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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傲娇大佬日日缠着她全文+番茄

淮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煜……煜城……。”“沈晚瓷,看清楚我是谁?”灯光骤亮,沈晚瓷看清身上男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薄荆舟?怎么会是你?!”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冷漠,“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不是这样的,我弄错……”沈晚瓷挣扎着想推开,但一切都晚了,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她彻底被吞噬在这黑夜……事后薄荆舟丢给她一张卡,沈晚瓷给了他一耳光!他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讽刺:“难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嗯?”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晚瓷,她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薄荆舟,我不要钱,我要你娶我!”三年后,御汀别院。沈晚瓷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娱乐新闻,舞蹈家简唯宁意外跌下舞台,现场一片混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着脸穿过人群,将受伤的女人抱起,大步离开了现场。虽然只是个侧脸,但...

主角:沈元蓁薄靳昉   更新:2025-06-06 23: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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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元蓁薄靳昉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婚后,傲娇大佬日日缠着她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淮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煜……煜城……。”“沈晚瓷,看清楚我是谁?”灯光骤亮,沈晚瓷看清身上男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薄荆舟?怎么会是你?!”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冷漠,“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不是这样的,我弄错……”沈晚瓷挣扎着想推开,但一切都晚了,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她彻底被吞噬在这黑夜……事后薄荆舟丢给她一张卡,沈晚瓷给了他一耳光!他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讽刺:“难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嗯?”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晚瓷,她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薄荆舟,我不要钱,我要你娶我!”三年后,御汀别院。沈晚瓷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娱乐新闻,舞蹈家简唯宁意外跌下舞台,现场一片混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着脸穿过人群,将受伤的女人抱起,大步离开了现场。虽然只是个侧脸,但...

《离婚后,傲娇大佬日日缠着她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煜……煜城……。”

“沈晚瓷,看清楚我是谁?”

灯光骤亮,沈晚瓷看清身上男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

“薄荆舟?怎么会是你?!”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冷漠,“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

沈晚瓷挣扎着想推开,但一切都晚了,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她彻底被吞噬在这黑夜……

事后薄荆舟丢给她一张卡,沈晚瓷给了他一耳光!

他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讽刺:“难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嗯?”

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晚瓷,她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

“薄荆舟,我不要钱,我要你娶我!”

三年后,御汀别院。

沈晚瓷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娱乐新闻,舞蹈家简唯宁意外跌下舞台,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着脸穿过人群,将受伤的女人抱起,大步离开了现场。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结婚三年,他就是化成灰沈晚瓷都能认出来。

昨晚……也是这个男人躺在床上,说今天会早点回来。

她扭头看了眼桌上凉掉的饭菜,那是她辛苦一下午做的。

沈晚瓷起身走过去,将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那白皙的手背上烫红了两个水泡,对比她此刻面无表情的倒菜行为,是那样的讽刺。

倒了菜,沈晚瓷就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她记得,跟薄荆舟领证当天还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为期三年,那是简唯宁出国进修的时间。

虽然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月,但简唯宁提前回国了,那离婚协议也算正式生效了吧?

沈晚瓷拎着行李箱下楼,临走时她给薄荆舟拨了通电话。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什么事?”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沈晚瓷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俨然他已经忘记昨晚的承诺。

不过也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吃饭了吗?”

许是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那头静了几秒:“要是没事说就挂了,忙。”

一句话简洁明了,说完就挂。

后来,沈晚瓷是开车走的,选了辆车库里最贵的车。

原本停在那堆豪车里没觉得有多特别,但开上路,那种张扬霸气的拉风感就出来了。

她直接去了市里最高档七星级酒店,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前台,“总统套房,定三个月。”

前台微笑接过黑卡,“好的女士,一共是一千五百万,您定的是总统套房,如果提前退房的话,我们会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沈晚瓷面不改色,“刷卡吧。”

明天,她估计就花不到薄荆舟的钱了。

她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是财产对半分,但如果薄荆舟不同意,真要跟她硬来,让她净身出户也是说不准的事。

毕竟薄氏集团的律师团,囊括了整个行业的尖端人士,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趁她还是薄太太的时候,该花就花。

反正,不花也是留给小三。

刷了卡,前台恭敬的将房卡递上,“女士,您的房卡请收好!”

这一刻旁人看沈晚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镀金土豪……

医院的手术室外。

薄荆舟看到刷卡记录时,眉头微微皱了下,倒不是因为数额,而是收款方是家七星级酒店。

他拧着眉,正要给沈晚瓷打电话,简唯宁就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还穿着舞蹈服,手臂上全是摔下来时被舞台装饰物刮伤的口子,现在缝了针,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而她的脸色,比身下的被子还要白。

薄荆舟收起手机走过去,“医生,她的伤怎么样?”

“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多部位软组织挫伤,脊柱有轻微创伤,但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不是特别严重。”

虽然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但到底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简唯宁的脸色到现在都是惨白的。

她看着医生,忐忑的问:“那以后对我的事业会有影响吗?”

医生回答的很保守:“这要看恢复后的情况,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简唯宁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看向薄荆舟,“荆舟,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医生严肃打断:“不行,得留人看守,轻微脑震荡也是有风险的,不能开玩笑。”

简唯宁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薄荆舟开了口:“今晚我留下,你安心睡吧。”

两人相识那么久,简唯宁自然清楚他的性子,“那就麻烦你了,只是……沈晚瓷那里需要我打个电话去解释一下吗?”

新闻闹得很大,应该都看到了。

男人静了几秒,像是不耐烦的蹙了蹙眉,“不用。”

薄荆舟一直在医院待到清晨才回去,家里佣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见他回来,忙道:“先生刚回来?您要用早餐吗?”

“恩。”

他一夜未睡,这会儿有点头疼,揉了揉眉心,随意问到沈晚瓷,“太太呢。”

“太太应该是去公司了,我来就没瞧见她。”

薄荆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保姆并不住在这里。

男人看了眼腕表,平日里这个点沈晚瓷还在吃早餐,所以昨晚的酒店是她开给自己住的?

她一夜未归。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阴沉,保姆并没有察觉,将早餐端上来时,手里还拿了一份文件,“先生,这是今早物业给我的,说是有人寄给您的快递。”

他的家庭住址是保密的,文件一般寄到公司,由秘书过目后觉得有必要才会拿到他面前。

这会儿恰好闲着,薄荆舟也就没多计较,直接接过来拆开了。

顶端那醒目的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让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寒凉无比,一目十行扫过,在看到财产分割那一项时,他喉间更是溢出了一声冷笑,“列举的挺详细的。”

他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子、现金、股票全都以对半的形式分好了。

薄荆舟:“倒是敢想。”

一旁的保姆哪里敢接话,她自然也看见离婚那两个大字了,这会儿恨不得原地消失。

男人一手拿着协议,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人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什么事?”


