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绒谢阔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廉价布洛芬,我卖出25w叶绒谢阔 番外》,由网络作家“思念的叶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冷的驿站里,寒风呼啸,像渗人的哀嚎,亦像是提前为人哭丧的号角。“谁让你来的?”表情温和的儒雅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床脚站着的一粗布衣衫面容普通的商人。“呃……”四目相对,脖颈横剑,生死全在他人一念间的叶绒怂兮兮的,大气不敢出一下。面色苍白的男人半倚在床头,缠满了绷带的左肩裸露在外,渗着些微血迹,煞是惹眼,他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端的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模样。往常要是看到这般极具冲击力的战损美男的话,叶绒早就嘶哈嘶哈了。但现在……叶绒只余满腔悲愤。她跋山涉水来给他送药,他却任由手下这么对待她,说好的儒雅仁君呢?叶绒严重怀疑自己被书剧情给骗了。苍天呐,她只是穿书穿早了六年,想走捷径赶紧回到正确的时间线,顺便赚点快钱罢了,怎么就那么...
《穿书后,廉价布洛芬,我卖出25w叶绒谢阔 番外》精彩片段
冰冷的驿站里,寒风呼啸,像渗人的哀嚎,亦像是提前为人哭丧的号角。
“谁让你来的?”
表情温和的儒雅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床脚站着的一粗布衣衫面容普通的商人。
“呃……”四目相对,脖颈横剑,生死全在他人一念间的叶绒怂兮兮的,大气不敢出一下。
面色苍白的男人半倚在床头,缠满了绷带的左肩裸露在外,渗着些微血迹,煞是惹眼,他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端的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模样。
往常要是看到这般极具冲击力的战损美男的话,叶绒早就嘶哈嘶哈了。
但现在……
叶绒只余满腔悲愤。
她跋山涉水来给他送药,他却任由手下这么对待她,说好的儒雅仁君呢?
叶绒严重怀疑自己被书剧情给骗了。
苍天呐,她只是穿书穿早了六年,想走捷径赶紧回到正确的时间线,顺便赚点快钱罢了,怎么就那么难呢?
男人把玩着手中小巧圆润的药葫芦,看在这药送的堪比及时雨的份上,他心情颇好的给了欲哭无泪的商人一点提示,“这药谁给你的?”
“大人说笑了。”迎上男人微凉的眼神,叶绒内心充满了心酸的泪水。
“大人容禀。”
叶绒刻意加粗的嗓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求生欲。
“小人乃一行脚商人,前些日子侥幸得了些好货,想卖去城里多换些嚼用。不成想,刚进门就遇到了几位官爷求药,恰好小人手上有前些年从一游方道士那儿花重金买来的金疮药,便献了上去。”
哪怕是仓促之间组织的语言,叶绒也没有忘了咬重重金两字的读音。
叶绒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言辞恳切,引得把剑横在她脖颈上吓人的中年男人,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哪方势力的路数?
到手的豫州下任州牧的人情都往外推?
徐策行虽然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对于眼前这小子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且不说这世上没有这么赶巧的事,便是有,这比宫廷秘药还好用上几分的退热止痛药,可是关键时刻救命的良药,又岂是花钱就能买得到的?
正当徐策行琢磨着叶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谢阔对上了叶绒那浓烈的快要溢出来对金钱浓浓渴望的一双杏眸。
“你……求财?”生平头一次遇见有人求财求到他身上的男人声音微讶。
谢阔不解,眼前这人到底缺钱缺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连他难得欠下的人情都不要了?
听到男人这话,知道重头戏来了的叶绒瞬间打起了精神。
“大人怎会这么想?小人献药上来只不过是不忍心有人受病痛所累罢了。当然,大人要是愿意补上小人买药所花费的重金,那就再好不过了。”
求财什么的,说的太直白了,现代人凭自己本事要来的钱,怎么能够叫求财呢?
谢阔:“……”
确定了她意图的男人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能用钱买断恩情是最好不过的。
他直截了当开口问道:“你要多少?”
“一百两黄金。”叶绒小心翼翼狮子大开口道。
并非她馋金子,只是随她缩水身穿的拼夕夕那边只收黄金充值罢了,固定价格五百一克的那种。
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看着男人脸上差点没有挂住的笑容,叶绒心情有些忐忑,是觉得她报价太高了吗?
没关系,她能接受讨价还价的。
谢阔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幽幽的看着叶绒。
直看的生平头一次坑人的叶绒心头发虚眼神飘忽。
满室寂静中,叶绒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小命握在别人手里的她,主动开口退了一步,“您要是感觉太多的话,少给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好半响,男人才开口道,“五十两。”
“不行,这也太少了,连我买药钱的一半都不够。”
哪有人砍价是从中间砍的啊!
“你一普普通通的商人,哪来那么多钱买这种药?”
叶绒:“……”
男人的反问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心头的小火苗。
看她不再吭声,男人变本加厉,“二十五两。”
听到这话的叶绒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阔。
他这砍的哪里是价啊,他砍的分明是她的命!
“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全靠小人一人过活,他们若是知道小人倾家荡产买来的药,就换来这么点钱的话,小人怕是有家都不能回了,求大人怜惜。”
叶绒边说边应景的憋出了一眼眶的泪。
“你当时是花多少钱从那游方道士手上买到的药?”
男人冷不丁一句话,吓得叶绒差点变了脸色。
不是,大哥,谁家好人还带打听人家商业机密的啊?!
甫一抬头,看着男人脸上饶有兴致的笑容,叶绒:“……”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眼前这人是未来皇帝之后,她强行压下了到嘴边的问候。
看她不回答,男人又得寸进尺道,“十两。”
“成交。”叶绒连忙点头同意。
再这么让他砍价砍下去,她都怕自个儿这趟要倒贴。
而且……
叶绒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十两黄金折合成余额有二十五万,再加上她拼夕夕上剩的那万把块,等她见到原主,回到正确的时间线,这笔钱够她花到走完剧情回去了。
总而言之一个字,值!
几粒被碾成粉末的布洛芬换了二十五万什么的,叶绒是想遍了人生22年的伤心事,才勉强压下了嗓子眼里的笑意。
深觉自己这趟来值了的叶绒,干脆利落的从身上掏出了五个从批发商店买来的小药葫芦,小心翼翼避开剑锋,往前递了递。
“大人,这是剩下的几副药,您每隔六个时辰温水冲泡喝一副即可。”
谢阔看着叶绒递上来的东西,手上把玩小药葫芦的动作顿住了。
接过叶绒手上的东西稍微确认了一下后,他以一种像是在看待什么稀奇物种的目光,把叶绒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谢阔看着叶绒轻笑了一声,他默默给徐策行一个眼神。
徐策行利落收剑,对叶绒拱了拱手,“某先前不知足下来意,得罪了。”
没了性命之忧,终于敢大喘气的叶绒连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对于这种一言不发就给她来了个开门杀的男人,她是一点儿不敢得罪。
谢阔看叶绒惊魂未定的模样,语气重归她刚进门时的温柔和煦。
“你叫什么名字?”
