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循宋识茵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公主躲和亲,却撩错了对象裴循宋识茵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祁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主公主,奴婢打听到了。”一道雀跃的声音传进殿中,坐在窗前吹着清风的少女立即回眸,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等着人回话。“公主,太傅今日进宫了。”惊雨虽然不知道自家公主最近为什么要打听太傅,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说起来,公主从昨日睡醒就不对劲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好。”听见裴循进宫了,宋识茵的心口瞬间一跳,她垂眸将自己眼中的情绪遮住,清风徐来,带来阵阵清凉。宋识茵有一个秘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得父皇宠爱,更没有生母撑腰,和亲匈奴的人选落在她身上,她被迫认命。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还没到匈奴,就因为身子弱再加上水土不服死去了。死的那天,塞外的风雪冷极了,她被无情的丢在了乱葬岗。宋识茵心有不甘,她虽然贵为公主之尊,但她穿的吃的比某...
《重生公主躲和亲,却撩错了对象裴循宋识茵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公主公主,奴婢打听到了。”
一道雀跃的声音传进殿中,坐在窗前吹着清风的少女立即回眸,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等着人回话。
“公主,太傅今日进宫了。”
惊雨虽然不知道自家公主最近为什么要打听太傅,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说起来,公主从昨日睡醒就不对劲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好。”
听见裴循进宫了,宋识茵的心口瞬间一跳,她垂眸将自己眼中的情绪遮住,清风徐来,带来阵阵清凉。
宋识茵有一个秘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得父皇宠爱,更没有生母撑腰,和亲匈奴的人选落在她身上,她被迫认命。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还没到匈奴,就因为身子弱再加上水土不服死去了。
死的那天,塞外的风雪冷极了,她被无情的丢在了乱葬岗。
宋识茵心有不甘,她虽然贵为公主之尊,但她穿的吃的比某些宫里的一等宫婢还要差,只因她的生母乃帝王禁忌。
宋识茵的生母乃大字不识的贱婢,帝王喝醉之后不小心与其发生了关系,这成了帝王的耻辱。
因此,宋识茵从小便不得父皇的宠爱。
想到这里,少女轻声叹了一口气,昨日重生之后,她就一直在想应对的法子,这辈子,她一定不要再被定为和亲的人选了。
思来想去,她只有早些嫁人才能免于和亲。
如此,她将裴循作为目标,没人比裴循更合适做她的驸马了,一来她本就倾慕于他女主小时候落水被救,她以为是裴循,后来发现认错了,二来他洁身自好,如今府上一个姬妾都没有。
……
“惊雨,继续留意裴循的动静。”
“若他出了十三弟的殿中,立即来告诉本宫。”
宋识茵吩咐道,距离匈奴使者来访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她一定要赶在他们来之前就嫁给裴循。
这辈子,她不认命!她不想死了,死亡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公主为何要……”
惊雨到底忍不住询问,公主为何要这般在意裴大人?
她和公主一同长大,相依为命,公主从来只安分待在殿中,如今却频频让她出去打探一个男子。
公主该不会……喜欢裴大人?
“惊雨,本宫要嫁给裴循。”
宋识茵也不瞒着惊雨了,她与她作伴多年,信得过。
“公主,奴婢一定时刻注意裴大人的动静。”
公主情窦初开,有了想嫁的人,她自然要帮公主。
临近午时,惊雨匆匆回来,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公主,裴大人从十三皇子殿中出来了。”
“如今正走在出宫的路上。”
宋识茵听完,瞬间起身出了殿门,“走。”
她要去偶遇太傅大人。
……
十三皇子年仅四岁,正是启蒙的年纪,裴循任其太傅,每日都要进宫,他下值的时间并不固定,时而会很晚,时而又会很早。
偶尔十三皇子闹起来,贵妃一求情,他便可以下值了。
今日十三皇子突然肚子疼,上不了学,因此,他可以提前回府了。
裴循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任由日光笼罩着他,他的身影拉长,就在他思索着什么的时候,一条手帕陡然间落在了他的脚边。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旁边侧门走出,正是宋识茵。
四目相对,裴循率先移开了眼,男人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臣见过公主。”
他见完礼之后就要走,宋识茵却拦住了他:“大人可否替本宫捡起手帕?”
她直截了当,她就算再不受宠,也是公主之尊,她的话,裴循自然不能当听不见。
他将帕子捡起后递给她,宋识茵朝他笑了笑,嘴边梨涡明显了,眼睛盛满光亮,今日为了见裴循,她特意打扮过自己。
宋识茵本来就生得貌美,如今特意妆扮过,更加美得夺目。
她想,裴循是男子,对貌美的女子应当没有抵抗力吧?
“多谢大人。”
宋识茵的一颦一笑都美得让人窒息,可偏偏裴循并没有看她。
少女见此,心中有些着急,他怎么一眼都不看她?难道她不美?不管了,为了小命,她怎么也得主动出击。
如此,她的手在触到帕子的时候故意偏开一点,她碰到了男人修长的直节,可不等她再碰一点,男人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宋识茵突然觉得周遭的气息冰冷了几分,是她的错觉吗?
“裴大人觉得本宫今日美吗?”
她张嘴就问出这样的问题,裴循的眉头瞬间蹙紧,他不语,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宋识茵当然知道人冷了脸,可她依旧不怕,和死相比,这算什么?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只能主动出击。
“裴大人可有娶妻的打算?”
少女红唇轻启,突然间靠近了他。
或许是从未有过哪个女子如此大胆,裴循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早已躲避不及。
薄唇多了一道柔软的触感,胆大包天的公主亲了他。
“我心悦少隐哥哥,少隐哥哥娶我吧?”
裴循,字少隐,年二十有三。
宋识茵也不再自称本宫,她打直球,此刻她面若桃花,刚刚亲人一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可她……不后悔。
“公主……自重。”
裴循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似有狂风暴雨要发作。
宋识茵故作听不懂,她直接开口:“少隐哥哥,我不重。”
裴循:“……”。
“臣并无娶妻的打算,还请公主莫要胡搅蛮缠。”
他不欲多言,掩在袖中的指尖攥紧,转身便要离开。
宋识茵却继续拦住他,“少隐哥哥现在没有娶妻的打算,不代表日后没有?”
“不是吗?”
她笑着说,嘴角弯弯,实际上,她心中在害怕,因为裴循那双眼睛要杀人了。
“还请公主唤臣裴循。”
他的表字,不是任何人都能唤的,男子的表字,一般只有至亲好友才可以唤。
他和这位公主,并没有什么瓜葛,他不喜欢听她唤他少隐。
“那我以后唤你裴循哥哥?”
