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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在东北,从66年打猎致富楚自横刘幼晴全文

抹茶大福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一家子在东北,从66年打猎致富》,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楚自横刘幼晴,作者“抹茶大福”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重生宠妻】【打猎致富】【无系统无空间】楚自横前世自暴自弃害的妻女惨死。这也致使他孤寡一生,带着遗憾离世。却没想到,再睁眼,他重生了,而且还是回到了六十年前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她还在,孩子也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所有的一切,都从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开始……...

主角:楚自横刘幼晴   更新:2025-05-21 23: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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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自横刘幼晴的现代都市小说《一家子在东北,从66年打猎致富楚自横刘幼晴全文》,由网络作家“抹茶大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一家子在东北,从66年打猎致富》,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楚自横刘幼晴,作者“抹茶大福”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重生宠妻】【打猎致富】【无系统无空间】楚自横前世自暴自弃害的妻女惨死。这也致使他孤寡一生,带着遗憾离世。却没想到,再睁眼,他重生了,而且还是回到了六十年前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她还在,孩子也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所有的一切,都从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开始……...

《一家子在东北,从66年打猎致富楚自横刘幼晴全文》精彩片段

刘幼晴又是一惊。
难道楚自横真的变了吗?
“媳妇,你把这些收好,我去弄饭!”
看着楚自横忙着拿饭的身影,刘幼晴的心里也再次一暖。
哪怕只是一场梦,也别叫这梦醒来,哪怕只是楚自横的谎言,那也多骗她一会吧。
……
吃饭的时候。
刘幼晴忽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狼皮被我剥下来了,要是一会你没什么事儿,我给你量量脚,给你做个皮靴穿!”
闻听此言。
楚自横亦是喜形于色。
记忆里,刘幼晴上次给他做东西的时候,还是在刚成亲那会。
而此时此刻。
楚自横也无比的坚信。
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一定能让她那颗被伤透的心,渐渐的热起来。
楚自横跟着笑道:“行,但等过几天再弄我的吧,你先把你的衣服和婉婉的衣服做好,毕竟天马上就冷下来了。”
刘幼晴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是很高兴。
他终于是有一点点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了。
等吃过饭。
她就把所有的钱放到柜子里。
只要有这些东西,就不怕挨饿,心里就有底。
如果将来还能上学的话。
她还可以用这些钱送婉婉去上学。
在不知不觉中,刘幼晴已然是对未来开始有了期待和计划。
楚自横洗了脸,准备上炕睡觉。
他本想挨着刘幼晴睡,可是刘幼晴的身子明显就是一震。
虽然她没有拒绝。
可楚自横知道那是刘幼晴心里的阴影,不可能马上就痊愈。
想想自己的前世如此的伤害刘幼晴,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大嘴巴。"



“你想出气。”

“我可以跟你去外面。”

“别在家里动手,会吓到婉婉……”

凛冽寒风吹了窗栏,落在楚自横脸上。

让他略显涣散的瞳孔,一点点开始聚焦。

眼球徐徐转动,扫视四周。

昏暗低矮的土坯房里,连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炉灶里的柴火也只剩下了些许,似是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刺鼻的烟火味,熏得人头晕目眩,让人作呕。

“这……”

“这里怎么这么眼熟……”

楚自横眼里涌出茫然。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难道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就长这个样子?

“妈妈……”

一道奶里奶气的呼唤声传入耳廓。

楚自横闻声打了个冷战,骤然回过神。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大的土炕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大的正在哄小的,时不时地还往自己这边张望一眼。

楚自横的眼睛越瞪越大。

“幼晴,婉婉……”

她们不是早在六十年前已经死了么?

等等。

这是岗卫营?

他六十年前的家?

难道……

他重生了?

……

楚自横那对不知道长相的父母,在他还不满一岁的时候,就把他扔在冰天雪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里的独居多年的楚猎户瞧他可怜就把他领回了家。

自那以后,他就跟了楚猎户的姓,相依为命。

1966年,他十八岁。

楚猎户就拿出全部家当,给他说了媳妇。

媳妇漂亮贤惠,楚自横也勤劳肯干,初时日子过得也和美,不说富裕,但也不愁吃穿,成婚一年便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可自打楚猎户意外去世,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楚自横整日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现实,不思劳作,终日与一些地痞无赖厮混在一起,打牌耍钱,喝大酒。

眼看家里粮食见了底,刘幼晴眼里泛泪劝他振作,他却对刘幼晴拳脚相加,把刘幼晴打的半死。

刘幼晴绝望之下,打翻油灯,带着刚刚三岁的女儿死在了火海里……

此刻。

再度见到妻女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楚自横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径直奔上前去将两人紧紧拥在怀里。

“幼晴,婉婉。”

“我好想你们……”

妻女死后,楚自横在一片咒骂声中落荒而逃。

虽然苟活了几十年,却一直活在痛苦与悔恨中,生不如死。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

老天爷竟然会对他网开一面。

还愿意给他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听闻楚自横的话,刘幼晴眼球震颤。

下一秒。

她便挣脱了楚自横的怀抱,并抱着婉婉往后挪动了半尺距离。

“你,你这是干什么?”

“家里真,真的已经没有余粮让你换酒了,真的。”

刘幼晴声音颤抖,脸上尽是防备,时不时地还偷眼看向一旁那破旧的木箱。

楚自横一愣。

片刻后,他也陡然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时候。

前世正是这天。

他喝的酩酊大醉回来。

打了刘幼晴一顿,又抢了她给婉婉攒下来的粮食,去换酒喝。

而他的所做所为也让刘幼晴彻底绝望。

待他喝完酒回来,家里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想起这些。

楚自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前世的自己,简直就是混蛋中的混蛋。

不能让妻女吃饱穿暖就罢了,还让妻女如此伤心绝望。

看着刘幼晴脸上那明显的淤青以及缩在她怀里那正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家伙。

楚自横只觉得的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起。

“对不起……”

“之前都是我不好。”

“自暴自弃,还亏待了你们母女。”

楚自横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楚自横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加倍的补偿你们母女。”

可听闻楚自横的一番话。

刘幼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眼底甚至还带着一抹嘲讽。

这种话。

她之前听的太多了。

可结果呢?

哪一次不是三分钟热度。

等回过头,就仍旧我行我素,该怎样怎样?

楚自横自然也读得懂她眼中的讥讽。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责怪刘幼晴不信任自己。

毕竟前世的他,确实是没有让刘幼晴相信自己的资格。

楚自横抿了抿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起身,走向那柜子。

刘幼晴见状,也立马反应过来。

她连忙上前用身体挡在了柜子前面。

“你,你要干什么?”