自叶绒进门到现在,谢阔头一次正视她的存在。
叶绒拱手道,“小人姓厍she四声,名怵chu四声。”
生前996实习一年,死后007工作三年,完了回现代后目测还要上30多年班的那种社畜。
“小怵啊。”男人看着叶绒笑了下。
“我这趟离家出门急,身上带的银钱现在也都花的差不多了,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取钱吧?”
叶绒:“!!!”
她正想着怎么合情合理的,在不引起他们警惕的情况下,和他们同行一段时间,守株待兔等原主撞上来,借助时空的排斥之力,回到正确的剧情线上,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不过——
你一未来开国皇帝,缺钱?
这合理吗??
叶绒有些怀疑眼前这男人是在逗她玩儿。
然而,看着男人分外坦然的模样,最终叶绒还是选择了相信。
没办法,谁让她目的不纯呢?!
“那大人能否先给小人些财物以作订金?”叶绒满怀悲愤咬牙问道。
到嘴的鸭子即将飞了,她决定先啃一口再说。
毕竟,她十有八九还没跟他回谢家呢,就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她不能被白嫖!
“你不相信本官?”
男人面色一凝,从尸山血海中淌过的迫人气势扑面而来。
叶绒:“……”
腿软,想跪。
向来能屈能伸的叶绒果断从心道,“大人说笑了,只是小人现在囊中羞涩……”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无妨。”
男人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他分外从容的道,“此番归途,你与我们同吃同住,绝不让你花费一钱。”
叶绒:“……”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哦!
“诺。”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除了答应,还能咋滴?
这可真是一笔板上钉钉亏本的买卖啊!
叶绒痛心疾首!
她暗下决定,以后和人做交易时,一定要先收钱,再交货!
“敢问大人何时归家?”
“少则十天慢则半月。”
听到这话,叶绒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她来之前怕事情搞砸了,特意把拼夕夕买来的那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全人道销毁了。
并不知道她内心想法的男人,让人把她送下了楼。
等叶绒的身形消失后,跟着一起被叫进屋的黑铁卫统领赵岩双手抱拳道,“主子,那商人很谨慎,两个担子里的东西全都锁在了木箱子里,属下无能,打不开那两把古怪的锁。”
说这话的时候,赵岩脸都是燥红的,想他赵岩自过五关闯六将成了主子的亲卫后,每次考核都在前几名,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一把小小的锁给难住。
听到他的话,谢阔有些诧异的挑眉。
他看着手上小巧的药葫芦,思索片刻道,“她带来的那些东西暂时别动,给豫州那边传信,让人先好好查一下她是哪家的。”
赵岩拱手应是。
不等谢阔再交代些什么,一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人便背着药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主子可有弄明白那药是何人所制?”
不怪程医远如此激动,身为一名见多识广的军医,不过半个时辰,便能止痛去热的药,他以前是真的没见过啊!
此等秘药,怕是宫里也少有。
谢阔:“……”
他刚刚被那小子的大手笔给震住了,忘了这件事。
男人没有吭声,他看向床沿站着的徐策行。
徐策行连忙给他的老伙计讲了一下他们白嫖五副药的过程。
听完全程的程医远沉默了,可不就是白嫖么,这等特效药,便是万金一副,卖给那些世家贵族,都有不少人抢着买,而他们主子不仅只花十两黄金就得到了一副,事后更是买一赠五,又白得了五副。
想到这儿,程医远忍不住抬头朝上看去。
他是不是在做梦?
并不知道有人因为她不懂行情的错误操作,正在怀疑人生的叶绒,把迫在眉睫的大事搞定之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叶绒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有人喊她起床吃朝食。
叶绒一看手机——04:38。
叶绒:“……”
好家伙,就算和鸡比打鸣,都不用这么早吧?!
眼见敲门即将变砸门,叶绒吓得连忙应了声马上起。
话落,她火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随身带来的木箱子上的密码锁,拿出洗漱用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自己脸上的特效妆补了补粉,然后就火急火燎的下楼了。
甫一下楼,看他们差不多已经吃好了,她有些歉意的笑了下,粗着嗓子道,“小人头一次睡这么好的床,所以起晚了些,见谅、见谅啊!”
闻言,平白得了一副药研究的程医远笑的和蔼的对叶绒招了招手,“我特意让人给你留了些粥饼,赶紧来吃,省得一会儿被这些小子霍霍完了。”
他的心肝终究没似主子他们那么黑到家,面对冤大头难免有些愧疚,想要弥补一二。
并不知道程医远内心想法的叶绒,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一碗不知名的浓稠的粥,和那块貌似没有经过发酵直接蒸出来的黑黄色的死面饼,她沉默了。
虽然早就知道古代物资不丰盛,并对此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刚来这里那两天,她在连吃了几顿杂粮馒头窝窝头之后,就果断的劝服了自己。
吃苦什么的,是之后的事情,她不必为难现在的自己。
这,也是她出来搞钱的原因。
事实证明,苦难并不会因为她的退缩而晚来。
叶绒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来都来了。
吃吧!
叶绒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
做人要合群,他们吃得,她自然也能吃得。
就是有些委屈自己的胃罢了。
事实证明,叶绒高估了自己。
一口粥在嘴里嚼了又嚼,艰难下肚后,在身旁人和蔼笑容的注视下,叶绒沉默了。
好吧,是她天真了。
受苦的不只是她的胃,还有她的嗓子眼。
不是,虽然她对这里的伙食并没有抱什么期待,但他们也不能煮麦粥的时候,不给麦子去壳吧?!
心里MMP的叶绒,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果断放下了粥碗。
别问,问就是刚起床还不饿,暂时不想吃饭!
“等会儿就要赶路了,你真的不打算吃点儿?”程医远确认道。
叶绒重重点了下头,“我带的有干粮,等饿了吃点干粮就可以了。”
看她这一点都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以及把粥碗放下时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和双眸中极力隐藏仍旧暴露些许的嫌恶,程医远:“……好吧。”
他算是知道主子坑起这人来为何丝毫不手软了。
这小子不仅长得细皮嫩肉的,有着一口白牙,在这荒灾战乱之年,吃东西还如此挑剔,便是说这是一个自打生下来就没有吃过苦的世家豪族贵公子,他们都信。
这种送上门来的肥羊,换谁能忍住不宰他一刀?
程医远觉得可能是自己老了的缘故,他着实想不通,眼前这小年轻指甲缝里连泥巴都没有,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扮做一普通行脚商,舞到他们主子面前的?
并不知道自己和人一个照面就露馅的叶绒,听说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连忙上楼稍微收整了一下东西,然后就把自己的货挑了下去。
叶绒本以为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谢阔手下人的动作更快,已经整装待发了。
看着同行十来人,一人一匹马,叶绒傻眼了。
骑、骑马……赶路?
为首的男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已经看不出丝毫伤员的模样。
谢阔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叶绒,“上来。”
叶绒:“……”
她发现,他总能一句话就把她噎得哑口无言。
叶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吐槽,语带关切道,“大人,您的肩膀受伤了,怎能骑马前行?”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
“小伤,无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心中小九九破碎的叶绒,“……”
倘若书里对他肩膀上的箭伤的描写,没有用深可见骨这个四字成语来形容的话,她说不定就信了他这番胡扯——
才怪!
