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晓梁淑萍的女频言情小说《官场沉浮:职场得意情场失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西府布衣2”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究竟是应该遵从内心的梦想,还是应该屈服于无奈的现实?李晓这时感觉有点恍惚,看着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的六位同僚,他觉得刹那间一切都陌生了。下意识摸出一支烟点上,烟草醇厚特有的香味让他恢复了几丝清明。副镇长李存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李镇长,你一直在追求工业园区的发展壮大,现在这家为机械制造配套的铸造企业主动来投资,还是区里领导介绍的,这可是三四个亿的投资。”七个镇领导,六个都盯向了李晓。镇委书记梁淑萍,动了动嘴,已经有了开口的征兆。李晓的第六感突然很不好,女人总是习惯于屈服和妥协,似乎逆来顺受就是她们的天性。李晓绝不会让梁淑萍先开口,否则,两人长期形成的默契从此就荡然无存。“水满则溢,下梁镇现在不需要任何投资,污水处理厂已经满负荷运转,再...
《官场沉浮:职场得意情场失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人究竟是应该遵从内心的梦想,还是应该屈服于无奈的现实?
李晓这时感觉有点恍惚,看着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的六位同僚,他觉得刹那间一切都陌生了。下意识摸出一支烟点上,烟草醇厚特有的香味让他恢复了几丝清明。
副镇长李存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李镇长,你一直在追求工业园区的发展壮大,现在这家为机械制造配套的铸造企业主动来投资,还是区里领导介绍的,这可是三四个亿的投资。”
七个镇领导,六个都盯向了李晓。镇委书记梁淑萍,动了动嘴,已经有了开口的征兆。
李晓的第六感突然很不好,女人总是习惯于屈服和妥协,似乎逆来顺受就是她们的天性。李晓绝不会让梁淑萍先开口,否则,两人长期形成的默契从此就荡然无存。
“水满则溢,下梁镇现在不需要任何投资,污水处理厂已经满负荷运转,再加一家大型铸造企业,环境绝对会出问题。区里马上换届了,我们……宜静不宜动。”
其实下梁镇班子中,李晓资历最浅,年龄最小,现在却形成自己一家独大的局面。李晓其实很后悔,可惜往日时光不可留。
成功的人生,实际上就是不停地折腾。
李晓连续折腾了三年,从南方招商引资了几家大型精密机械加工厂家,搞了一个下梁工业园。自己的镇长助理折腾成了镇长,镇委书记梁淑萍挂上了东城区常委。
下梁条件苦,人却很淳朴,上上下下得到实惠,就把李晓当成大神一样的存在。
在东城区的辖区里,下梁镇原来的条件最差,距离主城区十个公里,一里一层天。这里一个副镇长,还不如城区一个科员有吸引力。
没有人愿意调过来,四年前为一个镇长助理就大张旗鼓的向社会公开招考。只有李晓因为个人原因急着从省城回山城,然后傻乎乎一头就扎了进来。
其实,今天李晓几乎是犯了众怒,杨副镇长所谓的那个铸造项目,大家都清楚,这是别的地方下马的项目,因为污染太严重,被赶了出来。
下梁镇建有山城唯一的一家镇级污水处理厂,几家下马的重污染企业,对下梁镇污水消化能力早就垂涎三尺,无奈上了神坛的李晓,对下梁的群众有了真感情,就是不松口。
打主意的人,对付李晓还是“老三样”,先是送钱,接着就是美人关,最后亮后台利诱。奈何李晓人年轻,志向高远,口味很刁钻,根本不吃这几套。
现在企业换了套路,搬出了区委领导,又接着换届的大势,抛出会从下梁调动几个领导回城区,李晓一下子就被动了。
“李镇长……你再考虑考虑。”
杨存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家里妻子腿脚不便,儿子上了高二。从任何角度看,城区那个温暖的两居室,都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来支撑。
都是一个班子的兄弟,李晓进无可进,那就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梁书记,你看呢?下梁可是一处青山绿水的好地方啊。”
李晓这就有点无耻了,你都青山绿水了,梁淑萍作为一名下梁起步的常委,会去忍心做有害于下梁镇环境的恶事?
“后面……再议吧,散会。”
李晓很讶然,这是很明显地回避。再议?难道梁淑萍其实是同意那家铸造企业进驻?
曲终人散,会议室里只剩下李晓和梁淑萍两个人,彼此有点尴尬。
“梁书记,为什么?”
梁淑萍愣了一下,“能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城区上班,晓怡和豆豆可是眼巴巴盼着你回去呢?”
“怎么会不想?”
李晓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自己怎么能不想回城区?娇妻幼子,二老高堂,这些和自己的心长在一起的存在,都在城区的繁华之中。
“我想回城区,作为一个母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母亲!这可是令任何强大的男人都要低头的神抵。李晓一时倒激得无法反驳,愣怔地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
似乎要下雨了,正是初春二月中旬的季节,春雨贵如油,如果有一场透雨降临山城,那该是多么令人喜悦的事!可想到早上会议上梁淑萍的逃避,李晓的心情还是重如千钧。
“也许……是我错了,你们都想回城区,呵呵。”
李晓几乎是甩袖而去,背影显得有几分倔强,又带着几丝落寞。
梁淑萍的心不由揪了起来,有时候真理并不站在多数人一边,自己终究在这无奈的现实面前妥协了。
李晓会屈服吗?
梁淑萍心里并没有这么自信,如果李晓真的低头了,那他就不是李晓了。
午饭时,梁淑萍在餐厅打了菜,端着餐盘坐在自己每天固定的座位上。土豆烧鸡块、香菇青菜、蒜茸青椒牛腩,还有一份西红柿蛋汤,三菜一汤,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吃了几口菜,小餐桌对面的位置空荡荡的,显得越来越刺眼,梁淑萍顿住了。
李晓没有出现在餐厅,这是……闹小性子?
今天镇上并没有外来客,不可能有接待任务,那就是李晓还为早上的会生气。是气得不想吃饭,还是不屑于同自己这些屈服于现实的人同伍了?
再怎么也得吃饭吧,梁淑萍站起来扫视了餐厅一圈,平时几乎整天都在自己身边的李晓,今天却没有出现在餐厅的任何角落。
这是……真生气了?
顿了顿,梁淑萍看见了相临餐桌上的李雅萍,今天一身红毛衣显得很是赏心悦目。她的心情顿时大好,不吃饭是吧,本书记就给你上点套路。
梁淑萍知道这丫头心里主意大,也不是能随便使唤的主,但是遇上和李晓有关的事,呵呵。起身端起餐盘移身坐到李雅萍的餐桌上。
很随意地埋头吃了几口菜,然后抬头扫视了餐厅一眼,“嗯?李镇长好像没有来餐厅,大概是早上开会没有同意他的意见,还生气了,这特么小家子气。”
李雅萍粉红的耳轮动了动,大眼睛对着梁淑萍扑闪了几下,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起初在餐厅内的脚步还算矜持,等出了餐厅大门,那一抹红色就似飞一样消失在玻璃门外。
梁淑萍撇撇嘴,心中涌上几丝玩味,呵呵,到底是师兄师妹,心头疼着呢,都学会抢答了。
呵呵,你的小师妹亲自上楼去请,看你李大镇长还继续端着架子?