“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件烂衣服。”

自己老婆。

还是跟原来一样的傻。

就连最基本的假话都不会说。

楚自横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声,随后便抬手伸向刘幼晴。

刘幼晴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

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肩膀紧缩,已然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可却久久都没有感受到痛感。

反而脸上,传来了清清凉凉的舒适。

刘幼晴不解的睁开眼。

但仅仅是一秒钟后,她的表情就如同见了鬼。

只见楚自横正一手提着杯子,一手握着冰块在她脸上轻轻摩擦。

看她睁眼。

楚自横声音轻柔:“先用冰块消消肿,等明天我会想办法弄点草药回来。”

刘幼晴的表情好似见了鬼。

他有多久没有用如此温柔的语气与她说过话了?

又有多久没有关心过她了?

公爹没去世之前?还是更早之前?

难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要痛改前非?

不!

不可能!

刘幼晴虽然单纯了些,但却不傻。

她绝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变坏,又会无缘无故的变好。

他忽然对自己这么温柔,只有一个可能。

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

刘幼晴面露凄苦,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说:“我们没有工分了,家里也只剩下这半袋玉米,如果你把这些也拿去换酒,我们就真的要饿死了……”

说到这里。

她的眼泪也从眼眶滑落。

看见那晶莹的泪水,楚自横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也不由想起,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楚自横也曾信誓旦旦对刘幼晴保证,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会让她吃饱穿暖。

可楚自横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

刘幼晴经受住了考验,对他一心一意。

他却没能保留住自己的初心,被环境影响了心态。

辜负了刘幼晴,也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饿死。”

楚自横扬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在家等我!”

没等刘幼晴反应过来。

楚自横就拿了外氅盖在身上,顺手捏了下婉婉的小脸:“乖乖听妈妈话,回来给你炖肉吃。”

小家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的看着他。

那双像极了刘幼晴的眼睛里,充满了独属于小孩子的惊奇。

很显然。

在她的心里,她的爹爹可不是什么好人。

可今天的爹爹……

好温柔呀。

而另一边的刘幼晴同样愣住了。

直至楚自横出门许久,她才回过神。

“炖肉……”

刘幼晴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女儿,苦涩的笑了。

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不过……

他今天好像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难道……

他真的要痛改前非?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刘幼晴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他这种人才不会痛改前非。

估计,就是一时兴起。

想到这里。

刘幼晴脸上的苦涩愈发浓重。

……

来到屋外。

望着眼下那冰天雪地。

楚自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冬日里的灶火烟的尘味充斥在空气当中。

这些味道,曾让天生嗅觉就比常人灵敏的楚自横无比的厌恶。

可是现在他却一连深吸了好几口,脸上尽是享受。

他重生了。

就像是在上辈子的梦里。

她还在,孩子也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当下首要做的,就是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

楚自横凭着记忆从草房边上的木板小库房里翻出了已经不知道闲置多久的硬弓与猎刀。

硬弓上沾染了不少灰尘。

他试着拉了拉,弓绳仍旧坚韧,差不多有个四十公斤力的样子。

虽然这种传统弓比不上后世的机械弩亦或者复合弓,但一箭射出去也起码可以洞穿二三十米外的猎物身躯。

又低头看了猎刀,刀身上虽然有斑驳的锈迹,但刀锋依然锋利。

检查完毕后。

楚自横便对屋子里喊了声走了。

然后,就提着弓背着箭囊,走出家门,迎风冒雪的走向那座广袤无垠的原始丛林。

岗卫营地处偏僻。

四周被重重山林所环绕,几次战火都没有烧到这里来。

因此,这里也成了许多遭受战乱摧残的老百姓的扎根之地。

虽然土地肥沃,但因为气候原因,只能在夏天种些方便储存的果蔬粮食,勉强维持温饱。

至于为什么不靠山吃山,原因也很简单。

东北的原始丛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征服的。

在这片林子里不仅有野兔,山鸡,矮鹿,马鹿,梅花鹿,驯鹿,还有棕熊,猞猁,狼,狐狸,野猪以及东北虎。

到了夏天,即便是住在距离山林起码五六里远的村里都能清楚的听见漫山遍野的狼嚎兽吼,就更别提置身其中。

即便是楚自横养父那样有几十年经验的老猎户,最终都难免葬身兽口的结局,就更别提是普通人了。

他们顶天了也就在森林外面转一转。

真的往深处走,基本上就跟找死没啥区别。

而楚自横跟养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几岁开始就跟着养父进山学打猎。

他自然是不需要担心这些的。

进入山林后不久。

天上飘洒的大雪也逐渐停歇下来。

楚自横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仔细观瞧那些小动物的脚印。

虽然对他来说距离他上一次打猎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直至现在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地上哪些脚印是兔子的,哪些脚印是山鸡的,哪些脚印是狍子的,哪些脚印是松鼠或者大型食肉动物的。

同样也能根据这些痕迹,判断这些动物究竟是奔赴何方。

仔细观察了一番。

当下这个位置,并没有大型食肉动物出没,只有松鼠山鸡还有兔子的脚印。

楚自横找好了位置,便将硬弓挂在身上,抄起猎刀,砍下了一节树枝。

捕捉这些小体型的猎物,完全没有必要浪费体力去追击。

只需要用最简单的陷阱即可。

而制作陷阱。

但对于楚自横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就用树枝和细绳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吊扣陷阱。

这东西的原理简单,如果有猎物经过碰触到树枝,机关就会立马启动,将机关里的猎物套住。

猎物越是挣扎,绳子就收缩的越紧,猎物最后要么是被勒死,要么就是被这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给冻成冰雕。

楚自横一连做了好几个吊扣陷阱,把它们分别放在了山鸡、松鼠、兔子的必经之路上。

布好了陷阱。

楚自横就用猎刀在树上做了个记号。

这种陷阱就是看天吃饭,傻子才会在原地死等。

况且现在时间还早。

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山林里面碰碰运气。

如果可以搞到个马鹿梅花鹿什么的,往后好久都不需要为粮食不够发愁了。

等做好记号。

他就顺着地上的动物脚印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越往密林深处走。

地上的动物脚印也就越是稀少。

但是却可以依稀分辨出来,这些都是大体型动物在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仔细观瞧脚印的形状,分明就是矮鹿的脚印。

见此情景。

楚自横心头一喜。

矮鹿,也就是所谓的傻狍子。

这东西在这片丛林中,相当常见。

而且矮鹿的体型也不算大,最大也就六七十斤,猎杀起来完全没有危险性可言。

虽然这个体量比不上他心心念念的马鹿和梅花鹿。

但最起码是不用空手而归了。

他顺势从身上解下硬弓,搭上箭矢,摆出了一个能随时开弓的姿势之后,放轻脚步,顺着脚印追踪上去。

眼下的这片冰天雪地人迹罕至。

地上的脚印与痕迹,除却大自然降下的风雪,根本不会被破坏。

略懂一些追踪技巧的普通人都能很容易就能找到猎物所在。

就更别提楚自横这种从小就在山里面长大的猎手了。

他边仔细聆听四周的声音,边观瞧地上的脚印。

与此同时。

他那敏锐的嗅觉也在这时候开始发挥作用。

他能很轻易的感知到,空气中留存的不属于这片丛林的气味。

就比如……

独属于矮鹿那种淡淡的草骚味。

他大概能往前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

接着,藏在皮毛帽子下面的耳朵又是一动。

与此同时。

他瞬间运足了力气拉开弓弦,凭着感觉对准自己的左手边就是一箭。

嗡!