他当自己是美国队长啊,恢复能力超绝!
抢救失败,叶绒自暴自弃道:“大人,小人不会骑马。”
给她一匹没有马鞍马镫,并且和她差不多高的马,让她骑上去,她是该说他太看得起她呢,还是该说他太看得起她呢?
并不知道叶绒内心腹诽的男人听到这话,深深看了她一眼。
谢阔什么都没说,他直接俯身探手,把人揽腰扣到马上,然后二话不说扬鞭策马飞奔急行。
男人的动作着实超乎正常人的预料,人在马上飞,魂在地上追的叶绒:“啊啊啊——”
救命啊,有人谋杀!!!
事实证明,不吃早饭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这样最起码在马上颠簸的时候,吐起来不会那么惨。
叶绒苦中作乐的想。
“呕……”
当一行人在小溪边停马休整时,吐得连胆汁都出来的叶绒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斜靠着一棵树,蹲了好久,才止住了眼前发黑的感觉。
一想到接下来她都要这样赶路,并且不知道几天才能遇到原主,叶绒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
才在马上待了一上午,她就感觉自己已经得了骑马PTSD了,这可怎么搞?
看她这生无可恋的样子,只是单纯的带着人赶了三个多时辰路的男人轻啧了一声。
她这番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看了,怕不是要以为他怎么虐待她了。
天知道,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本来还打算和她同乘一骑的时候,顺带套套话探探底来着,结果刚上马,她就叫的跟死了爹娘一样,声音破碎凄惨;后面更是期期艾艾地,为了她,他都特意放缓了些速度,让凌云专挑平坦的路跑了。
不过他属实没想到,她不止不会骑术,身体还这么弱。
好歹来他面前假扮的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身体怎么就弱成这样呢?
男人想不通,看人差不多缓过来了,他拿了个水囊递过去。
“你还好吧?”
迎上男人关切的目光,接过水囊漱了漱口的叶绒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我一点都不好。”叶绒声音沙哑道。
她在马上都快喊破天了,他别说把她放下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对上她幽怨的目光,谢阔:“……”
行吧,看出来了。
但面善心黑的男人选择了视而不见。
只见谢阔面不改色地对着叶绒安慰道,“先稍微忍一下吧,等晚上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的。”叶绒声音哽了哽。
男人看她眼神灰暗生无可恋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受伤的分明是他,但谢阔却有种两人角色互换的感觉。
“歇好了就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吧,我们等会儿还要接着赶路。”
听到这话,叶绒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承诺给的钱已经要打水漂了,如果因为她耽误事儿,导致他们一行人与原主擦肩而过的话,那她可真要呕死了!
不想忙活一空的叶绒憋着口气儿起身走两步缓了缓神,然后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馕饼,一口咬下去……
嗯?
没咬动?!
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叶绒:“……”
同样不解的叶绒重整旗鼓,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咬下了一小口馕饼,然并卵——
嚼不动?!!
叶绒:“…………”
沉默是中午的康桥,更是她内心的破防。
叶绒缓缓抽了抽鼻子,仰头望天,强忍满腔酸涩,压根不敢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因为——
特么的,她贪便宜买的化妆品不防水!
越想越心酸的叶绒没忍住哽咽出声,“能借条帕子给我吗?”
生平头一次见有人吃个饼,竟然把自己给吃破防的谢阔:“……”
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着洁癖,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没办法,她看起来太可怜了。
“谢谢。”
叶绒擦干眼角的泪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楚。
在心里又默默问候了一遍现代那个发疯乱捅人的神经病之后,叶绒看向身旁的男人问道,“什么时候出发?我想煮碗粥喝。”
谢阔:“……没锅。”
急行军出门在外,从不带那种累赘的东西。
叶绒:“……”
好悬,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的叶绒,忍了又忍,才语带哭腔的道,“那我烤个窝窝头吃总行吧?”
谢阔:“……”
总觉得他如果婉拒的话,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家伙会痛哭流涕。
男人想到那几副白嫖的药,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谢谢。”
叶绒拖着比被人暴揍一顿还要酸疼上几分的身体,环顾四周,好半响才找到自己那两个担子。
她一瘸一拐的挪了过去,好在这回很顺利就找到了那个装食物的箱子。
看着她刚来这里时,为了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特意买的杂粮馒头窝窝头,叶绒:“……”
这一刻,她在心底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这些东西吃完,她还没有遇到原主的话,那她就直接使用钞能力改善伙食!
毕竟民以食为天,做人,受了那么多委屈后,万万不应该再委屈自己的胃!!!
这么安慰自己一通后,勉强平复好心情的叶绒深吸一口气,鼓足力气,直接把十来斤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窝窝头全拎了出来。
倒不是她嘴馋,想尽快吃到好东西,主要是小溪边已经有人手脚麻利的给她弄好火堆了。
别人帮她生火,她总得有点儿表示,对吧?
头一次收到这么朴实无华的谢礼的一众黑铁卫,秉承着身为谢家军的良好军士素养,嘴上谦虚的推辞了一遍后,看叶绒真心实意送吃的份上,火速接过她手上的窝窝头,率先帮她烤了两个出来。
“你真的不再多来几个?”
叶绒摇了摇头,她一手拎着水囊,一手拿着隔了两层油纸,仍旧有些发烫的窝窝头,吃一口喝三口,以壮士扼腕的心态,硬生生把窝窝头和生命源泉一同灌进了肚子里。
看她这番委曲求全,抗拒厌恶的模样,谢阔捏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仔细咀嚼了两下。
上好的细面,软嫩香醇的口感,翠绿的野菜细品起来还带着丝甜味儿,普通人家便是用此物来接待贵客都绰绰有余,怎么着都和难吃搭不上边,她为何如此嫌弃?
谢阔不解的看着叶绒脸上的痛苦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对好吃与难吃的认知出现了反差,但很快,身边其他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佐证了他的猜测,谢阔,“……”
他神色颇为复杂的看了叶绒一眼。
“怎么了?”
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吃个窝窝头吃出了一双泪眼的叶绒,不解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谢阔叹息着道:“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他俩比起来,她更像是豪族出身的世家子弟罢了。
完全没有get到男人脑回路的叶绒想了想,把手上剩下的一个窝窝头递给了他。
“给你吃。”
差点忘了,他天生神力,食量很大,四个窝窝头压根不够他塞牙缝的。
以为眼前人是因为饭量大没吃饱,又不好意思抢手下们分到的吃食,才这般看着自己的叶绒,分外贴心的把自个儿压根吃不下的窝窝头递给了他。
四目相对,看着男人眼中复杂到压根不是人类能解读出来的情绪,叶绒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放心,这个窝窝头我还没有吃,很干净的。”
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单蠢之人的谢阔接过她手上的窝窝头,一口吞了,然后从凌云身上绑着的一大推东西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袋子递给叶绒。
“给我的?”叶绒有些诧异。
看男人点头,她打开了手上的袋子,“这是什么?”
细细的颗粒泛着淡淡的青色,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叶绒不等男人回答,下意识捻起几粒尝了尝。
咸咸的口感……盐?
