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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街溜子,靠空间逆袭了韩云徐槐全文

水不争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间墙皮发黄的房间,房梁上垂吊着几根乌黑的粗铁链,其中一根铁链上,吊着赤裸着上身的徐槐。徐槐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分外明显,胸前后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天色渐亮时,徐槐猛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痛苦的呻吟着。他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带动着粗铁链碰撞着。徐槐今年十九岁,脸颊深深凹陷,右眼眼窝又青又肿,眼睛只剩一条缝,眉骨破裂,伤口处和脸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他费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铁链。这是……被绑架了?!徐槐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拼命地扯动着铁链。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肉,挣扎之间,疼痛袭遍全身。伤口越疼,徐槐的怒火越燃烧。绑架就绑架,要钱还是馋身子,都可以商量,殴打折磨算怎么回事?突然,徐槐停下动作,惊...

主角:韩云徐槐   更新:2025-05-22 0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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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云徐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我,街溜子,靠空间逆袭了韩云徐槐全文》,由网络作家“水不争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间墙皮发黄的房间,房梁上垂吊着几根乌黑的粗铁链,其中一根铁链上,吊着赤裸着上身的徐槐。徐槐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分外明显,胸前后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天色渐亮时,徐槐猛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痛苦的呻吟着。他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带动着粗铁链碰撞着。徐槐今年十九岁,脸颊深深凹陷,右眼眼窝又青又肿,眼睛只剩一条缝,眉骨破裂,伤口处和脸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他费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铁链。这是……被绑架了?!徐槐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拼命地扯动着铁链。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肉,挣扎之间,疼痛袭遍全身。伤口越疼,徐槐的怒火越燃烧。绑架就绑架,要钱还是馋身子,都可以商量,殴打折磨算怎么回事?突然,徐槐停下动作,惊...

《穿越:我,街溜子,靠空间逆袭了韩云徐槐全文》精彩片段


一间墙皮发黄的房间,房梁上垂吊着几根乌黑的粗铁链,其中一根铁链上,吊着赤裸着上身的徐槐。

徐槐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分外明显,胸前后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天色渐亮时,徐槐猛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痛苦的呻吟着。

他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带动着粗铁链碰撞着。

徐槐今年十九岁,脸颊深深凹陷,右眼眼窝又青又肿,眼睛只剩一条缝,眉骨破裂,伤口处和脸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

他费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铁链。

这是……被绑架了?!

徐槐一腔怒火直冲天灵盖,拼命地扯动着铁链。

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肉,挣扎之间,疼痛袭遍全身。

伤口越疼,徐槐的怒火越燃烧。

绑架就绑架,要钱还是馋身子,都可以商量,殴打折磨算怎么回事?

突然,徐槐停下动作,惊疑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又细又长,瘦成了皮包骨头。

哪来的细狗?!

他又匆忙低头打量自己。

结实又隆起大胸肌没了。

姑娘最喜欢当枕头的腹肌也没了。

这个细狗绝不是他的身体!

下一秒,庞杂的记忆毫无征兆的插入徐槐的大脑。

他穿越了!

现在是1960年的七月份。

他徐槐从退伍军人,变成京城土生土长的街溜子,家住南锣鼓巷95号。

高中毕业后,在粮站工作了几个月,因为打架斗殴,打伤了领导的外甥,徐槐索性直接辞掉了人人羡慕的粮站铁饭碗,免得转正后被领导穿小鞋。

如今待业,十九岁还没工作,常常跟胡同几个街溜子混在一起。

家里有一个父亲,是这个年代妥妥的八大员,在红星轧钢厂的运输班当货车司机,正在给他运作进入轧钢厂的工作机会。

等等!

那个95号是正经的95号吗?

是被95号的人绑了?

不对!

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可这里又是哪?

为什么会被铁链绑着?

下一秒,记忆浮现。

这里是京城东城的外三分局,也就是东城分局的前身。

而他徐槐,现在是杀人犯!

徐槐的呼吸突然变得又急又粗,左眼里满是凝重,以及一丝丝的慌乱。

不慌是假的。

他已经在认罪书上按下了手印。

等待他的,将是枪毙!

可徐槐自知是被屈打成招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救!

徐槐记得当时,他是从被窝里被警察抓到外三分局的。

到了审讯室直接被吊起来,两个公安轮番对他进行了严刑逼供,原主实在是承受不住折磨,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认了罪。

如果是在21世纪,需要证据说话,屈打成招的现象几乎不存在,他也可以在庭审审判的时候当场翻供。

可现在是60年!

法律尚且不健全,《刑法》还没颁布。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也极多。从认罪到枪毙,或许只用几天的时间。

要如何自救?

逃出去?

他现在从肌霸变成细狗,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加上饥肠辘辘,有气无力,这条件躺平都费劲,还奢求越狱?

就算侥幸逃出去,又能逃到哪?

在这个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年代,总不能在大山深处了却此生吧。

不逃的话,只有查清真相一条路,可怎么查是个问题。

他已经认罪,也在认罪书上按下了手印,严刑逼宫的公安恨不得结案立功,绝不会在他一个街溜子身上浪费时间。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徐槐不由得抓紧了铁链。

突然,徐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疼的他呲了呲牙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手腕,困住他的铁链,消失了!

铁链也不在房梁上垂吊着,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咦?

徐槐发出轻声疑惑,铁链哪去了?

下一秒,徐槐的意识出现在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

空荡荡的正方形空间内,那根又粗又黑的铁链,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储物空间?

这时,一行红色信息出现在徐槐眼前。

名称:铁制链条

信息:清朝天牢专制,用于囚困十恶不赦之重犯……

看到清朝三个字,徐槐愣了愣。

60年,大清都亡了快五十年,天牢的铁链竟然还能出现在共和国的审讯室,可见当前的物资多匮乏。

徐槐接着看信息,足足有数百字之多,竟然还记录着死于铁链的人数,以及死亡之人的姓名。

他惊讶地发现,曾经有不少我D的同志,在日伪时期,牺牲在铁链之下。

这信息……也太全面了吧!

下一秒,徐槐看到铁链上腾升起点点的蓝光,那蓝光如米粒般大小,一眼望去也有近百点。

点点蓝光将徐槐包围其中,他伸手间,一点蓝光落在他的指尖后,迅速没入体内。

随即点点蓝光迅速融入他的身体。

徐槐只感觉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在体内流淌,疲惫和无力感迅速消失,尤其是身上的伤口传出阵阵痒痒。

肉眼可见的速度,手腕处的伤口在愈合。

数十秒之后,蓝点消耗完了,可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徐槐抬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的其他几根铁链,当即站起来抓住铁链。

意念一动,铁链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里。

如出一辙地闪过信息后,点点蓝光从铁链上飘浮而出,然后没入徐槐体内。徐槐索性将所有的铁链都收进了空间。

三分钟后,徐槐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七七八八,只留下道道淤痕,证实徐槐曾被殴打过。

同时,徐槐也肉眼可见的发现,又细又长的胳膊上,有了血肉,肱二头肌也微微隆起。

徐槐算是搞清楚了,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储物空间。

把物体收进空间后,空间可以从物体上提取某种能量,然后这些能量有通过空间,反哺肉身。

至于是不是所有物体,都能提升到能量,徐槐现在还不得而知,也没心思继续研究空间。

徐槐意念一动,没啥用的铁链重新悬挂在房梁上,和之前并无任何区别。徐槐扭头看向审讯室的厚重铁门。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铁门收进空间……

如果可以,那他就可以轻松离开。

“先离开这里,然后暗中调查真相。”

打定主意后,徐槐大踏步走向铁门。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说话声也随之飘进房间。

听脚步声,不下七八个人。

徐槐不由皱眉,这年代的警察,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枪不离手。

如果贸然闯出去,必然被打成马蜂窝。


外三分局刑警科的科长韩云,带着一群人往审讯室走去。

“老范,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获谋杀案,你可是给我长脸了。”三十多岁的韩云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

“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田也出力不少,同时也是咱们刑警科所有人的努力,也多亏了科长教导有方。”

叫老范的男人声音略带沙哑,低眉顺眼笑呵呵。

走到审讯室门口,韩云拍着老范的胳膊笑道:

“杀人犯徐槐应该不久就会实施枪决,到时候报社的记者会对你进行采访,这是个机会,好好表现。”

“使不得使不得,上报纸的机会,应该让给年轻人去,我就算了。”老范一如既往地微微弯着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谦虚又谦让。

“老范你就不要推辞了,现在把犯人提出来,我亲自送到市局去。”韩云哈哈笑着。

接着咔哒一声,铁门打开。

此时,徐槐双手抓着一根铁链,假装自己还被绑着。

他借着泛白的天色,看到进门的是两个身穿58式白色短袖警服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徐槐认识,是和范亚新审讯他的小田。

右眼的伤就是小田打的!

