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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着轻纱,孟书翰见了我,抖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我自嘲一笑,额间一条可怖的伤疤,声音也被烟熏得沙哑,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也不奇怪。
我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江州首富之女,面容可怖,声音嘶哑,外出做工见到我这副容貌,都跟见了鬼似的,晦气的让我走开。
爹爹说,等孟书翰考中状元,娶了我,他就无憾了。
读书需要银子,吃穿也需要银子,秦织身子渐重,孟书翰读书日日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能挣钱的只有我一个。
于是,我没日没夜的赶工刺绣,编竹篓,天还黑着就起床做早饭,等到天黑了,继续点着灯赶工。
挣来的银子给孟书翰交学杂,给秦织买营养品,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赵潜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做这些活,不累吗?”
“不做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
赵潜沉默的扔给我一袋银子,我拒绝了。
“钱我会自己赚的。”
“就靠你那蹩脚的手艺?”我沉默了,琴棋书画我样样不精通,刀、剑、长枪、弓弩、戟,我倒是精通。
女子习武,真是笑话。
刺绣好难啊,针扎我的手好痛,照着图案绣,我也绣的很难看。
根本卖不出去。
“跟我来。”
“教他们一些基础功夫,月钱按市价来。”
赵潜把我带到一处院落,让我教一群小孩子武艺。
“我是女子,他们不会服气的。”
“不服气揍一顿就好了,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我久违地握住长枪,身形骤动,长枪如龙蛇飞舞。
刺,如流星赶月,锐不可当;挑,似灵蛇出洞,劲道十足。
和赵潜过了几招,十几个小孩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那么纯洁。
这份活我干了一年,和小孩子相处,不需要勾心斗角,也无人嫌我声音粗鄙难听。
有钱赚,还能日日摸着长枪,我已经知足了。
赵潜今日给我带一根糖葫芦,明日就会变着花样,带些糖人、云片糕、蜜饯来。
我说他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他说给这群捣蛋鬼买,顺便给我买了。
我知道他在胡说,每次都是他偷偷塞给我,让我快点吃,小心别人瞧见了和我抢。
不过我没拆穿,他才像个小孩,哄哄他也无妨。
糖葫芦真甜啊,甜到我可以忍受那段无边黑暗的日子。
睡梦中,我的眼角滴落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