弓弦震颤,带起的劲风,擦过楚自横的脸。

嗖!

激荡而出的箭矢划破空气,好似夏日云层里的闪电。

而箭矢所指的方向,赫然是一头正在啃食树旁野草的矮鹿,也就是所谓的傻狍子!

几乎是在弓弦弹动的瞬间。

矮鹿也感知到了危险的降临,猛然扭身。

但箭矢的速度,可要比它的反应速度还要快一些。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

闪烁着寒光的箭矢轻而易举的洞穿了矮鹿的皮肉嵌在了它的身上。

只不过。

它的闪躲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箭矢并没有射中它的要害,仅仅是刺中了它的背。

当然了。

这也跟楚自横自己有一定关系。

如果现在的他还是之前跟随楚猎户打猎的那个他,绝对能一箭放倒对方。

只可惜,当下的他终究不是那个时候的他。

几十年过去,他狩猎的经验以及开弓搭箭的本领还在,可准头终究还是比那个时候差了不少。

矮鹿受到惊吓和疼痛的双重刺激,立马撒开四蹄狂奔向密林深处。

“草!”

楚自横暗骂了声,接着拔腿就追。

矮鹿的速度非常的快,仅仅是几个跳跃,就跟楚自横拉开了差距。

而楚自横当然也不会因此放弃,一路狂奔追击。

直至在雪地上,看见了残留的血迹之后,他才开始放慢脚步,喘息着恢复体力。

这就是老猎手的经验。

即便是坚持不住,也要确定猎物离开的方向才行。

不然。

他这一天就算白忙活了。

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楚自横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往前寻找。

虽然那一箭没能直接要了那只矮鹿的命。

它也不会太好受,肯定会找地方舔舐伤口。

而等到它停下来时。

就是楚自横的第二次机会到来的时候。

果然。

顺着血迹走了不过二三百米。

楚自横就发现了那矮鹿的身影。

矮鹿一下一下的舔舐自己的伤口,试图将血止住。

但箭矢刺的极深,并且箭矢的锋芒上还有血槽。

不论它怎么舔舐血也止不住,殷红的鲜血一个劲的往外涌。

楚自横放慢了动作,缓缓的朝着矮鹿靠近,直至确定自己的箭矢可以够得到对方,这才再次拉开弓弦。

这一次。

他屏气凝神,瞄了起码有两秒,才松开了手。

嗡!

伴随弓弦的弹动。

箭矢也化成了一道电光激射而出。

矮鹿听见声音,本能的想要再次逃跑。

但楚自横的箭却还是抢先一步,在它动身的瞬间,就洞穿了它的咽喉。

“呜~”

矮鹿发出了一声哀鸣。

可即便是被洞穿了咽喉。

它的生命力还是依旧的顽强,仍然还是扭过身,跳跃着逃命。

但也是在这瞬间。

楚自横的第二箭也到了。

这一箭直接刺在了矮鹿的后脖颈。

也不知道是刺在了什么位置,刚刚还能跳跃的矮鹿浑身一软,一下子栽在了雪里。

“呼,呼……”

楚自横喘息了几声,将猎弓随意挂在身上,提起猎刀便走了过去,扬手给了那矮鹿一个痛快。

等到矮鹿彻底没了声息。

楚自横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矮鹿来。

从外貌上看,是雄性矮鹿无疑,大概有四五十斤的样子。

而有了这头矮鹿。

起码在未来一个月都不用为了吃肉发愁了。

楚自横先是用地上的雪擦拭矮鹿的伤口,直至没有血液继续流出,又挖出些泥土抹在矮鹿的伤口上以及身上。

这片山林里。

除却有矮鹿这类食草动物,可还有生性凶猛的食肉动物呢。

这些个畜生的嗅觉可要比人灵敏多了。

他必须得尽可能的清理掉血腥味与痕迹,不然保不准就会被畜生盯上。

当然了。

除了清理气味之外。

他还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四下寻觅了一番,最终在一旁砍下了两节树干,又用细绳链接,将其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雪橇。

简单的试了下。

虽然算不上坚韧,但将这矮鹿拉出去应该是没啥问题了。

楚自横搬起矮鹿扔在雪橇上,随后便拖起雪橇,找准了丛林的方向,缓步而去。

虽然追击这矮鹿耗费了他很多的体力。

可却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丝毫疲惫。

此时此刻。

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期待看见自家老婆见到猎物之后的反应。

期待听见自家闺女吃到肉后,甜甜的喊自己一声爹爹。

而这也是他上辈子期待了几十年的场景。

想到这些或许马上就会实现。

他也更有力气,从开始的缓慢走着,到后来的一路小跑。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

楚自横的眉头忽然皱在了一起,随即举目四顾。

虽然周围静悄悄的,就连只飞鸟都没有。

但常年穿梭在这片山林之中所养成的警觉神经,还是不断提醒他,有危险正在靠近。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

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还是迅速的将雪橇上的矮鹿背在身上,用绳子跟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左右寻觅一番,他就直接攀上了一棵白杨树。

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他的体能与力量异于常人。

即便是带着五十多斤的重物爬树,也动作飞快,三下两下,就窜上了距离地面三四米高的树干。

而也是站在这个位置。

楚自横方才知道,刚才那些危险信号是从何而来。

只见在他左手边的山坡之下,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动作慌忙,喘息凌乱,时不时地还向自己的身后张望,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楚自横皱起眉,顺势就往两人的背后看去。

等看清楚追击两人的东西。

楚自横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开始抽搐起来。

那东西浑身黢黑,鬃毛浓厚,长长的嘴巴下面是两根外凸的獠牙。

“卧槽?”

“这是哪里来的沙壁?”

“连他妈野猪也敢招惹?”


