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施意绵砚修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暗恋七年,京圈大佬婚后狂追妻全文》,由网络作家“饭困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淅淅沥沥,滴答滴答,雨还在下,一阵密,一阵细。京都施家老宅里。女孩窝在洁白如雪的被褥中,眼帘轻垂,妈生红唇像饱满水润的浆果,引人采撷。耳畔传来窗外的雨滴声,那年屋檐下少年温柔安慰的话再次涌上心头——“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你是小朋友哭鼻子哥哥不会笑话你的~”呢喃声中,施意绵意识逐渐模糊,陷入了一场久违的梦境。她又梦见那个哥哥了。真实得仿佛就在昨日。......占据着她整个青春的少年浮上心头,施意绵再也没了睡意。她呼吸微乱,拢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抬眸望向窗外。雨停了,梦也醒了。听,心跳比我先想见到你。施意绵换上了精心挑选的粉白色法式挂脖长裙,肌肤如雪般细腻,裙子上点缀的立体玫瑰花设计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氛围感。确认妆容无误后,她下楼。楼下...
《她暗恋七年,京圈大佬婚后狂追妻全文》精彩片段
淅淅沥沥,滴答滴答,雨还在下,一阵密,一阵细。
京都施家老宅里。
女孩窝在洁白如雪的被褥中,眼帘轻垂,妈生红唇像饱满水润的浆果,引人采撷。
耳畔传来窗外的雨滴声,那年屋檐下少年温柔安慰的话再次涌上心头——
“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你是小朋友哭鼻子哥哥不会笑话你的~”
呢喃声中,施意绵意识逐渐模糊,陷入了一场久违的梦境。
她又梦见那个哥哥了。
真实得仿佛就在昨日。
......
占据着她整个青春的少年浮上心头,施意绵再也没了睡意。
她呼吸微乱,拢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抬眸望向窗外。
雨停了,梦也醒了。
听,心跳比我先想见到你。
施意绵换上了精心挑选的粉白色法式挂脖长裙,肌肤如雪般细腻,裙子上点缀的立体玫瑰花设计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氛围感。
确认妆容无误后,她下楼。
楼下餐厅内,早餐的香气与翻阅报纸的沙沙声交织。
施老爷子翻着手中的报纸,抬手喝豆浆时看见宝贝孙女下来立即乐呵呵道“砚修接他外公的路上有点堵车,你江爷爷说要晚点到。”
砚修……
这个名字在空气中轻轻回响,让正步入餐厅的施意绵心中微颤。
温迎见女儿紧张笑着开口:“小棉花宝贝不用紧张,和江家的娃娃亲不过是长辈之间的玩笑话,今天主要是你江爷爷刚回国跟老爷子叙叙旧,至于你跟江爷爷外孙的婚事就当交个朋友,要是没看上眼娃娃亲便不作数。”
小棉花是施意绵的小名。
施晏附和着媳妇儿的话:“你妈说的对,一切还是以你的心意为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行。”
喜欢的人。
施意绵莞尔:“嗯,我知道啦。”
话落,她在餐椅坐下轻尝了口银耳雪梨百合羹,臭屁道:“不过——”
“我相信爷爷挑孙女婿的眼光。”
闻言,施老爷子颇为自豪的点头应允:“那是必须滴。”
旋即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开始喋喋不休地夸这位未来的孙女婿。
说他如何年纪轻轻成就斐然,在国外一手创立的资本帝国被媒体誉为商业鬼才.....
其实无需施老爷子夸赞,江砚修的成就只需稍微关注过商圈的人都知道,毕竟在各大杂志及新闻报道处时常能看见夸赞他的文字稿。
虽不曾露面,却赫赫有名。
江砚修很优秀,她一直都知道。
但听到爷爷在耳畔夸赞着,施意绵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用过早餐,客人还要等会儿到,施意绵溜达去花园。
她找了个树荫底下,坐在秋千上任由着雨后微凉的秋风,拂过泛红的眼尾。
白似羊脂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
上一次见到江砚修,还是五年前。
五年不见,他会认出她来吗?又或者有记住过她嘛?
他那般疏离淡漠的性子,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老一辈安排的联姻吗?
想起来,她十八岁得知娃娃亲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可——
爷爷说他叫傅砚修。(注:男主当时跟父姓)
与此同时。
施家老宅门口一辆连号劳斯莱斯银魅正缓缓停靠。
后车门打开,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被司机小心翼翼地搀扶而出。
而另一侧车门也轻启,走出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他一袭黑色西装,步伐稳健,绕至车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但从司机手中接过老者才微微收敛。
两人面貌隐约相似,老者慈祥,男人则一身清冷气息,仿佛云巅之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听见动静,施宴和温迎夫妻俩第一时间出门迎着祖孙俩进屋。
此刻,施老爷子正于茶室中专心烫着茶盏,未曾料到来得那么快。
听到门外的寒暄声,急忙放下手中茶具,走出茶室。
刚迈出茶室一位老者便映入眼帘,正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江老爷子。
岁月在江老爷子身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他面容憔悴,手中的红木拐杖更添几分沧桑。
施老心头一酸,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过去并肩作战的日子。
“岁月果然不饶人。”施老感慨道。
他紧紧握住老友的手,目光转向一旁的年轻人江砚修,后者恭敬地颔首:“施爷爷安好。”
“嗯,真不错。”施老见过照片,眼前这孩子倒是比照片上更胜一筹,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砚修愈发出类拔萃了,远超你外公当年风采,真真是后浪推前浪,俊朗非凡。”
“施爷爷谬赞了。”江砚修谦逊回应。
茶室内,两位老者品茗叙旧,施父施母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直到江老忽地想起那个小姑娘:“小棉花呢?怎么没见到那丫头。”
“瞧我这记性。”温迎轻声答道,“她在花园里呢,我叫她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跑腿吗。”江老摆手制止,转而对江砚修道,“砚修,你去喊小姑娘。”
外公的话语中藏着深意,江砚修心领神会。
尽管他对那桩娃娃亲并无兴趣,但在外。
他还是顺从了老人的意愿。
简单应付了几句后,他便起身,向长辈们微微颔首,步入了茶室外那条通往后院小花园的幽长走廊。
长廊边,一排镂空窗棂轻轻摇曳,透出一抹柔和光线。
靠近花园,江砚修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窗棂,落入那静谧庭院。
小花园内,繁花似锦,竹篱笆围绕,秋千上一身粉白长裙的女孩裙摆轻扬,手中轻握瓷杯,侧颜如画。
她小腿轻抬,脚尖轻点地面,似沉浸于自己的思绪,画面宁静而美好。
江砚修轻挑眉尾,这就是和他有娃娃亲对象了吧。
他匆匆一瞥,随即收回视线,大步流星朝那女孩的方向行去。
刚跨出长廊,雨过天晴洒下的一抹阳光恰好洒在他的眉宇间。
这时,秋千上的女孩却突然站起,裙摆轻轻摇曳,她抬起手臂,在草地上轻盈旋转,宛如一朵绽放的花。
她一个旋转,女孩背对着他,将玫瑰粉棕的长卷发捋至耳后,微微侧首,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声音清亮中透着丝丝紧张。
“洞庭潇湘意渺绵,我叫施意绵,很、很高兴见到你。”
江砚修停下脚步,斜倚在廊亭的木柱旁,沉默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氛围。
施意绵嗓音温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小棉花。”
话落,她抬手掩唇,微咳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显然想借此称呼拉近彼此的距离。
片刻的宁静后,空气中突然响起一抹低沉的笑声,如同幻境中的回响。
施意绵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来人慵懒地斜靠在雕花长廊柱上,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挺阔,随着微风轻扬,面容清俊,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又不乏透进骨子的疏离。
蓦地,他与施意绵的目光交汇。
他旋即挺直身躯,唇角的笑意敛去,迈步走近女孩身边,嗓音低沉:“洞庭烟波渺,潇湘意缠绵,你的名字,如诗般动听。”
风轻拂过他的额前碎发,记忆中的脸此时此刻重叠出现在眼前。
施意绵怔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遥远得让她眼眶泛起了微红。
江砚修停下脚步,面对女孩的怔愣。
微微颔首,正式道:“施小姐,初次见面,我叫江砚修,笔墨洗砚,共修良策的砚修。”
初次见面吗?
