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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

师折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燕六看着师折月道:“公主嫂嫂,我们都知道你为燕王府做的事情,我们都特别感谢你!”师折月的眼睛弯了起来:“你喊我一声嫂嫂,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气。”燕六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呆了一下后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师折月这一次眉眼都笑弯了。燕六看向站在一旁一直念念叨叨地世子,轻声道:“我大哥活着的时候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他虽然很好,但是公主嫂嫂嫁进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这事真的很遗憾,若大哥还活着,你们一定能举案齐眉。”师折月打了个哈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世子,再偷看了一眼燕潇然,她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他们此时的身形渐淡,师折月知道这是他们的时间到了。燕六赶紧对燕潇然道:“三哥,赵诗婉配不上你。”“你赶紧和她把婚退了,娶个像…...

主角:师折月燕潇然   更新:2025-05-20 2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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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师折月燕潇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由网络作家“师折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六看着师折月道:“公主嫂嫂,我们都知道你为燕王府做的事情,我们都特别感谢你!”师折月的眼睛弯了起来:“你喊我一声嫂嫂,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气。”燕六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呆了一下后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师折月这一次眉眼都笑弯了。燕六看向站在一旁一直念念叨叨地世子,轻声道:“我大哥活着的时候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他虽然很好,但是公主嫂嫂嫁进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这事真的很遗憾,若大哥还活着,你们一定能举案齐眉。”师折月打了个哈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世子,再偷看了一眼燕潇然,她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他们此时的身形渐淡,师折月知道这是他们的时间到了。燕六赶紧对燕潇然道:“三哥,赵诗婉配不上你。”“你赶紧和她把婚退了,娶个像…...

《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精彩片段


燕六看着师折月道:“公主嫂嫂,我们都知道你为燕王府做的事情,我们都特别感谢你!”

师折月的眼睛弯了起来:“你喊我一声嫂嫂,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气。”

燕六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呆了一下后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师折月这一次眉眼都笑弯了。

燕六看向站在一旁一直念念叨叨地世子,轻声道:“我大哥活着的时候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他虽然很好,但是公主嫂嫂嫁进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这事真的很遗憾,若大哥还活着,你们一定能举案齐眉。”

师折月打了个哈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世子,再偷看了一眼燕潇然,她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

他们此时的身形渐淡,师折月知道这是他们的时间到了。

燕六赶紧对燕潇然道:“三哥,赵诗婉配不上你。”

“你赶紧和她把婚退了,娶个像……呃……像公主嫂嫂那么好的人。”

燕王瞪了他一眼:“你也十五岁了,别见天的瞎胡说!”

他说完又对师折月一脸歉意地道:“他小时候我把他宠坏了,让他变得这般口无遮拦,公主别和他一般计较。”

师折月笑道:“没事。”

燕王又对燕潇然道:“潇儿,燕王府交给你了。”

“为父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你不要堕了燕王府的忠义之名。”

“我的儿子,光明伟正,芝兰玉树,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往后燕王府就都要靠你了,你身上的担子重,但是也不要怕。”

“你只要坚守内心的信义,这世上就没有你跨不过的槛,只是你往后的人生会有些辛苦。”

燕潇然跪在燕王的面前:“父王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一定会查清楚这桩案子的真相,还你们清白!”

燕王其实不太想让他去查这桩案子,因为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极其危险。

不是现在的燕潇然能应付得了的,一个不好整个燕王也会随之覆灭。

但是燕王知道燕潇然的性子,他是燕王所有的儿子中,最倔的一个。

燕王便道:“案子固然要查,但是首先也得保证燕王府的安危。”

“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你遇事的时候想想你祖母和你母妃,多和公主商量。”

燕潇然点头:“我听父王的。”

他这话说完后,燕王等人便如烟一般散了。

燕潇然吸了吸鼻子,缓缓站了起来。

师折月递了块帕子给他,他看向她。

她轻声道:“你把眼泪擦擦!”

燕潇然:“……”

他没有接她的帕子,而是直接用袖子擦掉眼泪。

师折月轻撇了一下嘴,欲将帕子收起来。

恰在此时,有风吹来,吹过帕子的一角,露出上面一朵清雅兰花。

燕潇然的面色微变,一把将帕子从她的手里抢了过来。

师折月:“……”

她觉得他有病,给他他不要,要收回来的时候,他又动手去抢。

燕潇然问她:“这块帕子哪里来的?”

师折月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一紧,面上却十分淡定道:“我自己的。”

燕潇然看了她一眼,又将上面的兰花仔细看了看:

确实和两年前那个女子留下来的帕子上的兰花一模一样。

这块帕子上的兰花绣样和时下流行的不太一样,十分精巧。

一个荷包是巧合,帕子再一样,就不可能再是巧合。

他问师折月:“你自己绣的?”

师折月摇头:“我不会女红,这个帕子是我在道观外小镇上买的。”

“这块帕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燕潇然没有回来,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看。

师折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是帕子有问题?那你可不好查了,因为这种帕子,那个绣庄里不说绣上万条,几千条是有的。”

她这话是大实话,这个兰花的花样是她画给绣庄的。

绣庄的老板见这花样十分特殊,便找她买了下来,然后让绣娘们绣来卖。

因为这个花样好看,卖得特别好,除了绣庄里的绣娘会绣,买了帕子的人也会回家绣。

说句不夸张的,这个花样在道观外,方圆三十里内,除了师折月外,每个大姑娘小媳妇,都会绣。

燕潇然愣了一下:“这个绣庄是之前为道观绣荷包的那个绣庄吗?”

师折月点头:“是的。”

燕潇然再次打量了她一番,眸光幽深。

师折月受不了这种被怀疑的气氛,决定主动出击:“你上次拿着我的荷包问,这次又问这块帕子。”

“我能问一下,这帕子跟荷包和你有什么渊源吗?”

燕潇然依旧在看她,她的神色坦然中透着好奇,独独没有心虚。

他便觉得,可能真的是他弄错了,那一夜不是她。

他敛了眸光,淡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花样很特别而已。”

师折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真的?”