在两人身后,是韩云和范亚新。

在韩云和范亚新身后,又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押解人员。

徐槐的目光落在小田腰间的配枪上,认出是五四手枪。

刚才韩云的话徐槐听得清清楚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徐槐必须拼一把。

不自救!只能死!

可不能给穿越大军丢脸。

小田走到徐槐身边,准备打开铁链时,徐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小田的脖子,同时快速拔出他的配枪,枪口抵住他的脑袋。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拔枪冲进房间时,徐槐已经背靠墙面,把自己藏在了小田身后,避免被人爆头。

“后退,全部后退,否则打死他!”徐槐大喝一声。

范亚新当即大吼道:“你特么会玩枪吗,把枪放下……”

话音未落,徐槐对着范亚新头顶的钨丝灯泡扣下扳机。

砰!

枪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在房间内回荡着。枪响的一瞬间,钨丝灯泡炸开,细碎的玻璃渣落在众人身上。

没有人预料到,徐槐居然如此果决。

深知徐槐底细的范亚新脸上,闪过惊愕。

一个整日瞎晃荡的街溜子,见了公安唯唯诺诺,腿肚子打摆的街溜子,枪法这么准?

随手一枪就能打爆灯泡?

是巧合吧?

“后退,否则下一枪对准的就是脑袋。”徐槐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波澜。

科长韩云不敢大意,挥手示意其他人后退,而他却一动不动,继续用枪对准徐槐的方向,寻找一枪毙命的机会。

他是一星期前,才从部队转业的退伍军人,枪法了得。

如果不考虑被抓之人的安危,以韩云的枪法,徐槐已经死了。

“我是刑警科科长韩云,我可以放你离开,但前提是你把人放了。”找不到合适射击角度的韩云突然开口。

他敢笃定,只要徐槐走出这间房子,在外面空旷的环境,他可以一枪爆了徐槐的脑袋。

“谁说我要逃!”徐槐声音冷静。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韩云一愣,不打算跑的话,你闹什么?

“把你的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徐槐又道。

韩云犹豫两秒后,照做,然后再次开口:“想想你父亲,你父亲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不要连累……”

“闭嘴,我要看卷宗!”徐槐打断韩云的话。

想要洗清罪名,卷宗是最好的切入口。

首先,他必须弄清楚整个案件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通过卷宗,抽丝剥茧找到线索。

看卷宗?韩云万万没料到徐槐提出这种要求。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他又不是没看过,助眠效果极好。

“你想毁了卷宗?徐槐,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即便没有卷宗,你的案子已经是铁案。”

砰!

徐槐再次朝着房顶开枪,枪声回响在房间,韩云的耳边嗡嗡作响。

“给我卷宗!”徐槐一字一顿。

“好好好,你别冲动,我这就去给你拿。”韩云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如果在战场上,早就干死徐槐了。

韩云离开后,徐槐把小田用铁链绑结实吊起来,然后躲在他身后,意念一动,将一把五四手枪收进了空间。

紧跟着,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空间里多了一把枪。

然后眼前出现一行信息。

名称:五四手枪

信息:出自xxxxx兵工厂,现如今是外三分局韩云的配枪,重量0.85公斤,弹夹8发,7.62毫米弹,后坐力较大,杀伤力强,精准射击50米……

徐槐随意扫了眼信息,作为退伍军人,徐槐对枪械了如指掌。

他更关心的是五四手枪,能不能像铁链一样,散发出点点蓝光。他迫切的想用蓝光来改善身体素质。

就现在这小细狗体格,怕是连个妇女都打不过。

让徐槐郁闷的是,五四手枪并未散发蓝光。

而这时候,徐槐感知到空间要和他交流,是那种不需要语言,而是通过意识交流。

原来,只有年代久远的物品,或者稀有物品收进空间后,才能提供蓝色能量。

比如古玩!

比如黄金!

而且空间是可成长型的,只要吸收的蓝光够多,就可以拓展空间。

恰巧此时,徐槐看见小田的胸前挂着一枚玉佩,他二话不说扯下来,收进空间。

名称:四爪蟒形镂空玉佩

信息:出自清末期雕刻大师之手,第一任主人是清朝最后一任铁帽子王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

1912年,爱新觉罗善耆逃离京城时,此玉佩被带往日占区旅顺,后赠予十一女儿,织田千浩是第三任拥有者

???

徐槐看到信息的最后,眼里闪过一抹寒芒,目光落在小田身上,这小比崽子,居然是小鬼子的特务!

让徐槐最惊愕的是,小比崽子居然能渗透进公安局!

看那小比崽子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行为举止跟身边的普通人毫无差别,如果不是空间的信息,还真发现不了他是敌特。

徐槐当下断定,这小比崽子,是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假装自己的龙国人,很可能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是假造的,隐藏的极深。

否则,不可能逃过公安局的审核。

徐槐呲着牙,既然落在他的手里,这小比崽子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徐槐冷冷打量织田千浩时,那枚和田玉上溢出点点蓝光,数量之多,比几根铁链的总和还要多两倍。

那些蓝光迅速被徐槐吸收,然后徐槐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变化。

肱二头肌又大了一些!

脸颊也微微有些肉了!

精力也极其充沛,跟小牛犊子似的。

不过徐槐没有修复未曾痊愈的伤痕,这都是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毫不犹豫,徐槐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织田千浩闷哼一声,疼的他身体扭曲着,铁链当当作响。

第二拳下去,织田千浩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噗的一口,吐出绿色的苦水。

让你屈打成招,让你栽赃陷害!

看爷爷弄不死你个小鬼子!

徐槐又是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揭穿织田千浩的敌特身份,况且就算他现在说了,也没人信他。

现在洗清自己的罪名是重中之重,至于织田千浩,徐槐打算等自己安全之后,再收拾这家伙。

砰的一拳,徐槐砸在织田千浩的右眼窝上,主打一个毫不手软。

被人打已经够憋屈了。

还特么被一个小鬼子打?

不打回去,都不配做人。

只听织田千浩嗷的一声的惨叫,苦苦哀求别打了,他的右眼窝肉眼可见发黑发肿。

昨晚织田千浩打徐槐时,有多亢奋,现在就有多狼狈。

又是一拳,眉骨破裂,鲜血直流。

又是一拳,咔嚓一声轻微的骨折声,肋骨断了。

徐槐已经融入了街溜子的人设中,竟然还挺丝滑,没有一点点不适,一边打一边叫嚣:让你小比崽子打我……

此时,在审讯室外,外三分局来上班的公安都聚在几米外,听到织田千浩的惨叫声,有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要冲进去救人。

韩云不敢冒险,担心冲进去会有伤亡,呼吁大家冷静。

这时候,一位小公安拿着文件袋匆匆跑过来,将卷宗交给韩云。

“我进去,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韩云拿着卷宗,进入审讯室,第一时间看向被吊起来暴揍的织田千浩。

满脸是血。

惨不忍睹!

“小田,你还好吗?”

我特么能好吗?织田千浩五官扭曲着,痛苦哀求着:

“科长……救救我……我骨头断了……疼……”

勃然大怒的韩云瞪着徐槐,眸子里迸射出杀气,那是真正杀过人的狠角色,才有的戾气和杀机:

“把他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

徐槐又是一拳,锤在织田千浩的左侧肋骨上,织田千浩像是被吊起来的虫子,挣扎着扭动身体。

“不想让他继续挨揍,卷宗放地上踢过来,你出去把门锁上!”

