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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假死让我替她养儿子,我让她们母子身败名裂沈茵茵茵茵全局

沈茵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表妹跟书生私奔后,才发现那人早已有了家室。她被正妻当众扒了衣裳,身败名裂后找到我时,已是油尽灯枯。临死前,将儿子送到我府上。“表姐,我活不成了,可稚子无辜,求你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给他口饭吃,将来他定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我心疼表妹遭遇,将孩子带在身边养育。未婚夫更是因此与我断绝关系。二十年后,我悉心培育的少年高中状元。在他进宫谢恩的当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为她的母亲伸冤!而死去多年的表妹更是突然现身,字字泣血的控诉我谋害她性命,囚禁她的儿子!我被拖在马后,满身血污,却看见表妹坐在轿子里俯视我。“表姐,多谢你把我的儿子教的这么好,这,就是我给你的报答!”我被活活拖死。再睁眼,我回到了表妹羞愤自尽的那一天。……“表姐,我活不成了。...

主角:沈茵茵茵茵   更新:2025-05-17 23: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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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茵茵茵茵的其他类型小说《表妹假死让我替她养儿子,我让她们母子身败名裂沈茵茵茵茵全局》,由网络作家“沈茵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表妹跟书生私奔后,才发现那人早已有了家室。她被正妻当众扒了衣裳,身败名裂后找到我时,已是油尽灯枯。临死前,将儿子送到我府上。“表姐,我活不成了,可稚子无辜,求你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给他口饭吃,将来他定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我心疼表妹遭遇,将孩子带在身边养育。未婚夫更是因此与我断绝关系。二十年后,我悉心培育的少年高中状元。在他进宫谢恩的当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为她的母亲伸冤!而死去多年的表妹更是突然现身,字字泣血的控诉我谋害她性命,囚禁她的儿子!我被拖在马后,满身血污,却看见表妹坐在轿子里俯视我。“表姐,多谢你把我的儿子教的这么好,这,就是我给你的报答!”我被活活拖死。再睁眼,我回到了表妹羞愤自尽的那一天。……“表姐,我活不成了。...

《表妹假死让我替她养儿子,我让她们母子身败名裂沈茵茵茵茵全局》精彩片段

表妹跟书生私奔后,才发现那人早已有了家室。

她被正妻当众扒了衣裳,身败名裂后找到我时,已是油尽灯枯。

临死前,将儿子送到我府上。

“表姐,我活不成了,可稚子无辜,求你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给他口饭吃,将来他定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我心疼表妹遭遇,将孩子带在身边养育。

未婚夫更是因此与我断绝关系。

二十年后,我悉心培育的少年高中状元。

在他进宫谢恩的当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为她的母亲伸冤!

而死去多年的表妹更是突然现身,字字泣血的控诉我谋害她性命,囚禁她的儿子!

我被拖在马后,满身血污,却看见表妹坐在轿子里俯视我。

“表姐,多谢你把我的儿子教的这么好,这,就是我给你的报答!”

我被活活拖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表妹羞愤自尽的那一天。

……“表姐,我活不成了。”

“可稚子无辜,还请表姐看在你我亲戚一场的份上,收留这个孩子吧。”

表妹沈茵茵跪在我身前,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台阶上,一遍又一遍的祈求我。

若不是重活一遭,我定会被她这副可怜模样所骗。

前世也是这样,我心疼沈茵茵的遭遇,不顾未婚夫和爹娘的反对,义无反顾的收养了她的儿子。

最后却被养子恩将仇报,落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我的表妹沈茵茵,却在我临死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她对我的恩赐!

想到前世种种,我强压下心中的恨意,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上前,“茵茵,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痕?

是不是裴子昂对你不好?”

沈茵茵一听,顿时哭的更凶了。

“表姐,那裴子昂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他在与我相识之前,早就有了家室。

他家的那个婆娘,是个十里八村闻名的毒妇。”

“她欺辱我也就罢了,竟连这么小的孩子也容不下!”

