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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报复渣男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沈鸾曹瑾小说

布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轻纱幔帐,雨打芭蕉。广阳侯府的西厢房内,女子的衣裙环佩散了一地,鎏金兽鼎内一缕龙涎混着男女欢好后的旖旎味道袅袅散开。沈鸾从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如被车轱碾过般的酸疼。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广阳侯府的嫡小姐秦舒的回门宴,她同夫君曹瑾前来道贺。席间,她在曹瑾的苦劝下饮了几杯果酒,之后便难耐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她记得模糊,只破碎的记得被人送进了厢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推到了罗汉床上……茫然间,忽有一人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室内光线昏暗,沈鸾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此人身形高大,威压迫人,还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那人身着绯红官服,胸前的官补赫然绣着一头脚踏祥云的玉...

主角:沈鸾曹瑾   更新:2025-05-27 22: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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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鸾曹瑾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报复渣男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沈鸾曹瑾小说》,由网络作家“布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轻纱幔帐,雨打芭蕉。广阳侯府的西厢房内,女子的衣裙环佩散了一地,鎏金兽鼎内一缕龙涎混着男女欢好后的旖旎味道袅袅散开。沈鸾从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如被车轱碾过般的酸疼。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广阳侯府的嫡小姐秦舒的回门宴,她同夫君曹瑾前来道贺。席间,她在曹瑾的苦劝下饮了几杯果酒,之后便难耐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她记得模糊,只破碎的记得被人送进了厢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推到了罗汉床上……茫然间,忽有一人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室内光线昏暗,沈鸾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此人身形高大,威压迫人,还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那人身着绯红官服,胸前的官补赫然绣着一头脚踏祥云的玉...

《重生:报复渣男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沈鸾曹瑾小说》精彩片段


轻纱幔帐,雨打芭蕉。

广阳侯府的西厢房内,女子的衣裙环佩散了一地,鎏金兽鼎内一缕龙涎混着男女欢好后的旖旎味道袅袅散开。

沈鸾从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如被车轱碾过般的酸疼。

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广阳侯府的嫡小姐秦舒的回门宴,她同夫君曹瑾前来道贺。

席间,她在曹瑾的苦劝下饮了几杯果酒,之后便难耐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她记得模糊,只破碎的记得被人送进了厢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推到了罗汉床上……

茫然间,忽有一人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

室内光线昏暗,沈鸾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此人身形高大,威压迫人,还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

那人身着绯红官服,胸前的官补赫然绣着一头脚踏祥云的玉麒麟!

麒麟乃正一品的武将!

沈鸾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曹瑾是个三品侍郎,胸口绣的是孔雀……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叫嚣声,凌乱的脚步声渐近,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脸,房门就被人强行破开。

“秦戈,你枉顾朝纲,竟对我夫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

沈鸾猛然抬头,那人的面容随着室外的光线骤然清晰起来。

怎会是他?

沈鸾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炸裂,骨头深处钻出阴冷的恐慌。

曹瑾面色铁青,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下来,沈鸾踉跄着扑到他怀中,被子兜头蒙下,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鄙夷唾弃声从被子缝里钻进来,她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

侍郎府东院,棠梨阁

沈鸾目光呆滞的坐在拔步床上,她近来身子不爽,大丫头替她请了府中医官来看,谁料竟是喜脉。

曹瑾公务繁忙,他们已有半年未曾同房了,一个多月前她与那人纠缠的画面骤然袭来……

她痛苦的捂住脸,她有了秦戈的孩子。

“大人来了?夫人醒了,就在里面。”外面传来丫头的说话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曹瑾绕过屏风进来内间,手里还端着个青色的药碗。

沈鸾抬眼,只见曹瑾一袭红色锦服,通身的气派,分毫不见当年的寒酸模样。

她与曹瑾结为夫妻已有三年。

因她议亲时遭遇意外,脸上留下一道从眉间到脸颊的长长疤痕,从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

只有曹瑾,锲而不舍地上门求娶,态度不可谓不真诚。

因此哪怕曹家与沈家门第相差甚远,沈鸾感动于他的真心,便嫁了。

嫁过来之后,沈鸾一心想要报答,为他操持家务,打理生意,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统统奉献给了这个男人。

可换来的却是什么?