脸色铁青的韩云不得已退出房间,徐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这小比崽子可是敌特。

将来,韩云还得陪着笑脸说谢谢。

确保安全之后,徐槐才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开始翻看卷宗。

翻开卷宗后,徐槐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卷宗。

“……”

卷宗只有区区两页纸,粗糙到粗暴!

除了介绍案情的死者信息,以及案件的简单过程外,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

好在有七八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这尼玛也叫卷宗?”徐槐嫌弃极了,但为了狗命,也不得不在这些有限的信息中,寻找线索。

案件的死者叫王红梅,今年二十八岁,是红星轧钢厂财务科的出纳。

徐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颇有风韵的女人。

王红梅和徐槐是邻居,住在南锣鼓巷95号后院的后罩房。

卷宗上写着,就在前天晚上,王红梅带着轧钢厂的两万现金回了家。看到这里,徐槐皱眉,轧钢厂的出纳,怎么可以把钱带回家?

在36块万岁的年代,两万块是妥妥的巨款呀,轧钢厂的财务制度,如此粗陋吗?

卷宗上并未写王红梅带钱回家的原因,或许这是揭开真相的线索,先划重点,一会再说。

徐槐接着往下看。

在第二天,因为王红梅没有上班,财务科派人上门,这才发现王红梅死在家里。

而两万块的巨款,也消失不见。

刑警科的人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从王红梅的家里,有一行星星点点的血迹,停在了徐槐家门口。

于是破门搜查,在徐槐家里发现了五千块钱带血的现金,以及作案凶器,一把军用的三棱刺刀。

然后徐槐被带回外三分局审讯,在昨天晚上屈打成招。

徐槐摩挲着下巴,所有的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如果不找到关键线索,那他必死无疑。

随后,徐槐盯着死者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死者趴在地上,上身是一件无袖的,白色带细碎花的睡衣,下半身也是睡裤。

白色的无袖睡衣上,有一片深颜色的地方,应该是被血水染红。

看着死者的照片,徐槐隐隐觉得抓到了什么,心脏开始砰砰跳起来。

“韩科长,你进来!”

徐槐对着门外大声呼喊,胸口跟着上下起伏。

门外

“科长,这是我主办的案子,让我进去,那小子如果敢乱来,我毙了他!”范亚新拦住韩云,咬牙切齿。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韩云,是不惧怕这种小场面的,他摇摇头,沉声说道:

“现在最好不要惹怒罪犯,小田还在他手里呢,况且你的枪法和我还是有差距的。”

“科长你要小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击毙徐槐,解救小田同志!”范亚新目送韩云进入审讯室,眼里满满是担忧之色。

进入审讯室后,韩云按照徐槐的说法,将铁门关住。然后徐槐又让韩云脱了衣服,只给他留下一条打着补丁的大裤衩。

徐槐瞥了一眼,看到赤裸的韩云身上,伤疤触目惊心,足足有十几处。不由得对韩云生出几分敬仰之心。

“韩科长,案发现场你去了吗?”躲在织田千浩身后的徐槐开口问。

“我是刑警科的科长,辖区出现命案,我必须到场。”韩云皱眉,不明白徐槐为什么这么问,冷冷回答。

徐槐又问:“那么在拍照之前,尸体有挪动过吗?”

有没有挪动,你这个杀人凶手不清楚吗?韩云摇头:

“我们是专业的,在没有取证之前,是不会破坏案发现场的,尸体自然没有移动过。”

“专业个屁!真专业的话就不会出现冤假错案,你们就这样保护人民群众?”

徐槐嘴上不饶人,不忘挖苦和讽刺韩云。

气的韩云呲牙咧嘴,拳头捏的嘎巴响。

这是在侮辱他!

也是在羞辱公安队伍!

集体荣誉感爆棚的韩云想扭断徐槐的脖子。


徐槐知道,现如今百废待兴,刑侦水平很粗糙。

公安百分之九十,都是公安军,成建制转业的,对刑侦不熟、

不像后世,经过数十年的摸索和经验,拥有系统性的专业科学刑侦知识。

徐槐将尸体的照片扔给韩云:

“韩科长,你好好看看,就知道我是冤枉的。”

捡起照片后,憋着一团怒火的韩云冷冷道:

“徐槐,你在质疑我们公安的专业吗,我警告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看照片!”徐槐冷声道。

一张照片有什么好看的!韩云咬了咬牙,如果不是徐槐手上有人质,看他爆不爆头就完了!

韩云盯着尸体的照片,没好气道:“让我看什么?”

“死者的穿着,还有死者死亡时的姿势,难道专业的韩科长,看不出什么吗?”徐槐提醒韩云,顺嘴挖苦。

“……穿的挺清凉的?”韩云有些心虚回道。他才转业一个星期,刑侦业务根本不熟悉。

案子他是跟进了,到只是跟进学习,全程没有参与破案。

审讯也没有参与,对于徐槐被屈打成招的事,并不知道。

“……”好一个专业的眼光!

徐槐不再奢求韩云能发现什么,索性坦言道:

“死者穿着是居家服,但凡出去上个厕所,都会换身衣服吧。”

韩云点头,谁家女人穿这身出去,左邻右舍能把她脊梁骨戳断,还得骂一声小贱货。

“这又能说明什么?”韩云问。

“所以,王红梅穿着这一身被杀,说明凶手和王红梅的关系不一般,不一般到毫不保留,以至于毫不防备凶手,被凶手从背后杀死。”

徐槐停顿一下,又道:

“韩科长应该调查过,我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发生口角,关系不说多么恶劣吧,但也绝对到不了毫不防备的地步。”

嗯?

韩云眉头紧皱,徐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案发后,调查过95号四合院的居民,大都知道徐槐和王红梅之间经常吵架。

也知道徐槐经常放话说,要让王红梅付出代价,这也是徐槐被认定图财害命的动机之一。

可如果先决条件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关系,那徐槐确实不符合凶手特征。

此时,韩云倒是有三分相信,徐槐不是凶手。

怪不得这家伙劫持人质后,不是想着逃跑,而是要看卷宗。

韩云不由得看着手里的照片,他在现场都没看出的线索,徐槐却能从照片看出来,这样显得他很无能。

老脸一红的韩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专业一些,也想多学习一些,问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你觉得凶手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怀疑凶手是左撇子。”徐槐依旧躲在织田千浩的身后,一点头也不冒。

“左撇子?”

韩云又看着死者王红梅的照片,眼里闪过茫然。

“这也是你从照片上看出来的?”

“现在只是怀疑,我需要看到尸体,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正确。”徐槐深吸一口气,又问:

“韩科长,尸体还在吧,没有火化吧?”

“在,你要看吗?”韩云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他,他太想知道徐槐的推断是不是准确的,又是如何推断的。

韩云从军队团长一职,转业到外三分局,享受处长的待遇,职务是任刑警科科长。

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他在行。

可刑侦这种细致活,他是妥妥的外行,如果不是差点死在战场,拿过一等功,怕是当不上刑警科科长。

徐槐点头:“把凶器也一起带过来。”

韩云眼睛一转:

“可以让你看尸体,但是先把小田放了,让他去医院。徐槐,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会还你清白,可你如果伤害了小田,依旧是犯罪!”

徐槐没有犹豫,一拳捶在织田千浩的肚子上,只想当个小透明的织田千浩嗷嗷惨叫。

“好好好,别冲动,咱们先看尸体!”

韩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有求于人还如此狂暴。

不多时,外三分局的警察,在疑惑中把死者的尸体抬进审讯室,在其他警察退出去后,徐槐缓缓从织田千浩身后走出来,枪口对着韩云,让他站在墙角。

徐槐随后来到尸体旁边,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

死者仍旧穿着那身居家睡衣,布满了血迹。

明显死者没有被擦洗过,也就是说,没有进行过尸检。

不应该呀,仵作这个职业,存在已久。

“没有尸检就给我定罪,还有脸说专业!?”徐槐逮住机会就挖苦韩云。

“这……案子是范亚新主办的,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没有尸检。”韩云嘟嘟囔囔地解释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多学多看,绝不能在出丑了。

同时,韩云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尸检?