宋识茵得寸进尺,男人的脸色更冷了。
“臣并非公主的哥哥。”
裴循依旧冷淡,那双眼睛透着寒意,仿佛要冻死人。
“今日之事臣只当不知,日后公主莫要肆意妄为,公主的教养不应如此。”
“臣言尽于此。”
裴循就只差明说她没有教养了。
青天白日就亲一个男子,这样的女子,谈何教养?简直粗鄙不堪,粗俗,难登大雅之堂。
说完,在宋识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直接冷着脸离去。
少女没再追上去,只嘴角弯弯的看着他走远,就算被裴循说没有教养,她也开心,只要靠近他,她就开心。
无人知晓,她喜欢裴循很多年了。
裴循或许早就忘了自己随手做过的一件事,可她却记了很久很久。
她从小就不得父皇的宠爱,其他的皇子公主也看不起她,不爱和她玩,这也就算了,可他们还会欺负她,有一次,她就被人推下了水池,那个时候,她才刚满四岁。
整个人沉在水下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沉闷,呛口,这是她唯一的感觉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有一个人救了她。
他比她大很多,是一个小少年,还戴着面具,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和她说,她只能叫她小哥哥。
不过没关系,她总能找到他的。
她记住了他手腕处的红痣,后来,她寻寻觅觅,终于知道了他是谁,当朝太傅——裴循。
在宋识茵的眼中,裴循就是一等一的好人,他救了她,还安抚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欺负她,那短短的一点时间让她知道,原来有人疼是这样的感觉。
后来她长大一些之后,明白了什么是男女之情,她知道,她很喜欢裴循,可惜,少女的矜持让她不敢主动。
不敢主动出击的后果便是她和裴循永远错过,她死在了和亲路上。
好在老天垂怜,给了她重来的机会,这次,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喜欢裴循,就要嫁给他,她才不要和亲。
可……裴循一点都不喜欢她怎么办?
宋识茵直到人的身影完全看不到才回神,她轻咬下唇,这勾引人,她当真不太会,她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有勇气亲人一口。
看来,她得多看一些话本学习学习才是。
“公主,天气热,我们回去吧?”
惊雨出声提醒,她心中也翻起滔天海浪,她没想到公主竟然……亲了裴大人。
公主的胆子太大了,这要是让人瞧见,她都不敢想继续想下去。
“不回去。”
宋识茵摇头,上辈子她被欺负怕了,不争不抢,一直躲在宫中,鲜少出门,可死去一次,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人撑腰是不行的。
她不想和亲,就得主动出击。
“我们去御膳房。”
她有事要做。
惊雨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到底没多嘴,只跟着去。
后来,主仆二人到了皇上处理政事的养心殿前,宋识茵看着养心殿三个大字,心中感慨万分。
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踏入这里。
“在这里等本宫。”
宋识茵偏头对惊雨,而后看向了迎面走来的总管太监。
刘德海看见宋识茵的时候还有些认不出来是谁,毕竟她在后宫,真的是一个透明人。
若不是她穿着公主服饰,刘德海还以为是哪位新晋的小主。
“父皇可在?”
宋识茵开口,嘴角带着点点笑意。
刘德海还以为她要见皇上,他正打算开口,却听宋识茵说:“这是本宫从膳房端来的百合汤,汤中又加了决留子,对父皇的身体好。”
宋识茵虽然不经常出自己的殿门,但有些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最近皇帝吃不下,总觉得没胃口,还总觉得有些提不起兴致,暴躁易怒,只要喝了她这一碗汤水,定能改善身体。
她没有多少本事,这么多年窝在宫中,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翻医书了。
这是野方子,没多少人知道,但真的有用,她以前就试过了。
“劳烦公公递到父皇跟前,让父皇喝下。”
“本宫实在担忧父皇,父皇吃不好,本宫就担心到睡不好。 ”
实际上,宋识茵睡得别提多好。
皇帝两辈子都没有宠爱过她,更是对她不闻不问,他们之间能有多少父女情?若不是有所求,她绝对不会到这里来。
“是。”
刘德海最近确实很苦,皇上脾气不好,累得他总被骂,生怕做错事。
可喝了几次药,皇上的状况还是不见好,可把他担心的。
如今宋识茵端来的这碗只要没毒,他自会让皇上喝下。
宋识茵说完就走了,她知道皇帝厌恶她生母,自然也厌恶她,没有他的传召,她最好不要随便出现在他的身前。
不过,她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父皇了。
接下来的三天,她每天都亲自熬汤送到养心殿去,送完就走。
惊雨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了,她满脸担忧:“公主,皇上真的会喝吗?”
她心疼公主每日都要亲手煲汤,这些事情,应该是她该做的。
“不知道。”
宋识茵语气淡淡,这会,她的脑中在想着裴循,她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有点想他了。
也不知道裴循为什么连续三天没来宫中?是不是上次她吓到他了?
他是不是没和人亲过?不然怎么就被吓到了?
想到上次那个浅尝即止的吻,少女的嘴角弯了弯,裴循的唇,真的好软,她很喜欢。
宋识茵自然也没和人亲过嘴,不过,她看了好多话本,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淡定了。
少女揭开锅盖,而后轻轻搅拌,她忍不住发愁,何时才能再见裴循呢?
可惜她不能随便出宫,不然,她真想直接到裴府去!要是能住在裴府就更好了,和裴循躺一张床睡觉就更好了。
她在痴心妄想着,一时没注意自己的福华殿来了人。
来人正是五公主宋婉月,生母是贵妃,颇得盛宠,和宋识茵一样,她喜欢裴循。
“哟,九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洗手做羹汤?”
“九妹妹这是要做给谁?”