为了替三皇子扳倒死对头秦戈,他竟不惜用自己的妻子做饵,给他们下药……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

曹瑾手里端着汤药,白皙的手指捏着青瓷的勺子,缓缓舀动。

“阿鸾,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秦戈为人谨慎,对谁都不假以辞色,偏偏对你不设防,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曹瑾眼角藏着一丝得意,他也没想到竟会如此成功,如今弹劾秦戈的奏折如同屋外的细雨,延绵不绝,陛下就是再器重他,也不得不迫于舆论将他停职查办。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三皇子已经暗示我数次,只要我成功了,他便会从此信任我,等到他大业有成,我便是从龙之臣,扬名立万,阿鸾,你难道不高兴?”

沈鸾身体里的血一阵冰凉,贝齿将嘴唇生生咬破。

曹瑾抬手,拇指动作轻柔地将她嘴角的血迹擦掉,温柔至极,“阿鸾,你放心,就算你与他已经行了苟且之事,我也不会嫌弃你……”

他的手指慢慢向上,摸到了沈鸾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就像天下人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丑陋,我依然会待你如初……”

“但不包括这个孽种。”

他目光突然阴鸷了下来,不待沈鸾反应过来,就被他捏住了嘴,苦涩的药汁猛然灌下,呛得她直咳嗽。

“落胎的时候会有些痛,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

他不顾沈鸾的挣扎,强行将她揽在怀里,“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但我区区一个翰林编修如何配得上……”

他叹息一声,“好在你有了这道疤,萧家退了亲,我这才有机会拥有了你……”

沈鸾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深意,腹部便传来刀绞般的疼痛,细密的痛感爬满沈鸾的四肢百骸,接着一股暖流涌出将她素色的裙面打湿。

她的孩子……

曹瑾看见那血,缓缓笑了起来,将沈鸾抱紧,“阿鸾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满心的愤怒让沈鸾支起身子,拼命推开了这个魔鬼!

“滚!你这个疯子!”

话落的一瞬,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整个人如同朵开败的花,骤然坍塌。

沈鸾栽倒在床上,浑身抽搐,满头的青丝散乱,与她口中呕出的鲜血混作一团。

她闭上眼,一声惨笑。

她早该想到,曹瑾大事已成,还留她做什么?

当然是赐她一碗毒药了!

“曹瑾,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瑾慌乱的将她扶起,“阿鸾?阿鸾!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死!你别死!”

“医官!叫医官来!快!”

……

沈鸾死后,却并未消失,她浮在半空,看着曹瑾抱着自己的尸首伤心欲绝的样子。

只觉得好笑。

如此算计伤害自己的人明明是他,却还要继续装得情深义重。

他不累吗?

曹瑾给沈鸾办了一个盛大的丧事,哀恸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在宽慰他。

沈鸾有些腻烦,她留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不能离开尸首五步远的距离,于是低头去看棺里的自己。

灰白的脸色让那道疤更加难看了,惨不忍睹,歪歪曲曲仿佛一条蜈蚣,令人作呕。

沈鸾百无聊赖地飘着,等到了晚上,无人来祭奠,她更是满心不甘,她含冤而死,为什么不能化为厉鬼索命?

灵堂上灯火忽闪了几下,一人浑身墨黑的装束走了进来。

曹瑾瞧见之后,眼睛倏地睁大,起身冲过去,朝着那人举起了拳头。

秦戈抬手轻易拦下,随意一挥,曹瑾脚底不稳,险些栽倒。

灵堂里并无他人,曹瑾眼睛里带着血丝,怒目而视,“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皇上竟然没有处死你?秦戈,你凭什么这好命?是你害死了阿鸾!”


沈鸾在自己的尸首上空换了个姿势,认真打量着这位朝中新贵,她仅有的唯一的闺蜜的兄长。

比曹瑾长得要好,两人站在一处,他更加气宇轩昂,就是冷了些,让人看着就哆嗦。

不过他对自己妹妹是真的好,连带着,也对她有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同情,没想到让曹瑾看到了机会。

想到他们两人在曹瑾的诡计之下做的事,沈鸾心口骤痛,她猛地抓紧衣襟,鬼也会感觉到疼?

