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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来信是我的葬礼结局+番外小说

秋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只是在家宴上喝了几杯酒,向南晴却浑身燥热,突然很想要男人。她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了。丈夫贺景明就在旁边,她热得难受,又一次软下身子,贴上他的身体。“景明,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她发出软糯的呜咽,脸颊小幅度蹭着他衬衫下的胸膛。贺景明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强硬地将她推开。“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房间休息。”向南晴被猛地推到一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还是重复这句话,坚持让她回到房间。可她刚才无意中看到,他亲自扶着一个醉酒的男人进了她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一个被下药的女人,一个醉酒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丈夫,在亲手把她和别的男人送到一张床上。向南晴别过头,指尖被攥得发白。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结婚三年,贺景明无...

主角:贺景明向南晴   更新:2025-05-26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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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景明向南晴的女频言情小说《晚春来信是我的葬礼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秋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是在家宴上喝了几杯酒,向南晴却浑身燥热,突然很想要男人。她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了。丈夫贺景明就在旁边,她热得难受,又一次软下身子,贴上他的身体。“景明,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她发出软糯的呜咽,脸颊小幅度蹭着他衬衫下的胸膛。贺景明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强硬地将她推开。“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房间休息。”向南晴被猛地推到一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还是重复这句话,坚持让她回到房间。可她刚才无意中看到,他亲自扶着一个醉酒的男人进了她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一个被下药的女人,一个醉酒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丈夫,在亲手把她和别的男人送到一张床上。向南晴别过头,指尖被攥得发白。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结婚三年,贺景明无...

《晚春来信是我的葬礼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只是在家宴上喝了几杯酒,向南晴却浑身燥热,突然很想要男人。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了。

丈夫贺景明就在旁边,她热得难受,又一次软下身子,贴上他的身体。

“景明,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

她发出软糯的呜咽,脸颊小幅度蹭着他衬衫下的胸膛。

贺景明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强硬地将她推开。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房间休息。”

向南晴被猛地推到一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他还是重复这句话,坚持让她回到房间。

可她刚才无意中看到,他亲自扶着一个醉酒的男人进了她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一个被下药的女人,一个醉酒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的丈夫,在亲手把她和别的男人送到一张床上。

向南晴别过头,指尖被攥得发白。

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

结婚三年,贺景明无数次向她提出离婚,她从来没有同意过。

为了能离婚,贺景明想尽了办法。

刚开始,他故意当着她的面,和不同的女人接吻、上床。

她不止一次撞见他和别人交缠的肉体,贺景明却不甚在意地挑起眉毛,问她:“我出轨了,还不离婚吗?”

向南晴夺门而出,却绝口不提离婚。

后来,许是发现了这招没用,贺景明想出了新的办法。

他开始勾引向南晴出轨。

在水里给她下药,找来各色款式的男人勾引她,故意紧锁住房门......

每一次,向南晴都会把自己反锁在浴室,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度过整夜。

她宁愿被冷水泡得高烧一周,也不愿离婚。

但这一次......

向南晴摇晃着站起身,在贺景明紧随的目光中,回到房间。

昏暗的灯光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第一次顺应本能,和他滚在了一起。

滚烫的吻一次次落在她唇上,因为药物而难耐的空虚终于被填满。

没想到他长得挺帅,活儿也挺好。

她在如潮的快感中失去理智。

暧昧的声响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安静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

向南晴猛然惊醒。

房门被突然撞开,贺景明直接冲进房间,旁边还跟着他的女秘书。

她枕边的男人也醒了,见有人进来,下意识用被子盖住她裸露的皮肤。

“啧啧,贺总,他们胆可真大啊,居然在家里偷情。”

女秘书风情万种,勾着贺景明的手指娇嗔。

贺景明也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对婚姻不忠,我要离婚。”

心脏还在因为突然的惊醒而狂跳不止。

向南晴突然笑了。

明明是来捉奸,身边却要带着他的女伴,挑在她最难堪的时候闯入。

贺景明果真是恨她到了极点。

“我可以离婚。”

“但是现在,给我滚出去!”她终于忍无可忍。

贺景明有些意外,不太相信她这次居然这么简单就同意离婚了。

但怕她反悔,还是揽过秘书的细腰转身:“我在外面等你。”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向南晴身侧的男人开口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我会负责。”

“负责?”