有问题!

过完嘴瘾的徐槐并不关心这些,随后开始仔细观察死者的尸体。

尸僵还没散去,尸体有些僵硬,正面没有明显的伤痕。

随即,徐槐翻动尸体,让尸体背朝上,然后掀开尸体的衣服,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徐槐深吸一口气后,伸出食指插进伤口中,感受伤口的走向。

片刻后,徐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示意韩云走到尸体旁,开口道:

“确定了,凶手是左撇子。”

“怎么看出来的?”韩云脑海里闪过徐槐手指插进伤口的一幕,总觉得徐槐比法医还专业。

徐槐道:“伤口在左侧身体,而且伤口的走势是从左往右。即便不是左撇子,也是一个惯用左手的老炮,凶手肯定是经常杀人。”

???

经常杀人的老炮?

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韩云一脸茫然。

“凶手一刀致命,从后背能准确的插进肺部,一般人做不到,除非是医生,或者是训练有素。”徐槐解释道。

韩云顿时心生警惕,上下打量着徐槐,如此专业的杀人知识,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现在又开始怀疑徐槐是凶手,否则不能这么专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徐槐早就想到,暴露太多的知识面,会引来怀疑,甚至可能怀疑他是敌特。毕竟建国不过十一年,隐藏的敌特很难清除干净。

就像织田千浩这种,出生在龙国的小鬼子,隐藏的极深。

可现在形势由不得他隐瞒,必须不留余力的查清真相。

不然人死一切都化为虚无。

好在徐槐早早准备好借口,面不改色道:

“前几年,大前门外有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显摆的时候说的,没想到现在能救我的命。”

义和团老头是真的。

不巧的是前年去世了。

反正死无对证,随便他们去查。

咦?

突然,徐槐蹲下,拿起王红梅的手腕,盯着她的手目不转睛。

他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韩云顺着徐槐的目光,看向死者的手。

惨白的手背上,有干枯的血渍,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发现的韩云认真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死者的指甲缝。”徐槐说。

指甲缝?韩云带着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指甲缝,数秒之后惊呼道:“指甲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对,那是皮肤。”徐槐尽量不说那些专业名词,用通俗易懂的话术,跟韩云交流。

皮肤?

韩*专业*云眼里闪过疑惑,一副你小子耍我的表情,指甲缝里怎么会有皮肤呢?

下一秒,韩云反应过来,惊呼道:

“是挠的,应该是凶手的!”

“所以……凶手身上有伤痕!”徐槐肯定地点点头。

韩云为自己的推断高兴坏了,此时脑海里已经想好怎么跟战友炫耀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微乎其微的小细节,也能带来重大突破。

他的眼神落在徐槐身上,这才注意到,赤裸着上身的徐槐,有很多伤痕。

“别看了,我的伤是被审讯的人殴打的。另外,被挠的伤痕一定在凶手的右胳膊上。”徐槐道。

韩云不由得瞥向徐槐的右胳膊,没有挠伤。

这么多线索,反倒是从嫌疑人的嘴里说出来。

范亚新是老人了,难道没看出来?韩云意识到,范亚新有问题。

但是,谁还不要点面子?

韩云轻咳一声:“或许是左胳膊也说不定。”

徐槐斜眼,一言不发。

这鄙夷的小眼神,瞬间让韩云炸了毛,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

“韩科长,当时凶手的左手,正在捅刀子。也就是在死者的后背,死者挠不到。”

“……”

韩云老脸红温。

本想挽尊,没料到丢了大人。

随后,韩云脑海里联想出凶手杀人的一幕……

凶手在死者毫不防备之下,从背后用右胳膊绞住死者的脖颈,左手一刀捅进死者的肺部。

肺部被捅的一瞬间,死者想喊喊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呵呵的古怪声,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

对死亡的恐惧,让死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试图抓住什么,于是挠破了凶手的右臂……

在韩云想象案发现场时,徐槐趁着韩云不注意,将凶器收进了空间内。此时,徐槐对凶手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现在,他试着通过空间,来验证他的推断。

名称:56式三菱刺刀

信息:产自xxxxx兵工厂,军队装备……

信息的最后,显示着凶器的最后主人。

1958年2月,范亚新偶然获得,将其偷偷藏在家中,1960年七月23号,范亚新用三菱军刺,刺入轧钢厂财务科王红梅的身体,随后,三棱军刺作为证物,收录外三分局!

果然是范亚新!

徐槐眯着眼,咬牙切齿。

在看到王红梅指甲缝里的皮肤软组织,徐槐怀疑范亚新是凶手。他清楚的记得,昨晚上,范亚新用皮带抽打他的时候,左右手互换着来。

而且,光着膀子的范亚新的右臂上,缠绕着纱布。

“韩科长,凶手就在外三分局,就是范亚新。”徐槐悄无声息地拿出三棱军刺后,突然开口。

韩云猛然愣住,他怀疑范亚新有问题,或者急于破案,但没怀疑他是凶手。

太匪夷所思了!

“徐槐,我知道你急于撇清自己,但你也不能诬陷我们的同志!”

“韩科长,你怎么知道,外三分局的警察队伍里,没有混进来害群之马?是不是你们外三分局的警察,查一查总行吧!”徐槐看着韩云的眼睛。

“好,查!”

韩云深吸一口气。

徐槐道:“先让范亚新进来。”

韩云把铁门拉开一条缝,伸出脑袋。

在审讯室十米之外,外三分局的警察们荷枪实弹的守着,韩云甚至看见治安科的同事,抱着机关枪,有女同志手里还握着手榴弹。

而且外三分局的领导们,也纷纷来到现场。

“……”

这阵仗,像是要攻打山头似的。

“韩云,现在什么情况?”外三分局的局长齐振东,是当年接手京城治安的一百单八将之一,有些微胖,像铜铃一样的眼睛射出光芒。

只伸出一颗脑袋的韩云砸吧着嘴,大喊:

“齐局长,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等会再向你汇报,现在……老范,你来一下,其他人都别动。”

韩云在人群中找到了老范。

老范一愣,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审讯室门口。

“科长,什么情况?”

“你先进来!”韩云侧过身子,让范亚新进入审讯室,旋即关了铁门。

铁门刚刚关闭,徐槐如同一头豹子,呲着牙扑向范亚新,仿佛要把范亚新撕碎。

抬手一拳打在范亚新的眼窝上。

这一拳,徐槐是为了昨晚受到的殴打。

昨晚,范亚新可没有丝毫的手软,原主带着满腔的憋屈被打死,否则徐槐也不能穿越而来。

这口气不捋顺了,以后必然是心结。

徐槐自知,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索性把人设坐稳了。

街溜子嘛,冲动好斗,下手没个轻重,没毛病吧!

打就完了!

同样,徐槐也深知,这是他唯一报仇的机会。

一旦确定了范亚新是杀人凶手,那他再也没有接近范亚新的机会。

踉跄后退的范亚新闷哼一声捂住眼睛,刚要破口大骂,余光瞥见徐槐抬脚踢过来。

他想躲来着。

可徐槐的动作实在太快,只觉得一股力道踹在裆部。

范亚新下一秒弯腰抱着裆部,倒三角眼愣是瞪出了铜铃的感觉,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算什么,心理上的伤害,才是让范亚新崩溃的主要原因。

蛋碎了!

可这只是开始,下一秒,徐槐42码的大脚丫子,踹在范亚新惨白的脸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吁……

徐槐长吁一口气。

道心稳固了!

“差不多了!”韩云出手,两手扣在徐槐的肩膀上,徐槐只觉得如铁箍一般,甚至能感受到韩云手掌上的粗糙老茧。

虽说经过空间的滋润,身体已经大大改善,可毕竟还是细狗,殴打范亚新主抓一个出其不意,这小身板跟战斗英雄过招……

那是找打!

徐槐当即从心,指着蜷缩在地上的范亚新道:

“韩科长,他就是凶手!”