说到这儿,沈茵茵掀开衣袖,露出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表姐,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与我最亲了。”

“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可怜可怜这孩子,给他口饭吃。”

她一字一句,说的凄惨可怜。

脑袋重重的磕在台阶上,生生的砸出一个血窟窿。

我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茵茵,你也知道,我尚未出嫁,未婚女子若是平白收养这么大的孩子,将来……表姐!

若是连你都不管了,这孩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难道你就要放任这么一条人命不管了吗?”

沈茵茵陡然提高音调,哭的惨烈又绝望。

而我深知她此刻内心的盘算。

什么活不成了?

只不过是她想坐享其成的说辞罢了!

她如今的身份,即便是亲自教养儿子,将来也很难再仕途上扶持他。

而我是谢家嫡长女,书香门第,又颇有才名。

孩子若是跟着我,将来即便是不能入仕,也定能借着谢家的蒙荫又一番成就。

想到这,我笑的越发温柔,“你别着急,先起来再说。”

沈茵茵倔强的望着我,没有动。

我继续开口:“你我是表姐妹,我怎么会放任你和孩子不管?

只是收养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不如我先找处宅院安顿你和孩子,再买些下人伺候你们,日后孩子的吃穿用度我都包了,若是还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

“可是……”沈茵茵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就麻烦表姐了,只求表姐怜惜我们母子,日后这孩子若能成人,必将做牛做马报答你。”

做牛做马报答我?

就是让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吗?

我深吸了口气,勉强扯起一丝笑意,“这些暂且不提,你先安心养好身子,别让孩子跟着你吃苦了。”

沈茵茵点点头,朝着我谢了又谢,这才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瞬间,我敛起笑意。

沈茵茵,前世你恩将仇报害我全家,这一世,我定要你们母子自食恶果!


爹娘一听沈茵茵来找我,立马亲自过来劝我。

“韵儿,茵茵虽然可怜,可你终究是没有出嫁,不明不白的养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就是,她若真为了孩子的名声和李考虑,就不会跪在咱们府门前,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

想到前世爹娘也是这么劝我,可我却没听,一头热的收养沈茵茵的儿子,却养出个白眼狼,我就心如刀割!

想到这儿,我连忙向爹娘保证:“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爹娘,我立马让人去请我谢家的府医回城。

第二天一早,沈茵茵便带着她儿子裴轩来府中拜见。

爹娘与我一同在花厅见客。

刚进门,表妹就按着裴轩跪下,“快,叫人!”

“这是祖母,这是祖父,这个,日后你就喊娘。”

表妹指着我时,慎重的交代。

裴轩刚要开口,就被爹娘拦住。

“等等,茵茵啊,你表姐尚未出嫁,这么喊不合适吧?”

沈茵茵脸色微变。

随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姑母,表姐,我的身子我清楚,只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若是不安置好孩子,我死不瞑目啊!”

爹娘皱起眉,正要想说辞拒绝,门房正好传话进来,说是府医回来了。

“我知道你身子弱,所以特意将府医请回来了。

我谢家的府医,师出药王谷,最是能妙手回春了。

你尽管放心,有他老人家在,只要他不点头,阎王不敢收你。”

一听我这么说,沈茵茵眼角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给,给我治病?”

“虽说你如今身子是不大好了,可不管什么名贵药材,只要能救你,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愿意给你买来!”

沈茵茵神色越发不自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自在道:“这,这是否太过麻烦表姐了?

再说,我这一路上看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

我自己的身子,还是我自己清楚……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年纪轻轻的,孩子还指着你抚育呢,你要是死了,他可怎么活?”

我握住沈茵茵的手,便要让人去请府医过来。

沈茵茵想推脱,却被我握的紧紧的、她不动声色的朝着裴轩使了个眼色。

那裴轩突然嗷的一嗓子冲了出去。

“表姐!

对不住,轩儿这孩子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刺激,有些癔症,我这就去追他回来。”

说着,她挣开我的手,拎起裙子追了出去。

她跑的太匆忙,甚至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府医正好进来,疑惑道:“大小姐,方才那出去的可是表小姐?