叶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是——没有丝毫杂质,口感纯净的盐。
她穿书之后,一直以为这里的盐都是某乎上说的那样,杂质巨多,口感古怪,名是食盐,胜似毒盐。
万万没想到,这里的食盐居然是这样的。
虽然颜色怪了点,但架空古代嘛,一切皆有可能。
已知,书里已经写过了,在这个时代,酸甜苦辣咸,各种口味的美味佳肴都有。
这样的话,以后拼夕夕上那些咸口酸甜口的各种小吃零食,她岂不是买了之后,就可以随意拿出来吃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叶绒想到拼夕夕上那些美食,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酸痛,都散去了一些。
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谢阔温声道,“这是兖州青竹盐,虽不及你给的那几副药珍贵,但却是前不久当地人送我的特产,你可以带回家给长辈尝尝。”
兖州青竹盐,一克一金,口感极佳,产量稀少,她把这些青竹盐带回家,送给长辈之后,再说几句甜话,虽然弥补不了她把秘药赠人的损失,但应当能让她少受几棍家法。
并不晓得男人内心想法的叶绒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后买完盐,她会记得在里面加些青色的可食用色素的。
甭管以后她在拼夕夕上买的是加碘盐,还是加钠盐,亦或者是别的其它种类的盐,它们以后在她这里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兖州青竹盐。
看叶绒头点的这么欢快,谢阔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她请他吃窝窝头,他回赠点儿盐,很符合他不喜欢欠人情,也不乐意占人便宜的性格。
不就两清吗?
她懂!
谢阔看她这笃定的模样,因为相处时间太短,对新世纪大学生的本质还没有明确认知的他,选择了相信叶绒的说辞。
短暂的午休过后,一行人再次出发。
因为吃人嘴短的缘故,这回叶绒不是被掳上马的,而是被男人扶着骑上去的。
不仅如此,男人这次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还特意坐在前面给她挡风。
然而——
深秋的午后,本该是一天中天气最热的时候,但叶绒却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意,连同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闷气,一同把她笼罩的死死的。
叶绒单手拽住男人的衣角,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入手一片灼热。
完犊子,发烧了。
叶绒欲哭无泪。
她在现代996一年,天天吃饱含科技与狠活的外卖,都没有生病;结果在这里才骑了一天的马,就病了。
古代,牛批!
脑袋昏昏沉沉中,叶绒只庆幸一件事情。
幸亏她买的那盒布洛芬,她还留了一粒的量,没全贡献给大地。
当叶绒强撑着口气,等到一行人停在驿站外,她下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借着夕阳的余晖,从担子里拿出小药葫芦,然后往里面灌了点水,一口闷了。
看着她手中这分外眼熟的小药葫芦,谢阔握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
“你在喝什么?”
满嘴苦药味儿的叶绒,看着谢阔凝在脸上的笑容,动作卡了下。
“喝……喝、水?”她小心翼翼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居高临下坐在马上的男人此时有些可怕。
这么想着,从心的叶绒为了佐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又重新往葫芦里灌了点水,全干了。
看着全身上下写满了迷茫可怜又无助的叶绒,眼角的余光扫过她敞开的箱子里,那玲琅满目的各色精巧葫芦,谢阔,“……”
彳亍口巴!
看来是他多想了。
也是。
程医远说,那等宫廷秘药世所罕见,想来眼前这小子手中能有个几副已经顶天了。
她现在手里拿的应该是,普通的小葫芦……吧?!
并不知道男人内心想法的叶绒,满嘴苦涩,下意识想找点甜的驱驱苦味儿,然后——
她低头,一个箱子里是装满了各种化妆品及其工具的葫芦;她扭头,另一个箱子里是中午没有吃的馒头和某人回赠的一小袋盐。
叶绒:“……”
古代,verygood!
竟然让她体验到了当富豪的快乐,有钱也不知道怎么花。
苦中作乐的叶绒掰了块儿杂粮馒头,蘸点儿盐塞进了嘴里。
“大人?”
迎上身旁男人复杂难辨的目光,叶绒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她,如法炮制给他递了一块儿。
“给。”
真是的,饿了直说就好,老大的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并不知道她内心腹诽的男人,表情复杂的接过她手上的馒头。
软硬适中的面点,细嚼起来带着丝丝的甜,搭上青竹盐的咸,让人只吃上那么一口,心头就五味杂陈。
谢阔:“……”
很好,他确定了,眼前这小子就是一纯憨货。
别家的豪绅子弟和他说话,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她这儿,不仅不懂装懂,还应得煞有其事的,把他都给糊弄了过去。
这到底是哪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啊?
谢阔想不明白。
叶绒看着一众黑铁卫,眼珠子都快瞪得脱出来的模样,笑眯眯道:“你们也想吃?”
回应她的是程医远笑的分外慈祥的面容,“这种独特的吃法,老夫从未见过,可否给我来点儿?”
豫州人人皆知,程大夫除了医术以外,就好一口吃的。
“想吃多少自己拿好了。”
闻言,程医远干脆利落的拿了个馒头,蘸点儿青竹盐,一口咬了下去……
“咕咚!”
是谁咽口水的声音?
仆似主人形,看破不说破的叶绒分外体贴道,“那么多馒头我也吃不完,等会儿你们叫驿站的人,回锅热一下,全当加餐吃了吧。”
话落,叶绒直接拎起一箱化妆工具往驿站走去,她边走边说,“飱食我就不用了,你们不用叫我哈。”
吃完药卸个妆,一觉睡到天亮,明天早上起床就用拼夕夕点好吃的,美滋滋!
“那明日的朝食?”
不等程医远说完,叶绒就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提前订好明天的饭了。”
她先提前给人打个预防针,省得他们被明天拉风出场的快递小哥给吓到。
回应她的是谢阔带着些了然的声音,“你想给自己开小灶。”
听到这话,叶绒立刻扭头看向男人,她痛心疾首道:“大人怎会这般想?”
“小人只是认识一卖餐的兄弟,才想着从他那里订些吃食,让他不至于因店铺倒闭,无法维持生计。”
多么伟大的情怀啊,被他这么一说,显得她有多吃不了苦一样,娇气死了!
“哦?”很有灵性的回答。
叶绒看谢阔这番不信任她的模样,当即跟倒豆子似的,说出了她想了一路的借口。
“没办法,我那卖餐的兄弟,定价有些贵,生意不大好,他又死倔着不肯降价,所以我们这些朋友会时不时从他那儿订一些吃食帮帮他,顺便……满足下口腹之欲。”
重点是前者,ok?
谢阔温雅一笑,他没接话,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订好的明日的餐食?”
叶绒:“……”
草率了,她刚刚忘了考虑这个问题。
看她无言以对的样子,本只想随便诈她一下的谢阔,轻啧了声。
对上他暗含审视的目光,叶绒:“……”
“那什么,大人,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之间,向来有些独特的、私密的、不方便告诉他人的……交流方式。”
她这边前脚在拼夕夕下单,后脚商家备货,然后快递小哥秒速送达,可不就是一独特的古人学不来的交流方式吗?
所以,她这么说没毛病!
