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唯有额头的青紫触手滚烫。
把她放在火炉旁的干草席上。
翻出半坛烈酒,拔塞,浓烈酒气瞬间压下血腥。
撕开她肩头被割开、泡得发白的布料,狰狞伤口暴露,皮肉翻卷,边缘泛灰。
烈酒直接淋下。
“呃啊——!”
剧痛让她弹起,身体弓起落下,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见血,喉咙里是野兽濒死的呜咽。
那双恨火燃烧的眼睛瞪着我,瞳孔深处是痛到极致的茫然。
“活着,”我丢开空坛,声音低沉,“才有机会拿剑。”
门外,暴雨的轰鸣短暂停顿。
另一种声音取而代之——金属碰撞的锐响、刻意压低的呼喝、泥水被粗暴践踏的噗嗤声,如同涨潮的恶浪,迅速吞噬了纯粹的雨声。
“……定是逃进了这片林子!”
“剑庐?
哼,那老怪物…………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妖女挖出来!”
“……敢包庇,一并……”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志在必得的狠戾。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那柄沉甸甸的未开锋重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冰冷的剑柄紧贴掌心的老茧,带来奇异的沉静。
猛地拉开木门!
十几条人影,在灯笼光晕边缘,如同墨色雨幕中显形的鬼魅。
青城、点苍、崆峒……徽记在雨水中模糊。
领头的是个瘦长脸中年人,青城派制式长剑斜指地面,雨水在剑尖凝成水滴坠落。
他身后的众人,刀剑虽未出鞘,姿态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目光如冰冷的钩子,刺向屋内草席上那团微弱的火光。
“欧冶先生,”瘦长脸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雨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客气,“叨扰了。
我等追索一名犯下滔天血案、伤我同道数条人命的妖女至此,踪迹断绝。
不知先生可曾见有生人闯入?”
鹰隼般的目光紧钉在我脸上。
屋内,少女身体猛地绷紧,抽气声被雨声掩盖,呼吸骤然急促如困兽。
我手腕翻转,冰冷的、未开锋的沉铁重剑横亘在门框之间,像一道生铁堤坝。
“看见了。”
声音平淡。
瘦长脸眼中精光一闪:“那就好!
此女凶顽,江湖共诛!
请先生……规矩。”
我打断他,两个字如铁砧重锤,“江湖有规矩。
入我剑庐门,恩怨皆休。”
目光扫过门外惊疑或隐含怒气的脸,“她既入门,便受此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