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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结婚后恋爱!不婚总裁心动了全文

何阮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东城西江路RoseClub强烈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年轻人的身体里作祟多时,她们扭动着身体,在舞池里抚摸,拥吻。欲望,疯狂,迷乱。吧台角落,姜晚笙坐在高脚凳上。她穿着一件白t搭配高腰牛仔裤将绝佳的身材弧线勾勒的完美,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着,简单的穿搭与酒吧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慵懒的妖媚。“我听说心理系这学期有优秀学生出国进修的机会,名额就一个,你不打算争取争取?”问这句话的是姜晚笙在大学最好的闺蜜沈允儿。尽管dj震耳欲聋,但这句话还是砸进了姜晚笙的耳朵,而后扎进了心底,泛起闷痛。姜晚笙百无聊赖地玩着指尖,声音平淡地应道:“没兴趣。”“再说了,我不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了。”在大三那个学期,作为恩诺大...

主角:姜晚笙沈允儿   更新:2025-06-03 17: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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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允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先结婚后恋爱!不婚总裁心动了全文》,由网络作家“何阮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城西江路RoseClub强烈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年轻人的身体里作祟多时,她们扭动着身体,在舞池里抚摸,拥吻。欲望,疯狂,迷乱。吧台角落,姜晚笙坐在高脚凳上。她穿着一件白t搭配高腰牛仔裤将绝佳的身材弧线勾勒的完美,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着,简单的穿搭与酒吧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慵懒的妖媚。“我听说心理系这学期有优秀学生出国进修的机会,名额就一个,你不打算争取争取?”问这句话的是姜晚笙在大学最好的闺蜜沈允儿。尽管dj震耳欲聋,但这句话还是砸进了姜晚笙的耳朵,而后扎进了心底,泛起闷痛。姜晚笙百无聊赖地玩着指尖,声音平淡地应道:“没兴趣。”“再说了,我不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了。”在大三那个学期,作为恩诺大...

《先结婚后恋爱!不婚总裁心动了全文》精彩片段


东城西江路

RoseClub

强烈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年轻人的身体里作祟多时,她们扭动着身体,在舞池里抚摸,拥吻。

欲望,疯狂,迷乱。

吧台角落,姜晚笙坐在高脚凳上。

她穿着一件白t搭配高腰牛仔裤将绝佳的身材弧线勾勒的完美,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晃着,简单的穿搭与酒吧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慵懒的妖媚。

“我听说心理系这学期有优秀学生出国进修的机会,名额就一个,你不打算争取争取?”

问这句话的是姜晚笙在大学最好的闺蜜沈允儿。

尽管dj震耳欲聋,但这句话还是砸进了姜晚笙的耳朵,而后扎进了心底,泛起闷痛。

姜晚笙百无聊赖地玩着指尖,声音平淡地应道:“没兴趣。”

“再说了,我不是心理学系的学生了。”

在大三那个学期,作为恩诺大学心理学系著名心理学教授陈卫国的得意门生的姜晚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转专业。

甚至转的专业也只是凭自己扔了个骰子潦草决定的。

这件事把陈教授气得不行直接把转专业申请书扔在了她头上,但这老头嘴硬心软,转头还是让金融系的辅导员多担待她。

“行吧行吧,我看你就是皇上不急,我这个傻逼太监替你急。”沈允儿看着闺蜜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老公要回来了?”

沈允儿今天无意中听到了姜家人和姜晚笙的通话,虽然她大一时候就知道了闺蜜这个秘密,可她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真好奇,哪个狗男人能丢下自己的新婚小娇妻去了国外三年。

闻言

“你耳朵挺灵。”姜晚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冷酷的俊颜。

真是见鬼了,三年不见都还能记得他的模样。

“对了,我U盘呢?”

“在我口袋里!”说着,沈允儿伸手摸了一下衣服外套,口袋的空荡荡让她的笑容渐渐垮下...

见况,姜晚笙微醺的状态一下清醒,秀眉微譬问道:“你不会弄丢了吧?”

“不应该啊!”沈允儿疯狂地翻找着,片刻猛拍了一下脑门道:“完了!我刚刚随便找了个vip包间弄了弄材料,弄完后我就上厕所去了,可能u盘丢在茶几上了...”

越说,声音越弱。

姜晚笙被她的马虎折服,但此刻顾不上责备,u盘里的资料非常重要,她必须去拿回来。

“哪个包间?”

“vip一号。”

三楼vip一号门口

“听说今晚一号包间接待了贵客身份尊贵特殊,店里最好的陪酒女郎都安排进去了。”

“确实很漂亮啊。”路过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暧昧的眼神落在站在门口的女人身上。

叩——叩——叩

姜晚笙往下扯了扯身上的包臀裙意图遮住细长白皙的大长腿,这是她花了一万块和陪酒女郎换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抬手推开了门,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说道:“你好,这是你们的酒,久....”

等了...

未说完的话在那张熟悉却又冷漠的俊颜闯入视线时便戛然而止。

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红润的薄唇利落到一丝不苟的短发,深邃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摄人的寒意...

最为醒目的是,坚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睛,给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禁欲感。

寒梅吐艳,公子倾城。

“时总这地方不错啊,连陪酒女郎都是个尤物!”穿着一身花衬衫大腹便便的男人看见女人走进来便眼前一亮,全然忘了自己的手还搭在女伴的胸上。

许是在谈生意,包间里的人并不多,但每个男人的身边都依偎着一位女伴像是标配一般

除了时晏礼。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都被其吸引,连带着安排的陪酒女郎们都一头雾水,这是新来的?

时晏礼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如染了墨般的黑眸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美人。

那淡淡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如同潮水般深邃幽远得令人心悸。

“一般。”

伴随着嗓音低沉而磁性地传来,一瞬间把所有喧闹声都压了下去。

姜晚笙心头一怔,紧攥着酒瓶的指尖用力了几分,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内心已经把时晏礼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好一个一般...

“哎!时总就是要求高哈!”听到这句评价的花衬衫胖子喜笑颜开,伸手招呼女人走近一些,笑眯眯地说道:“来来来,不伤心,时总不要你,爷疼你!给爷倒杯酒!”

“不过怎么没见过你啊?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姜晚笙强忍着心里的反感给男人倒了酒,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对,我新来的,我叫姜翠花。”

“啊?”许是没想到美人的名字如此的不高雅,花衬衫诧异地问道:“那你年纪轻轻怎么干这行?”

姜晚笙叹了口气,张嘴就来:“我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岁嫁人,丧偶三年,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寡妇了。”

包间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众人一时神情复杂,没想到还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时晏礼双手环臂慵懒地倚在沙发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女人的表演,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说不出恼还是乐。

这傻装不下去了。

姜晚笙抬眸望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谁都不肯先挪开视线似在无声的较劲。

女人的坦荡反而勾起了时晏礼的兴趣,这不拐着弯骂他吗?

他放下酒杯,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

酒杯和茶几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花衬衫胖子一愣,一瞬便心领神会直接招呼几人一同去隔壁包间,尽管有些遗憾...

但他也不敢和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抢女人啊...

只是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副男才女貌的好佳景。

偌大的包间一下陷入了沉默。

只见坐在主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杯盏,似笑非笑地说道:“来,给我倒一杯。”

“行。”

姜晚笙边向男人走过去边寻找着U盘的踪迹。

眼前的光被一片阴影遮挡,引入眼帘的是小女人姣好的俏颜,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波光流转,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妖精一般勾人的很...

明明年纪不大,却要装作老成。

酒倒好了

可时晏礼却没品尝而是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戏谑道:“姜翠花?”

姜晚笙忽然像被点了穴却说不出话,只是四目相对,谁都不让步。

她明白了,时晏礼在秋后算账。

“二十岁嫁人,三年丧偶?”

时晏礼温热的指腹贴向她的殷红小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明明气氛危险,却又如此暧昧。

这个口红色号太艳,不适合她。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姜晚笙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才让自己死的别那么难看,嗫嚅道:“那个...”

时晏礼却没给她机会,而是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眸底蕴含着浓浓的危险氛围,语气不善地说道:“所以,翠花夫人,我这是诈尸了?”

姜晚笙没预想到这一幕,手里的红酒瓶也跌落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玩脱了。

僵持之下,忽而门从外面被踹开。

“扫...”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想到里面是这样的情况,两人认识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靠近女色?

愣是卡了好久才说出最后一个字:“黄!”