宋婉月一身华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直接走到宋识茵跟前,眼神轻蔑。
这个小贱种就是打算用这些汤水引起父皇的注意是吗?真是心机深沉,真贱。
宋识茵连续三日送汤自然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这样做,她不要和亲。
“奴婢见过五公主殿下。”
惊雨看见五公主就开始浑身发抖了,这么多年,五公主仗着有贵妃撑腰没少欺负公主,可怜自家公主没有生母,还不得皇上的疼爱。
“九妹妹当真好心计。”
宋婉月嘴角嘲讽,凭她这个下贱的人也敢出现在父皇面前?呵!她休想引起父皇的注意。
五公主紧紧地盯着宋识茵的脸,脸上闪过嫉妒和憎恨,这个贱种和她那个下贱的娘一样,生得一张狐媚脸。
当初圣上虽然生气自己和一个贱婢上了床,可贱婢生得不错,勾得圣上宿在了她那一个月。
当时母妃刚怀她,差点气到流产。
“哼。”
宋婉月从小就骄纵,被宠到无法无天,这会,她直接掀翻了锅,汤汁四溅,若不是宋识茵躲得及时,她就完了。
她可不要被烫,然后变丑。
宋婉月见她没被烫到,顿时不开心,她张手就要打宋识茵,可很快,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滚出去。”
这是宋识茵从她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她脸色冷了些,两辈子,她第一次强硬起来。
“你……”
宋婉月第一次被人说滚,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宋识茵她疯了?她居然敢顶嘴了?
“你什么?”
“你还想打我?”
宋识茵直接操起刀,而后随意的比划了两下。
宋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被吓到,宋识茵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都不敢还嘴。
现在怎么……
宋识茵以前胆小,又无人撑腰,她自然不敢和谁作对,被欺负了也只能往心里咽,可这样,她只会得到更多的欺负。
别以为她不知道,上辈子的和亲人选是先落在五公主身上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她。
上辈子她死在了自己的十六岁,这辈子,若她撩不到裴循依旧得死,那她也得换种死法。
她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出去。”
宋识茵拿着刀逼近她,这会宋婉月身边根本就没带什么人,她自然害怕。
“你……”
“好你个宋识茵,你等着。”
宋婉月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就匆匆离去。
惊雨见人走远,这才立即回身看向自家公主:“公主没事吧?”
刚刚汤水没溅到她吧?
“本宫没事。”
宋识茵摇头,惊雨已经红了眼睛:“公主,五公主怎么这样。”
可怜公主熬了两个时辰的汤,都毁了。
“好了,没事。”
大不了,她再重新熬一碗。
可已经午时了,哪还有时间熬?
宋识茵刚要蹲下身将锅捡起,她的福华宫却又迎来了一个人。
养心殿的总管太监竟然来了?
“唉哟,奴才见过九公主。”
总管太监给人请安,眼中带笑。
宋识茵猜到什么,她垂眸的那瞬间,眼圈已然变红。
“公公怎么来?”
她的汤,是不是有效果了?
“皇上惦念着九公主的这碗汤,今日午时都要过了,皇上喝不上这碗汤就没什么胃口。”
这是奇了怪了,没想到九公主的汤真的抓住了皇上的胃。
“可……”
宋识茵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垂眸扫了一眼地面,刘德海这会也看见了,他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了?
“五姐姐刚刚来了一趟,将汤都砸了,说不许再给父皇送汤。”
“她说父皇只爱喝贵妃娘娘煮的汤。”
宋识茵越说越哽咽,仿佛很难受。
刘德海在宫中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五公主性子骄纵?贵妃娘娘有娘家撑腰,有一个厉害的将军哥哥,手握重权,蒋家如日中天。
“劳烦公公通禀父皇一声,本宫晚上再送汤过去。”
宋识茵告了一通状,这会嘴角已经快抑制不住上扬了,她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不再受气。
刘德海离开之后,宋识茵就准备休息了。
惊雨这会惊讶无比,公主这是在反击了吗?公主终于不再委屈了,她好开心。
“拿本春宫图来。”
宋识茵没少看这个,一来以前真的无聊,没人和她玩,她看医书看累之后就只能发呆,她的身边永远只有一个惊雨。
二来,多看看也没什么。
如今,她更要逐帧学习,到时候好用在裴循身上。
惊雨见她开始看,也就不打扰她,她出了一趟殿门,打算再去打听打听,裴太傅今日可进宫了?
让她惊喜的是,裴太傅今日进宫了。
惊雨得知消息之后立即回福华宫,她要告诉公主。
彼时宋识茵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在听见消息的时候她立即起身:“他何时会出宫?”
“这个奴婢不知道。”
裴大人何时会出宫,这还真是不好打听。
宋识茵想想也觉得是,“你先退下。”
天大地大,还是先午休一会好了,等睡醒之后,她再去找裴循。
这一觉,她直接睡了一个时辰,待她醒来,已经是申时初了。
“惊雨,你快去瞧瞧,看看裴循出宫了没有?”
她今日一定要见到他。
惊雨匆匆而去,又匆匆回来:“公主,太傅大人还没出宫。”
宋识茵立即开心了,她连忙走到梳妆镜前开始打扮自己:“惊雨,将本宫那套碧绿色的裙子拿来。”
春日,自然要穿些亮色才好看。
“再给本宫重新梳妆。”
她要上胭脂水粉,要让裴循看见她的美。
“是,公主。”
半个时辰之后,宋识茵等在了裴循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她不知道人会何时出宫,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好在她今日运气不错,才等了半个时辰就等到了人。
裴循似乎也没想到会再看见她,他的脚步一顿,三日前发生的一切再一次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他的脸顿时冷下来。
今日,这位公主殿下又想如何?
男人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他直接当作没看见要绕路,可宋识茵已经发现他了:“少隐哥哥,我好想你。”
少女的嗓音甜腻无比,她嘴角弯弯,眼睛明亮。
裴循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心中的不悦再一次加深,他的指尖攥紧,眉头蹙紧,躁意横生。
再一次被人拦住去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公主意欲何为?”
裴循那张脸冷得要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少隐哥哥看见我怎么要走?”
“少隐哥哥很不喜欢看见阿茵吗?”
宋识茵几乎要黏在人的身上了,裴循不禁后退三步:“公主慎言。”
她身为公主,不该如此和一个臣子靠得这般近,更不该随意唤他人哥哥,这不合规矩。
公主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少隐哥哥不要这么凶。”
“慎什么言?”
“我三日未见到少隐哥哥,心中万般想念,少隐哥哥难道便不想我吗?”
她说话大胆,也不管人会不会喜欢听。
“公主,自重。”
裴循第二次让她自重了,他咬牙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少隐哥哥不必唤我公主,少隐哥哥便唤我阿茵吧?”
“这样,也能亲近些。”
她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不合规矩。”
裴循几乎要将规矩二字咬碎了,“公主若实在无聊,不如通读女戒女训。”
他没空在这里陪她胡言乱语。
“太傅陪我吗?”
他陪她的话,她也不介意读一读。
裴循:“……”。
他知道宋识茵,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她没有生母,不得皇上宠爱,其他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位公主以前也这般胆大包天吗?