梁淑萍最终也没有在餐厅见到李晓,倒是李雅萍拿着饭盒来餐厅打了饭送到楼上,进来出去还不忘鼓起杏眼剜了梁大书记几眼。
这丫头,还瞪我,懂不懂防火防盗防师兄?都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暧昧年龄,姐祝你今天就被李晓推到做个小的。倒时,梁晓怡这个正妻过来,就有好戏看了。
呵呵,那可是山城之花。东方商业集团在城区最大的商场正面墙上,就是李晓的妻子梁晓怡巨幅的玉照喷绘。
丫头,对手强劲呐,加油!
心中羡慕嫉妒恨的八卦一番,梁淑萍回到办公楼三楼,路过隔壁李晓的办公室,还能听到小丫头在里面肆意的笑声。
年轻真好啊!
梁淑萍回到自己办公室,进洗手间洗漱出来,走进了里间小休息室,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感觉有点热,脱了外套就上床躺进暖和的被窝。
浅睡之间,突然被连续轰隆隆的打雷声惊醒了。坐起来揭起窗帘看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雨雾。
二月打春雷还下起了雨,这是什么鬼天气,似乎有点邪。正准备重新躺下休息,雷声之间却夹杂着清晰的敲门声,接着床头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谁呀?这么讨厌,不知道打扰美女睡午觉等于犯罪么?
看了一眼手机,却是隔壁李晓的号码,她只能接通。
“姐,开门,我想和你谈谈。”
嗯?现在?难道你小师妹也牵绊不住你?
算了,书记都换成了姐,难得啊。披了件外套,不情愿地去外间开了门。李晓裹挟着冷气和湿气就挤了进来,随手还关了门。
“姐,打扰你休息了,你去床上躺着,别感冒了,我就说几句话。”
“哼!不能等我睡起来再说?你不休息,我可要休息。”
从暖和的被窝被人赶起来,真是造孽。梁淑萍急忙跑进里间上床坐进被子中,靠着床头一脸的应付。
李晓却是有备而来,走进里间挨着床边的桌子坐下,急切地盯着梁淑萍。
“我从会散了就一直在思考,想睡也睡不着。姐,我想好了,还是不同意引进这家重污染铸造企业,你一定要支持我!”
外面雷声阵阵,房间里李晓纯静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一刻也不放松。梁淑萍头大了,真想躲开李晓的眼神。
四年前李晓就是自己的助理,朝夕相处下来,岂是同事这么简单?这份渊源谁又愿意轻易舍弃?
这个男人就像一团火,做什么事情都让人不忍拒绝,梁淑萍女人家小心思,这货就是扑过来推到自己,她怀疑自己都没有拒绝的勇气。
“李晓,下梁是东城区发展最好的镇,除了我空挂了一个区委常委,区里一直在打压你。这次可是马建国亲自要安插企业过来,他是东城区的老大,你这不是明摆着反对他么?有时候,退一步也好”
“我无所谓,这次答应了马建国,那下次呢?下梁好不容易形成这个大好局面,你想一想,今后任由污染泛滥,你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李晓真急了:“姐,你相信我!马建国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他打下梁工业园区主意很久了,我们一定要顶住啊。”
梁淑萍的脸突然红了,“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哦,对不起。”
李晓正要松开手中的葇胰,略一想又紧紧抓住了。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危险真来了,梁淑萍真怕李晓脑子一热,跨过那一步:“好!我答应你,你先松手。”
李晓眉开眼笑,流水般松开手站了起来,“姐,你真美,要不是怕陈老师拿粉笔头扔我,呵呵。”
“滚!就会欺负我。”
一个粉红色的棉枕应声飞了过来,李晓一把抓住,嘻嘻一笑,走过来放在床上,才慢慢退开。
“不要紧张,呵呵,淡定,淡定!听李雅萍说,上级对马建国早不满意了,这次换届会有所动作,我们不用担心。”
“嗯?上级的动向李雅萍从哪里知道的?”
李晓也不知道:“唉,女孩子都八卦,同学也多,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们,你继续休息,我走了。”
回身关好房门,李晓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连绵的春雨,轻轻松了口气,感觉浑身舒爽。
“师兄,看你高兴的,把梁书记拿下了?”李雅萍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呵呵,梁书记被我……拿下了!”
李雅萍不由翻了个白眼,“别吹牛了,小心被雷劈。给,你的快递,门卫送上来的。”
“快递?我最近没有网购啊?”
李晓很意外,接过来一个大信封模样的快递件,看了看封面,落款竟是东城区法院。
法院和我有什么关系?恐怕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到办公室拆开快递,取出里面的东西,似乎是什么通知之类的。
第一张就是盖有法院鲜红印章出庭传票,自己的名字赫然被写在被告拦内,我成被告了那原告是谁?
继续看下去,原告是山城辉东小额贷款公司,起因是借款担保合同纠纷,自己不认识啊?李晓努力搜索记忆中的印象,似乎几年前有为同学担保过贷款,但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翻开传票下面的起诉状副本,几眼扫过就明白了缘由。
原来是三年前的旧事,李晓曾为城区开公司的高中同学谭大力做过一回六十万的贷款担保。原告的法人代表是刘强,这个何力也不认识,想来应该是辉东公司的老板。
看到被告一栏内还有赵庆伟的名字,李晓就清楚了。可是最近还和谭大力见过,三年前的贷款还没有还,他也没有说。
起诉书倒是说明白了,谭大力没有按约定还款。这是怎么一回事?谭大力的生意做得不错,应该不是老赖。再说了,六十万的数目对谭大力也不是难事,他的座驾都值一百多万。
李晓放下手中的传票,拿起手机翻出谭大力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很意外,对方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
嗯?李晓想了想,给赵庆伟打了过去,手机铃声却在走廊上响起。
“别打了,我已经来了。”
赵庆伟一身警服,手里拿着同样的快递件走了进来。
李晓一笑,自己当被告也不寂寞:“你这个所长平时很少穿警服,今天有任务?”
赵庆伟闷闷地点了支烟,“雅萍,先来杯茶水,跑了一个早上,连口水也没有喝,这会有点渴了。”
茶几上倒有泡好的一壶红茶,雅萍倒了一杯递给庆伟,庆伟接过几口就喝完了。
“李晓,我们麻烦大了,谭大力的公司已经破产了,他带着小三跑路了。我去家里看了看,就剩下他的妻子和儿子,催债的人都快把家里坐满了。”
李晓心中一沉:“跑路了?好好的公司怎么就玩完了?还有咱们两个替他担保的那笔贷款,他到底还了多少?”