被打断的时晏礼不爽地砸了砸舌,眼神宛如刀刃一般泛着寒光向那处飞去,薄薄的唇微抿着透着一股不耐,冷漠地说道:“扫你妈。”


“你要不要问一下嫂子怎么样了?”凌苏禾担忧地看着厕所门。

他也没想到他一句“扫黄”能把这素未谋面的时家夫人给吓吐了。

包间厕所内水声乍响掩盖了源源不断的干呕声

直到喉咙发疼,胃虚空再也吐不出东西

姜晚笙才关了水龙头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色尽失。

清瘦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紧紧抓着洗手池的十指因过度用力而丧失血色,但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翻涌。

“叩叩叩”

一门之隔响起了男人冷漠的声音“出来。”

“来了。”姜晚笙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门向外走去。

听到动静,时晏礼淡淡地扫了一眼女人苍白的脸,吸了最后一口烟便将烟头丢在地上,昂贵的皮鞋覆上去摁灭了星火。

相比下时晏礼的平静,站在他旁边穿着一身制服的男人就比较兴奋,主动打起招呼说道:“嫂子好,我是时晏礼的发小,凌苏禾。”

“方才冒犯了,警队出任务,不过还得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姜晚笙脸上一热,却还是顺着应道:“嗯..您好。”

结婚了三年,连自己老公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都只是在财经时报上看到,更何况他身边的朋友?

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得知者并没几人。

就连时家人,也只是见了几个长辈。

时氏声势显赫,掌握着整个东城的经济命脉。

时晏礼,莱恩集团的新任掌权人,在外人看来,是单身王老五。

名牌大学毕业便前往欧洲进修,学成归来后凭一己之力将莱恩集团的经济危机化险为夷。

经商手段闻名商界,行事低调。

时年28岁的时晏礼引起了整个商界的关注。

与他交过手的商人都说“就算不能与时晏礼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商界的前辈对这位年轻男人既敬之也畏之。

按姜家人的PUA来说,她能嫁给时晏礼已经是祖上积德。

姜晚笙表示——臣附议。

这么想着想着,迈巴赫已经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下车吧。”

安静的车内响起了男人磁性散漫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偏头一看,五个醒目的字眼——东城公安局。

今天与时晏礼谈生意的几人是北部那边的毒贩,为首的花衬衫是传说中毒枭“冬哥”。

现如今想把手伸进东城的市场,时晏礼便成了他们首先下手的人选。

如若不是凌苏禾死缠烂打,时晏礼才不会耐着性子与这样粗鄙的人周旋了半个月。

让他们去隔壁包间也是计划之中。

“徐警官,他全招了,他就是东哥,已经将录音与证据呈交给北部的警方。”审讯室的警察拿笔录走了过来。

“那么快?”凌苏禾有些诧异细细地看了一遍笔录,内心疑点重重。

刚做完笔录的时晏礼带着姜晚笙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没。”凌苏禾摇了摇头。

姜晚笙从男人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可爱得很。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安局的审讯室。

眼前是一扇单向玻璃,前半个小时还抱着女人花天酒地的男人如今坐在审讯椅子上,双手被拷着。

招了?

他的表情很淡定甚至有些如释重负?这不该是一个毒枭大佬多年心血被毁了之后所应该呈现的状态?

“可以问他一些问题吗?”姜晚笙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

“啊?”凌苏禾愣了愣,看了一眼时晏礼似在征求意见。

见兄弟点了点头才应道:“行。”

姜晚笙附身对着话筒,视线紧紧盯着男人的脸,轻喊了一声:“冬哥?”

只见男人迟疑了三秒钟才缓缓抬起头目视前方,他知道对面是谁,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姜晚笙语气轻松问道:“酒桌下的那套昂贵护肤品需不需要帮你捎去给你的妻子?”

“什么?”花衬衫愣了愣,伸手挠了挠脖子,语气生硬地答道:“不用!”

“你手上的茧很多,或许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留下的勋章。”姜晚笙笑了笑,语气淡定地像在唠家常:“你身上也有些伤痕,从小生活在糟糕的家庭环境所留下的伤痕?”

许是被戳中了痛楚,花衬衫心里一沉,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语气不耐地说道:“别他妈问了,有本事就赶紧将老子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再出来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的敏锐度!

情绪暴怒后

男人低下了头选择了沉默,厚嘴唇紧抿似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言多必失,脸上的肥肉也因愤怒而轻颤。

可姜晚笙并没被吓到,神情漠然地欣赏着男人的表情变化,语气冷漠地说道:“你错了,你不会被判个十年八年,或许是背后的保护伞让你蔑视法律,但我掐指一算,你这一波不是把牢底坐穿就是吃颗子弹。”

“请你记住,这不是北部,这是中国。”

此时的她像个审判者,正义凛然。

说罢

姜晚笙转过身来撞进了时晏礼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似探究,似玩味……

她睫毛眨了眨掩去一抹惊慌,战术性地清了清嗓:“此人性子暴躁不是一个能主持大局的领导者,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对女性有着强烈的恨意并不可能给妻子买护肤品。”

“根据乔-纳瓦罗 《身体语言密码》所说,挠脖子,瞪大眼睛,被揭穿后的暴怒都是撒谎的行为。”

“冬哥可能是女性,或许就在酒吧的隔壁包间。”

这一发言把在场的几人都弄懵逼了。

凌苏禾今心里的疑惑却突然一下通畅了,面色一冷,厉声道:“给我查,东哥一定是混在人群中离开了,给我查酒吧的监控,最近境内的输入和这段时间他所出入的地方有没有可疑的女性。”

“是!”

门口的奔驰等待已久。

男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车窗,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莫名的扣人心弦,散漫地问道:“从哪里看出他对女性有强烈的恨意?”

盛着月光

时晏礼欢愉地打量着小娇妻的模样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巴掌大的脸蛋,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地像被上帝亲手打造得一件艺术品,弯眉下是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美眸。

小巧的琼鼻上有一粒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媚而不俗。

“蒙的。”

“他身边的女郎胸口都是红痕,大腿上都是牙印,此人在床上很粗暴。”姜晚笙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全然不顾豪迈的发言,

顿了顿,轻抬俏颜望着他,语气平静地反问道:“都是男人,时总应该不会不懂吧?”

空气一时陷入死亡般的沉默,直到站在不远处的凌苏禾和年轻的小警察没忍住笑了出来。

意识到失言,姜晚笙伸手撩了撩头发遮住泛红的脸颊坐正了身体,乖巧得像个小学生,颇有一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时晏礼薄唇轻抿极力地控制着微翘的嘴角,心里提不起一丝不悦,却沉声威胁道:“小鬼,再拽,把你卖去北部给别人做老婆。”

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丢进了后座,未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便对着前面吩咐道:“开车。”

车子已然驶远直到消失于拐角

凌苏禾向前几步,手肘撞了撞好友揶揄道:“行啊,找了个宝。”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接过了好友递来的香烟把玩着。

美人细腻柔软的触感还缠绕在指尖,曼妙身姿在脑海挥之不去,竟有些意犹未尽...

他点燃了烟企图用尼古丁安抚内心的躁动,薄唇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嗓音冷淡磁性地说道:“就一小屁孩罢了。”


幽暗的房间安静无比,外面却风雨交加,狂风猛烈地拍打着窗。

女人安然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被窝下紧扣的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暴露了此刻不安的情绪。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像警钟让人不禁战栗。

钥匙与锁扣发出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上了两层锁的房门被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寂静的空间传来男人温和却又令人作呕的声音

他说:“笙笙。”

“叮!”

“滚!”

睡在心理治疗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眸。

她急促的呼吸着空气,鼻尖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眼神慌乱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直到确定这不是幽暗的房间,才抬手虚虚地遮掩住眼睛,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大抵如此。

“醒了。”周凛城收起了怀表,声音温柔地问道:“要不要喝口水?”

姜晚笙抽过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有气无力地应道:“谢谢。”

“最近的状况不错,没有严重起伏。”周凛城看着数据记录,笑了笑问道:“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

姜晚笙抬眸问道:“周医生,如果我对一个异性的接触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是为什么?”

周凛城笔停顿在纸上,才缓缓道:“笙笙,你是学心理学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应该懂。”

“行。”姜晚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双手撑在两边刚要直起身来,双腿传来的麻让她身体一时失去了平衡。

见况

周凛城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紧张地问道:“没事吧?”

一阵不适的感觉涌上心头

姜晚笙眉头紧皱,想都没想地拂掉了手臂上的手,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无措的眼神。

方知失了态。

“周医生,抱歉,我还有事。”姜晚笙抿了抿唇,拿起包包便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是周末,她约好了和闺蜜沈允儿在学校咖啡店见面。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恩诺大学绕绕弯弯后停在了一家咖啡店。

沈允儿看见闺蜜走进来忙挥了挥手问道:“怎么来那么迟?去干啥了那么神秘,还不让我陪着去!”

“有事!”姜晚笙言简意赅,拿起桌上的冷饮直接灌了好几口。

东城的九月实在炎热,热得就像当年后裔射的那九个太阳都复活了....