他果然不记得自己......
施意绵眸底闪过稍纵即逝的失落,一下子恍然回神。
旋即她也轻轻颔首,声音细若蚊蚋:“你好。”
江砚修的视线自她面上移开,掠过繁花似锦的花园,复又低垂:“施小姐,是想在这待会儿,还是过去?”
过去自然是指见长辈。
施意绵指尖轻颤,拽着裙摆,声音柔和:“过去吧。”
刚还明媚张扬的小姑娘,此刻却变得温软娴静。
“好。”他轻声说道。
两人一同回到茶室,施意绵礼貌的江老打过招呼,乖巧地坐在了温迎身边。
时不时乖软地回应着江爷爷的话,垂眸时余光却总是偷偷打量着对面的江砚修。
他坐姿端正,笔挺裤腿随着落座的动作,露出一截漆亮德比鞋与紧裹脚踝的黑色正装袜,平添几分性感。
再微抬眼眸他眉眼如画,腕上的名表更衬得他矜贵出尘。
轻执着茶杯的手,指节分明,看起来有十分有劲。
五年不见,他少了些许稚嫩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成熟稳重了些。
施意绵轻轻垂下眼帘,胸臆间情感如潮水般翻涌,她轻啜一口香茗,试图平复心绪。
耳畔时不时传来江爷爷爽朗的笑声,满是赞赏:“小棉花真是越长越标志了,记得当年还是个小娃娃呢。”
施老爷子亦陷入回忆:“是啊,还记得她周岁宴的时候,小棉花软糯得像朵云,谁抱都不肯,偏偏对砚修情有独钟,小手紧紧拽着他不放。”
听闻此言,施意绵心中泛起涟漪。
爷爷虽与江爷爷交好,但江爷爷久居国外只能隔着海平线联系,待她成年后才知晓江砚修既是爷爷偶尔提及的外孙及和他有娃娃亲一事。
至于她曾抓过江砚修的手就更加不知情了。
现在想着,她不由微微瑕想了下那副场景,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悄悄瞥向江砚修时,只见他低垂着眼帘,眉眼微弯,似乎只是被这段儿时趣事逗乐。
在得知江砚修回国后,她便等着盼着俩人重逢的这一刻,在乎他对这门娃娃亲的看法。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在意,也许只是为了应付长辈前来与她见上一面的客套模样。
在江爷爷问及她的兴趣爱好、推销外孙的各个优点,明显是想让两人互相了解的话题下,江砚修的神情都淡淡的仿佛对这桩娃娃亲毫无兴趣。
他微笑着点头回应长辈们的话,举止间尽显温文尔雅。
也没主动和自己搭话,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思及此,施意绵那双清凌凌的鹿眸微动。
谈笑间,江砚修还时不时起身轻提茶壶,为在座的各位斟茶。
施老爷子敛眸轻声道:“此番回国,还走吗?”
江老爷子轻抿一口茶,呢喃道:“树再高,叶终归根。我这漂泊一生,终归是要落叶归根,魂归故土。”
想当年,他与施老并肩作战,受伤继承家业,奈何人到了岁数旧伤复发,只得远赴国外医治,这一走便是漫漫十几载春秋。
“好,挺好!”施老应合着。
临近中午,施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祖孙二人。
施意绵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对于一向爱吃的海鲜等需要剥壳用手吃的食物,此刻也没有了食欲。
一旁的温迎细微的察觉出了闺女的矜持,平日明媚活泼今日也格外内敛。
她朝施宴眨了眨眸。
施宴不明所以:“......?”
温迎自觉没趣翻了个白眼,将视线转向了谦逊有礼的江砚修,有种小棉花马上就要被猪拱了的错觉!
嗯......不确定,再看看!!
送别时,江老爷子看向施意绵时已是看待未来外孙媳妇的眸光,满脸和蔼:“小棉花,有空记得来江爷爷家串门哦。”
施意绵笑靥如花,柔声应允:“好,江爷爷慢些走。”
她将江老爷子搀扶至车门旁,松手之际,一只大手悄然覆上她的手背,指尖轻触,施意绵心中泛起涟漪。
抬眸,四目交汇,电光火石间,江砚修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客气,却又疏离。
温迎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她用胳膊肘杵了杵没眼力见的施宴。
偏偏施宴咧着个嘴傻乐:“怎么了?媳妇儿。”
温迎:“......”
她撇了撇嘴,无语凝噎。
对于这次会面,施家长辈都默契的没有过多追问施意绵对这位娃娃亲的看法。
施家并不需要靠联姻来稳固生意上的往来,如今也不过是给两个孩子牵个线,至于能否在一起他们做长辈的也不会过多强求。
互相喜欢这娃娃亲便是成就一段佳缘,不喜欢便做朋友。
周末随着这段小插曲告一段落,施意绵也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大平层公寓。
落地窗前,窗帘轻轻摇曳。
京都的璀璨夜景透过窗棂,如星河倾泻,斑驳地映照在施意绵曼妙的舞姿上。
她自幼便有芭蕾天赋,三岁启蒙。
十二岁考入中央芭蕾舞团,不过十六岁就因表现出色一跃成为中芭最年轻的首席,现在隐隐有冲向中芭顶梁柱的架势。
她舞动细腻,惊艳四座。
夜深人静,她的情绪如同薄雾,悄然弥漫。
尽管早已知晓江砚修如远山般清冷,难以接近,但她心底还是不可抑制涌出一股酸涩。
许是期盼过他能认出她,知晓过他也有待人温和的一面,得知娃娃亲盼了两年的她倏地期盼落空,连带着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
周董《不能说的秘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施意绵身着漂亮的芭蕾裙接听一旁的手机。
“歪?溪溪~怎么啦~”
她一边脚尖轻点,双臂舒展,双腿优雅地延展成一道平直的弧线。
一边柔声朝电话另一头的鹿溪说话。
鹿溪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铁闺蜜兼大学室友,现就读京大法律系大四已在国内顶尖律所实习。
电话接通,鹿溪试探道:“小棉花宝宝,今天和江砚修的相亲怎么样啊,你们没有看上眼吧~”
“应该......”施意绵故作轻松:“没有吧。”
“那就好!”鹿溪明显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蓦地传来一阵狂喜声:“我就说嘛江砚修那个大冰山我家小棉花肯定看不上!要不是我哥不靠谱我跟我妈早把你忽悠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宝贝!!!”