秦戈无视曹瑾的愤怒,堂而皇之地走到火盆前,单膝蹲下,从旁边拿了纸钱投入盆中。

火舌高舔,纸钱转瞬燃透,变成焦黑色灰烬,随着风打转。

沈鸾缓过来,手伸到眼前,空空如也。

“烧这些没用,我也拿不到。”

她无不遗憾,却忽而自嘲地笑笑,她为了曹瑾,把自己变成一个浑身世故充满铜臭的人,曹瑾却这么对她。

秦戈起身,曹瑾已经又冲到了他面前,“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阿鸾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戈眸光冰寒,“真相到底如何,曹大人心知肚明,这次是我失算,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发妻都算计。”

“呵。”

曹瑾不甘在秦戈面前落了气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阿鸾一心爱我,她自然愿意看到我成事。”

“你也配?”

秦戈寒着脸,“你这门亲事如何得来,你以为天下就无人知晓了?”

沈鸾天灵盖瞬间炸开,瞪着眼睛要冲到两人面前,秦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曹瑾双手握拳,沈鸾看得明白,他愤怒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慌。

秦戈冷笑,“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关心沈鸾,就不会被人揭穿了?曹瑾,你与沈玥勾结,毁了沈鸾的脸和名节,让她只能够嫁给你,你是不是觉得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沈鸾喉头腥甜,那五步的结界几乎锁不住她,皮肤寸寸爆裂。

当真如同恶鬼现世。

沈玥?

曹瑾和沈玥?

她在闺中极为要好的姐妹,觉得整个沈家,只有她最懂自己的沈玥,自己脸上这道让她自卑难堪半辈子的伤疤,是他们害的?

沈鸾目眦欲裂,曹瑾脸色也极为难看,“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秦戈没有回答他,而是动作很慢的,从腰间,将佩剑缓缓抽出来。

“你想干什么?来人啊!”

“刷”的一道厉光,曹瑾惊恐的声音变了调。

灵堂上垂下的白色布条上,喷溅上了大片的血色。

曹瑾自双膝被斩断,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陡生的变故拉回沈鸾的意识,秦戈这是……

“怪就怪你选错了人,她不是你以为可以随便拿捏的。”

秦戈提着剑,一步步走近曹瑾。

曹瑾拼命拖着身子往前爬,想要逃离,可偌大的宅子,自己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人进来,秦戈到底做了什么?

“你以为你的仕途为何如此顺利?若不是因为她是……”

曹瑾仰着头,临死前想要听清楚他到底哪里疏忽了。

“噗嗤”一声,曹瑾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秦戈将剑从他心窝处拔出来,血珠一颗颗从剑尖滴落。

“不过,你不配知道。”

秦戈用布将剑擦干净,收回到剑鞘中,看都没看曹瑾的尸首一眼,大步走回到灵堂前,与没来得及动弹沈鸾,几乎脸对着脸。

沈鸾回神,急急地让开,却见秦戈脸上浮现出了温柔与歉意。

“弄脏了你的灵堂,我很抱歉。”

他走到棺木旁,将一支凤凰金翅的发簪轻轻插进她的发间。

“一直想亲手为你戴上,想了很多年。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能够擦亮双眼,不要再被这种小人蒙蔽。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也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沈鸾怔住了,她讷讷的看着秦戈,他在……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秦戈待她好,是因为她是秦舒的朋友,可如今……

沈鸾见他亲手将棺盖推上,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骤然袭来,直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中……


浓浓的药味,夹杂着落雨的湿气。

沈鸾挣扎着醒来,猛地睁开眼睛。

头顶鹅黄色绣梅枝缠纹的幔帐,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姑娘您醒了!”

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鸾努力扭过头,眼瞳倏地放大。

是紫烟,怎么会是紫烟?

紫烟是她的陪嫁丫头,两人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只是发生了那件事后不久,她便被人发现死在了侍郎府后院的水池里……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您别哭呀。”

紫烟手足无措,拿了帕子轻柔地给沈鸾擦掉眼角的水光,“我就说四姑娘那药不能乱喝,喝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沈鸾支起身子,环视着屋内的景设,绘着梅鲤争春的沉木屏风,波斯进口的翠色琉璃香炉,镶嵌着整面西洋镜的鎏金梳妆台……

沈鸾的呼吸急促起来,这里是沈府,在她还没嫁给曹瑾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的父母早亡,自小跟着继母金氏与同父异母的兄长沈文韶生活。

继母金氏的娘家是江南首富,喜奢华,这间房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金氏亲手置办,独一无二,她绝不会记错!