“您不会是外面有男人了吧?”沈允儿挑了挑眉,狐疑地问道。

姜晚笙正在看她大伯姜伟发来的微信,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张嘴就来:“是啊,有三个。”

“牛批!”沈允儿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八卦笑得贱兮兮地问道:“对了,你不是说你老公回来了吗?有没有弥补当年新婚之夜的快乐啊?”

“啧。”姜晚笙白了一眼闺蜜,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男人冷峻的面容,带着烟草味的灼热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终是骂道:“滚蛋。”

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不过自从那晚之后,两人又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为了这事,姜家人还打电话训了她一顿,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连老公的人都管不住...

再一看对话框还是那句“带宴礼回姜家吃个饭。”

不要脸。

姜晚笙内心涌起一阵不爽,索性将手机关屏直接丢在了包里,勾了勾唇说道:“弥补不了,有点不行。”

“不然你给我物色一个新的?”

沈允儿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眼神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周围才伸出手指指了指旁边,小声地说道:“还真有!就我们旁边的屏风后面,我刚刚路过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真帅啊!不过他对面那女的真作!”

像是验证这话不假,一屏之隔传来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什么?你看不上我?”

此话一出

身边的人都往那桌望去,包括姜晚笙这桌的吃瓜群众。

沈允儿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我靠,吃瓜!”

“嗤。”姜晚笙视线望着屏风,摇了摇脑袋感叹道:“妾有情,郎无意。”

但不得不说,隐隐约约可见的侧脸轮廓确实让人想一睹俊颜。

只看见男人端起了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伸手捞起搭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起身道:“是的,家中长辈说我与姓林的相克,会发不了财,告辞。”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允儿看见帅哥站了起来激动得很,伸长了脑袋想要看奈何这个位置实在盲区。

“你快看看帅不帅!”

声音还挺好听!只是这个理由也太荒谬了……

姜晚笙公平点评。

只是下一秒,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人却让她无了看戏的兴致。

太阳光的照射下

男人的肤色冷白,冷峻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疏离。

“哦,一般吧。”

姜晚笙慢慢低下了头,牙齿不自觉地咬着吸管。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姜晚笙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本以为时宴礼会选择不认识擦肩而过,没想到还是停留在了这桌...

姜晚笙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了坐在对面的闺蜜着急地站了起来,语气慌乱却又恭恭敬敬地喊道:“宴礼哥!”

“嗯。”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示意道,眉间难掩的疲惫之色,随后视线落在了鸵鸟姑娘的身上。

凌苏禾诓他,来了才知道是代替这小子相亲,原因是他觉得拒绝女人会亏损功德。

但时宴礼的功德所剩无几,也不在乎这一件。

其实他早看到姜晚笙走进来了,才想起她就读于恩诺大学。

只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小姑娘对自己的评价。

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叩——叩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莫名勾人心弦。

姜晚笙一抬头便撞进了男人墨一般的瞳仁中,他眼尾微挑,冷漠而又多情,压迫感极强。

只听见他冷漠而又磁性的声音问道:“哪里一般?”

姜晚笙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应道:“都——一——般。”

“呵。”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笑,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地说道:“这周末回时家。”

“为什么?”姜晚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反问。

时晏礼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勾,声音极小却非常有侮辱性的毒舌道:“时家的私人医生能治眼瞎。”

直到男人走出了咖啡厅坐上了豪车离开,姜晚笙都没反应过来。

而沈允儿一脸生无可恋地哀叹道:“完了,完了,大清完了!我刚刚居然骂时总是狗男人!完了!”

“他要和我哥告状,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晚安了!”

自艾自怜了一分钟过后,沈允儿才楞住问道:“笙笙,你怎么会认识时总?”

姜晚笙收回了视线,喝了一口冷饮压了压情绪,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就是我姜宝钏为他守了三年寡的前夫。”

“啊不,现在复活了,丈夫!”


时氏继承人回国发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城。

“明天周末了,你回不回家?”

经过了一晚上狂风暴雨的自我洗脑,沈允儿已经接受了自家闺蜜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哥哥发小的老婆这一重磅消息。

原来,富家太太竟在我身边!

“不回吧。”姜晚笙看着手机报道,心不在焉地应道。

这是时晏礼回国一周传出的第三次绯闻了,前两次都是小人物,但现在这个,她并不陌生。

秦熙月,时家的世交,秦家的掌上明珠,一线模特。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沈允儿伸出手搂住闺蜜的肩膀顺势睨了一眼屏幕,不屑地说道:“哦,这个女的啊,我小时候就和她不对付!烦得很!”

“吃她的醋?”

“呵。”姜晚笙关上了屏幕,白了一眼闺蜜说道:“眼瞎和我一起回时家看病?”

“不要不要!去时家做客一趟我得抑郁症三天!豪门规矩多!”沈允儿耸了耸肩,神情复杂地感叹道。

唠着唠着,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忽而,一阵尖锐而急促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并且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姜晚笙!”

姜晚笙迎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奇奇怪怪,色彩缤纷的漂亮女孩踩着一双粉色的恨天高气势冲冲地朝她走来。

怎么说呢...就像看到了一株行走的圣诞树...但细看还是挺漂亮的。

只是漂亮也遭不住这样的祸祸吧…

“姜晚笙!你为什么要纠缠我男朋友!你个不要脸的bitch!”

说着,伸手就挥了上来。

姜晚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顺势睨了一眼那五颜六色美甲,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小姐,你男朋友哪位?”

“还有,你哪位?”

恰好是下课时间,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干饭的脚步,吃起了瓜。

“松开我!我男朋友计算机系应白!”

说着,何汐宁还把手机屏幕打开亮出了和男朋友的合照。

姜晚笙睨了一眼,甩开了她的手,无所谓地说道:“不认识。”

倒是在一旁的沈允儿认出来了,在闺蜜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好像是校篮球队的,之前问过你要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吗?”

闻言

姜晚笙愣了愣,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打开QQ,她很少玩QQ,大多不熟的都在QQ躺尸。

看见眼前盯着手机说悄悄话的两人,何汐宁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关你屁事。”姜晚笙嗤了一声,指尖停留在某一个对话框。

“你!”何汐宁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又说不出话!

姜晚笙将手机翻过来,屏幕上是和应白的对话框,只有十句话,九句还是应白发的。

她唯一回了一次还是应白告诉她,今天饭堂提供锅包肉。

她回了一个1——表示老子知道了。

“wow,这不是舔狗日记吗?”沈允儿笑眯眯地说道:“姐妹,回去管好你的男人啊,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啊?”

“就是就是!”身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汐宁被聊天记录打得脸又红又烫又疼,伸手想要抢过手机,气急败坏道:“你!他怎么会加你!”

姜晚笙把手机丢进包里,淡定笑道:“关我屁事。”

八个字,解决一切。

爽快!说完就要拉着闺蜜走进宿舍。

何汐宁心高气傲没受过这种委屈,说着就冲上去拉住姜晚笙不让她走,红着眼睛:“你不能走!”

“你松开!”姜晚笙不耐烦却也没推开她,毕竟这恨天高真摔下去了估计得疼死。

“不!”何汐宁摇头如拨浪鼓,手上也拽的更紧了,这幅小娘子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姜晚笙错付了她。

“松!”

“就不!”

拉锯战,不相上下,而身边的人也越围越多...

直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雄厚的声音:“都给我让开!成何体统!”

姜晚笙放弃挣扎,抬头望去,只见学生们慌忙让开了一条路,从中间走出来了几个校领导。

为首的是校长,而站在校长旁边的年轻男人,她也并不陌生。

姜晚笙叹了口气

是不是气场不合?不然为什么每次发生糗事他都在呢。

而攥着自己手臂不放的小姑娘立刻松开了手,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托这该死的飞来横祸的“福”,姜晚笙来到大学快四年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进入校长室。

“事情就是这样,我与应同学没有任何关系,卢同学误会了。”姜晚笙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把手机记录摆了出来。。

校长看了一眼记录也明白了其中的事情,笑了笑对旁边的男人说道:“晏礼啊,见笑了。”

时晏礼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一脸倔强的小女人,勾唇道:“年轻人,生活丰富。”

男人的言外之意让人遐想不已,姜晚笙眸底掠过一抹暗色,不再看他,只是认真地说道:“校长,我需要一句道歉。”

“什么?”何汐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我道歉?”

姜晚笙递去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冷笑:“不然呢?”

“你!”

一声冷漠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道歉。”

时晏礼神情不变,端着茶递向唇边抿了一口,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忤逆。

何汐宁欲言又止,畏畏缩缩地看了好几眼男人才不服气地说道:“对不起。”

“听不到。”姜晚笙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居然有那么强的震慑力?