向南晴还在气头上,嗤笑:“不是你收了他的钱才来的?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掀开被子要走。

他一愣,匆忙抓住她的手臂。

“你误会了,我没有收钱。但我昨晚......也确实不该,我是真的愿意负责。”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他急着翻身下床,捡起昨晚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翻找。

“我叫萧远洲,这是我的名片。”

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向南晴理智慢慢回笼。

从医院回来后,她一直心情不好,才会脱口而出这样讽刺的话。

“抱歉。”她道了句歉,但没有接过名片。

“但真的不用你负责,我活不了多久了。”

她扯出一个难看又洒脱的笑。




向南晴没再管呆愣的萧远洲,穿戴整齐出了房间。

贺景明迫不及待,载着她直奔民政局。

材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手续也办得很快,他难得在她面前体贴一次,递来一支签字笔。

向南晴接过笔,迎着他探究的目光,签下“向若晚”三个字。

这段婚姻,她本就是顶替她的双胞胎姐姐。

听工作人员嘱咐完“三十天冷静期”,两人前后走出民政局。

贺景明心口一块大石落下,终于发出疑问:“怎么突然想通了?”

向南晴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

贺景明也并不真的在意原因,冷笑一声。

“怎么,昨晚很爽?也对,毕竟我只碰过你一次。”

“但你应该知道的吧?连那一次,都让我觉得很、恶、心。”

他陡然敛起笑容,一字一顿羞辱着她。

她当然知道,贺景明想娶的根本不是她。

那唯一的一次水乳交融,也不过是以为她真的是向若晚。

她和向若晚是双胞胎,却几乎没怎么一起生活过。

刚出生时,有算命的说,这两姐妹只要待在一起就有煞气,会影响向家的财运。

于是迷信的向父向母隐瞒了双胞胎的消息,在向南晴六岁时,就将她送到了国外。

从小到大,只有姐姐心疼她,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直到二十二岁,向若晚确诊癌症,时日无多,向父向母才把她叫了回来。

却不是来让她见姐姐最后一面的,而是安排让她顶替姐姐的身份,嫁给贺景明。

她在国外听说过,贺家实力深厚,本来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但贺景明宠向若晚入骨,撂下狠话非她不娶。

向父向母不舍得放弃和贺家结亲的机会,才想出替嫁的办法。

向南晴当时忍住眼中的泪水,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被送去国外?为什么她要失去自己的姓名?为什么她要嫁给姐姐的男朋友?

可向若晚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乞求她。

“南晴,他要是知道我死了,会活不下去的。”

“姐姐求你了,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他?”

在病入膏肓的姐姐面前,向南晴把那些为什么都咽进了肚子里。

她不想姐姐死前还有遗憾。

她代替姐姐穿上婚纱,模仿着她的神态,一步步走到了贺景明面前。

代替姐姐,和他在掌声雷动中接吻,和他度过新婚夜。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夜。

贺景明在她身上起伏,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温柔:“若晚,嫁给我,这么激动?”

只有向南晴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哭泣。

而现在,这场荒诞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向南晴一言不发,看着他大步迈上车,没等她上车就直接落了锁。

车子驶离,她心中的酸楚渐渐翻涌上来,抬手拦了一辆车。

她要去看姐姐。

告诉姐姐,她得了癌症,马上就能和她团聚了。

车子驶向墓园的方向,她靠在车窗,回想起了新婚第二天。

本来她们预计瞒他一辈子,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她就收到了姐姐快不行了的消息。

眼泪喷涌而出,贺景明急得问她怎么了,她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道出了真相。

贺景明大脑一片空白,抓起外套往医院赶。

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向若晚在他们抵达医院的前一刻,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贺景明崩溃地从病床边起身,眼神如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向家,是不想活了吗?”