她用力握住紫烟的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猛震。

是真的,是活的!

她不是下了地狱再见到了紫烟。

“镜子。”

“姑娘,您说什么?”

“把镜子拿给我。”

紫烟被沈鸾的眼里的情绪吓到,慌忙去将妆奁上的圆镜子拿过来。

沈鸾指尖微微轻抖,将镜子举到面前。

那张无暇娇美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镜子里,陌生的,让她几乎不敢认。

真的回来了。

沈鸾手里的镜子落到了锦被上,眼里汹涌而出的泪水,仿佛无声的宣泄,要将满心满怀憎恶与悔恨统统从身体里挤压出来。

她回来了!

紫烟被沈鸾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脸色苍白地守在床边。

可是很快,姑娘已经恢复了过来,拿了帕子仔细地将脸上的泪渍擦干净,虽然眼睛还泛着淡红色,但紫烟觉得,姑娘变得跟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你刚才说什么药来着……”

沈鸾将绣了青竹的帕子拿在指尖玩弄,靠在床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起伏。

紫烟立刻回答,“姑娘忘了吗?宫里的贵人们设宴,您不想去,四姑娘知道后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个方子……”

沈鸾尘封的记忆缓缓开启,是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宫里的贵人每年此时都会设赏花宴,受邀的贵女可以进宫赴宴,若被娘娘们看中,日后飞上枝头做个皇子妃,也不无可能。

沈鸾记得去年的赏花宴她是去了的,但因她生性怯懦敏感,与这百花齐放的宫宴显得格格不入,还因为听见有人谈论她生母是个出身教坊司的外室,在宴席上哭了出来,差点惹恼贵人。

这次的赏花宴,沈家依然得了三个名额,按常理还是三房的嫡女一人占一个,但沈鸾因为上次的事情,就不想去。

于是沈玥不知从哪儿替她弄来一张药方,让她装作生病,要代替沈鸾参加赏花宴。


沈鸾的手猛地收缩,纤细挺立的青竹立刻被扯变了形。

“她可真是我贴心的好妹妹。”沈鸾垂着眸,低声浅笑出声。

紫烟在旁边欲言又止,沈鸾余光扫见,朝她笑了笑,越过她看到有人进来了,是她另一个大丫鬟,月芝。

月芝比紫烟出落得娇俏,一身浅绿色衣衫显得皮肤白皙如雪,头上簪着一根蝶恋花的簪子,那是沈玥赏给她的。

“姑娘。”

月芝轻轻福身,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捧了一个小盅走到床边,压低了声音。

“姑娘趁热喝,四姑娘说这是正常的反应,这一剂药喝下去,包管谁也看不出您是在装病。”

小盅里,墨黑色的药汁散发出异常苦涩的滋味。

沈鸾靠在枕头上沉思,果然是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岁月,她从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沈玥做的事情都是在挖心掏肺地为了她好?

“搁着吧,我不想喝。”

月芝睁大了眼睛,“姑娘,还有三日就要到宫宴了,您若是不想喝,到时候就只能入宫,您不是不爱去宫里吗?”

“是不爱,但我更不爱喝这个。”

沈鸾一抬手,小盅被扫落到了地上,药汁泼了一地。

她微微扬眉,“怎的如此不小心?紫烟,你去小灶上给我拿一碗燕窝羹来,这里有月芝收拾就行,她素来手脚利落。”

紫烟停住了要收拾的举动,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月芝愣了一下,才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残局,泼开的药汁味道直冲脑门,她不得不屏住呼吸。

沈鸾就坐那儿,盯着月芝的头顶看。

她出嫁前,月芝被沈玥要走了,那是她的大丫鬟,是要陪嫁的,可事情仓促,沈鸾也没工夫细想,如今回忆起来,她对沈玥的好感,早就在月芝一点一滴的浸润下深深扎了根。

“姑娘,清理干净了。”

