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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全文+番茄

榛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她许久没出声。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温苒揉了...

主角:温苒周聿珩   更新:2025-05-17 1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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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周聿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榛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她许久没出声。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温苒揉了...

《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
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
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
她许久没出声。
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
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
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
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
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
温苒揉了揉发红酸涩的眼,去书房整理研究资料。
她昨晚等到半夜才睡,严重睡眠不足,没整理太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睁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周聿珩兄弟打来的:“嫂子,珩哥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他。”
温苒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本来想说让司机接他回来,想起他胃不好,怕别人照顾不好,静默几秒,最后还是道:“地址发我。”
包厢里是跟周聿珩走得比较近的几个朋友。
江曦瑶回国,给她设的接风宴。
因为高兴,周聿珩喝得有点多,不止敬他的酒,连敬江曦瑶的都通通挡了下来。
男人躺在沙发上,脸上浮现薄薄红晕,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面容,反而有种慵懒的性感。
江曦瑶去洗手间了。
趁这时间,有人碎嘴蛐蛐:“珩哥什么意思啊,江曦瑶回来这么大张旗鼓给她接风,可他都结婚了,这样不合适吧。”
“结婚是结婚,感情是感情,你也不想想珩哥是因为什么跟温苒结婚的......”
话没说完,傅则桉凌厉扫来一眼:“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他打断晚了,站在包间门口的温苒都听到了。
可能是天气太冷,温苒的手指冻得有些僵。
门没关严,第一个发现她的忙站起身,客气叫她:“嫂子!”
后面跟着一片打招呼的声音。
周聿珩不爱她,但给了她体面和尊重,他的朋友们都对她很客气。
许是刚才的话题太尴尬,温苒进去一阵静默,没人说话。
她走过去,拍拍沙发上的男人:“聿珩,回家了。”
周聿珩眼皮动了动,睁眼看见是她,唇角牵起浅淡弧度:“你来了。”
温苒冰冻的心因他这三个字,某个地方软塌下去,问他:“能自己起来吗?”
周聿珩抬手握住她的手,借她的力起身。
他们走到门口,跟坐在轮椅上的江曦瑶正面撞上。
四目相对,温苒看着两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难堪又灼心。
她先一步别开视线。
“要回去了吗?”江曦瑶笑得温柔大方,“都怪我,聿珩要不是给我挡酒不会醉成这样,让你费心了。”
温苒手指微蜷,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老公,没有费心这一说。”
江曦瑶退后让出道,依旧温柔:“路上注意安全。”
周聿珩半倚在温苒身上,他人高马大,温苒托着他其实有点费劲。
路过轮椅时,他抬手揉了下江曦瑶的头:“房子都安排好了,司机会送你过去,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江心亦笑意更深:“嗯!”
温苒眼眶泛酸,但没推开周聿珩,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温苒都没说话,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出神。
周聿珩靠在她肩上,鼻息很浅,淡淡的酒气和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在一起,是他独有的味道。
司机帮忙把他送回家。
温苒给他脱了外套和鞋袜,想去拿热毛巾,刚直起身,手被抓住。
周聿珩把她拽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
他用鼻尖蹭她的脸,嗓音是酒精浸润过后的哑,裹着浓浓眷恋:“别走。”
他很少喝醉,也很少有这样的一面。
不像平常那么生人勿近,像只黏人的大狗狗。
温苒贪恋这样的感觉,没推开他,过了会儿又觉得憋屈,憋屈他那么照顾江曦瑶,又是接风宴又是安排房子。
她抬头,目光描绘他的眉眼,轻声问:“聿珩,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闭着眼,却准确无误地亲到她眼睛。
他以前说过,最喜欢她的眼睛。
温苒想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江曦瑶,话到嘴边,男人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
温苒摸出手机,看到是靳穆打来的。
这人她最近听过,跟周聿珩好像有合作。
怕有什么要紧事,温苒接通手机贴到男人耳边,推他:“靳穆的电话。”
“周总。”
那边打招呼,周聿珩似没听见,只不耐烦舒服的姿势被破坏,皱眉揽了下她的腰。
“别闹,瑶瑶。”
一桶冰水猝不及防地兜头而下,浇得温苒刺骨窒息的冷,冻得她骨头都僵住。
那边意识到自己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促狭笑了声挂断了。
温苒推开他起身,憋了一天的眼泪再也控住不住,大颗滚出来。
所以,他说的“喜欢”是对江曦瑶说的?