燕潇然“嗯”了一声,师折月又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特别吓人,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三弟,我是你长嫂,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

“左右你和赵诗婉不太可能了,往后你肯定要娶妻,我想办法帮你把她娶回来。”

燕潇然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他沉声道:“我没有心上人。”

“父王才刚下葬,我要为父王守三年的孝,这三年内,不打算议亲。”

师折月“哦”了一声:“也是,但是父王是个开明之人,你如果真有心上人的话,他不会介意的。”

“所以你如果真的有心上人的话,千万不要瞒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如愿。”

燕潇然和她没办法聊下去了,黑着脸往山下走去。

师折月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好险!

她突然想起赵雨村今天说燕潇然之前手边有一条女子的帕子,该不会是她落下被他捡到的吧?

她已经不记得当初她睡完他后曾落下一条帕子,好在这样东西是个常规品,要不然真的会玩完!


虽然陆锦娘最后离开还是会以王府众人容不下她的借口离开,但是却不是现在众人一句挽留都没有的离开。

她十分震惊地看着老太君道:“祖母这是要赶我走?”

老太君沉声道:“这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你自己要走。”

“你还年轻,小四已经走了,我若是再将你强留在燕王府,怕是会让你生怨。”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你走,全了这一场情份。”

陆锦娘的眼泪叭叭地往下掉:“祖母这就是在赶我走!”

老太君没理会她,看向凤知夏和秦秀儿:“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更精彩的人生。”

“你们若是想走的话,我一并通知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

凤知夏红着眼睛道:“我当年是怎么嫁进王府的,祖母是知道的。”

“我现在回去,娘家的人那些人是绝计容不下我的。”

“且……且我心里只有二哥,我愿为他守一辈子的寡。”

老太君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因为之前他们一直觉得凤知夏和燕二的感情并不好。

凤府商户,凤老爷为了成为皇商,欲将凤知夏送给采办太监做玩物。

她性子烈,在花轿经过踏星桥的时候,直接从轿子里跑了出来,投河自杀。

那日恰好燕二经过,将她救起。

救她的过程中难免有肢体接触,凤知夏被救上来后,抱着燕二的大腿不撒手,让他负责。

燕二虽是庶出,却也是燕王府的公子,原本不是凤知夏这样一介商户庶女配得上的。

只是有了这出事后,老太君觉得她可怜,在经过燕二的同意后,便将凤知夏娶进了门。

因为两人的婚事走的不是寻常路,婚后的第一年,燕二和凤知夏两人的感情实算不得好。

第二年起,两人的感情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也圆了房,但是隔三岔五都得吵一架。

老太君之前一直觉得,燕王府出事,第一个求去的可能是凤知夏。

此时凤知夏求留下,让老太君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就又能理解。

凤府能做出把凤知夏送去给太监当玩物的事,凤知夏若回了凤府,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看着凤知夏问:“这事你真的想好了?”

凤知夏点头:“想好了。”

老太君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事你可以再想想,如果你想要离开王府,可以随时跟我说。”

凤知夏一直都知道老太君是个宽厚的性子,她抹了抹泪道:“祖母,我不用想了,我不会离开王府的。”

“我投河的那一日,我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的。”

“我运气好,遇到了二哥,我只是赖上王府,真的只是想要活下来。”

“刚嫁进王府时,我心里其实十分害怕,怕你们看不上我,毕竟我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嫁进王府的。”

“可是这几年下来,你们从未因为我的出身而区别对待,几位妹妹有的东西,我也都有,你们待我都极好。”

“我才知道我进了福窝,只是我明白这些终究有些晚了,生生和二哥磋砣了一年。”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进府就好好和二哥过日子,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她说到这里眼泪汪汪,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段过往,曾是她的禁忌,她嫁进王府后,没有人说过,她自己就更不愿意说。

如今说出来她的心里话,她整个人觉得轻松了不少。

老太君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若决定留下来,那便做燕王府的女儿吧!”

凤知夏轻点了一下头。

老太君又看向秦秀儿。

秦秀儿还没说话,陆锦娘已经道:“五弟妹,你年纪最小,和五弟成前才半年……”

“我要留在王府。”秦秀儿打断她的话道:“我和五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在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开王府。”

“如今他不在了,我要替她孝顺祖母和母亲。”

秦秀儿刑部尚书的嫡女,刑部尚书的母亲和老太君是表姐妹,所以秦秀儿幼时就常来王府玩。

她和燕王府的众位公子都相熟,和燕五最谈得来,半年前和燕五成亲。

陆锦娘之前说也她出身低燕王府的人看不起她,便是拿秦秀儿在比较。

燕四和燕五是双胞胎,两人最容易被人拿在一起比较。

她和陆秦秀儿一起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总是会更捧着秦秀儿一些,为此,她心里一直不太痛快。

她一直想要压秦秀儿一头,结果她还没来做到,王府就出事。

而后,师折月就嫁了进来。

老太君听到这话有些百感交集,秦秀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然知道秦秀儿的品性。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你的事情,我会写信给你父亲和母亲商议。”

“他们若是想要接你回去,你便回去吧!”

秦秀儿摇头:“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王府!”

老太君叹气道:“你真是个痴儿!”

她说完又看向师折月:“公主……”

“祖母就不要劝我了。”师折月微微一笑:“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就留在王府里,哪里都不去!”

她留在燕王府的理由和其他几人不同,却又比其他几人更需要留在燕王府。

老太君看着她道:“公主与她们还有些不同,你嫁进王府的时候,世子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清白之身,往后再嫁娶也是自由的。”

“之前燕王府危机重重,公主仗义相助,老身万分感激。”

“如今王府暂安,老身不能再自私地把公主留下。”

师折月认真地道:“我喜欢祖母,喜欢母妃,喜欢年年和岁岁,也喜欢知夏和秀儿。”

“我从小在道观长大,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祖母让我离开,我可能就会跟着几位师父浪迹天涯。”

“我那几个师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天天坑我,跟着他们还不如留在王府陪祖母。”

老太君笑了起来:“你师父若知道你在背后这样编排他们,他们怕是会很伤心。”


苏相淡声道:“她会不会招魂我不知道,但是听说她很会算命,算一个死一个,你要不要去试试?”

