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渗出一丝淡红,旋即又被稀释无踪。
我握着那截冰冷的断剑柄,粗糙的木柄纹理硌着掌心的老茧。
目光缓缓扫过门外那些呆滞的面孔。
他们像一群被拔了毒牙的蛇,拥挤在雨夜里,进退失据。
“她……她杀了青城掌门!”
一个颤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死寂,是崆峒派那个年轻人,他指着少女,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妖女!
她杀了萧掌门!”
这句话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恐惧开始转化为另一种东西——被压抑的愤怒和一种失去领头羊后的混乱躁动。
“对!
杀了妖女,为萧掌门报仇!”
有人跟着喊起来,声音却透着色厉内荏。
“她不行了!
一起上!”
点苍派的大汉似乎找回了点勇气,他紧握刀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少女,又忌惮地瞟了我一眼。
人群开始骚动,刀剑再次被提起,指向门内。
仇恨和贪婪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眼睛——杀了这妖女,既能报仇雪恨,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找到那件据说引动整个江湖追杀的东西!
至于剑庐……那块匾已经碎了,规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个老怪物欧冶明,刚才掷出的不过是断剑柄,又能如何?
我向前踏了一步,泥水没过了脚踝。
这一步很轻,却像踩在某种紧绷的弦上。
门外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她,”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已入门。”
我的目光落在伏地的少女身上,又缓缓抬起,扫过门外众人,“匾虽断,规矩未消。”
“放屁!”
点苍派的大汉怒吼一声,似乎被我的平静激怒,“老东西!
你的破匾都成柴火了,还讲什么规矩?
这妖女手上沾满正道同道的血,今天必须偿命!
你再拦着,连你一起收拾!”
他扬了扬手中厚背砍刀,刀锋在雨中闪着寒光。
他身后的人群也鼓噪起来,向前逼近了一步。
“不错!
欧冶明,识相的就让开!
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崆峒派的年轻人也壮着胆子喊道。
情面?
我心底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剑庐的规矩,本就不是靠情面维系的。
我掂了掂手中的断剑柄,断裂的刃口沉重而丑陋。
它不再是一把剑,只是一块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