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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间的廉价平安扣,此刻变得无比滚烫,仿佛要融化进我的皮肤里。
我攥着那张泛黄的寻人启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原来,我不是野草。
原来,我本该有星辰大海。
陈律师再次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连同笔,恭敬地递到我面前:“苏晚小姐,在正式启动遗产继承和追究相关人法律责任之前,我们建议您,首先与这位张金凤女士,”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女人,“彻底解除法律上的收养关系。
这是起草好的《自愿解除收养关系声明书》,只需您签字,即刻生效。”
洁白的A4纸,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
黑色的标题如同宣判。
张金凤像是被“解除关系”这四个字烫醒,猛地爆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哭嚎,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沾满污秽的手死死抱住我的小腿:“小草…不…苏小姐!
晚晚!
我的女儿!
我错了!
妈知道错了!
妈当年是鬼迷心窍啊!
看你在医院没人要可怜才抱回来的啊!
我养了你二十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看在妈养大你的份上!
救救耀祖吧!
他是你弟弟啊!
你亲弟弟快死了啊!
只有你能救他了!
求求你!
签了字,继承了钱,救救他吧!
妈给你磕头!
给你磕头了!”
她真的不顾一切地“咚咚”磕起头来,额头上瞬间红肿破皮,混合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卑微乞怜的女人。
二十年的打骂、压榨、撕碎的录取通知书、逼上手术台的绝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那卑微的祈求,比任何打骂都更令人作呕。
我轻轻挣开她沾满污秽的手,没有看那份声明书,而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张金凤刚才掉落的、那份《器官捐赠及债务豁免协议》。
我拿着它,在张金凤骤然迸发出扭曲希望的目光中,在强哥等人疑惑的注视下,在陈律师平静的等待中,缓缓地、一点点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洁白的纸屑如同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张金凤绝望的脸上。
然后,我才接过陈律师手中的笔,在那份洁白挺括的《自愿解除收养关系声明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苏晚。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轻响,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屋内。
签完字,我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