“沈晚瓷,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在听到薄荆舟阴沉的声音后,彻底清醒。

“字面上的意思。”

薄荆舟冷笑,“上班之前,来我办公室把这份垃圾拿回去。晚上八点,我要在御汀别墅看到你的人以及……行李。”

沈晚瓷同样冷笑回他:“薄荆舟,你是不是……”

脑子有病?

她的声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他这通电话的别意。

“你不用担心简唯宁会担上小三的名声,知道我们结婚的只有双方父母和少数朋友,在别人眼里你还是那个为成全女友事业,甘愿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大家都为你高兴呢。”

薄荆舟昨晚才被拍到送简唯宁去医院,今天她就提离婚,这份协议如果曝光出去,简唯宁是小三的帽子就扣死了。

沈晚瓷说完,才发现薄荆舟居然早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狗……

她现在住的酒店离薄氏很近,沈晚瓷才不急,悠哉哉吃了早餐才坐地铁过去。

当初跟薄荆舟结婚后,她就应婆婆的要求去薄氏担任薄荆舟的生活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保姆。

平时就是负责薄荆舟的一日三餐和各种生活琐事,混吃等死拿工资的那种。

公司没人知道她是薄荆舟的妻子,薄氏的老板娘。

想想也够悲哀的,小三人尽皆知,她这个正牌老婆反倒跟搞间谍似的,偶尔坐薄荆舟的车去公司,还得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沈晚瓷到了公司后,直接打开电脑开始敲打离职报告,都要离婚了,这个保姆谁爱当谁当!

有人从她身旁经过,‘咦’了一声,“沈助理,你要辞职啊?是不是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跟你求婚了?”

沈晚瓷打字的动作一僵,有次她从薄荆舟的车上下来时被人瞧见了,那人一脸惊讶的问她是不是坐薄总的车来的。

当时她不想让人知道那层关系,便撒谎自己有男友,那是男友的车。

于是第二天全公司上下的人就传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开的是和薄总同款的豪车。

之所以没人往薄荆舟身上联想,是因为整个三十六楼的人都知道,沈助理定的餐,薄总从来不吃,每次都扔垃圾桶里。

就沈晚瓷最蠢,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此刻,沈晚瓷否认:“没有,我们分手了。”

“那么好的金龟婿你可真是舍得,要是我,现在早就哭死了!”有人替她惋惜,只是这其中有多少分幸灾乐祸就不得而知了。

沈晚瓷联想到她的金龟婿,声音轻飘飘的,但透着锋芒:“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

“其他地方不硬吗?”

“咳!”

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打断几人的谈话,众人扭头,看清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薄总……”

咳嗽的人是总裁特助陈栩,他看了眼身边的总裁,说道:“上班时间,禁止聊私人话题,尤其是这种带颜色的。”

薄荆舟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沈晚瓷身上,黑色的眸子又深又沉,“沈助理来一趟我办公室,今天参与聊天的人扣一千,自己去财务部签罚单。”

在场的人立刻散飞,独有沈晚瓷继续打字,面不改色……

薄荆舟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沈晚瓷进去时,他正拿着一份文件,指间把玩着,几许慵懒。

她认出来,那是她今早托人送去别院的离婚协议。

沈晚瓷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薄总。”

男人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辨喜怒,但声音却一个字比一个字阴沉:“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沈助理这是从哪里得出的论证?”

沈晚瓷抿着唇装死,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接这个话题。

气氛僵持了十几秒,薄荆舟才放过这个话题,他将离婚协议丢在桌子上——

“解释一下,这上面的离婚理由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默了几秒,不卑不亢的回他:“字面上的意思。”

她写的很清楚,懂的人都懂。

“结婚三年无性生活,无法满z足女方最基本的需求,怀疑男方性功能障碍。”

薄荆舟每念一个字,沈晚瓷就感觉自己的头皮紧一分,她怀疑这个男人会在盛怒下失控掐死她。

但她说的是客观事实,三年婚姻,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念到财产分割那一行时,男人眸底掠过一层寒意,“看来,你这三年的助理没白当,对我名下的产业真是了如指掌,但是沈晚瓷,你觉得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沈晚瓷早就做好了净身出户的打算,对此不以为意。

但这样淡漠的态度在薄荆舟看来成了一种挑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离了我,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凭那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别说房租,够买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吗?”

那话里话外的嘲讽,不言而喻。

沈晚瓷偏了偏头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没能如愿,反而被捏得更疼了。

她忍着疼,“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呵,”薄荆舟冷笑,浑身散发着能将她撕碎的戾气,“这是找到下家接手了?”

“……”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便当是默认了。

他突然笑了,薄z唇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有件事你恐怕没搞清楚,离不离婚你没资格做决定,离协议上的时间还剩三个月。”

可那在沈晚瓷看来,根本没区别,反正这三年他都没把她当成妻子,更何况最后三个月?

他现在这态度,不过是因为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伤他面子,损简唯宁名声。

男人的劣根性!

看样子离婚今天是谈不拢了,沈晚瓷索性把自己的态度表明——

“不管时间还有多久,我都不会再搬回去。”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是想告诉我,你要跟我分居,嗯?”


听到分居两个字,沈晚瓷的心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有点酸,还有点疼。

结婚后,薄荆舟每年回御汀别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清,和分居也没差别。

“反正只剩下三个月,我觉得没必要住在一起。”

薄荆舟盯着她看了几秒,讥诮冷笑:“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今天让陈栩给你批两个小时的假,把行李搬回去。”

“我……”

沈晚瓷拒绝的话被敲门声给打断,陈栩在门外提醒:“薄总,会议要开始了。”

薄荆舟将摘下来的袖扣重新扣上,“出去。”

沈晚瓷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薄荆舟,我不会回去。”

薄荆舟不以为意,“你哪次不是这样说?”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不是沈晚瓷第一次搬出去,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她又自己搬了回去。

眼下,沈晚瓷知道他不信,她懒得再费口舌,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明白,这次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沈晚瓷去了洗手间补妆,下巴那处被捏过的地方果然青了。

补完妆,她正准备拿着辞职报告去找人事,却听见有人叫她——

“沈晚瓷,打印机没墨了,赶紧去换,等着用呢。”

像这样的吩咐,她每天都会听到很多,作为薄荆舟的生活助理,只需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但薄荆舟不待见她,有什么事都是让陈栩亲力亲为,所以沈晚瓷渐渐沦落整个三十六楼打杂的人。

“沈晚瓷,叫你去换墨,”叫她的是平时最不待见她的戴秘书,刚才也是这人冷嘲热讽她跟和富二代男友分手的,“就算是要辞职,也得有点职业操守吧?这还没正式离岗呢!”