范亚新十几岁当警察,先是在日伪时期的警署,日本投降后,又进入果军管辖的警署。

京城和平解放,一百单八将接手了京城治安,当时碍于种种原因,有一大批问题不大的旧警察留了下来,配合工作。

范亚新就是其中之一。

韩云上任之后,也从不少同事的嘴里知道,范亚新这些年工作认真,完全没有旧警察身上的恶习陋习。

如今,局里正考虑让范亚新入D。

徐槐指着范亚新右胳膊上的纱布:“韩科长,难道你不好奇范亚新右臂上为什么缠着纱布?”

死者指甲里的皮肤!韩云低头看向范亚新的右臂,深吸一口气后,韩云蹲下,一边解开纱布,一边道:

“老范,你现在要配合调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神色狰狞的范亚新稍显慌乱,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查他胳膊上的伤口。

范亚新脑子快速运转,寻找借口,忍着痛瓮声瓮气地辩解着:“科长……我胳膊的伤,是被猫挠的!”

等纱布解开后,韩云看到范亚新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伤痕。那伤痕一眼便能看出,是指甲挠的。

证据之一对上了!韩云神色愈发凝重。

“你是左撇子?”韩云又问。

咯噔!

闻言,范亚新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他左撇子这事隐藏的很好,已经三十多年不在人前使用左手。

韩云这个大老粗怎么知道的?

“科长……咱们外三分局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常用的是右手……现在,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蛋碎了……”

说到最后,范亚新咬牙切齿地瞪着徐槐,眼底尽是狠厉,想要把徐槐撕碎。

“是不是左撇子,走访熟悉范亚新的人去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的左邻右舍。”徐槐提出思路,韩云当即派人去调查。

徐槐用枪口抵住范亚新的脑门,又死死盯着范亚新的眼睛,一字一顿:“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你藏在了你家里,对不对!”

“放屁!你冤枉好人,我都不认识王红梅,也没有杀他,怎么会有她的钱!”范亚新眼神凶狠且坚定,语气也极为笃定。

微表情在后世的刑侦工作中,起到的作用极大。

在这个年代,对微表情根本没有概念。即便是心理素质再高,如果不是经过专业培训,一定会露出马脚。

徐槐虽然是退伍军人,但对刑侦极感兴趣,所以看过不少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微表情也略有涉及。

从范亚新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不在范亚新的家里。

徐槐不给范亚新思考的时间,继续快速的逼问道:“你把钱藏在你同伙那里!”

范亚新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你藏在你们单位,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不对!”

徐槐死死盯着范亚新的表情变化。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小动作。徐槐精准捕捉到,范亚新鼻孔突然张大,虽说只有短暂的一瞬,却也足够了。

“科长,范亚新把剩下的钱就藏在你们三局,请你马上让人去查!”

“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范亚新大吼着,用愤怒掩饰他的慌乱,即便是韩云也察觉到范亚新的变化。

只穿着大裤衩的韩云拉开铁门走出去,同时下达命令:

“大张,小汪,你们带人去搜一搜老范的办公桌,还有,把范亚新经常去的地方全部搜一搜……还有宿舍里!”

那些警察虽不明所以,却也立马行动起来。

局长齐振东把韩云叫到身边,询问情况,当得知凶杀案的凶手,很可能是范亚新后,神色凝重。

他对范亚新的印象不错,虽说是旧警察,可这些年的行为举止,完全是为人民服务的标准。

尽管不愿相信,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帮忙寻找。

“小韩,这些线索都是徐槐发现的?”

齐振东道出心中的疑惑,徐槐劫持人之后,齐振东通过其他警察,把徐槐了解了七七八八,一个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的街溜子,能有这能力?

比警察还专业?

太匪夷所思了些。

韩云点头:“局长,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刚开始我也是这种想法,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说是从一个参加过义和团的老头身上学的……”

义和团老头?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你把细节仔细给我说一说……”

时间过去将近半小时,刑警科的小汪匆忙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老旧的橄榄绿挎包。

“齐局长,韩科长,从咱们刑警科办公室的房梁上,找到一袋钱……”

齐振东和韩云对视一眼,然后接过挎包,果不其然,里面装着全是一捆捆的大黑十。

韩云甚至看到了挎包上,用红线绣着三个字:王红梅。

确定是丢失的钱无疑。

“还真是老范!”

齐振东既感慨又震惊,也隐隐有一些后怕,差点就让范亚新骗了。

这时候,前去走访范亚新邻居的警员,骑着二八大杠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汇报调查结果。

一些上了年纪的邻居,笃定地告诉走访的警员,范亚新小的时候,确实是左撇子。

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据完美闭环,都指向了范亚新。

“走,跟我去见见徐槐。”齐振东带着韩云,进入审讯室内。

此时,徐槐把范亚新吊了起来,范亚新鼻青脸肿,少了两颗大门牙,满嘴都是血。

显然,徐槐刚刚趁着没人,又动手揍了范亚新。

“局长……科长……我是被冤枉的……”范亚新不见棺材不落泪,呜呜咽咽地辩解着。

当看到韩云手里的挎包后,范亚新的狡辩戛然而止,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范亚新以为他的栽赃计划万无一失,所以把钱藏到房梁上的时候,认为没人会发现。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一事无成的街溜子,居然凭借他右胳膊上的伤,断定他是凶手。

直到现在,范亚新都没想明白,徐槐是如何通过问话,就断定剩下的钱,藏在公安局里。

他也不装了,不甘心地瞪着徐槐:“你是怎么断定我把钱藏在公安局的?”

“想知道?”

范亚新点头,同时齐振东和韩云也好奇看着徐槐。

徐槐不屑地瞥了眼范亚新:“下辈子吧。”

三人:“……”


案情水落石出,范亚新被带走调查,似乎所有人忘了织田千浩。

只有徐槐,对织田千浩念念不忘。

徐槐上去一拳就是干,锤在织田千浩的肋骨上,又是一声惨叫。

“徐槐同志,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织田千浩艰难的求饶,不说话不要紧,徐槐顿时火冒三丈。

骂人太脏了!

谁特么跟你是自己人!

谁特么是你同志!

你特么也配当龙国人?

徐槐上去又是两脚,差点没把织田千浩的小腿踢骨折。

疼的织田千浩像虫子一样蛄蛹着,挣扎着,嗷嗷惨叫着,试图引起其他公安的注意力,解救他。

“做错事不知道道歉吗,一点教养也没有,说对不起!”

“对……对不起,徐槐同志我错了……请你饶过我吧,求求你了……”

呜呜呜呜……织田千浩哭了。

而织田千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怨毒,在心中用最歹毒的话,诅咒着徐槐。他发誓,等他们大和民族再一次占领这片土地后,他会亲手宰了徐槐!

不!

要折磨徐槐!

让徐槐生死不如!

织田千浩此时非常后悔,后悔让徐槐的父亲,死的太干脆。

想到这里,织田千浩心里终于得到一丝安慰。

该死的支那狗,已经有人去杀你父亲了,等你父亲的死讯传回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时候韩云去而复返,先让人把织田千浩送往医院,又带领徐槐前往齐振东的办公室。

走在路上,韩云叭叭说个不停:

“小徐同志,范亚新全招了,作案过程和你推断的几乎没有差别,他和王红梅之间,确实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据他交代,他每次去找王红梅,都是半夜翻墙,这次范亚新见钱眼开,起了歹心,又知道你和王红梅有过节,索性就杀人之后陷害你。”

徐槐却突然道:“韩科长,两万块不是小数目,王红梅是怎么带回家的?还有没有同伙,你们要查一查。”

“我们会重新侦查这件案子的。”韩云道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家一定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所以,我家里的三百块钱,请还给我。”

家里有多少存款,徐槐不知道。

但他知道家里有多少现金。

他爹徐有根是红星轧钢厂的一级货车司机,每个月除了87块钱的工资之外,还有最少8块钱的补贴。

如果出差,还能攒不少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是好东西,全国各地通用,而且没有时效性,算是硬通货。

徐有根的习惯,是半年存一次钱,徐有根这次出差前,本应该去存款的,没来得及。

临走时特意叮嘱徐槐,把三百块钱存起来。

韩云愣在原地、除了范亚新陷害徐槐的五千块钱现金之外,没听说从徐槐家里另外搜出三百块钱。

徐槐看着韩云的反应,也猜出钱被有些害群之马私自拿走,他装作不知道,反手给韩云一个台阶下:

“韩科长,你帮我问问,或许是不小心把钱放进了五千块钱里呢。”

“放屁!”