自我说服成功的叶绒,在谢阔的注视下,重重的点了下头。
“真的,大人,您信我!”
看着面前生动形象的向他演示了何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叶绒,谢阔:“……”
呵呵!
谢阔看着叶绒再诚恳不过的模样,脸上儒雅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他知道这涉及他们家族核心机密,不能外传,但她就不能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糊弄他吗?
谢阔沉默片刻,果断转移了话题,“你那兄弟餐食卖得多贵?”
“一克黄金,三餐管饱。”这是叶绒提前想好的回答。
一克黄金,十克白银,100枚铜板,按书里的物价,能买五十个素包子。
看着说的有模有样的叶绒,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谢阔接话,“那你能帮我也订一天的伙食吗?”
啊嘞?
叶绒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不妨碍她拒绝。
“不行!”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开什么玩笑,被白嫖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当她是傻子啊?!
谢阔看着把内心话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的眼前人,“……”
被气笑的男人果断直接掏钱,“这是我们明天的伙食费,劳烦了。”
看着手上的金豆子,叶绒:“……”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目光幽幽的看向身旁男人,控诉道:“大人身上既然有钱,又何苦拖欠小人那几副药钱?”
听到这话的男人表情很是无辜,“都说了我身上剩下的银钱已经不多了,你怎能不信?”
叶绒:“……”
确认了,他就是想白嫖!
生怕自己再说一句,男人就故技重施,以势压人,叶绒悄悄翻了个白眼。
虽然但是——
憋屈归憋屈,但她收钱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毕竟有钱不赚白不赚!
看她收下了钱,谢阔分外委婉的提醒道,“我们吃的有点多。”
“放心。”叶绒保证道。
“我会让我兄弟多准备点儿的,保准够吃。”
一天一人500包三餐,就算是全按他的饭量准备,他们十三人的伙食费,她到头来也能昧下一大笔。
这波,血赚!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惊喜,哪怕屋外雷声阵阵,叶绒仍旧一夜好梦。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冤大头。
一觉睡到自然醒,摸出手机一看——4:07。
叶绒心满意足的打开了拼夕夕。
“滴——,检测到您有13克黄金,是否充值?”
叶绒点了下手机界面上的“是”。
紧接着,她账户上瞬间多了6500。
虽然没订过团餐,但吃盒饭经验十足的她很快就货比三家,买好了三餐,肉蛋奶齐活儿,量大管够的那种。
叶绒对着拼夕夕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花销——1500。
Emmm……
太棒了!
叶绒怀揣着雀跃的心情上好妆遮住过于昳丽的原貌,点击购买。
“是否对您所购买的商品,外包装进行仿时空更换?”
“是。”
又是1500,刷的一下被扣除。
心痛的滴血的叶绒:“……”
她默默安慰自己,这都是必要的开支,不能省!
“叩叩叩——”
敲门声很快响起。
“进。”
令叶绒诧异的是,推门而入的人竟然是住在她隔壁的谢阔。
看男人面有异色,叶绒的心不受控制的咯噔了下。
什么情况?
难不成她买的东西被人发现不对劲了?
不应该啊!
要知道,书里没出现过的东西,她可是一样都没买的!
正当叶绒心情忐忑的时候,在门口站着,本想和她打机锋的男人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没办法,他怕他说的委婉点,她听不懂!
这么想着,谢阔直截了当开口问道,“来给你送东西那人,他骑的马卖吗?”
如果说凌云是世间珍品的话,那来送吃食那人骑的马,便是世所罕见——
堪称汗血宝马中的宝马!
“我想将它买下,送给家父,价格任你开。”
叶绒:“……”
心里建设白做了。
真好!
幸亏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
这么想着,叶绒在男人的注视下,默默摇了摇头。
快递小哥的坐骑,她做不了主。
看她摇头,谢阔无声叹了口气。
好吧,做人不能太贪心,白嫖这种事情,能发生一次已经不错了。
男人转而问了句,“你父亲好说话吗?”
他先有个心理准备,看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得到那匹宝马。
“嘎?”
男人话题转的太快,叶绒一时没能跟上。
看她清澈的双眼一片茫然,谢阔有些苦恼的捏了捏眉心。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这年头,不是千年的老狐狸,也养不活眼前的傻狍子。
叶绒:“???”
她话都没说,他知道什么了?
“你收拾好了吗?”
这下叶绒总算跟上男人脑回路了。
她连忙点头。
“那一起下去吃朝食吧。”
“好嘞。”
叶绒下楼的时候,楼底下已经一人一碗面吃起来了。
看着真清汤细面,埋头苦吃的一众人,叶绒不解的问道:“料汁还没煮开吗?”
不应该啊,那玩意儿开水里面滚一滚,再盛出来,不就能当面汤了吗?
还是说商家漏配了?
很快,谢阔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你说的料汁是和面装一个袋子里的,那两袋用油纸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嗯,那里面一袋是料汁,一袋是煎蛋。”
谢阔:“……”
他以为那是她家中的长辈专门给她准备的补品,特意吩咐没让人动。
“对了,煎蛋记得回锅热下,那样味道更好吃。”
“……好。”
对上男人莫名深邃的目光,叶绒连忙闭嘴,没敢出声询问,生怕自己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惹人怀疑她商人的身份。
好巧——
get到鸡蛋清汤面正确吃法的一众黑铁卫,为了不暴露自己见识少的一面,让人小瞧了谢家军,一个个也都埋头苦吃,没敢吭声。
呜呜呜,鸡蛋清汤面,一口汤汁下肚,鲜、香、醇、净,令人口齿生津,回味无穷。
天下美食尝了个七七八八的程医远品了又品,愣是没品出来,这汤料究竟是由哪些东西制成的。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在自家主子身旁坐着的叶绒。
看来这傻小子的家族,底蕴蛮丰厚的啊!
叶绒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莫须有的家族,因她提供的一顿早饭,更添了几分莫测。
她刚张嘴咬了口煎蛋,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等一下!”
眼看身旁男人执箸正要开吃,叶绒立马出声阻止。
对上谢阔投来的疑惑目光,叶绒干笑一声,“那什么,大人,这面……不适合您吃。”
话落,她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当即喊小二给他换了一碗白水煮面。
莫名被区别对待的男人挑眉,“你这是何意?”
“大人,这汤料和煎蛋都不够新鲜,有碍伤口愈合,不适合您吃。”
他有伤在身,不适合吃预制菜!
看她满脸担忧,头一次知道补身体的吃食,有害健康的谢阔:“……”
跨越古今,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凡尔赛的威力。
好半响,谢阔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道,“我还不至于如此娇弱。”
“那不行!”
为了以防万一,叶绒语气那叫一个坚定。
“大人您有伤在身,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好。”
毕竟碗里的东西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全是科技与狠活,他们吃倒是没事儿,但他吃的话,吃出问题来谁负责?
这么想着,叶绒在心里暗道一声草率。
她应该单独给他准备一份病号餐的。
谢阔看着小二动作麻利送到他面前的白开水煮杂粮面,再看看身旁一众属下面前色香味儿俱全的鸡蛋面,“……”
她这是在报复他欠钱不给吧?