“还请公主慎言。”
“莫要再胡言乱语。”
如若不然……他不介意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
裴循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他并不喜欢女子太过靠近,他觉得恶心,男人忍着喉中的恶心,他抬脚就要离开。
宋识茵却仿佛没看见人的厌恶,她再一次逼近人:“太傅这几日都没有想过阿茵吗?”
他今年二十有三,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孩子都七八岁大了,可他却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他当真……就那么能忍?
“太傅觉得上次的亲亲如何?”
“太傅可……喜欢?”
“太傅今夜可要来一趟福华宫?”
宋识茵直接邀请人来自己殿中了,当然,她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来。
裴循听到这里,怒火已经快抑制不住了,他神色清冷,那双黑眸盛满了寒意,这样下作的话,她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身为公主,却如此不自尊,粗俗,粗鄙!实在令人作呕。
“公主于臣而言只是公主。”
“公主,男女有别,最好……慎言。”
“公主之尊,莫要自降身份。”
他的语气充满了怒意,裴循不是没有被其他公主纠缠过,但无人像宋识茵这般大胆,还敢亲他,如今还要邀他去宫中过夜。
如此胆大妄为,实在令人不齿。
“臣亦没有娶妻的打算。”
“倘若有一天臣真的要娶妻,臣之妻也定不会是公主。”
“还望公主莫要多加纠缠。”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宋识茵最好不要再招惹他。
裴循冷脸离开,今日过后,他不希望再看见宋识茵,他不想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直说废话。
宋识茵到底怕人真的生气,她没再纠缠,只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
“公主,裴大人好像生气了。”
惊雨看着人走远,这会开始担心公主了。
若是公主不能如愿嫁给裴太傅,岂不是要伤心了?
公主为何一定要嫁给太傅呢?太傅看起来清冷无比,与这样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怕是给自己找气受。
“嗯。”
他生气也没有办法,她还是会继续纠缠他的。
她一定会嫁给他的,今年年底,她一定要嫁给他!因为来年开春,匈奴的使者就该来了。
“先回去。”
也不知道父皇何时会见她?她一定要制造更多和裴循在一起的机会。
宋识茵这会才这样想,出乎意料的是,当天傍晚她去送汤的时候,公公就让她自己进去。
这是……父皇要见她?
“劳烦公公了。”
宋识茵瞬间勾了勾唇,她知道,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养心殿内,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她进去的时候,帝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宋识茵给人请安。
殿中一片静默,许久,皇帝仿佛终于注意到她:“起来吧。”
若不是宋识茵最近今日都送汤来,他确实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待看清宋识茵的脸之后,皇帝有一瞬间的静默,她真的像极了她娘,眉眼仿佛一比一复刻下来。
皇上忍不住又想起十几年前那桩事,他和一个贱婢有了关系,生下了九公主宋识茵。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皇上心中的郁气突然重了几分,他顿时不想看见宋识茵,心中烦躁:“下去。”
宋识茵不明白,为何?她明明已经成功见到父皇了,可现在……
少女有好多疑问,但她也只能暂时压下,她了退出去,没多时,刘德海进去,然后,她就看见她的汤被原封不动拿去倒掉。
帝王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不高兴。
等宋识茵隔天再去送汤却送不进去的时候,她就明白为什么了,是她惹父皇不开心了,可她明明昨日只请了安,什么话都还没有说。
后来,她想到了什么,难道父皇想起了她的母妃?所以生气?
她的母妃死去这么多年了,父皇还没有消气吗?何况,是他自己醉酒强了她的母妃,为何总要将所有的过错推给母妃?
宋识茵心中沉闷,她知道,送汤这条路到头了。
她又不小心惹了父皇的厌弃,此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好受,她不喜欢。
就在宋识茵心情郁闷的时候,皇帝的赏赐就到了。
“公主,好多赏赐。”
惊雨第一个开心,公主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皇上的赏赐。
好多锦布,可以给小姐做好几身衣服了,还有银子,这样公主日后就可以吃得更好些了。
宋识茵不明白,父皇到底有没有生气?生气的话,为什么还给她赏赐?真是奇怪。
接下来又传出了一个消息,五公主被皇帝罚闭门思过半个月,听到这个消息的宋识茵,嘴角弯了弯。
所以,她这几日的努力,也不完全白费?
不过,比起这些赏赐,她更想要别的东西。
想了想,宋识茵斗胆再一次去了养心殿,这次,她要为自己争取。
能不能和裴循有更进一步,就看这一次了。
这一次,她进去倒是很顺利,她还带了汤。
“儿臣孝顺父皇,不求赏赐。”
“还请父皇让人将东西拿回去。”
宋识茵一副孝顺恭敬的样子,低眉顺眼。
不知为何,皇帝又想起了她的生母李氏,李氏虽为贱婢,但脾气却傲,她自有心上人,和他云雨一番之后竟然求着他放她出宫和心上人成亲。
哼!简直妄言!
已经成为他的女人,竟然心中还有旁人。
李氏长得很美,那是清纯的美,未施粉黛,虽然总一身素衣,但就是让人忽视不了。
如今看着和李氏相似的脸对他恭敬,他的心中有了丝丝的愉悦。
“若父皇非要赏赐儿臣,儿臣有一心愿。”
她倒也敢说,可她若是不说,不争取,等待她的就是一年后的和亲。
“噢?”
皇上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她就是为了心愿而来的吧?然而,他没想到,宋识茵的心愿竟是这个。
“儿臣想跟着裴太傅学习一年。”
“儿臣不曾上过学堂,以前看着皇兄皇姐日日去学堂,儿臣羡慕不已。”
“儿臣也想学。”
宋识茵确实没有上过学堂,其他皇子公主读过的书,她都没有读过。
事实上,她也对那些国学没有多大兴趣,这次要不是为了靠近裴循,她绝对不会这样说。
皇帝听了她的话,不禁又想到了五公主和她之间的争执,他恍然,这些年,他都完全忽视了这个女儿。
不过,他忽视了,皇后竟然也忽视了吗?