韩云羞愤不已,瞪着眼睛摸着枪,想要杀人。

“那五千块钱是我亲自经手的,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你家的钱,应该是被哪个王八蛋拿走了,小徐同志,你放心,我们外三分局,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嘿!

这位同志很有原则嘛。

两人来到齐振东办公室,齐振东的秘书给两人泡了茶后,退出房间。

齐振东打量着徐槐:“小徐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你现在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

“案子查清楚就好,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还要多谢齐局长给我主持公道。”

徐槐没有索要赔偿什么的。

民不与官斗!

这年头,战争结束没几年,人命不值钱,打你就打你了,还要赔偿?能活着就出去就不错了,要不要多住几天再走?

不像后世,警察的规律和束缚多。

即便给赔偿,也是聊胜于无,倒不如让公安欠个人情。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是兄弟。

公安局有熟人,在街溜子这个圈层,也能横着走。

况且,这里还隐藏着织田千浩这个天大的功劳。

也就是现在徐槐怕说出来没人信,他又没证据,反倒是成诬陷。

还是暂且留着,等拿到实质证据以后再说。

齐振东很是意外地点点头,笑容满面。

“徐槐同志,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所以为了补偿你,我们特意给你申请了一个工作机会,你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上班。”

在公安局上班,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份手里有生杀大权的体面的工作,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入公安局。

齐振东原以为徐槐会欣然答应下来,千恩万谢,却没料到徐槐没答应。

“我考虑一下!”

“……”

齐振东和韩云的笑容都僵住了。

两人看中了徐槐的刑侦能力,把徐槐招进公安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好的。

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得到提升,徐槐这个街溜子,也得到了工作。

但没想到,想象中的亢奋和激动没出现,反倒是有所顾忌的样子。

“徐槐,工作机会难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能解决我们帮你解决。”韩云觉得徐槐心里有气,忙劝解道。

徐槐笑笑:“倒没什么困难,我缓缓再说,我现在身心受伤。”

见徐槐如此,齐振东慢腾腾地笑道: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范亚新把钱藏在局里?”

徐槐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暴露更多的知识:“当时,我提到钱在局里的时候,范亚新紧张了,他的鼻孔张开了。”

“就凭这一点?”齐振东和韩云面面相觑。

“也不全是,我拿了我爸的钱之后,如果花不完,就会藏在我熟悉的地方。想必大家都一样,藏什么东西,都会率先选择熟悉的地方。”

“范亚新熟悉的地方,无非是家里、工作单位,或者其他地方,不会太多。”

“之前我问了他是不是藏在家里和同伙那里,范亚新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我提到公安局的时候,他有些慌。对比之下,也就大差不差了。”

齐振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徐槐的能力越发肯定,越不想错过徐槐,如果外三分局有徐槐在,那破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后在其他分局面前,说话也硬气不是。

又笑着跟徐槐聊了几句,然后让韩云带着徐槐离开。

在外三分局的大门口,韩云再次徐槐:“小徐同志,如果你改变想法,随时找我。”

徐槐挥挥手,大步离去。

那三百块钱,韩云保证在天黑之前,给他送家里去,另外,韩云还给了徐槐一些补偿。

既然给了补偿,徐槐也不客气,将补偿收进兜里。

补偿的都是一些工业票和粮票,有一张自行车票、三张两尺的布票,还有几张香烟票。

这些工业票可是好东西,能换不少钱。

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票据,没有票,就算钱再多也买不到。

就比如自行车票,凤凰自行车也不过一百八,可没有票的话,再多钱也买不到,很多急需票据的人,就会高价收购票据。

运气好了,大几十块钱一张都有可能。

剩下的是三斤五花肉,用油纸包着,装在一个挎包里。

除此之外,徐槐还从韩云那里顺了两包大前门,以及借了韩云一双九成新的白色的回力球鞋,以及一件的横纹海魂衫半袖。

毕竟他是被从被窝里拖出来,只有一条藏蓝色的裤衩子。

至于鞋子还不还……以后再说。

回力鞋1927年就有的品牌,公司在上海。

徐槐晃晃悠悠,一边欣赏着60年的京城样貌,一边按照记忆,腿着回到南锣鼓巷95号。

进了大门,还没进垂花门,听到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编排他。


正是下班的时间,院子热闹极了。

喇叭播放着红歌,街坊邻居们相互打着招呼,老爷们蹲在院子里吞云吐雾侃大山,孩子们撒了欢的野。

徐槐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院里三大爷闫埠贵在背后编排他。

闫埠贵自诩是知识分子,说话慢腾腾的,用盖棺定论的口气道:

“我第一眼见到徐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别看那小子平日里蔫头耷脑的,嘿,就属这种人最可怕,会咬人的狗啊,都不叫!”

“你们瞧瞧,出事了吧,胆子是真大,敢拿刀把人捅死。”

“真是想不到,蔫不拉几的徐家,还能蹦出个响屁来……”

当徐槐走进院子时,正在擦洗自行车的闫埠贵,如同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个屁也蹦不出来。

其他人见到徐槐,顿时作鸟兽散。

噼里啪啦的关门声不绝于耳,也有人趴在门缝上,偷偷看着徐槐。

“闫埠贵,你说谁是狗,谁不是好人?”

哐当,徐槐一脚踹在闫埠贵的心头肉上。

自行车的后轱辘在徐槐脚下,跟泥捏的似的,变了形。

闫埠贵吓得匆忙后退,鼻梁上的眼镜哐当掉下来,摔断了一根眼镜腿,此时闫埠贵哪顾得上眼镜腿,见鬼一般:

“徐槐……你……你越狱了?”

徐槐图财害命,绝对是南锣鼓巷最热的话题,徐槐也算是身负巨大流量。这要在后世,高低开场直播带货。

本以为徐槐要吃枪子,可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在院子里,闫埠贵不慌是假的,害怕徐槐再捅他两刀子、

“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也不错,闫埠贵,我看你就很合适!”

徐槐索性顺着闫埠贵的话往下说,吓唬一下这老头。

“……”闫埠贵瞬间双腿发软,哭丧着脸一步一步往家里挪着,同时不停的晃动着双手:

“徐槐啊,三大爷不能死啊,三大爷死了,你三大妈谁照顾?看在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饶过三大爷吧……”

抱你大爷!

咱们一共才认识几年?

徐家是五零年搬到这座院子,那时候徐槐八岁。

“在家给我等着,晚上再来找你,省得你这破嘴糟践人!”

徐槐翻了个白眼,就这胆子,还好意思背后说人。

哐当!

闫埠贵吓得瘫在地上,两行老泪跟水龙头似的。

徐槐前脚离开没一会,易忠海和何雨柱腿着跨进院子。

刚刚还哆嗦着的闫埠贵仿佛看到了救星,突然就有了力气,忙从地上捡起断了一根腿的眼镜,用手扶着卡在鼻梁上,还不忘收起另一根断腿。

“哎呦,一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闫埠贵扶着眼镜,拍着大腿,泪眼汪汪的慌乱模样,逗笑了何雨柱,何雨柱又瞥见变形的车轱辘,嘿嘿几声,幸灾乐祸道:

“三大爷,你这是干嘛?闫解成把你车子摔了?”

“儍柱哎!”

闫埠贵抓着何雨柱的胳膊,急的跳脚,还不忘往后院的方向看一眼,唯恐徐槐拎着刀过来。

“出大事了,徐槐那小子越狱了,就在你们前后脚进了院子,这可怎么办呐!”

“三大爷,这可不兴瞎说!”

何雨柱顿时神色凝重,院里有了杀人犯还了得。

“儍柱哎,这事三大爷敢胡说吗,大伙可都瞧见了!”

闫埠贵急得不行,怂恿着何雨柱去抓人。

“为了咱们院的安全,儍柱,你赶紧把徐槐逮住。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涨工资呢!”