想起贺家的手段,向父一头冷汗:“不,不行!若晚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们和公司好好的,你......你不能说出去!”

只要提到向若晚,贺景明可以放下一切原则。

他无力地攥紧双拳,抬眼看向她。

眼中是浓浓的恨意。

如果不是她,他就能陪伴向若晚走完最后一程,见她最后一眼。

所以他恨她,恨了整整三年。

她被折磨了三年,如今,终于要结束了。




车子停在墓园外,向南晴走向姐姐的墓地。

远远看到贺景明站在墓前,对着墓碑上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说话。

“若晚,我终于成功离婚了。你一定也没想到,你妹妹居然这么恶毒,居然想拿走你的一切。”

他缓缓坐在石阶上,口中喃喃:“三年了,我还是好想你。”

“若晚,我一个人,真的好痛苦......我去陪你,好不好?”

向南晴心头一惊,只见贺景明突然掏出什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过银色的光。

她浑身气血上涌,疯了般冲过去,抢过他手中的刀。

姐姐说得对,贺景明知道她死后,会活不下去的。

她别无他法,只能故意激他。

“贺景明,你要是死了,婚就离不成了!”

“还是说,你想作为我丈夫的身份去见她?”

闻言,贺景明果然冷静下来,狠狠盯着她。

向南晴松了口气,转过身去把刀收好,却突然被推了一把,猛地跪在了地上。

头顶传来贺景明阴狠的声音:“向南晴,你居然还敢来这儿?”

他狠掐着她的后颈往下按,强迫她的头磕在地上,眼中满是疯狂。

“既然来了,就给若晚磕头认错!”

砰,砰,砰。

向南晴被一下一下按着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却丝毫没有挣扎。

她每次阻止贺景明自杀,他总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挣扎只会换来更残暴的对待,她已经习惯了承受。

直到地面上一片暗红,贺景明才终于停了手,任由她瘫软在地上。

“我确实不该死,死的应该是你。”

贺景明双眼猩红,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向南晴,三年前,死的怎么不是你?”

向南晴躺在地上,头脑昏沉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快了,她在心里说。

她就快要死了,很快,就能如他所愿了。

独自在医院简单包扎后,向南晴径直回了向父向母家。

家里没人,电话也都提示无法接通。

她索性在家里住了几天。

家里没有她的房间,只有向若晚的房间,原封不动地保持着。

向南晴走到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本子翻开。

那是向若晚的日记,她其实已经看过千百遍,快要能背下来了。

“今天景明说我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但我一点也闻不到。网上说,只有爱你的人才能闻到特别的味道。”

“我说想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和他接吻,景明居然买通了工作人员,将摩天轮停了半个小时,亲得我腿软。”

每一页,都满满记录着向若晚和贺景明的恋爱小事、琐碎日常。

向南晴的心脏仿佛被攥紧,却自虐般地继续看下去,提醒自己清醒。

没有人知道,她不愿意和贺景明离婚的原因,除了姐姐的嘱托外,还有一条。

她喜欢贺景明。

甚至,比向若晚更早。

那时她十六岁,偷偷回国,在咖啡店遇到了同样年少的他。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帅得简直不像话。

向南晴学的是美术,不自觉想将他画下来,偷偷看了他许久。

直到他缓缓抬起眼来,视线和她在半空中无声相撞。

空气仿佛突然停滞了,她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她慌张地打翻了面前的咖啡,狼狈地扶起杯子,落荒而逃。

之后许多年,她再也没能遇到那样让她心动的人。

只能依靠着残存的记忆,画出了他的模样。

她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居然成了向若晚的男朋友。

更没想到,她居然阴差阳错,嫁给了他。

贺景明看向她的眼中满含爱意,可那份爱,并不属于她。

她无法继续骗他。

看着日记里描写的那个温柔的贺景明,向南晴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就让他继续恨她吧,起码恨她,让他有动力活着。

而她,则会无声无息,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玄关处突然传来响动,是向父向母回来了。

向南晴迎了上去,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即使他们偏爱姐姐,选择将她丢在国外,让她顶着姐姐的名字生活。

可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将抵达尽头后,她还是本能地想要回到父母的怀抱。

“爸,妈,我得了——”

啪!