“谁知道呢?大力前几天就失踪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大力欠了近千万的巨债,大部分都是民间高利贷,不跑路也是被人砍死的命。”
李晓哭笑不得,这个老同学真是够浑的。前几天和大力一起吃饭,他还借口忘带钱了,借走了李晓身上的两千元。真有点穷凶极恶燕过拔毛的架势。
“唉,他跑路了,倒给你我留下了一场官司。我记得当时担保期限是一年,应该早过了担保期,你那里有当时的原始合同没有?”
赵庆伟两手一摊:“你忘了,我和你当时就签了几个字,原始合同大力也没有给我们呀。我中午找到他家里,就是想找到原来的借款合同,结果他妻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自认倒霉吧,那就只有出庭打官司了。反正距离开庭还有半个月时间,你在政法系统人头熟,就先找法院的熟人,看一看原始借款合同,原告是私人公司,我们得心里明白啊。”
赵庆伟又喝光了一杯茶,“行!我就是劳累的命,对了,忘了告诉你,年后分局调整人事,我这次可能回分局。”
兄弟的事情李晓自然会关心,“会不会提副局长?有老爷子在市局,这次怎么也得前进一步。”
“呵呵,行了,不后退就不错了,可能会去刑警大队。就这个大队长位子,几个老资格所长都盯上了,走了。”
看到李晓茶几下面有拆开的一条芙蓉王烟,赵庆伟也不客气揣了两盒就急匆匆走了。
李晓看看手机,时间刚好两点多,这小师妹总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是个事儿。
“雅萍,已经上班了,快回二楼办公室,你这个副主任可不是我的秘书。”
“谁稀罕和你在一起?我就是给你送快递的,呵呵。忘了吧,今天2月14日,情人节。”
李雅萍送了李晓一个大大的眼白,摆摆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了。
今天是……情人节!自己真忘了。悸动之间,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涌上心头。
思念的念头很生动,无一例外都指向妻子梁晓怡。那出众的娇容,饱满高挑的身材,甚至是那玩味的坏笑,都成了悸动的种子,让李晓心中火热成一片。
连续两天没有回家了,李晓的嘴角微微翘起,思绪飞扬而充满活力。夫妻之间的思念少了点浪漫,多了些欲罢不能很实质的东西。
譬如,现在给妻子打一个问候的电话,就是今晚情人节温柔的开端。
李晓拿起手机,手指如飞,熟练地接连按下妻子的号码打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
嗯?李晓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不是梁晓怡的手机吗?你是?”
“哦,我是她的办公室同事,梁主管去庄总那里汇报工作,手机留在办公室了。”
李晓顿了顿:“主管,什么主管?她升职了?”
“嗯,才任命两天,就是部里的集团采购主管,你们要办票办卡,或者单位团购可以找梁主管,可以享受折扣的。”
“谢谢!”
李晓已经失去了继续和对方交谈下去的兴趣,对方插播的广告让他反感。更令他反感的是,本应属于夫妻之间的隐私空间,无意中闯进了别的男人。
李晓不想给对方继续卖弄的机会,“那我有空再打给他,再见!”
“你是梁主管的朋友?如果有急事我可以转告他?”
“不用了,再见!”李晓直接挂了电话。
妻子升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什么时候,妻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自己倒成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再好的感情,似乎……也会被生活的平淡吞没!
李晓和妻子之间正走过了蜜恋期,十余年的相识,四年的婚姻,一切都落入了平淡的、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
激情似乎都被平淡磨成了早上的一杯热豆浆,可以天天喝,也可以不喝。
这似乎不是李晓想要的生活!
他深爱着傲娇、甚至有点任性的妻子,现在自己的婚姻生活中似乎正在流失什么。想努力抓住,却又毫无章法,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激情?或者浪漫?
有些往日的事情,也无法回避了。对方之所以问李晓是什么人,不出意外,在妻子的手机通讯录上,自己的号码肯定不会注释成老公这两个字眼。
妻子梁晓怡在单位是隐婚者,所以,没有什么急事,李晓一般不会去妻子工作的东商集团总部找她。实际上,李晓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今天是情人节,如果自己手捧一束玫瑰,突然出现在妻子面前,这会不会给她带来惊喜?
不会的,旋旎的情景很快就消散了,作为妻子名义上的“朋友”,李晓很知趣,绝对不会刻意去做让彼此尴尬的事情。
妻子却不会让李晓成为单位的隐婚者,曾经来下梁镇的次数多到数不清。这里有何力的小师妹李雅萍,从上大学期间,梁晓怡和李雅萍之间无形的战争就展开了。
直到李雅萍结婚,一切尘埃落定,隐形的硝烟才慢慢淡去,妻子也很少来下梁。嗯,现在几乎都绝迹了。
情人节一个无意中的电话,打破了李晓心底的平静,李晓不由苦涩地笑笑,自己好像有点不自信了。
生活就是一幕幕约定俗成的套路,突然有一次不去走这个套路,却会发现自己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心中的不快很快就消失了,生活还得继续。李晓和妻子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十几年一路牵手走过,彼此的依恋都沉浸进骨子里。
纵使风吹雨打,李晓很自信,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是,自己也必须做出某些改变了,就从这个情人节开始。
下午五点,李晓就提前可耻地翘班了,开着自己的宝莱车,向西冲进了通往市区的雨雾中。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李晓还是决定从今天做出改变。工作固然重要,家人也需要自己的陪伴。
人更多的时候,都是活在无法自由选择的现实之中。
下楼坐进车里,李晓心头顿时茫然。点了一支烟,听着车窗外的雨声,在这个情人节的雨夜,自己现在该往哪里去?楼上是舍不得的幼子,城市中是不知所踪的娇妻,哪一处是自己可以任性放弃的?
尘世如枷锁,何人能自由?
看着副驾上的玫瑰,李晓觉得格外讽刺。在出轨和劈腿如空气般存在的今天,李晓无疑是孤独的。作为一个还算成功的男人,却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甚至连一束玫瑰也送不出去,只能任由鲜花孤芳自赏。
想接这束玫瑰的女人也有,可李晓有自己的坚持。这束花最应该属于自己的娇妻,下意识地李晓就决定等下去,要在这里等妻子回来,亲手将花捧给自己的娇妻。
李晓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模糊之中听到外面边传来停车声,扭头看见停车位外面车灯余光中,是自己熟悉的红色别克,这是妻子的车。
妻子回来了!李晓心中一暖,拿起鲜花准备下车,随意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他顿住了。她怎么下来了,不用停车么?
接着,李晓死死盯着后视镜,怎么也没有勇气下车了。
昏暗不明的光线下,妻子俯身在副驾的车窗前和车内说着什么,左手的臂弯怀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妻子浅紫色的薄呢大衣下,一双黑丝大长腿分外醒目。因为弯着腰,大衣下的翘臀越发饱满逼人。
鲜艳的玫瑰,副驾上神秘的男人,暧昧的难舍难分,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生活无疑给了李晓额外的“惊喜”!
