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礼觉得自己二十三年的耐心全用在这儿了。
要不是看她年纪小自己五岁,他能把她拎起来挂篮球架上,让她知道他耐心耗尽的后果。
“开始。”他暗含警告地命令。
姜离好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踩脚蹬的时候因为太紧张而绊脚,还没骑就差点摔了。
直接给崇礼气笑了。
他索性长腿一跨坐到后座,生无可恋说:“骑吧,想怎么骑怎么骑,我等下把脚抬起来,就算你要摔,我也不会补救,今天咱们要摔一块儿摔,大不了一摔两命。”
姜离惭愧极了:“你让我一个人慢慢琢磨?”
“走。”
崇礼言简意赅,懒得再多说半个字。
姜离偏头看地上两人的影子,把崇礼前面教的在心里过了遍,最后踩下脚蹬。
车身只在最初摇摆不定,她嘴里“诶诶”了几声就把车子稳住,维持平衡,直到车速渐快。
姜离一笑:“崇礼,礼哥,我这样是不是会了?”
崇礼嘴角上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拇指抹了把滑落到眼皮的汗,目光不经意定格在她的背部。
纤细腰身落在眼中,他疑惑地横着手掌比了下,只感觉这小子严重营养不良。
骨架真小。
和女人一样。
姜离下午两点钟从厂里骑车离开,骑到炮仗厂外,看着这个厂,心里思绪万千。
上辈子这时候她已经来工作了。
而此时此刻,她竟有些不太敢走进去,走进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大爷,帮我叫一下夏会计。”姜离把耳朵上别的从赵一昶那儿要的香烟拿给看门的大爷。
大爷冲到嘴边要拒绝的话秃噜了回去:“等着。”
一会儿,夏光出来看见个瘦高小伙子站在油菜田旁边,他有些狐疑地走过去。
“你找我?”
姜离吊儿郎当地站着,往旁边啐了口唾沫,眼神野野的:“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
夏光皱眉,旋身往厂里回:“有病。”
姜离不着急,慢悠悠道:“你说如果你媳妇儿知道你和人家寡母有一腿怎么办?”
夏光猛地扼住脚步。
昨晚妻子回去,问他“姓姜的是怎么死的”。
他听到就是一惊,毕竟认识的人中,他只知道李素兰的丈夫姓姜,而且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