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冷冷地照在病床上,我把头埋进被子里,眼泪不断流出来……
2
三个月后,我勉强出院。
医生说我至少还需要半年才能完全恢复,但住院费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推开出租屋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母亲跟在我身后,手里拎着医院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的药。
她走路比以前更慢了,卖肾后的伤口时不时作痛。
“妈,你坐着,我来收拾。”
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触到她粗糙的手掌时心里一颤。
这双手曾经也是细腻的,会给我梳漂亮的辫子,会包我最爱吃的饺子。
母亲坐在床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那些皱纹比我记忆中深了许多。
她才四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人。我转身整理药品,不敢让她看见我的眼泪。
抽屉里,清北的录取通知书依然崭新。
我轻轻抚过烫金的校徽,然后慢慢撕成两半、四半、八半……
“昭月!”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声音发抖,“你在干什么?”
碎片从我指间滑落,像一场小小的雪。
母亲跪在地上,颤抖着去拼那些碎片,泪水打湿了纸片。
“妈,我不去了。”我扶她起来,“我可以复读一年,明年再考——“
“不行!”母亲突然激动起来,“你是省探花!清北啊!你爸……你爸答应过会想办法……”
她突然噤声,我们都清楚父亲承诺的价值。
这三个月,他只来过医院一次,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说要赶去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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