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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朝露无可期后续+全文

西瓜西瓜大西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萧若凝洁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烟,红星烧到末尾时,她侧过身,神情慵懒地挑起那张看起来英俊又隐忍的脸。“哥哥,你的技术真是好了不少。”周嘉予挑眉看了她一眼,转动着手中的项链,静默无言。萧若凝自顾自的扑在他身上,声音带着狡黠与邪恶:“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会参加我的订婚宴吗?”听到这句话,周嘉予那双仿佛永远平静的眼眸发生了变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似乎很满意身下人的反应,萧若凝嘴角的笑意愈发恶劣:“为了防止哥哥继续下作地勾引我,我会让何律师尽快安排好你的出国永居事宜。”“订婚后,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了。”看着愈发沉默的周嘉予,萧若凝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样?哥哥要不要求求我,要是哥哥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好。”周...

主角:萧若凝周嘉予   更新:2025-06-02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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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若凝周嘉予的女频言情小说《爱如朝露无可期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西瓜西瓜大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若凝洁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烟,红星烧到末尾时,她侧过身,神情慵懒地挑起那张看起来英俊又隐忍的脸。“哥哥,你的技术真是好了不少。”周嘉予挑眉看了她一眼,转动着手中的项链,静默无言。萧若凝自顾自的扑在他身上,声音带着狡黠与邪恶:“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会参加我的订婚宴吗?”听到这句话,周嘉予那双仿佛永远平静的眼眸发生了变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似乎很满意身下人的反应,萧若凝嘴角的笑意愈发恶劣:“为了防止哥哥继续下作地勾引我,我会让何律师尽快安排好你的出国永居事宜。”“订婚后,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了。”看着愈发沉默的周嘉予,萧若凝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样?哥哥要不要求求我,要是哥哥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好。”周...

《爱如朝露无可期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萧若凝洁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烟,红星烧到末尾时,她侧过身,神情慵懒地挑起那张看起来英俊又隐忍的脸。

“哥哥,你的技术真是好了不少。”

周嘉予挑眉看了她一眼,转动着手中的项链,静默无言。

萧若凝自顾自的扑在他身上,声音带着狡黠与邪恶:“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会参加我的订婚宴吗?”

听到这句话,周嘉予那双仿佛永远平静的眼眸发生了变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似乎很满意身下人的反应,萧若凝嘴角的笑意愈发恶劣:

“为了防止哥哥继续下作地勾引我,我会让何律师尽快安排好你的出国永居事宜。”

“订婚后,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了。”

看着愈发沉默的周嘉予,萧若凝忍不住挑了挑眉:

“怎么样?哥哥要不要求求我,要是哥哥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

“好。”

周嘉予平和地答应,

“都听你的。”

却不知是哪个字惹怒了萧若凝,她忽然扼住了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

“好啊周嘉予,你还真是够听话的!”

“你既然这么听话,今晚就多开发几个新姿势好了!”

一夜疯狂,像是奔涌的海浪。

疾风骤雨中,周嘉予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萧若凝时的场景。

十多个男同学将他拖进厕所,照例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裹挟着最直白的嘲讽:

“听说你爸死了,你妈在校门口摆摊卖菜,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去卖呢?”

“就是!跟你爸一起去死也行啊,考什么全校第一?凭什么被那么多女生喜欢?”

“像你这种贱人就只配喝下水道里的水!”

就在他的头要被按下去时,萧若凝出现了。

首富萧家的独女,刚出生就继承了外祖父的亿万资产,永远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天之骄女。

只是一个眼神,那些人就如老鼠般逃窜。

周嘉予满身狼狈,看着身姿挺拔得宛如天神般的少女,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要救我?”

黑曜石般的眼睛忽然弯了弯,答非所问:

“你没有爸爸,我没有妈妈,很合适不是吗?”