皇帝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气,虽然贱婢李氏心中有意中人让他生气,但宋识茵确实是他的女儿。
既是公主,该有的自然要有。
“朕赏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拿着便是。”
他赏给其他皇子公主妃子都不止这些。
“日后你便跟着裴太傅研学一年罢。”
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都必读和理解《国学》,《礼法》这两本书,她既然没学过,便允了。
宋识茵听到这里,眼睛已经抑制不住的亮起来了。
有皇帝这句话,裴循拒绝不得,日后,他就是她的太傅了,他得日日来她的寝宫。
想到这里,少女的嘴角弯了弯:“多谢父皇。”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灿烂的未来了,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和亲的。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她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太好了,总算解决一桩心事了,她就不信了,她和裴循日日相对,他还会对她没有感觉?
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从小就被人欺负到大,这就造成她自卑懦弱的性子,她不敢反抗,就连喜欢都只敢藏在心中,她不敢让皇姐们知道。
这次,她只想大胆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还要嫁给他。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哼,惊雨见自家公主那么开心,她也开心,“奴婢让御膳房多做了一道公主喜欢吃的海味。”
那宋识茵就更开心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明日的到来了。
也不知道裴循何时会得到消息?他知道要教导她的话,又会是什么心情呢?一定很生气?
想到这里,她就笑了。
当日,宋识茵还让惊雨出了一趟宫,让她去买了好些东西。
入暮之前,惊雨匆匆回来,她行为慌张,鬼鬼祟祟的,好在一路回来也没有发生什么。
等关好殿门,她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公主买这些东西作何?”
惊雨看一眼都觉得要羞死。
“穿。”
自然是穿给太傅大人看的。
“公主,不行的。”
“公主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惊雨脸红红的,她手中的衣服全都是从青楼买回来的,性感无比,一层薄纱,也不知道能遮什么?
可公主说她要穿……
“避火图买了吗?”
她刚刚得了赏赐,这会银子也不少,可以买很多需要的东西。
“奴婢都买了。”
公主交代的东西,她都买了。
“好。”
宋识茵越发兴奋了,她一定要将裴循勾到手!
……
裴循是日落时分得到的消息,在听见自己成了九公主的太傅之后,他的脸色沉了几许,眼中的厌恶显现。
他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如此执着,竟连公主之身都不顾,不断纠缠他,简直没有皇室风范。
他如墨的眼中仿佛带着利箭,没有丝毫的温度。
即使很不愿意,他也确实拒绝不了,罢了,他会让她知难而退。
很快,裴循就将此事放下,他抬手,修长的指尖轻摁着自己的头,这些天他都没有休息好,头有些疼。
“主子,属下已经将九公主的底细查清楚了。”
裴循接过册子看了起来,上面写的都是这些年来能查到的有关宋识茵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和他此前听闻的一样。
是什么让九公主突然变了性子?竟然屡屡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话奇怪,动作更是大胆。
裴循想不通,头更疼了。
“主子,可要将大夫请来?”
暗一开口,主子这些年来总睡不着,还屡犯头疾,之前还能靠安神香入睡,最近这几天却连安神香都没有用了。
真是奇怪,安神香怎么突然间没用了呢?
暗一心中疑惑重重,好像从几日前开始,主子就有些奇怪?四五天前,主子从宫里回来之后就立即沐浴更衣,还漱了好几次口,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巴擦烂了。
如今主子的病症是否和这个有关系?
“不必。”
裴循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大夫也看不好的。
“退下。”
他想一个人安静。
裴循站在书房窗口处,春日,一片生机,可他这里却仿佛置身寒窖,寸草不生。
这一夜,他又一夜未眠。
与他不同的是,宋识茵睡得极好,甚至,她为了明日见裴循能更好看些,她早早就入睡了。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四岁,生母留给她唯一可信任的嬷嬷给她做了一个小老虎玩偶,她爱不释手。
也是那一天,她带着小玩偶出门看梅花玩雪,却不小心被宋婉月看见了,都是小孩子,都喜欢新奇的东西。
宋婉月非要说她偷了她的玩偶,她才没有偷,争执间,她掉落水中,宋婉月不仅不怕,还站在池边看着她笑:“你才不是父皇的女儿。”
“父皇才没有你这种贱女儿。”
“出身不高,更不配与本宫做姐妹。”
她有一个贵妃生母,舅舅是大将军,她的地位比皇后嫡出的公主还要高,她是最受宠的。
“小贱种,好好在水中待着吧。”
周围的皇子公主都看着这一幕,都在哈哈大笑,她的嬷嬷被人拉走,她一个人浸在水中,寒冬腊月,她浑身发抖,她要死了。
不过,她到底是幸运的,她没死,一双手抱住了她,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将她带出水中。
他救了她,他太好了。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她紧紧抓着人的手,小脸满是委屈,人人都欺负她,小哥哥好好,他不欺负她,还救了她。
“小哥哥,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她不要再待在皇宫了,她想要出宫,她想早点长大离开。
可惜,小哥哥不告诉她他的名字,他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他戴着面具,她来不及多看他几眼,唯一对他印象深刻的,便是他腕间的红痣。
梦到这里结束,宋识茵也醒了,这会,大梦之后的空落感将她包围,令她情绪低落。
若裴循记起这件事,他会不会喜欢她?娶她?
很快,她自己就否定了,不可能的,说来,他们以前的交集也不过那小小的半个时辰,他又如何会喜欢她?是她自己芳心暗许罢了。
不过没关系,她一定会让他喜欢她的。
“公主醒了?”
惊雨听到动静就推门进来,她手中拿着水,公主该洗漱了。
宋识茵记挂着今日要见裴循,一洗漱完她就开始挑衣服,昨日她还特意让惊雨去尚衣局弄了两身新衣服来。
她刚得父皇的赏赐,那些宫人各个都是人精,以前她的衣服都是每个季节四套,平常别想去尚衣局拿什么衣服。
可昨日,她很顺利的就拿到了新衣服,还是皇后特意吩咐的。
果然,人就是要往上爬,可惜了,她死过一次才明白也才有勇气这样做。
当今女子服装款式多样性,有束胸的,也有束腰的,还有曲裾。
宋识茵想了想,直接选了束胸的衣裙,男人都是冲动的,她就不信,她这样,裴循还不上钩?
惊雨刚想要给她搭一件内衬,却被她拒绝了:“这样凉快。”
宋识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脖子往下一直到胸前这个位置,都没有半点遮挡,只要她稍稍弯腰,便能看见襦裙下的风光。
乳沟更是若隐若现,她虽然也会觉得羞耻,但……为了裴循,她就觉得没什么了,何况,他是她的心上人,她愿意给他看。
“公主,这样……真的可以吗?”
惊雨还想劝说两句,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合规矩?