东北的猎人圈子里面有句老话,一猪二虎三熊。

遇到黑熊不谈,在野外遇到棕熊,只要是能找个高一点的树爬上去,棕熊顶天了也就会逗留一会,然后就走了。

遇到老虎,那就更不用说,只要是老虎吃饱了的情况下,正常是不会攻击人类的,没准还会被突然出现的两脚兽给吓得慌忙逃命。

但遇到野猪可不一样。

这东西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智商可言,而且领地意识极强。

不论是什么生物闯入了它的领地,它都得找对方干一架再说。

干得过,就是不死不休。

如果干不过……

那也就干不过了。

并且,这个东西的皮肤极厚,寻常的刀斧根本劈砍不透。

而也是因为它这个特性,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猎人,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下也不敢招惹它。

毕竟……

猎人打猎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不是为了挑战极限啊。

可眼下这两个人却去招惹这玩意,简直就是沙壁中的战斗壁!

而楚自横看见了两人。

两人也看见了站在树上的楚自横。

见他背后背着矮鹿,身上还有弓箭。

其中那个岁数大的也立马认出了他的身份,当即朝他呼喊:“那边的猎户,快,快来帮帮忙啊!”

帮你妈!

楚自横差点没绷住要骂人了。

那野猪明显是被激怒了,这情况让自己帮忙?

怎么办?

跟他们一起送死吗?

不过这两个家伙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当发现了楚自横之后,就直接朝着楚自横这边跑了过来。

两人慌忙的往山坡上攀爬的时候,野猪也哼唧了两声,朝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撞了过去。

“啊!”

男人被吓得脸色惨白,闭着眼往边上一咕噜。

与此同时。

耳边就听轰的一声闷响。

野猪径直撞在了那那人刚才的位置上,将冻的几乎夯实的地面,撞的土屑横飞。

“往那边跑!”

看着两人的行为,楚自横终于憋不住了,对两人大喊:“往东边跑,东边有活水,跑过去野猪就不会追你们了。”

野猪一般都是以水为界。

只要是过了水,就进入了其他动物或者是野猪的地盘。

当下这只野猪也就不会继续追击了。

可两人却好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趁着野猪把自己撞得四脚朝天,慌忙的爬上了土坡,跑到了楚自横所在的这棵大树下面。

眼看着他们俩也要往树上爬。

楚自横被气的破口大骂:“你们俩沙壁吗?这棵树经不住我们几个!”

经他这么一吼。

那两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紧接着就一人选了一棵树往上爬。

但两人的爬树技巧却不怎么样,爬了半天。

那岁数大一些的男人才爬了两米高,那个年轻的干脆连树都没上去。

“哼哼……”

伴随两声哼哼。

前方的土坡就扬起了一阵烟尘。

片刻后,野猪也从山坡下面跑了上来。

刚才距离远还看不真切。

此刻这么一看,饶是楚自横都不由心头发颤。

这野猪的身形巨大,起码得有两三百斤重。

而在野外,这么大个头的野猪,连体型小一点的老虎都不敢轻易招惹,就更别提人了。

要是被它给撞一下,非得给撞死不可。

而那野猪上来之后也不找别人,直奔那年轻男人就冲撞过去。

那年轻男人见这场景,似乎是爆发了某种潜力,一下子就窜上了树。

虽然如此,他也只是往上爬了能有两米,就说什么都爬不上去了,只能死死地抱住树干。

而那野猪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竟是直接开始加速,随后一脑袋撞在了树干上。

轰!

那足有成年女人腰一般粗的白杨树被撞得摇晃不止。

那年轻男人也被这冲击力给带的,往下滑了半米多高。

“啊,啊,啊……”

男人满眼惊恐的吼叫,努力的爬回了原来的位置。

面对野猪接连不断的撞击,他也只能紧紧地抱着树干。

那岁数大的也朝楚自横大喊大叫道:“喂,那边的猎户,赶紧杀了这个畜生?”

“杀?”

“怎么杀?”

楚自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它身上那层皮厚的跟盔甲一样,我的箭根本射不透。”

“那用刀啊!”

嗯……

确诊了。

这人的确是个沙逼。

箭都特么射不透的东西,还用刀?

楚自横干脆也不搭理他了,又翻出条绳子,环着自己的腰身绑在树干上。

然后抱着树干,闭目养神。

眼下这情况,还不知道要闹多久,他得节省些体力才行。

毕竟,他还要给自家老婆孩子把肉带回去呢。

想到这里。

楚自横就又不由在心里暗骂几声。

要不是这两个不知名的沙壁突然冒出来。

最迟用不了半个小时,他就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需要在这里挨冻?

还想让他救他们,做梦呢?

见他这样子。

那老男人咬牙切齿的骂道:“见死不救,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他们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他显然没有想过。

这事儿本身就跟楚自横没啥关系。

人家干嘛要救他?

而当下。

眼看着自家儿子所在的那棵大树在野猪的撞击下,摇晃的愈发厉害。

儿子也一点点的开始往下滑落,眼看着就要到地面了。

那老男人目眦欲裂,想要跳下去跟野猪拼命,却又缩头缩脑的不敢下去。

最终。

他也只能将目光放在楚自横身上。

这次。

他脸上理所当然的嘴脸已然消失不见,恳求道:“兄弟,求求你,帮帮我们吧,只要你能帮我们,要啥我都给你。”

“呵。”

楚自横冷笑了声:“你们俩自己都落魄成这个鬼样子了,能给我啥啊?”

“钱!”

“我,我能给你钱!”

那老男人用手肘夹着树干,另一只手伸进上衣口袋,摸出了一张藏蓝色的票子晃了晃:“大团结,一张大团结!”


听见这话。

楚自横都不由心里一惊。

嚯,张口就是一张大团结,这人这么富裕?

大团结,就是十元的纸币。

而在当下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月收入,也就六七块钱的样子。

即便是城里面的技术工人,一个月顶天了也就十七八块。

而听闻了他的话。

楚自横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老男人来。

刚才他还没有注意到。

这两个人虽然模样狼狈了点。

但是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差,都是正儿八经的中山装。

最重要的是,没有补丁!

在当下这个年代,老百姓日子过的清贫,往往好几年也不见得能添一件新衣服。

别人不说。

就说楚自横自己。

他毛皮大氅里面那件衣服,补丁多的都堪比他年龄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两人身份的不简单。

而见楚自横没说话。

老男人咬咬牙又掏出了一张纸币:“两张,我就只有两张了,要是不够,我再回去给你取!”

“干了!”

这次,楚自横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张口应了下来。

两张大团结。

即便是放在城里面都够一家顿顿有肉餐餐有馍的吃上好几个月了,何况是在村里?