“你!”何汐宁窘迫不已,却又不敢撒泼,只得认认真真地鞠躬,语气不情不愿地说道:“姜晚笙同学!对——不——起!”

“没关系!”姜晚笙笑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停留,对着校长鞠躬道:“谢谢校长,我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了。”

走出了校长室之后,姜晚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想到时晏礼看着她的眼神就觉得不舒服。

罢了,反正他看不起姜家,对自己态度如此也正常。

“哔——”

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姜晚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能那么嚣张在校园鸣笛,转身望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不远处停着,时家的司机站在旁边说道:“太太,请上车。”

男人一身正装正倚靠在后座,桌面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着国际会议。

后座车门打开,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一口流利且正统的英文说道:“late。”

指尖轻叩,退出了界面。

时晏礼的声线低沉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深厚的磁性,但天生又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今晚回时家吃饭,奶奶要见你。”

只是这语气却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好。”姜晚笙原本想着解释今天的事,再一想网上的绯闻和相亲的事。

解释nm,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

车子一时陷入了沉默,司机开的挡板实在多余,她们两个并没有夫妻许久未见的激情拥吻。

直到车窗被敲响

时晏礼摁下了按键,车窗缓缓地降落,那张漂亮的脸蛋再次出现,卸了欧美妆的何汐宁更加漂亮了,稚嫩且青春。

而对于来人,男人却也没有一丝诧异。

“舅舅!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何汐宁趴着车窗上,殷勤地笑着:“你回去不要告诉我妈啊!”

“舅舅?”姜晚笙瞳孔骤然放大,震惊得不能自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玩笑。

何汐宁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手指指着她厉声质问道:“姜晚笙!你....你怎么在这!”

“嘿嘿。”

只见坐在车里的女人向她抛了个媚眼,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安抚,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语气说道:“宝贝,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舅妈?”


时宅

“舅舅你好狠的心啊!真让我自己搭滴滴回来啊!”何汐宁踩着恨天高提着小包包愤怒地向门口走来,压低音量说道:“你千万别和我妈妈说我逃课了啊!”

“再说。”时晏礼抬起指尖松了松领口的领结,睨了一眼外甥女嫌弃地说道:“把你那长得像妖精一样的睫毛给我卸了。”

“舅舅!这是仙子毛!”何汐宁跺了跺脚,拿出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刚接的睫毛地说道。

时晏礼沉了沉气,语气不耐地说道:“管你鸡毛还是鸭毛,给我弄干净再进时家!”

倒不是他思想传统,是他没想到侄女在高考这个节点搞恋爱。

想到这,更加不爽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往里面走去。

“嗤。”姜晚笙没想到男人还有如此高的幽默天赋,不由地笑出了声,丢了一句“加油”才像小尾巴一般跟着他走了进去。

不怪姜晚笙没见过这位侄女。

两人的婚约本就是姜家不要脸以恩义挟持而得。

姜晚笙的爷爷与时晏礼的爷爷是战友,在战场时,姜晚笙爷爷救了时晏礼爷爷一命。

于是二老善做主张给儿孙定下了这个娃娃亲。

岁月渐逝

两位老先生都相继故去。

后辈自然也记不起来有这个约定。

直到多年后,姜家的公司遇到了经济危机,姜老太太想起了这个娃娃亲,便把姜晚笙从小姨家接了回来,以这场婚约让姜家度过了一次危机。

时老太太也没办法,时家大房这门育有一儿一女,长姐时如妍已经有了家室,那只剩时氏继承人时晏礼了。

这门亲事太过牵强。

当年定下来的时候时家没有一个是开心的,时晏礼更是直接出了国。

时家也只有老太太心疼姜晚笙,时晏礼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周游世界散心,倒也省了婆媳问题,只是时晏礼的姐姐确实不喜欢她。

与时家的长辈都没见几次,更何况这个在国外长大的侄女。

何汐宁再进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从她眼睛通红就可以看出,这仙毛之战有多消耗人的精力。

要变美,先变鬼!

时如妍听到门口的动静,往玄关处望去:“你怎么今天放学那么早?”

“我...”何汐宁一愣,看了一眼时间,糟糕!忘了才四点半!

灵机一动之下寻找队友说道:“我们学校今天搞活动,舅舅就去接我回来了!对吧!”

闻言

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时报的时晏礼侧了侧脸,勾了勾唇却未急着回答。

“help!”何汐宁挪着小步子走到男人的身后,两只猪爪子扒在他的肩膀上殷勤得捶着:“是吧,舅舅?舅舅辛苦啦!”

时如妍看着舅侄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视线最后望向了坐在男人旁边的女人身上。

更让她诧异的是,时晏礼和姜晚笙一起回来的?

姜晚笙本就在看戏,接触到女人眼神的那一刻忙正形,不漏痕迹地望向了电视屏幕:“这电视剧真不错。”

而电视剧正播放着时老太太爱看的《婆媳大战之我的好婆婆》

何汐宁着急地火烧屁股:“舅舅,你说啥我都答应你,你快说话啊!”

时晏礼眉眼间沾点淡然的笑意,翻页的指尖顿了顿,似在思索。

见况,何汐宁知道有戏,忙表忠诚:“真的真的!”

“行,先欠着。”时晏礼满意地合上了财经时报,平淡地说道:“对,今天学校搞活动,高三可以放个假,我就去接她回来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时如妍才收起狐疑的神情,平静地说道:“走吧,去祠堂。”

三年前,时晏礼一去国外就很少回家,过年也只是托助理相佳豪给时家带一些年货。

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去家族祠堂上柱香。

时宅是一座古香古气的老宅,门口立着两尊白玉狮子,红木的大门显得格外庄严,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路。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从大厅走向祠堂还需要一小段路,两边古树参天,郁郁葱葱,给人一种朴素宁静的深沉感觉。

祠堂门打开,一股木檀香扑面而来。

“回来就不走了吧?”时如妍用抹布擦拭了一下台面上的落灰。

“不走了。”时晏礼点燃三支香置于手心便随意地鞠了三躬,态度极其敷衍。

毕竟他是不信鬼神这些的理论。

妥妥的无神论者。

“啧,跪下,认真点!”时如妍指了指地上的蒲团,眉头紧皱地威胁道:“等会儿奶奶看到了该不开心了!”

“哪有那么多规矩。”时晏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问道:“汐宁的学习怎么办?请家教?”

提到女儿,时如妍思绪果然被带跑了,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跟姜家这小姑娘一起回来了?你不是抵触得很?”

时晏礼插香的动作顿了顿,直到灰烬滴在手上才回过神,笑道:“顺路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你教的吗?”

“去你的!敢打趣我!”时如妍扬起手作势要给男人一拳头,见他没躲终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爷爷奶奶那辈重情义,姜家这小姑娘是可怜,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但我是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的,你若与秦家的秦熙悦有意,我支持你离婚,反正对于姜家该帮得也帮了。”

见姐姐越说越离谱,时晏礼伸手揉了揉耳朵,打断道:“等会儿..我何时与秦熙悦有意了?”

“不是吗?你昨晚传出来的绯闻!”时如妍愣了愣,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能扯。”

时晏礼丢了一句便转身往外面走去,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信息,简单的三个字“撤下来”。

许是看出来了这个态度,时如妍也不再问这个问题。

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时如妍还在思索着要在哪个辅导机构找老师,直到走到大厅门口才想起了一家有名的机构,问道:“你觉得恒育机构怎么样?”

只见旁边的男人没有一丝反应,侧头一看。

只见时晏礼双手环在胸前,眉眼含笑地望着前方,漫不经心道:“这不是现成的吗?”

时如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姑娘正坐在一起打嘴仗,虽不对付,却又莫名和谐。

何汐宁正一脸愁苦看着茶几上的高三数学题,姜晚笙则悠然地啃着苹果看电视剧,怎么看都滑稽。

“这个答案总对了吧?”何汐宁挠了挠头发,把草稿本递向少女。

姜晚笙撇了一眼答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郑重地说道:“你与大学无缘了。”

“啊!!!”何汐宁的自尊心在今天被眼前的小舅妈杀得片甲不留。


时老太太午休醒来已是六点。

按照时家人的口味,陈姨做了个满汉全席。

沈允儿说得不错,时家这样的世家豪门确实规矩多,饭桌上的规矩则是食不言。

这对姜晚笙来说不难,毕竟她一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吃饭,说不说话都无所谓。

除了回姜家的时候,一桌子的长辈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教训你如何为人妻。

姜晚笙将当代年轻人的左耳进,右耳出特有良好品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一桌子菜实在清淡...