“自然可以。”
宋识茵嘴角微翘,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裴循了。
也不知道裴循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她今日穿的粉色,也不知道和他配不配?
就在宋识茵焦急的等待中,男人终于在巳时初来了。
福华宫有些偏僻,走到这里,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宋识茵听见惊雨说太傅来了之后,她立即提起襦裙出门迎接了,少女跑得极,头上的桃花步摇摇曳碰撞出声音。
裴循的耳朵好,他远远的就听见了声音,他的眉头蹙紧。
不等宋识茵开口,他先出声:“臣见过殿下。”
“殿下应该也知道皇上命臣来授学之事。”
“我既成了殿下的太傅,自会将殿下教导好。”
宋识茵听着,瞬间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怎么觉得裴循要罚她了?他要怎么教导好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裴循说:“殿下身为公主之尊,应当端庄有礼,公主刚刚跑得过快,仪态有问题。”
“臣便从《礼法》教起。”
“公主刚刚已然犯了错,便先在此罚站一个时辰。”
裴循冷着脸,说出更冷漠的话,他仿佛不是开玩笑。
既然她要他做她的太傅,他便让她知难而退,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她最好少接近他!
“一个时辰?”
宋识茵愣住,这不是要她腿的命?站完她不得累死?
“公主自然也可以放弃,臣自会向皇上明说。”
到时候,他就不用来了。
宋识茵听出他的意思,她顿时咬牙闭嘴,不行,她好不容易和他有了交集,才不会放弃。
“我站。”
她郁闷地说,眼睛都黯淡了一些。
裴循扫了她一眼,在发现她的衣裳之后,他立即撇开了眼,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冷更是要将人包围。
身为公主,竟然穿成伶人一般,如此……不知羞耻,简直有损皇室脸面。
宋识茵注意到他刚刚的眼神,她瞬间又笑了,他是不是看见她的衣服了?如此,她大着胆子朝人靠近:“少隐哥哥说,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她嘴角弯弯,细软的胳膊几乎要攀上男人的脖子,裴循立即躲开:“公主该唤臣太傅。”
他不看她半眼,仿佛很嫌弃,宋识茵忍不住又靠近了些:“太傅喜欢阿茵这样穿吗?”
她嘴角微动,呼出的气息故意喷薄在男人跟前,“太傅喜欢的话,以后阿茵都这样穿给你看,好不好?”
她蛊惑着他,奈何,裴循一点都不为所动。
“公主若无心学习,臣便告退。”
男人浑身的气息更冷了,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宋识茵到底怕他真的走了,忙拦住他:“还请太傅移位书房。”
日后,他们都在......
裴循巳时初来到福华宫,他依旧冷着一张脸,脸上并无太多情绪。
“太傅。”
今日宋识茵倒是比较规矩了,她喊人,声音软糯。
谁知道裴循张口就是让她站,还是站在太阳底下:“昨日的一个时辰,公主还没有站完。”
他不容她拒绝。
宋识茵:“……”。
“太傅,昨日我站完了。”
“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她张口就撒谎,站是不可能站的,她会累死的。
“公主也知道臣没看见,那臣怎么知道公主有没有在撒谎?”
他直接反问,将人堵得哑口无言。
“公主若不愿意站,臣自会和皇上明说,臣教不了公主。”
他在威胁她。
宋识茵就吃这一套,她不想让裴循离开,更不想以后都不能靠近他。
“太傅看着便是。”
她站,为了小命,站一站又如何?
“如果我站一个时辰,少隐哥哥会开心,我站便是。”
“我不想要少隐哥哥不开心。”
她站着的时候还不忘张口撩人,裴循听着她的话,眉头皱得发紧,公主当真毫无礼法可言。
此番伤风败俗的话,她也能说出口。
“公主慎言。”
“日后臣不想再听见这些话。”
她若不想多站两个时辰,就最好闭嘴。
“少隐哥哥觉得我今日如何?”
“好看吗?”
她在他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嘴角弯弯,仿佛被罚了也很开心。
裴循没开口回应人,只心想,难看至极。
“公主日后最好莫要问臣此等无聊的问题。”
他不喜欢,也没有兴趣!
他对宋识茵,毫无兴趣!她最好收起她那些心思,若不然……
事实上,若要一个公主突然间暴毙,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那少隐哥哥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日后我只穿少隐哥哥喜欢的颜色。”
她热烈张扬,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直盯着人看,她的眼中藏满了爱慕。
裴循看着她的眼眸,突然很想将她的眼睛挖下来,那一定有趣极了。
不过,他暂时没有这么做,他讨厌麻烦,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宋识茵还想说什么,却见人直接进了书房,她只能撇了撇嘴,闭嘴了。
这漫长的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她站完,她浑身冒出了许多细汗,让她浑身黏黏的有些难受。
“少隐哥哥,我们今日学什么?”
她进了书房,兴冲冲的问。
裴循听见声音,他终于从书中抬眸,他扫了她一眼,之后才开口:“今日便从《礼法》开始。”
待他讲完,她也该端庄些了。
他最不喜的便是不端庄的女子,令人作呕。
“好。”
宋识茵点头,她看了看周围,最后选了一个离男人最近的位置坐下,两人之间,不过一个拳头距离。
裴循不禁又皱起眉头,他有些不悦,“公主坐到那去。”
他指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宋识茵看了一眼,瞬间不开心,那么远,她待会怎么摸摸他的手?他当真以为她来听学的?
“太傅,那太远了。”
她撒娇,她就想坐近点,最好能直接坐到裴循的腿上去。
裴循冷着脸,她还想如何?
为了避嫌,此刻书房的门窗大开着,偶尔几缕清风吹进来,带来丝丝清凉。
“少隐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开始打听这件事,裴循长这么大,可有喜欢过哪个女子?
“少隐哥哥,若不然我们今日从洞房这件事开始学起?”
她口出狂言,裴循第一次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些无耻的话,简直下作不堪,他被气到额间青筋突突地跳。
“公主慎言。”
她如何能将洞房二字这样挂在嘴边?她没有羞耻心吗?
“倘若公主不是真心想学,臣便告退。”
裴循想,他一会都待不下去了。
“学学学。”
宋识茵见人又要走,急了。
她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吗?他就生气了?裴循怎么这般古板?这种话都听不得?
“臣只说最后一次,若公主再如此冒犯,臣定然有所惩戒。”
他冷声道,不再看人。
宋识茵点头,房中有一瞬间的安静,很快,他开始讲述起来。
少女一开始听得还算认真,毕竟心上人讲学,声音又好听,可没一会,她就被催眠了,她宁愿多看几本医书也不愿意上这讲学。
好困!