月芝满手都是粘腻的药汁,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清洗干净。

沈鸾瞥了一眼地上,拿了帕子遮掩住鼻子,“太难闻了,用花露兑了水擦干净,我一点味道都不想闻见。”

“那我让花儿她们进来……”

“你亲自做。”

沈鸾对着月芝露出亲切的笑容,“我的屋子,我只放心你来收拾。”

月芝顿时深切地表露忠心,拿了小盅出了门。

沈鸾的笑意减淡,穿了鞋子下床,走到桌边摸了摸桌上的水壶,触手温热。

她在天青色的杯子里倒了茶水,捧着小口小口地喝。

苍天有眼。

让她沈鸾没有含冤惨死,给了她一个新生的机会。

她得好好想想,这条来之不易的命,该怎么让那些人一样一样地偿还!

“姑娘,您怎么下床了?”

紫烟进来吓了一跳,忙把她扶回到床上,盖好薄被,端了燕窝粥过来,吹凉了才送到沈鸾手里。

“姑娘日后可不能这样拿身子开玩笑了,是药三分毒,这四姑娘毕竟是二房的人……”

沈鸾轻笑着接过碗勺,前世紫烟就对沈玥意见颇深,但她一心维护沈玥,紫烟也只能干着急。

她舀了一勺粥,低头的时候却愣住了。

血燕?用的还是这么招摇的碗……

除了她的继母金氏,百年清贵的沈家怕是没人会这样奢华了。


“这是……”

话没说完,就见月芝快步走进来,“夫人和四姑娘看您来了!”

她洗干净了手,脸上笑盈盈的,“四姑娘可关心您了,知道您身子不适特意跟夫人一块儿来看您。”

沈鸾微怔,很快,她的继母金氏带着沈玥走了进来。

当年父亲的原配谢氏难产而亡,只留下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兄长沈文韶。

几年后,父亲沈源修带回来个性情样貌都与谢氏颇为神似的女子,便是沈鸾的生母温氏。

温氏的父亲犯了事,府中适龄女子都被充进了教坊司做官妓,温氏也不例外。

只是她没想到,她能遇上沈源修。

两人日久生情,老太太却不会同意父亲娶一个罪臣之女做继室,于是替他做主娶了金氏回来。

说到这金氏,也是个奇人。

据说成婚当晚,沈源修连洞房都没入,就带着温氏去了甘州查案,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金氏没有子嗣,沈鸾被送回沈府就养在她的名下。

沈鸾不能否认,金氏待她是极好的,当真是把她当公主养。

但沈玥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在她懂事后,沈玥一遍遍的告诉她,是因为金氏容不下她的生母,她父亲才无奈带着温氏离开晏城,谁料回城遭遇意外,双双遇害。

是金氏害她成为了孤儿。

金氏给她买这样多的东西,不过是怕落人口舌,留下个苛待继女的恶名,二来也是她心中有愧,想要赎罪。

每每金氏给她一件新奇玩意儿,沈鸾爱不释手的时候,沈玥就会告诉她,这是用她母亲的命换来的,慢慢的,她的心也和这位养育她多年的继母划清了界限。

“怎么好端端地就病了?”

金元爱走到床前却没坐下,许是知道自己的继女不喜欢她接近。

她让人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给你送点燕窝人参来,好好补补,不管旁的,身子是最要紧的。”

沈鸾余光扫到了桌上,一托盘满满当当的补品,看着品相就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沈玥掩着嘴轻笑了一声,“三伯母,三姐姐体弱,哪儿经得起这么补呢?没得把她身子弄得更虚弱了。”

金氏立刻看向沈鸾,圆润富态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措。

沈鸾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母亲体恤,大夫说我正需要好好补一补,这些就不跟您客气了,紫烟,去收好了。”

她这一句话,让金氏和沈玥同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尤其是金氏,沈鸾从前喊她都是“夫人”,而如今却肯唤她母亲?

“好好好,这些我那里多得是,我回头,再让人给你多送一些过来。”

金氏看着沈鸾脸上软软的笑容,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她小的时候,娇嫩的一小团,只要摸摸她的小手,就会冲着你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得让人心都化了。

见沈鸾没事,金氏也没多待,留下沈玥在这里陪她。

金氏一走,沈玥立刻一屁股在沈鸾床边坐下,皱着眉看她,“你怎么搞的?她连你生母都容不下,害得你一辈子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你还喊她母亲?你娘就白死了?”