我瞧着,她这身子骨……”后面的话府医没说完,我却心知肚明。

是啊。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是不了这么快。

然而,让我没料到的是,沈茵茵还是死了。

就在她从我府上冲出去的第二日,京兆府找上门来。

说是沈茵茵误入皇家猎场,遭遇不幸。

如今那山上,裴轩正守着他沈茵茵的尸体不肯离开,可怜兮兮的。

我知道,那孩子就是裴轩。

“谢姑娘,那孩子说,他母亲临终前有遗言,请您去见她最后一面。

否则……他就饿死在那里。”


我倒是想看看,沈茵茵和裴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皇家猎场外便是一座山,平日里也有野兽出没。

就连附近的药农都要结伴上山,我倒是很意外,沈茵茵一个‘弱女子’和裴轩一个小孩,竟能在山里过夜。

我找到裴轩时,他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眼眶又红又肿,瞧着好不可怜。

可我已经不是前世的我了。

我不会心慈手软。

“谢姑娘,这孩子是您什么人?”

我正要回话,裴轩突然‘噗通’一声跪在石头上,血迹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

周围的衙役们都露出一副不忍的神色。

可只有我清楚的捕捉到裴轩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娘亲,我母亲临终前亲口嘱咐我,让我以后听您的话,孝顺您。

请您看在我母亲的份儿上,别不要我!”

一听这话,为首的衙役立马笑了:“原来是谢姑娘的儿子,那您还是快些把孩子带回去吧,这孩子还在发热,可别拖坏了身子。”

为了配合衙役的话,裴轩还故意咳了两声。

我为难的开口:“孩子,你母亲的确将你托付给我,可我不能带你回去。”

没等我说完,裴轩顿时咬着唇哽咽起来:“娘亲是嫌弃孩儿拖累您吗?”

“孩儿吃的很少,也会乖乖听话,还可以做很多活儿,一定不会吃白饭的。

求求您,别赶孩儿走!”

他说话时,脑门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下去。

跟着前来的京兆府衙役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劝说。

“都说谢家是世家大族中的大善人,每年救济百姓无数,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施以援手!”

“看来什么善人,都是做做样子,糊弄我们百姓罢了。”

“这姑娘临死前,再三交代要让这孩子听谢姑娘的话,孩子这么小,又没了母亲,就算是一只阿猫阿狗,也该领回去吧!”

……谢家是百年书香门第,最是看中名声。

这些人跟着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

我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孩子,你还小,许多事你不懂。”

“你虽没了母亲,可你父亲尚在,你又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我若是将你留在府中,岂不有强占他子嗣的嫌疑?”

“可我父亲会打死我的!

我和母亲好不容易逃出来,若是被父亲知道,他一定会把我抓回去,然后打死我!

娘亲,轩儿不想死!”

裴轩说的动容,还不忘露出自己身上的疤痕,一一解释。

“父亲嗜酒,动辄打骂,我虽然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在他眼里,我连牲口都不如。

母亲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将我托付给您的。”

“母亲说,她是您的救命恩人,您曾说过一定会报答她的,所以才放心的把我交付给您。”

“母亲还说,我们虽然贫寒,可绝不吃白食,母亲当了她的传家玉佩,换了些银钱,就当是抵了饭钱!”

“您若是还觉得不够,我可以与下人同吃同住,做活儿抵债的!”

此话一出,刚才还只是看热闹的衙役们纷纷义愤填膺起来。

“什么狗屁书香门第!

连知恩图报都不懂!”

“依我看,这母亲就是所托非人!

原以为谢姑娘是个好心肠的,可没想到,竟是个忘恩负义的鼠辈!”

裴轩听着这些议论和指着,抬起袖子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娘亲,我记得母亲总是提起您,说您心地善良,也是因此,当年您被绑匪绑走时,母亲才愿意用自己换您,可从那之后,母亲的身体便落下了旧疾,给母亲看病的大夫也说,若是没有旧疾,母亲定能长命百岁的。

您难道连救母亲的最后一个心愿,也不愿意完成吗?”


裴轩演的情真意切。

若不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个小白眼狼,我差点都要动容了。

随着来看热闹的人和衙役们更是议论不止。

“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亲爹又是个禽兽,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谢家家大业大,给孩子一口饭吃又能如何?

不过是嫌这孩子累赘!