“我的工作内容是听从薄总的吩咐,以及负责他的餐食,怎么?你现在都能替薄总下达指令了?”

别看她这生活助理的职位憋屈,其实很抢手的。

眼前这位就巴不得挤走她,然后自己亲自上阵。

戴秘书却跟见鬼似的看着她,“沈晚瓷,你今天脑子被门夹坏了吧?负责薄总的餐食?你定的那些外卖,你见薄总什么时候吃过?”

想到那些被扔进垃圾桶里的餐食,沈晚瓷心里刺疼了一下。

下一秒胸口突然一痛,是戴秘书将那些资料甩到她怀里,趾高气昂的说:“两点之前要打印好二十份,沈助理,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晚瓷皱眉,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回过头就见薄荆舟带着陈栩从办公室出来,他的目光正对上她的视线……

男人嘲讽的勾了下唇角,那眼角眉梢都在表明一个意思:连打杂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底气跟他提离婚?

沈晚瓷气笑了,当着薄荆舟的面,将文件朝那姓戴的丢回去。

戴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资料哗啦啦散了一地,沈晚瓷转身就走,声音远远传来——

“戴秘书,人不止要有自知之明,还得长耳朵听人话。墨水我不会去换,文件我也不会去打印,有本事你就去薄荆舟面前告我,还有……他喜欢胸大无脑的,你的确无脑,但那里小了点。”

反正都要离职了,她才不怕得罪人,临走之前还能黑他一下,值了!

薄荆舟的脸色霎时沉到了底,薄z唇抿紧着不悦的弧度。

后来沈晚瓷去了人事部,将离职申请递交,人事经理看了眼,“沈助理,这离职申请你先拿回去吧,你是薄总的私人生活助理,得他签字同意,人事部才能批。”

沈晚瓷没接,直言不讳:“明天我不会来了,算旷工还是请假,随便。”

人事经理愣住,“你这是违约,就算离职也得有半个月的交接期。”

每天负责那人吃喝的工作岗位,有必要交接吗,交接他不吃什么吗?

那薄荆舟估计得饿死,因为她什么菜都点过。

沈晚瓷直接摆烂,“那就让薄荆舟起诉我吧。”

出了薄氏,她接到闺蜜秦悦织打来的电话,约她喝酒,大概也看到昨天的新闻,怕她难过。

沈晚瓷有点累就拒绝了,回到酒店后,她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模模糊糊中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

沈晚瓷起床去开门,门外的人是这家酒店的经理,对方赔着笑道:“您好沈小姐,是这样的,您这个房间出了点问题需要检修。”

沈晚瓷也没有为难他,“那给我换个房间吧。”

说着,她就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经理却又说:“抱歉没房了,钱都退到您卡上了,因为是我们的过错,违约金也一并打给您了。”

沈晚瓷脚步一顿,薄荆舟让她八点前回别墅,这经理七点五十就来赶人,她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缘由,那就是真的蠢。

“是薄荆舟那个狗吩咐的?我不同意退!”

她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直接爆了粗。

经理也不遮掩,“沈小姐,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您别为难我。”

一千四百多万的小本生意?

即便沈晚瓷不同意退也没办法,酒店方态度坚决,也愿意付违约金,来检修的工人就杵在门口,说是电路出了问题,不及时修理可能会起火。

最后沈晚瓷拉着行李箱出了酒店,而薄家的车已经等在门外,江叔见她出来,忙下车要帮她接行李,“太太,薄总让我来接您。”

沈晚瓷避开他的手,“告诉薄荆舟,我不回去。”

说着,她转身就去附近的酒店。

江叔没有阻止,很快沈晚瓷就知道他为什么不阻止了。

附近一家酒店的前台将卡递还给她,“抱歉,您的卡刚才受限了,能换一张吗?”


沈晚瓷刷的是薄荆舟的卡,至于她自己的钱……没必要浪费在酒店上。

她给秦悦织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家里,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江叔的车一直跟在后面,沈晚瓷全程无视。

下车时,她在后备箱拿行李,手不小心被装饰物刮了一下。

流血了,但好在不严重。

秦悦织住在17楼,知道她要来,门都是开着的。

沈晚瓷拎着行李进去时,秦悦织愣了一下,电话里她也没说是带着行李来的。

看来是离家出走了。

秦悦织连面膜都顾不上敷,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早说你带行李我就下去接你了……哎呀,手怎么还受伤了?”

见秦悦织一脸紧张的要去找医药箱,沈晚瓷拉住她,“没事,都快愈合了。”

“你这手可是金疙瘩,你就不能爱惜着点?你看看那些钢琴家,每天恨不得取下来放在保险柜里,生怕受到一点损伤。”

沈晚瓷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连日来的阴霾也散了不少,“这点伤,不会有影响。”

秦悦织顿了顿,说到这里,她又不得不提之前的事,“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上次……沈晚瓷没说话,内心还没有下决定。

“许老来找过我好几次,他那可是国内顶尖的文物修复工作室,能进去的都是这一行里的佼佼者!能让许老亲自出面,你面子可大着呢!要不是你不愿意公开身份,我早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沈晚瓷是搞文物修复的,且技艺十分了得。

她从小跟着母亲学,手法绝无仅有,大学也是这个专业,本来毕业后决定进博物馆工作,但后来……遇到了那些事,又不得不跟薄荆舟结了婚。

这几年她只能通过秦悦织接一些私活,做了个民间修复师。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她要离婚了,一切都该有新的开始。

思及此,沈晚瓷点头,“你帮我应下吧。”

“你答应了?”秦悦织也没想到这么突然,之前每次提这个,沈晚瓷都是拒绝的。

“试试吧,随时都能去报道。”

“随时?”秦悦织再次震惊,“你那份在薄氏的保姆工作不做了?”

“恩,离职了。”

沈晚瓷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当事人不是她。

秦悦织‘啧’了一声,想到今早看到的热搜,已经联想了很多画面。

她忍不住骂着:“你早就该离了,就薄荆舟那狗男人,明明不吃你定的餐,还每次都让你定,他这种虚伪的男人就该跟简唯宁锁死,别出来霍霍人。我看干脆把婚也离了,反正就剩下三个月,免得看着糟心。”

沈晚瓷靠在沙发上,折腾一晚上有些累了。

“提了离婚,但他不同意,说要等协议到期。”

秦悦织听着只想笑:“真能装!当初简唯宁拒绝他的求婚,硬是选择出国走向国际舞台,现在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你离婚,然后轻易和她在一起,要不然显得他多廉价啊!不证明他抢手,简唯宁下次还会甩他!”