万户侯:“……不必了。”

这些天燕王府成为京城关注的重点,师折月这位先帝的公主嫁成燕王府,就成了焦点的焦点。

主要是她这几天做下的事情,也确实让人侧目。

苏相和万户侯对她都有些好奇。

而今天的她也没让他们失望,该动手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苏相看着身形经纤薄的师折月,眸光深了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任谁都看得出来,燕王府往后会千难万难。

师折月一嫁进王府就是守寡,注定了往后的路会非常难走。

师折月感觉有人在看她,她一扭头便看见了苏相,苏相朝她轻点了一下头。

她见他一身清正磊落之气,虽面相一看就是那种心思深沉的,却又不是那种阴毒狠辣之人。

只一眼,她就看出来苏相不简单。

她朝他轻轻一福,便算是见了礼了。

苏相见她举止大方,他的眼里更添了几分温和,这个是非常聪明的姑娘。

燕潇然趁没有注意的时候问师折月:“你刚才真的为父王招魂了?”

“当然没有。”师折月回答:“对付赵雨村之流,根本就值得我费那么大的力气。”

“就他这狗样子,也不配见父王。”

燕潇然有些不解地问:“那他为什么像是看到父王的样子?”

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原因很简单,我给他下了致幻的药。”

“他越怕什么就越会看见什么,他刚才最怕看见的是父王,所以他就会看见父王。”

“那药还会因为他内心的恐惧而调整形态,他越是害怕,看到的父王就越是可怕。”

燕潇然:“……”

他非常怀疑师折月所有的道门是个不太正经的道门,正经的道门哪来这种东西?

师折月又道:“那药还有遗症,我给他的量下得不算小,他应该能连续见一个月的父王。”

燕潇然:“……”

他发现她整人很有一手。

师折月有些好奇地问他:“你真有心上人?”

燕潇然黑着脸道:“没有!”

赵雨村说的那块帕子是两年前那个女子留下来的。

他把那把帕子留在身边,是想从那块帕子上找到那个女子的线索。

可惜的是,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师折月看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哀乐声响起,她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今天赵雨村应该只是开胃菜,他闹完这一波之后,应该还有后续,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老太君和燕王妃方才在后面也听说了这边的闹剧。

她此时十分庆幸师折月在,否则光由燕潇然一人对上赵雨村那个不要脸的,多少会有些尴尬。

毕竟赵雨村不要脸,而燕潇然要脸。

再则就是今天王府出殡,也不宜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燕王妃愤愤地道:“赵府真是欺人太甚!”

“赵诗婉就算是再好,我也不会让潇儿娶她。”

“等操办完王爷的丧事之后,立即退婚!”

昨天赵府的人上门退婚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到了今日,她却恨不得立即和赵府退婚。

依着规矩,老太君和燕王妃不能去送葬。

老太君走到师折月的面前道:“今日多亏了公主。”

“那些藏匿于暗处的人只怕不会就此罢休,公主千万要小心。”

师折月点头:“祖母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时辰已到,老太君虽然有些担心,却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燕潇然和师折月都未曾年过二十,就要承受这样的得担和压力,着实不易。

她看着师折月单薄背影道:“公主是燕王府的贵人,是燕王府拖累了她。”

老太君心疼师折月,自小丧父,母亲待她又极不好。

如今燕王府又是这样的景况,老太君能做的,只是尽力对她好。

苏相走到她的面前道:“老太君节哀。”

老太君轻咳了几声,黯然道:“老了,不中用了。”

苏相年上个月还见过老太君,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她添了很多华发,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苏相看着她道:“如今您是燕王府的定海神针,您绝不能倒下。”

“您若倒下了,这些孩子们就没有主心骨了,万望保重身体。”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道:“相爷说得对,我不能倒下。”

苏相离她近了些,小声道:“皇上并没有将燕王府赶尽杀绝的意思。”

“眼下只要燕王府只规矩守成,等这个风口一过,就能安稳下来了。”

老太君知道苏相所谓的风口指的是什么,她轻点声道:“只怕有的人会坐不住。”

苏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燕王的将功在那里,这一次战死沙场,就算有过,也不该牵连王府的众人。”

“只是王府里若都是老弱妇孺的话还好,偏三公子是成年的男丁。”

“三公子若是个庸才也罢,偏偏他文武双全,有人就未必容得下他。”

老太君的眸光深了些,对着苏相轻轻一揖:“谢相爷提醒。”

苏相还以一礼,便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出殡的队伍已经朝前走了几十丈了。

苏相看到他们走的方向,有些意外,正常应该是顺着王府大门外的路,折到春盈大街,然后出城。

可是此时王府出殡的队伍却并没有走春盈大街,而是走了一旁边的财神街。

倒不是不能走财神街,而是财神街比起春盈大街来要窄不少,仅容出殡的队伍通过。

若是对面来一辆马车什么的,就能把路堵死。

苏相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走这么一条路。

正在此时,他看见在春盈大街上有探头探脑。

他的眸光微沉,让身边的小厮去查看情况。

小厮很快就回来道:“回相爷,春盈大街旁边的小巷道里,挤了不少人。”

“那些手里都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臭鸡蛋、烂菜叶子等物。”

苏相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了,他的眼里有怒意一闪而过。


师折月又想起当年事后,他拎着刀满小镇找她的场景。

她知道今天她要是一个答不好,他可能就拿刀一刀剁了她。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一脸平静地道:“道观发的。”

燕潇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观发的?”

“是啊。”师折月面无改色地道:“我们道观每年都会给观里的善信发一些物品。”

“这个是三年前道观发的,我见这荷包的模样别致,就找大师父要了一个。”

她说完一脸好奇地问道:“这个荷包有什么问题吗?”

燕潇然没有说话,只是冷着一双眼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她心里慌得要死,面上却看不出半点。

她睁着一双不解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三弟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燕潇然没能在她脸上看出半点破绽,一时间倒有些吃不准,她是不是在撒谎。

他收回目光淡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荷包的花样比较特殊罢了。”

师折月笑了笑道:“这是观中特质的花样,与市面上的不同。”

这花纹当然特殊,是她当年画好花样,找绣娘绣的,全天下只此一个。

她琢磨着为了圆这个谎,要不要写信回道观,让四师父找绣娘多绣几个这样的荷包。

燕潇然问她:“这种荷包当初道观一共送出多少个?”