施意绵不语,只是一味地将手机从耳边挪走。
好在鹿溪咋咋呼呼完,又口吻认真地叮嘱道:“不过宝贝,你还是不要坠入爱河的好,尤其是不要在我前面!!”
施意绵眼睫轻垂,心道已经晚了。
江砚修是她的娃娃亲对象这件事她并没有瞒着鹿溪,可少女时的心事却被她埋在了心底,无人知晓。
她顺着鹿溪的话问:“为什么啊?”
对面先是传来一阵啧啧感叹声,而后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施意绵:??!
下一秒才又响起周董的手机铃声,不过这次是视频通话。
施意绵接起,未等她将手机屏幕对准自己的脸便传来鹿溪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的声音。
“嘶哈嘶哈——”
“真是性感她妈给性感开门,性感到家了!”
鹿溪盯着视频通话里不经意间拍摄到施意绵身穿芭蕾舞裙随着晚风轻旋,肩颈如玉般温润,身姿纤柔,细腰仿佛春风中摇曳的柳丝。
再到对面的施意绵将手机上移——
精致的芭蕾盘发下,五官如画般明艳。
那双鹿眸似春水含情,眼尾轻扬,勾人心魄。
小巧的脸庞肌肤胜雪,将清纯与妩媚结合的恰到好处,美得不可方物。
毫不夸张的来说,她这闺蜜生在古代妥定是个祸国妖妃,从此君王不早朝夜夜笙歌......
施意绵将手机固定好,娇嗔道:“鹿溪溪,不可以涩涩!!”
“哼!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鹿溪不满地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小珍珠才继续道:“所以说你不能坠入爱河嘛!一想到将来某天有头猪在我前头吃得比我好,我就浑身难受!!!”
施意绵:“......”
这些话,她听着早已习以为常。
她下意识道:“什么猪不猪的,能让我坠入爱河的男人自然是顶顶好配得上我的。”
“是是是,追施大小姐的男人可是从京都排到法国,还好我家小棉花一个也没看上不然我得羡慕嫉妒恨,再一头创死那头猪。”
鹿溪的声音似机关枪般,即便离着手机屏幕有点距离也不免突突突的声响,顿了下像是又想到什么又持续输出。
“不过话说回来,在众多头猪中还是数江砚修最为拔尖,若是那头猪是他且待你好的话倒勉勉强强配得上咱们小棉花,不过——”
“就是他冷漠了些、孤傲了些、年纪大不洗澡了些......”
在知道闺蜜有个娃娃亲且是江砚修时,鹿溪只觉得是不可思议,虽郎才女貌但配小棉花还是勉勉强强......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当时还是叫傅砚修的江砚修时便是一副高岭之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时她和施意绵刚上高中穿着校服坐在京大的哥哥姐姐们中看着哥哥鹿鸣的社团篮球比赛,青涩又懵懂。
赛场上,气氛热烈。
傅砚修一登场,瞬间点燃了全场。
按照惯例,开场第一球由去年冠军投篮,而此人正是气质清冷的傅砚修。
他身材颀长,面容俊朗,一身白色球衣,立于赛场之上,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傲。
在众人屏息间,一记投篮划破宁静,精准入网,那瞬间,仿佛时间凝固,帅得发光。
引得在场的京大姐姐们芳心荡漾。
傅砚修太招桃花,性子又冷,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施意绵若是真跟这个男人成了这娃娃亲会怎样......
鹿溪的思绪飘走的一瞬,视频的另一端传来笑声。
“噗——”
施意绵憋笑地停了练功的练习拿过立着的手机,走进浴室,纠正道:“原话明明是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图他三室一厅可以跑,到你这传成了他不洗澡......”
她一边说,一边将盘发里的U型夹及皮筋取下。
一头玫瑰粉棕色的微卷长发倾泻而下,弥漫着幽雅的茉莉香。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鹿溪小幅度的撇了撇嘴:“他冷漠、孤傲、年纪大这些事我可没瞎造谣哦~”
这是自看过那场比赛后,鹿溪经常去京大找鹿鸣偶尔遇见过几次傅砚修时得出的评价。
至于年纪与她和施意绵都相差六岁,说他年纪大确实不为过。
施意绵倒也在继续反驳轻点了点头。
毕竟江砚修确实是如鹿溪说得那般不好接近,她为了见到江砚修只要一听到鹿溪要去京大找她哥时,几次见面都被江砚修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驱赶着一直没敢和他开口。
另一头的鹿溪不禁好奇问道:“小棉花宝贝,你说我们高中那会儿,去学校看我哥社团比赛见到江砚修时,他知不知道跟你的娃娃亲啊?”
施意绵卸妆的手一顿,悠悠道:“应该不知道吧......他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毕竟他今天才说:“施小姐,初次见面。”
鹿溪并未察觉施意绵的不自然:“也是,毕竟咱们当时还是个不能早恋的小屁孩儿,任谁也想不到高岭之花的傅砚修有个高中生的小屁孩有娃娃亲。”
小屁孩儿吗?那时的她在江砚修眼里是这样的吗?
精致的沐浴,护肤后。
月光洒落在床头,施意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思绪不自觉飘浮现她初次见到那个温柔护她安慰她哄着她的小哥哥,在朦胧中渐渐清晰。
其实鹿溪不知道的是,篮球场那次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江砚修。
还要更早.....
江家老宅,一辆黑曜石般的车静静停在黛瓦白墙之下。
宅邸广阔,碧水环绕,长廊蜿蜒,几簇粉紫蓝绣球花点缀其间,药草葱郁,满园生机。
男人西装革履,步伐沉稳从廊间走过。
每隔一日两日,江老爷子便时不时地忽悠江砚修回江宅吃饭,不是今天头疼脑热明天就是胃口不佳。
外公打得什么算盘,江砚修心中了然。
迈进门槛,他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径直跨步走进餐厅,语气无奈:“外公,您都多大一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一骗二闹三耍赖。”
江老爷子无视外孙的话,招了招手示意上菜,直奔主题:“我给你抢了张小棉花的芭蕾舞剧门票,到时候你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订束鲜花等小棉花下了舞台再带她去吃顿烛光晚餐。”
江砚修不语,只是一味低头回复公司的消息。
江老爷子却不依不饶,继续絮叨:“还有啊,别整天摆着你张冰块脸晃来晃去,一点也不讨小姑娘喜欢。”
“小棉花这么优秀,追她的男孩子肯定排成长队,你要是还这么冷冰冰的不动于衷,将来可有得你追妻火葬场的时候!”
江砚修终于抬眼,扯了址嘴角,没好气道:“外公,您又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时髦词儿?还追妻火葬场?”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年纪轻轻,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江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江砚修干脆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慵懒:“嗯,您也知道我老气横秋,人家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施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能舍得她年纪轻轻就领证结婚?”
“呸,你个臭小子想的倒挺美。”江老爷子无视外孙前面的话:“我是让你先订婚,没让你现在就拐人家小姑娘结婚。”
江砚修:“......”不都一样?