这种戳心窝的话,沈玥说得毫无障碍。


沈鸾的眉头皱起来,“四妹妹,你如此编排母亲,平日里二伯母都是这般教导你的?”

“三姐姐?”

沈玥疑惑地看她,“你怎么……”

“你说呢?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我要的是装病,不是真病,你觉得我现在很像装出来的吗?”

沈鸾收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才能竭力保持住脸上的表情。

看到沈玥那张无辜天真的脸,她就会想起前世,镜子里自己脸上那道丑陋不堪的伤疤,不管她再怎么用香粉掩盖,都只会变得更加狰狞。

那道疤,让沈鸾只敢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只能够将曹瑾当做她的天,只以为曹瑾是老天给她的唯一的救赎。

可原来啊,这却是沈玥和曹瑾送给她的礼物。

沈鸾按捺下心底的杀意,脸上忽然又浮起了笑容,“妹妹怎么当真了呢?我跟你说笑的,四妹妹事事为我着想,处处帮我拿主意,这份心意,姐姐都记在心里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玥松了口气,虽然总觉得沈鸾的笑容有点异样,但这种话,她之前也没少说。

“三姐姐吓坏我了,这方子我是特意请了相熟的大夫抓的药,许是姐姐本就体弱,一时间没受住也是有的,只是看着可怕了些,不过对身子无害,姐姐放心就是。”

沈鸾弯着嘴角看她,“四妹妹的心意我明白了,只不过,我忽然改了主意,我既是沈家的女儿,总不好躲来躲去,免得让人看轻沈家女儿。”

沈玥一愣,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姐姐莫不是忘了去年的赏花宴上险些闹出事端,那些贵女一个比一个势利眼,三姐姐何苦过去受那气?”

“说的也是,四妹妹过去不也是要受气?”

沈玥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看她。

沈鸾面容担忧的握住她的手,“我好歹是三房的嫡女,父亲又曾是大理寺卿,她们就算是说,也只敢在背后说我,去年是我不懂事才闹了笑话。但四妹妹不一样,大姐二姐都是嫡女,你若去了,只怕……”

沈玥听到这里心态就炸了,沈鸾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居然也敢在身份上编排她?

但她不能发火,她还要去参加赏花宴呢!

以她的姿容,若是能遇上个贵人,她庶女的身份又如何?

“我都……习惯了,三个名额总不好只去两个,况且我本就是庶女,又何苦怕别人怎么说……”

说着她拿起帕子按了按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抽泣起来。

沈鸾冷冷的看着她,前世她竟然是被这种拙劣的演技蒙了心智的?

她拍了拍沈玥的手背,“四妹妹放心,今年我绝不会闹笑话的,到时候贵人们的赏赐我定会与四妹妹分享。”

沈玥见她这是很想去,更急了,“三姐姐也知道我在母亲的手里过的艰难,这次因为姐姐不想去,我才求了母亲拨了银子置办了新衣裳,若是又不能去了,母亲定会责怪我……”

沈鸾松开手,沈玥这点说的倒是真的。

“这样啊……”

沈鸾转着自己手腕上一只玉色的贵妃镯子,“那四妹妹回头算一算置办这些衣裙首饰花了多少银钱,算在我账上便是。”

说完,她满眼天真的看着沈玥,又补了一句:“我这别的没有,就是这没用的银子特别多……”

沈玥:“……”


沈鸾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穿了一身鲜亮的衣衫,衬得气色很是不错。

她让月芝留在院中,带着紫烟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章氏,乃是长信侯的庶长女。

虽是庶长女,可祖母却有一个以庶子身份袭爵的同胞弟弟,因此在沈家的地位坚如磐石,她的话,整个沈家没有人敢反对。

不过祖母并非是个强硬之人,她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因此并不多插手沈家三房之间的事情。

沈鸾的父亲沈源修,是她的幺儿,又是沈家最有出息的一个,虽然英年早逝,可章氏免不了对三房多看顾一些,几个孙女当中,对沈鸾算是较为偏疼一些。

去祖母那里的路上,沈鸾记起前世自己脸被毁了,祖母的痛心疾首,想起她嫁人之后,为了曹瑾,一次次回来求祖母托关系替他打点仕途。

三年时间,他从一个七品的翰林编修,一路做到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升迁速度令人咋舌。

