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些钱,她的珠珠以后想吃麦乳精、想吃肉、想穿新裙子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淌。
陈建国提议:“妈,咱们去找大队长吧!现在的贼也太猖狂了,都敢上门偷东西了!”
陈建军跟陈学农也跟着附和。
大队长王满仓一见这家人就头疼,但听说丢了六百多块钱,也觉得是大事,还是跟着来了陈家。
他仔细检查了门窗,眉头越皱越紧:“奇怪,门窗都好好的,连个撬痕都没有。你们晚上睡得这么死?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何金花一脸悔恨:“谁知道会有天杀的贼啊!大队长,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她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大队长来来回回查看了半天,愣是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他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家贼?可这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最后只得摇摇头,揣着满腹疑惑离开了。
不到一个上午,何金花被偷六百多块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向阳坡大队。
村头的老槐树下,晒谷场的石碾旁,到处都能听到议论声。
“啧啧,真没想到何金花居然攒了这么多钱!”陶婶子一边麻利的干活一边跟身边人说。
旁边李老太接话:“她家老三在部队当兵,老四在学校教书,可不就钱多嘛!”
说着撇撇嘴,“就是心太狠,自家孙子孙女饿得跟豆芽菜似的,她倒好,把钱藏得严严实实。”
“那几个儿子也是傻,把钱都交给她管,结果自家孩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现在好了,钱也没了,还不如花在孩子们身上。”
“这陈家怎么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自从昭云离婚后,就没发生一件好事。”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周婶心坎里,她现在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觉得这日子过的,天天跟过年一样,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周婶眉飞色舞地拍着大腿:“要我说啊,这钱丢得好!何金花平日里抠门得要命,连孙子生病都舍不得掏钱看大夫,现在可算遭报应了!”
旁边几个妇女也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何金花的不是。
丢了那六百多块钱后,陈家彻底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以前还能喝上一碗稀粥,现在连稀粥都没了,只剩下一锅清可见底的野菜汤。
唯独何金花和陈宝珠的伙食丝毫未变,逼着陈学农把每个月留的五块钱也上交,还特地给部队的陈卫东打了电话,硬是又要了五十块钱回来。
“宝珠正长身体呢,可不能亏着。”何金花一边说着,一边把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喂给女儿。
饭桌上,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何金花手中的白面馒头,最小的陈铁柱实在忍不住,拽了拽周穗禾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妈妈,我饿......”
其他孩子也跟着咽口水,一张张小脸都瘦的脱像了。
周穗禾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心里像刀绞似的。
她鼓起勇气开口:“妈,分孩子们半碗稀粥吧.....您看看铁柱都饿得站不稳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们真要饿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