梁晓怡似乎在舒畅地微笑,摇了摇头,然后矜持地向车窗内伸出右手。
这是要做什么?
车内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轻握住妻子的葇胰,然后一张年轻萌萌的脸伸出来,低头在妻子的葇胰上吻了吻。
呵呵,竟然是小鲜肉!
吻过了手,男人似乎不太满足,抓住妻子的葇胰使劲向车内拽了拽,脸上的表情更萌了些。
妻子嗔怪地拿起玫瑰堵在两人之间,借机笑着抽回了手,退后两步,右手抬起做了个飞吻,害羞地向车内摆了摆手。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妻子红色的别克车倒退着向小区门口开去,在一个空地上调了头,然后开出了大门。
李晓回头看去,妻子梁晓怡放下了举着的手,低头嗅了嗅花香,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出众的娇容上,红晕生动,犹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白莲花,盛开在雨夜中。
然后,妻子转身走向家的方向,甚至没有看自家车位一眼,修长的倩影晃动几下,很快就消失在大楼的门口内。
李晓摸了一把脸,手上竟全是泪水,下意识地点了一下手机,差一刻钟就是零点了。
情人节晚归的妻子,鲜艳的玫瑰,吻手的道别,那个开走妻子车的年轻男人,这一幕幕说明了什么?
李晓几乎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心底的答案,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么生动真实,李晓再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自己的妻子……出轨了。
李晓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瘫软在座椅上,眼泪犹如泉涌,无声地滑落下来。
妻子的背叛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李晓毫无一点准备,满心里只是惶恐和害怕,十几年的坚持和自信一夜之间崩塌了。
为什么?难道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还及不上一个开女人车的男人?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都是笑话?
迷茫中手指一疼,李晓才发觉烟卷不知何时烧到了手指,下意识想扔掉,却任性地停住了动作,钻心的灼痛让李晓哆嗦了几下。可是,他一动不动,仍由烟卷燃烧殆尽在手指之间,心里却感觉好受了一些。
恍惚之间,手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李晓迟疑了一下,猜测到可能是妻子打来的,他心中一疼,却没有动作。
从下午到零点,你终于记起我这个丈夫了?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似乎不达目的不会停歇。拿出手机,看到果然是妻子的号码,李晓凄凉地笑了笑,死死按住关机键,任由手机屏幕黑了下去。
既然已经背叛,何必再去苟且?任何理由和解释,无非就是一通谎言而已,彼此再接受一遍心灵的折磨,何必呢?
再见,我的爱人!我可以爱到放弃一切,也可以绝情到彼此永世不再相见。
茫然无措中,李晓开动了车子,毅然离开小区,闷头开在空旷的街道上,自己也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至于那个曾经温暖的家,现在对李晓只是地狱。
凌晨两点多,李晓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城区的大河边。下车冒雨站在河堤上,看着静静东流的河水,李晓的心中稍静了几分。
河水可曾看见人世间的悲喜哀痛?李晓莫名的朝着河面的夜空,自嘲地撇撇嘴,然后猛地张嘴就是一声长啸,声嘶力竭直到喊不出来,声音嘶哑犹如冬夜中的孤狼。
发泄过了,李晓点了一支烟,看着平静的河面,思绪如潮涌。细细回味了一遍自己的往昔,发现自己的所有生命轨迹中,都有梁晓怡的影子。
这算什么?何不相忘于江湖?
人总得学会接受一切不如意,男人的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或者变得卑微,沉浸在过去的后悔中,永远秃废下去。或者变得强大,一往直前,走出自己的新生。
李晓觉得自己的精神变得与往日不同了,思绪异常的清晰。既然妻子不容易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开,那就学会慢慢忘记,时间就是医治创伤的良药。
凌晨三点多,李晓似游魂般开着车,在城市的高楼大夏之间徘徊。无意识停下车,再看看副驾上玫瑰,心中一疼,拿起鲜花下车准备扔进垃圾箱。
冥冥之中,抬头看到一座大楼楼顶醒目的红十字标记,李晓突然改变的主意,难道我混到一束花也送不出去的地步?
呵呵,李晓走回车中,思绪变得异常清晰,然后开车向城区而去。
半个小时后,李晓来到山城第一医院的二号楼内科住院部。病房中的护工浅睡着,看到李晓这时进来很意外,急忙起身开了小灯。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晓把花插在床头柜上的空花瓶中,看着病床上张静熟睡着,面容很娴静,李晓的心也变得安静下来。
“晚上她们醒过来没有?”
女护工点点头,显得很欣喜:“晚上十点多醒过来了,医生来检查过了,说是病情不严重,只需静养就好。”
李晓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现在自己的爱情已经丢了,友情似乎也丢得差不多了,真是……不值啊!
李晓想了想,摸出钱夹,取出一叠大钞递给护工:“麻烦你了,这是一千元,算是你的护理费,你一定要不离病人左右,我有空再过来。”
李晓告辞出来,护工小心地送了出来:“先生,你是病人的家属?”
“嗯……我是她的朋友,一切拜托了。”
李晓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救人只是自己碰巧而已。当初和张静相处很投机,只是自己心中全是妻子,刻意疏远了身边的任何女性朋友。
既然张静现在只需静养,作为朋友自己何必去承这份人情?深藏功与名,就这样悄悄走开最好。
深藏功与名,千里不留痕。就从今天起,让自己变得洒脱一些吧。
从医院出来,天色更暗了,雨却小了一些,这是快黎明了。李晓感觉身上有点冷,开车出了医院大门。顿了顿,似乎现在自己能去的地方只有下梁镇了。
李晓没有迟疑,直接向东开去,回到下梁镇自己的办公室,进了温暖的办公室,打开手机给赵庆伟打了个电话。
赵庆伟睡得正香,被电话铃声吵了起来,烦躁地爬起来,看是李晓的电话,知道有急事,忙接通了,只听了几句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李晓,你再考虑考虑,晓怡她不会吧?”
“我必须弄个明白。”
李晓不等赵庆伟拒绝就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妻子的号码,重新关机上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李晓听到房门被砸得震响,醒来一看,天还是阴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长时间,草草穿上衣服开了门。
李雅萍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怎么手机关机了?现在都十点多了你还在睡?”
李晓忙进了洗手间,匆匆刷牙洗脸,然后出来接过李雅萍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你的车在楼下呀,咦,你眼睛这么红?昨晚没有休息好?”
李晓不置可否,又喝了几口茶水,才问道:“镇里还有什么事?”
李雅萍总觉得今天的师兄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才说道:“镇里当然有事,不过晓怡姐大清早就给我打来电话,问你在哪里,我才来找你的。你昨晚不是回家了吗?怎么……”
“说说镇里有什么事?”李晓冷冷打断了李雅萍的询问。
嗯?李雅萍愣了一下,“是区里马书记的儿子马辉辉来找你,你又找不见人,梁书记正在隔壁和他谈呢。”
“马辉辉,他来干什么?”