脸上火辣辣地疼,是向父一巴掌甩在她了脸上。




“你还有脸哭?贺家都给我打来电话了!说你婚内出轨,必须离婚!”

向父脸色铁青。

向南晴刚要解释,却又被向母凌厉的声音打断。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让你装若晚也装不像,现在更是长本事了,还敢出轨?”

“你知道贺家能给我们带来多少资源吗?要不是若晚......你以为这么好的婚事轮得到你?”

向南晴被劈头盖脸一顿辱骂,隔了片刻才小声开口:“不是的,是因为我——”

“行了。”

向父再次打断她,揉了揉气得发疼的太阳穴。

“你去国外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我接触一下刘氏,问问愿不愿意娶你。”

“刘氏!?”

向南晴面色惨白。

没记错的话,刘氏一直没有继承人,现在管理产业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向母听到她反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能给刘氏做个续弦就不错了!”

“不想嫁刘氏,你就跪着去求贺景明和好,反正我们向家的资金链不能断!”

脑中嗡嗡作响。

直到最后一句话音重重落下,她才恍然明白过来。

曾经她以为父母是偏心姐姐,可原来,他们爱的一直都只是金钱和权力。

在他们眼里,她和向若晚都只是物件,可以任意被送去利益最大化的地方。

向南晴自嘲地笑了一声。

原来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她刚才几次想说,却被打断的病情,也没必要再说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被寒风吹得发抖,思来想去,还是回到了她和贺景明的房子。

走到别墅外,却发现房门大敞着。

门口堆垃圾似的堆着许多杂物,可仔细一看,居然都是她的东西!

向南晴蹭地窜起火。

离婚冷静期还没过,贺景明居然就急着丢掉她的东西!

她冲进房间想要质问,却没见到他,只见到一个女人。

是他的那个女秘书。

贺景明换过的女伴太多,向南晴回想半天,只隐约记得眼前的女人姓白。

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保持基本的礼貌。

“白小姐,你为什么要扔掉我的东西?”

白秘书看到是她,语气不屑。

“怎么,我扔垃圾,还需要跟你打报告?”

向南晴气得发抖,见她又随手拿起一件要丢,伸手去抢,却被她拽得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

白秘书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你劝你识趣点,贺总从前那么多女人,却只有我陪在他身边时,他才离婚,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微笑。

“贺总以前就说过,等他离了婚,这栋房子就留给我住。你要是有用得着的,就去垃圾堆里捡捡吧。”

膝盖传来阵阵疼痛,向南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突然觉得可笑。

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在贺景明身边不过一个月。

她并不知道以前的那些过往,却依然不妨碍她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是贺景明的默许,才会让她得意洋洋,如此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就像贺景明曾经的每一任女伴,无论是谁,都能随意踩在她头上。

但每一任,最后也都会被他无情地甩掉。

向南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没去戳破白秘书甜蜜的幻想。

坐在沙发上,麻木地看着白秘书一件件丢掉她的那些物件。

每一件都是她当初费尽心思得来的,可如今被丢掉,她心中却没有掀起太大波澜。

算了,丢就丢吧,她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反正这些东西,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直到白秘书从阁楼里拿出一幅落了灰的画,向南晴突然动了,猛地站起身来。

“这个不能丢!”




“为什么?”