好在精致的菜肴很快就呈上了餐桌。
他微敞衬衫领口,知晓外公还要继续死缠烂打。
先下手为强道:“外公,该吃饭了。”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
江老爷子闻言,只好作罢。
晚餐在静谧的氛围中度过。
江砚修时不时接收到江老爷子的眼神伺候,可谓是如坐针毡,
他匆匆用过饭以工作为由躲去了书房。
江老爷子盯着外孙上楼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江砚修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意。
他无奈扶额,躲外公继续揪着讨小姑娘欢心是真,去书房处理未完成的工作倒也是真。
与几位项目负责人经理连线,商讨了许久项目事宜。
临近十点才关闭会议。
江宅距离公司路程稍远,江砚修没打算留宿。
他起身下楼却瞥见原本该休息的外公略有疲态地拄着拐杖静坐在沙发上。
旁边还有陪着的管家,赵伯。
赵伯见来人,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劝不动。
江砚修轻叹了口气,他上前想将外公扶去休息。
江老爷子没好气地抬起拐杖,拍开了外孙伸过去的手。
力道不大,脾气倒渐涨。
江砚修捏了捏眉心:“就非她不可了?”
江老爷子点头,眼神中满是慈爱:“我就喜欢小棉花这孩子,她活泼开朗,你相处久也肯定会喜欢。”
江砚修沉吟片刻,道:“就算我能答应,人家小姑娘也未必会同意。”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人家看不上你?”
“......”
老爷子轻咳了声,认真的看着江砚修点评道:“你虽然配不上人家小姑娘,但好在你这张脸继承我年轻时的三分之二,勉勉强强能拿得出手。”
“......”
江老爷子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一袭军绿色正装招得世家千金芳心乱颤。
对此他颇为自豪道:“当年我追你外婆,就是用这张脸勾的她哄着娶回了家......”
说着他又喋喋不休说起他年轻时与妻子的过往。
江砚修虽早已听得都能滚瓜烂熟了,却还是认真地倾听外公是如何忽悠外婆娶回家。
他轻微的抽了抽嘴角。
说到最后,江老爷子没好气的道:“实在不行,你就使用美男计圈住我外孙媳妇儿的心,现在的小姑娘不都喜欢帅哥腹肌什么的,你把那领口松松别整日穿得一板一眼的,喉结锁骨藏着不让看,最好把你那腹肌露一露说不定人家小姑娘满意你的身材,愿意松松口了呢?”
江砚修:“......”
嗯,待会就让赵伯收了老爷子的手机,省得他到处5G冲浪瞎出主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姑娘才不这么肤浅。
见外孙没反应,老爷子随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江砚修轻拍着他的背顺气,只听老人虚弱着说:“我这老头子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现在外公唯一的心愿便是在我离世前,能亲眼看着你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咳咳咳了却我的遗憾......咳咳。”
“......”
谈话间,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绣锦首饰盒,苍老的手指轻轻掠过盒面,满是深情。“这个啊是你外婆传给你妈妈的手镯,以后也是要传给你媳妇的,你妈妈没有福气亲手传给儿媳妇。”
“你爸又是个陈世美,我这个做外公的不亲眼看着你成家,将来若是去了哪还有脸去见你妈妈?”
一旁,赵伯瞥见少爷动容的神色,心中暗叹,老爷子这招实在高明。
“外公休要再胡说八道,您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江砚修轻垂长睫,听话地接过那精致的首饰盒,紧紧攥于掌心。
窗外,池水如镜,细流潺潺,秋夜的风带着湿润凉意。
他侧颜温柔,为老人披上毛毯,眉宇间尽是无奈。
轻叹一声,似带着几分宠溺:“小姑娘那边我会去试试,这个手镯我也先收下了,现在可以安心歇息了吗?”
老人会心一笑,拄拐起身:“好,小棉花的芭蕾舞剧门票我已经让人寄到公司前台了,你明天记得签收。”
江砚修:“......”
芭蕾舞演出那天,一连几日细雨绵绵的天气突然转晴,阳光柔和,云层缓缓飘浮,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施意绵吃过饭来到歌剧院,刚踏进休息室便迎来了个熊抱。
“小棉花宝宝,我想死你了!嘬嘬嘬!”鹿溪抱着温香软玉一顿猛吸。
施意绵美眸轻弯,红唇轻启:“好在我休息室的钥匙只给了你和我爸妈,不然你迟早把我吓死。”
鹿溪笑眯眯地又紧贴着施意绵的脸颊蹭了几下:“嘻嘻,我就爱跟美女贴贴嘛,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嘶哈嘶哈。”
“女女授受不亲。”施意绵弯眸推开鹿溪的脑袋,娇矜道:“乖~等我演出完本公主就宠幸你。”
“好啊,明两天正好周末我们出去玩啊~”
两姐妹嬉笑着,施意绵也开始准备着今晚的演出。
在她换舞服时,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
鹿溪从沙发上坐起:“谁?”
说着她朝着门走去,打开,一位身穿保安服的工作人员手捧着一束艾莎玫瑰花束道:“施小姐在吗?这有一束匿名花束需要她签收。”
鹿溪蹙眉,伸手就要关门:“我们这儿不收匿名花束,你拿走吧。”
施意绵的追求者众多,每逢演出时便不少献殷勤的男孩子蜂拥而入,久而久之她也交代过不收任何礼物。
若是朋友等也只会往她住的地方里送。
“哎,别呀。”保安急忙挡住门,“送花的人说了,一定要送到施小姐手上。”
施意绵听到动静,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鹿溪转头说道:“有人送了匿名花束,啧啧啧他们这是明着送不行,改匿名啦。”
趁着鹿溪转头的瞬间,保安将花束放在桌上后立马离开。
鹿溪看着使炸的保安嘴角抽搐:“蛙趣,这家伙不是好银啊!”
“算啦,不收的话保安那边也不好处理,放下了就放下了吧。”施意绵换好舞服走近,拿起花束中的卡片,上面只写着一行小字:“祝绵绵演出顺利~”
“咦~绵绵~我没记错的话爱莎玫瑰的花语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哼怎么会有猪比我还肉麻。”鹿溪耸了耸肩。
施意绵轻嗅了嗅花香,那字迹她认识,但她依旧放置一旁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
见她这样清心寡欲的模样,联想到最近通宵看的某站百某文鹿溪忽然背脊一凉,每次她见到施意绵少不了贴贴抱抱虽嘴上总是嫌弃她但哪都次不是配合着自己的戏精行为。
如今施意绵年纪轻轻哪头猪都看不上这怎么能行,莫不是被她口嗨影响了??!
鹿溪甩了甩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试探道:“小棉花宝宝,你说以后能入得了你眼的男生是什么样的?”
“配我们家小棉花的话,必须得帅,类型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年下小奶狗弟弟?”
“痞帅不羁小狼狗?”
“沉稳持重爹系男友”鹿溪喋喋不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还是......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啊?”
“是他的话,怎么样都行。”施意绵稍垂眸。
《小王子》里有一句话:“我一直都在,寻找世界上最美的东西,而当我遇见你时,我知道我找到了。”
就如那年的屋檐下少年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她仰起脑袋望向他时小鹿乱撞的瞬间她的标准就找到了答案。
不过可惜的是,她的答案怕是要画上句号了。
......