“笙笙,快吃呀,是不是不合胃口呀?”时老太太看着小姑娘没动筷,不停地给她夹菜。

“没!怪我馋嘴吃了一个苹果。”姜晚笙看着自己碗里的胡萝卜,睫毛眨了眨掩去眸底的一抹抵触之色,仍是塞进嘴里。

“略略略!让你看我热闹!现在吃饱了吧!”何汐宁左手拿着一个鸡腿,幸灾乐祸地说道。

“何汐宁食不言!你这像什么话!”时如妍瞪了一眼女儿沉声叱道。

被妈妈凶了之后的何汐宁果断寻找最强帮手,委屈巴巴地说道:“太姥姥!!”

“哎呀!难得一家坐下来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规矩!难得家里两个小孩都在一块多热闹啊!”时老太太忙护着小姑娘,不满地训斥道:“要都像你和时晏礼这种闷不作声的,我都快无聊死了!”

时晏礼无端躺枪,抬手摸了摸鼻尖,无辜地说道:“我可没说话啊。”

“就是就是!”何汐宁没忘记今天被舅舅坑的时候,现在抓紧机会了赶忙落井下石:“凶巴巴!”

“好了好了,都依你们!”时如妍无奈一笑,倒像个罪人了。

“这就对了嘛!”时老太太喜笑颜开,拿起筷子继续夹菜:“这另一个鸡腿给我们笙笙,快吃!”

“谢谢奶奶。”姜晚笙看着碗里堆成的小山,酸涩与喜悦杂糅成一团堵在胸腔,竟让她说不出第二句话。

只能闷头把碗里的菜和都吃了。

倒不是一个鸡腿的事。

只是时老太太的那句“小孩”让她一时恍惚不已。

她有多久没被当成小孩对待了呢?大概是从她父母意外去世开始。

晚饭过后

时老太太本来还想着留下这对小夫妻在时家住,但留下来住就说明两人要同床共枕, 这对姜晚笙来说无非是一大难题,更何况,药也没带在身边。

好在时晏礼在这方面与她一致“对外”,果断拒绝道:“笙笙明天有事,改天吧。”

“行吧。”时老太太再不舍也只能放人了,也只得拉着小姑娘的手叮嘱道:“姩姩呀这小子有什么惹着你了就和奶奶说啊!奶奶替你收拾他!”

“好!”姜晚笙连连点头。

在时家感受到为数不多的善意和关怀都来源于眼前的老太太,连这一声许久未听到的乳名都格外亲切。

“好了,别依依不舍了,何汐宁扶外祖母回去。”时晏礼哭笑不得,吩咐完便毫不留情地摁下了车窗按键。

“哎你这混小子!”

随着车窗慢慢升上去直至关上,老太太的辱骂声也隔绝了。

车里一时剩下他们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幽暗的环境中传来了男人散漫的呢喃:“姩姩?”

“嘶!”姜晚笙猛地抬起脑袋望向男人,又赶忙低下头,伸手撩了撩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结巴道:“你...你干嘛!”

听过很多人叫这声乳名,却都不如时晏礼嘴里出来这般轻佻...动听。

“呵。”时晏礼支肘偏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少女姣好的侧颜。

这个动作他在风月场合见过无数女人做过,只能称为做作!

都不如小姑娘这般无心,却又如此撩人。

“说话啊?”

在耐心这方面,姜晚笙是不敌眼前的老狐狸。

时晏礼见好就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没人告诉你你坐副驾要系安全带?”

姜晚笙扯过安全带系好,却又不服地反击道:“没人告诉你妻子坐副驾都是丈夫给系安全带吗老古董!”

“什么?”时晏礼有些诧异最后三个字。

姜晚笙忙噤了声,伸手慌乱地点起了电台音乐,才赶忙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说道:“时总走吧!回家了!”

回家?

时晏礼看了一眼小娇妻泛红的耳垂,眉眼间的清冷敛起,舌尖顶了顶上颚似在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也不赖。

虽然时家不喜,但面子工程做到足。

婚后,姜晚笙一直住在两人的婚房,是一套楼中楼的小别墅。

瑰园居——位于市中心的别墅区,最重要是,安全系数高。

只是难在,只有一个房间是收拾好的,就在姜晚笙不知所措时,时晏礼先前一步走进主卧的柜子里拿出洗好的被套走进了客卧。

收拾好了才拿起笔记本去书房将下午没开完的会继续开完。

直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

“完蛋!”姜晚笙看着掉在地上的热水壶。

身后传来了男人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小姑娘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来,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红得不寻常的小脸,手里还紧攥着一盒过敏药,难得漏出失措的神态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片刻

“时总,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凌苏禾听到那边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不禁疑惑地问道:“您这是大晚上的干嘛呢?”

时晏礼将温水倒在杯子里,睨了一眼坐在饭桌上托腮发呆的小姑娘,轻笑道:“伺候祖宗呢。”

听到这,凌苏禾可就来劲了,还没等他开始八卦,时晏礼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电话挂断了。

“胡萝卜过敏为什么还要吃?”时晏礼将杯子置于她的面前,回想起饭局上的情景。

他只想着是小姑娘不爱吃,但没想到是过敏。

“奶奶的好意,拒绝不好。”姜晚笙也不矫情,直接端起杯子就将药吃了,眉头都不带皱一分就像吃饭一样轻松。

时晏礼挑了挑眉,刚要掏出来的糖果还是松了手,重新落回了裤袋里。

想到了自家侄女吃药要死要活的模样。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杯子给我。”

姜晚笙瞥见他的手伸在桌面,手指修长,手背上漏出隐约的青筋,还沾着水珠。骨感却又漂亮。

只是有一抹微红....倒像是烫伤。

“谢谢,抱歉。”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听懂了。

谢谢他给她倒了热水,抱歉打扰了他的办公时间。

“姜伟给我打了电话,他想……”

时晏礼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姜晚笙说道:“时家不欠姜家什么。”

意思很明确——不需要帮。

许是因为不舒服,姜晚笙的声音有些娇软无力,但却十分坚定。

“嗯。”

时晏礼抬了抬下颚,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诧异之色,眼见着小姑娘同样望着他,秀气的眉毛微瞥,一双莹润清澈的眸子似含着盈盈春水般勾人,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

但他知道,她不是。

时晏礼拿起杯子转身走向厨房前还是将口袋里的糖果丢在了桌上,散漫地问道:“还有什么过敏的吗?”


床还是这张床,但一想到隔壁住着一个人又是新一种感觉,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姜晚笙坐直了身体,伸手拿过床头的糖果置于手心凝视良久,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吃药之后递给她一颗糖果。

尽管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一场思想博弈之后,终是叩响了那扇门。

时晏礼刚洗完澡出来听到了敲门声,再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一点,拿起浴袍披在身上随意系了个结就走了过去。

“怎么?”

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沐浴露的清香,还有男人身上温热的气息。

姜晚笙傻了眼,方才脑袋构思了一万遍的说辞在此刻全然抛之脑后...

时晏礼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捋到了脑后,水滴从前额滴落到鼻尖再顺着锁骨滑入...

而浴袍并未系好,能看到男人身上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带着一股蓬勃的野性。

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你知道大半夜不能敲男人的门的吗?”时晏礼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伸手搂了搂浴袍将自己裹紧,还不忘调侃一句。

“嗤。”姜晚笙脸颊滚烫,仍嘴硬道:“谁稀罕啊!”

“是吗?”时晏礼双臂环胸,步步紧逼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戏谑道:“不是你和沈家那小姑娘说我不行吗?”

嗡!

姜晚笙脑袋炸了,我靠!他果然听到了!

“嗯?不是还三个男人?”时晏礼看见这张素净漂亮的小脸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愉悦。

姜晚笙想开溜,可男人先前一步将手掌撑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她。

“行了。”时晏礼看见了小娇妻泛红的耳垂,再招惹下去就要狗急跳墙了。

“去沙发吧。”

他看见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医药箱就知道她的来意,没想到年纪小小,观察力了得。

但他并不是柳下惠。

而且对姜晚笙,他心思并不纯。

虽然是合法关系,但是两人形如陌生人。

时晏礼自诩不是重欲的人。

可酒吧那次偶遇

当晚时晏礼就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里的小娇妻躺在他的身下,美眸盛水,小嘴殷红,似猫般的娇咛在耳边唤着他的大名...

一声又一声,让人失控。

醒来之后的时晏礼全当是自己禁欲太久。

立刻去往了m市寰宇集团与好友傅屿之商讨生意上的事,才将这一茬暂时忘记...

客厅并未开灯,只有那月光透着落地窗洒了满室的清冷。

时晏礼眉眼低垂,小姑娘正坐在地毯上,素白娇小的手正托着他偌大的手掌,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轻轻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

秀气的眉眼间写满了认真,还有一丝如临大敌的感觉?