周嘉予成了萧若凝最忠诚的跟班。

萧若凝大方到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课桌,分享有专门司机接送的车子,分享那栋富丽堂皇的房子。

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以接儿子为由见到了萧若凝的父亲——萧权,继而爬上了萧家掌权人的床。

得知这件事后,萧若凝发了疯,坚决要把人赶出去。

那时,周嘉予记得柳玉兰哭着拉住他的手,无名指上才戴上的鸽血红戒指硌得他生疼:

“只有若凝对我态度好一些,萧权才愿意一直留我在身边。”

“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爱萧权。”

“就算是为了我,嘉予,哄一哄若凝吧。”

那时的周嘉予还不知道,柳玉兰的哄一哄还包括了那杯下了药的牛奶。

直到现在,他仍记得第二天醒来时,萧若凝那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和死死掐住他脖颈的那双手: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果然是个贱人!”

只可惜,萧若凝没真的把他掐死。

他成了最乖巧的床上玩具,予取予求,还会在情动的时候抱着萧若凝说爱她。

因为他发现每次只要他这么说,萧若凝都会变得更温和一点。

不至于像真正的情人,但起码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让她快乐的工具。

还因为,只有伪造出虚假的爱情,周嘉予才觉得自己真的没那么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萧若凝要订婚了。

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自欺欺人。

等了两天,周嘉予忍不住偷偷去找了何律师。

“若凝最近并没有联系过我。请问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嘉予愣住了。

萧若凝明明亲口说要永远送走他,为什么又搁置了?

周嘉予想不通。

可没有萧若凝的首肯,他根本哪儿都去不了。

想到那夜萧若凝阴晴不定的举动,他沉默一瞬,还是拿出了一只录音笔。

那是他提早放在枕头底下的。

录音笔里清晰播放出了萧若凝的声音:

“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为了防止哥哥继续下作地勾引我,我会让何律师尽快安排好你的出国永居事宜。”

“订婚后,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了。”

尽管感到羞耻,周嘉予还是将整段音频放完了。

他不知道他和萧若凝的事,何律师知道多少。

但好在律师的职业素养让对方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询问:

“既然如此,您想要定居到哪里?”

周嘉予没有犹豫:

“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从何律师办公室出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周嘉予紧了紧身上的厚外套,抬起头却碰到了此刻最不想碰到的人。

一群富二代将萧若凝簇拥在最中间。

不论在哪里,萧若凝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腰细腿长,永远如黑曜石般闪耀的眼仁,少女美丽得就像创世神的得意之作。

而此刻,这位天神心爱的杰作正牢牢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周嘉予认得,那是即将与她订婚的傅佑庭。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周嘉予的瞬间,萧若凝立刻松开傅佑庭的手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脸色沉得吓人。

好像自从两天前的晚上,萧若凝就总是对他沉着脸。

周嘉予心头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萧若凝身边的朋友们就议论开了:

“还能是为什么?”

“肯定是跟踪若凝来的呗!”

“和他那个小三上位的妈一样,整天只知道像条狗一样跟着若凝,讨好若凝。”

“被这种婊子养的贱人缠着,我要是若凝,都恶心坏了!”

自从周嘉予的母亲入住萧家,萧若凝那群朋友就和萧若凝一样疯狂仇视着他,总是热衷于时不时给他点难堪。

萧若凝从来只是冷眼看着。

甚至还会在周嘉予露出难堪的表情时得到复仇成功的快感。

周嘉予立刻接话: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明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萧若凝的脸色却没有缓和下来,而是换成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厌恶,凑近周嘉予,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天晚上你不是很硬气吗?让你别再出现在我跟前,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怎么?原来不过是欲擒故纵啊?”

“还真是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会耍手段!”

站在不远处的傅佑庭忽然惊呼一声,一块手表直直掉进了湖里。

傅佑庭变了脸色,“若凝,这个表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听说嘉予和你感情很好,在家里住着时就像亲兄妹一样,就麻烦他帮我捞上来吧?”