师折月继续瞎编:“不知道,这事是七师父安排人做的,我没有过问。”

燕潇然不死心地问:“观中的善信都能拿到这个荷包吗?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师折月回答:“应该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燕潇然又朝她看了过来。

她直接问:“三弟看起来很是在意这个荷包的花样,是之前见过类似的吗?”

“这花样类似的荷包于三弟有什么特别之处?”

燕潇然敛了眸光,这个荷包于他确实极为特别,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只是这事太过丢人,他不可能对她直说。

且他对她还有怀疑,看着她不说话。

她试探着道:“三弟看起来对这个荷包很感兴趣。”

“若是三弟想知道谁有这些这些荷包的话,我可以写信回道观,让七师父把发出去的名册给三弟一份。”

燕潇然对上她那双诚意满满的眼,点头道:“好啊。”

师折月笑了笑,琢磨着后续要怎么给他编故事圆回来。

他似乎比她预期的还要在意那件事。

她很头疼。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燕潇然却道:“祖母已经代长兄给了公主放妻书,公主唤我三弟并不合适。”

“毕竟细算年纪,我还要长公主些许。”

师折月:“……”

她上次就看出来,他不喜欢她喊他三弟,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她轻咳一声道:“在外人看来,我嫁进了燕王府,一日未离开燕王府,是一日是世子之妻。”

“我是世子之妻,那便是你的长嫂,你不能因为你年纪比我稍长,就不许我这样叫你。”

燕潇然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地往寄柳轩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她这副样子眼睛微微眯了眯,跟着她一起去了寄柳轩。

老太君自她出门起就十分担心,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

她问师折月:“皇上可有为难公主?”

师折月摇头:“他今日不但没有为难我,还送了这个给我。”

老太君看到她手里的那块玉佩有些意外。

因为之前老太君进宫的时候,曾在昭明帝的身上见过这块玉佩。

师折月粗略地说了一下拿到这块玉佩的过程。

老太君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师折月总结:“皇叔或许容不下我,但是不会做这种授人口实的事情。”

“我这一次代三公主嫁入燕王府,应该是其他人的手笔。”

“只要他对燕王府没有抱着必杀之心,燕王府就还能觅一条活路。”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道:“公主说的有道理。”

燕潇然沉声道:“话虽如此,父王战败,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轻轻揭过。”

“他对燕王府也可能不是没有必杀之心,而是不能轻易去杀。”

“而只要他露出要杀光燕王府的心思,就有很多人替他去做这件事,父王书房的书信便是例子。”

师折月听到这话沉默了,因为他的这个分析一针见血。

燕王府在整个大楚百姓的心里,地位极高。

纵然这一次燕王战败,在百姓的心里也依旧情有可原,过不掩功,罪不致死。

再加上她这个先帝的孤女也嫁入燕王府,燕王府若是就此覆灭的话,昭明帝担不起这样的骂名。

但是朝中的臣子,却可以去为燕王府罗列罪名。

若燕王府有了通敌的铁证,那么燕王府就会从保家卫国的英雄变通敌叛国的匪贼。

师折月沉声道:“这些人就跟贼一样,防不胜防,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次弄怕他们,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害燕王府的心思。”

燕潇然和她是差不多的想法,问她:“公主打算怎么做?”

师折月微笑:“捉贼拿赃,当然是要人脏并获,才有说服力。”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下手的机会,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老太君对燕潇然道:“潇儿,这事你去安排。”

燕潇然点头应了一声。

师折月若有所思地道:“除此之外,我们也要弄明白父王他们这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全部弄清楚了,才不至于太被动。”

老太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说得是,只是王爷这一次带出去的五万永安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前线的战况为何,我们根本就无从得之。”

师折月淡声道:“这事我们不知道,父王一定知道,我们去问他。”

老太君一脸震惊地道:“王爷他……已经殁了,如何去问?”

燕潇然想起她上次在宫门口为长兄招魂的事,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

那天的事情,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师折月微微一笑:“我能问。”


燕王战死之事,朝中大臣众说纷纭。

也有人趁机煽动百姓,说燕王是大楚曾经的战神,这样战死的燕子,不配做大燕的战神。

这样的说法,这几天在京城越演越烈。

这些站在街角拎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人,是要将这事情推向新的高度。

这件事情,一旦做成了,便会变成所谓的民意。

为君者,不可能无视民意。

而这样的民意若是真的上达天听,很可能会在朝堂再掀起是否要问罪燕王府的风浪。

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肯定不会罢手,后面一定还有更加狠毒的后手。

如今燕王灵柩没从春盈大街走,他们的这个安排将要落空大半。

但是这事依旧没能彻底解决,这些人还可以转道去财神街。

苏相在权衡,他要不要做燕王府的人出手。

正在此时,他看见一队巡城卫走了过来。

那队巡城卫对那些藏匿在街巷进而的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里面的那些人虽然是老百姓的打扮,但是毕竟不是老百姓,此时难免会有些心虚,一时间答不上来。

苏相一看这情景,就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个时候,他觉得他可以出手了,于是他在他的小厮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厮点了一下头。

两边僵持的时候,小厮过去道:“我听说近来京中来了一队盗贼,专门扮成百姓行窃。”

“这些人形迹十分可疑,莫不是那群盗贼吧?”

巡城卫的首领一听到这句话,再看那些人手里都拎着篮子,神情都不太自在,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他大手一挥:“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去审!”

那些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四下逃散。

巡城卫见他们一逃,就更加确定这群人有问题,立即派人去追。

那些人被追到转角的时候,有人拿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去扔巡城卫。

众巡城卫:“!!!!!”

这也太恶心人了!