想当初,人家亲娘救她命的时候,怎么没嫌弃她累赘呢?”

围观的人和衙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

加上他们本就对世家心存怨念,如今我又撞到了风口上,他们自然竭尽可能的将我往死里逼。

我默默掏出一张退婚书,低声道:“这些时日,我已经想好了。”

“我虽然不能收养你,却可以将你送去谢家的家塾里,与谢家的子弟一同念书。”

“为了帮你,我已经决定和我未婚夫退婚,以免牵连他家名声,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呆在我谢家家塾里,衣食住行我都会安排人给你安置妥当。”

谢家家塾,收留了不少民间贫寒子弟。

前世裴轩是万万看不上的。

他顶着我的儿子的名义,与世家子弟一同长大,衣食住行皆是上乘。

琴棋书画的先生也都是当代名儒琴圣。

而谢家家塾里的,都是从外面请来的夫子。

裴轩的资质并不算好,若是寻常夫子,定是教不好他。

周围人听我这么说,有能体谅的。

可裴轩只是吸吸鼻子,转身抱住‘沈茵茵的尸体’,低声道:“若是娘亲实在是嫌弃我,我宁愿随母亲一起去了。

也免得在这世间,孤苦伶仃,受人唾弃。”

“哎呀!

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谢姑娘真是太狠心了!”

“是啊谢姑娘,这孩子都没活路了,您就非要逼死人家才肯满意吗?”

我张了张口,欲辩无言。

裴轩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更是绝杀。

“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怕,你母亲是谢姑娘的大恩人,就冲着这一点,她就必须收养你!”

“况且,谢家以德立家,若是谢家人连这点儿信用都没有,岂不是叫人戳断脊梁骨?”

裴轩默默点头,扮作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我攥紧袖子,“轩儿,我真的有我的苦衷,不能收养你。”

“什么苦衷?

谢姑娘就算是编造谎言,也要说的过去吧!”

我险些被气笑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忘恩负义,可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抚育这孩子,让这孩子入谢家家塾念书,给他提供衣食住行的条件,难道就非要我收养他,应了他这声娘才不算忘恩负义吗?”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了这孩子已经主动退了婚事,你们还想要我怎么做?”

“若诸位真是像你们所说的这种活菩萨,为何你们不收养他?”

“你们家中,就没有人丁稀缺,想收个儿子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无语沉默。

眼看着局势即将逆转时,裴轩忽然递上一个绳子,声音悲戚:“娘亲说,您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了,若是您都不管我,那我不如随她去了!”


“这孩子真是可怜!

谢姑娘真是没有良心!”

“世家大族,自然是嫌贫爱富的,只怕谢姑娘是怕这孩子辱没了自己,才推三阻四!

只是可惜了这孩子的母亲,救了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众人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我忽然想起沈茵茵救我的那一年。