宋识茵悄悄闭上了眼睛,就在她睡到昏天黑地的时候,一道拍桌声响起,吓得她立即站起来。
“怎……么了?”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裴循那双黑眸更是瘆人,“公主,手伸出来。”
男人突然出声,宋识茵下意识照做,她还在想,伸手做什么?难道他要牵?
可下一刻,一把戒尺就打向了她的手掌心,男人的力道不小,更没有怜香惜玉,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打她?
他竟然打她?
“日后公主再打瞌睡,这把戒尺,随时会落下。”
他并未开玩笑。
宋识茵顿时委屈,他竟然真的打?真打就算了,怎么不知道力气小些?好疼,疼死了。
裴循却对她控诉的眼神置若罔闻,仿佛不关他半点事情。
“我知道了。”
宋识茵点头,然后,她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抱住了人,她凑了上去,一口就要亲在他的唇上。
这次裴循有了防备,他立即偏开了头,宋识茵却虚晃一招,她直接亲在了人的……喉结上。
她本来以为自己亲不到的,可没想到,真的亲到了。
这一会,两人都愣在原地,裴循久久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他感受到自己喉结处残留的触感,他顿时怒不可遏。
他狠狠推开人,宋识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踉跄了几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却见男人步步逼近。
“公主这般自轻自贱,是不是也根本不怕死?”
这一刻的裴循,完全没了臣子该有的恭敬,倒像是一个反臣。
他本不欲惹什么麻烦,可若是她不知趣,他不介意亲手送她上黄泉。
死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他惹的麻烦也不算太大。
宋识茵这会看见了人眼中的杀意,她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摒除了这个念头,她一定是看错了。
裴循那样好的人,他小时候还会救一个不认识的她,怎么可能胡乱杀人?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禁落在男人的手腕处,那有一颗红痣,特别好看。
“少隐哥哥,我自然怕死。”
“可我就是喜欢少隐哥哥,想嫁给少隐哥哥。”
“少隐哥哥喜欢我好不好?”
“现在不喜欢没关系,多了解了解,就会喜欢了。”
她笑着说,语气绵软,她说着还要去摸人的手。
裴循冷眼避开,他嘴角紧抿,眼中杀意尽显:“臣说过,臣此生并无娶妻的想法。”
“自然也不会喜欢公主。”
“臣与公主,绝无可能。”
他是疯了才会娶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娶她!就算要尚公主,对象也不会是她。
“少隐哥哥,这些话我今日就当没听见。”
“未来还很长,说不定少隐哥哥明日就喜欢我了呢?”
她假设着,也不去管男人阴沉的脸。
裴循一时不察,竟再一次让人得逞,不知何时,她的指节已经抚上他的劲腰,若不是他立即避开,她或许就要上下其手了。
“公主,绝无可能。”
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她,她莫要再如此动手动脚,简直伤风败俗。
“是我的错。”
宋识茵这会也认错,面上一片诚心:“我给太傅赔罪。”
她说着就去倒茶水,裴循一时不知她认错真假,他冷着脸站在原地。
很快,少女就端着一杯茶水来了:“太傅喝茶。”
“我知错了。”
她一副好学子的模样,眸光潋滟,面若桃红,她给人请罪。
裴循想,她若真的知错,之前的一切,他可以一笔勾销,只要日后他们不要再有瓜葛。
“喝茶吧?太傅?”
她将茶水往前递了递,裴循这会确实有些口渴了,他刚要接过,下一刻,那茶水却直接洒在了他身上,他的衣服直接湿了。
“……”。
他对上少女明亮的眼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故意的。
“对不起,太傅。”
说着,她的手就抚在了他的胸膛,肆意乱摸了一通。
裴循这会没能克制住,他直接冷声呵斥:“出去。”
他暂时不想看见她。
男人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他竭力平息。
宋识茵刚刚得了便宜,这会也不敢继续折腾了,她立即退了出去,出门之后,她还不忘将门给关好。
裴循这会脸色铁青,他胸腔起伏得厉害,身上更是罕见的起了燥热,令他难受不堪,心中的异样横生。
好一会之后,他身上的燥热才渐渐平息下来,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脸色更是不好看。
这个九公主简直胆大包天,她便如此想要男人?简直可恶。
裴循气得不行,很快就开门离去,走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宋识茵,他对她的厌恶,已达到峰值。
宋识茵看着人走远,她知道自己或许惹了人的厌,可她不后悔,话本都写了,女追男,隔层纱,她一定要将裴循追到手。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人亲近的机会。
她多靠近靠近人,说不定有一天,他真的把持不住了呢?毕竟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公主,万一太傅生气不来了怎么办?”
惊雨担忧,刚刚裴大人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公主到底对人做了什么?
宋识茵当然也担心,可担心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让惊雨说对了,裴循接下来几天都没来,他直接称病告假了。
宋识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肯定装病,只是不知他会装几日?只盼着他还来就好。
好在三日后,裴循终究还是来了。
宋识茵收敛了一点,她没再对人动手动脚,不过,她开始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白皙细软的胳膊。
裴循每次都不可避免的触到她那细腻的肌肤,他眉头紧皱,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当自己没看见。
可心中却又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无论站在这里是哪个男人,她都会如此?
她最好还是收了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更不可能娶她,她引诱他,实在不明确。
天下男子那般多,她就算想玩玩,也多的是人愿意陪她玩。
如此,他们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转眼四月初一,大清早,宋识茵又开始一日的讲学,可今日比往常热闹了些,因为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被禁足了半个月的宋婉月可以出来走动了,刚刚出来不久她就得到了消息,她心心念念的裴循竟然给宋识茵那个贱人讲学!这怎么可以?
她不想让裴循靠近其他女子一星半点。
“九妹妹真是好手段。”
若不是她,她如何会被父皇禁了足?
她如今倒是惯会伪装了,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告状。
若不是不想给裴循留下不好的印象,宋婉月这会该直接闹起来了。
宋识茵嘴角轻勾:“五姐姐有事吗?”
她的语气轻快,实际上带着威胁,她可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宋识茵了,宋婉月最好掂量掂量。
“我也要听太傅讲学。”
说完,她直接选了一个离裴循最近的地方坐下。
宋识茵瞬间一脸委屈的看着人,她想要裴循将宋婉月赶走。
裴循直接忽视她,对于他来说,多一个人听,少一个听,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宋婉月看着裴循,一脸的羞涩,待看见宋识茵之后,又一脸的骄傲高傲。
看,她就知道,循哥哥也喜欢她,不然,他为什么没有赶她走?