夜幕低垂,七点的钟声敲响,演出厅内灯光逐渐隐去,舞台大幕轰然拉开。
施意绵一袭流光溢彩的舞服紧紧包裹着曼妙身姿,步伐轻盈而充满力量,径直走向舞台中央,聚光灯如影随形。
玫瑰粉棕色的长发被喷成一次性黑发,精心编织成芭蕾发髻,妆容清丽脱俗。
演出还没正式开始,雷鸣般的掌声已在观众席中轰然响起,为即将到来的盛宴预热。
舞台上,施意绵弯起美眸,显得格外眉目娟秀,而后以一个优雅的芭蕾手势向观众致意。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前排正中,那里坐着施父施母身侧还有鹿溪。
正当她收回视线时,一抹意想不到的身影映入眼帘——距施父左侧两个位置的男人,气势凛然,仿佛磁场中心,引人注目。
生怕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产生了错觉,她又不动声色地朝那方投去一瞥,确认所见非虚。
她睫毛猛地一颤,心跳不受控制,泛起阵阵涟漪......
虽然施意绵呼吸错乱,但她表面却是心静如水,她没忘记,她此刻立于舞台上,一举一动皆在万众瞩目之下,容不得半点失态。
台下的江砚修朝她摆了摆手,薄唇微动,无声凝于唇齿间。
尽管无声,但从口型中不难读出那句话的意思:“加油,祝你演出顺利。”
施意绵默默吸气,将心中的波澜悄然抚平。
悠扬而曼妙的音符跳跃着,弥漫至演出厅的每一处。
舞台中央,一抹身影亭亭玉立,宛若高贵天鹅,散发着不可方物的光芒。
她踮起脚尖,双臂轻扬,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白莲,于宁静湖面翩翩起舞,引领众人步入梦幻般的舞蹈秘境。
聚光灯下,她轻盈跃动,脚步划出一道道璀璨的轨迹,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如诗如画,精准捕捉着节奏。
她,以芭蕾之姿,演绎着力量与柔美的交响曲,不需要繁复背景,仅凭肢体,便勾勒出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和台下的观众席,搭建起一座无声却直击灵魂的情感桥梁。
舞台上的她熠熠生辉如磁石般吸附着台下众人的视线,仿佛整个剧场都沉浸于一个梦幻般的艺术天地。
尤其是第一排正中侧的那位清冷男人,他的双眸紧紧锁定了舞台,未曾片刻游离。
那翩翩起舞的少女,此刻在聚光灯下似星辰般璀璨夺目,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像个优雅高贵的公主。
这是舞台上的施意绵给江砚修的第一印象。
他的心似也随着她的舞步起伏跌宕。
惊艳如潮水般汹涌,这份没由来的情感远超过往任何成功的项目所带来的满足。
这场芭蕾舞无疑是一场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随着旋律渐渐消散,舞台上那抹灵动身影缓缓凝固成一幅绝美画面。
一曲舞罢,施意绵轻盈迈前,嘴角勾勒温柔笑意,优雅地鞠躬谢幕,向观众传达着无尽的敬意与感激。
观众这才恍然回神,纷纷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施意绵在退场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台下中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那个男人的掌声尤为炽热,热烈得让她的心跳声也跟着噗通噗通。
演出厅里雷鸣般的掌声中,仿佛有低语穿透喧嚣,直击心灵,那声音带着不可名状的魔力,无视距离,无视阻碍。
施意绵不自觉漾唇而笑,身影缓缓隐入幕后。
在她转身瞬间,台下男子也起身迈步离开。
施意绵回到后台,与她要好舞团里的姐妹纷纷上前恭贺。
与她同室且唯一同专业的徐佳莹更是亲昵地上前抱抱:“绵绵你这场独舞,也太棒了!”
她的每次登台,皆如风暴席卷,震撼人心。
中央舞团内,芭蕾舞者无不惊叹于她那精湛舞技与直击灵魂的表演。
她,既有天赋又努力。
在她身上完美的诠释了那句——她天生就是吃舞蹈这碗饭的。
施意绵如鹿般灵动的眼眸含着笑意,红唇轻启:“谢谢~”
几句闲聊后,许是在舞台上看见了他的缘故,她有些归心似箭地奔向休息室。
现在。
有点儿想见他。
然而就在她转角时,耳畔传来一道清脆好听的女声——
“傅砚修,好久不见。”
听见他的名字,施意绵下意识顿住循着声音探出脑袋看,江砚修手捧着束花,神色淡淡,却停下了脚步。
显然是之前相识。
而对面的女孩笑意粲然地抬眸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相识多年的故人,一双桃花眸微微上扬。
是沈沁瑶,也是中央芭蕾舞团的一员,与她并不熟稔。
施意绵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敛回视线,转身绕远路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这一次她的步子走得很慢全然没有刚刚那般心急的模样。
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道冷水,又冷又刺骨。
她垂着脑袋,蔫了吧唧的往前走,休息室的路程一下子变得格外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脚下被硬物搅倒。
“嘶——”
她唇间溢出细碎的惊呼声,身体因为惯性蓦地往前斜,就在施意绵以为要跟地面来一个亲密的贴贴时——
腰肢就被一只有劲的手臂从身后紧紧揽住。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乌木佛手柑香,令人难以忽视。
男人躬着身脑袋不经意轻轻掠过她的耳畔,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一股湿热的感觉如电流般涌过施意绵的身体,激起层层酥麻。
“小心。”江砚修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确定施意绵无碍后,他才松开了那抹柔软。
施意绵稳定身形后,转眸便见男人微微颔首,漆黑的眸子与她四目相对时涌起波澜。
她愣了一瞬,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他这个时候不是正在和沈沁瑶叙旧嘛......
不等施意绵脑䃼出什么破镜重圆的狗血剧情,江砚修道:“刚才遇见了个校友,正好问了下你的休息室往哪走。”
“施小姐这是不欢迎我?”
施意绵连忙摆手,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没有,没有,我是欢迎你的。”她小声嘟囔着。
尽管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可却还是钻进了江砚修耳畔。
他唇角微勾,缓缓伸出藏在后面的左手,一束白玫瑰递在施意绵眼前,那花如同纯洁又高贵的白月光。
他似刻意敛去生人勿近的寒气,颇有几分温柔地凝视着她:“恭喜你演出完美落幕。”
施意绵微微一愣,随即伸出纤纤玉手接过花束。
她红唇微抿,长睫轻垂,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唯有那双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纯洁无瑕的白玫瑰。
片刻后,她抬眸望向江砚修:“谢谢,花我很喜欢。”
声音中带着几分娇俏。
江砚修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心下一动:“那小公主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施意绵听到这个称呼,眸色一顿。
她向来有“芭蕾舞公主”的称号,但唯有他这声小公主让她心头泛起层层涟漪。
格外的好听。
她当然没有理由也不会拒绝他的邀请。
“可以,不过我得先换套衣服,你要不要进我休息室等我一会儿。”
“好。”江砚修跟着施意绵去了休息室。
随意慵懒地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抬眸是他送给施意绵的那束白玫瑰放在了显眼的茶几上。
休息室很大也很静谧,静到可以清晰地听到施意绵换衣服的窸窸窣窣声,微妙的听感让他喉间莫名发痒。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江砚修的眸光微动视线落在了化妆台角落里的那束粉白渐变的爱莎玫瑰上。
去花店选花时,店主给他推荐过爱莎玫瑰,她说:“先生,您是要选给谁的?”