周嘉予脑子里忽然闪过今天出门时听到的天气预报:

今日白天气温在-7℃—-1℃之间,外出的市民请做好防寒保暖措施,防止冻伤。

他心下一紧,下一秒就听到萧若凝淡漠的声音: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的手表也不会掉下去。”

“本来就应该去他去捡回来。”

有了萧若凝的首肯,那帮朋友立刻簇拥着把周嘉予推到了河岸边。

黑洞洞的河水就像大张着的野兽的嘴,似乎要将他一口吞没。

周嘉予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看萧若凝脸色再度沉了下去,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推。

“扑通”一声。

周嘉予彻底坠入河里。

身上的厚外套瞬间变成千斤巨石,不要命地将他往下拉。

不停涌进口鼻的河水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冻碎。

他想要呼救,却发现根本没人会来救他。

意识模糊之际,他仿佛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

恍惚中,他被人抓住。

不久又听到有人在尖叫,中间还混杂着争执声:

“谁准你推他下去的!”

“若凝你别冲动,再这么打下去,人真的会被你打死的!”

“是啊若凝,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不要动武啊!”

再度醒来,周嘉予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间则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一个年轻医生正在为他调试点滴的滴速。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周嘉予感激地冲医生点点头,目光扫过对方胸前别着的铭牌:

“好多了。”

“钟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周嘉予那双琉璃一样纯净的眼睛。

年轻的钟云岫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




周嘉予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钟云岫作为主治医师,日日都会来查房,还会给他带一些消解郁闷的小玩意。

有时是水晶糖糕,有时是拼图,有时则是一本书。

“我注意到你脖子上戴着一条星球玫瑰的项链,所以我猜,你会喜欢。”

很久没有人愿意去猜周嘉予喜欢什么了。

很小的时候,他的床头总是放着一本《小王子》,每天晚上最期待的就是爸爸会在下班后给他讲里面的故事。

而那条项链则是七岁那年,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也是他得到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眼前的《小王子》似乎和儿时那本画满了插画的《小王子》重合了。

周嘉予的鼻头一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钟云岫已经轻轻拭了一下他的眼角。

她的脸上满是慌乱和无措: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周嘉予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

“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钟云岫最先回过头。

她认得萧若凝。

周嘉予就是这个富家女送来的。

“你们是......兄妹?”

看着两张除了同样精致漂亮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脸,钟云岫有些疑惑。

“是啊,一本户口本上的,如假包换的兄妹。”

萧若凝挑着唇角,姣好的那张脸上写满了山雨欲来,

“怎么?钟医生不相信?”

说着,萧若凝的目光直勾勾钉在周嘉予身上:

“这么几天功夫,哥哥就这么饥渴?在医院里都迫不及待勾引人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

钟云岫十分气恼,立刻张开手臂挡在周嘉予面前,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

萧若凝的脸色愈发冰冷,像是结上了一层霜:

“钟医生,你别看我哥长得清纯无害,他可和你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呢!”

趁钟云岫还没反应过来,萧若凝一把将人推出病房,反手锁上了门。

萧若凝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轻蔑地用美甲划动着他的侧脸:

“我的好哥哥,让她摸你哪里了?”

“是眼睛吗?还是你这张永远也不肯老实的嘴巴?”

“你有跟她说过我吗?说你每天是怎么变着花样取悦我的?”

一门之隔。

钟云岫将门板敲得哐哐作响,她甚至能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周嘉予苍白又隐忍的神情。

“萧若凝,这里是医院。”

萧若凝扯过床边的输液管将周嘉予的手牢牢捆住:

“周嘉予,你是我的玩具,我一个人的玩具!我想要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由不得你!”

闭上眼时,周嘉予最后看到的是钟云岫那张逐渐褪去血色的脸,和在门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手指。

他记得出车祸的时候,爸爸将他牢牢护在身下,手指上也是这样淅淅沥沥下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红雨。

萧若凝没有真的在医院和他发生关系。

她只是太生气了。

她想让钟云岫离周嘉予远一点,再远一点,永远也不许碰周嘉予一根头发。

最后,她当然成功了。

钟云岫被她强行赶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可周嘉予也不肯和她说话了。

哪怕她手臂上的伤口再度崩裂,发炎流脓,躺在病床上烧了整整三天,周嘉予也没有来看她一眼。




萧若凝大冬天跳到水里后大病了一场的事,到底传到了萧权那里。

萧权找了保镖把萧若凝强行关在了医院里,说是没好全不许出病房门半步。

也不知是不是还听到了别的风声,吃早饭的时候特意点到了周嘉予:

“嘉予和若凝同岁,若凝下个月都要订婚了,嘉予的婚事也时候考虑起来了。”

柳玉兰立刻急着表忠心:

“老爷说得对,我手头正好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吃完饭就给嘉予看看。”

好像即使萧权说萧若凝病了,应该让周嘉予也去死一死,柳玉兰同样会忙不迭地应下。

事实上,不等吃完早饭,周嘉予手机上就收到了十多条信息。

无一例外,都是有钱的女人。

只是年纪大得足可以当他的祖母。

柳玉兰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

“你还年轻所以不知道,年纪大的才会照顾人。”

“再说,你毕竟不姓萧,妈妈也是深思熟虑才给你搜罗了这些人,起码能保你下半生吃穿不愁。”

“你抓紧时间去见见,别叫你萧叔叔生气了。趁着你萧叔叔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妈妈还想着给他再生个孩子呢。”

周嘉予麻木地抽回了手。

一连三天,他见了十几个女人。

周嘉予生得好看,又是最英俊的年纪,女人们看向他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不加掩饰的掠夺。

这时候周嘉予才开始庆幸行程排得够满,才让他有借口尽快离场。

就在又一个女人准备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包间门被人一脚踹开。

萧若凝站在门口。

手上还缠着纱布,眼睛却冒着火。

“滚!”

随着红酒瓶猛地砸向地面,在场的人都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

周嘉予也想跟着一起跑。

却被萧若凝扣住手腕:

“我在医院里都快烧成傻子了,你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调情?”

“周嘉予,你要不要脸啊?”

手腕被攥得生疼,周嘉予清亮的眸子冷漠地看向她:

“你都订婚了,为什么不许我相亲?”

萧若凝用尖利的指甲死死扼住他的下颚,眼底全是猩红:

“知道我要订婚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攀高枝?”

“我没有......”

周嘉予的辩解被淹没在一堆酒杯碎裂的尖叫里。

“既然哥哥这么离不开女人,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下一秒,萧若凝的那群狐朋狗友嬉笑着挤进了包间:

“若凝,你说真的啊?”

“说起来,周嘉予确实长得好看,我早就想玩一玩了。”

“你起开,跟后边排队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今晚谁都能玩!”

耳边是七嘴八舌的轰鸣,和女人们毫不顾忌的调笑声。

周嘉予死死拉住萧若凝的手臂:“你什么意思?”

萧若凝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刻意接近我,然后让你妈爬上我爸的床。”

“现在,你有这么多女人,他们个个身价不菲,你应该很满意才对吧?”

周嘉予直到这时,才失态地红了眼眶。

原来在她眼里,他一直都这么不堪。

随着包房门“啪嗒”一声关上。

这群大小姐才真正放下了芥蒂,毕竟一个寄养在萧家的假少爷。

她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房间内有那么一瞬沉默,周嘉予的手悄悄攥起一块玻璃碎片。

如果活着这样艰难,那么狼狈的选择去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玻璃碎片划向手腕的前一秒,房间门再度被人踢开。

离周嘉予最近的那个女人上来就挨了一巴掌,瞬间脸肿了一半。

萧若凝仿佛喝醉了酒,冲着剩下的人大喊:

“滚,都给我滚!”

所有人迅速让出一条道,眼睁睁看着萧若凝将几近晕厥的周嘉予扶起,飞速走了出去。

经过走廊的时候,傅佑庭忍不住拦在萧若凝面前:

“你不是说要给他一个教训吗?”

“现在是在做什么?”

萧若凝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撞开他的肩膀:

“我要做什么,和你无关!”

几个朋友追着跑出来,脸上全是敢怒不敢言:

“若凝耍我们玩儿呢?”