白秘书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说的可不算。”

说完,她猛地将画扔出门外,正落在垃圾堆的顶部。

向南晴脑子里轰的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白秘书的嗤笑:“向若晚,你就这么喜欢贺总?一幅破画而已,还当宝贝似的。”

不,她不是向若晚,那也不是破画。

向南晴一边去够那幅画,一边忍不住落泪。

三年来,除了贺景明和向父向母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向若晚的角色,连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父母扔掉了她二十二岁前的所有东西,抹去了她存在于世界上的一切痕迹。

只有那幅画,是她偷偷留下的。

画上是她曾经画的贺景明,底端标着一个字母Q。

这是她作为向南晴,唯一在世间存在过的证明。

向南晴心急如焚,一次次去够那幅画,却怎么也拿不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只手越过她,轻而易举地拿起了那幅画。

向南晴转身看过去,只见贺景明看向手中的画,蹙起眉头。

“为了不和我离婚,连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向南晴眼神瑟缩了一下,抹干眼泪。

“我没有,把画给我。”

“行啊,你跪下求我啊。”贺景明勾起嘴角,有心为难她。

没想到,向南晴真的缓缓跪在了地上,卑微哀求。

“我求你,这幅画真的对我很重要。”

贺景明愣了一下,随即恶劣地笑起来:“对你很重要?那太好了。”

下一秒,他捡起地上锋利的碎片,狠狠划向画布!

画布斯拉一声被切成两半,贺景明却仍然不解气似的,发狠地又连划了数下,直到把整幅画都划成碎片,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向南晴仿佛已经不会思考了,呆愣地看着落了满地的碎片。

身体还在发抖,贺景明捏起她的下巴。

“你不是喜欢装成若晚吗?那就装得像点。”

“若晚弱视,分不清颜色,她从来不喜欢画画。”

向南晴紧紧抿着嘴唇,下巴被捏得生疼。

直到贺景明已经离开,她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她突然觉得喘不上气。

下一秒,她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周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向南晴转头看去,说话的人居然是萧远洲。

他眼眶都红了,死死抓着床沿。

“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你明知道自己生病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向南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激动,他们明明只见过一次而已。

可她此时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还有别人来看过我吗?”

听到她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萧远洲眉心紧蹙。

“你想问贺景明?没有!要不是我刚好路过你家,你知不知道你要在外面躺多久?”

向南晴的心沉到谷底。

恐怕是贺景明故意对晕倒的她视而不见,和秘书扬长而去。

“谢谢你,你能送我回家吗?”她垂下眼眸。

“你还要回去?”萧远洲一愣,“你的病不是没有治疗办法,你——”

“我不想治。”向南晴打断他,执拗地重复。

“我要回家。”

萧远洲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隔了很久才终于妥协。

“好,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家门口,萧远洲绕到另一侧,扶她下车。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讥讽。

“也不怜香惜玉一点,腿软得都得让人扶了?”




贺景明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我说怎么这次突然就同意离婚了,向南晴,你早就被他睡过了吧?睡过几次?”

向南晴脸色骤变。

还未张口,萧远洲突然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你嘴巴干净点!”

贺景明吃痛地叫了一声,怒火中烧,攥起拳头回击。

两人瞬间厮打在一起。

向南晴头都两个大了,想把他们拉开,却突然眼前发黑,踉跄了几步才勉强扶住车门。

萧远洲看到她这样,也顾不得打了,冲过来一脸焦急地扶住她。

“没事吧?哪不舒服?”

“没事。”向南晴定了定神,“萧远洲,你走吧。”

她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他为她打架。

更何况,他们只见过两面而已,充其量也只比陌生人强上那么一点。

萧远洲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将从医院带回的影像递到她手里。

“你......注意身体。”

走之前,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贺景明。

贺景明也不恋战,抱着手臂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他走后,突然鼓起了掌。

“你演得真好,把他都骗过去了吧?这次又开始装生病了?”

