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陷。
两人并肩而立,脚下是退潮后湿漉漉的深色沙滩,反射着粼粼的金光。
身后,是那轮已经跃出海面、正散发着磅礴热力和光芒的朝阳,将他们并肩的影子长长地拖在沙滩上。
“鹿溪……”林深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厚重的感激。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鹿溪被阳光映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上。
“谢谢你……”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着最准确的词句,“谢谢你……从来都是这样。
坚定……又温和地陪在我身边,安慰我。”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专注,仿佛要穿透阳光的阻碍,看清她眼底最深处的东西。
那眼神里,有深深的感激,有刚刚从废墟中挣扎出来的脆弱,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复杂的依赖和某种……正在悄然改变的东西。
“如果我们……”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慎重,“能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向那片被朝阳彻底点燃、金光跳跃、仿佛熔化了所有阴霾的辽阔海面,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我想……我永远都不会跌落。”
海风卷起细碎的沙粒,掠过两人的脚踝。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将他们的身影在沙滩上拉得又细又长,最终在远处融为模糊的一体。
鹿溪没有说话,只是唇边漾开一个极淡、却无比温暖的弧度。
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轻轻地握住了林深垂在身侧、还带着晨露凉意的手腕。
那触碰很轻,像是一种无声的应和,一种无需言语的契约。
林深感觉到手腕上那一点温热而坚定的力道,心口那块最冰冷沉重的角落,仿佛被这初生的阳光和她指尖的温度彻底融化了。
他微微蜷起手指,在裤子的口袋边缘,触碰到了一个坚硬而光滑的小小凸起。
那是在等待日出的漫漫长夜里,当鹿溪专注地数着偶尔划破夜空的烟火时,他在脚边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砾里无意中摸到的。
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白色扇贝。
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捡起,握在手心,贝壳边缘被磨得圆润,带着海水的冰凉和沙砾的粗糙感。
此刻,他的指尖在那光滑微凉的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