“上回落水是这样,这次也这样。主意明明都是她出的,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白挨一顿骂。”

“若凝这么护犊子似的护着周嘉予,不知道的还以为......”

意识到说错了话,朋友止住话头,赶紧借故离开了。

因此没人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傅佑庭的脸一片惨白,紧握的拳头几乎要掐出血来。

周嘉予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不断重复着震耳欲聋的车辆撞击声和爸爸垂落的血淋淋的手。

这时,就会有人将他拥入温暖的怀抱,声音带着哽咽和懊悔:

“别哭了,哥哥”

“就当我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那些明明灭灭的语句周嘉予听不真切,只是随着清晨的阳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萧家的床上。

管家客气而又疏离地站在房门口说话:

“老爷有事找你。”

周嘉予晕头晕脑地走下楼,刚到客厅,就被一鞭子抽在了后背,痛得他立刻跪在了地上。

额头磕在茶几上,碎片扎进骨缝里,满眼血红。

萧权站在那里,眼底是无法抑制的盛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凝马上要订婚了,你还敢纵着她惹事?”

萧家掌权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是真的动怒了。

眼看第二鞭就要落下,柳玉兰哭着扑上去抱住了萧权握着鞭子的那只手:

“老爷,别打了。”

周嘉予恍惚抬起头,心头的暖意还来不及涌起就被柳玉兰下面的话彻底熄灭:

“老爷的手怎么能用来打鞭子呢?会疼的,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于是,鞭子被交到了一个更年轻更有力的仆人手中。

上面的倒刺将雪白皮肉翻卷成红白相间的颜色,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摔出不规则的血珠印子,宛如凶杀现场。

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时候,周嘉予依旧看到柳玉兰殷切地讨好着萧权:

“老爷要是还不解气,就把他关到地下室去饿上几天。”

“只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不值当。”

原来是这样。

他原本就是这样不值当。

萧权接受了柳玉兰的建议,关上铁门时还特意丢下一句:

“这些事,谁也不准翻到小姐跟前去。”




周嘉予被关了五天。

背上的伤口好像烂了,偶尔会有腐食虫类在上面啃咬的刺痛感。

家庭医生给他的后背上了厚厚一层速效药,疼得他几乎要把指甲盖掀翻。

覆上纱布,穿上厚厚的外套,再打上点腮红,使得他看起来仅仅只是瘦了一些。

周嘉予上了萧家安排好的车。

一路上,他麻木地打开许久没有开机的手机。

里面99+的全是萧若凝的来电和消息:

“周嘉予你跑哪里去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柳玉兰说你去旅游了?我找你找得都快要疯了,你竟然去旅游了?”

“周嘉予,你可真是好样的!”

周嘉予一条条翻下去,终于在最后找到了何律师发来的航班信息。

上面没有目的地。

何律师说,这是航空公司推出的新业务。这样,他就可以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下方印着一排出发时间,就在后天。

这时,司机停下车,适时传达着萧权的指令:

“后天是小姐的订婚宴。老爷要你看清楚,也好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一开始周嘉予并不知道萧权到底要让他看什么。

直到穿过婚纱店,看到波光粼粼的草坪上,身穿整套定制白色西装的傅佑庭,一贯不羁的头发向梳起,露出利落好看的额头,和同样穿着洁白婚纱的萧若凝站在一起,眼角噙着柔和的笑意,貌美得就像一幅画。

原来是要他见证别人的幸福,得出他只配活在污泥里的真相。

看到周嘉予的瞬间,萧若凝那双含笑的眸子就沉了下来:

“你还知道出现?”

傅佑庭则是大大方方走向他,得体得像是皇家舞会上的王子:

“若凝,你别老对嘉予有这么深的敌意。”

“他毕竟是你哥哥,不是吗?”

傅佑庭狠狠咬中“哥哥”两个字,眼底泛出厌恶的光,面上仍旧和煦:

“听说你去旅游了?”