“还是那家铸造企业落户下梁的事,梁书记只是应付他,等他没趣了自然就走了。”
嗯?马辉辉在市里房管局上班,据说在东城区地下势力也很大,四处插手东城区的工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子。他能来找自己,恐怕梁书记一个女人应付不下来。
“雅萍,你去隔壁让马辉辉过来,我见见他。”
李雅萍担忧地看了眼李晓,看出师兄好像遭遇了什么难事,眼神冷得让人心惊,想劝阻他见马辉辉,可想了想,还是去了隔壁。
很快,一个面容阴晦的男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身上很拉风的披了件深蓝色风衣,里面则是一身西装,能看出来是品牌男装。
“你就是李晓李镇长?你好,鄙人马辉辉,家父东城马建国。”
这做派比马建国本人还装逼,李晓淡淡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示意了一下沙发,让马辉辉坐下。
李雅萍走进来泡了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马辉辉一双眼睛顿时亮了,李雅萍不喜地转身走了出去,马辉辉犹自盯着李雅萍的背影恋恋不舍。
“说事吧。”李晓冷冷说了一句。
马辉辉一愣,对李晓冷淡的态度很意外,脸色变得很难看。踏马的,这下梁镇也是东城区的地盘,这小子似乎不上道啊。
“李镇长,我今天过来就是一件事,你尽快落实方氏的铸造公司落户下梁镇,这可是几个亿的投资,对东城区也很重要……”
“你等一等。”李晓抬手摆了摆,制止了马辉辉,“我有点不明白,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求我们接受什么方氏铸造公司?东城区又关你什么事?”
嗯?马辉辉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几乎气疯了,“你不认识我?我是马辉辉啊?”
“我真不认识你,就是马建国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口气?我很忙,你懂的。”
马辉辉的脸涨得通红,忽地站起来盯着李晓,“呵呵,很好!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谭大力跑路了,可担保合同上有你的签字,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我吃官司关你什么事?难道谭大力借的是你的钱?”
“呵呵,你答对了,辉东公司就是我办的,那个刘强刘黑子只是我的马仔而已。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方氏公司落户下梁,这笔账我就给你免了,我们还能做朋友。”
“哦?原来你还是个放高利贷的老板,失敬,失敬。可惜,现在只是到了法院,官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是输了,这笔账我也认了。但是,下梁的事情还轮不到你马辉辉插手,慢走,不送!”
“呵呵,你还想赢了官司?六十万贷款还有几十万利息呢?我怕你拿不起,走着瞧!”
马辉辉气呼呼地走了,李晓不屑地撇撇嘴。几十万的利息?呵呵,没文化真可怕,官司可能会输,这么高的利息我看那个法官有胆判给我,哼!
梁淑萍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李晓,你何必和那个混人翻脸?不答应他巧妙周旋就是了,马辉辉背景很复杂,我怕你今后会吃亏。”
“是啊,师兄,你犯不着得罪他,都是公事,私人得罪他算什么?”
李晓苦涩地摇摇头,“什么时候我们要向这些渣子低头了?我决定了,只要我李晓一天是这个镇长,他们就休想得逞。大不了我被撤职,回省城继续当个教书匠。”
梁淑萍没有好气地瞪了李晓一眼,叹口气走了出去。
李雅萍好奇地盯着李晓,大眼睛闪了几下,幽幽说道:“你想回省城S大继续教书做学问,难道你舍得离开晓怡姐?当初你可是为了晓怡姐,宁愿回下梁当个小助理,现在怎么又变了?”
李晓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人总会变的,不是你变,就是别人变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快去上班吧。”
“哼!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你休想瞒我?晓怡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可能马上会过来。”
嗯?李晓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怒气冲冲盯着李雅萍。可惜,小丫头嘻嘻一笑,转身溜走了。
想到妻子马上要来,李晓心中一疼,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该来的总是要来,自己懦弱躲避总不是办法,既然要面对,那就长痛不如短痛,今天一次性说清楚吧。
想了想,李晓拿起手机给赵庆伟打了过去,接通后足足听了几分钟,然后一言不发,默默放下了手机。
李晓坐在沙发上默默出神,楼道外的声音却让他惊醒了过来。他知道,梁晓怡来了。
“梁姐,你好,最近忙吧?嗯,我来看看李晓。”
“雅萍,你去忙吧,我知道地方的,嘻嘻。”
房间外的话语得体而不失悦耳,又带点女性特有的柔弱之气。这熟悉的声音早已经篆刻在李晓的心底深处,带给李晓多少愉悦的梦中微笑,可惜,从此就要变成陌路。
曾经一切美好犹如一抹雨后的彩虹,再绚丽夺目总要消失。李晓终于体会到,活着真的比死还难,有些人和事,真的难以割舍。
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李晓抬头看去,妻子犹如明星般白皙出众的娇容,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委屈,一双黑亮传神的杏眼,直直地盯着李晓。
虽然即将分手,可是梁晓怡的修长高挑而又饱满的身姿,还是吸引住李晓的眼神。
一件浅粉色紧身高领毛衫,领口翻出了一袭白色领,和瓷白的脖颈相映成辉。紧身毛衫使得胸前的高耸更加饱满,这是曾经最令李晓魂牵梦萦的地方,每次看到就令李晓心头火热。
下身一件藏蓝色的裙子,让李晓心神俱震。这是李晓最喜欢的打扮,显然妻子是精心准备过的。
看到身上外面的浅紫色薄呢端大衣,李晓的心中刺痛,眼神从起身上移开,抬手淡淡地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坐吧。”
梁晓怡愣了一下,不舍地看了看李晓坐着的长沙发,那里才应该是自己的座位。可她还是没有违逆李晓,脱下外套挂好,抚了一把裙子,轻柔地坐在李晓对面。
里间的门开着,梁晓怡看到床上的被子还是半摊着,就又站了起来,嗔怪地看了李晓一眼:“又睡懒觉,被子也不知道叠好。”
“你坐下吧,难得?这房间你好久也没有来过了吧?”
李晓的声音很冷,梁晓怡怔了一下,眼睛不由红了,默默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自家知道自家事,梁晓怡咬了咬嘴唇,一时到不知怎么开口。想了想,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昨晚要回来,对不起!”
“对不起?不用。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何必勉强自己?”
梁晓怡的眼睛湿润了,李晓语气中的冷淡似乎要拒人余千里之外,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晓晓,我想你误会我了。昨晚我是回来的晚了一些,也不该接受别人的送花,是单位的同事为庆祝我升职,大家一起去吃饭,不觉就晚了一些。”
“哦?你们在哪里吃得饭?花又是谁送的?”
梁晓怡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李晓,顿了顿才说道:“是在国贸大酒店吃的饭,花是办公室小尹送的,他就是个大孩子,爱玩耍,你别介意。”
李晓心中冷冷一笑,一顿晚饭吃到十一点多,“我怎么能介意呢,还有吗?”
