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芳霏傅昭寒的其他类型小说《蚀骨情深:傅总请放手顾芳霏傅昭寒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冰冰西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芳霏看着手中的验孕棒。还要五分钟才能出结果。她喉头有些发紧。要是真的怀上了。那就真的犯了傅昭寒的忌讳。毕竟他不允许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除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顾小姐,傅先生回来了。”外头的佣人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顾芳霏的手指一抖,连忙将验孕棒放好,转身走出了浴室内。佣人在外头候着,给了顾芳霏一个眼神示意。顾芳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二层的落地窗外,穹顶如泼墨般漆黑,那偌大的花园一台深墨色沪A的迈巴赫穿行而过,那8888的罕见连号足以见得车里男人的尊贵。她手指不由拢紧。说?还是不说?毕竟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月事了,怀孕的几率很大……但万一不是呢?顾芳霏心里涌起纠葛,好看的眉不由蹙紧了些,思绪纷乱。“在想什么?”低沉如酒的男音忽然在房...
《蚀骨情深:傅总请放手顾芳霏傅昭寒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顾芳霏看着手中的验孕棒。
还要五分钟才能出结果。
她喉头有些发紧。
要是真的怀上了。
那就真的犯了傅昭寒的忌讳。
毕竟他不允许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除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顾小姐,傅先生回来了。”
外头的佣人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顾芳霏的手指一抖,连忙将验孕棒放好,转身走出了浴室内。
佣人在外头候着,给了顾芳霏一个眼神示意。
顾芳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二层的落地窗外,穹顶如泼墨般漆黑,那偌大的花园一台深墨色沪A的迈巴赫穿行而过,那8888的罕见连号足以见得车里男人的尊贵。
她手指不由拢紧。
说?
还是不说?
毕竟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月事了,怀孕的几率很大……但万一不是呢?
顾芳霏心里涌起纠葛,好看的眉不由蹙紧了些,思绪纷乱。
“在想什么?”
低沉如酒的男音忽然在房间漾开。
房间里的灯忽然明亮几个度。
顾芳霏回过神来,看向来者。
那尊贵矜冷的面容逆着光,立在她的不远处,他穿着浅墨色的纯手工西服,身形如鹤般颀长,眉骨与眼眶深邃,瞳孔墨冷,薄唇如削。
身上是资本家才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与高高在上,又有成熟男人独有的气质,像是毒药。
顾芳霏恍惚了一下,旋即道,“没什么,好久没看见傅先生了。”
顾芳霏虽然跟了他三年,但还是只被允许叫做“傅先生。”
男人目光沉沉地压了过来。
“想我了?”
他语气很淡。
若是换成旁的男人听起来像个纨绔。
但他不同,轻描淡写,好似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顾芳霏心头一颤,旋即一笑,眼眸弯得撩人,眼底尽是坦荡,“嗯,很想。”
算算时间她跟傅昭寒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
她自从跟了傅昭寒之后就没跟他分开过那么久。
他最近在忙傅氏的大项目,合作资金高达百亿。
傅昭寒的目光向来寡淡,此刻浮现了极浅的笑色,无论她这句话是真是假,但取悦到了她。
“过来。”男人声音很沉,裹着酒意,显然是刚从酒局过来,心情还不错。
顾芳霏听话的走了过去。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环过她的细腰。
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他呼吸喷洒。
带着纯男性的干冽气息。
“舔这里。”
男人声音带点喑哑。
节骨分明的手指了指他的喉骨处,他眉眼压低,带了几分浅薄的笑色看她,像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眼神带着三分戏谑。
顾芳霏看着他的眼睛。
随即,在他视线的注释下,她缓缓的踮起脚。
红唇含着喉骨,舌头轻微搅动。
她吻的专注,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阵悠悠地低哼。
忽然,眼前“啪”地一声。
灯光关了。
她整个人都腾空而起。
下一秒,她整个人跌入柔软间,空气的气温好似突然节节攀高,她拽紧了他的领带。
他的身影盖住了她,在他压下来的最后一刻,她忽然道,“后天是我《梨香记》最后一场巡演,你能来吗?”
“嗯……几点?”