可即便如此,他却犹不知足。

在她被曹瑾算计,与秦戈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在她被曹瑾毒死之前,沈家传来了噩耗。

祖母因为她的事情,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沈鸾的手掌被指甲掐得生疼,走到院落外,看到年长的嬷嬷笑眯眯地迎过来,“三姑娘来了?已经使人进去通报老夫人,得知三姑娘身子不爽利,老夫人可担心了。”

“多谢嬷嬷挂念,请了大夫来看过,并无大碍,忧心祖母惦记,这不就赶紧来给祖母请安。”

嬷嬷觉得今儿的三姑娘仿佛有些不大一样,似乎明朗了一些,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有的。

沈鸾进去了院子,祖母这里常年飘着木香,若有若无很能让人心情沉静。

她绕过屏风,瞧见坐在榻上的祖母,穿着记忆中惯常穿的绛紫色衣衫,半白的发丝用嵌绿宝石万字金簪盘得妥妥帖帖,一张慈祥的脸上笑出了皱纹,乐呵呵地朝她招手。

沈鸾顿时就有些绷不住,顾不得礼数,扑到祖母面前,抱着她的膝盖偷偷将眼里的水光擦掉。

“这是怎么了?鸾儿可是受欺负了?”

沈鸾轻轻摇头,“就是想祖母了,鸾儿不孝,让祖母担忧。”

章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儿就好,源修只你一个女儿,你定要过得开开心心才是。”

沈鸾从地上起来,老太太拉着她在身侧坐下,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听说你病了,我还想着去瞧瞧你,幸而你没什么事,后日的宫宴……”

章氏这个年岁,什么样的事情看不通透?若她真不想去,那便不去罢。

沈鸾亲热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挽住章氏的胳膊。

“孙女正为此事而来呢!昨日身子是有些不爽利,不过如今已经大好,今日特来求祖母给孙女找个教规矩的嬷嬷,宫里规矩大,可不能再给祖母丢脸才是。”

“当真?”

“孙女可不敢在祖母面前乱说,我保证好好学,否则……否则便让嬷嬷责罚我。”


章氏被沈鸾难得的腻歪和乖巧逗得呵呵呵笑起来,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

她扬声让魏嬷嬷进来,“你就跟着她回去,若是她不好好学,你就回来说与我听。”

魏嬷嬷含笑应下,章氏又让她去库房,“我记得有一套东珠头面,颗颗圆润,给这丫头送过去,既是要去宫里,自然不能失了气派。”

临走前,章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的说:“到时候你大伯母会带着你们入宫,你也别怕,宫里的贵人不会吃人,真有事,还有祖母在。”

沈鸾鼻子一酸,立刻跪下身来,“孙女明白。”

……

知道沈鸾要入宫,金氏忙活开了。

她直接花了重金将晏城有名的绣娘请到府里,一请就是三个,让她们立刻给沈鸾做一身合适的衣衫来。

金氏还怕沈鸾会不高兴,“入宫不比旁的,穿着上定要合适,你那些衣服好些都不鲜亮了,就做一身,多了不做。”

沈鸾特别真诚地感激了她,“多谢母亲,从前我年少懵懂,不知母亲对我的关怀,如今想想实在惭愧,有母亲替我张罗这些琐事,是我的福气。”

金氏简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

沈鸾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眼见小粉团子长大了,却和她离了心。

她虽是个心大的,但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她不是不遗憾。

不成想峰回路转,沈鸾又愿意与她亲近了。

这可把金氏高兴坏了。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三房就只你一个姑娘,母亲别的没什么,只家底丰厚一些,不为你操持为谁操持?对了,我还有一些首饰头面合适你,我这就让人……不,我亲自给你去挑。”

沈鸾拦不住她,只能心里微酸地笑着看她离开。

自己上辈子把日子过得一团乱,还时常自怜自哀命途多舛。

那是她活该,是她眼盲心瞎的代价。

金氏这里忙的不亦乐乎,沈玥那儿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还真的要去宫宴?她这是突然犯的什么病?居然又要去宫宴?”

