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喘着粗气问。
客厅里的严兴发老婆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打发家里的钟点工保姆走人了。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她害怕儿子冒名顶替的事被外人知道。
“小秦,”老太婆凑了过来,神情显得很谦卑,“我们当年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为什么是我?”
为了不让孙子看到我的失态,我一把抓住他们俩的衣领,尽量压低声音质问,“为什么非得是我?
我每个周末要从村里走二十公里路到学校,有多辛苦你们知道吗?
我连看一眼窗外的时间都没有,一心就想考个好大学,让我爸我妈过点好日子,我有多难你们知道吗?
我一个学期没吃过肉蛋,十米外闻见严大新饭盒里的肉香都会流口水,我有多苦你们知道吗?”
老太婆说:“知道,我们知道你不容易。
本来,我们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只想再复读一年,碰碰运气。
可你那个班主任,说你父母没文化、有残疾,就算冒领了你的录取通知书,你也不能怎么样……我们付了他五万元,他说,他会转一半给你爸妈。
那时,这笔钱也不少了。”
呼啦一下,我感到浑身的血冲上了脑袋。
高中班主任算是我的远房亲戚,私下,我都喊他“大伯”。
他自己两个儿子成绩不太好,没考上大学。
在别人面前,他经常对我赞不绝口,说我能给老秦家“光宗耀祖”。
没想到,背地里,他却把我卖给了严家。
“大伯”已经去世多年。
大约十几年前,他病重卧床,非要见我一面,等我跑到他病床边,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惋惜我这蹉跎了的一生。
没想到,他只是在临终前才打算忏悔。
而那些没能说出口的道歉话,还是跟他一起进了棺材。
4尽管严兴发老婆百般解释并道歉,我仍没搭理她。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天快黑了,我打发大儿子回家。
“那你怎么办?”
大儿子不解地问。
他基本也弄清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了,但他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能不能出气。
“我留下来,陪我爹喝两杯。”
我紧盯着严兴发,“这么多年没见,我们爷儿俩得推心置腹,好好谈谈。”
严兴发坐在沙发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