“上午十点。”
隔着暗色中,她望向男人深邃的眸底,听见他说,“知道了。”
她心头热热的,不自觉间浮出了三分笑色。
倏尔,他的大手攥住了她柔弱的指骨,他咬的有些用力,她不仅抽了口凉气。
他的声音有些责备,“专心。”
顾芳霏笑色更浓了。
跟着傅昭寒的这三年,也是她最轻松快活的三年,那怕他只是把她当做……她也忍不住心甘情愿的沉沦。
她知道自己不该心动,可像傅昭寒这种男人,遇到了,谁也没办法抵抗。
她甚至祈祷着那个远在海外的女人能晚点回来。
最好别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芳霏感觉自己的腰都要塌了,男人这才抽出身来,她躺在床上有了几分恍惚疲惫,隐约听见他的脚步声。
顾芳霏知道,傅昭寒是要走了。
他鲜少在梨园过夜。
每次都是弄完了,便走了。
就当顾芳霏听到没有动静的时候,她准备起身。
忽然“啪”地一声,灯光骤然明亮。
她被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而她以为走了的傅昭寒此刻站在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间还拿着那根验孕棒,他冷峻的面容看着那验孕棒,随即又看向了她,“是你的吗?”
顾芳霏脸色倏然一白。
她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男人的目光冷沉的凝视着她,几分探究。
顾芳霏呼吸一紧,“是我的。”
“怀孕了,为什么不说?”男人声音很冷很淡,看似没什么情绪,但顾芳霏知道,傅昭寒是生气了。
跟着傅昭寒的第一天。
他对她的第一句忠告就是。
——我傅昭寒只要安分守己的女人。
他讨厌阴谋和鬼私。
在名利场,他见惯了那些不守规矩想要靠孩子上位的女人。
顾芳霏知道算计傅昭寒没什么好下场,她连忙站了起来,拿过他手底的验孕棒。
那上面显示着两条杠,她呼吸一紧,“我也是刚刚验的,不比你先知道。这个……也不一定准的。”
看着她坦诚有些紧张的黑眸。
男人不动声色。
她却心如擂鼓。
下一秒,男人轻描淡写地道,“明天去医院再验一次,怀了,那就打掉。”
那毫无情感的一句话,决定了她腹中孩子的生死。
顾芳霏心头浮现了一股浓烈的酸胀,眼眶有几分热。
她埋下了头,“好。”
傅昭寒很淡地看了一眼她的眸底,随即道,“睡觉吧。”
顾芳霏压下心里的那一分酸涩,“嗯……”
灯被熄灭了。
傅昭寒今天破天荒的留了下来。
但两个人隔得很远。
顾芳霏知道,傅昭寒这是有了猜忌。
那方才的温存在她心底渐渐冷了,冷透了!
她听着外面的冷风呼啸的声音,忽然腹部起了一阵绞痛。
她面色瞬间发白,向来是这几天为了准备《梨香记》最后一场巡演给饿狠了。
痛意蔓延剧增,仿佛整个人都被施以绞刑似的,额心冒汗。
她呼吸都变得有几分紧促。
这偌大的床,她跟傅昭寒的距离至少了三个人,她有些吃力艰难,“傅……”
“叮——”
一阵特殊手机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本躺在一旁的傅昭寒蓦然睁开了眼,他先是看了她一眼,旋即打开了灯,拿起了手机,声音忽然变得柔了几分,“喂。”
顾芳霏蜷缩成一团,面色苍白如纸。
看着他的背影就在不远处,却觉得遥远,她想喊他的名字,却太疼了。
“你在哪?”
“……”
“站在哪里别动,我现在过来,等我。”
顾芳霏痛得恍惚,却依然听清了他温柔的语气。他跟谁说话?
挂掉电话后,傅昭寒似是要走了。
顾芳霏面色漆白,努力地挤出声音来,“别走——傅昭寒,我好疼……”
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
傅昭寒的视线落在了她苍白的脸上,他眉头轻微一蹙,道:“你乖一点,等会我让孟叔送你去医院。”
顾芳霏心头一颤。
下一秒,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空荡,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感席卷了全身,她一时间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更痛。
顾芳霏是被痛晕过去的。
醒过来的时已经在医院了。
灯光悬挂,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面色被照的发白。
旁边的孟叔见顾芳霏醒了,连忙上前一步,“顾小姐,你醒了?还难受吗?”