沈茵茵是我舅父的女儿,当年舅舅寿辰,我与爹娘一同赴宴。

谁知我和沈茵茵出游时,路遇劫匪。

沈茵茵将我推下马车,自己去引开劫匪。

她被寻回来时,一条腿血肉模糊,五脏六腑也受了重创。

我和娘亲给她寄了不少名贵药材,奈何舅父是个败家子,败光了家中积蓄后,就将我们寄过去的药材典当了换钱,只给沈茵茵用最差的药吊着命。

好在沈茵茵将养了几年,身子倒是养回来了。

可惜她在家中不受重视,舅父又败光了产业,打算卖女求荣。

我和娘亲心疼她,将她接到府里过了几年。

但凡我有的,都会为她准备一份。

前些年,娘亲甚至为了她的婚事亲自低头去求人。

可沈茵茵却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为由拒绝了。

没多久,她就回了沈家。

再然后,便是攀上了当初在京城名声大噪的裴子昂。

可裴子昂空有才名,实则是个人渣。

前世沈茵茵跟裴子昂私奔,裴子昂把她的钱财骗光后,就将她囚禁在家里,当做奴隶一样伺候他们夫妇。

后来没银钱使了,还强行给她接客。

沈茵茵不堪受辱,这才逃回京城。

前世当沈茵茵带着孩子跪在我面前时,我不顾父母反对,收养了裴轩。

未婚夫为此与我退婚,还指责我未婚先养子,不知廉耻。

谢家的脸面被人踩入脚底。

爹娘更是因此名声受损,不得不告老还乡。

可即便如此,爹娘也依旧帮着我一同培养裴轩。

但凡是裴轩需要的,爹娘恨不能立马捧到他面前。

裴轩资质差,别人三遍能记住的书他要读十遍,我就陪着他。

天不亮起身,天黑回府。

夏日里长痱子,冬日里生疮。

他的衣食住行,无不是我亲力亲为。

我自认对他无微不至,从未让他受过半点苦。

裴轩在学堂里得罪了世家子弟,我亲自登门赔罪,被人为难羞辱。

裴轩染了风寒病重,是我衣不解带贴身照料,生怕他有个闪失。

我为了她一辈子没嫁人,把他当成亲儿子疼惜。

直到他高中的那一日,我本想将爹娘留给我的嫁妆送给他,当做他迎娶公主的聘礼。

却不想他在金殿上,竟声泪俱下的控诉我如何虐待囚禁他,不把他当人看待。

我甚至不知道他身上,何时多了那么多疤痕!

而沈茵茵,那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也出现在皇宫外。

她敲响鸣冤鼓,举报我爹滥用职权,贿赂同僚。

我爹当场被下了大狱。

而我,也被当众扒了衣裳,拖在马后面游街示众!


我到死都忘不了,当初沈茵茵看我的那个眼神儿。

我愤怒的冲上前质问她为什么。

可她却哭着指责我:“表姐,你囚禁我儿子这么多年,害的我们母子分离!

如今你还想要把我儿子囚禁在你府中,当个玩物不成?”

她这话一出,我谢家的名声尽毁。

我记得我被拖走的那一刻,沈茵茵笑的嘲讽又得意。

我看到她的嘴型再说:“谢韵,就算是出身名门又如何?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被人当街扒了衣裳!”

“你的夫君不要你了!”

“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也不要你了!”

“你一无所有,就连你这副皮囊,也要被世人唾弃!”

而我的养子裴轩,不仅凡放任这些人对我极尽羞辱,甚至还在我准备咬舌自尽时威胁我,让我举着牌子,一边磕头一边高喊我是畜生,绕京城一圈,否则他立刻请旨让陛下赐死我爹娘。

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

我身上衣衫不整,强忍着百姓的唾骂和砸过来的臭鸡蛋。

腥臭的蛋液从我脑门上滑下来,跟我的汗混在一起。

我记不清我喊了多少声我是畜生。

我只知道,那一天我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在地。

而沈茵茵看我的眼神儿,是在宣告她的胜利。

直到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从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沈茵茵跟我是表姐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后来我明白了。

她记恨我的未婚夫是门当户对的顾家嫡长子。

而京城世家,多数看不上沈茵茵的家世。

母亲为她寻的那家人家,家财万贯,她的未婚夫婿虽然不是继承人,可为人忠厚善良,日后定是不愁吃穿的。

可沈茵茵看不上这样的商贾人家。

她宁愿离开谢家回到舅父身边。

后来裴子昂声名大噪,对她稍微使出些勾引人的伎俩,她就上套了。

想到这儿,我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裴轩。

“孩子,我怜悯你的遭遇,可我不能收养你,做你的娘亲。”

“你若实在不愿意去谢家家塾,我还可以让我家远房的亲戚收养你,他们夫妇年迈无子,定能将你当做亲儿子疼爱。”

“我不要!”

裴轩大概是没想到我竟说服了谢家族人来收养他。

一时间,他有些骑虎难下。

“我还是去家塾吧,只要不给娘亲添乱,我做什么都好。”

我立马纠正他:“我尚未出阁,又是你母亲的表姐,你喊我姨母就好。”

裴轩抿了抿唇,终是叫了声姨母。

谢家家塾规矩森严,家塾子弟都要住在家塾里,每七日回一次家。

我并不意外裴轩能迅速的适应了家塾的环境,还每个五日抄上一份佛经送到府上。

说是为祖父祖母祈福,替我抄的。

就这样,左邻右舍都知道我家中来了个懂事孝顺的亲戚。

我心中隐隐有些预感,裴轩要做不住了!