“瘦了点,但精气神还真的好多了。”

“看来离开这里去外面走一走,还真的能让人开心不少啊。”

萧若凝的脸色更沉了,开口变得阴阳怪气:

“是吗?怪不得乐不思蜀,连电话也舍不得接。”

傅佑庭笑得灿烂,目光直直盯着周嘉予的脖颈,忽然伸手。

“这个项链设计的还不错。”

周嘉予脖颈间的星球玫瑰项链应声断裂,落到了傅佑庭的掌心:

“咦,远看不错,拿在手里细看,好像也就那样。”

“一看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

言语间全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还给我!”

周嘉予再顾不得其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冲上去想要夺回来。

可他背后的伤比较还没好全。

傅佑庭只需要轻轻一躲,周嘉予就扑了个空。

傅佑庭则是趁机往前一个趔趄,手上的项链也变成一道抛物线,落进了不远处的湖水里。

项链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周嘉予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他第一次发了狂一样抓着傅佑庭的衣领厉声尖叫: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项链丢掉?”

“你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那是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他都留不住?

还不等他扬起手,另外一只带着订婚钻戒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嘉予,你闹够了没有?”

傅佑庭嘴角噙着一抹傲慢的微笑,站在萧若凝身边:

“是啊,不就是一条廉价的项链吗?”

“上回你害我丢的那块手表可价值几百万呢,我也没有像你这么丧心病狂。还是说——”

他刻意顿了顿,声音带着嘲讽,

“还是说,这条项链和那位钟医生有关?”




萧若凝的手迅速收紧,然后狠狠一甩。

周嘉予受伤的身体被拉的一趔趄,伤口再次裂开,透过厚重的纱布依旧染红了整片后背。

气味浓烈的血液像条毒蛇将翠绿的草坪染红。

“你流血了?”

萧若凝下意识要上前去扶,却被傅佑庭勾住手腕:

“正常人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

“啧啧啧,连气味都一样的恶心,装的可逼真。”

“这些......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

萧若凝犹疑着还想往前,傅佑庭却突然崴了脚。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忙着查看他的伤势。

傅佑庭却大度地笑了笑:

“我没事的,只是刚才被嘉予推了一下,只希望不会影响到订婚仪式。”

“同为男人,我其实能理解他的。”

“占有欲作祟,想弄出点不一样的动静来吸引你的注意力。只是,我们都快结婚了,嘉予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为了一己私欲弄伤我。”

“这毕竟关系着萧傅两家以后的合作啊。”

“我没有。”

周嘉予的声音被湖面上吹来的风裹挟着消失了踪影,萧若凝的眸子已经冷下来:

“还在撒谎?还在耍手段?”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要订婚了,要你收起那些下作手段?”

“可你就是听不懂是不是?”

“周嘉予,你怎么这么贱啊!”

天色忽然暗沉下来。

几滴雨砸入地面。

“若凝,下雨了,快把嘉予扶回室内避雨吧。”

傅佑庭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却被萧若凝扶住了。

女人连目光都没有分给周嘉予一点,只冷漠道:

“你比较重要。至于他——”

“他不是爱耍手段装可怜吗?那就在雨里好好装一装吧!”

两道白色的身影相拥着离去。

好像有雨水落到了周嘉予的眼里,他后知后觉地闭了闭眼,脑子里不自觉闪现出多年前曾经朝他伸出手的少女。

那点温暖,终究随着大雨倾盆,一去不复返了。

萧权给萧若凝打了个电话,嘱咐他立刻回去。

走出婚纱店前,萧若凝回头往草坪上看了一眼,眉心不自觉皱紧:

“给他拿把伞。”

“过一会儿就让他进来吧。”

“干净的衣服也要提前备好,还有姜茶......”