“确实如此,三夫人请了好些绣娘回来做衣服,听说一早还去了老夫人的房里,怕是老夫人说动的。”

“祖母为何如此偏心?她去了,那我呢?”

沈玥将帕子扯变了形,忽而听闻屋外有动静,又赶紧收起怒容。

“四妹妹这发的是什么脾气呀?”

沈家二房两个姑娘,一个嫡女沈玲是二夫人所出,沈玥则是妾室之女。

沈玲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容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眼风瞥了沈玥一眼,“你这次的盘算可是落空了,沈鸾已经在准备着进宫,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若是我在宫里得了贵人赏赐,到时候拿回来也可以给你看一看。”

沈玥咬着贝齿,挤出笑容来,“二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有什么可盘算的?”

“难道不是?之前两次你都让沈鸾待在家里,才得以跟我们一块儿进宫,她若是决定了要去,有你什么事儿?”


沈玥打心底里想抽沈玲,成日就知道跟大姐姐沈晴比这个比那个,她也配?画虎不成反类犬,也就只能在自己这里找优越感。

“二姐姐说的是,三姐姐之前有事耽搁,妹妹只好凑个数,三姐姐此次去赴宫宴,妹妹只等着在家里为几位姐姐祈福。”

沈玲就是来欣赏一下沈玥的窘迫,如今看也看到了,她才不屑继续待在这儿。

她还要回去再检查检查自己要穿的衣衫饰品,绝不能被沈晴压下去。

后日就要入宫,魏嬷嬷只来得及将宫里的大概礼数教给沈鸾,没想到沈鸾学得十分认真。

魏嬷嬷回去禀报章氏的时候,言语里都带着感慨。

“三姑娘果然是长大了,也懂事了,老夫人您就安心吧。”

章氏半垂着眼睛,手里握着一串檀香木念珠,一颗一颗地拨着,“她若是真懂事了就好,这孩子跟老三一样,聪明是聪明,心智比旁人要熟得晚一些,容易被人蒙蔽,也只能多看照着。”

……

是夜。

沈家大房的院子里,大夫人尤氏正坐在镜子妆奁面前,任由丫鬟将头上的发簪拆下。

“老爷,明日我要带着三个姑娘入宫,晴姐儿自是不必说,举手投足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绝不会出差错,玲姐儿资质虽然不及晴姐儿,但也过得去,但鸾姐儿……去年就险些闹出乱子,今年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祸事。”

沈大老爷靠坐在塌上,就着旁边的灯盏看着手里的册子,闻言并不大在意。

“能惹什么祸事?去年那就是个意外,鸾姐儿只平日不喜出门,规矩是好的,你带着多见见世面不是很好。”

“您说的简单,那可是宫里,遍地贵人,要是一个弄不好,能牵累咱们一家子,我倒是宁愿带玥姐儿出门。”

“鸾姐儿是三弟唯一的女儿,你做人大伯母的,用点心。”

“我怎么不用心了?”

尤氏回头,见沈源德的眼睛还黏在册子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跟你说正经的,老爷您在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沈大老爷赞叹地啧啧称奇,“我们翰林院里的一个编修,叫曹瑾,之前没见他多出众,三甲进士出身,做编修已经三年之久,学问相貌都还说得过去,只可惜出身寒门,无人引荐,此前我也没多在意,可是你瞧瞧他近来递上的东西,言之有物,想法卓然,是个人才!”

“这等学识做个编修实在是埋没了,明珠蒙尘啊。”

尤氏不屑地撇撇嘴,“不过是个编修罢了,老爷何必在意?出身寒门又无人引荐,也成不了什么事儿。”

“所以可惜啊,我也是忽然才发现他的不俗。”

尤氏轻笑一声,“老爷若是觉得可惜,不如将他招上门来,我觉得……配鸾姐儿倒是正合适,左右鸾姐儿也是个外室之女,进士出身好歹有个功名……”

“休得胡言!”

沈大老爷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尤氏一跳,再一抬眼,看到他一脸怒容。

“鸾姐儿是三弟唯一的女儿,三弟如今不在了,婚事上还有三弟妹相看呢!你是她大伯母,这等胡言乱语你也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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