他们原本只是例行执行公务,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砸完之后,心态就全变了,不抓到誓不罢休。

一时间春盈大街上鸡飞狗跳,哪里还有时间去砸燕王的出殡的队伍。

苏相在一旁看到这情景,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想起传闻中师折月擅长相面算卦之事,他很有理由怀疑这事是她算出来的。

巡城卫会在此时过来,很可能也是她安排的。

这事苏相倒是误会了师折月,她是算春盈大街上会有危机,但是是什么危机她不是太清楚。

通知巡城卫过来的其实是燕潇然。

他昨日和师折月商量后出殡的路线后,他觉得如果这些路上会有事,那也是人为的。

他在巡城卫里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昨夜他让侍卫给他的那位朋友送了信。

他请那位朋友在午时初刻带人来春盈大街走一趟,这便是苏相现在看到的情景。

此时出殡的队伍刚好经过一条和春盈大街相连的巷道,燕潇然眼尖的看到了那边的动静,眼里透出嘲讽。

师折月走在他的后面,在这种场合不适合两人交头接耳,他便伸出一只手放在身后,比了个大拇指。

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对师折月算卦的能力又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只是他想起她活不过十八岁的这件事,眉头又拧了起来。

燕潇然看到了,师折月也看到了,她看到他竖起来的大拇指,轻掀了一下眉。

出殡的队伍依着师折月规划好的路线,完美的避开那些专为燕王府设置的陷阱。

这一次师折月给出路线后,燕潇然都在避开的那些地方做了一些安排。

且在此之前,他故意泄露了这一次燕王的出殡路线,这一次,他要把藏匿在王府的眼线一并拔除。

虽然在此之前,燕潇然不知道师折月避开的那些地点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的那些安排都恰到好处。

再加上苏相的配合,那些等在那些人认为的燕子府出殡必经路线的人,都被人拖住。

他们没办法赶到送殡的队伍那里,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这件事情和他们预期的不太一样,负责安排这件事情的管事立即去他们的主子那里汇报。

他进到茶馆雅间里,对着一个身着黑色斗蓬人跪下去道:“大人,他们没有按既定路线出殡。”

“我们安排的人要么被巡城卫抓了,要到被人迷晕,要么摔到了腿。”

“眼下这样的情况,要不要重新安排?”

黑袍人的声音冰冷:“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拿到的那张出殡路线图是假的?他背叛了我?”

管事忙道:“此事小的也吃不准,也可能是燕潇然发出来的那张路线路就是假的。”

“大人也知道,虽然之前有燕王世子,却也压不住燕潇然的光华。”

“这小子自小就脑子灵活,诡计多端,小小年纪就敢算计主子。”

黑袍人轻笑了一声道:“他有点本事才好玩,要不然这事也太无趣了。”

“不过也不能让他活得太久,得早点弄死他。”

管事应了一声。

黑袍人问管事:“如今京城都在传,师折月铁口神断,极擅长看相和算卦 ,这事你怎么看?”

管事回答:“师折月自小在道门长大,耳濡目染会这些东西也很正常。”

“但是要说她学得有多精的话,属下却是不信的,说到底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子而已。”

黑袍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子,却也是先帝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血。”

“要是把她利用好了,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管事躬身道:“大人说的是,只是我们的人得到最新消息,她是个短命的,据说活不过十八岁。”

“她的寿命这短,只怕帮不上大人什么忙。”

黑袍人淡声道:“就算她活不到十八岁,至少现在还活着。”

“她还活着,就有用处。”

管事应了一声。

黑袍人又道:“燕王府那边你再做些安排,绝对不能让燕王死了还有好名声。”

“得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被遗臭万年,让整个燕王府为他陪葬。”


差役应了一声就要来拿人。

承恩侯夫人顿时就急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成同伙了?”

“韦大人,你不能随便抓人啊!”

韦应还面无表情地对承恩侯夫人拱了拱手道:“本官不是随便抓人,是燕王府状告夫人。”

“如今人证就在这里,本官自然得往下查,还请夫人见谅。”

他的话说得客气,事做得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让人把承恩侯夫人带了下去。

承恩侯夫人此时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她就不掺合这件事了!

韦应还是京中出了名的不铁面判官,他做事只认证据不认人。

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犯了罪,他就敢抓。

承恩侯府夫人知道自己这一次要是沾染了牢狱之事,回府后,怕是会承恩侯狠狠休理。

以后还会成为京城的笑话。

她哭着求饶:“大人,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韦应还根本就不搭她。

她又去求师折月:“公主,这一次我是鬼迷心窍,我也是被人骗了!”

师折月也不理她,只客气地对韦应还道:“韦大人执法公正,本宫甚是佩服。”

韦应还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本官只是习自己的职责罢了,当不得公主夸。”

他说完挥了一下手,众差役便将那女子和承恩侯夫人押着往大理寺的方向走。

承恩侯夫人顿时就急了:“公主你这样得理不饶人,会招报应的!”

师折月微微一笑:“我的报应什么时候到我不知道,但是夫人你的报应已经到了。”

承恩侯夫人:“……”

她想骂脏话!

只是这里围的人太多,她丢不起这个人!

韦应还转过身的时候轻掀了一下眉,师折月这个公主,是全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他每次见她,她似乎都能给他惊喜。

他们一走,师折月便对燕王妃道:“母妃,我们回去吧!”

燕王妃轻点了一下头,今天要不是师折月他们刚好赶回来,今天这事怕是不好收场。

他们走到二门处的时候,老太君正得到消息这边赶。

她见众人一起进来,并没有其他人跟着,她先松了一口气。

师折月粗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的解决方式。

老太君若有所思地道:“承恩侯府曾为其嫡子求娶年年,我嫌他家嫡子没有出息,便没同意。”

“想来是那个时候,承恩侯夫人便对王府生出了怨怼。”

“承恩侯府如今不过是个空壳子,承恩侯夫人是个没脑子的人。”

“她今天会出面往燕王府里泼脏水,应该是受人指使。”

“今日多亏了公主,否则怕是会坐实了王爷强抢民女的事,到时候必定会让他声名尽毁。”

师折月忙道:“今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二弟妹和年年今天都做得极好。”

燕年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最没用了,吵不过承恩侯夫人,没能保护好母亲。”

“今日要不是有公主和二嫂,我们怕是要被他们欺负死!”

