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下了车,径直往门口走。
陆京舟还在车内没有下来,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呼出褐青色的烟雾向上盘旋,将他的眉眼遮了一大半。
程筝刚走了两步路,他喊住了她:“程筝。”
程筝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男人单手搭在车窗,隔着烟雾,他的表情不辨喜怒。
“和我结婚,后悔了吗?”
后悔吗?
程筝也不知道。
从6岁时的讨厌,17岁时萌生的爱意,22岁时深陷,23岁走进婚姻,这个男人,占据了她整个青春。
他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的痕迹,是刻骨铭心,难以磨灭。
可三年的冷暴力,留下的满身伤痕也是切切实实的。
程筝沉默着,陆京舟咬着烟,袅袅夜色下,灰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矜贵又英气。
“算了,你的答案不重要。”
陆京舟道:“哪天有空,详细聊聊离婚的事情,好聚好散。”
程筝听着他薄凉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在和她聊离婚的事情。
“看你时间。”
“到时候让王力给你打电话。”陆京舟说:“财产分割走婚姻法,有问题吗?”
之前耗了那么长时间,他都没空搭理她,沈宁一回来,他就爽快得谈离婚,看来是急着给她一个名分。
“你就那么爱沈宁?”
陆京舟心口的烦躁没由来地漫上来,他吸了一口烟,没什么耐心地道:“谈我们的事,扯她干嘛。”
“我待会还有事,有别的条件尽快提,没有我就先走了。”
陆京舟以为犟脾气装清高,什么都不提时,却听到她说。
“婚戒还给我,行吗?”
闻言,陆京舟的手指顿了一下,声线如夜色般幽深:“原因?”
程筝抬起头看着天边,随口编了个理由:“款式好看,想收集。”
“我名下还有很多款式好看的珠宝,我可以都送给你,为什么非要我手上的这枚婚戒。”
“你那些珠宝,我没兴趣。”程筝说:“你手上的这枚戒指,是我亲自做的,我想拿回来。”
陆京舟掺了掺烟灰:“你又不是什么名人,手艺值不了几个钱,难道婚戒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程筝咬紧下唇,不就是要回个戒指,还要被他羞辱一番。
“一旦要断绝关系,我就想把我送出去的东西都拿回来,这是我的性/癖,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