顾芳霏睫毛轻颤,看向孟叔略带担忧的神色,而他身旁除了医生和护士没有别人。
她喉结一滚,道,“好多了。”
孟叔松了口气,旁边的医生则道,“这位病患平时要多注意饮食啊,再不好好调养就要胃穿孔了,严重的话便是胃癌了。就算要节食减肥,也要有个度。”
顾芳霏点了下头,“那我的孩子,没事吧?”
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那医生显然是被问住了,片刻诧然,随即笑道:“顾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没有怀孕。你的体检报告里面HCG值正常的。”
顾芳霏有些怔然,“可我验孕棒……”
医生了然随即道,“顾小姐这段时间压力很大吧?所以导致体内的部分激素分泌不正常,月经紊乱,从而导致验孕棒出了问题。”
顾芳霏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她竟有些形容不上自己心里的感觉,庆幸?失落?
她抓紧了被子,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医生笑了笑,交代了几句事宜后便离开了。
孟叔也一同松口气,“没事就好。”
顾芳霏松开了被子,脑海不由浮现昨夜里的画面,傅昭寒那决绝的背影好似历历在目,顾芳霏心头一涩。
傅昭寒很少对她这般不管不顾。
昨天的电话到底是谁?
能让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便离开。
她很确定,傅昭寒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究竟是谁?!
顾芳霏看向孟叔,这是傅昭寒的亲信,也是这三年在梨园照顾她起居的人,对她极好,“孟叔,你老实回答我,昨天傅先生去见了谁?”
孟叔面色一滞,显然没想到顾芳霏会这么问。
顾芳霏鼻头发酸,眼眶有些湿润,“孟叔,你之前说把我当做你的亲生女儿,你不会骗我的吧?”
孟叔眸光复杂的看向她,昨天少爷走后,的确打了电话交代他,他自然知道少爷是去见谁了。
顾芳霏的美眸沾着泪意看着他。
他不忍心骗她,唇间干涩的蠕动。
顾芳霏看着孟叔,只见他极为艰难的张了张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一刻,顾芳霏的耳畔就像是被尖锐的巨物给穿透了似的,那两个字疼得发烫,好似流了一耳朵的血般。
——沈栀。
她回国了?
顾芳霏当了三年的替身,正主终于回国了。
顾芳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剩下四分五裂的碎末,痛且残缺,身体也渐渐冷了起来。
……
傅昭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因为傅昭寒的关系,顾芳霏被安排在vip病房,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下起了瓢泼大雨,半开的小窗裹挟冷风和雨水吹落了地。
傅昭寒进来时,便瞧见她漆黑柔顺的长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撩起她拔尖的小脸和纤长的脖颈,她很瘦,瘦的像只猫似的,穿着这病号服更加瘦了,当然也更加有了几分病态美。
她跟了他三年。
说实话,他还算满意。
要不是栀栀。
或许他真的会对顾芳霏有那么一分真情。
但,没有或许。
顾芳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便对视上一双冷桀淡漠的双眼。
顾芳霏手指拢紧,撑起一道笑弧,“傅先生。”
傅昭寒鼻尖发出一阵极轻地嗯声。
不知道为何,顾芳霏看到傅昭寒的那一刻,感觉整个胃都翻搅了起来,她不由轻微吸了一口凉气。
“还疼?”男人挑动了下眉。
顾芳霏面色发白,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只只。”
他低沉的带了几分少有的温和。
顾芳霏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本能的心头一颤,她知道傅昭寒叫的“只只”非彼“栀栀”,叫的是她的小名,可她还是忍不住发颤。
当年她还因为这个称呼闹过了笑话。
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傅昭寒是在追她,直到她看到他备注里有个叫“栀栀”的女人,她忍不住耍了小女生的脾气问他,这个栀栀是谁?怎么也叫只只!
那一次,顾芳霏第一次瞧见傅昭寒那么冷的双眼,冷的叫她害怕。
他眸底划过冷笑的弧度,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只只?”