凤知夏轻声道:“今日父王才出殡,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后续只怕不会太平。”

“我现在只盼着大理寺那边会认真处理这个案子,重罚承恩侯夫人,否则以后只怕谁都敢来欺负王府。”

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要重罚承恩侯夫人并不难,但是她顶多做那只杀鸡敬猴的鸡。”

“那些藏匿在暗处的人,虽然知道王府不好对付,但是却不会死心。”

“且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就是一块竖起来靶子,麻烦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

老太君点头:“确实如此,公主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师折月回答:“如今这种情况,燕王府最好的方式是全家搬去城外的祖宅住。”

“只是如今王府的案子还没有了结,我们要配合问询,所以还不能搬,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府。”

“且燕王府闭府有现成的理由,那就是守孝。”

“只要我们把门关起来低调过日子,那就能避免绝大多数的麻烦。”

老太君还没有说话,陆锦娘大声道:“闭府?那不是告诉别人我们怕了他们吗?”

“依我看,我们不但不要闭府,还要高调的告诉所有人,我们燕王才不怕他们!”

老太君斜斜地扫了陆锦娘一眼,面色清冷。

她有些怕老太君,却还是道:“祖母,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老太君冷声道:“何止不对,还错得离谱!”

“眼下燕王府处于风口浪尖,再高调行事,那就是自寻死路!”

陆锦娘有些不服气地道:“那为什么今天公主可以高调行事?”

“祖母该不会是因为她的身份高,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身份低,就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老太君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你竟这样想?”

陆锦娘红着眼睛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自从她一嫁进王府,祖母就处处向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老太君冷声道:“闭嘴!等你长了脑子再来说话。”

陆锦娘就觉得自己委屈了:“自从四哥去了之后,你们就都欺负我!”

“既然王府容不下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在王府呆下去了!”

“请祖母给我一张放妻书,我要回娘家!”

师折月原本不太明白陆锦娘为什么要闹,听到她这句后,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陆锦娘这想要趁机离开王府。

她之前就知道陆锦娘是个自私又鼠目寸光的人,陆锦娘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原本还想劝劝老太君,此时便知道不需要再劝。

因为如今的燕王府上下必须一条心,如果有人有其他的心思,很可能会带着整个燕王府坠入深渊。

老太君的眼里有了几分凌厉,她沉声道:“你要回娘家,我不拦你。”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去你家,请你的父母过府来商议这件事情。”

陆锦娘虽然在燕王和燕四死时,就已经生出了离开王府的心思。

但是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存了几分逼迫老太君的心思。

她想让老太君骂上师折月一顿,再好好挽留她。


管事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管事走后,黑袍人站在窗边朝外燕王府墓地的方向看去,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就不信,这一次燕王府还能躲开!

此时,燕王府送殡的队伍顺顺利利的出了城,燕王府的墓地就在城外的一座山上,他们很快就到了。

燕潇然做为孝子跪在燕王的坟前,眼睛赤红。

燕王这一次战死之事,明显就是有人使了诡计。

燕潇然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找到燕王战死的真相和证据,然后大白于天下!

王府的几位小姐和儿媳站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跪倒在燕王的墓前,重重的扣首。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卷起纸钱朝天上飞去。

师折月抬眼,看见墓前现出几个浅浅的影。

这里面师折月只见过燕王和世子,其他四位公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依着规矩,今日燕王六人入土为安之后,如没有特殊情况,将是最后一次返还阳世。

往后,他们会在地府等待轮回。

投胎之前,一人会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过往。

只是……

她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嘴里依旧念念叨叨的燕王世子,她有些发愁。

燕王世子一看就是魂体有之人,如果不想办法为他补齐魂体,他投胎之后,也会是个痴傻。

如果是寻常人,这种情况可能就直接投胎了。

他身上有功德之光,依着地府里的规矩,众人都入轮回时,他还得在地府里养一段时间的魂。

等他的魂体养好之后,再去投胎。

燕潇然带着众人磕完头后,师折月见燕王和几位公子都站在那里,便知他们有话要说。

她给燕潇然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让几位小姐和夫人先下车。

他将她们安置好之后,便又折了回来。

燕王领着几位公子走过来,对着师折月长长一揖:“多谢公主!”

“这段日子公主对燕王府的恩情,我等只能来世再报。”

燕潇然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便朝师折月看去。

师折月伸手在燕潇然的眼前滑过,他便看见燕王和几位兄弟,眼睛又红了。

燕二笑道:“老三,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太没出息了。”

燕潇然听到这句话想和从前一样用手拍他的胸口,手却直接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他心里难受,深吸了口气道:“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众多兄弟间,燕潇然和燕二的关系最好。

燕二原本不想这么沉重的告别,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可是这样阴阳相隔的离别哪里能轻松的起来?

他便轻声道:“照顾好祖母和母亲。”

他说完看向马车的方向,又道:“也替我照顾好你二嫂。”

燕王府没有一定要兄长成亲后,余下的公子才能成亲的规矩。

所以燕王府的几位公子,二公子、四公子和五公子都已经成亲。

燕潇然点头:“你放心。”

燕四和燕五是双胞胞,他们是庶出,只比燕潇然小一个月,平时没少互掐,都不会喊他一声三哥。

此时两人吸着鼻子道:“三哥,你也替我们照顾好姨娘。”

燕潇然哽咽着道:“好。”

燕四略犹豫了一下后道:“我和锦娘成亲才一年,她……”

“她若是想要改嫁的话,你帮我劝一劝娘和祖母,不要拦着。”

燕五也道:“我和秀儿成亲才半年,就更不能让她为我守寡。”

“女儿家的青春短暂,她离开燕王府后,若是遇到合适的人家,你帮我给她准备一份贺礼。”

燕潇然点头:“好。”

燕五笑道:“三哥,其实我以前并不是想和你掐,实在是你太得瑟,不给人留活路。”

燕四也道:“可不是嘛!你从小就聪明的可怕,文章一背就会,武功招式一点就透。”

“你会了也就算了,我们顶多就是羡慕一下你。”

燕五的接过话头:“可是你学会之后,经常在我们的面前嚷嚷,这个太难了,你这一遍竟看了一刻钟才看完。”

“结果,你看完就是背会,还能说得了文章的意思,以及引用的典故。”

燕四轻哼一声道:“可不是嘛,学武的时候也一样,天天喊,练武太辛苦了。”

“结果一到练武场,我这个别人眼里的习武天才,就没赢过你。”

燕四燕五异口同声地道:“你说你是不是很招人讨厌?”