看他缄默的模样,以为他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于是——
叶绒使出了杀手锏。
“大人若是不听小人劝告的话,那小人就只能让大家陪您一起清淡饮食了。”
这招堪称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完了还干翻了一众无辜者。
本还想帮主子说话的程医远听到这话,立马当了墙头草,在自家主子和美食之间,果断倒向了后者。
“小厍啊,你误会了。我们主子素来饮食清淡,他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细心体贴,有些感动,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道谢罢了。”
“真的?”叶绒半信半疑看向语重心长的程医远。
“真的,我作证。”
一口面一口汤下肚,又咬了口煎蛋仔细品味,吃的很是满足的徐策行点头当人证。
看她恍然大悟的模样,一个字都没说的谢阔,“……”
离谱!
她就这么信了?!
谢阔眼睁睁看着信了程医远胡说八道的叶绒对着他分外感动的道,“大人您不用客气,白水煮面我这儿管够,您想吃多少随意。”
呜呜呜,不愧是未来让百姓交口称赞的仁君,竟然这么礼贤下士。
这么想着,生怕他为了给她省那俩儿钱,没吃饱也不好意思说的叶绒沉吟片刻,她招来虽干瘦但灵巧、正不断送餐,手脚麻利的小二。
为了佐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也是特意说给身旁人听的——
叶绒清了清嗓子道:“朝食还剩多少?不够吃的话你提前跟我说声,我兄弟那儿要多少有多少。”
“……好嘞。”
看小二有些闪烁的目光,叶绒差异道:“那十几斤面条已经煮完了?”
她感觉他们才开吃啊,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听到这话,小二似害怕眼前人误会驿站贪墨了他们的吃食,吓得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贵客您误会了。”
“那怎么了?”叶绒不解的看着把纠结二字写在了脸上的驿站小二。
“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小二看她几眼,深吸口气,最终鼓足勇气问道:“贵客,我观您打扮似一商人,敢问您手上有多余的粮食能匀我点儿吗?”
嗯?
驿站小二的话着实出乎叶绒预料,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正当叶绒迷糊着时,身旁传来轻飘飘一句反问,男人语气之中充满了质疑,好似觉得她刚刚在放大话吹牛皮一样。
这能忍?
手握拼夕夕,叶绒当即昂首挺胸,底气十足的回道:“只要钱到位,你要多少我就能弄来多少。”
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叶绒毫不心虚的回望过去。
好半响,谢阔声音干哑道:“……你此话当真?”
“自然!”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叶绒应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受现代消费观影响,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毛病,便是没有拼夕夕,只要钱够多,在这乱世也能买到数不尽的粮食,撑死只是价格贵点罢了。
书里轻飘飘的一句——
乱世末年,正值小冰河时期,粮食大量减产。
彼时的叶绒并不知道这句话真正意味着什么。
满堂皆静。
只是来到自家地盘,顺手让暗探趁机试探一下眼前人的谢阔:“——”
他难得愣神了。
为了弄点粮饷,大老远的跑到兖州,和人联手,连威逼带利诱,却只堪堪得到豫州军几日口粮的谢阔,哑然好半响。
数度在生死一线间徘徊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狠狠闭了下眼,喉结滚动之下,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
“哈!”谢阔突然有些感谢兖州那边派来刺杀他的人了。
若非他们伤到了他,他又怎会遇到她?!
看着莫名显得有些神经质的男人,叶绒满脸不解。
不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谢阔很快就收敛好了外溢的情绪。
“大人——”
“贵客手中粮价几何?”
两人同时开口。
有生意来了!
叶绒果断把某人的不对劲抛之脑后。
“这个嘛……”
六年后这里的粮价什么的她倒是知道,但现在的粮价——
小二看到她身旁男人状似不经意间的动作,他苦笑一声对着叶绒拱了拱手。
“前段时间市面上粗粮已涨至15个铜板一斤了,更有那黑心商家恶意涨价囤货, 不肯卖粮,就等着过段时间在寒冬大赚一笔,小人家中已无余粮也没多少银钱,家翁为了小人能不在今年冬天饿死,已经在家绝食两天了,还请客人可怜可怜小人,卖些粮食给我。”
话毕,他眼含热泪,一鞠到底。
叶绒:“……”
21世纪来的孩子,哪儿见过这种世面?
以前顾客是上帝,现在她成了顾客的上帝,被人哭求卖东西。
呜呜呜!
“卖!”
被某人定义为傻狍子的叶绒看着面前的小二大手一挥道,“我有一兄弟,专卖陈年旧粮的,售价十二个铜板一斤。”
都陈年粮食了,降点价应该没问题吧?
“多谢贵客。”
看着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小二,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看了周围人一圈,看众人面无异色,对这个价格丝毫不显吃惊,叶绒在心里松了口气。
妥了,这价格没报错!
“你要多少?”
听闻这话,在叶绒面前站着的小二神情莫名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看她一眼,陪着笑试探道:“小人能多买点吗?”
看他忐忑不安的模样,叶绒很是大方的道:“可以。”
他都说了自个儿穷了,便是要的再多,想来也多不到哪儿去。
“那您万把斤粮食能卖吗?”
看着一脸腼腆,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的小二,叶绒:“……嗯?”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要多少?”
看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小二苦笑着道:“小人想买够一大家子过冬的存粮,因为家里几代长辈都比较信奉多子多福的缘故,小人家中人口比较多……”
看他这一言难尽的模样,叶绒当即倒抽一口冷气。
要知道,古代向来信奉多子多福,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特意强调下这句话,那他们家得有多少口人啊,是不是比他们孤儿院人总数加起来还多?
叶绒觉得这事不能细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她满脸同情的看着驿站小二,“粮食什么的好说,但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要知道一万斤粮食,按照她给出的售价,折合成金子可是价值240两的!
这么一算,叶绒突然明白他爹为什么准备绝食自尽了。
问就是人太多了,养不起啊!
“家中长辈的棺材本儿、我们这些小辈们的老婆本和嫁妆之类的,再四处借点儿,总还是能勉强凑出来的。”
“真的?”叶绒将信将疑。
因为不清楚这边老百姓家底的缘故,她对此无从佐证。
但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叶绒凝眉沉思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一家子百十来口人加起来竟然只有那么点儿家底,就买个万把斤粮食,还要找亲戚邻里借钱,你们一家这么多口人,是都在干吃不干活吗?”
谢阔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也很温和,但丝毫不掩嘲讽。
叶绒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谢阔,她皱了皱眉,“大人……”
人都说他家贫了,干嘛还戳人家伤口?
成功用一句话把人思路带出来的谢阔轻啧一声,“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叶绒刚想开口再试探一番,脑袋突然转过了弯儿。
对啊,她搁现代两个月暑假工下来,都能把自己一年的伙食费挣下来;就算古今差距再大,他们那么多人,总不至于攒钱忙活一辈子还弄不到几百两金子吧?!
这么一想,叶绒整个人都通透了!
看着小二苦笑连连,不敢吭声的模样,不想戳人伤疤的叶绒直接道,“我那兄弟手上存粮蛮多的,但是——”
“咔嚓——”
叶绒扭头朝身旁人看去,看着男人手上裂开的筷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咋滴啊?