他第一次去花店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索性也没回答店主的问题。
店主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给他推荐:“先生,您要不要看一下这束。”她介绍道:“这束花叫爱莎玫瑰,花语是:我的心中只有你,若是送给恋人或喜欢的人,想必她一定很喜欢。”
同时,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外公那日说的话:“小棉花这么优秀,追她的男孩子肯定排成长队,你要是不上心,将来可有得你追妻火葬场的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那束爱莎玫瑰上停留了许久。
直到——
传来施意绵娇软甜昽的喊声:“砚修哥......”哥。
她窘迫地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好意思将“哥哥”喊出口。
“嗯?”江砚修回过神来,起身站起嗓音比平时稍低些,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怎么了?”
“我......”施意绵忽然就有些后悔,此刻白皙的脸颊似天边的晚霞染上了一层淡粉。
“出什么事了?”屏风不远处又传来江砚修的询问。
施意绵轻阖上双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囫囵吞枣道:“那个......我后背的拉链拉不上了,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央求像极了撒娇。
让人不忍心拒绝。
江砚修敛着眼皮看着探出脑袋的施意绵,听她请他帮忙的话,他漆黑如墨眸底不禁流露少许柔情:“嗯?”
“我手够不着......”施意绵扒拉着屏风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好。”江砚修嗓音稍低:“那我现在方便过去吗?”
很绅士的提问。
却施意绵心尖忽地颤了两下,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罪恶感。
他那么绅士正直的一个人。
她还骗他.......
许是太久,没有等到施意绵的回应,江砚修有些迟疑地撩起眼尾:“小公主还需要我帮忙吗?”
“要!你过来吧......”施意绵不再扭捏,紧张朝屏风外迈了几步侧过身。
她想让他离自己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江砚修这才靠近她,冰肌玉骨的绝美侧身,霎时间撞入眼帘。
施意绵一袭香芋紫吊带长裙,紫色在她身上绽放,浪漫而雅致。
背部大片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勾勒出完美的背部曲线,蝴蝶骨精致迷人。
他眸光微停,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不明晦暗。
气氛莫名有些暧昧,就连休息室的门把手传来扭动的声响,两人也既毫无察觉。
江砚修低哑开口:“再转过去一点,我帮你把背后的拉链拉上。”
“喔~”施意绵转身后像个得逞的小狐狸,笑得狡黠。
将漂亮的雪肌后背留给江砚修。
江砚修:“......”
这还是他第一次靠女孩子那么近。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少女的独特的体香,有茉莉的清冽淡雅和玫瑰的馥郁,还偶尔一抹奶香掠过,萦绕鼻尖。
他只觉得喉间发痒,立马伸手找到了她的拉链。
动作很快得将那抹雪白的肌肤包裹起来。
江砚修身着黑色西装,白衬衣领口系到最顶部,几缕碎发缠绕在修长的手指上,黑白与不经意的紫调交织,勾勒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禁欲play的欲味来。
施意绵背对着他,能清晰感受到后背男人炙热的指尖轻拂,如同微风中的羽毛,让她不禁颤栗。
屏风处空气静谧,唯有他浅浅的呼吸声,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洒在她的肌肤上,撩拨着心弦,让人沉醉,又让人窒息。
就在她酥得脚趾头都要轻轻蜷缩起来,才听到男人声线微哑:“好了。”
施意绵转身微微后退了几步,纤细的手指取下头发上的U型夹,此刻原本贴头皮的芭蕾舞造型,黑色大波浪卷散落在肩头。
温柔优雅又多了几分性感和妩媚。
然而下一秒,一道惊呼声打破了这暧昧缱绻的氛围:
“蛙趣,太特喵撩人了!”
鹿溪瞪圆了眸子,手捂着嘴,一副恨不得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模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砚修,他转身看去比起惊讶又眼眸发亮的女孩,旁边一对打扮得体,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妇显得格外冷静。
他温和道:“伯父伯母。”
是施宴和温迎,但另一个女孩子他不认识只轻轻颔了颔首。
施宴道:“砚修也来看我家绵绵的演出了?”
江砚修夸赞着“对,还是第一次看施小姐的演出,很完美,伯父伯母将她培养得很好。”
听到又是夸女儿又是夸他和妻子的,施宴显然没有刚才的疏离,立即和江砚修热聊了起来。
听着江砚修和爸爸的交谈声。
施意绵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简直要命!
真应了那句“一次外向换来终身内向”
不过是抬眸的瞬间,就对上了妈妈和鹿溪吃瓜看好戏的眼神。
她苦笑( ˃̵̣̣̣̣̆ω˂̵̣̣̣̣̆) ˚ଂ着上前明知故问:“哈哈哈,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看完就走了呢~”
实际并不是,平时她演出完,施父施母都会接上她一起回家,若是鹿溪也在的话还会一起约好做SPA,而施父则是那个拎包的。
温迎轻咳了声,打趣道:“你个漏风小棉花我们来看看你都不行了?还是我们仨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和砚修酱酱酿酿了~”
“妈!”施意绵脸颊绯红,激动得直想跺脚:“你胡说什么啊!”
话落,她心虚地轻瞥了眼还在和爸爸相谈甚欢的男人解释道:“砚修哥只是好心帮我拉一下拉链,我、我们哪有酱酱酿酿了。”
“噢~~~”温迎和鹿溪相视一笑,颇有默契的拉长了尾调轻噢。
施意绵:“......”
只觉得有种被扒光了,无处遁寻的羞赧感。
“好了好了!”轻睨着女儿渐渐涨红的小脸,温迎见好就收,侧头朝鹿溪道:“溪溪啊,我记得你上次给阿姨推荐了一家SPA不错,今天正好有空你带阿姨去体验体验。”
“好啊~”鹿溪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温迎瞧向施宴:“阿宴陪我一起去做个SPA。”
“哎,好好好!”施宴应道。
温迎又对着江砚修和蔼道:“砚修啊,我和小棉花她爸就先走,我闺女就多麻烦你送她回家了。”
施宴不明所以:“闺女不去吗?”
妻子和闺女向来爱美,他早就习以为常地陪妻女逛街、美容、刷刷刷。
温迎默默翻了个白眼,暗骂个句没眼力见的电灯泡。
知女莫若母,若说上次俩人见面时闺女突然变得矜持娴静她还只是怀疑,但刚刚那一幕......
显然是她家闺女看上这臭小子了。
拉不上拉链更是扯淡。
“你啰嗦了。”温迎扯上施宴的胳膊:“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玩。”
不能影响她闺女撩女婿。
鹿溪跟在他们身后,体贴地关上了门,并朝施意绵眨了个wink,仿佛无声在说:“姐妹,我看好你喔ദ്ദി˶•̀֊<)✧”
施意绵欲哭无泪:“┭┮﹏┭┮”
......
离开休息室时,施意绵捧上了江砚修送的白玫瑰花束。
江砚修侧目朝化妆台角落的爱莎玫瑰问道:“那束花呢?要不要一起带上。”
施意绵抱着花,不曾抬眸去看:“不用啦,那束我不喜欢。”
闻言,江砚修唇角微微翘起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外面,夜色如墨,轻纱般的雾霭缭绕,星光点点,缥缈如纱。
江砚修站在连号的劳斯莱斯银魅的副驾驶车门前。
月光倾斜在他身上,侧脸得轮廓棱角挺括,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好看得不像话。
尤其是在施意绵走近时,他还贴心将手扶在车顶,绅士又温柔。
江砚修坐进车里,这也是他的副驾驶第一次坐女生。
车里原本清冷的乌木香,此刻却被一抹木质花香悄然渗透,交织出别样的气息。
是在休息室近距离贴近施意绵的味道一样,温柔而醉人。
他微微侧首,目光柔和地落在施意绵身上:“去恋语阁,可以吗?”