他喜欢眼睛也是因为她跟江曦瑶的眼睛很像?
心像被一柄尖刀狠狠翻搅,疼得喘不过气,血淋淋的。
“人呢。”
怀里空了,周聿珩睁眼看到床边背对他的人,朝她伸手:“过来,我抱你睡。”
抱你妈!!
伤心到某种程度就是恨,恨到极点理智便全失,温苒冲动抓过纸巾盒,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抱你的白月光去!”
“我一个替身不配你抱!”
温苒扔了纸巾盒,再看,周聿珩晕过去了。

周聿珩第二天醒来脑袋像被开了瓢一样疼。
“温苒。”
他叫她,不止头疼,嗓子也疼:“给我泡杯蜂蜜水。”
没人应他。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太太一早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
“她说干什么去了。”周聿珩看眼梳妆台镜子,额头一块淤青,还肿了。
“没说,也没吃早餐。”
周聿珩让阿姨拿冰敷袋,靠着梳妆台给温苒打电话,连续两个都没接。
温苒直接静音,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抬眸看向对面:“这么早把我叫出来,总不是单纯想体验京北的早餐文化吧。”
江曦瑶开门见山:“你跟聿珩离婚吧。”
温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攥紧:“凭什么。”
“凭他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江曦瑶浅浅一笑,弧度讽刺:“你不过是一个替身,我不在聿珩才会暂时找上你,一个不被爱的人,为什么不退出留个体面呢?”
桌上豆浆温热纯白,味道却不是很好闻,有股令人不适的豆腥气。
温苒把豆浆推远:“就算我让出周太太的位置你也坐不上,你一个瘸子,周家会让你进门吗?”
江曦瑶被刺得面色骤变:“你......”
“何况我还不想让出周太太的位置。”
温苒注视她愤恨的眼睛,一字一顿:“除非周聿珩亲自来跟我提离婚。”
温苒没动桌上的早餐,拿包起身,经过江曦瑶身边时,像忽然想到什么,手掌竖在唇边,压低声音:
“还告诉你个秘密哦,周聿珩那方面不行,你再考虑考虑。”
江曦瑶的脸刷一下黑了。
出了餐厅,温苒强装的洒脱一秒塌陷。
离婚......
她没有底气跟江曦瑶继续对峙,因为她知道,周聿珩不爱她。
深情再浓,也打动不了一颗不爱你的心。
天好冷啊,好像要下雪了,枯叶都裹了层薄薄的冰霜,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温苒坐进车里,吹了好一会儿空调身体才回温。
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看了眼,没接。
信息接踵而至。
周聿珩:出息了,把我一个人扔床上,连床被子都不给我盖
温苒心口堵着气,敲字过去:冻着了?
没等周聿珩回,她补一刀:怎么没冻死你
约是气到了,周聿珩没再回信息。
温苒启动车子,手机又亮起,温父发来信息,说下午的高铁到京北。
温苒将车停到路边,直接打电话过去。
“爸,您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好给您安排行程。”
温父语气温和客气:“一个老战友要我过去玩几天,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你有空就一起吃个饭,没空也没关系。”
温苒跟养父母的关系很奇怪。
他们把失去记忆的温苒从福利院领养回家后,很照顾她,但那种照顾并不亲近,总是客客气气的,对她像暂住在家里的客人不像亲人。
温苒想她可能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这样吧,但说到底,养父母将她抚养长大,她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温苒:“有空的,我下午去高铁站接您。”
“聿珩呢,他不忙的话也把他叫上吧。”
挂了电话,温苒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发的信息。
也不能一键撤回,挺尴尬的。
不过脸皮这东西,能薄就能厚,全靠自我调节。
温苒假惺惺发了条关心的信息过去:没感冒吧?多喝热水驱驱寒
这次倒回挺快:什么事,直说
温苒:“......”