那也是顾芳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耍了小女生的脾气。
她也知道,不近女色的傅昭寒之所以能看上她,不是因为她有多貌美,而是因为她不仅有五分像沈栀,还有她的小名叫“只只”。
美丽的巧合。
幸运的悲剧。
顾芳霏看着他,他漆黑的眸底多了几分专注,“你的情况孟叔跟我说了,孩子没怀,是好事。”
她心头感觉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只是笑了,“傅先生说得对。”
傅昭寒拿出了一张支票,“这里是五千万,梨园的那套房子也留给你了,里面的人也会继续照顾你。”
顾芳霏那一刻,心头紧绷已久的线彻底断了。
她感觉一股气血逆了上来,瞬间占据了她的全身。
她望向他,他神色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我们断了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是利器一般扎穿了她的心脏,流了一地的血似的。
“沈小姐,回来了,是吗……”她有些艰涩的开口。
傅昭寒望着她泛红的眼睛,喉头一滚,冷道:“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
正主登场了,替身就应该干干净净腾位置了。
顾芳霏看着那写着五千万的支票,刺目又疼痛,她呼吸重了,纵然心口波涛汹涌,此刻也只有一句:
“好。”
五千万,一套价值过亿的别墅,斩断了她与傅昭寒的三年。
其实挺大方的,不是吗?
次日后,顾芳霏早早的办了出院手续,来到了戏院。
顾芳霏从小是学昆曲的,自小长得貌美,有一把好嗓,天赋也是极高的。
说来,她当初遇到傅昭寒也是在戏院认识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没名气的角儿。
“师姐来了呀?”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顾芳霏看着那年轻的女孩儿,叫林小春,戏院新来的花旦,也是她的师妹。
她略微颔首,“嗯,来了。”
林小春往顾芳霏身后一探,眨巴了下眼,“师姐,傅先生没来呀?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了。”
顾芳霏顿然一怔。
傅昭寒不爱看戏,但这些年她的演出他基本都会来捧场,就算不能来当场也会派人送上一束她最喜欢的玫瑰。
整个沪市的人都说这傅先生对她不一般。
只有她明白,他不过就是把她当做是沈栀的一个念想罢了。
这段时间她《梨香记》巡演,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恐怕是因为沈栀,其实她应该早有察觉的……
顾芳霏还没说话。
旁边穿着戏服的女人涂过口脂,悠然一笑,“小春啊,你这还看不出来啊,你师姐啊,恐怕是被人家傅先生给甩咯。”
说话的人不是谁,便是整个戏院与她最不对付的颜枝。
两个人都是戏院的当家花旦,颜枝资历深,但顾芳霏天份更高,不过三年就跟颜枝平起平坐了,让颜枝很是不服气。
林小春气得瞪眼,“颜枝姐,你别胡说!傅先生只是忙,对吧,师姐?”
说完,林小春自信满满的朝着顾芳霏扬了下巴。
顾芳霏对上林小春自信满满的眼神,她葱白的手指被攥得粉红,她该说什么?说她被人给踹了吗?
而那颜枝若有似无得笑意略带挑衅般看了顾芳霏一眼,顾芳霏脸色更为漆白。
这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那不是傅先生的车吗?他来了?”
这话一出,这个戏院后台的人都哗然一声。
顾芳霏整个身子都僵了一下,傅昭寒来了?可他不是已经要和她分开了吗……
“呀!”一人忽然叫了一声,激动不已,“这傅先生副驾驶坐了一位小姑娘噻!芳霏姐,你快来看!”
顾芳霏心脏咯噔一响,她上前几步,这戏院的后台在小二楼,能清晰看到楼底下穿行的车流。
只见那楼底停着一台深黑色迈巴赫上面有着一排8888的数字,整个沪市除了傅昭寒还有谁?
而那车窗半降,坐在主驾驶的傅昭寒,而旁边坐着的事一个穿着水蓝色吊带裙的女人,她乌浓的长发用帽围遮住了脸,但皮肤白皙匀净,看样子是个美人。
就当那个女人取下帽子的那一刻,那几乎与顾芳霏有五分像的面容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傅先生身边的小姐跟芳霏姐好像……”旁边的人忍不住低哝一句。
这句话,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明白了。
戏院里出没的有钱人不少。
这有钱人家找替身也是常事。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戏院如今的当家花旦,居然也是替身。
所有人对顾芳霏不由露出几分同情来。
毕竟当初傅先生是如何把她捧在手上的,大家都见过,但没想到这份宠,竟然是来自另一个女人。
林小春连忙回过神来,驱赶道,“那里像了都瞎眼了吗?我师姐可好看多了!都都看什么!等会马上就要演出了,都散了!”