燕潇然想起曾经的种种,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是的,我确实挺招人讨厌的。”

燕五笑道:“你之前要是承认了,我和四哥就不会套你麻袋了。”

燕潇然吸着鼻子道:“原来上次给我套麻袋的人是你们!”

燕四掀眉:“对啊,就是我们,你小子也挺阴的,以为是忠勇侯府的那个小霸王做的,事后把他整得好惨。”

“我和五弟在旁看着,心情很好。”

燕潇然看着两人道:“你们还好意思说,当进若不是你们刻意引导,我也不会怀疑他。”

“当时修理他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没少出力。”

三人说起以前年幼时的调皮捣蛋的事情时,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燕六在旁道:“这事我也记得,你们去打人的时候,我要跟过去,你们非不让我去。”

“于是我就在把桥上的木板给抽了,让你们回不来。”

燕四和燕五惊道:“原来抽掉木板的人是你小子啊!我一直怀疑是定国公府的那个小子!”

燕六今年才十五岁,是王府年纪最小的公子,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他年纪小,这一次原本是去战场历练的,却没想到……

燕潇然伸手去摸燕六的头:“弄半天,你小子才是最坏的。”

燕六嘻嘻一笑,看着燕潇然道:“三哥,我在我的院子里埋了一口箱子。”

“箱子里放着爹娘还有你们送我的东西,我原本是打算攒着用来娶媳妇的。”

“现在我媳妇肯定是娶不成了,就都给你拿去娶媳妇吧!”

众兄弟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到最后,又有些心酸……


她是道门天才,天生灵眼,生来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属于天才的五弊三缺师折月也有,且还占了孤、寡和早夭三样。

她从去年开始,心口时常悸痛,手腕长出一条红线。

大师父说她手腕的那条红线长到手肘处时,就是她小命归西时。

她拉起手腕看了一眼,那条红线已经长肘到手腕的中间。

她这一次来京城,固然和云太妃的那封信有关,还因为三师父算出来,她破解早夭命格的契机在京城。

关嬷嬷见师折月和燕潇然共撑一把伞,她怒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和男子共撑一把伞,成何体统?”

燕潇然爆呵一声:“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透着极致的冷意,如同九幽炼狱里杀神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乔嬷嬷心里虽怕,却还忍不住道:“我可是代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燕潇然抬脚便将她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宫墙之上。

刹那间,鲜血从关嬷嬷的体内渗出,染红了宫墙,她的身体如同破棉絮一般从墙上滚落下来,气息断绝。

众宫人:“!!!!!!”

师折月:“……”

真凶残!

但是又莫名的爽!

她算出关嬷嬷今天会死,却没想到她是这么死的。

燕潇然面无表情地环顾全场:“以下犯上者,死!”

风吹起他的墨发,拂过他冷厉的眉眼,他的气场全开,有如掌管杀伐的天神,无人能挡其锋芒。

众宫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眼里满是惧怕,胆子小的腿已经开始发抖。

师折月有些意外燕潇然会维护她,她下意识扭头朝他看去。

恰在此时,阴风掀起了盖头的一角,师折月看到了燕潇然的脸,瞬间后背冒出了冷汗。

被吓的!

倒不是他长得有多丑,相反,他的五官俊朗无双: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形,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男子。

而是他们曾经有一段十分尴尬的过往:一年前,她被二师父戏弄,她吃了变声丸,戴着面具,把他给睡了!

她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道:“三公子请看。”

她说完手掌在燕潇然的眼前扫过,下一刻,燕王世子便浑身是血地站在距他不到三尺处!

燕潇然满脸震惊:“大哥,真的是你?”

他说要为燕王世子招魂不过是不想将师折月娶回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把燕王世子的魂召了过来!

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道:“你有什么想问你兄长的赶紧问,他最多在这里呆一盏茶的时间。”

他快速走到燕王世子的身边道:“大哥,虎牢关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王世子喃喃地道:“玉儿锁……归来辞……明月湾……”

燕潇然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师折月在旁有些可惜地道:“他生前受到了巨创,伤了魂魄,魂体不全,记忆残缺。”

燕潇然再不复方才的冷静,眼睛赤红,咬着牙问:“大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燕王世子却看都没有看他,师折月叹气:“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对燕王府是敬佩的,还有些替他们可惜。

燕王的先祖陪先帝征战天下,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

燕王镇守边关多年,是大楚的战神,数次将达达人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轻易不敢南下。

这一次家中儿郎除了当时生了重病没能上战场的燕潇然,全部战死。

看燕王世子的模样,那一仗只怕极其惨烈。

她伸手在燕王世子的面前晃了一下后问:“世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燕王世子浑浑噩噩的念叨:“玉儿锁……归来辞……明月湾……”

师折月对燕潇然道:“看起来好像问不出什么来了。”

燕潇然记忆中的大哥英武不凡,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他一时间悲从中来,伸手去抱燕王世子:“大哥……”

他抱了个空,手从燕王世子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燕王世子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眼露凶光:“燕王府世代忠良,永不叛国,昏君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他的身形陡然暴涨,师折月见他有化恶灵的倾向,当即结印往他的身上拍了一下,他的身形便散了。

燕潇然冷声问道:“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师折月回答:“我没把他怎样,他神志不清,要化恶灵,我将他送回地府而已。”

燕潇然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她轻咳一声道:“三公子,你还要代你大哥娶我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收起大黑伞。

阴气消散,燕潇然的眼前又是晴朗的天气,四周看不到一丝异常。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拿着圣旨过来道:“皇上有旨,为折月公主和燕王世子赐婚!”

和这张赐婚圣旨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极为丰厚的嫁妆。

燕潇然深吸一口气,对着御书房的方向遥遥一揖道:“我在这里代兄长谢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做完这些后走到师折月的面前道:“折月公主,请上喜轿。”

师折月轻“啧”了一声。

她轻掀起一点盖头,凑到他的面前轻声道:“我觉得这桩婚事是个阴谋,要不你还是抗旨吧?”