听到男人的轻笑,姜晚笙顿了顿,瓮声瓮气地问道:“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怎么我涂药,你比我还疼的样子?”时晏礼勾了勾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美人的服务。

闻言

姜晚笙抿了抿唇并未应答,只是棉签恶意地加重了一些力度。

“啧?”感受到小姑娘的小动作,时晏礼砸了砸舌。

姜晚笙轻抬俏颜,轻声道:“疼?”

“这热水烫了肯定是有些疼的!”

这是上香时弄到的,不过也是不痛不痒罢了。

但时晏礼不经意地望进了她那一双灵动的美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应道:“嗯!”

许是心虚,偏头望向了窗外的明月。

下一秒,便感受到了手背传来了清凉之意。

时晏礼一怔,察觉到了她正在做什么...

这个居高临下的视野能将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尽收眼底。

姜晚笙是典型的骨相美人,肤如凝脂的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地像是勾描而成,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

只是那眉头老轻拧着..真让人想亲手抚平。

“商量个事?”

姜晚笙专注着自己的工作,分了心问道:“什么?”

“大四忙不忙?”时晏礼选择先礼后兵,先唠唠家常。

可不唠还好,一唠,姜晚笙的戒备心上来了,直接双手环胸将身体靠在茶几边上,开门见山说道:“时总,直接进入正题。”

所谓黄鼠狼给美女拜年!不安好心!

“行。”时晏礼看着小姑娘收放自如的神情变化只觉得有趣得很。

也学着她的动作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想要你辅导宁宁高三的作业,当然前提是不耽误你的学业。”

“我拒绝。”

小姑娘拒绝得太干脆,时晏礼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我毕业论文即将选题,过不久还要实习,会很忙,我还要花时间去弄金融专业知识。”姜晚笙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还不忘开个玩笑:“你总不想你侄女考上了大学,而我读大五吧?”

“所言极是道理。”时晏礼喉咙间轻轻发出了一声轻笑。

不由想到今天姜晚笙离开办公室后,心理系教授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替她说情,直到知道了这是个误会才放心离开。

他这才知道,姜晚笙是大三转了专业。

她还是拿了三年奖学金的优秀学生。

是什么让一个得意门生在大三选择转专业?

时晏礼满是疑问。

“姜晚笙,为什么转专业?”

沉默的氛围拉长了整个夜晚。

姜晚笙垂眸掩去眸底的失意,片刻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无所谓地说道:“不喜欢就转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行了,涂完药了,告辞!”

时晏礼自然不信却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紧盯着她清瘦的背影说道:“你辅导何汐宁作业,我按照辅导机构收费付你工钱,实习可以安排在莱恩集团,你的毕业论文我来教你。”

姜晚笙停住脚步,并未回头:“条件挺诱人,但你要知道我和你侄女不对头,说话没三句就打起来了怎么辅导?”

“我会解决。”时晏礼知道她这是松动了,胸有成竹地说道:“姜晚笙,信我,你们两会玩到一块去的!”

“嗤。”姜晚笙不以为然,但这笔生意也不亏。

只见她将棉签轻轻一掷,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投进了垃圾桶。

盖子“啪嗒”一声合上,似对这个口头协议盖了章!

“解决了再通知我吧,时先生晚安!”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姜晚笙听到了男人沙哑却又玩味的声音轻飘飘地像3D环绕一般荡漾至耳边,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

“姜姩姩,晚安。”

这特么的时妲己吧。

姜晚笙耳廓发热,随手将那颗糖果丢进了柜子里。

这些年来她吃药都不需要吃一颗糖果来过渡这份苦,现在也不需要。

如时晏礼所说,给他上药,她确实不舒服,但是又没有想象中的不舒服。

其实那天在酒吧的那晚,她就发现了自己与时晏礼肢体接触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厌恶,呕吐只是习惯性的行为。

就比如方才拉着他的手。

她只觉得,温暖。

还有,他右手的虎口有一颗痣,好看。

女娲真不公平,捏时晏礼的时候连虎口的痣都拿捏到位,难道捏她的时候中途还去和嫦娥赏了个月?


这一夜好眠

姜晚笙醒来时,外面正下着小雨,而隔壁房间早就空荡荡了。

只有微信丢给她一句话“等会儿忙完了接你回时家。”

那么快把那小魔头给解决了?

真是速度派。

只是今天这样的天气,姜晚笙很不舒服,幸好是白天。

她拉开了客厅的所有窗帘让光透了进来,简单地吃了个午餐等到了雨停才出门。

她今天要回宿舍拿东西。

只是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下起了大雨。

而咖啡店今天关店了,无奈之下,只得站在咖啡店的楼下等着。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姜晚笙的注意。

她低下头,只见一只湿漉漉的加菲猫正窝在她的鞋边撒娇,精神气十足,可爱得足以把人的心萌化。

“hi~”姜晚笙蹲了下来,伸出指尖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它还戒备地往后躲了一下。

“啊?只准你撒娇,不准我摸你啊?”

“瞄~”加菲猫抬了一下下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似在斟酌着什么。

“等会儿哈!”姜晚笙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火腿肠晃了晃:“这个?”

这是她包里常带着的小零食,早八人,什么都吃一点。

“瞄~”加菲猫眼前一亮,傲娇地扭着屁股走了过来,张嘴就咬,目标明确!

“啧,你小子还挺会欲擒故纵!”姜晚笙如愿地伸出手掌rua了一把小猫的脑袋,心里思索着这什么时代啊,加菲猫都出来流浪了?

真想带走!

只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真是有心无力。

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一般,身后响起了一个温和的男声说道:“这是校园里的一只流浪猫,应该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姜晚笙迎声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一双桃花眼含笑地注视着她。

计算机系应白。

果真那句话是对的。

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应白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真诚地解释着:“抱歉,昨天的事给你带来了困扰,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小妹妹,一直喜欢我,是我性子软不太会拒绝别人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姜晚笙秀眉微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天何汐宁的手机壁纸,那张贴脸的合照亲密无比。

不过姜晚笙有个优点,她就喜欢看别人装逼又不去揭穿。

所以此刻她也只是笑了笑,嘴里蹦跶了出了一个令人语塞的字眼。

“6”!

“?”应白有些尴尬,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堪堪地稳住笑容说道:“我昨天给你发信息道歉了,但是你没回我,真的很抱歉!”

“好的。”姜晚笙冷淡应答。

应白的笑容属实挂不住了,脸上再也挂不住,语气低沉地说道:“姜晚笙,我知道是我喜欢你,但是你也不用那么目中无人吧!”

“嗯?”

姜晚笙最后rua了一下猫猫的后背,眼里的笑意倏地敛起,语气冷淡道:“应白?对吧?”

“首先,我并不好奇你的莺莺燕燕,我与你的交情只限于一个QQ,要说感谢你的那就是谢谢你提醒我饭堂有锅包肉,大路两边宽,你要觉得我挡着你的路了,你走另一边?”

“都是成年人了,得识趣吧?”

姜晚笙这小姑娘对谁都是面带笑容,看着挺可亲,但只有熟络她的人知道,这只是她的礼貌罢了。

这小姑娘真沉了脸,动了气,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锐利。

话说到这,应白只觉得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实在燥得慌。

但是藏在口袋里的情书又是花了半个小时在百度抄的,而且还和舍友打了赌,还有半个月,再追不到就要给舍友一千 块钱!

“你收下!”应白倒不在乎这一千块钱,只是作为一位一直被女孩追着跑的男孩哪来受过这样的屈辱?

只能忍着情绪,把情书递向前!

“尽管你误会我,但我真的喜欢你,我会用时间去证明我的真心!”

“我不要。”姜晚笙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不,你拿着!”应白热脸贴冷屁股已经贴得心态爆炸了,这时也顾不上怀里的篮球溜到了其他地方,不停把信封塞到她的手上。

“我说了不要!”

“你就拿着吧!”

如果不是下雨天,姜晚笙真的会直接走,她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

来回推脱时,倏地,身后伸出了一只手紧攥住了应白的手,语气冷淡道:“请您自重!”

姜晚笙心里一动,偏头望去,并不是那张熟悉且帅的人神共愤的俊颜...

“时太..姜小姐。”助理相佳豪甩开了男生的手,伸出手掌示意着,恭敬道:“先生已经在等了。”

姜晚笙往助理示意的方向望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打着双闪停在百米开外,车窗严实地关着。

“走吧。”姜晚笙点了点头,只是仍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猫,心里想着,下次吧,下次再碰到就带你走!

应白被这一出吓了一跳,眼看着少女就要离开了,忙上前几步将情书塞进了她没关紧的包包里。

“姜晚笙!你一定要好好看!这是我的心意!”