那是一家法式与中式完美交融的餐厅。
施意绵意外了一瞬,恋语阁是她最喜欢的餐厅之一,里面的菜品很符合她的口味,尤其那里的甜品,细腻丝滑,入口即化。
她弯唇,明眸似水:“好啊!”
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女孩坐姿矜持有些不好意思,她一袭紫色吊带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背脊,背部线条优美中带着一丝拘谨,双手轻轻交叠置于膝上,宛若静谧的茉莉。
江砚修斜眸低低轻笑了声,引得女孩长睫忽闪了两下,不明所以。
“刚才不是才撒娇喊我哥,现在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嘴角微扬,“我又不会吃了你。”
施意绵:“......”
她不语只是一味地偏头,刻意避开视线不敢去看江砚修,肌肤却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
她从小练舞,柔韧性好。
换衣服自然是她故意的。
她私心地想离他更近些,可江砚修拉上拉链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她的肌肤。
温热的触感。
施意绵只觉得心脏像过电了般,背脊酥酥麻麻的。
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很喜欢。
他是对她没想法,可是她有啊......
直到车开到了恋语阁,施意绵没等江砚修开车门便缓步下了车。
江砚修跟在那道纤细的身影后面,眼眸微抬,瞥见了施意绵耳尖上的绯红。
他唇边勾起淡笑。
小公主脸皮挺薄。
容易害羞。
恋语阁是一家在顶楼的餐厅。
可以眺望整个京都。
乘坐电梯上了顶楼,餐厅门面两侧,墨色兰溪山水木雕栩栩如生,与古朴典雅之风相融,不显奢华,唯有淡雅与温馨。
随着服务员的指引入内,暖白色调的餐厅内,浪漫花卉点缀其间,恰到好处,引人入胜。
江砚修还是第一次来,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儿很适合情侣间的约会。
很浪漫。
恋语阁的装修风格是并没有包厢的,施意绵有些意外平时人满为患的餐厅,今晚静谧得不像话。
“你......这是包场了吗?”施意绵试探道,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江砚修虽喜静但哪里像是会包场的霸道总裁。
莫名的有点土......
岂料下一秒便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嗯,你不喜欢吗?”
施意绵:“......”
她抿了抿唇,默默地把认为土的想法收回。
“还......还好。”
“不过,我还是喜欢热闹一些。”她补充道。
闻言,江砚修自然地接话:“好,那下次请小公主吃饭的时候,我就不包场了。”
“好。”还有下次哎。
施意绵点头应下,潋滟的鹿眸顾盼生辉:“你为什么喊我小公主啊!”
一次是意外,可今天他喊了不止一次。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落地窗的位置,窗外的盏盏灯光似黑暗中闪烁着的繁星,映在玻璃窗上变成无数条弯曲的跳跃,摇曳生姿。
江砚修将菜单递给对面的施意绵,应道:“因为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像极了天鹅,小公主这个称呼很适合你。”
施意绵接过菜单,点了几道喜欢的菜,听到江砚修的点评,忽然抬眸看他,心尖微动。
不禁怀疑这还是她认识的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吗?
她漾起红唇:“谢谢你,我很喜欢,你今天像是吃了糖,嘴很甜~”
“有吗?”江砚修淡笑:“有感而发罢了。”
施意绵轻喔了声,视线被一道新出的甜品吸引,下意识要了两份瑰丽白桃慕斯蛋糕。
将菜单递回江砚修的时候,才蓦地意识到她多点了一份,她歪头朝服务员看去:“慕斯蛋糕要一份就好了。”
“我跟你一样。”江砚修看着她,唇角上扬:“正好尝一尝吃了甜品嘴是不是真的能变甜。”
他挑唇,笑得眉目清朗,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蛊得施意绵有一瞬恍神。
忽然产生了种想尝尝他唇甜不甜的冲动。
她咬着唇,懊恼地别开了脸。
坏蛋。
施意绵你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你不仅骗他。
你思想还坏!净想些有的没的!
以至于后面她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都没了印象。
直到最后的甜品上桌,她才尝出了味道。
慕斯蛋糕被精巧地切分为四份,其上覆盖的白桃奶油,点缀着如晨露般晶莹的桃粉,酸甜交织于绵密奶香中。
跟她想的一样甜。
江砚修姿态懒散地倚着靠背,低眸看着还在小口小口吃着甜甜的慕斯蛋糕的小姑娘。
像只小仓鼠,阔耐极了。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
施意绵耳根倏红,抬眸看他:“你不尝尝嘛,很甜的。”
“嗯,要尝的。”江砚修坐直身,拿起手边的银叉,从蛋糕一角刮下一抹,细细品味,让本就看起来很好亲的唇瓣,更加潋滟。
施意绵只抬眸瞥了一眼便立马收回视线,脑海里却反复徘徊着那一幕——
江砚修咬着叉子,银辉与唇色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唇比慕斯蛋糕还要甜。
施意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轻触桌角的果汁,浅尝一口,借杯沿遮掩,偷偷打量对面的江砚修。
他忽而眼波流转,望了过来。
她慌忙双手环杯,低头佯装忙着喝橙汁。
江砚修搁下银叉,含笑点评:“小公主吃得同款甜品果然很甜。”
不过——
还是看着她吃,更有食欲。
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夺目,夜色浓稠,街道的喧嚣还在继续。
吃过晚餐,江砚修起身送她回家。
电梯缓缓向下。
停在了27楼时,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电梯空间很大,但江砚修只是轻瞥了一眼,便抬手将施意绵护在了身后。
施意绵抱着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是在电梯抵达楼下时,先离开电梯一位中年人忽地转头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哎!这不是小江总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傅冠慎。
旁边还有人附和着:“傅总,您这也太不厚道了,您儿子就在附近怎么也不带人跟我们认识认识。”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找个地方喝杯酒,以后生意上的事也好有个照应。”
甚至还有人朝江砚修走近握手。
“让开。”只见江砚修清寒的眸子泛冷,嗓音带着几分恼怒:“好狗不挡道。”
话落,江砚修牵起身后小姑娘的手就要离开。
几位中年人面面相觑,转眸看向傅冠慎时带着几分怀疑与探究。
傅冠慎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立即板着脸呵道:“你给我站住!我看你是出国渡了层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见了我这个做父亲招呼也不打一声,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不快过来给这些伯伯们道个歉!”
傅冠慎的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他眼观鼻鼻观心一时之间拿不准儿子的态度。
毕竟五年不见,傅砚修在国外的一手创造的商业帝国他不是没有听过,还因此打着他父亲的幌子签下了不少项目才稳住傅氏集团股权。
江砚修牵着小姑娘的手不自觉收紧,目光扫向傅言慎:“你是谁?不认识,不熟。”
他语气淡淡,尾音转冷,却掩不住眸底腾腾杀气弥漫。
傅冠慎被下了面子,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戾气有些气恼:“傅砚修,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别以为你年纪轻轻掌了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再怎么厉害我也是你爸,你......”