梁晓怡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家饭后就在国贸跳了会舞,然后就回家了。”
房间里接着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李晓等了好大一会儿,看妻子似乎没有再说的,自嘲地笑了笑,淡淡地吐出一句。
“我们分手吧。”
梁晓怡大惊,不敢相信地盯着李晓,难道他知道那件事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呵呵,我不能接受一个满嘴谎言的妻子,你当我是傻子?”
梁晓怡低头双手捂住了眼睛,哽咽起来,“不!我没有骗你。”
李晓自嘲地一笑,盯着妻子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好!你没有骗我?不该说的你一句都不说,我承认你很聪明。分手吧,我权当认错了人,如果不能接受协议离婚,那就法院见吧,你可以走了。”
梁晓怡身躯一震,抬头盯着李晓,仿佛不敢相信李晓竟绝情如此,“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李晓淡淡地笑了笑:“这话你信么?”
梁晓怡怔住了,盯着李晓不舍地看了好大一会儿,默默擦干眼泪,穿上外套落寞地走向门口。
“我不离婚,我爱你,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李晓沉默了,点了支烟,看向窗外,也不理会妻子是否已经离开。爱和欺骗有关吗?俗世中多少诱惑和选择,自己坚守的爱却是最卑微的。
爱很简单,因为是一个人。
相爱很难,因为是两个人。
坚守更难,因为是许多人。
李晓能容许自己的婚姻中夹杂着许多人么?呵呵。
“师兄,晓怡姐哭着走了,你们到底怎么啦?”李雅萍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李晓摇摇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重新点了支烟,不知该对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师妹说些什么,也许天真才是最难得可贵的。
“你去打个电话,看庆伟在哪里?就说我找他。”
李雅萍知道李晓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吐了吐舌头,情绪低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赵庆伟在市区有事,自然不会及时赶回来,但是接到李雅萍的电话,得知李晓提出了离婚,吃了一惊,还是打了回来。
“李晓,你先冷静一下。国贸酒店现在属于外商,我们也不好冒然去查。十九楼的会所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晓怡到底走到哪一步,我们也不清楚。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简单的交往而已。”
“可是,她还是欺骗了我,昨晚在小区我亲眼看见了,我可以先缓一步离婚,事情总要调查清楚。对了,那个会所叫什么?怎么能进去?”
“真爱会所,都是会员制。老板是谁我还在调查,昨晚和晓怡一起聚会的人是东商集团的副总庄长杰,尹小东,还有一个女人叫严芳。”
李晓自嘲地笑了笑:“会所能是什么好地方?恰好是情人节,又是两男两女,傻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好!我答应你,先调查清楚再说。”
生活就是一张网,人们总是沉迷在网中而不自知。如果有一天你试图做出改变,你就会发现,你寸步难行。
李晓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提了一句分手,竟是惹出了一串麻烦。
午饭时间,赵庆伟从城区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张春丽。派出所不在镇政府大院办公,但是吃饭却一直在政府餐厅。
在餐厅见到张春丽,李晓心头就感觉不妙了。他和庆伟称兄道弟,张春丽和梁晓怡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李晓,一会儿吃完饭,我和你有话要说。”张春丽自然不和李晓讲客气。
赵庆伟则埋头吃饭,显得很乖巧,毕竟他“出卖”了兄弟。
“我下午还有事,准备出去一趟……”
“你不是还没有出去么?那好,我们吃完饭就去你办公室。”
李晓无奈,饭后自然请张春丽来到自己办公室。庆伟谎称所里有事,提前开溜了。
一开始,张春丽就完全站在梁晓怡的角度,“为什么要和晓怡分手?即是她有错,可以改嘛?”
这还怎么谈?张春丽一句话就堵死了李晓所有的退路,“她没有错,是我变心了,不爱了。”
嗯?张春丽才觉得自己话起得有点高了。面前的是一个镇长,下梁群众心中的神啊,“可能么?李雅萍这个小师妹从大学跟到下梁,也没有见你动心,你这变心从何谈起?”
“男人变心不全是因为女人,比如有人出家遁入空门……”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张春丽立即败下阵来,这出家都出来了,可见李晓是真动了分手的念头。
“你说说,到底发现了晓怡什么事?”
李晓摇摇头:“庆伟应该对你说了一些事,晓怡肯定也找你了,她对你怎么说的?”
“唉,女人能对女人说实话么?她解释的那些我听着都很假。什么同事一起吃饭跳舞,没多想就接受了鲜花。不过晓怡和别的男人暧昧应该是有的,说是委身于某个男人,这我不大相信?”
“这说明你也不确定,她能陪别的男人去会所那种地方,这已经触及到底线了。爱是很简单很单纯的,能和别人暧昧,就说明晓怡自己心动了,现在不想离婚只是没有合适的去路。一个太小,一个太老,我不愿作她选择的跳板。”
张春丽叹了口气:“你过于偏激了,晓怡她是爱你的,这一点你也能看出来。离婚哪有这么简单?豆豆这么小,孩子会受伤害的。”
“孩子受伤害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生在这种家庭?孩子不是维系婚姻的借口。我很开通,豆豆跟谁都行。”
“你们男人真是……狠心。”
“春丽,你错了。我昨晚就在小区的楼下,亲眼看见了一些东西。那是家呀,让熟人看见了会怎么想?晓怡太令我失望了。我当初可以放弃一切和她结婚,现在也可以放弃一切和她离婚。”
被李晓看到现场了?张春丽心头俱震,不作不会死,这晓怡不是自己找死么?
“婚姻说到底就是两个人的事,让你来劝和本身就是错误的。她不是喜欢和别的男人来往么?离不离我都给她自由,婚姻,说到底就是一张纸而已,那能代表什么?”
张春丽再也没有开口,晓怡本身的容貌太出众,身边不乏献殷勤的男人,慢慢地已经习惯了李晓的宠爱,习惯了李晓的温和。
可是,梁晓怡真的了解李晓吗?一个27岁的镇长能是简单的男人?恐怕梁晓怡早就忽视了李晓内心的刚性和方正。
张春丽走了,李晓只空闲了几分钟,母亲张梅的电话又来了。母亲是南郊大厂医院的护士长,平时在家里是很强势的。
“晓晓,你跟晓怡闹什么闹?豆豆都上幼儿园了,你还折腾什么?你要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晓怡都说了,她是不对,可也没有到离婚的地步。”
李晓不由就怒了:“婚姻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情,现在有问题了却找三找四,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妈,你现在就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说完,李晓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晓怡是什么意思?以为凭着这些压力就可以让自己屈服了?
烦躁地在房间转了几个圈,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早空了,这李雅萍也注意避嫌了?
好不容易使心情平复下来,李晓想起早上马辉辉的事,那笔糊涂官司自己可不敢掉以轻心,也不知赵庆伟调查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给赵庆伟打了个电话,然后走下楼,通过南边的拱门,走进了镇派出所的院子。
派出所大门在东,从东到北是一栋转角连体的大楼,李晓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所长室,赵庆伟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
“春丽人呢?”