老天既让我重活一世,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们这对母子再得逞!


浴佛节当日,一大早,我家门前就被一群百姓围住。

“什么大善人!

连一个没娘的孩子都欺负!

你们还是不是人了!”

“听说那孩子还日日抄经为你们祈福,谁知你们这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烂透了的!”

好好地孩子,被你们摧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谢家还有良心吗?”

我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晓。

原来是今日一大早,裴轩便以谢府的名义挨家挨户的敲门送平安符。

他面黄肌瘦,似乎还病了,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晕倒了,还口口声声说谢家没有虐待他。

那些百姓闻着味儿就来了。

“那孩子亲娘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块玉佩听说也被谢家的贪墨了!

不就是念个私塾么,能要几个钱?

他们这是不给人家孩子留活路啊!”

“我就说天底下哪有儿这么好的事!

寒门子弟念世家大族的私塾,原来是不安好心,是想把寒门子弟当畜生一样使唤啊。”

“可怜这孩子!

还以为自己真的遇着大善人了!

谁知这就是个活豺狼啊!”

……百姓们一口一句,恨不能将我的脊梁骨戳断。

父亲在去上朝的路上,也被截了马车。

好在我提前给父亲安排了侍卫,这才没出意外。

可我家府邸,就连出去采买的下人都出不去。

“我倒是要看看,这谢家吃喝拉撒不!

只要他们一天不出来,咱们就一天不走!”

谢府门外堵了一圈的百姓。

爹娘几次提议让人去请官府过来处理,我却摇头拒绝。

可我却清楚的知道,待天色暗下来时,真正的较量才算是开始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我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见到我,那群人立马拿起菜叶子和臭鸡蛋朝着我砸了过来。

前世的画面历历在目,我面无表情的走到众人面前,一步不退。

就在众人停下手中动作时,裴轩扒开众人从人群后冲了出来,哭着挡在我身前。

“你们别欺负我娘!

我娘亲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坏女人!”

见状,好心的百姓立马劝他:“孩子,你别被她的表面骗了!

这种世家贵女,谁知道藏着有阴私的手段呢!”

“是啊!

她今日能让你抄写百家平安福,明天就能让你当牛做马,永世不得翻身!

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裴轩咬着唇,默默低下头。

“我母亲临终前交代过,要我跟着娘亲,从今往后只听娘亲的话。”

“啊呸!

什么娘亲!

这个女人连谢府的大门都不让你进!

你还把她当娘?”

裴轩瞬间红了眼睛,委屈的垂下头不说话了。

可他越是这副模样,百姓就越是愤怒,更是认定了是我虐待他。

眼看着百姓们的怒气难收,抄起家伙就要往我府上冲。

我突然开口:“裴轩,听闻你今日替我向诸位乡亲送去了平安符?”

裴轩突然被点名,神色有些不自然。

“是的,娘亲。

孩儿想着,只要能为谢家做些事,就不算是吃白饭了,娘亲也不会因此不理我。”

他话音刚落,我便嗤笑一声:“可我谢家每年浴佛节,从不做这些表面功夫。”

“与其做平安符收买人心,不如做些实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百姓们安静下来。

裴轩攥紧拳头,到底是年纪小,我这么一说,他便有些接不住了。

“娘亲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往年谢家在浴佛节当日施粥,今年则不然,今年我和爹娘商量过了,今年我谢家名下的田庄产业,租金降一成,另外出资府衙建立学堂,无论寒门世家,凡是想求学的子弟,皆可入读。”

刚才还针对我的百姓,此刻一听这话,立马变了态度。

“这,谢姑娘的意思是,所有人的租金,都可以降低一成?”

“是。”

“那,学堂可是面向所有寒门子弟?”