姜晚笙眉眼低垂睨了一眼卡在拉链缝中的信封,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懒得说了。

“太太,请!”

后座车门拉开,姜晚笙坐了进去,只见男人并不像昨天那般在办公,而是偏头注视着咖啡店的位置,侧脸轮廓冷硬,眼眸如抹不开的墨一般深不见底,令人捉摸不清情绪。

“就这?”

“什么?”姜晚笙愣了愣,疑惑地问道。

时晏礼转过头来,视线轻撇了一眼包包里花里胡哨的情书,语气戏谑地问道:“没想到时太太上个学还那么多花花草草的啊?”

闻言

姜晚笙缓慢地转过脑袋望着男人,心里涌起一阵不爽,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不大不小似嘲讽般的轻笑。

时晏礼对上了小姑娘揶揄的眼神,气定神闲地说道:“有话就说。”

“我只是觉得,如果哪天离婚了,时先生的绯闻也足够我打个胜利的离婚官司!”姜晚笙有理有据地说着,甚至掰着手指细算财产:“你说,是净身出户还是一人一半啊?好像我都不亏啊是吧时总?”

“一周三个美女,时总注意身体!”

眼看着小姑娘这嘴越说越不把门,而坐在驾驶座的助理也正在憋笑..

时晏礼摁下了车间隔板,宽厚的手掌精准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步步逼至车门,身后是冰凉的,而被男人掐着的那片娇嫩的肌肤像被灼烧一般蔓延了全身。

她双眸含水,额前的碎发早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滑的前额,殷红的小嘴诧异的微张,吐着幽兰之气。

那夜的荒唐梦渐渐浮现...

男人眸光幽幽,薄唇掀起一丝冷笑,开口已沙哑得不像话:“我行不行?要不要试试?”


这半个小时的路程安静无比。

直到下车了姜晚笙仍觉得脸上烧的滚烫,她的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双颊更是藏不住的绯红。

虽平时能淡定地和沈允儿打嘴炮,但她没和男人这样亲密过!

“笙笙你的脸怎么了?那么红呀?不舒服?”时老太太知道小夫妻今天要来特地不睡午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晚笙抬手扇了扇风,打哈哈地否认道:“没有没有!奶奶我刚刚跑进来的!”

“真的吗?”时老太太狐疑地注视着小姑娘,顺势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孙子,语气嫌弃地说道:“时晏礼,你是不是欺负笙笙了?”

“我?”时晏礼正在剃苹果,睨了一眼小娇妻恬静的侧颜,语气带着玩味地说道:“老太太冤枉,我疼还来不及呢。”

“是吧,笙笙?”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姜晚笙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蛋一下又热了起来!

靠!

直到楼上传来何汐宁的声音:“舅舅!我的帅气一米八八,八块腹肌的帅气家教呢!”

“你怎么也来了?”何汐宁喜悦的表情在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之后一下沉了....

只是那双大眼睛仍冒着精光在寻找着她梦想中的一米八八,八块腹肌帅气家教!

“何汐宁,再没礼貌试试?”时晏礼虽平日里惯着这小外甥女,但该管还是管着。

被舅舅压制的何汐宁不敢多说一句:“哦。”

但她也实在叫不出那句舅妈...

姜晚笙也不在意,她有的是法子让这小姑娘不痛快!

也是,她还想着何汐宁怎么会答应得那么快,原来时晏礼撒谎了。

“那个,别找了。”姜晚笙撩了撩头发,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look at me baby。”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晚笙,您舅舅高薪聘请的家教老师,虽没一八八,但也有一米六八,我还在长身体。”

“你信我?”

这句话明显说的没什么底气,但也很理直气壮。

“啊!!!”何汐宁彻底暴走了,边哀嚎着边跑回了房间:“时总你不是人!”

白瞎老娘化的妆了!神他吗一米八八!八块腹肌!

好在时晏礼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比起佣人和时老太太的懵逼,这对小夫妻就淡定许多。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收人钱就要办事。

叩——叩——叩

“请问可以进来吗?”姜晚笙站在门口礼貌一问。

“不可以。”里边的叛逆少女也回答得特别干脆。

“哦。”姜晚笙点了点头,直接伸手拧开了把手走了进来。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何汐宁正在卸妆,被这波神操作惊得傻了眼,叉腰道:“我不是说不可以吗!”

“小宝贝,你再嚷嚷,你舅舅该过来了。”姜晚笙自顾自地坐在了凳子上,指尖置于唇边作出“安静”的手势。

果然

时晏礼就是最大的震慑力。

何汐宁果真闭上了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外看了一眼楼下,见自家舅舅正在楼下才松了口气。

“姜晚笙,据我所知,你也才大四,你凭什么当我的老师!”何汐宁葛优躺在床上,吊儿郎当地问道。

姜晚笙睨了一眼床上的小姑娘,语气轻松地说道:“凭我就读于恩诺大学,凭我年年奖学金!”

经过昨天的智商碾压,何汐宁当然知道这小舅妈成绩优秀,但还是找茬地说道:“啧,难以服众。”

“嗯...”姜晚笙也不在意,勾了勾唇道:“凭你舅舅请的我,你就得受着!”

说罢

姜晚笙还装模作样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时晏礼,你侄女...”

“哎!”何汐宁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子前面,认真地说道:“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何汐宁如坐针毡,脊背挺得笔直,感觉身后像有着一头猛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可后面迟迟没动静,直到坐在身边的人笑出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好你个姜晚笙!”

眼看着这活宝又要爆炸了,姜晚笙赶紧敛起笑意,将桌面上的试卷丢在她面前:“开始吧。”

何汐宁看见这一沓沓试卷就头疼,脑袋盘算着小九九,灵机一动道:“咳咳,虽然是我舅舅请你来的,但是作为一只小白鼠,我还是要看到老师的实力。”

“这样吧,这张试卷你来做,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姜晚笙并没立刻动作而是支肘偏头与何汐宁对视一瞬,似在无声询问“你确定?”

何汐宁双手环胸,下巴抬了抬示意道:“quickly!”

姜晚笙知道自己不做点什么实在难让她乖乖听话,试卷刚才看了几眼也挺简单,不差这点时间。

只见女人抬手挽起一头秀发随意地在头顶盘成了一个松垮垮的丸子头,随意而又慵懒美。

空白的试卷向旁边挪了一寸,板正地摆在面前,纤长素白的指尖抽过一支笔转了一圈,平静道:“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

何汐宁一直在刷抖音,看看这个帅哥的腹肌再看看那个帅哥的胸肌,而身边则一直安静不语,只传来奋笔疾书的声音。

何汐宁不得不感叹这小舅妈确实有几把刷子,不过还没感叹几下,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将她思绪拉回。

不是姜晚笙意志力不强,是这颗圣诞树一边回信息一边笑得像母鸡看到公鸡一样..

甚至还掐着嗓子对着电话那边喊道“应白哥哥。”

啧...

不过应白发的信息姜晚笙还没回,大概就是告诉她,猫猫他带去出租屋收养了,欢迎她随时来撸猫。

“好了,时间到了!”何汐宁掐着时间点。

“写完了。”姜晚笙将试卷丢给她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呼吸了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

而身后一直传来小姑娘不可思议的赞叹声

“我靠...我靠...就错一题??”

“嘿嘿嘿,很好,这周作业完成一张咯。”



闻言

姜晚笙揉脖子的动作顿了顿,沉声道:“框我呢?”

“咋了!我可没强迫你!”何汐宁没有一丝心虚,拿起手机美滋滋地回信息。

“嗤,恋爱脑。”姜晚笙白了一眼,不屑地说道。

“你!你说谁恋爱脑呢!”何汐宁瞪大了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嫉妒!”

姜晚笙乐了,勾唇道:“嫉妒什么?嫉妒你应白哥哥年纪大?不洗脚?”

“什么破眼光?”

听到这,何汐宁再也不能忍了,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叱道:“你眼光才差呢!”

“你!”

姜晚笙惜字如金。

小学生吵架也不过如此

几个“你差反弹反弹无效”的来回拉扯。

何汐宁已经炸毛得开始口不择言:“你眼光差!!”

“你差!姜晚笙你眼光最差!嫁八十岁老头!”

“你....”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冷淡而又低沉的男声:“何汐宁,找死吗?”

咯噔...房间一时陷入死亡般的沉默

完了...何汐宁咽了咽口水,余光撇了一眼门口,站在那的不是自家帅气英俊的舅舅还有谁呢?

此刻,只能眼神求救小舅妈了。

姜晚笙无视小姑娘的眼神,樱唇溢出了一声轻笑,语气轻佻地说道:“和我家八十岁的老头打个招呼呗?”


姜晚笙成功扳回一局。

只是和这小侄女的关系又划上了一笔重重的三八线!