他直接解开了腰间的绑绳,又将背后的矮鹿挂在树上。

然后,他就从肩膀上取下硬弓,张弓搭箭对准了下面那野猪的脑袋。

野猪跟其他动物不一样。

别的动物只要是扼住了颈间,基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野猪颈间的皮毛却异常的厚实,甚至连子弹都不一定能打得穿,就更别提箭矢了。

不过。

它也并非是无懈可击。

就比如,它脑袋上的皮肤就远没有它身上的皮肤那么坚韧。

如果运气好,没准可以一击毙命。

当然。

这也是要运气好才行。

如果是野外独自遇到这个东西。

楚自横的选择肯定是想也不想的提桶跑路。

毕竟,赌运气是有风险的。

赌赢了还好说,赌输了那可是会丢命的。

但当下。

有这两张大团结的诱惑。

他也不得不选择赌一把运气了。

如果能带着两张大团结回去,自家老婆应该也不用再为了他们的生计发愁,更不会绝望的自我了断了吧……

念及到此。

楚自横的眼神也愈发坚毅,手中的弓也越拉越满。

直至弓身都发出咯咯的响声,他也仍然没有要松开弓弦的意思。

那老男人见状,也是愈发的焦急:“兄弟,快啊,快放箭啊,你这还等啥呢?”

能不能闭嘴?

楚自横心里面暗骂。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张大团结,他打死也不会帮这么个沙壁。

既然要一击毙命,那肯定是要等待机会啊。

而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形又往下滑了半米,眼看着距离地面都不足一米了。

而那野猪也在这时候开始扭动偌大的脑袋,用蹄子刨地蓄力。

机会!

楚自横的眼里冒出了一抹精光。

下一瞬。

他便径直松开了拉着弓弦的三根手指。

嗖!

箭矢宛如乌云中的闪电。

只在一瞬间,来到了野猪的近前。

噗!

箭矢精准无误。

直接嵌在了野猪的双眼之间。

“嗷~”

那野猪扬起前蹄,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鸣。

下一瞬。

那硕大的身躯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呼,呼……”

楚自横屏气凝神太久,此刻宛如脱力了般,剧烈的喘着粗气。

而那年轻人也从树上彻底滑了下来,眼神呆愣的坐在地上。

老男人率先回过神,直至从树上滑了下来。

快步跑到了那年轻人的身边:“烨华,没事儿吧?没受伤吧?”

那叫烨华的年轻男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老爹。

他老爹刚想说点啥,就嗅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低头一看。

烨华下身的雪赫然都变成了黄色。

他尿了。

被吓尿了。

而这个时候。

楚自横也背着矮鹿从树上下来,拖着简易雪橇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老男人立马道谢:“谢谢兄弟,谢谢兄弟……”

“甭客气。”

“我也是拿钱办事儿!”

楚自横朝那老男人伸出手:“大团结!”

“……”

老男人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大团结放在了楚自横的手里。

楚自横将钱仔仔细细的收好。

“合作愉快!”

撂下这样一句话,楚自横踱步就走。

直至走到那野猪旁边的时候。

出于好意。

楚自横提醒了两人一声:“你们俩要是想带着这野猪走的话,尽量还是快点走出这片林子,不然等血腥味散开,会引来其他东西的。”

老男人看了眼那野猪,似是想到了刚才的惊险画面,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忙摇手说:“这,这我们不要,我们不要……”

“啊?”

楚自横愣了下。

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规矩。

他肯定是要把这野猪也给带走的。

也是看在对方给了自己一张大团结的情况下,这才寻思着把野猪让给对方。

没想到。

对方居然不要。

“不瞒你说……”

“我们压根就不是奔着打猎来的。”

老男人苦兮兮的说道:“但还没等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叫这畜生给盯上了。”

“哦……”

楚自横点点头:“你们要是不要的话,我可就带走了。”

这野猪起码得两三百斤。

加上他现在背在身上的矮鹿,估计到明年开春都不愁肉吃了。

而见老男人没言语。

楚自横就自顾自的将野猪往雪橇上搬,最后再将身上的矮鹿也跟野猪捆绑在一起。

他又试着拉了下。。

光滑的树皮与雪地产生的摩擦力,帮他卸去了很大的力道,他自己就可以拉得动。

而也就在他要走的时候。

那老男人忽然出声将他给叫住。

“对了兄弟!”

“你,你是不是对这一带特别熟悉?”

楚自横皱皱眉,还是如实点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老男人脸色一喜:“那你知不知道这里哪有达子香?”

“北边的柞木林就有……”

楚自横随口道了句,然后又打量了两人一眼说:“不过你们俩最好还是别往那边走了,那边可不仅有野猪,还有狼群呢,我爹那四十年的老猎人都不敢往那边去。”


楚自横倒也不是忽悠两人。

因为达子香这种草药对生长环境有极其严苛的要求。

在其生长的地方,往往都有狼群出没。

而他爹在这片山林里当了四十几年的猎户,轻易都不敢触及那片土地,就更别提眼前这两人了。

凭这两个人的能耐,甭说是找到达子香,怕是还没等见到达子香,就得让狼群给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听闻楚自横的话。

眼前两人的脸色也都泛起了白。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老男人走上前,一边帮楚自横绑绳子,一边试探性地问:“那您呢?”

“我咋了?”

楚自横有些不解。

老男人继续问:“您能不能领着我们去柞木林?”

“你自己想找死,别拉上我好吗?”

楚自横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句有病。

如果不是看在他给了自己两张大团结的份上。

楚自横压根就不带搭理这个人的。

他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咋可能会愿意陪着这俩货去找死?

“去去去。”

“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干嘛去。”

“哥们可没这个时间陪你们发疯。”

楚自横懒得搭理二人,自顾自就要拖着自己的猎物离开。

“小哥,小哥你别忙走啊……”

老男人上前将楚自横给拦了下来,抓着楚自横的手说:“兄弟,我真的很需要达子香,你要是愿意带我们过去,并且帮我们找到达子香,一张,不,两张大团结!”

“呵!”

楚自横哼笑了声:“别说是两张大团结,就算是二十张大团结我也不可能跟着你们俩过去找死。”

两张大团结的确不少。

但他很清楚柞木林有多危险。

让他自己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百分百能回来,就更别提带上这两个菜鸡了。

可他想走。

老男人却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

楚自横有些恼了:“再不放开我可要动手了。”

可老男人却仍旧不放手。

“小哥,小哥……”

老男人眼圈泛红,哽咽着恳求道:“我媳妇得了哮喘,医院里开的哮喘药根本不够用,就等着达子香救命了,我求您,您就帮帮我们吧……”

“只要您愿意帮我,您要多少钱都行。”

“我现在没有,等将来发了工资,我一点点还给你。”

说话间。

他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工作证递给楚自横。

“我叫林国盛,在咱们市纺织厂任职。”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跑路,真的!”

楚自横瞥了一眼工作证,心中暗自惊讶。

这人居然还是个车间主任!