“自然。”

……百姓们得了想要的答案,也顾不上刚才的举动了,哄闹着就要散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我却突然叫住他们。

“诸位,今日还有一份礼物,是我作为姨娘,要送给轩儿的。”

闻言,裴轩惊恐的回过头。


正好宫里的圣旨也来了。

宣旨太监朝着我点点头,随后宣旨。

“裴氏子轩,原为外室子,无继承权,不得入仕途,然念及裴家无后,故赦裴氏子轩入裴家族谱,可入仕,可科考。

钦此。”

裴轩的脸瞬间惨白。

我笑眯眯的看向他:“轩儿,还不接旨谢恩。”

刚才还在为裴轩讨要公道的百姓,瞬间明白过来。

“他是外室子啊?”

“难怪亲娘死了,亲爹提都不提一嘴的。

原来是与人苟合生下的无名无分的野种!”

“幸亏些姑娘没收养他,否则这将来指不定还要被害了名声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裴轩脸色越发难看。

他突然狠狠地推开我,“你是故意的?”

我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故意的?

浴佛节前我便亲自进宫求旨,请陛下给你个名分。

我谢家你虽然入不了,可你终归能认祖归宗,将来能凭本事科考,难道不好吗?”

我越说,裴轩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最后他眼神儿变得怨毒,“你算计我!”

“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他这副眼神儿和表情,不像是个孩子,浑身都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裴轩,你母亲临终前托付我关照你,可关照你也有底线。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谢家生事,你知错吗?”

“我何时生事了?

你忘恩负义,不想管我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污蔑我?!

我母亲在天上看了,一定会恨自己信错了你的!”

见他不肯承认,我叹了口气 ,让下人把人带上来。

药铺的伙计被扔在地上的同时,裴轩的脸色就变了。

“永安堂的伙计说,你昨天夜里去他那儿买了一副药,可以让人看起来虚弱憔悴的药。”

“他信口雌黄!

我何时买过那种药!”

“不承认?”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渣丢在地上。

“这是从你的铺盖下面翻出来的。

裴轩,你可以继续狡辩,但我已经报官了。

今日之事事关我谢家声誉,我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我叫来家丁将裴轩绑了起来。

就在裴轩被绑住的瞬间,我那‘死了’的表妹沈茵茵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你放开他!”

“谢韵!

你怎么这么恶毒!

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我毫不意外的瞥了满身脏污的沈茵茵一眼。

我就知道,她坐不住了。

裴轩能想到煽动百姓来围攻我,这中间肯定有沈茵茵出谋划策。

可惜了,她不知道的是,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故作惊恐,猛地跌倒在地。

“表,表妹?

你不是死了吗?”

说完,我一脚踹在裴轩的腿上,“快,快给你亲娘磕一个!”

裴轩这事儿这两天闹的人尽皆知。

百姓们知道裴轩的亲娘死了。

可如今她又诈尸了。

一时间,百姓们从惊恐到看热闹。

我则面不改色的看着沈茵茵一张气的铁青的脸,“茵茵表妹,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假死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既然你没死,这轩儿……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求你了!

我知错了,我实在是养不活轩儿了,这才来投奔你!

求你别把他送官,他将来还有大好的前途,你这若是给他送进去,将来他就都毁了!”

沈茵茵刚说完,我就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

连带着前世的恨。

“你也知道他会毁了前程?”

“那你就没想过,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会毁了我谢家?”

沈茵茵一噎,“可孩子还小,不懂事啊!”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我步步逼近沈茵茵:“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算计,想要借我谢家替你养你儿子成才,将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是的!”

沈茵茵矢口否认。

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早在沈茵茵带着裴轩主动找上门之前,我就去打探过了。

裴子昂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沈茵茵被裴子昂伤透后,也不甘寂寞,与裴家的管家私通。

这才逼的裴家主母将她撵了出去。

沈茵茵原本的打算应该还是借着假死,逼我给裴轩一个名分,以我的性格一定会将他培养成才,到时候她就坐享其成。

可惜这一世,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裴家的人来时,裴轩和沈茵茵都慌了。

他们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却丝毫不动容。

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养一回就够了。

后来,听说沈茵茵被囚禁在裴家,没过多久,自尽了。

而裴轩,虽然被接回裴家,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裴家长辈不肯承认他的血脉。

即便是有陛下的圣旨,他们也只肯让裴轩过继到庶出那一脉。

后来,听说裴轩在学堂上一怒之下捅了人,之后就再也没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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