按何汐宁大放厥词来说的就是——老娘和你姜晚笙势不两立啊!!!

当然这些狠话她是降低音量放的。

这事对姜晚笙来说并不受什么影响甚至还有些小欢乐。

她有种青春期恶作剧的快感,非常幼稚,极度无聊。

但架不住她乐意。

时老太太本来打算留小夫妻下来吃饭,奈何时晏礼有一场接风酒。

出于夫妻之间薄弱的“爱情”,时晏礼没忘把她带出时宅。

为此,姜晚笙不胜感激。

成年人的接风酒在风月场所,东城新开了一个酒吧——VVculb

作为主人公的时晏礼姗姗来迟,到场的都是名媛公子哥们,任谁看了这一桌都绕道走,惹不起。

“时总,欢迎回国!”

时晏礼端起了桌上的三杯酒一饮而尽,喉结利索地上下一动,说不出的野性与性感。

“来迟了,自罚三杯。”

“时总好酒量!”旁人起哄着。

时晏礼靠躺在了沙发中间,指尖攥着领结随意扯了扯漏出精致的锁骨,闭上了眼睛,思绪空荡,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

他肤色冷白,眉如墨描,山根挺直,纤薄的唇为抿,下颚线条完美到脖颈,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怎么来这么迟?”

身旁传来好友吊儿郎当的声音,柔软的沙发也陷进去一块。

时晏礼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睨了一眼,声音冷淡地应道:“有事。”

“你上司知道你脱下制服后那么嚣张吗?”

东城四大集团,时,沈,凌,秦。

人人皆知这三位公子关系甚好,从小就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

时晏礼与沈祈安遵照家族的安排接手了家族企业,唯有凌苏禾坚持了自己的理想考进了军校。

但没入部队之前,谁不知这凌大少爷妥妥的浪子?

“No,我脱不脱都挺嚣张的!”凌苏禾一边和旁边的美女碰杯一边笑眯眯地问道:“对了,我的小嫂子呢?”

“滚。”时晏礼薄唇掀起了一个冰冷的字眼,伸出指尖接过旁人递来的雪茄。

顿了顿还是回答道:“在家里写作业。”

“不愧是学霸哈!”凌苏禾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我这次带薪休假还是我嫂子的功劳呢,找个时间我请她吃个饭?”

闻言

时晏礼伸出手掌挡了一下打火机并没急着点火而是将雪茄把玩在指尖,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说?”

“她说对了。”凌苏禾敛起了笑意,将后背倚靠在沙发上,用着两人听到的声音陈诉道。

那天姜晚笙推测的是对的,那位穿着花衬衫的胖子并不是头目,所谓的东哥在交易中从未漏出自己的真面目,谁都以为毒枭冬哥是个大老粗花臂男人,却没想到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蛇蝎美人。

“这心理学的学霸系花就是不一样啊!可塑之才!”凌苏禾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时晏礼嘴角扯了扯什么都没说,如墨般的眼眸凛凛发光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小姑娘那晚面对凶神恶煞的毒贩没有一丝畏惧之色,而是沉着冷静。

字字诛心,击破对方防线。

像盛放的野玫瑰,带刺。

“要不你让嫂子毕业后来我们警局工作?”凌苏禾手肘撞了撞好友,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真诚地说道:“高薪聘请!”

“滚。”时晏礼舌尖顶了顶下颚,拍掉了好友的手掌,勾唇笑道:“我家这小姑娘养的细皮嫩肉的去你那遭罪?”

男人语气虽平淡,却有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宠溺意味。

被打了一巴掌的凌苏禾也不在意手背的火辣辣,摇着脑袋取笑道:“啧啧啧,这会儿你家的了?”

时晏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端起酒杯挡住了微翘起的嘴角,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去你那工作天天和那些亡命之徒打交道,她那胆子万一吓坏了姜家找我要交代,你拿凌家赔我?”

凌家?还不够赔呢!

“告辞嘞您!”凌苏禾想到了自家老爹那张黑脸,果断端起酒杯找隔壁的名媛碰杯去。

时晏礼勾了勾唇,微抬下颚扫了一眼舞池中摇曳的男男女女,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无趣。

他神情恹恹,好友说的话还在耳边绕着。

他能看出来她对心理学专业有多喜爱,

而作为陈教授的得意门生,前程当是一帆风顺。

到底是为什么会让她在大三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不顾身边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转专业?

时晏礼第一次想要深究一件事。

想到这,时晏礼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指尖在屏幕划着,直至停留在一个微信,名为钮祜禄氏姜姩姩。



什么破名字?

时晏礼言简意赅,四个字“想吃什么?”发送过去。

对话框那边迅速跳出了三个字:肯德基。

或许是太冷漠,姜晚笙还补了一句:今天疯狂星期四,很便宜。

甚至不忘加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时晏礼看着屏幕上不停给自己鞠躬磕头的小熊,喉咙间轻轻发出一声轻呵,漠然的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却仍是冷酷地回道:垃圾食品。

倏地,身旁传来一阵骚动。

“这是秦熙悦?”

“我靠,正主来了?”

坐在时晏礼身边的人很自觉地给来人让开了位置,而秦熙悦也不在意,顶着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款款地走到了卡座,目标明确地直接坐在了男人身边。

女人抬手拿下墨镜,一张带有攻击性的美颜暴露在公众场合,全然不顾自己是公众人物的身份,精致的眼妆都遮不住的傲慢之意,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名媛们。

似在无声地宣誓主权。

“晏礼哥,欢迎回国。”秦熙月刚赶完一场秀连采访都推了直接往这边赶,尽管很累,但脸上满是见着心上人的喜悦。

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时晏礼皱了皱眉,语气疏离地应道:“谢谢。”

“悦姐,不敬时总一杯?”坐在秦熙月身边的年轻男子递来一杯酒提醒道。

秦熙悦会意地接过高脚杯,微笑含羞地说道:“晏礼哥,我敬你一杯。”

时晏礼散漫地睨了一眼,女人紧攥着高脚杯的手,或许因为紧张而用力导致指尖肤色泛白,酒红色的指甲油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妖艳。

这一刻,时晏礼想起了姜晚笙。

她的十指纤细而素净,写的一手好字。

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见男人没有动静,秦熙月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怯怯地唤道:“晏礼哥?”

时晏礼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不漏痕迹地打量了女人一眼,端过茶几上的酒杯在空中虚虚地点了点,仰头一饮而尽。

“你随意。”

男人刚喝完酒的声音磁性好听,如一杯冰冷的伏特加,却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秦熙悦愣住,但顶着众人的目光也不好表现出来,此刻也只得讪讪地笑着,语气亲密地说着:“晏礼哥你别喝那么急。”

这杯酒入喉,秦熙悦下垂的睫毛意图遮挡住落寞的神情,却仍挡不住内心的苦涩随着酒精涌上心头。

时晏礼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站了起来欲要去找凌苏禾交代两句便提前离场。

见况,秦熙悦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你去哪?”

时晏礼眉头紧皱,眉间泛着不耐之色,如寒冰般的眼神从女人拽着袖子的手缓缓上移顿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

秦熙悦一惊,讪讪地松开了手,可昂贵的布料还是起了褶皱。

“抱歉,我意思是,宴礼哥你不再坐坐吗?我为了来看看你特地推了通告。”

时晏礼将袖子往上挽,冷白的腕骨漏出一截,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辛苦,但不必。”

“你是公众人物,早点回去吧。”

秦熙悦小嘴微张欲言又止,只觉得难堪又委屈,竟被男人的冷漠生生逼红了眼。

她望着他,眼里满是希冀:“那你可以送我走吗?”

时晏礼想起前两天的绯闻,想都没想地拒绝道:“有事。”

秦熙悦冷了脸,待不下去了。

“来接我。”她冷着脸给经纪人发了微信。

抬眸一看,旁边聚堆的三五名媛都在看着自己,满脸的好奇藏不住八卦之意。

秦熙悦胸口一股火正愁没地方出,她拿起墨镜戴上,路过她们时微微垂眸打量,不屑地讥讽道:“背假货也敢出来?找块豆腐撞死吧。”

几人面色一僵却也不敢多说,只能暗暗地把腿侧的包包往身后藏去……

谁让眼前的是秦家掌上明珠……

那股香水味慢慢散去,时晏礼过了五分钟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来,踢了踢好友的脚:“我先走了。”

“那么早?”凌苏禾追了上去,看了看时间,揶揄道:“急着回家给小孩辅导作业啊?”

时晏礼拿过好友口袋的打火机将雪茄点上,吞云吐雾之间难掩深邃的眉眼,声音冷淡却有一丝炫耀的意味道:“嗤,小孩也是你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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