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片刻安宁。
殓衣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素净,体面。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丧帖发出,寥寥几笔,谢绝所有吊唁。
我不需要旁人的怜悯,景辰也不需要。
这方寸之地,是我们母子最后的清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萧逸尘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馥郁香气,不属于这个家,不属于我。
那是顾夫人的味道。
他手中提着一些零碎的凡俗衣物,料子粗糙,颜色暗淡。
“清歌,我回来了。”
他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试图靠近。
我胃里一阵翻涌。
“景辰呢?
怎么不见他?”
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是不是又在房里闷着读书?
这孩子,也该出来透透气。”
他语气轻松,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我看着他,心口像被钝刀子来回割据。
“你难道还在为那些灵石债务烦心吗?”
他见我不语,又换了个话题,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堂屋中那口薄棺。
或者说,他看见了,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他以为,那只是寻常人家存放杂物的旧箱子。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力道不大,却让他僵住。
“情已断。”
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道已绝。”
他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换上了错愕与不解。
“清歌,你又在闹什么?”
他语气沉了下来,“这些日子我为顾澈入宗之事操劳,你不体谅我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小性子?”
他打量着我憔悴的面容,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一丝嫌弃。
“穷日子过久了,人也变得小家子气。”
他冷哼。
我闭上眼,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不可理喻!”
他见我油盐不进,怒气更盛。
“我还有宗门要事处理,没空陪你在这里胡闹!”
他拂袖而去,脚步匆匆,像是逃离什么污秽之地。
我知道,他所谓的“宗门要事”,不过是继续去为他的义子顾澈奔波。
也好。
我睁开眼,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一片死寂。
绝望之后,是冷静。
体内的灵力微弱地流动着,修复着解封灵脉带来的创伤。
2、 真相浮现今日,是我儿景辰下葬的日子。
我抱着他的骨灰坛,冰冷,沉重,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口。
天色阴沉,零星的纸钱在寒风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