要知道,当下可是计划经济时代。

车间主任几乎都是由组织内部的人担任的。

而他说他不会跑路,倒也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人家这个身份地位放在这里,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当然。

更让他惊讶的还是他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算作土皇帝一般存在的人,竟然能为了老婆,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冒险。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

“是那个地方非常的危险。”

“即便是我自己过去,想活着出来都得费好大一番手脚。”

楚自横淡声道:“带上你们,纯粹就是过去找死去了。”

“这……”

林国盛眼里带着明显的苦涩,边上他儿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瞧见这场景。

楚自横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妻女。

当下的林国盛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他呢?

妻女离去之后,他偶得机遇,也赚了钱,过上了好日子,但妻女却再也回不来了。

正如他,虽然在当下地位超然,可却没办法帮妻子缓解痛苦。

念及至此。

楚自横也不免的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吧。”

“明天早上你在这里等我,我会把你需要的达子香给你。”

听见楚自横这么说。

眼前两人的眼里当即流露出了喜色。

不过楚自横却补充一句道:“不过先说好,达子香我不会白给你,两钱一张大团结!”

一钱是五克。

这就相当于是每克一块钱。

对比当下的物价,这可是妥妥的高价了。

毕竟,当下大米也才一毛多一斤,猪肉两毛一斤。

可林国盛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说:“好,就两钱一张大团结,明天一早我来这里等你!”

楚自横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拽着爬犁,往丛林外走去。

林国盛与儿子相互对视一眼。

“爹!”

“你真的信他?”

林国盛叹了口气道:“不信他又能怎么样,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他现在也只能相信楚自横了。

只希望他能兑现诺言,真的能带着达子香过来。

……

另一边。

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家。

没等进门,楚自横便兴奋的喊道:“媳妇,你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刘幼晴下意识的抱紧婉婉。

每次楚自横喝多酒回来对她非打即骂,早就已经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回想当年,她答应嫁给楚自横,就是相中他是个猎户,跟着他可以不愁吃穿。

谁知道,他却不干人事,不去打猎,不思劳作,整日虐待自己。

若不是女儿还小,她怕是早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但在惶恐之后。

刘幼晴还是将婉婉放在炕上,急急忙忙的推门走了出来,生怕出来晚了会挨打。

出了门。

抬眼就看见那发鬓染霜,正往手上哈着气的楚自横。

而在他身后的简易雪橇上面,赫然躺着一只体型彪壮的野猪以及一只矮鹿。

瞧见这个场景。

刘幼晴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你这是……”

“既然说要让你们母女吃饱穿暖,我肯定会说到做到啊……”

楚自横瞥了眼那野猪还有矮鹿,笑道:“有了这两个畜生,过年之前你们娘俩都不缺肉吃了!”

看着楚自横那张灿烂的笑脸。

以及他将两只猎物拖进屋子里忙碌的场景。

刘幼晴只感觉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看见这般场景是什么时候了。

是公爹去世之前?

还是更加久远之前?

难道……

他并不是一时兴起,他真的要痛改前非?


等刘幼晴回过神。

也回到屋子里面帮忙烧水给猎物褪毛。

而另一边。

楚自横用剔骨用的尖刀将矮鹿皮一点点的剔下。

矮鹿浑身是宝。

不仅其的肉质鲜美。

皮毛更是上佳的保暖材料。

当下家里贫困,楚自横自然而然也不会放弃这种珍贵的材料。

而此刻。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艺术家雕刻一件艺术品。

而等将鹿皮完整的剥下来,他用温水将鹿皮上的血迹清洗一番,随后双手捧着鹿皮,将其交给刘幼晴。

“这鹿皮有点小,不够做衣服。”

“但做个马甲什么的应该没啥问题。”

“等回头,就辛苦你动手给你自己跟婉婉一人做一套出来。”

听闻楚自横那温柔的话语。

刘幼晴一时有些失神,他竟然会为自己着想。

“咋了?”

见她沉默不语。

楚自横有些茫然:“你不想做?那,那回头我来。”

“不,不用……”

刘幼晴将鹿皮接过来低垂着头说:“我来,我来就行了……”

楚自横怔愣了瞬,扬起唇角:“好,那我继续收拾肉,等会给你们炖肉吃!”

说罢。

他也没有理会刘幼晴的眼神有多复杂。

当即开始拆解矮鹿。

矮鹿并不算大,肉质也没有那么紧实,所以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而且楚自横从小就会这些东西。

虽然重生之后,手法上有些生疏。

可熟悉熟悉就找回了感觉,很快就将那矮鹿给拆解成了一盆盆的肉。

刘幼晴同样也是把干活的好手。

虽然不说话,心里还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可手下的动作一点没停。

在楚自横忙活着处理矮鹿的时候。

她也将那野猪表皮的一层好似铠甲一样的鬃毛给刮了下去,然后又协助拆解野猪。

夫妻俩用了差不多半天的功夫。

就将偌大的野猪也给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块。

楚自横挑出一部分要吃的,把剩下的都埋在了雪里冷冻起来。

锅里重新烧水,大块的猪肉还有排骨,直接下锅。

放些山里采的香料,再洒上一把盐,随着温度的上升,屋子里瞬间弥漫起浓浓的香味,以及带着美好日子的雾气。

而趁着炖肉的时间。

楚自横扯过刘幼晴的手,掏出那两张大团结放在了刘幼晴的手里。

“这……”

刘幼晴瞪大了眼睛:“这么多钱?这,这是哪儿来的?”

“打猎的时候,碰到了俩傻子。”

楚自横如实说道:“他们被野猪追,我就顺手把野猪给干掉了,而这钱就是他们为了感谢我给我的!”

刘幼晴对此将信将疑。

二十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谁能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多钱给他?

可若不是别人给的,他又能从什么地方搞来这么多钱?

犹豫了片刻。

刘幼晴又将钱推给了楚自横:“钱既然是你赚的,你就拿着吧。”

“你拿着!”

楚自横直接钱给推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我老婆,以后就是我们家的财神爷,我的所有钱都给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让她管钱?

刘幼晴看他的那个眼神好像是白天看见了鬼,这是楚自横嘴巴里能说出来的话?

换做之前。

别说是钱了。

就算是家里的粮食布料都由他自己亲自经管。

她想多触碰一下都不行。

而楚自横当然也知道,她会露出此等模样。

全然是因为他此前的行径太过恶劣,也彻底伤透了刘幼晴的心,让她不相信,也根本不敢相信他。

可让妻女过上好日子。

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么?

“之前……”

“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楚自横很是郑重其事的向刘幼晴鞠了一躬,随即很是认真的与她说:“我也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婉婉了……”

闻听此言。

刘幼晴只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酸涩感直冲心尖。

多年累积的委屈都化作水雾,蒙在眼睛上,最终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

而她的眼泪也好似一柄柄利剑刺在楚自横的心上。

他的心很疼,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刘幼晴的情绪。

他只能将刘幼晴拥进怀里,一遍遍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哭了多久。

他才让刘幼晴平复下心绪。

见她眼泪逐渐止住。

楚自横为她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柔声说:“你先回屋陪婉婉!”