母妃说了今年一定会让她嫁给循哥哥的,谁也别想和她抢循哥哥。
“循哥哥,我与你一起走。”
这个破落的宫殿,她连待都不想多待。
裴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路那么大,人人都可以走。
宋识茵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远,这次,她真的难过了。
裴循对她怎么那么凶,对宋婉月怎么一点都不凶?他是不是喜欢宋婉月?
这会,她开始有了危机,倘若她之后勾不到裴循怎么办?勾不到裴循,她就还是姑娘家,到时候和亲的人还是她。
宋识茵慌张无比,后来左思右想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觉得自己还得加把力气。
因此,隔天裴循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哭。
“少隐哥哥可以不要五姐姐来听讲学吗?”
她装可怜,这会眼中挂着泪,睫毛轻颤,她本就生得貌美,这会,更是美到令人窒息,可惜,裴循并不觉得。
他为何得听她的话?
呵,当真可笑。
“少隐哥哥,五姐姐与我向来不对付,她总爱欺负我。”
“我怕她,我不想她欺负我。”
“少隐哥哥可以答应我吗?”
趁人不注意,她捏住了他的衣袖,而后轻轻晃动。
察觉到自己的袖摆被人拉住,裴循的眉头瞬间皱起,公主当真粗鄙,谁教她随便握住男人的衣袖的?
“少隐哥哥,阿茵并不受父皇的喜欢,所以皇兄皇姐都爱欺负我。”
“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被欺负的时候,身上会疼。”
“我想早些嫁人出宫,也不想待在宫中了。”
“仅此而已。”
“少隐哥哥很好,阿茵很喜欢。”
她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为的就是博他的同情心。
偏偏,裴循是一个冷血之人。
她的事,关他何事?她想早些嫁人出宫,宫外那么多男子,她随便挑一个不就好了?
“阿茵喜欢太傅,只愿嫁给太傅。”
她再一次直白出声,可得到的还是裴循的那一句:“公主慎言。”
他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他脸色森冷,他没有直接发怒已然很好。
裴循确实很不喜欢听见这些关于情情爱爱的话,一听见,他就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母亲和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出生在这样的人家他本该幸福,可偏偏,他成了最不幸福的一个。
情爱都是假的,都是虚伪的,情爱会将人逼疯。
情爱更是没用!
“少隐哥哥没有喜欢的人,为何不试着喜欢阿茵?”
“或许我们……天生一对。”
她忽视男人黑沉的脸色,继续说。
这一刻,裴循更加严厉训斥了她:“公主的脑中便只有情爱吗?”
“公主趁早死心,臣无心情爱。”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遍!她最好莫要再惹怒他。
宋识茵:“……”。
这种话,她都听腻了。
没关系,她会继续努力的。
今日宋婉月又来了,她自然也不是来听讲学的,她总对着裴循发呆,脸颊红红,可即便这样,裴循都没有说她半句。
倒是宋识茵不过走神一会,手掌心就又多了一道戒尺打下来的痕迹。
裴循太狠心了,他居然又打她。
混蛋男人!坏蛋男人!她怀疑他就是在报复她。
不过,他该不会真的喜欢宋婉月吧?那她怎么办?
宋识茵心想,难道到时候她真的得随便找个人嫁了以此保全性命?
宋婉月看着人被打手心,心情就更好了,她就知道,循哥哥定然不喜欢宋识茵,循哥哥喜欢她才是。
裴循收起戒尺,黑眸不经意和人对上,少女的眼中盛满了委屈,眼眸晶亮亮的,她仿佛都要哭了。
他都没有用多少力气,她便要哭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又扫过了她的手掌心,在看见红彤彤的一片时,他不禁蹙眉,这就红了?如此娇气?
“可知错?”
他薄唇轻启,神色清冷,完全没有半点怜惜。
宋识茵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好一会之后她才将手伸到了男人的跟前:“疼。”
真的很疼。
“公主知道疼便好。”
他的声音充满寒意,知道疼,日后就该认真,也不要再心思不正想勾引他。
裴循回到上座,继续讲学,宋婉月笑得更开心了,听见她的笑声,宋识茵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裴循居然当着她仇人的面这样对她,她决定生一个小小的气,一刻钟不理他。
宋识茵嘴角鼓鼓,心中不舒服,上首裴循在讲,她坐在下首涂涂画画,她画了一个缩小版的裴循,然后在一旁写了一些骂他的话,什么大坏蛋大笨蛋。
等她画完,她的气也消了。
没关系,裴循只是还没有喜欢她,等他喜欢她就好了,她一定会让他喜欢她的。
临近午时,裴循终于结束讲学,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宋识茵刚想上前和人说两句话,可宋婉月先一步上前了,“循哥哥。”
说着,她还不忘回头挑衅宋识茵,循哥哥只能是她的。
裴循十六岁便高中状元,长得又好看,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他芳心暗许,就连骄纵的宋婉月到了裴循的身边也变得温柔解意。
宋识茵看着两人走远,她的心中一片失落,裴循是不是喜欢宋婉月?不然他怎么没让人离他远点?
他对她那么凶,对宋婉月却一点都不凶。
一股酸涩滋味在她心底蔓延,好不舒服。
宋识茵不知道的是,宋婉月才跟着裴循走出福华宫就被他远远甩开了,她不死心,立即就追了上去:“循哥哥,本宫有话同你说。”
再骄纵的公主此刻也红了脸,与之相反的是,裴循束着脸,不苟言笑,让人看了不禁发颤。
“公主今日所言,臣定会告知圣上。”
“如此,公主还有何话说?”
裴循两句话就将人的话堵在口中说不出来,他整个人站在那仿佛是一块寒冰,只要人靠近些,就一定会被冻死。
“裴大人。”
宋婉月到底还有些女儿家的羞耻,也怕被父皇知道自己不要脸面纠缠一个男子,她呐呐出声。
裴循依旧面无表情:“臣奉命教导九公主,还请五公主日后莫要多加打扰。”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
这话便是直接让宋婉月以后都不要来。
宋婉月听懂人的意思,瞬间委屈到红了眼睛,她堂堂一个公主,金尊玉贵,竟叫人如此拒绝,羞辱。
他以为她很想去福华宫吗?她一点都不想去,她不想看见宋识茵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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