“我没装,不信你自己看。”她声音很轻,递上手中的影像。

贺景明看都没看一眼,冷下声音。

“向南晴,你省省吧。你以为装成生病我就会心软了?只要你活着,就算你瘫了,我都要拖着你去离婚。”

“有本事你去死啊,向南晴,我会在你葬礼上,放烟花庆祝。”

向南晴鼻子一酸,却故作轻松地笑了。

“好啊,我挺喜欢烟花的。”

贺景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病,也没了兴趣讽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几天,他没再回来过。

向南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再次梦到姐姐,她才想起,应该提前给自己买一个墓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恐怕也没有人会为她料理后事,她得自己做打算。

这辈子只有姐姐对她最好,死后,她也想和她葬在一起。

向若晚隔壁的墓地正好是空的,她联系上中介,却得知那个位置早就被定下了。

“向小姐,我刚才联系过了,对方说绝对不让。要不你考虑一下其他位置?”

向南晴不死心,问对方的联系方式。

中介很快发来一串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那是贺景明的号码。

她早该想到的,他那么爱向若晚,早就打算好了要和她葬在一起。

但现在要死的人是她,向南晴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拨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那侧传来震耳的喧闹声。

向南晴蹙眉:“我想买你手里那块墓地,你能让给我吗?”

“原来是你想买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葬在若晚旁边,你也配?”

向南晴心下一沉,他果然不愿意。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十分钟内到夜会KTV,我可以考虑考虑。”

电话被直接挂断。

向南晴噌地站起来,不敢耽搁一秒。

她知道贺景明可能是耍她的,但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她下了车一路跑过来,心脏因为激烈跑动而狂跳不止。

刚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的聊天。

“贺哥,都二十分钟了,她真的会来?”

贺景明语气戏谑:“我随口说的时间,十分钟根本就不可能到。但她为了那块墓地,肯定会来的。”

说到这里,他心底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向南晴为什么突然要墓地?难道她真的生病了?

还没细想,旁边唯一知情的好兄弟啐了一口:“她真是太恶心了,还装上瘾了,居然连向若晚生病都要模仿。”

贺景明冷笑一声,心中的那一丝疑惑烟消云散。

“她装得再像,也不是若晚,我也不可能爱上这么恶毒的女人!”

门外的向南晴自嘲地笑了一声,猛地推开门。




贺景明抬眼看她,眼中的漆黑深不见底。

“你来晚了。我们这儿的规矩,晚一分钟喝一瓶。”

向南晴声音气得发抖:“我都听见了,你明明也觉得十分钟到不了!”

“所以呢?”贺景明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你可以直接走。”

走了,就意味着没机会买那块墓地了。

她不自觉攥紧双拳,猛地拿起桌上的啤酒,将瓶口对准嘴唇。

辛辣的液体灌入口腔,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拿着酒瓶走过来:“酒都洒了,我来帮你啊。”

说完,直接狠狠捏着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将酒灌到她嘴里。

“不......!”向南晴胡乱挣扎,下意识看向贺景明的方向求救。

这些人都听他的,只要他开口,他们就会停下。

贺景明却始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胃里像一团烧红的铁,不知道被灌了几瓶酒,贺景明才终于叫停。

“你想买墓地?可以,一千万。”

向南晴大口喘着粗气:“一、一千万?”

贺景明冷笑:“舍不得?你们向家靠着贺家,早就赚了不止一千万了吧?”

“你不就是喜欢钱才跟我结婚的吗?一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话音落下,向南晴直接被赶出了房间。

可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向父向母平时根本不会给她钱,而贺景明更是一直防着她,家里的所有开销一直都是她在付。

除了借钱,她根本不可能在死前凑到一千万。

她瘫软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来,试探着给向父打电话。

“爸,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你还好意思要钱?我们向家被你闹的哪还有钱了?”向父暴怒的声音传来。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电话被直接挂断。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脏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向南晴垂下眼,一点点翻过通讯录。

圈子里的人向来捧高踩低,她和贺景明婚变的消息传出后,不可能再有人愿意借钱给她。

手指悬停在萧远洲的号码上。

那是上次在医院时,他非要她存的,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帮忙。

在酒精的怂恿下,她按下了那个拨号键。

萧远洲听到她要借钱,格外激动。

“你终于想通要治疗了?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知道他误会了,向南晴舌头像是打了结 。

“不,不是,我是......要去买墓地。”

萧远洲一愣,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对:“你喝酒了?你在哪?”