一听涨工资,何雨柱顿时来劲了,把手里的饭盒往旁边一放,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

“嘿,我何雨柱也有这种机会,三大爷放心,交给我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易忠海沉声喝道:“柱子,站住。”

“一大爷,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咱们爷两个一起上!”

何雨柱只觉得热血沸腾

“徐槐那小子瘦的跟麻杆似的,我一拳就能放倒他,一大爷,你跟着沾光就行!”

易忠海面无表情,瞥了眼闫埠贵,活了几十年,都快成老狐狸了,岂能看不出闫埠贵的用意。

因为他无儿无女,就想着将来有个送终的人。无疑何雨柱是最佳人选,比他的徒弟贾东旭强多了。

虽说徒弟贾东旭也曾明里暗里示意过,要给易忠海养老送终。

可易忠海心里门清,贾东旭是看中了他两口子的积蓄和房子,拜他为师也是目的不纯。

如果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又瞧着贾东旭没了父亲,加上邻里邻居的,不好拒绝。

当然,也是担心拒绝后,贾张氏闹腾。

否则是绝不会收贾东旭为徒。

“如果徐槐真的越狱,你现在去,徐槐可是要拼命的。”易忠海担心何雨柱吃亏。

但何雨柱多少有些不服气,嘀咕着徐槐那小身板,他打十个都没问题。他曾经可是在天桥学过摔跤的。

自诩南锣鼓巷无敌手。

好在何雨柱心里有笔账,知道易忠海一直帮衬着他。在何雨柱心里,易忠海的话,分量极重。

不服归不服,却也没有再往后院走一步。

“一大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呀。”闫埠贵见何雨柱不动弹,急的拍大腿。

易忠海接着道:“你们觉得徐槐是傻子吗?如果越狱了,他还会回来?恨不得颠出四九城,还会回来自投罗网?我看,这事有蹊跷。”

话音落,闫埠贵当即一愣:“一大爷,那您说怎么办?”

沉吟片刻,易忠海拿定主意:

“这样,你们把院子里的男人喊上,先把徐槐堵在屋子里,不要轻举妄动,我去街道办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越狱,让街道办通知公安抓人。”

“好好好,一大爷你快去快回。”闫埠贵催促着。

等易忠海离开后,闫埠贵眼珠子一转,晃着断了腿的眼镜道:

“儍柱,你去叫人堵着徐槐,我得先把眼镜腿修一修,要不然我瞧不见。”

何雨柱又乐了,知道闫埠贵这是害怕了,呲着牙揶揄道:

“三大爷,你可真是知识分子,没了眼镜还能掉进茅坑是咋的。”

“你不懂!”

闫埠贵匆匆转身回屋,路过车轱辘时,不忍多看一眼,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嘀咕着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修轱辘又得花钱。

造孽啊!


后院、后罩房

看着一地狼藉的房间,又扫了眼家里的布置……

住惯大平层的徐槐咧了咧嘴,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

后罩房一共有七间房,房间面积差不多大。

进深4米3,宽三米,一间房不到十三平。

徐家占最西边两间,王红梅占中间两间,最东边那三间是聋老太太的房子。本来聋老太太住在中间,最后老太太看上了东侧的小天井,和王红梅换了房。

后院除了他们三户外,西厢房是许岱茂的,东厢房是刘海中的。

后院各家靠房子都堆着不多的杂物,除了聋老太太外,几家也都在自家就近,搭着简易小棚子,夏天棚子里做饭,冬天存放煤炭。

说起来王红梅是院子里第一个寡妇,五五年左右,她男人被人敲了闷棍,没挺过来死了,至今凶手也没抓到。

如今倒好,王红梅也被杀了。

徐槐一边收拾房间,看到有些年头的东西,顺手放进空间里,眼前的信息一一划过,却都是没啥价值的,连那几根大清国天牢的铁链都不如。

这时,何雨柱带着七八个男人,杀气腾腾地来到后院。

“徐槐,你小子还敢回来,当我们院里没男人是吧。”何雨柱双手插兜,欠欠地扬了扬下巴。

徐槐扫一眼众人,各个张牙舞爪,摩拳擦掌,却又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虚张声势。

还真让他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二大爷刘海中的大儿子,也在人群里。

“找茬呀,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选、”徐槐从地上捡起又粗又长的擀面杖,在手里颠了颠,跃跃欲试。

我你大爷的,这么嚣张吗?

何雨柱有些傻眼,着实没料到徐槐来这么一招,混不吝的样子哪有以前大气不敢喘的怂样。

“嘿,你还来劲是吧,徐槐,我警告你,乖乖等着公安来抓你,否则……”何雨柱捏了捏拳头,嘎巴作响。

“否则怎样。”徐槐往前一步,挥舞着擀面杖,呼呼作响。

“否则让你瞧瞧,什么叫爷们!”

何雨柱一众人纷纷后退,但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黑着脸又道:

“你也别怪我们绝情,不念咱们之间的友谊,实在是你自绝于人民。放了你这个杀人犯,以后说不得多少人遭难呢。”

徐槐不耐烦地挥挥擀面杖:“要打就打,不打就抽根烟,一会帮我收拾房子,你们自己选。”

“……”

一伙人愣住了,这是什么章程?

我们是来堵你的,怎么还被抓了免费劳动力?

见徐槐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何雨柱又想起易忠海的话,难道徐槐真的没事了?

“徐槐,你跟哥哥撂句实话,红梅姐是不是你杀的?”

“那不是废话吗,真是我杀的人,我能回来?”

“柱子,你算是咱们院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有点心眼但不多的何雨柱挠挠头,觉得徐槐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是院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旋即咧嘴一笑:

“徐槐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懂了,来来来,大家搭把手,帮徐槐把家里收拾出来。”

一听要干活,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何雨柱风中凌乱,左看看右看看,也打算溜之大吉。

徐槐可不能再放跑最后一个免费劳动力,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柱子,患难见真情,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

何雨柱:我尼玛……

……

易忠海从街道办匆匆回来,刚跨进大院,闫埠贵匆忙迎上去,苦着一张脸问:

“一大爷,怎么个情况?”

“街道办打电话问过了,徐槐是被冤枉的,凶手如今已经伏法了。”

闻言,闫埠贵皱巴巴的老脸瞬间舒展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摘下用白色胶布缠住腿的眼镜:

“吓死我了,这个徐槐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我们这些知识分子,我非得让他赔我车轱辘和眼镜,你瞅瞅,这以后还怎么骑?一大爷,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

八级钳工易忠海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是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大爷刘海中,浮于表面,整天想把他干下去,自己当一大爷。

就那点城府,连自个家里都管不明白,还想当一大爷?

也看不上三大爷,整天抠搜的,谁家买根葱路过,他都要想办法揪下一截葱叶、

易忠海声如洪钟:“他损坏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

喜笑颜开的闫埠贵美滋滋:“就是嘛,哪有损毁他人财物不赔的道理,咱们院里还得是有你一大爷坐镇,走,咱们去找徐槐理论。”

小兔崽子,敢吓唬我,今天非得让你出出血!闫埠贵气势汹汹。

不一会儿,两人进入月亮门,来到后院,就瞧见满头大汗的何雨柱跟徐槐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

“徐槐,吃完饭咱们开个全院大会,把你的事情公布一下,免得以后大家误会。”进门后,易忠海直接开口。

徐槐递了根大前门:“那就多谢一大爷了。”

面无表情的易忠海接过烟,却也不抽,瞥到耳朵后,接着道:

“还有一件事,你踹坏了三大爷的车轱辘,还有眼镜,得赔钱。”

徐槐当即没了笑脸:“一大爷,这事你最好别管。”

“我是院里的一大爷,不管不行。至于赔多少钱,全院大会的时候,我们再商量。”易忠海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闫埠贵也开口:“徐槐,我不会多要你一毛钱,你要是没钱的话,先记着,等你父亲出差回来再给也不迟。”

“滚你娘的,信不信我捶你!”徐槐呲着牙,背后编排老子,还要老子赔你钱?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街溜子!