沈晚瓷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被秦悦织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

薄荆舟这狗憋着坏,给自己包装人设呢!

“照我说,你就不该留面子,在正式离婚前先把结婚证贴到网上,让正义的网友网暴死他们这对渣男贱女,把简唯宁定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沈晚瓷偏头,不认为这是个好的提议。

“别,还是让他们两个人锁死吧,事情闹大,以后我再想找对象吃亏的还是我。”

再找?秦悦织眼睛一亮,打量着沈晚瓷,看来是真的决定离开薄荆舟了……

这是好事,值得庆祝!

秦悦织从冰箱里抱出来一箱啤酒,打开一瓶递给她,“来,庆祝我姐妹终于走出苦海!”

沈晚瓷刚要去接,门铃就响了。

“谁啊?”秦悦织嘟囔着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江叔,此刻的他跟刚才不同,哭丧着一张脸,探着脑袋对客厅里的沈晚瓷说道:“太太,少爷在楼下等您,让您现在马上下去。”

沈晚瓷皱眉,头也不回,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要等就等吧。”

她在屋里,有床睡有酒喝,他在车里,再宽也不能躺平,谁怕谁啊。

说完,直接将手里那罐啤酒给一口干了。

这话,江叔是万万不可能转达的,除非他活腻了!

江叔无奈又说:“刚才在车上,夫人给少爷打电话,好像是不太舒服……”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正是薄荆舟的母亲——江雅竹。

沈晚瓷可以不理薄荆舟,但不能不接江雅竹的电话。

结婚这三年,江雅竹对她比对薄荆舟这个亲儿子都要好,什么好的贵的都往她这里送,每次吵架不论原因,挨骂的都是薄荆舟。

“妈……”

“晚瓷,我给荆舟打电话,他说你不在,那臭小子是不是又没回去?”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江雅竹敢这么叫薄荆舟,每次打电话来,都会查岗他有没有回家。

“不是,我今晚在朋友家,她过生日请客呢。”

沈晚瓷没说两人吵架要离婚的事,怕刺激到她。

江雅竹生薄荆舟的时候大出血,留下很多后遗症,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

而被迫过生日的秦悦织见闺蜜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电话里又传来江雅竹的声音:“那等生日过完你们今晚回老宅住吧,他爸出差了,我有点不太舒服。”

沈晚瓷担心她的身体,“哪里难受?找医生看过了吗?”

“没有,也不严重,就是我上次在拍卖会上拍了一块玉,让师傅做成了小叮当,你回来看看喜不喜欢,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镯子什么的。”

沈晚瓷沉默两秒后应道:“好。”

如果只是让她回去拿东西,她就推了,毕竟都要和薄荆舟离婚了,但江雅竹说不舒服。

秦悦织知道劝不住沈晚瓷,只能亲自送她下楼,不忘嘀咕一句:“你信不信,你婆婆肯定是故意的。”

那熟悉的车停在小区单元楼门口,薄荆舟倚着车门抽着烟,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来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紧绷的氛围让江叔开车都不敢变速。

直到车开到郊区的别墅停车坪,他才长长吁了口气,下车去开车门。

沈晚瓷没有薄荆舟那么矜贵,不喜欢人这么‘伺候’,正要去开车门时,薄荆舟淡淡开口:“我喜欢胸大无脑的?”

“……”

沈晚瓷险些被呛住,他不提她都忘了这茬,说这话纯属是故意抹黑他,鬼晓得他喜欢什么!

她回过头,见薄荆舟的目光正好落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不知有意无意,那眼神染了几许别意。

这份别意,沈晚瓷可以理解为是嫌弃。

“男人喜欢大的不是本性吗?”

薄荆舟皱眉,“我不喜欢。”

沈晚瓷却勾唇笑了,她的漂亮本来就有种攻击性的美,这样一笑,要是换成寻常男人,魂都要被她勾没了,但薄荆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眉眼间毫无波动。

她说:“你喜不喜欢关我屁事,但我喜欢大的功能好的,这也是跟你离婚的首要原因。”

薄荆舟的脸瞬间沉了,车厢里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滞冰冷。

车子的隔音效果不好,站在车外的江叔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这会儿满脑门都是冷汗,见薄荆舟有要发怒的趋势,他忙顶着压力打开车门——

“少爷,少夫人,到家了。”

沈晚瓷率先下车,就见江雅竹从别墅走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晚晚,我让王姨给你炖了燕窝,还特意加了点美容养颜的药材。”

还在车里坐着的薄荆舟彻底被无视。

进屋后,江雅竹压着声音问:“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关于昨天那新闻她都看到了,她怕晚晚难过,所以让两人今晚回来住。

“妈,我和他……”

她想说她和薄荆舟要离婚的事,但话被江雅竹打断了:“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叫他爸拿皮带抽他!你别顺着他,我等会儿给你发个菜单,全是他不爱吃的,从明天起你轮着给他点一个月,我还给陈栩打电话,让他不许给薄荆舟开小灶,不然开除他!”

她只字未提简唯宁,就怕沈晚瓷听了伤心。

王姨拿着披肩朝两人走来,“夫人,您刚才身体还不舒服,怎么出门也不披个披肩?少夫人,您可得劝劝夫人,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就这样,沈晚瓷的那句离婚彻底没机会说出来。

“妈,您哪里不舒服?叫医生了吗?”

江雅竹摆手,“哎,老毛病养养就好了,没必要大半夜的还让医生往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跑一趟。”

现在的确挺晚了,江雅竹陪着沈晚瓷喝完燕窝,又将做好的小叮当戴在她手上,然后就上楼去睡了。

临走时她狠狠瞪了薄荆舟一眼,“臭小子,你今晚要是不把晚瓷哄好,我打死你!”

薄荆舟:“……”

他从回来就没说过话,这也能中枪?

薄荆舟和沈晚瓷的房间在二楼,知道他们要回来,王姨早将被褥都换好了。

沈晚瓷去拿睡衣准备洗漱,可一打开衣橱间,却发现她那套纯棉睡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性感真丝V领睡裙,其中还有两套角色扮演的情趣服。

江雅竹想抱孙子的心思,整个别墅上下的人都知道,从他们结婚起就开始准备宝宝房,玩具衣服成堆成堆的往家里买,男孩女孩的都有。

如今这些衣服也是为了两人能造小孩准备的……

沈晚瓷不免有点同情她,要是让她知道这三年两人都是无性婚姻,她会不会气得把薄荆舟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扫地出门?