向南晴被他磨着问了好几遍,无奈报出地址。

胃里不停翻涌,萧远洲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洗手间吐到脱力。

萧远洲一把抱起她:“我送你回去。”

她头脑昏沉,任由他抱着往外走。

没想到又碰到了刚散场的贺景明。

看到他们暧昧的姿势,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故意让她难堪。

“打算出卖肉体赚钱了?兄弟们,有人想照顾照顾她生意吗?”

立刻有人起哄:“我愿意花一块!”

“我出五块!”

一片恶劣的哄笑声中,萧远洲捂住她的耳朵,加快脚步:“别听。”

向南晴被他抱着,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思绪在酒精中浮沉,她突然开口。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真正的向若晚。”

“从前,我被父母扔在国外,后来回国了,我却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活着,现在,我都活不了多久了,却还要嫁给一个老头,很可笑吧?”

她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却只能说出她悲凉的结局。

“那你叫什么名字?”萧远洲突然问。

“向南晴。”

“好。”萧远洲声音温柔,“向南晴,跟我一起逃跑吧?”




头脑炸裂般的疼。

在萧远洲家里醒来,向南晴才想起昨晚都做了什么。

她居然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而他最后问的那个问题......她居然鬼使神差答应了。

她怎么对得起姐姐?

向南晴急着翻身下床,她必须去告诉萧远洲,一切都是她醉酒说的胡话。

放在床边的包翻倒在地,日记滚落出来,磕坏了一角,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纸。

向南晴愣了一下,伸手捡起。

那是从日记上撕下的一页。

“原来当初让景明心动的是南晴,我只能告诉他那就是我......南晴,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抢走他。”

向南晴手上发抖,脑中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

原来对她最好的姐姐,也骗了她,抢走了本属于她的爱情。

她和贺景明......本不该错过的,更不该闹到如此境地。

眼泪大滴落下,她下意识打给贺景明。

电话很快接通,响起他玩味的声音。

“凑够钱了?”

“向南晴,我耍你玩的,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葬在若晚旁边!”

向南晴眼泪成线,声音颤抖:“你就这么恨我吗?”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是啊,他不用回答,三年了,她明明早就知道答案。

他恨她,恨到巴不得她去死。

即使说出真相,他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又是她在演戏。

这一刻,向南晴突然放下了。

她抹干眼泪:“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她第一次挂断了他的电话。

贺景明不习惯地蹙眉,但第二天还是准时来了。

只是身边仍然带着白秘书。

拿到离婚证后,他高兴地当众抱起她,亲了她一口:“宝贝,你真是我的福星。”

白秘书在他怀里撒娇:“恭喜贺总,终于如愿以偿!”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

向南晴却一脸平静。

不知为何,她心里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萧远洲已经在这等她很久了。

车子缓缓开动,她打开手机。

贺景明已经将离婚证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解脱。”

向南晴笑了,他觉得离婚是解脱吗?

下一秒,向父向母的电话打进来。

“没用的东西,你赶紧滚出国避避风头!在国外别联系我们,我们嫌晦气!”

向南晴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甩在一旁。

正好,她也不想联系他们。

驾驶位上的萧远洲心疼地看向她:“没关系,想哭可以哭出来。”

可她不想哭,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向南晴伸手打开袋子,里面满是萧远洲为她准备好的证件。

他动作很快,一天时间,不仅给她办好了新的身份信息,还买好了离开的机票。

萧远洲侧头问她:“你不问我们去哪吗?”

“去哪都好。”

她低低回应,手指反复磨砂着身份证上“向南晴”三个字。

无论去哪,她都不再是向若晚,而是向南晴了。

上飞机前,她把手机卡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一天,对她来说,也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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