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听着,一口一个答应,又问他:“窦总,你什么时候和我解约?”
窦楠估计在甲板上,她听见海浪和风的声音。他似乎在抽烟,吐出一口气后,怪笑一声:“急什么?等我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会放了你。”
檀莞茜倚在阳台栏杆上,她已经洗完澡,换了浴袍,冷凉的海风吹动她的头发,吹得她脸颊鼻尖都泛红。
她仰头,望向漆黑海面上那轮遥远清冷的月亮,轻声道:“陶董很喜欢我呢,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告个小状,给他吹吹枕边风,让他去查查五年前林怡自杀那晚都发生了什么?”
“你敢!”窦楠声音陡地变得阴鸷,恶狠狠警告她,“檀莞茜,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檀莞茜压根不怕他的威胁:“你这五年都不敢动我,现在还敢动?窦总,我真的很急,您还是尽早准备好解约合同吧。要不然我怕陶董对我没兴趣了,您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沉默许久,窦楠在电话里怪声怪气地笑了一声:“茜茜,这些年我真是小看你了。”
“窦总谬赞了。”
她这边刚挂断电话,猝然听到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她猛地转身,声线紧绷,微沉:“谁在哪里?”
之后她隔壁房间阳台的灯开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依旧穿着裁剪合身,质量绝佳的西服,似乎刚从宴会厅回来,还没来得及脱。
看过来的视线似有深意,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质的光,隔着阳台短短的距离,朝她看过来。
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语调说不上的散漫:“倒是第一次听说我有喜欢的人,还有人给吹枕边风。”
檀莞茜大囧,整片后背和头皮都在发麻,心脏像是被人抛铅球似的,“唰”地抛进了北极大陆。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90度鞠躬,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陶景珩单手插兜,看着对面头都快垂到脚尖的人,眼底划过闲散笑意。
好心建议道:“檀小姐,下次讲电话,还是规规矩矩关好门窗吧。”
“被当事人听到,”他停顿片刻,叹息道,“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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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尴尬,还有谁能比她更尴尬?
也没人告诉她,她的房间就安排在陶景珩房间旁边啊!
不久前才在楼下当着别人的面利用了他,现在又在背地里持续造谣再利用。
檀莞茜有点想死。
她很害怕,又很真诚地道歉:“景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造您的谣。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身处高位,陶景珩见多了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他,恭维他的人,面前的人也和那些人归属同类,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可能是她身上那种有点倔,有点逞强,真心实意害怕,又朴实无华的求饶吧。
总之,几次三番被利用,除了最开始的有点震惊和戏谑外,他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生气。
所以他也只是定定瞧了她一会儿,便大发慈悲道:“下不为例。”
檀莞茜立马直起身,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