“哎哎哎,徐槐,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院里的三大爷,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知识分子……”

闫埠贵话没说完,徐槐拿起擀面杖,吓得闫埠贵一溜烟跑出月亮门,远远的嚷嚷着要徐槐赔钱。

很少有其他表情的易忠海皱皱眉:

“徐槐,钱肯定是要赔的,你如果不服院里的判罚,可以去找街道办。”

徐槐伸手,从易忠海耳朵后面把大前门夺回来。

不调查真实情况就擅下结论,真把自个当成干部了!

“那就今晚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赔!”徐槐没给好脸色。

赔?

呸!


易忠海傻眼了,没见过发出去的烟,还收回去的主。顿时觉得没有面子,就像闫埠贵所说,太不尊重人了。

他愤愤转身:“柱子,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吃饭,晚上开会!”

“一大爷,你放心,我肯定到场,现在我还要帮徐槐收拾房子呢。”何雨柱翘着二郎腿,嘿嘿笑着看热闹。

等易忠海离去,何雨柱瞥了眼徐槐,调侃道:

“行啊徐槐,现在都敢跟一大爷和三大爷对着干了,这趟局子没白去,你这是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呀。”

徐槐淡淡挥手:“柱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晚上敢欺负我,我谁都不放过!”

“你可别吹了!”何雨柱满脸不屑,这年头,三种人不能惹。

一个是街道办的大妈们。

一个是厂里保卫科的人。

再一个就是公安。

整个南锣鼓巷见了这三种人,都得笑脸相迎,毕竟这三种人和生活息息相关。

院里的大爷虽说没有编制,不是正式的干部,那也是街道办的联络员,在街道办能说得上话。

得罪了一大爷和三大爷,还想在院子里支棱起来?

痴人说梦,何雨柱等不及看笑话了。

徐槐把韩云赔偿的三斤猪五花肉扔给何雨柱:

“柱子,看看这是啥。”

“哎呦呦!你要……卖给我?”何雨柱不敢奢求徐槐送给他,能花钱买,也挺不错的。

“想啥呢,就单纯的让你看看,京城断肉的当下,三斤肉长啥样!”

“……”你特么是不是欠揍。

作为轧钢厂厨师,何雨柱对京城的粮油肉蛋了如指掌。

就在这个月,京城断肉了!

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新鲜的肉,轧钢厂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荤腥,猛不丁看到徐槐一个街溜子手里有三斤肉,怎么可能不震惊。

何雨柱太清楚这个时间点,这三斤肉的分量。

去年全国困难,今年粮食欠收,不到一个月之前,又跟老大哥北苏闹掰了,那边嚷嚷着让还债。

好几十亿呢!

怎么还?

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成了这个月大大小小领导嘴里的口头禅。

如今京城断肉,据说就是这个月给了北苏50000头猪还债。

城里不少人靠挖野菜活着的年岁,那得多大的关系,才能弄到这些肉?

“徐槐兄弟,你从哪来的肉?”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徐槐随口道:“外三分局韩云知道吧?”

“知道啊,刑警科科长韩云嘛,上个月还去轧钢厂宣传防盗呢,我亲手做菜招待的。”何雨柱瞪大了眼睛,韩云在何雨柱看来,就是大人物了。

“肉就是韩云补偿给我的。”

何雨柱眼珠子滴溜溜转,心想你可别吹牛了,韩科长怎么会跟你这种街溜子交往?

在哪偷的吧!

偷公家东西,何雨柱是老手惯犯,颇有心得。他觉得他自己都弄不来肉,徐槐有啥门路?

肯定也是偷的、

“柱子,我家没法开火做饭,这几天就吃你家的,没问题吧。”

“太没问题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

“兄弟,我先去把肉腌一下,可别放坏了,你放心,这个月的伙食,哥哥管你饱,对了,我带回来一些花生米,咱兄弟俩今晚喝点。”

今晚上开全院大会,徐槐准备好好跟易忠海和闫埠贵讲讲道理。

那首先,就得把院里的刺头、易忠海最忠实的拥护者给何雨柱,给按住喽。

正好他爹徐有根出差,家里又是一片狼藉,没人做饭。

徐槐一箭双雕,顺便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三斤肉算是把何雨柱收买了。现如今贾东旭还没出事,何雨柱也不用被秦淮茹算计,家里就他和他妹妹。

就算加上徐槐,三斤肉也能吃几天,他又是厨子,不怕肉放不住。

夏天的七点,天还亮着,吃完晚饭,院里的邻里几乎都来开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老娘们叽叽喳喳,比树上的知了还烦人。

老爷们扎堆在一起,一眼望去全是烟鬼,少有不抽烟的。

闫埠贵不抽烟,美其名曰对身体不好,其实就是舍不得。

用他的话讲,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生穷。

趁着徐槐没来,眉飞色舞地向院里的邻居告状,说自行车就是他的心肝肉,眼镜就是他的脸面,但现在全都被徐槐弄坏了。

“一大爷,徐槐真的是被冤枉的?”

人群里,秦淮茹俏生生地忽闪着卡姿兰大眼睛,眉梢眼角散发出来的媚态,让不少老爷们看直了眼。

秦淮茹还没嫁到贾家的时候,和农村大部分姑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整个一黑炭妞。

强在底子好,在贾家这几年虽说过的不如意,但也比农村强,不用面朝黄土、风吹日晒。

养了这几年,如今皮肤倒是没那么黑了,和大部分平头百姓家的家庭妇女一样,为了柴米油盐受尽蹉跎,神色无光一脸菜色,脸颊微微凹陷。

身材保持的也可以,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走形。

现在还没有怀上槐花,贾旭东也没死于工伤,这会正蹲在一旁吞云吐雾,一双黑少白多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大爷端坐在凳子上,端着大茶缸,大茶缸上写着劳动人民最光荣,易忠海面无表情端着架子:

“等所有人来了,我在宣布。”

还要靠易忠海帮他索要赔偿的闫埠贵呵呵一笑:“咱们听一大爷的。”

随后,闫埠贵挨着二大爷刘海中坐下。

“来了来了!徐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院里齐刷刷看向后院的方向,就见徐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众人自动给徐槐让开一条道。

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徐槐,总觉得徐槐哪里不一样了,不像从前似的,弓着腰无精打采。

现在……眼里有光了,虽说还是太瘦了些,加上个子高,走路看上去有些飘,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以前,徐槐当街溜子纯粹是叛逆。

现在,徐淮当街溜子那就是职业。

“徐槐兄弟,来这边。”翘着二郎腿的何雨柱瓜子也不嗑了,嘿嘿笑着挥挥手,不忘给徐槐让出坐的地方。

徐槐大大咧咧坐下,目光落在一大爷身上:

“一大爷,那就开始吧。”

易忠海心中不悦,开始不开始,轮得着你来发号施令?

他放下大茶缸,清了清嗓子,万年不变地绷着脸,面无表情: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今天开会,主要是因为徐槐……”

把徐槐被冤枉,现已经无罪释放的结论,告诉了院里的老少。

“为了防止咱们院再次发生犯罪活动,所以从今以后,咱们院九点之后会锁门,大家都注意一下。”

闫埠贵随即站起来,举手道:“作为三大爷,我也说一句,既然要锁门,那肯定要有个看门人吧,我家就住在大门口,那这个活,我接了。”

就在众人为闫埠贵拍手叫好的时候,闫埠贵压压手道:

“但是呢,以后九点之后回来敲门的人,开一次锁,我收五分的辛苦费,不多吧。”

嘁……

何雨柱带头倒喝彩,揶揄道:

“三大爷,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你这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为人民服务,也不能把我这把老骨头累着是吧,寒冬腊月钻出被窝开门,那可是遭罪的很,这都是辛苦钱。”闫埠贵可不想白干活。

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易忠海敲敲桌面,等大家安静下来,他继续道:

“三大爷说得没错,半夜起来开门很辛苦,再说三大爷也是为了院里的安全着想,这事就这么定了。”

院里的一大爷发话了,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这年头,鲜有人九点都不回家的。

外面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还不如跟媳妇在床上玩。

“那接下来,咱们再说说咱们院里的道德秩序……”

易忠海看向徐槐,闫埠贵立马正襟危坐,准备让徐槐出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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