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物业来修。”铂悦一号高昂的物业费里包含了维修服务,陈见苏并不信服郑行止的说法。
郑行止见招拆招,“太忙了,没时间找物业。”
最后是陈见苏败下阵来,抱着换洗衣服走进了主卧的浴室。
黏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肌肤上,急需被剥离,此刻她只想冲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而不是要争论赢郑行止。
不是所有的争论都是有意义的。
可真的推开门后,她看着与往日无异的房间布局,只觉得脚步沉重,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才故作泰然地在郑行止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看她走了进去,郑行止贴心地将房门带上,将空间彻底地留给她自己。
陈见苏站在卫生间门口,怀里紧紧抱着换洗衣服,过去那些破碎的记忆突然被片片拼凑,在她的脑中横冲直撞。
她和郑行止在这里做过太多荒唐事。
他们之间关系的彻底变质,就发生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卫生间里。
上了大学的陈见苏怕再给苏争岩一家添麻烦,大多时候都住在宿舍里。
当时放了暑假,学校对留校人数有限制,陈见苏没有合适的留校理由,于是申请失败。
郑行止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陈见苏就这么住进了铂悦一号。
那个夏天,文淑敏去世,郑行止陪着她参加了葬礼。
陈见苏看着他忙前忙后,比她这个外孙女都要称职,还在众人面前替她解了围。
葬礼结束,她偷偷问郑行止:“为什么?”
他笑笑说:“你自己想。”
在夏天结束前,陈见苏又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和这个即将结束的夏日一般炙热。
开学的第一天,陈见苏从学校里回来,浴室里的淋浴花洒坏了,给物业打了电话,但因时间太晚,维修工已经下班,只能第二日上门维修。
陈见苏便抱着换洗衣物想去其他房间洗漱,郑行止恰好结束工作回家,看见她抱着衣服,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花洒坏了。”
神差鬼使般的,她问他:“能不能借用你的浴室?”
他笑着说:“当然可以。”
不敢占用他的卫生间太久,陈见苏洗过澡后连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
郑行止看她湿着头发,发尾不断向下坠着水珠,睡裙被洇湿大片,皱了皱眉,“找不到吹风机吗?”
陈见苏才要摇头,就被他牵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飘荡着白蒙蒙的水汽,滚烫又潮湿。
湿润的环境容易滋生着莽撞的欲望。被生生克制在体内中无法挣脱的念头,嘶哑地叫嚣着不公与不甘。
郑行止让她坐下,拿出吹风机,手指轻轻地拨着她的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