她回过头去看薄荆舟,见他也看着这一柜子的衣服,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斜眼打量她,道了句:“这些不适合你。”

沈晚瓷:“……”

她从里面挑了套遮肉最多的,正要伸手去拿,薄荆舟就朝她丢过来一件他的衬衫,“穿这个。”

沈晚瓷接过,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他的衬衫能遮到她的膝盖,的确比这些奇奇怪怪的睡裙要好,她也没矫情,直接拿着衬衫去了浴室。

按照法律,薄荆舟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有她的一半,四舍五入,这件衬衫就是她的了。

洗完后吹干头发,沈晚瓷出来时,薄荆舟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将男人凌厉的五官都晕染得柔和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突然变深了几分,但转瞬即逝。

男人掐了烟走进来,也没停留,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进了浴室。

沈晚瓷早已经习惯,心酸到麻木,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是王姨端了碗汤上来,“少夫人,这是夫人亲自给少爷熬的,您看着他喝下去,别浪费夫人的一番心意,为了熬这汤,夫人把手都烫伤了……她就是嘴硬心软,刚才在楼下没说,心里还是惦记着少爷的,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现在又巴巴让我送来。”

“好。”

沈晚瓷很理解,毕竟是亲生儿子,不可能不关心。

男人洗澡很快,出来就瞧见茶几上摆着的汤。

沈晚瓷:“妈亲自熬的,你快喝了吧。”

薄荆舟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晚瓷见他这样,又想到王姨的话还有……这些年做饭他都不吃的伤心事,瞬间有点恼:“薄荆舟,妈为了熬汤把手都烫伤了,你就忍心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辜负心意,这四个字薄荆舟却听着是意有所指。

他看向她,忽而勾唇,似笑非笑的问:“你真想让我喝?”


沈晚瓷没察觉薄荆舟这话有什么不对,她还在为他的冷漠无情生气,没好气的哼出一句:“恩。”

薄荆舟端起汤一口喝了,只是放碗的时候力道有点重,发出‘砰’的一声。

然后他掀开被子躺进来,沈晚瓷则翻身背对着他,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这一年,他们偶尔同床睡,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两个人。

但今晚有点不同……

睡得好好的,薄荆舟的身体突然贴近她,她几乎被他揽在怀里,后背贴在男人紧实的胸膛前,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肌肉纹理。

男人沉重粗哑的呼吸近在耳边,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拉到滚烫。

还不等沈晚瓷作出反应,后腰就被什么抵住,她脑子一僵,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薄荆舟……”

她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一大半是突然被吓的,另一小半是紧张,怕薄荆舟来硬的。

这种场景她在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也期盼过,但这些年早被他的冷漠磨得渣都不剩,如今两人都要离婚了,可不能再来这么一层牵扯。

有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恩?”男人沙哑透顶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势意味。

下一秒,薄荆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沈晚瓷稳了稳心神,伸手去推他,“我不想。”

沈晚瓷再蠢也听得出是那碗汤有问题,她试图解释:“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事,你不是头回做了。”

“你……”

每次提起那事,沈晚瓷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总在不经意间强迫她想起那一夜。

“我最后说一遍,当初是因为……”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荆舟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沈晚瓷懵了,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力想将人推开,换来的却是男人更深更重的吻,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缱绻旖旎,全是强取豪夺。

唇被他给磕破了,她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脑子因极度的缺氧而目眩神晕,直到男人滚烫的手贴上来,她才猛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她偏过头不让他继续吻,“薄荆舟,你放开我。”

身子更是扭动挣扎得厉害,费尽所有力气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去……

但女人在力气方面天生弱势,她全力挣扎却抵不过薄荆舟的一条手臂,轻易将她镇压住。

薄荆舟刚接过吻的唇透着绯红,似笑非笑的勾起,“你离婚的理由不就是说我性功能障碍,无法满z足你正常的需求吗?现在没障碍了,离婚理由不成立。”

他撑起上半身,半跪在床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偏着的头掰正,迫使她看向他。

因为位置的关系,沈晚瓷能瞧见的地方……很明显。

男人的声音维持着平日里的冷漠,但每个字都在挑战她紧绷的神经:“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晚瓷:“……”

她脸色难看极了,正要反击时薄荆舟的手机却响了,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捞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眉头微微蹙紧。

是简唯宁的经纪人。

他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薄荆舟说着,想从沈晚瓷的身上起来,而本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却突然伸出手……

那柔荑覆上来时,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他垂下眼,深暗的眸子里翻滚着几乎要将人搅碎的风暴。

紧咬的后槽牙发出一声摩擦的轻响。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沈晚瓷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不外乎就是简唯宁又出毛病了,潜在意思就是让薄荆舟现在过去看看。

薄荆舟警告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她却挑衅的冲他扬了扬下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止满意,还很持久,我都要受不住了,你慢一点……”

这话声音不小,足以让听筒那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沈晚瓷就是故意的,抢男人嘛,不分手段。

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捏着手机的手发紧,手指的骨节凸起。

那头的声音又传来:“薄总,唯宁的腿要是废了,她的跳舞生涯就全完了。当初她为了能早点成为国际知名舞蹈家,不让您因为她的背景被人说闲话,背地里吃了很多苦,现在一身伤病,每周都得去做理疗。”

薄荆舟抿唇,从床上下来,“你先看好她。”

他要走,沈晚瓷没有留,知道留不住,何必自取其辱。

她又没想把薄荆舟抢回来,只不过……能恶心恶心简唯宁,也算是报仇了。

薄荆舟换好衣服就出门了,从头到尾都没和身为妻子的沈晚瓷说点什么。

楼下,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应急灯还亮着。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啪嗒”一声响,客厅正上方那硕大的水晶灯骤然亮起——

只见江雅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控制灯的遥控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薄荆舟皱眉,“妈您怎么还没睡?”

“我问你,大半夜的你把晚瓷丢下是要去哪里?”

薄荆舟抿唇,半晌神色不变的说道:“我刚才一时没控制住,把她弄伤了,现在去给她买点药。”


这话说的隐晦,但江雅竹一下就听懂了,毕竟那碗十全大补汤是她寻名医开的,效果肯定不错。

她冷冰冰的脸瞬间扬起笑容,但嘴里还是责备着:“你是毛头小子吗?不知道轻一点?快去买吧,算了,把晚瓷也带上,不行就去医院看看,万一发炎可就麻烦了。”

薄荆舟:……

最终在江雅竹殷切的目光下,他给沈晚瓷打了电话,让她立刻换衣服下楼。

听着语气不对,沈晚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忙穿上衣服就跑下来。

不想看到的就是薄荆舟和江雅竹面对面站着。

男人低沉的声音异常淡漠:“你不舒服,跟我一起去买药。”

沈晚瓷:她什么时候不舒服?

她又看了眼江雅竹,懂了,原来是被抓包拿她当挡箭牌呢!