“她是临时请假,早回城区上班了。来!看看这个,这是我从法院复印来的原始合同,大有问题啊。”
李晓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一叠复印的合同,先看了看庆伟指出的地方。只看了几眼,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是一份半印刷半手写填空的借款主合同,借款期限和借款具体年月日的地方,都被挂掉重新手写上去的。
“这是涂改了日期和时限,应该是无效合同啊,法院怎么能立案?”
“你再看我们签字的担保合同。”
李晓又翻开担保合同,担保期限也是涂改过的,“这不是开玩笑吗?涂改的都是合同关键点,这能算数?”
庆伟点点头:“你在仔细看看合同,尤其是借款利率?”
李晓看了庆伟用红笔勾划的地方,借款年利率是千分之三十六。这明显超过了国家的最高规定,典型的一份高利贷合同。
“这复利是什么意思?”
赵庆伟不屑地笑了笑:“就是利滚利啊,民间所说的‘驴打滚’,新社会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呵呵。”
靠!旧社会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东西,堂而皇之出现在合同当中,法院还接受立案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了想,李晓轻松的说道:“那这官司我们赢定了。”
“官司总要公开开庭审判,这个我们不怕。但是,马辉辉是个十足的黑涩会,手下养了许多马仔,辉东公司其实是一个黑公司,我们要小心他使阴招。”
李晓点点头,看着合同想了想,几天来下梁发生的一切,他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还是我连累你了,马辉辉炮制这份合同去法院起诉我们,还是为了那个方氏铸造公司落户下梁镇。这是明着逼我就范,暗中也准备下黑手,我真小看这个马辉辉了。”
生活有时候就像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在赵庆伟的所长办公室待到快六点,要下班了,李晓竟才想起,除了回城区的家,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情做,“庆伟,那个真爱会所我们今晚能混进去么?”
“不能!那是高端场合,除非我们是会员,否则你就别打那里的主意。那里是外商,外商你懂么?”
李晓岂能甘心?在情人节之夜,妻子在那里陪着别的男人玩了五个多小时,里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李晓特别想知道。
“你这不就是崇洋媚外么,我们办一张会员卡不就行了?”
“暂时也不行,那里的会员都是需要两个老会员介绍担保,还需要会所最后审核才能加入。不说那年费最低级别要十万,就是能办也要登记个人信息,我和你的身份,不怕被纪委请去喝茶?”
李晓郁闷死了,“你们警察不是能检查那种地方么,要不你亮亮证件,我们明着闯进去?”
“你真当警察是万能的?别说我这个下梁的小所长,就是分局刘局长也不会轻易以检查的名义进去。那种娱乐场所,老板背后都是有靠的,不过那种地方都安装了监控,我想想办法,能查一查监控也可以。”
“那就麻烦你快点,唉,赵大所长,你抓紧时间升职,弄个局长啥的,会所老板还不主动送你一张会员卡?”
这李晓现在和真爱会所较上劲了,庆伟也不想和李晓在会所的事情再纠缠,否则,自己也会崩溃。
“我得回家了,最近和春丽商量着准备要孩子,我比你还年长两岁,你家豆豆都……”
怎么又扯到李晓家里去了?庆伟顿了顿,拿起手包,王顾左右而言他:“嗯,春丽下午让我回家带什么东西,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李晓不甘地起身走了出去,背影显得很落寞,庆伟心中又不忍心了,“要不……我陪你喝两杯再回家?”
“你就快滚吧,刚才还说要回家造人呢,喝酒,呵呵,我还不想被春丽指着鼻子骂?”
李晓回到镇政府,大院里基本人去楼空,餐厅里也就晚上值班的几个干部和偶尔滞留政府的三两个人吃饭。
李晓晚上基本不吃饭,拗不过大厨老刘头递过来一碗醪糟甜汤,吃了几个汤圆,李晓就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回到二楼办公室,打开电视看完新闻联播,无聊之下,想起儿子,就给赵姐打了一个电话。
豆豆继续睡前的动画片,不过今晚迷上狮子王辛巴,给李晓说句话都欠奉。家里似乎一切都好,除了男主人不在,女主人竟然也不在。
这倒令李晓意外了,今天早上还信誓旦旦爱的是李晓,晚上就继续出去孔雀开屏了。不出意外,晚上妻子做什么,身边应该也缺席不了小鲜肉尹小东,那萌货基本上是梁晓怡的护花使者,庆伟的调查结果早就说明了。
被挚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李晓的心还是狠狠疼了一把,说好的分手呢?曾经的山盟海誓还在心底深处荡漾,现实中,妻子却已经在深夜的城市中芬芳,可惜,这份芬芳已经和李晓无关。
点了支烟,烟草醇厚又令男人沉迷的味道,也无法压下李晓心中的烦躁。坐立不安地犹如困兽般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李晓下楼开车出了大门,在路边顿了顿,就向南边的工业园开去。
世界辣么大,何必困顿自己于斗室之间?
外面的夜色中灯光点点,并没有带来好心情,李晓开了车窗,从窗口扑进来的冷风,让他的头脑保持了即有的清明。
不知不觉间,李晓开到了工业园区宽广的八车道大道上,下意识停下了车,开门下车站在笔直的园区大道上,看着道路两边不远处的十万人家,李晓双手叉腰,心中豪气顿生。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平了三条毫不起眼的荒沟,推平了近千亩的丘陵,终于让下梁多出了上千亩的工业用地。
正当大家不解的时候,李晓破天荒去银行贷来巨款,一座大型污水处理厂拔地而起,接着第一家南方的厂商进驻,下梁工业园逐渐露出端倪。
从腹中酝酿到呱呱坠地,犹如婴儿新生,下梁古镇焕发出勃勃生机,李晓也从镇长助理跳票当选副镇长、直至镇长,打了东城区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工业园区西南方向,相距不远就是市属的开发区。和这里的灯火辉煌相比,开发区的灯光显得有点零落。其中的几点灯火还是市里领导耍六毛,从李晓手里截胡过去的。
工业园区和市开发区之间,则是黑漆漆的一大片。李晓知道,这夜幕掩盖之下,是几条荒沟和大片低矮的丘陵地带,这是万亩以上的空间啊,这都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可惜,区里马建国等人和别人的妻子谈恋爱是高手,过剩的精力都化作坊间的几道绯闻,和他们谈发展无异于对牛弹琴。
叹息几声,收拢了心中的野望,李晓的眼神由远到近,目光所及,和他相距最近的灯火辉煌处似乎有人,这么晚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无聊?