燕潇然斜斜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那双灵动的眼睛,精致的五官。

他莫名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极快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重复方才的话:“折月公主,请上喜轿!”

师折月对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轻掀了一下眉,将盖头放了下来。

燕潇然的目光冰冷,他翻身上马,引着迎亲的队伍朝燕王府的方向走去。

师折月坐到喜轿里后,有些发愁,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燕潇然。

她原本是想在京城找个落脚的地方来破除她早夭的命格,对嫁死人这事并不排斥。

但是若是和燕潇然用叔嫂的身份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太尴尬了。

这局怎么破?


师折月想想燕潇然一脚踹死关嬷嬷的样子,再想想她睡完他后,他拎着刀满镇子找她的情景,不自觉地抖了抖。

他要知道当初睡他的人是她,估计她会死的比关嬷嬷还惨!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贪图他的美色睡他了。

她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她一把撩起车帘,马车边的燕王府侍卫便齐刷刷看了过来。

她忙将车帘放下,这种情景,除非她长双翅膀飞出去,否则别想逃走。

她叹了一口气,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喜轿是大红的颜色,所有的嫁妆也都缠了红色的绸缎,但是迎亲的队伍却没有一分喜色,跟送葬出殡一样冷清。

这情景在到燕王府后更加明显。

燕王府门口石狮子上的白幡还没有完全撤下来,便在上面绑了一朵红绸。

喜轿落地时,四周鞭炮声炸天,锣鼓声震天响,却都掩盖不住燕王府沉重的气氛。

王府门口,除了迎亲的队伍和礼部派来操办的官员外,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冷清至极。

燕潇然象征性的踢了一下轿门,撩起轿帘,冷冷地道:“公主,请下轿。”

师折月应了一声,牵着他递过来的红绸,跟着他往里走。

等到她跨过燕王府的大门,鞭炮放完,锣鼓声停,四周就只余压抑的气息。

礼部派来操办喜事的人卖力地喊着吉祥话,却喊不散放在前院六具棺材带来的悲伤和绝望。

师折月生长于道门,隔着盖头她都能感觉得到棺材里散发的血煞之气。

喜堂就在前院放棺材的隔壁,燕王府老太君领着燕王妃和王府的几位小姐端坐在喜堂的正中。

老太君满头白发拄着拐杖,面容慈祥却神情复杂。

燕王妃眼睛红肿,眼上乌青,此时没忍住小声抽泣。

礼部侍郎冷声道:“燕王妃,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这副模样,是对皇上赐婚不满意,想抗旨吗?”

燕王妃气得眼睛通红,礼部侍郎昨天奉圣旨进燕王府帮助筹办婚礼,已经明里暗里欺负了他们好几回。

这会居然还要将抗旨的名头栽在燕王府的头上,其心可诛!

老太君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道:“皇上赐婚,是燕王府的大喜事。”

“燕王府能得娶公主,合府上下喜极而泣。”

礼部侍郎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隆恩,欢喜是对的,喜极而泣倒没有必要。”

“还请老太君和王妃多笑一笑,否则会让人误会燕王府不想娶公主。”

燕王妃想要说什么,老太君拦着她笑道:“大人说的是。”

礼部侍郎得意洋洋地道:“还是老太君识大体,燕王府不过是死了几个男人而已。”

“你们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燕王府的人都死绝了。”

他说完指着燕潇然道:“这不,三公子还活得好好的嘛!多开心的事!”

之前他儿子纵马街头伤了好几个百姓,被燕王打断腿,他一直对燕王府怀恨在心。

如今终于让他逮到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羞辱燕王府上下一番。

最好是燕王府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他借题发挥,让燕王府满门抄斩。

可惜的是老太君沉稳智慧,寻不到错处。

师折月跟着燕潇然进到喜堂的时候,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她的唇角露出讥讽,眸光幽深,有些事情不能忍。

那边傧相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师折月将盖头掀起来大声道:“先等一下。”

众人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燕王府的众人以为她不愿意嫁进燕王府,表情有些复杂。

燕潇然的表情不善:“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师折月朝他微微一笑:“我有件事情要做,你放心,不会误了吉时拜堂的。”

燕潇然看向她,她今日上着新娘的妆,明艳若春花照水,潋滟生姿。

两人身份有别,他盯着她看不太合适,忙别开眼。

师折月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震惊的发现,他的面相和之前见面时已经有所不同。

他此时印堂发黑,眉宇间煞气横行,这是将要横死的面相。

可是他本身的面相又十分尊贵,是多福长寿之人。

两种面相相冲,十分奇怪,就算是她,也看不明白。

他的命格有点意思!

燕潇然见她盯着他看,不由微微皱眉。

她也回过神来,扭头问礼部侍郎:“本宫大婚,大人是不是也很开心?”

礼部侍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公主大婚,普天同庆,下官自然开心。”

“只是公主此时私自揭下盖头,于礼不合,还请公主尽快把盖头盖上。”

他心里对她却极为不屑,就她这种身份哪里配称之为公主?

昭明帝这一次让她嫁进燕王府,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眼人心知肚明。

只是明面上他还得给她相应的尊重,毕竟她要是闹事他也不好交差。

师折月对他赞许地道:“我做完这件事情就会把盖头盖好,你这个笑容非常好,请注意保持。”

礼部侍郎假笑了一声,她又问:“我现在还没有拜堂,不算燕王府的人吧?”

礼部侍郎点头:“是的,等公主拜完堂之后才算是燕王府的人。”

师折月又问:“那我没拜堂之前做的事情和燕王府无关吧?”

礼部侍郎再次点头:“是的,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什么?”

师折月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她说完满喜堂环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找到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老太君的身上。

她走到老太君的面前问:“您的这根拐杖能借我用一下吗?我用完就还您。”

老太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把拐杖递给了她。

她拿起拐杖掂了掂,十分满意,然后转身,一拐杖就敲在礼部侍郎的头上。

老太君的拐杖是她的武器,拐杖头是用精铁所制,这一下砸下去,直接就把礼部侍郎砸得头破血流。

众人再次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礼部侍郎怒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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