萧若凝还要再说,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

“小姐,老爷正等你呢。”

雨幕中,萧若凝回过头,弯腰坐进了车里。

黑色迈巴赫疾驰而去。

店员正要照吩咐去送伞,傅佑庭拦在了她面前:

“不许去,也不许让他进来。”

“还有,若凝要是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回话。”

醒来的时候,周嘉予发现自己呆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而柳玉兰正坐在床头。

柳玉兰已经很久没有像一个母亲那样,温柔地将手贴在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我的好儿子,这几天,你受罪了。”

像这样温情的话如今已经无法触动周嘉予分毫,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当年,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高考那年,周嘉予一心想要去最远的地方读大学,最好去了就永远不再回来。

那时萧若凝还没腻了他,每天都和他如胶似漆。

可就在踏入考场的前一刻,柳玉兰用一包迷药迷晕了他。




周嘉予在母亲面前,难得的情绪崩溃,柳玉兰却只是静静看着,仿佛在看总也不懂事的孩子:

“儿子,你骗得了若凝,却骗不了我。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妈妈舍不得你啊。”

时至今日,周嘉予再也不是那个会傻傻相信这种鬼话的孩子了。

柳玉兰似乎也不想再费力掩饰,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指上的鸽血红戒指:

“我到现在还是无名无分的。所以,你得留在这里,帮我哄住若凝。”

“就算她订婚又怎么样?即便结婚,你有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蛋,依旧可以呆在她身边。”

“只要你在,妈妈总有退路。”

得到了苦苦追寻的答案,周嘉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柳玉兰起身,如同最优雅的贵妇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好了,我给你找了安静的地方养病,还帮你把若凝的联系方式都暂时拉黑了。”

“若凝订婚前,你就先安分一段时间吧。”

“总要给傅家一点面子不是?”

周嘉予没有说话,沉默地目送柳玉兰落了锁。

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道背影一眼。

妈妈,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她想。

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过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晚一点的时候,这间小屋迎来了第二位访客。

傅佑庭站在他面前,神情得意得就像一只战胜了的公鸡:

“明天我就要和若凝订婚了。”

“而你这个连自己妹妹的床都要爬的贱种,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色厉内荏的男人,周嘉予忍不住蹙起眉: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么放心不下,订婚前夜还非得来找我?”

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傅佑庭瞬间炸了:

“若凝要和我订婚了,我们才是最般配的!我认识她比较还要早,我已经喜欢了她十七年,你为什么还这么不死心地要去勾引她?”

“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仪式,为什么她还要来找你?”

“你到底对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你说,你说啊!”

傅佑庭狠狠给了周嘉予一拳。

那张白皙的,宛如名贵瓷器般的脸,立刻显出一道刺眼的红痕。

瞬间,傅佑庭的眼尾不自觉抽了抽:

“是你这张脸吧?”

周嘉予长得太好看了。

即便生着病,即便被扇了一巴掌,苍白的下巴尖仍泛着透明水光,衬得他更加俊美无俦。

一个小三上位的贱人生下的贱种凭什么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容貌?

都是这张脸,一定是这张脸搞的鬼!

只要毁掉,只要毁掉这张脸,萧若凝就再也不会看他了!

目光立刻扫到床头放着的水果刀。

傅佑庭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刀高高举起。

奇怪的是,周嘉予竟然丝毫没有躲,反而刻意迎上了他的动作。

嘶拉——

很轻微的一声,一道血红狰狞的伤疤就出现在了周嘉予的脸上,就像一只充满獠牙的、吃人的嘴,吓得傅佑庭手里的刀随之滑落,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快出来吧!”

周嘉予敏锐地嗅到一股柴油混合着汽油的味道。

傅佑庭已经迅速退到门边,咬牙看着周嘉予:

“别怪我。”

“你不死,我永远也不可能安心!”

周嘉予想要扑上去,可后背的伤加上仍在发烧的身体使他最终只能狼狈摔下床。

“砰”地一声。

门被彻底锁上。

大火一瞬间席卷整栋房子。

傅佑庭听着门内不断传来的撞击声和哭喊声,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

几个手下赶忙上前拉着她往外跑:

“少爷,再不走,容易被人发现。”

“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最后看了一眼紧锁的门窗,傅佑庭才像是终于放下了心,快速坐上车,绝尘而去。

只留下熊熊燃烧的房屋轰地发出摧枯拉朽的声音。

很快,整栋房子就被大火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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