他从她这儿白嫖完,害她一分钱都没赚到,完了现在还不想让她和别人做生意?
就这么想断她财路?
叶绒心里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
算他厉害!
惹到她,他算是提到棉花了!
于是,在男人森森然目光的注视下,叶绒小心翼翼咽了口口水,“……大人?”
“但、是、什、么?你、说。”
甭管什么阻碍,他都给她铲平了。
阻他得粮者,死!
看着笑的比当街把她捅了的那个神经病还可怕的男人,叶绒不敢卖关子,连忙道,“那什么,我那卖粮的兄弟有个怪癖,他只收黄金,而且只接受先收钱后给货,概不赊账!”
听到这话,以为会是什么大事阻碍豫州十万大军凭白多得几日口粮的谢阔,“……”
很好,他还是高估了她的脑子。
在徐州当了那么多年暗探,历经太守多次血洗,直面数次试探都没暴露的小二听到叶绒这话,难得有些卡壳,“——这没事。”
“小人可以让家里人进城,去当铺换些金币。”
听到这话,叶绒当即皱起了眉头,“但我们等会儿吃完饭就要赶路了,你这——”
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谢阔插声道,“其实我们可以晚会儿上路的,不耽误你做买卖。”
“那不行!”叶绒拒绝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看着和两人初见时,她那视财如命的模样全然不符的眼前人,谢阔挑眉,“为何?”
“小人乃一介草民,怎能耽误大人行程。”
开什么玩笑,要是就这么晚上路一会儿的功夫,害得她错过了找他卖药的原主的话,那她找谁哭去?
谢阔看着一脸坚决的叶绒,想到初见时,他邀她归家时,她喜不自禁双眼放光的样子,他瞳孔不自觉缩了缩。
当时他本以为她是想跟他回谢家图谋些什么,现在看来她是这一路有所图啊!
那——
她跟他一路,想要什么?
亦或者,想依着他,从什么人身上得到什么?
啧。
该说不愧是世家豪族里的老狐狸养出来的人吗?
傻归傻,但总归还能藏住点事儿。
谢阔不动声色看了眼小二。
小二连忙接话,“不耽误不耽误,我可以先和我们掌柜的赊欠下这笔钱,回头再还上。”
“那也行。”
“那贵客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去。”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话催出了紧迫感,小二跑走的速度那叫一个快,一溜烟儿的就没影儿了。
看小二跑走,叶绒也连忙起身,“我去回房找下我那卖粮兄弟的联系方式。”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尽力缩小着存在感,看了一出连环戏的程医远他们,才敢正常喘口气儿。
别问,问就是怕他们大喘气儿的功夫,把厍怵的脑子给吹清醒了。
万把斤的粮饷啊,要是就这么被吹没了,他们万死不足惜!
并不知道楼下人在想什么的叶绒,上楼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拼夕夕上粗粮面粉的价格。
各种粗粮价格不一,但总体来说,大差不差都在一斤四元左右。
叶绒掐指粗略一算,她这笔买卖要是成了,她就成百万富豪了!
啊、这……
头一次发现赚钱竟然这么容易的叶绒,激动的在原地直转圈圈。
虽然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异常,哪怕小二哥再怎么给力,助她发家致富,买粮时她都得往差了买。
这么一想,叶绒感觉自己快要愧疚死了。
她可真是个奸商,太坏了,都准备从人手上抢钱了,还不给人点儿甜头。
因为内心实在过于愧疚的缘故,从小二哥手上接过金子充进拼夕夕后,叶绒在楼上屋子里避着人下单的时候,想了又想,还是准备给人送点搭头当谢礼。
送什么好呢?
叶绒琢磨片刻,最终决定现买现卖,跟谢某人学,送点青竹盐。
当然,青竹盐的颜色是她冒着被商家当成大傻子的风险,让商家提前用可食用色素,根据她手上的成品,调配好的。
“是否对您所购买的商品,外包装进行仿时空更换?”
“是。”
这回的叶绒看着被拼夕夕扣掉的一大笔包装费,一点儿都不心疼——
问就是豪横!
秉承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收了钱后的叶绒给粮也很快。
她买好东西刚一下楼,就看到了把驾着马车来送货的快递小哥,围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众人。
穿着某风工作服的两个快递小哥看到她来,脸上露出了标准的服务微笑,他们看着她异口同声道:“老板的兄弟你好,你的快递到了,麻烦签收一下。”
“好嘞。”
叶绒看向大厅里似乎已经被特意清空,专门用来放粮的地方。
“粮食给你放这儿?”
小二对上她的视线,愣愣点了下头,直到快递小哥送完货,人都离开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事实上,不止他,就连谢阔一众人都有些傻眼。
“速度这么快的吗?”
好半响,程医远才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看着他们恍若梦游般,感觉有点不真实的态度,叶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是有点儿快。那什么,我刚刚和我兄弟联系的时候,才发现他刚好在这儿附近,所以就顺便让他把粮给送来了。”
叶绒嘿嘿一笑,有点小心虚,但快递小哥那边不接受预订送达,所以关于这点,她——
只能撒谎了。
好在买卖已成,她都成百万富豪了,以后再也不用面临这种窘境了。
问就是爷赚够钱了,金盘洗手不卖货了!
这么想着,叶绒看向让自己脱贫致富的大客户,“我那兄弟前不久刚从兖州回来,他知道你这么大方爽利不讲价给钱还痛快之后,特意匀了百来斤青竹盐送给你,你可以带回家给长辈尝尝。”
谢阔,“……”
他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看着叶绒手脚麻利打开的盐袋子,小二满眼惊恐,“不不不,不用不用!”
当了这么多年暗探,他该有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此盐不仅色泽清透,就连屋外暗沉的天都遮不住它的晶莹,一看便知是正儿八经的青竹盐。
他仅出了两百多两黄金,她给那么多粮,就已经足够他们夜里做梦都笑醒了,要是再收了这些青竹盐的话——
嘶!
小二感觉自己有些牙疼。
这些青竹盐他要是收了,他怕她身后的家族知道此事后,宰了他泄愤!
谢阔看着连送带白给的叶绒,也跟着帮腔道,“他既不要,你便收回去吧。”
毕竟白嫖什么的,也得有个限度。
“不行。”叶绒摇头坚决道,“我兄弟送的东西你必须得收,不收就是不给我俩面子。”
他不收,她良心不安。
把东西强塞给小二后,叶绒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天空乌云滚滚,屋外闷雷阵阵。
“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几套蓑衣?”
看这天,等会儿怕不是要下雨。
深秋的雨甚是寒凉,她都感冒了,没雨衣的话,怕是遭不住。
谢阔看着目露担忧,把重点完全放错位了的叶绒,颇有些无言以对。
他觉得,与其担心这件事情,她还不如担心下他们家族的人,考虑下他们知道她卖了这么多粮食给他之后,她爹还能不能保住她。
这么想着,谢阔道,“已经有人去准备了。”
话落,他似不经意间道:“你那兄弟送青竹盐的时候,你有没有趁机要点儿给你家长辈送去?”