李晓下意识地信步由缰走了过去,隐约听到几个人的议论声,似乎还和自己有关。
“看到没有,就在南边和东边,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还有十几家,都是我们李镇长从南方挖回来的。哼,那场面大了去了。”
说话的是这家制造公司的值班保安,黑色的保安服穿在身上几乎傲娇成真正的警察。
和保安交谈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外穿着一件过膝的呢大衣,显得很是气派,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却不怎么说话。
中年男人给保安递过去一支芙蓉王,还主动为其点上火,似乎无意地问道:“你们这里这么多生产厂家,这污染很严重吧?虽然你们挣到了钱,可也不能长久。”
“哼!一看你就是城里人,你们懂什么?污染?”
好烟换来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傲娇的保安不屑地撇撇嘴,抬手指了指最南边的一座大型平塔。
“看到没有,那就是我们的污水处理厂,全德国的进口设备,那水流出来据说能直接喝,这都是我们李晓镇长搞来的,你说我们会有污染么?”
中年男人显得很意外,“你们这个李晓镇长倒不简单,一个镇也敢上马污水处理工程,他一定是个大能人吧?”
保安听到这个客人点赞李镇长,脸上又露出得瑟的表情:“那是,我们李镇长是从省城大学出来的教书先生,那本事大了去了,他人年轻还长得帅,那就是我们镇里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人,懂不?”
“呵呵,梦中情人?李镇长很年轻?”
“那是,我们李镇长就二十出头,却一身的本事,我爹娘包括乡亲们都很崇拜他。李镇长那是我们下梁的真神,专门来帮我们下梁人的。”
中年人显然很意外,“二十出头,这么年轻?”
李晓却听得有点尴尬,哥都成神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货明明高中毕业呀,在这卖的是什么萌?
看这两个陌生的客人做派像体制内的,让这个保安再胡咧咧下去,自己的形象大有妖魔化的趋势,李晓不敢再隐身,从灯光之外的暗处走了出来。
“赵大牛,大半晚上不好好值班,说什么梦话呢?”
赵大牛很意外:“咦?李镇长,你怎么来了?走,去值班室坐一坐,里面暖和,呵呵。”
这货偏心眼啊,客人还在这里呢。李晓制止了赵大牛的热情,扭头对客人微微一笑,主动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就是李晓!下梁的小镇长。”
中年男人惊讶之余,微笑着伸出了手,和李晓紧紧握在一起:“你好!我叫马卫东,是从省城来的。”
两人的眼神稍微试探了几眼,对上马卫东异常的热情,李晓首先败下阵来,不着痕迹松开手。
“大牛,去把厂里客房打开,外面天冷,总不能让客人待在大门口。马先生,里面请。”
赵大牛高兴地点点头,打开厂里的电子栅栏门,把客人和李晓迎了进来。
厂部办公大楼是一栋很气派的五层大楼,李晓自然很熟悉这里,带着客人来到二楼。等赵大牛打开客房的门,李晓把马卫东迎进来,房间里暖气很足,和外面的春寒料峭简直是两个世界。
“大牛,泡茶的事情我来,你去对面把我的车和客人是我车都开进来。”
大牛接过车钥匙,和那个较年轻的男人一起出去开车。李晓从饮水机上接了开水泡了茶,然后陪着马卫东在临窗的沙发上坐下,摸出烟递了过去。
点上烟,抽了几口,男人之间的距离就迅速拉近了。
“马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体制中人吧?怎么晚上到我们下梁来了?这是微服私访?”
“呵呵,你倒是好眼光,我原来是团省委的,现在嘛,已经调到你们东城区了,后天正式上任,听说下梁的工业搞得不错,就先过来随便看一看,的确搞得不错,很令我震惊。”
“东城区,又是省里下派干部。”李晓喃喃自语两句,很意外地看着马卫东,“你是属于空降兵,那职务肯定低不了?”
马卫东不置可否,微笑着说道:“那你猜猜看,我会是什么职务?”
李晓略一想,嘴角微微翘起:“区委副书记、代区长。”
马卫东眼神一亮:“哦,为什么?”
“区里梁区长已经住院好长时间,他的年龄也即将到线,今年又是区县换届之年,市里区里很多人都盯上了这个区长位置,争得很厉害。既然你是省里下派的干部,那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山城人争不过古城来的人。”
马卫东呵呵一笑:“不愧是大家口口相传的下梁李晓,你说得分毫不差,厉害!”
“下梁李晓?”李晓连连摆手,自嘲地摇了摇头:“下梁还有梁淑萍书记,我也就是在远离市区的下梁折腾一下。距离区委近了,不见得就能成事,呵呵。”
“据我了解,下梁的工业园区就是你的手笔,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区里意见很大?”
李晓倒有点后悔自己最后多说了一句,这是初见马卫东,对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交浅言深可是大忌。不过马卫东是区长,马建国是书记,在东城区经营已久。二马共槽,马区长想要有一番作为也难。
“马区长,下梁是取得了一些成就,去年工业园区的累计固定投资超过了五十亿,放在别的地方,恐怕早就被吹上天了,可是你在山城见到有下梁镇的新闻报道吗?”
马卫东可是在体制内浸润已久,自然能察觉到这很不正常,这是明显地打压:“哦?难道市里区里都不想见到下梁发展的更好?”
“呵呵,这是事实,可是也没有人敢说出口。小小的下梁镇都有了一个规模不错的工业园区,而西面相临不远的就是市里的开发区,地广人稀企业寥寥污染严重,其中有两家还是从我手里截胡过去的,这样岂不是显得市里领导很无能?”
这是功高震主啊,市里的领导被啪啪打脸了,马卫东自然不能这样直说:“哦,你是说西面那片地方就是市里的开发区?这的确是有点尴尬了,现在区里对下梁是怎样的的态度?”
李晓嘲讽地笑了笑:“区里万事说到底就是建国书记一言而决,他起初想把这个工业园直接划归区里直辖,可是却想把我排除在外,这我自然不会让区里如意了。结果我现在成了区里很不喜的人物。下梁李晓,呵呵,不过是一个笑话。”
马卫东不解地摇摇头:“下梁也是区里的地盘,发展好了也是区里的成绩,怎么能这样?”
“哎,山城市原来是工业重镇,在省里地位举足轻重,可惜俱是计划经济的辉煌,两次改革开放的大潮过来就被打落凡尘。山城体制内风气保守,现在上面考核干部主要看经济指标,马书记也有雄心壮志啊。”
马卫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就是要明抢下面干部的成绩,还是光顾自己吃肉不给别人喝一点剩汤的下作手段,难怪李晓对区里不感冒?
“马区长,这次您过来任职带了几个人?”
马卫东很意外:“就刚才那个年轻人,和你一样姓李,是团省委司机班的老人,我用得顺手,也就带过来了。”
“嗯?”
李晓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腔热血顿时冷了下来,陪着马卫东闲聊了几句,赵庆伟刚好有电话过来,李晓按下静音,借机礼貌地提出了告辞。
“马区长,天已经晚了,您不介意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我家里还有点事,得回城区一趟。”
马卫东显然意犹未尽,神色很是不舍,可也不好强留下李晓,两人握了握手,就客气地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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