颜枝摇着团扇,发笑地瞥向顾芳霏,“真是笑死人啦,顾芳霏,你说你给人睡了三年,原来只是当人的替身啊。”
顾芳霏睫毛发颤,看向颜枝,心口被堵的又涩又疼,嗓子像是被人喇了一刀。
颜枝的话,她没办法反驳。
她说的没错。
颜枝看她苍白的脸,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
她被吓了一跳,本想要出口的讥讽也瞬间被堵住了,她拧了一下眉,说了一句真是晦气便快步走了。
顾芳霏手指攥得发白,转而看向了那车子,车里头的男人走了出来,为那女人拉开了车门,女人整理着头发,他靠在车边,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几分冷矜,看着十分闲适。
傅昭寒是有专职司机的。
这三年她从没见过傅昭寒自己开车。
但这一次,她见到了。
却是为了别的女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明显,男人忽然眼皮往上一撩,那漆黑的眼眸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漆黑如夜的眸底与她的视线相撞。
他的眸底却只有漠然,随即收回了视线,连多看顾芳霏也不愿意。
顾芳霏心头发堵,眼眶泛着湿润的红意,却始终没有落泪。
忘了吧。
这个男人已经跟她彻底没了关系。
她自然知道忘掉傅昭寒很难,但这是她如今唯一可以选择的路。
她不再看傅昭寒。
林小春复杂地看向了顾芳霏,“师姐,你和傅先生……”
顾芳霏的眼眸泪意全散,她红唇一牵,莞尔,“我跟傅先生已经和平分手了。”
林小春不由露出几分心疼,又连忙道:“师姐我来帮你上妆吧,今天可是《梨香记》最后一场了,你可要好好的。”
顾芳霏知道林小春是在担心她,她微微一笑,“自然。”
这场妆林小春画的格外细致。
《梨香记》是由她亲自编排的故事,凝聚了她整整一年的心血,而今天便是《梨香记》最后一场巡演的落幕。
就把这一场戏,当做她彻底放下傅昭寒的开始吧!
灯光一照,她穿着戏服缓缓上了台。
一曲毕。
戏终。
掌声热烈。
顾芳霏随着全体戏曲人员致谢,她很快下了台,余光中似乎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瞬间身子一僵。
那熟悉的程度光凭她不去看脸,也知道是谁。
所以傅昭寒是带着他的“栀栀”来看她的戏了吗?
她记得当初傅昭寒来听戏和她遇见,只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他说那个人极其喜欢听戏。
后来跟了他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人便是沈栀。
顾芳霏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转而下去了后台。
而台下正是人声鼎沸,傅昭寒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下台时顾芳霏似乎看到了他,但却一个眼神也没给。
他薄冷一哂,转动手里的百达翡丽的腕表,神色如常。
旁边略带笑色的声音道,“昭寒,以前让你陪我听戏曲,你是一百个不情愿,怎么如今听得下来了……”
傅昭寒敛神,目光回落在沈栀的脸上,神情专注,“你不是喜欢吗。”
声音磁性低沉,光是听这嗓音都让人心醉。
沈栀唇间勾出一抹笑,像个怀春的少女,她拉起了男人的衣摆,声音甜甜的,“昭寒,你真好,这次回国我们就订婚吧……”
“好。”
——
一路上不少人夸顾芳霏这场戏唱得极好,顾芳霏一一略过到了自己的专属化妆台。
林小春连忙上前道:“师姐,你这太厉害了,那气音和感情把我都唱哭了!”
顾芳霏莞尔,取下假头套,脱下了戏服,“你好好学,以后这《梨香记》的主演就是你了。”
这是当初她写下《梨香记》之前就约定好了,她只唱十场,之后都交给林小春。
顾芳霏是这样的性格,要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她可以用尽生命,而当她想要放开的时候,纵然这件事情曾经耗费了她多大的心力,她也不会一分的犹豫和不舍。
林小春眼眸闪烁着兴奋,“我不会让师姐失望的!”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只只——”
那清透干净的男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
顾芳霏拆卸动作的手都停了,她转过身。
只见不远处一个高瘦的男人,容貌清俊冷逸,白皙如雪皮肤给人一种江南的温润,那眉眼如墨,唇红齿白,身上穿着深墨色的呢子衬得身形板正修长。
而他手里面捧着的便是她最喜爱的骄傲玫瑰。
顾芳霏微微一怔,已经两年没有见的人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猝不及防,“学长……?!”