听到这话,叶绒一脸莫名其妙,“我送盐干什么?”
“聊表心意啊,省得被家中其他小辈抢了风头。”
“呃……”叶绒觉得眼前人关心太过了。
虽然但是……
“我家中没其他小辈。”
听到这话,谢阔:“……”
敢情还是根独苗苗。
Emmm……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件事。
不是独苗苗也不至于这么败家。
“那你可以给其他叔伯送些啊,出门在外,总要对家中长辈表达些关心的。”
从小父母车祸身亡,在孤儿院长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叶绒,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枪。
“我没叔伯。”
谢阔一脸诧异的看向她,她没兄弟,他父亲也没兄弟,那……
“你们家三代单传?”
“确切的说,我们家往上数十来辈,代代都只有一个孩子。”
若非实在找不到一个亲戚,警察局那边也不至于把她送进孤儿院。
“嘶——”
无论是徐策行还是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倒抽了口冷气。
这这这……
谢阔看叶绒的眼神当即就变了。
看他们一脸震惊,想到这里的人大都信奉多子多福,叶绒尴尬道,“我们家中人口是有些少啊,见笑了。”
“这有什么,各家情况都不一样,这很正常。”谢阔温言道。
四目相对,谢阔脸上的笑容比语气更加温柔,主打一个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生怕给她留下一点儿不好的印象。
没办法——
对待送上门的散财童子,不态度好一些,他怕遭天谴!
叶绒被谢阔看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但男人看起来蛮正常的,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温柔和煦的气质,堪称是古代温文尔雅的公子之中的代表性人物——
这没什么毛病。
毕竟,谢阔在书中的代名词就是一位儒雅的开国仁君,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胆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所以,有问题的是她?
因为对书中开国君王的人设,有着过于深刻的刻板印象的缘故,深觉自己是个正常人的叶绒,沉思片刻,最终把原因归咎在了古今代沟上。
并不知道谢阔正在生动形象的向她诠释着,何为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叶绒,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大人。”
叶绒看了看已经军民一家亲,主动上手给小二帮忙运粮的一众人,最终对谢阔拱手道,“既然马上就要出发了,那小人就先上楼收拾一下东西。”
她对自己的体力很了解,所以就不上手帮倒忙了。
谢阔听到这话,当即皱眉。
“你刚刚就只吃了那一小碗面,不打算再吃点儿?”
他记得她昨天一整天吃的东西加起来,都喂不饱三岁小孩一顿。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叶绒摇头三连拒。
开什么玩笑,其他人都在忙着热火朝天的帮小二哥搬东西干活,她没上手帮忙就算了,还搁旁边站着吃东西,那得多拉仇恨值啊?
并不知道她内心想法的谢阔,突然有些发愁。
话说,他要是把人家的独苗苗给养瘦了的话,她家里人会不会找他拼命?
恰此时,一股冷风灌入,刚想开口说话的叶绒,当即被呛了一下。
“阿嚏——”
正忙着把粮食往后面搬,搬的正起劲儿的程医远听闻此声,敏锐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
程医远当即露出一副天快要塌了的表情。
“厍小兄弟,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是否手脚冰凉?”
他连忙放下手中那袋面粉,冲过来想要给叶绒把下脉,看她是否得了风寒。
夭寿哦,眼前这两位主儿,和她比起来,他宁愿生病的是他们主子。
左右他已经受了箭伤,便是再多加一样风寒,也不算什么,反正他身强体壮的,他有把握能把人给治活。
但换成厍怵?
想到她那连馕饼都嚼不动的,比世家精养的小姐们还娇弱的体质,他顿觉眼前一片黑暗。
“我没事儿。”
生怕他手一摸,就号出了她是女儿身的叶绒,连忙避开程医远的动作。
别问,问就是不想浪费医疗资源。
“你们先忙,我上楼收拾收拾,很快就下来。”
等会儿有雨,她要上楼给脸上多扑几层粉,再喷点定妆喷雾,想办法护好脸上的特效妆,顺便给面部提前做好防水措施,总而言之一句话——
风里雨里,绝不能露出真面目!
叶绒想得很好,但有句话叫做,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她刚补完妆,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徐策行就来敲门了。
他一来就告诉她,主子伤势恶化,不宜远行,他们要在这里多待两天。
叶绒:“……噗!”
好险!
叶绒忍了好半响才憋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昨天说什么来着——
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把深可见骨的箭伤形容成小伤,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忽悠她,让她在马上颠簸,受了一天的罪,这下遭报应了吧?!
没有美国队长的恢复力,却偏要学着逞强,两个字——
活该!
“咳、那真是太可惜了。”叶绒是想遍了来这里之后的悲惨生活,才勉强露出了带着点儿沉痛的表情。
“对啊!”徐策行假装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笑意,跟着附和了句。
“就是要劳烦厍小兄弟跟着多待两天了。”
“无妨,无妨。”叶绒连忙摆手,“劳烦先生帮忙转告一声,让大人一切以身体为重。”
虽然刚刚的妆白补了,但不用在雨里骑马赶路了耶,真好!
叶绒强压着心中的窃喜,同特意来给她说声的徐策行又客套了两句,才把人给送走。
殊不知,就在她迫不及待卸妆补眠时,在她隔壁的屋子里,一行几人正在分析她的言行……
叶绒睡得半梦半醒间,钱有了,休息时间也有了,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她梦到了原主。
原主是特意来找她道谢的。
一身打满了补丁的粗布衣衫,仍难掩绝色面容的原主,看到她,二话不说,就给她行了个大礼——
因为她把谢阔随身携带的大部分钱都搜刮走了的缘故,她与父亲壮着胆子,来驿站卖深山采摘的千年人参时,囊中羞涩的谢阔手上没钱,是以粮抵债的。
五百来斤上好的细面加些碎银,足够他们家的粮食支撑到明年秋收了。
所以她来谢谢恩人,让他们全家不至于逃荒了。
看着原主笑盈盈的表情,叶绒,“——”
妈妈咪呀!
原主不逃荒了,那她怎么遇到亲父家旧仆,被发现侯府真千金的身份?
这剧情乱了套了啊!
叶绒那叫一个慌,慌得心脏怦怦乱跳,全身酸疼,面部烫痒,感受那叫一个复杂难喻。
难受着难受着,她就醒了。
甫一睁眼,看到头顶黑漆漆的床幔,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噩梦!
“呼——”
叶绒当即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吓死宝宝了。
这是财神爷,看她今儿个从祂手上抢劫了,所以来报复她,才专门让她做这种可怕的梦的吗?
叶绒刚想从床上起来缓缓神儿,身体才动弹了那么一下,熟悉的酸痛感,便传至神经末梢。
“嘶——”
叶绒疼得大抽一口冷气,扭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9:24。
Emmm……
感情是布洛芬的药效时间已经过了啊!
怪不得那么疼!!
不过,身上的疼是在马上颠簸出来的,她能理解。
但脸上的难受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到她贪便宜买的那些化妆品,叶绒当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颤巍巍伸手,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脸部一照——
看着屏幕上面部红肿,布满了血丝与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的人儿,叶绒:“——啊啊啊!!!”
毁容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