“我这边也要开始做饭了。”

“婉婉还等着吃肉呢!”

刘幼晴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也回到了屋子里面。

站在外屋。

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内的母女。

看见刘幼晴小心翼翼的将钱收好的样子,楚自横亦是心中羞愧。

二十块,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可这二十块却能让她如此的珍视。

这也足以看出,她此前的日子过的究竟惨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不让你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我楚自横,誓不为人!”

……

傍晚时分。

楚自横把香喷喷的猪肉端上桌。

“幼晴,婉婉,开饭喽!”

嗅到那诱人的香味,婉婉口齿生津,眼里满是向往。

楚自横放下猪肉,怜爱的摸了摸婉婉的额头:“还等什么呢?吃啊!”

婉婉这下也不犹豫了,径直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的肉,吃的满嘴流油。

“好吃么?”

“好吃!”

“以后爹爹每天都让你吃肉。”

“嗯嗯!”

瞧着父女两人和谐的样子。

刘幼晴不由有些出神。

如若不是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她怕是都会以为,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眼下的场景才是真实的。

可是那些伤痛却也在提醒着她。

眼前这个人的品行,并没有他当下所展露出来的那么好。

刘幼晴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突然间变得这么好。

是一时兴起吗?

还是……

幡然醒悟,想要痛改前非?

“幼晴!”

“你想什么呢?”

楚自横扬手在刘幼晴面前挥了挥:“吃饭啊。”

“哦。”

刘幼晴回过神。

或许,就是一时兴起吧。

但刘幼晴还是在心底里偷偷的祈祷。

他这个兴致可以维持的长久一些。

她不求别的,只求能让自己的女儿过几天像样的日子。


吃过了晚饭。

刘幼晴恍然想起什么,对楚自横道:“对了,中午的时候赵国强来了,说是大队要弄冬储菜,叫你去干活!”

“下次他再来就让他滚。”

楚自横不急不缓的说:“大队储冬菜跟我有什么关系,往年也没见他分给我什么!”

“可人家毕竟是政治队长……”

刘幼晴仰头看了楚自横一眼,又低垂着头说:“要是不过去,他会找咱们家麻烦的……”

说完这话。

刘幼晴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他骂一顿的准备。

毕竟,此前她每次与他意见相左的时候,他都会骂人。

而今天她也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来的。

可等了许久。

却也没听见熟悉的爆喝。

刘幼晴稍稍一愣,转而看向楚自横。

这时她才发现,他没说话时,竟在笑盈盈看着自己。

刘幼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楚自横笑着说:“我只是觉得,我老婆真好看!”

“你……”

刘幼晴的脸色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这个家伙今天是咋了,怎么总说这种臊死人的话。

她轻咬了下嘴唇,嗔道:“这,这说正事儿呢。”

“好好,说正事儿。”

楚自横道:“那我就听老婆的话,明天过去凑凑热闹,让他没借口找咱们麻烦。”

说完话。

楚自横便站起了身,将外套套在身上。

“我出个门。”

“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你和婉婉记得锁上门再睡。”

刘幼晴下意识的问:“这么晚还出门?”

“是啊。”

“我答应了白天给咱们钱的那两个人,帮他们找点达子香回来。”

楚自横道:“我总得说到做到才行!”

当然。

更重要的他没说出来。

他要赚钱,还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他也不想再看见自家老婆因为区区几十块钱就掉眼泪。

“可外面天都黑了啊……”

“没事儿!”

楚自横笑着道:“找达子香,就得晚上去才能找得到,白天反而不行。”

出门前。

他又揉了揉婉婉的脑袋说:“在家乖乖听妈妈的话,等爹爹忙完,就去镇里给你买好吃的糖果。”

婉婉的眼睛明显一亮,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走了。”

“你们也早点休息。”

楚自横还特意对刘幼晴说了一句:“注意火烛。”

刘幼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叮嘱自己这样一句话。

但还是站起身送他出门。

如果换作以往,楚自横离开家里,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因为他不在,自己就不用担心被当成出气筒打骂了。

可是今天看他离开。

她的心里却生出了一股子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担忧。

刘幼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好了么?

刘幼晴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

此前的他那么虐待自己,让她痛不欲生,几乎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现在,她却因为对方一点点改变,就开始为他担惊受怕……

可即便是在心里暗示了自己很多次,不该这么担心他,没准他只是一时兴起,没准很快他就会变成原来那个样子。

她却还是在哄睡了婉婉后,等他到半夜。

……

另一边。

楚自横带着弓箭与猎刀进了山。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夜里进过山了。

但他终究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踏足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就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在这片山林里。

他就是无可争议的王!

虽然皎洁的月光落在雪地上反射的光芒,让他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就能辨明道路。

他还是在走进丛林的第一时间就制作了一把简易的火把点燃了握在手里。

夜晚的丛林可不是开玩笑的。

即便他身手不凡,也要防备那些随时出现的猛兽。

而火光不仅可以帮他照明,更是可以驱散那些胆小的猛兽。

越是往密林深处走。

寒冷的空气里飘荡的危险气息也就越浓郁。

仿佛在向他这个外来者发出提醒,此地就是人类生命的禁区。

楚自横也从腰间抽出猎刀握在了掌中,以免危险来临之际,自己毫无防备。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

楚自横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俯身去看,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眼前的雪地上有一片新留下不久的人类脚印。

脚印非常的杂乱,至少有三个人,一直延向前面的柞木林。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柞木林?

这片林子还有猎人?

楚自横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猎人比东北虎还少,方圆百余公里,也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

略作思索。

楚自横还是决定不去理会,抓紧忙自己的事儿要紧。

一边走。

他在树木上留下他能够看懂的记号。

毕竟再有经验的老猎人,夜入山林子,也容易迷路。

他这也是有备无患。

而等来到了柞木林之后。

楚自横也立马开始搜索起达子香的踪影。

达子香一般都生长在山坡下的杂草丛里面,一长就是一大片,并不算难寻。

楚自横仅仅是转悠了两个地方,就找到了十几株。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将这个东西给带出去。

就比如现在。

楚自横刚把采摘下来的达子香捆绑好揣进皮兜子里。

一阵腥臭味就随着清风钻入了他的鼻孔。

那是狼群的气味!