她不客气的朝着薄荆舟翻了个白眼,不愧是狗!

江雅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她现在满心都是喜悦,又注意到沈晚瓷穿着的紧身牛仔裤,忙说:“回去换条宽松的裤子,穿这么紧不利于伤口恢复,现在天气热,捂着容易感染。”

“妈,您在说……”

说什么呢?

等等,她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薄荆舟却伸手将她拉过来,沈晚瓷没站稳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被男人给揽住腰身,“我们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江雅竹瞪了他一眼,“晚瓷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粗暴?要是家庭医生是女的,我早就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了,还用得着你?”

“恩。”薄荆舟应得很随意,而沈晚瓷全程不在状态,被他揽着腰带着往外走时也忘了要反抗。

“等等,”江雅竹想起重要的东西,匆匆去了厨房,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包中药材,“效果不错你们就带回去,平时没事让佣人炖汤里,每晚喝一碗。”

薄荆舟唇角抿起,“留着给爸喝吧。”

江雅竹非常直接,“你爸用不着喝这个。”

沈晚瓷:“……”

是不喝就很厉害,还是喝了也挽救不了?

这是她一个晚辈能听的吗?

见薄荆舟不接,江雅竹直接将药包塞给沈晚瓷,“快去吧,不能只买药,赶紧去医院看看。”

一路出了薄家别墅,直到坐上车沈晚瓷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你跟妈到底说了什么?”

对于这个话题,薄荆舟不想继续。

他看了眼还被她抱在怀里的药,眉梢一挑,语气凉薄又带着印骨子里的嘲讽:“怎么?还真准备带回去,每晚熬一碗给我喝?”

沈晚瓷怔然一瞬,随即像扔垃圾一般将药扔去后座,不忘补刀:“所以说,还是母亲最了解儿子,知道你不行,连药都给你准备好了。”

“不行?”薄荆舟单手开着车,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又瞥一眼沈晚瓷,“那第一次,是谁被我弄的去医院缝针躺了好几天?”

沈晚瓷看着他,眼里反而闪过几分怜悯,“你就没想过,我去缝针可能不是因为你多厉害,而是因为你技术差?你有瞧见哪个女人经历完第一次就去医院缝针的吗?这么独特的例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

薄荆舟眯起眼睛,脸上的不悦和阴沉浓得几乎要渗出来,他猛的踩下刹车——

“滚下去!”

这里到了主干道,打车很方便,沈晚瓷估摸着他是要赶去医院看简唯宁,她才不想去医院看人秀恩爱。

她没有犹豫,昂首挺胸的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车。

伴随着车子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卷起的尘土扑了她一脸。

沈晚瓷冲着已经汇入车流中的车子喊道:“这么迫不及待,她是死了让你去给她收尸吗?”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

再后来,沈晚瓷就站在路边等出租,可等着等着,来的却是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叔从车上走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沈晚瓷理解的言下之意:他虽然把你丢下了,但是安排了善后。

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直接上了车,车上她总在报复的想着,如果把离婚的事公之于众,以薄荆舟那样好面子的人,肯定得气死!

但这个时候惹恼他,得不偿失。

反正只有三个月九十天,忍忍就过了。

但通过今晚的事,她觉得以简唯宁的性子,既然人都回国了,肯定等不了三个月。

……

深夜的医院。

薄荆舟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简唯宁在训斥她的经纪人陶清宜:“你拿着我发的工资,就应该听我的,谁让你自作主张给荆舟打电话的?”

陶清宜态度也是强硬,半步不让:“阿宁,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成这样还不听劝告偷偷练舞,我劝不住你,医生也劝不住你,我只能给薄总打电话。”

“那是我自己的事,他都结婚了,你不该再为我的事去打扰他,让他难做。”这话虽然冷漠,但听着却很委屈,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透着颤意,任谁听了都会心生爱怜。

“你当初会远走国外,是因为你的家世不被薄夫人认可,你就该告诉他而不是自己默默承受,你想当上世界级舞蹈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能与他比肩,可他呢,他在国内却跟别人结……”

后面的话没说了,因为薄荆舟进来了。

陶清宜硬硬转了声音:“薄总。”

她看了眼病床上的简唯宁,“你看看阿宁腿上的伤吧,我先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薄荆舟走到病床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把裤管撩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简唯宁昨天从舞台上摔下来时,小腿被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缝了十几针。

此刻她没有这么做,只是摇头否认:“你别听清宜胡说,她是心疼我,故意夸张……”

薄荆舟却打断她的话,表情看不出不对,但字里行间却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撩起来。”

简唯宁咬了咬唇,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将裤管撩起来一些……


腿上的伤口裹着纱布,看不出有没有发炎,但那一片的确是肿了,高高凸起。

“让医生看过了吗?”

他的态度太过冷淡,即便看到她肿起的腿,眉目间也没有流露出心疼,这让简唯宁一时猜不透他,也不敢撒娇。

“让医生重新包扎过了,估计是今天洗澡的时候……沾到水才感染的。”

薄荆舟摸出烟盒,拿了一支烟含在唇间,完全不顾墙上贴着的禁烟标志,‘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起,将他凌厉冷硬的五官映得暖融。

他抽了口烟,才将视线重新落在简唯宁的腿上,“阿宁,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坚持下去,不要作贱了自己放弃一切都要去追求的理想。”

简唯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以为看到她的伤,他至少会心疼或是安慰几句。

毕竟曾经的他,连见她被油溅到都会皱着眉,亲自拿冰块给她冰敷。

“荆舟,”她喉咙有些哽咽:“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当初……”

“没什么怨不怨的,那是你的选择,而我也选择成全你。”薄荆舟将烟碾灭,“腿是你的,如果你不想再跳舞就随便折腾,我不会再来医院。”

薄荆舟说完便离开了,一丝停留都没有。

他走了没多久,陶清宜就进来了,“怎么样?薄总看到你腿上的伤,有没有表示什么?”

“他说,他不会再来医院了。”

“……你没撒娇扮弱吗?我跟你说过,男人都喜欢依附他的女人,你不能像平日那么傲,这样子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简唯宁想到男人毫无波动的脸,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讽刺弧度:“刚才那种情况,我估计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只会冷静的让你给我处理后事。”

陶清宜沉默了半晌,最后摇头,“男人好面子,尤其是薄总那样有权有势的人物,什么时候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你当年……就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简唯宁没说话,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当年……是这样吗?