奈何身后的傅冠慎再怎么跳脚,江砚修带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都不曾有过片刻停顿。
开车回施家老宅的路上,一路无话。
施意绵捧着花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余光注视着开车的男人。
他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会温柔,体贴。
高中那会她坐在观众席看他时,他便总是笑得淡漠,像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掩去他眉眼间的冷傲。
而此刻的江砚修平淡的神情没由来的生出了点凶厉。
是因为那个自称江砚修父亲的中年男人。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江砚修很好,能让他恼怒的人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夜色沉酽,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车停靠在了施家老宅门口。
这一次,施意绵没有着急下车,江砚修恢复了温和的模样绅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
晚风吹动着施意绵的长发,几缕发丝从她的脸颊上拂过:“谢谢你。”
她今晚很开心。
江砚修睫毛一颤,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笨蛋。”
施意绵皱眉:“你骂我干嘛......”
“觉得你很可爱。”江砚修挑着唇看她。
明明不小心牵恕了小姑娘,可她却笨笨地向他道谢谢。
施意绵还是有些不满地撅着嘴,她哪笨了!她超聪明的好嘛......
耳畔又忽然传男人带有歉意的声音:“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情绪没控制住抓疼了你的手,现在还疼不疼。”
施意绵一怔,才恍然大悟。
她抬起江砚修抓过的手朝他眼前晃了晃,干净清澈的鹿眸看着他:“疼啊~疼得再晚一秒就要张牙舞爪了呢!”
“嗯,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我的错。”江砚修被她的玩笑话逗乐:“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小公主能不能原谅我。”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电梯门口发生的事情。
施家门口的路灯很亮,将小姑娘平安她送回了家,想道的歉也道了,得到了小姑娘的原谅。
江砚修才低声又道:“进去吧,我该走了。”
“晚安,小公主。”
话落,他要转身,却被小姑娘拉住了手腕。
她抬眸,笑容明媚:“晚安。”
掌心贴合的瞬间,温热传递,电流般直抵江砚修的心扉,连带着手臂也泛起阵阵酥麻。
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在施意绵松开他的手转身抱着花,迈上阶梯才恢复跳动。
“江砚修!”小姑娘又突然回眸喊他。
他还没有转身离开,直愣愣地撞上了小姑娘甜笑着,两颗梨涡露了出来:“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以后别总是紧绷着脸啦,要多笑笑~”
江砚修竟不由自主地应允,轻轻颔首。
见他点头,她俏皮地眨眨眼,转身进了屋,留下一抹轻盈的背影,在夜光下缓缓消失。
江砚修盯着那抹“光亮”。
恍惚间,跟他脑海里的某段画面重合:
那人脸色苍白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见他皱眉的样子却还是扯着唇轻笑。
“我们家砚修明明笑起来可好看了,怎么就不知道多给妈妈笑笑呢?”
“来,多笑笑,好不好啊......”
母亲与小姑娘的话萦绕耳畔。
让他心口蓦地一烫,紧接着似棉花糖融化塌陷,又涩,又软。
......
施父施母正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还不见其人,就听到施宴阴阳怪气道——
“哟,漏风小棉花回来了。”
“是我啊,那咋了?”施意绵换上拖鞋。
将怀里的玫瑰花小心翼翼地给了阿姨,并叮嘱要找个漂亮的花瓶插着放在她床头。
温迎抬眸看去,心下了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到妈妈这来。”
“来了!”施意绵交待完何姨,便朝沙发走去坐下,抱着温迎撒娇。
施宴冷哼:“就知道朝你妈卖乖!”
但语气却尽是醋意。
温迎无语:“你又啰嗦了,我女儿朝我卖乖天经地义,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哼。”施宴不敢反驳妻子,只好转头朝女儿“撒气”:“你跟江砚修发展到哪一步了?”
语气显然有些不悦,倒不是他迂腐不同意女儿谈恋爱,只是他发现身边的人全都看出了点猫腻,唯有他被蒙在鼓里,像个小丑。
要不是陪着妻子做SPA,听着老婆和鹿溪那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
他都还不知道他那么乖巧听话的女儿就这么水灵灵地被猪拱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又或许不会短短几天就已经背着他们偷偷谈起恋爱了!?!
“什......什么哪一步啊。”施意绵睁圆了鹿眸,生怕他们多想,她慌忙解释道:“我们只是吃个饭就回家了,爸你怎么思想不干净啊!”
不料,施宴更加激动了,他拍案而起:“什么?那臭小子这么没眼光!”
“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温迎没好气地朝他大腿上拧去:“女儿谈恋爱了你又不高兴,没谈恋爱你还是不高兴,你想怎样?”
“我女儿这么优秀,她看上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女儿!”施宴护犊子得不行。
施意绵听着爸妈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羞意再次席卷而来,比晚上在休息室里恨不得钻地洞的尴尬更加强烈......
救大命......
在父母面前撩拨心上人是种什么体验?
在父母面前捅破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窗户纸又是种什么体验?
施意绵表示很离谱,离离原上谱!
趁着施父施母说话的空隙,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等施宴朝妻子一一列举自己女儿有多么多么优秀,江砚修没道理看不上女儿.....
他话落,朝女儿的方向抛了个“你爸说得对吧”的眼神时,只见原本坐在妻子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温迎嗑着瓜子,淡淡道:“都说你啰嗦了,你偏还不信。”
施宴挠了挠头:“我尊重且支持女儿的选择怎么就啰嗦了?”
虽然他对这门娃娃亲满意是满意的,但他没觉得女儿会同意,上次见面也压根不抱任何想法只当见个面让女儿交个朋友认识认识,但现在女儿相中了,他当然举双手双脚赞同。
江砚修没相中可不就是他没眼光嘛.....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温迎随手掏过沙发上的抱枕朝他砸去:“你女儿脸皮薄,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明了她看上江家那小子了,她面子往哪搁。”
施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求饶:“我错了嘛,这不是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温迎起身白了他一眼,打算回房休息。
施宴跟在老婆屁股后面,狗腿道:“老婆,你说我们闺女不会是对江家那小子一见钟情了吧?”
“不清楚。”
施宴倒是颇为自信:“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以前压根没交集,要我说咱闺女肯定是随妈对喜欢的人都是一见钟情。”
“滚!”
......
回到房间的施意绵有些欲哭无泪。
她懊恼地扑到柔软的大床上,直蹬脚。
呜呜(。•́︿•̀。)
丢人丢到爸妈眼皮底下了!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甩那点小心机让江砚修帮她。
呜呜呜......(━┳━ _ ━┳━)
不对,是不应该把休息室的钥匙给爸妈和鹿溪,她应该把休息室反锁啊!
施意绵在心里哭唧唧,手机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她打开手机看到是鹿溪发来的微信。
心忽然跳了一下,好不容易逃过了爸妈那关,她可不想再接受闺蜜的连环拷问啊!
不然她的小秘密还怎么藏了。
但好在她滑动屏幕面目识别解锁,微信上最新的红色数字旁发的是:“明天去海市怎么样?”
她这才想起了演出前答应了鹿溪明天周末两天出去玩。
点开聊天框没有她预想的般盘问她,瞬间松了口气,她立即回复鹿溪:“好啊,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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