陆逾白薄唇微抿,上前几步,将花递入她的怀里,“喏,你最喜欢的骄傲。刚才你的演出我看来,很完美,我庆幸没有错过这次演出。”
顾芳霏看着手里的花,有些高兴,“你怎么突然从国外回来了?你不是在国外拍戏吗?”
“嗯,听说你的《梨香记》是最后一场了,就从国外赶回来了……”陆逾白眼神多了几分温柔和专注。
旁边的人纷纷惊讶到不行。
这陆逾白谁不知道!
新晋影帝,更是陆家的小少爷!整个沪市仅次与傅家的那个陆家!
顾芳霏当初和陆逾白都是从戏剧学院毕业的,只是她从事了戏剧,他从事了影视,但这么些年学长当初对她照顾,她一直记在心底。甚至曾经她在傅昭寒面前最狼狈的时候,也是他帮助了她。
“谢谢你学长!”顾芳霏放下了手底的玫瑰。
下一秒,他忽然张开了双臂,将顾芳霏紧紧地抱住了,顾芳霏整个人都怔了,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
陆逾白声音多了几分疲惫,“抱歉,让我抱一会儿,我从剧组到飞机在赶到这里整整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
顾芳霏浑然一僵,一时无措。
陆逾白紧紧的抱着顾芳霏,他眉眼间露出几分温润。
整个后台瞬间响起一阵哄般的声音,气氛暧昧。
正当这时,忽然有人惊道,“傅……傅先生……”
只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就已经落在了门外,浑身上下都被深墨色的西服包裹着,清冷而又禁欲,气质便是那上位者才具有的气势。
瞬然,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同时倒抽了凉气,气氛将至冰点,无一人敢说话。
就算大家都明白顾芳霏已经跟傅先生分开了,但顾芳霏曾经也是傅先生的女人。
如今这么快就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难免不让人多想。
傅昭寒面容冷峻如常,他来到后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芳霏被男人圈在怀里,脸上卸了的油彩此刻透着薄红,男人紧紧的抱着她,她却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他眉眼半眯,神色冷然。
顾芳霏看到傅昭寒的那一刻,心都抖了一下,在她想要推开陆逾白之前,陆逾白便已率先松开了。
陆逾白转头看向傅昭寒,漂亮的唇扬着笑,浑然不在意,“表哥,你怎么来了。”
傅昭寒神色冷寒,“送东西。”
陆逾白哦了一声,旋即一笑,“是送给只只吗?”
听到‘只只’两个字,傅昭寒眉头轻微一挑,目光转而看向了顾芳霏。
他深墨色的瞳孔折射着微冷的光,就这么看着她,一言不发,却让顾芳霏有几分心惊,有种被偷情抓包的错觉,但转念一想,她跟傅昭寒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芳霏吸了一口气,敛了神色,“傅先生,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他的眸光落在她身,语气如常。
却把顾芳霏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晚,她的确让傅昭寒来参加她最后一场巡演,但她认为傅昭寒已经提出与她分开了,他应该不会来的。
一个可笑的念头在顾芳霏心脏蔓延,她不由开口,“所以你不是陪……”
“昭寒。”
那清灵淡雅的声音忽然出现。
顾芳霏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那与顾芳霏有五分像的女人就从远走到近,当她进来戏院后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她与顾芳霏相像吸了一口凉气。
顾芳霏从傅家佣人的口中,无数次听说过沈栀的名字。
跟着傅昭寒的这几年,他的挚友都曾笑着打量过她,旋即道,“要不是傅家不接受沈栀姐,非逼着沈栀姐离开,你觉得你一个戏子有什么资格待在昭寒的身边?”