……

第二天不用再去薄氏当保姆,沈晚瓷睡到了自然醒。

秦悦织已经去店里,给她发了微信:【去许老那边的时间定在明天,但我约了客人不能陪你去了。】

秦悦织大学毕业后就靠着家里出资开了家古玩店,沈晚瓷平时的活也是她帮忙接的。

她回了句‘好’,吃过早饭后就出门了。

从御汀别院搬出来,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以后上班住在附近也会方便。

沈晚瓷去了中介公司,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定下一套一室两厅的房子,这里离工作室近、家具也不多,她正好可以把次卧改成工作间。

最重要的是,物业挺负责的,进出这里都需要登记身份证号才行。

签完约,沈晚瓷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商场,秦悦织的生日快到了,准备给她选个包。

某品牌的当季新款,她念叨好久了,这家商场刚好有那个牌子。

沈晚瓷乘电梯上了七楼,销售员迎上来:“小姐,请问有钟意的款吗?”

一般买这种奢侈品的人,心里早就定好款式了。

“你们今年夏季主推的那款包,现在有货吗?”

销售员歉意笑了笑:“抱歉,那款包是限量款,我们店的已经让人定了。”

沈晚瓷有点失望,“好的,谢谢。”

她转身刚准备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精英女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导购道:“我来拿前几天薄总定的限量款女士包。”

沈晚瓷停住脚步,缓缓攥紧了手指。

薄这个姓不常见,并且眼前的女人她认识。

之前在新闻上出现过,简唯宁的经纪人。

导购:“好的,但我们需要给薄总打电话确认一下,请能提供一下您的名字和身份。”

“是简唯宁小姐托我来取的,我叫陶清宜,她的经纪人。”

导购转身去电脑上查薄荆舟的联系方式。

沈晚瓷无意久留,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痛过后就只剩下麻木,反正都要离婚了,他爱送谁包,她管不着。

她刚想走,却叫被陶清宜叫住:“沈小姐。”

沈晚瓷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挑了挑眉,“什么事?”

陶清宜也不浪费口舌,直言不讳:“沈小姐这么年轻漂亮,何必非要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不如早点放手,趁着自己现在年轻还能找个好的。”

“这些话,是简唯宁让你说的?”沈晚瓷倨傲的扬了扬下巴:“还真是世风日下啊,以前当小三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给发现浸猪笼,现在都敢来原配面前叫嚣了?”

她说这话时的姿态,完全碾压了对方。

陶清宜不甘示弱:“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阿宁和薄总,本来就是一对。”

“陶经纪还没结婚吧?”沈晚瓷眼睛一眯,那种勾人的妩媚就出来了,“到时候你结婚了,我会多给你的丈夫介绍几个红颜知己,成全一下陶经纪的大度。”

陶清宜嘴角一僵,不等她回击,沈晚瓷嗓音轻柔却又透着无形的威慑:“至于那个包,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简小姐,让她转一半的钱到我账户里,那虽然是薄荆舟送的,但我和他还没离婚,属于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三天内我没收到转账,她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陶清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女人居然生了一张利嘴,这么难对付!

一时间,向来巧舌如簧的她都沉默了。

沈晚瓷转身欲走,这时身后的导购却颤巍巍的叫住她:“薄太太,薄总……薄总让您在这里等他。”

导购在拨电话前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劲爆的场景,更没想到自己明明拨的是薄总助理的号码,可接电话的居然是薄总本人!


沈晚瓷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等薄荆舟来,然而,她低估了男人的速度,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高挺身影。

薄荆舟穿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容貌英俊,气质清贵,身上那股子天生的倨傲尤为突出。

长相好、气质佳、年轻有钱……

忽略他的渣,薄荆舟绝对是男神中的男神。

他身侧还跟着陈栩,相比之下,王者气息不容忽略。

沈晚瓷愣怔的几秒时间里,薄荆舟已经来到她面前,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江叔说你昨晚没回去?”

他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江叔没转告我的话吗?我不止昨晚不会回去,以后也都不会回去。”

沈晚瓷转身打算从另一边走,却被陈栩给拦住,“沈助理,薄总知道您在楼上,才上来的。”

所以呢?她要因此感激涕零吗?

陈栩是薄荆舟身边,为数不多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人,但他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沈助理、沈小姐’。

瞧啊,她给薄荆舟当了三年保姆,别说他了,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没把她当成过薄太太,甚至连表面的敷衍都不屑做。

沈晚瓷看着拦在身前的陈栩,来了脾气:“陈特助,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在古代被叫做什么吗?”

阉狗!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里敛着恼怒:“小闹一下是夫妻情趣,过犹不及,家里那些衣服鞋子珠宝首饰你都没带走,不就是想让我开口哄你?陈栩,去订餐。”

吩咐完后,他又对沈晚瓷道:“晚上一起吃饭,过段时间的珠宝展,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这是薄荆舟和她吵架后一贯敷衍她的方式,送包、送衣服、送珠宝,凡是钱能买到的东西都可以,以前沈晚瓷还能安慰自己,以为他就是个直男,不懂怎么对女人好,直到看到了他对简唯宁的关心,才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她嗤笑出声,尖锐嘲讽道:“那些东西我不是没带走,而是送给简唯宁的,她不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破烂吗?那堆垃圾,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一旁的陶清宜插话打断:“薄太太,您真的误会阿宁了,她虽然喜欢薄总,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任何人的婚姻!她托薄总帮忙定这款包,只是因为她没有这个牌子的会员,定不了。如果您喜欢这款包,我们让给您就是了,您没必要张口闭口就用小三这样的字眼来侮辱人吧?”

如果白莲花有段位,面前这个绝对是顶尖的。

既然要把矛盾引战到买包上……沈晚瓷回头,笑得妩媚:“好啊,那我可谢谢你了。”

这款包真的很难定,秦悦织肯定喜欢。

关键是……不用她付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薄荆舟,她管他什么看法。

眼见着女人要往收银台那边走,薄荆舟扣住她的手腕,“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沈晚瓷心尖一颤,眼眶不禁有了一丝酸涩。

想到这三年守寡式的婚姻,满目疮痍的自己,再看被偏爱的简唯宁……

薄荆舟的意思她听懂了,这个包是给简唯宁的,她不能动。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但没让他看出来,转身随意指了一款男包对导购说:“这款男士包,给我包起来。”

薄荆舟抿唇,见她没生气,还给他买礼物,他阴郁几天的情绪稍稍好转一些。

虽然,薄荆舟并不喜欢那款男士包。

他声音缓了缓:“晚上去吃饭,我让人去秦悦织那里替你把行李搬回来。”

沈晚瓷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问导购:“能写贺卡吗?”

导购点头,“可以的。”

“那就写:Mr.乔,情人节快乐。”

薄荆舟眼皮狠狠一跳,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质问道:“Mr.乔是谁?”

