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眼、短了命的混账东西……娶了你?”
温梨捻着袖口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轻轻陷入掌心。
她抬起眼睫,迎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委屈又愤怒的眼睛。
心底深处,一丝隐秘的、带着酸涩的甜悄然弥漫开来,如同投入深水的蜜糖,缓缓扩散。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起眉,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江衍,慎言。”
“慎言?”
江衍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受伤的尖锐,“温梨!
你告诉我,这还有什么可慎言的?
你看看你!”
他激动地指向她的发髻,指尖几乎要戳到那支微微颤动的东珠步摇,“妇人髻!
你梳着妇人髻!
你嫁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嫁给谁了?
啊?”
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完全失了平日里那份运筹帷幄的从容。
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锁着她,固执地、甚至带着一丝绝望地,非要一个答案。
温梨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抢走了最心爱骨头的狼犬,明明痛得要命,还要龇着牙虚张声势。
她压下心底那点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笑意,还有那更深处的、为他此刻全然陌生却依旧炽烈的情态而涌起的酸楚,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平稳:“江衍,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
江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她身侧的软垫上,迫人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那张俊美却因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面颊。
“好,私事!
那我问你,”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火星,“今天是什么日子?”
温梨眼睫微垂,避开他过于灼烫的视线,沉默。
“归宁!
是你温梨归宁的大日子!”
江衍替她吼了出来,声音震得马车顶棚似乎都嗡嗡作响,也震得温梨耳膜发疼。
他眼底的血色更浓,混杂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痛楚,“你的夫君呢?
那个娶了你的混账玩意儿呢?
他在哪儿?
啊?
连你归宁这样的大事都不陪着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冷冰冰的马车上!
温梨,你告诉我,这样的人,他配吗?
他有一点在乎你、心疼你吗?”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青筋隐隐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