”

苏羽墨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瞬间从身后制住秦溯月。

被束着双手的那一刻,秦溯月才是真的慌了。

“江郁辞,你还愣着干什么......”啪!

狠狠地一巴掌让秦溯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狼狈和狰狞起来,咬牙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

苏羽墨甩了甩生疼的手腕,冷笑道。

“打你还算是轻的了,保镖,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我看了碍眼得很!”

直到病房门关上,苏羽墨一个飒气十足的利落转身,却在对上江郁辞的瞬间,怂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好像打了你的老婆,应该没事吧?”

苏羽墨清了清嗓子:“就算有事也已经晚了哈,我打都已经打了!”

江郁辞一愣,无奈地扯了扯唇。

他也觉得十分神奇,原本以为,秦溯月被打,他多少会有些心痛的。

但是刚才看到那一幕,该说不说,他心中除了平静,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毕竟之前他的一颗心已经被伤得足够狠了。

现在能坦然面对,也算是一件好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

生气不生气给个话啊?

干脆我让你打回来,给你老婆报仇?”

苏羽墨这话里戏谑的成分不少,原因也是知道,江郁辞是一个十足的老婆奴。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京市,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江郁辞。

当时江郁辞还在大学里,当她满心欢喜地去找他的时候,那时候的江郁辞是怎样来着?

冷酷。

浑身上下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话说回来,他的转变,也真是够大的。

“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几年时间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江先生你,转变如此之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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