沈晚瓷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今晚的约会对象啊。”

她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薄总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这原封不动还他的话,薄荆舟额头上青筋直跳,紧绷的下颌线弧度凌厉。

导购开好了票,但这种情况,也没胆子开口。

沈晚瓷抽出一张卡递过去,“刷卡。”

男人黑沉的俊脸隐约冒出了一层寒气,“沈晚瓷,就凭你那一个月四千五的工资,也能买的起这款包?”

之前给她的那张不限额黑卡,他已经停掉了,除了前晚酒店的那笔巨额支出,这一年,她都没有用过那里面的钱。

就算四千五一个月,不吃不喝存一年也才五万多,连这款包的一半都买不起。

不想“叮”的一声,刷卡成功,pos机开始‘吱嘎吱嘎’的打印小票。

沈晚瓷接过导购递来的礼盒,转身走了。

薄荆舟盯着她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从商场出来,沈晚瓷兴致缺缺,见时间不早了,索性打车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

秦悦织这会儿没忙,见她来了,忙起身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要亲自下厨给我做火锅吗?”

沈晚瓷将手里的礼盒扔给她,疲惫的坐到沙发上,“别提了,晦气。”

秦悦织拿着礼盒,眼中惊喜,“这是什么?给我的生日礼物?”

沈晚瓷闭着眼睛,模糊的应了一声:“恩。”

秦悦织欣喜的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男款包时,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吧唧,“就算你觉得我不像女人,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吧。”

沈晚瓷语气淡淡:“你可以转送给你的男朋友。”

秦悦织:“……”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会所的凯文、安迪、杰夫算吗?

沈晚瓷休息了一会儿,情绪缓和后,才将刚才在商场的事说了一遍。

秦悦织听到薄荆舟非要让沈晚瓷搬回去的事,觉得古怪,沉默一会儿后,她语出惊人问:“薄荆舟那个狗,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沈晚瓷见鬼似的盯着她:“你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守三年活寡?那你的爱可真够特殊的!”

秦悦织对此表示认同,“也对,但他这么执着的叫你搬回去,是为了什么?毕竟三个月后你还是得搬出来,简直多此一举。”

沈晚瓷不知道什么,也没兴趣去探究。

晚饭最后是在外面吃的,吃的火锅。

沈晚瓷点了个超级变态辣的锅底,辣得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舒爽。

这一晚,沈晚瓷怕那男人又作妖,直接将手机关了。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将行李放到车上,搬去了她新租的小区。

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去了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京元工作室。

许老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年六十多,个子不高,见到沈晚瓷时却一脸惊讶!

“你就是小秦说的那个叫‘挽挽’的修复师?”

沈晚瓷礼貌的点头,“是。”

这些年沈晚瓷接的活不多,但每次接的都是高难度,所以在业界很有名气。

可她不想曝光在众人面前,所以没用真名,取的艺名更是简单粗糙,就叫挽挽。

在此之前,许老没见过本人,只看过她修复的作品,技艺精湛,手法绝妙,有几件作品甚至是业界老人都没有把握能还原的,可挽挽都做到了。

所以许老潜意识里,都以为挽挽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没想到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过你修复的作品,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沈晚瓷轻笑:“您谬赞了,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说话间,许老带她走到一个空位前,“这是你的工位,黎白……”

他扬声叫来一个人,“你去拿几件东西过来,让新同事认认。”

作为一个文物修复师,辨别文物的朝代和特点以及真伪是最基本的要求,原本是他亲自去请的人,这种入职考核是可以免了的,但奈何沈晚瓷和他想象中的差距太大……还是按照流程走吧。

黎白很快拿了几样不同朝代的文物上来,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见此情景,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小声议论:“不是说今天来的是个高手吗?怎么是个小姑娘?”

“估计是个滥竽充数的,想来我们这里镀个金,没想到遇到许老这样的硬茬子要考她。”

“听说许老为了她,亲自跑了好几趟,这下肯定要失望了!”

说话间,沈晚瓷已经将桌上那几样物件辨认出来,朝代、出自哪里、甚至连一些微末的细节和习惯都说的分毫不差。

黎白很是惊讶:“这么快?”

他是许老的学生,从大学毕业就入行,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说实话就是现在的他都没办法这么快辨别出来这些。

许老赞许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沈晚瓷理论上的能力,但手上活怎么样,还得实践中才能看出。

没亲眼看过沈晚瓷修复文物,他不敢给她弄个真的来实验,所以让黎白拿了个考核用的赝品,给她修复。

“你别介意,这是我们工作室的流程,那些东西精贵,都是不可复制的,所以在选人方面会比谨慎一点。”

沈晚瓷表示理解。

修复的工作是冗长且单调的,加上大家都对沈晚瓷不抱希望,毕竟像她这般大小的姑娘,资历也就够当个学徒,见没了热闹看,其余人就都散了。

直到临下班时看到修复好的成品,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幽幽感叹:“我入职的时候,这块碎片花了我三天时间才修复好……”

大家都被沈晚瓷这又快又好的修复水平给惊艳到了,唯独只有许老,他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那块修复好的碎片,半晌没说话。

若是细看,不难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动,难以克制的抖。

许老抬头看向沈晚瓷,眼神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你和如喧是什么关系?”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沈晚瓷的眸子剧烈一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没人看清。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回道:“听说过,但不认识。”

如喧——

曾经文物修复圈里一颗最耀眼的明珠,是个全能的修复人才,手艺可以用‘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来形容,只要是做这一行的都听过她的名字,但这颗明珠在出名没多久就隐没了。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许老又追问:“可你的修复手法……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外公也是一名文物修复师,我是跟他学的。”

许老听着,面色渐渐暗下,最后点点头没有再深究,但神情明显很失落。

不管如何,沈晚瓷的能力有目共睹,许老只当得了个人才,对大家正式介绍着:“这位是挽挽,新来的同事。”

一旁的黎白很惊讶:“挽挽?是我知道的那个挽挽吗?可那不应该是个长辈吗?怎么会……”

变成了个小姑娘,还生的这么漂亮?

许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挽挽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晚瓷只是笑了笑。

之后许老又介绍了别人给她认识,工作室的人不多,加她总共才八九个人,都很随和,夸赞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完全没有之前在薄氏的时候……那种阴阳怪气的工作氛围。

沈晚瓷很喜欢这样,更何况这是她最热爱的工作。

下了班后,工作室的人要一起去吃饭,说是京元的传统,有新员工加入都要去吃一顿,当做是欢迎宴。

吃饭地点是一家海鲜大排档,而大排档的对面则是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二楼落地窗前,站在窗边抽烟的顾忱晔,不经意间看了眼楼下。

他扬了扬下颌,问身旁的薄荆舟:“你看,那是不是沈晚瓷?”

薄荆舟抬眸,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正和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沈晚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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