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位置并非高枕无忧。”
皇上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从前皇上只有在朝堂上才会称呼裴之砚为太子,如今私底下却也这样称呼。
可见,皇上对他已有不满。
裴之砚将头埋得很低,生怕哪句说错再次惹怒 龙颜。
我瞧见裴之砚不停揉搓着食指,这是他斟酌利弊时的表现。
忽然,他抬起头。
“父皇教训的极是,儿臣既为太子,理应为您分忧。”
“既然父皇有意为大祭司和儿臣赐婚,那儿臣愿意迎娶大祭司,不负父皇所托。”
皇上诧异地抬起头,眸色更加晦暗难明。
“朕何时说过要为你与清影赐婚?”
裴之砚神色一僵,“若大祭司前来请求赐婚,父皇怎会不答应?”
皇上冷哼一声,脸上笑容尽数散去。
“你这是在揣测朕的旨意和心思吗?太子,你最近行事越发没有章法了。”
“清影的确让朕为其赐婚,朕也确实答应了,只不过这赐婚的对象不是你,而是逍儿。”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在裴之砚的耳畔,他猛地将身子立起,“六弟?六弟身体欠佳,大祭司怎么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话一出口,裴之砚便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逍儿是你亲弟弟,手足之间你竟如此咒他,太子,朕对你很失望。”
“即日起禁足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
裴之砚脸色大变,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上一世的过往纠葛,现如今,我是他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父皇,儿臣知错。可大祭司明明心悦的是儿臣,万万不可能请嫁六弟,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面色一冷,“还请太子慎言,臣虽然担任大祭司一职,但终归是未出阁的女子,殿下此言,是想当众毁我清白吗?”
皇上的眼神中也满是猜疑,似乎是在思考裴之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赐婚之事已定,都退下。”
即便裴之砚心有不甘,此刻也毫无办法。
离开御书房后,他快步追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