那曾经轻贱的话语好似伴随着沈栀的出现,再度浮现。
顾芳霏看着那面带笑容的沈栀,优雅的、从容的、不染尘埃的,好似与他们挣扎在底层的下九流的戏子不同。
沈栀拉起了傅昭寒的手,“你来后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了你好久。”
那略带撒娇般的尾音,显然是被偏爱的,就算是顾芳霏在傅昭寒身边,她也永远是得体的。
傅昭寒看着她,声音低沉,鼻音微浓,“来见一个朋友,你怎么不在车上等我。”
“你说好了来陪我看戏,自己倒是来见朋友了,”沈栀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顾芳霏身上,“你就是昭寒的朋友?你好,我是昭寒的未婚妻,沈栀。”
沈栀莞尔。
顾芳霏看着沈栀那坦然的面容,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头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进,抽丝剥茧,只剩下血淋淋的。
顾芳霏微微一笑,“你好,沈小姐,我是顾芳霏。”
沈栀点点头,转而看向了陆逾白,显然是跟陆逾白认识,眸底多了几分意外,又看了看陆逾白和顾芳霏站在一起,不由一笑:
“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也在这里?莫非这顾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
那略带惊讶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顾芳霏微微一怔。
而旁边的傅昭寒漆黑的眸底略过一道冷光,视线落在了两人之间,薄唇轻抿。
陆逾白看着沈栀,面色沉静,唇微勾,“不是,但……正在追求中。”
这句话就犹如一道定时炸弹从人群中炸开。
顾芳霏都错愕不及。
她恍惚地看向了陆逾白。
陆逾白见她一脸诧异,则朝着她一笑,“只只,你不会以为我专程抛下手底的拍摄,二十多个小时不睡,赶回来只为听一曲戏吧?”
顾芳霏微怔,“我……”
“给个机会,只只。”陆逾白微微一笑,神色温柔。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犹豫半天,正要开口。
“顾小姐还有东西在落在我哪里,什么时候过来取。”
那冷冽的嗓音忽然开口。
顾芳霏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只是转而看向了傅昭寒。
傅昭寒眸底漆黑地望向她,神色不明。
顾芳霏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而旁边的陆逾白也明显变了脸色。
傅昭寒薄唇翕动,冷沉道,“要是顾小姐没空取的话,可以让阿逾为你取。”
说完,他薄唇微勾。
陆逾白面色微沉。
顾芳霏看着傅昭寒的恶劣冷讥的表情,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陆逾白面前说。
陆逾白知道她跟傅昭寒的关系。
让他去取的东西,除了她的贴身用品还有什么?
这算什么?
羞辱吗?
顾芳霏心头抽搐的疼,但更多的是可笑,她冷地弯了一下唇,“不用了,傅先生直接扔了就好,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无关紧要的东西?”傅昭寒的嗓音有几分冷沉,转而看向了顾芳霏。
顾芳霏对上他的眼睛,随即点头,“不是吗?”
傅昭寒看着她沉静的面容,眸底尽是坦然。
他喉头溢出一道极轻极淡的冷笑,旋即勾唇,“顾小姐,所言极是。”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沈栀连忙追了上去。
顾芳霏被留在了原地,看着那离去背影彻底消失,她才像是浑身被抽空了似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陆逾白似乎想要说话,但看顾芳霏这般模样,他道,“只只,我送你回去吧。”
顾芳霏有些虚脱地点点头。
——
陆逾白将顾芳霏送到她租的一个小公寓后,便离开了。
他知道,顾芳霏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顾芳霏洗了一个冷水澡后,就在房间躺着了。
她睡在床上有些不适应,这三年她大多时间睡在梨园,偶尔会要早上唱戏才会住在这里,每次住在这里她都会失眠。
她已经习惯了梨园,就像习惯了傅昭寒一样。
她蜷缩着身子,只感觉全身很冷。
正当这时,“砰砰——”一阵粗暴的敲门响起,顾芳霏没有力气去开门不想理会,只觉得身体沉的厉害。
而忽然一阵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
“你怎么不开门?要不是我输入你生日我就进不来了!”那尖锐的嗓音忽然像是指甲划拉黑板的声音,刺耳又尖锐。
顾芳霏勉强支开了眼睛。
只见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气势冲冲而来,走到了顾芳霏床边,“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我好歹还是你妈!”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忽然有些沙。
张春怀看着顾芳霏,眉头一蹙,“你这么这副死样子!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呢!怎么没看见他!我手底没钱了,你先给我转二十万过来!”
那聒噪的声音简直像是夏日的蝉鸣,贴着她耳朵一通乱叫。
顾芳霏觉得自己好像是感冒了,她估计是胃病还没好全她就跑出来唱戏,导致身体逆反了。
此刻,她难受得紧,嗓音沙哑,不想多费口舌,“我跟傅先生已经分开了,我现在没钱,你别来找我了!”
张春怀瞪大眼,随即道,“你跟那个有钱人分开了?你是不是傻啊!”