楚自横猛然转身朝气味飘荡而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月光与火把能照应出来的范围实在有限,仅仅只有方圆十几米而已。

但是他却能感觉得到,就在距离他并不算远的黑暗之中,已然多出了一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

察觉到事态不妙的瞬间。

楚自横几乎想也没想,径直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跑了过去。

而也是在同一时间。

他背后立即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的朝他冲过来。

而他更是不敢停歇哪怕一秒,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个箭步加跳跃挂在旁边的树干上,跟着双脚猛蹬,双手用力,眨眼便爬到了树上。

也是在同一时间。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在不远处响起。

而当他举起火把照过去的时候,在火光的映射之下,赫然能看见一匹身形彪壮,通体灰的发黑的猛兽正挣扎着从雪坑里爬出来。

尖锐的獠牙,锋利的爪子,长而尖的鼻子,这不是狼还能是什么呢?

而再将火把放到别处。

树下各处都能看见狼的身影。

粗略数过去,起码得有二三十匹之多……


那匹倒下的狼群呜嚎一声。

伴随声音,立在各处的狼纷纷聚拢到了楚自横所在的这棵大树之下,围着大树打转。

显然是在研究,怎么才能吃到上面这只美味的两脚羊。

一只体型硕大的狼甚至还跑到了树下,试着要往树上爬。

其他的狼看见,也开始跟着一起开始往树上爬。

最后竟是一个踩着一个,逐渐接近了楚自横的位置。

瞧见这个场景。

楚自横亦是头皮发麻。

怪不得都说狼聪明,这尼玛团队协作能力,简直跟人类有的一拼了。

“靠你妈呦!”

“这是非想要了老子的命不可了是吧。”

楚自横忍不住爆了粗口,心里也开始回想自己老爹教自己那些对付狼群的技巧。

他小时候,他爹就告诉过他。

在野外遇到狼群,要么跑,要么就找准头狼干掉。

不然只要狼的头领不死,其他的狼都会在头领的带领下,不断与他纠缠。

想到这里。

楚自横立即将目光投递向身下的狼群。

狼是群居动物,也是纪律性很强的动物。

它们的智慧超然,在自然界中,团队协作能力也只逊色于人类。

而狼也是极其顽强的生物。

狼群中的领导者,一定是这支族群里本领最大的那一个。

而带头上树的那匹狼的身形摆明比其他的狼大很多,它就算不是狼王,估计也是这个队伍里面的头领级别的存在了。

念及到此。

楚自横当即起身,顺着大树继续往上爬。

找了一个视野相对开阔,并且方便站立的位置。

随后用绳子将自己的身体与树干牢牢地绑在一起避免自己掉下去。

紧接着。

他又抽出弓箭,搭弓拉箭,瞄准那头狼的要害。

头狼似乎也察觉到危险,当即放弃了爬树,转身就要跑。

嗖!

就在狼王转身的一瞬间。

楚自横双指一松,箭矢宛如一道刺破黑暗的冷芒爆射而出,瞬间产生的气旋吹动着楚自横那布满寒霜的睫毛。

噗呲。

箭矢不偏不倚,正中那头狼的侧胸。

头狼呜咽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但很快就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该死!”

“命怎么这么硬!”

楚自横虽然心里骂着,但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在第一支箭射出去后当即从箭囊里抽出了第二支箭,对着头狼的脖颈射了过去,再然后是第三支箭,第四支箭。

一支支箭矢,宛如一道从天而降的天雷。

穿透那头狼的皮毛,撕裂肌肉,刺入它的身体。

头狼开始的时候还能挣扎,痛呼,惨叫。

但在被那么多的箭矢贯穿了身躯后,它也逐渐失去了力量,几番挣扎过后,便没了动静。

干掉头狼。

楚自横也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转而将箭锋对准了立在头狼附近的一只狼。

与狼斗,就要比狼更狠,让它知道,跟自己作对,它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行。

不然,它就会一直与你纠缠到天荒地老。

嗖!

伴随着破风之音。

箭锋刺破了那头狼的皮肉,径直将它钉死在地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

转眼间,就有两匹狼死在了楚自横的手上。

而当他再度将箭锋对准其他狼的时候,那些狼已然是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

等楚自横再找准一匹狼放倒之后,剩下的那些狼都呜嚎着夹着尾巴逃跑了。

见到这场景。

楚自横也是长松了口气。

因为,他手里面的这支箭已经是最后一支箭了。

若是还不能将这些畜生吓跑,那他今儿就算不被狼吃掉,也得被冻死在这树上。

平躺在树干上,剧烈的喘息着,缓和紧绷的神经。

他刚才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即便是此刻想到刚才那些狼已然是开始爬树,并且接近他的时候,他都觉得心尖发颤。

低头看了眼皮兜子里面的达子香。

楚自横也暗下决定,这次之后,再也不来了。

这尼玛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他回来是为了让妻女过上好日子的。

可不想在还没有让妻女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就先丢了自己的命。

哪怕是这东西能赚钱。

等到缓和了些力气,这才从树上跳下来。

仔细看了看,被他放倒的三只狼还有些许的生息,他也没有丝毫犹豫,抄起猎刀就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等将射出去的箭矢都给收回来之后。

楚自横的目光也落在了狼的身上。

狼肉虽然又柴又涩难吃的很,但狼皮可是好东西,拿到供销社,估计也能换不少好东西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留在这里。

楚自横抄起猎刀,从边上的杉树上砍下来一节树枝。

将三只狼一起扔在上面,然后就将云杉树树枝当成简易雪橇,拖着其往丛林外走。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当他从林子里走出来时,天边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离老远。

就听见两个人站在路边对话的声音。

“爹!”

“你就这么信任他?”

“他说不准就是胡说的呢。”

“胡说也没办法。”

“医院那边的话你也听见了。”

“那边根本没有治疗哮喘的药,而现在中医都快被那些红卫兵给打绝了。”

“要是不自己想点办法,你娘就只能在家等死!”

等再走的近一些,就看见林国盛与他儿子两人蹲在路边,显然是在等他呢。

看来,这两个家伙的确很着急。

他说的是第二天一早,人家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这里等着了。

楚自横当下也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过去。

“哎!”

“你们俩是等我呢不?”

听闻话音,两人齐齐一愣。

见到来人是楚自横,林国盛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喜色。

他连忙跑过来询问道:“哎呦,小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找柴火了啊。”

然后。

他又急不可耐的询问道:“那您什么时候可以帮我们去找达子香?要不要我们陪你去?”

“你陪?”

楚自横白了他一眼:“忘了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了?”

说话的时候。

他径直将云杉做的简易雪橇拉到了他的面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

林国盛才注意到他拖回来的云杉树枝上赫然躺着已然被冻成了冰雕的狼。

“嘶……”

林国盛倒吸了口冷气。

“真,真的有狼?”

“难道我还是逗你玩的?”

也是在此刻,林国盛父子才终于相信了楚自横的话。

这片林子真的很危险。

而也是在这时,楚自横随手从皮兜子里翻出了一捆十来株达子香根茎丢给林国盛。

“耨!”

“你要的达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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