顾芳霏抿唇不说话,咳嗽了几声,蜷缩着。
张春怀气急败坏,连忙上前扯顾芳霏,“你跟了他那么久,他那么有钱,总会给你一些补偿金吧!给了多少,给我看看!”
顾芳霏听着张春怀的聒噪声。
她第一次这么厌烦她的母亲。
当年她的母亲也是个很好的人,自从父亲出轨,带着小三卷走了所有的家产,母亲开始变得酗酒堕落,最后甚至染上了赌瘾,将本不富裕的家底败光。
当初要不是遇到了陆逾白,她恐怕连学业都无法继续。
后来家里债台高筑,欠钱越来越多,她在戏院里整日崩溃大哭,第一次担任花旦便在台上哭了,哭得不能自已。
那个时候也是她第一次遇见傅昭寒。
她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支撑着最后一道力气回答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张春怀瞪大眼,“你可真是个傻的,被人白睡了三年!不行,我得去把这钱要回来!”
而这边顾芳霏正要说不要,但浑身却难受的厉害,眼睛完全睁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春怀快步离去,眼皮一黑一暗,彻底闭上了眼。
这一夜都睡得十分不踏实,浑身滚烫,喉头更像是要裂开一般,她连起来倒杯水都困难。
在半清醒与半不醒的状态,她就这么撑了一夜。
上一次病的那么严重,还是父亲带着小三卷款逃走,家族破产的那段时间,而那算时间也是最难熬的。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谁有心思来管她……
天色渐明,一阵“嗡嗡——”声响打破了寂静。
顾芳霏掀开了眼皮,露出墨白分明的眼睛,她面色苍白,撑起上半身子去床头柜上面拿手机。
她脑袋一片混沌,稀里糊涂地接了电话,“喂——”
她的声音夹着沙意。
片刻,那头传来一句男音带着一丝无情与疏冷,“顾芳霏,来帝景公馆,你母亲在我这里。”
顾芳霏那一刻尾椎骨像是被电流穿过,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进。
她大脑嗡地一声,她没想到傅昭寒还会给她打电话,但她更没想到她妈居然能真的找上了傅昭寒……
她感觉胸口瞬间堵住,那病痛好似烟消云散,她撑起身子,“抱歉傅先生,我这就来。”
那头冷道,“十分钟。”
她来不及说话,那头就挂断了手机,空荡的房间唯余一声嘟音。
顾芳霏坐在床头,看着梳妆台镜子上的自己,苍白如纸,满身狼狈,忽然自嘲地笑了。
——
帝景公馆顾芳霏来的不多,总共也就三次。
这是傅昭寒的私人住宅,他不喜欢外来者闯入他的领域,当然也包括顾芳霏,这里上下一共有一百来号的佣人,全部只为傅昭寒一人服务。
顾芳霏穿过百花葳蕤的花园,抵达至别墅门口时,已经有人候着了,显然是知道顾芳霏要来。
佣人看着顾芳霏一怔错愕。
只见顾芳霏,她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将整个人包裹住,身形纤瘦,又带了口罩以及毛毡帽,一丝缝隙都没漏出来,她这张苍白的脸实在不能见人。
佣人立马垂头,“顾小姐,请进。”
“好。”她鼻音略重。
顾芳霏跟着佣人一路穿行,还没抵达客厅,“啪”地一声像是摔碎花瓶般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顾芳霏的眉狠狠地跳了两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浮在心头。
下一秒,那一阵尖锐的女音印证了她的想法。
张春怀怒道,“你睡了我的女儿!现在转头就找了别的女人,你把我女人当陪睡的吗!”
那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客厅间回荡。
就连为顾芳霏引路的佣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用目光看向顾芳霏。
顾芳霏喉头瞬间涌上铁锈般的腥甜。
她觉得难堪。
而这份难堪是她母亲带给她的。
“顾小姐?”佣人试探问道。
顾芳霏摇头,“我没事,我自己过去吧,你不用带路了。”
佣人犹豫间,点点头。
顾芳霏迈入客厅,只见那偌大的客厅上面挂着从欧洲定制的水晶灯,下面铺着从波斯进口的玫瑰红绒地毯。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为傅昭寒庆生,傅昭寒那日驱散了公馆上百号人,她和他在这里尽情享受鱼水之欢。
那一刻,她有了终于成为这里傅家女主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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