不得不说,两年婚姻两人熟悉得够可以,她脸变得太快他就知道有鬼。
温苒:我爸来京北了,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周聿珩:嗯,下班过去
温苒下午去高铁站接到温父。
吃饭定在周聿珩公司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这样他过来方便。
她停好车,刚要把地址发过去,周聿珩的信息先过来。
临时有事,跟爸说声抱歉
这次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明明已经答应她了。
都答应的事为什么又放她鸽子呢。
温苒长睫垂下,遮住眸底的落寞,意识到温父已经下车了,赶忙收拾好情绪下去。
“爸,聿珩公司加班,不能来吃饭了,让我跟您说声抱歉。”
“工作重要。”温父倒是不在意,“你提醒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父女俩有大半年没见,但能聊的话其实不多。以前温母在还能调节下气氛,温母患癌去世后,连个开话题的人都没了,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
吃完饭,温父起身去上洗手间。
路过走廊时,听到某个包间传来耳熟的声音。
他停步,顺着包间没关实的门缝望进去。周聿珩在里面,手自然搭在旁边黑发女人的椅背上,两人挨得很近,氛围亲昵。
温苒是出来拿水果的,她给温父定了些水果,外卖员找不到包间,所以她出来接一下。
她看见温父定在那一动不动,走过去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包间里姿态亲密的两人,背脊陡然僵住。
温父转头发现她,四目相对,那一刻温苒只感觉被凌空扇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所有她想掩饰的假象被陡然撕开。
没什么是比在亲人面前戳穿谎言和不堪更狼狈了。
温苒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到可以圆过去的理由。
父女俩沉默回到包间。
温父不善言辞,温苒亦像哑了一样。
她没脸说你女婿放了你的鸽子,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不被爱的人永远是备选。
她可以受委屈,但一想到这些轻视委屈波及到父亲身上,温苒就难受得想哭。
出了饭店,温父说:“不用绕路送我了,这里坐地铁去我战友家更方便。”
温苒将水果递到他手上,温父接过往地铁口去,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看她。
夜色沉沉,冷风肆虐拍在脸上,温父说了一句:“别委屈自己。”
温苒强压着情绪朝他笑了笑,直到父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回到车上,她的眼泪突然关不住,像开闸的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
眼泪这东西好奇怪,疼的时候能忍住,累的时候能忍住,偏偏委屈的时候它好不听话,怎么忍都忍不住。
温苒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镜子里的她眼睛肿成了两个红核桃。
她擦干眼泪盯着窗外,想到为期三年的保密项目。
导师器重她,不止一次提过希望她能全身心投入到国防事业中,但她一直在犹豫。
她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她只想守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人过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江曦瑶回国,她可悲地发现,她自以为拥有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手一碰就碎了。
温苒点开手机日历,距离确定名单时间还有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
她不禁想,真的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温苒没指望跟白月光吃饭的男人晚上会回家,所以周聿珩回来的时候她既意外又觉得讽刺。
“哭了?”
灯光昏暗,他还是一眼注意到她眼睛。
温苒翻过身去,觉得不够,又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看见他。
“闷死了你赔我一个老婆。”周聿珩坐到床边,伸手拽她头上的被子。
温苒突然松了力,掀开被子坐起来:“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
周聿珩不在意她的愤怒质问,注意力全在她眼睛上,想抬高她下巴看清楚,手指刚碰到就被她拍掉:“别碰我!”
像只炸毛的小猫。
还是只肿眼睛的炸毛小猫,有点可爱。
周聿珩眼眸染上笑意,揉揉她的头:“晚上跟爸吃了顿炸药包饭?”
他越风轻云淡,就越显得她的愤怒可笑。温苒来了火,扭头抓过床头柜的纸巾盒。
周聿珩眉心一跳,抬手压住她手腕:“又来?”
他一张俊脸凑到她眼前,指着额头:“把我额头都砸成寿星公了,今天不下十个人问我被谁打了,我不要脸的?”
额头砸得不轻,青肿得很明显。
温苒盯着那鼓包,从牙缝挤出三个字:“你、活、该。”
“是,是我活该,活该家里养了只暴躁的小坏猫。”
“......”
温苒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噎得不上不下。
周聿珩将她提起来放到腿上,指腹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温小猫为什么哭?”
“......”
温苒心想她真的好没出息,只要他流露一点柔软温情,她就会心软。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
鼻子因为哭太久还有些塞,她垂眸正要说话,周聿珩的手机响了。
男人扫一眼随即盖住手机,拍下她的屁股让她下去。
他动作很快,但温苒还是看见了,是江曦瑶打来的。
周聿珩接完电话,背对温苒扯开领带,语气按着几分不耐:“你早点睡,我去有点事。”
说完,扔掉领带走了。
温苒坐在床上,才回温的心脏被重新扔进冰窖,寸寸失温。
......
他又是一夜没回来。
温苒体寒,即使家里有暖气脚也是冷的。
周聿珩体温高,以前他总会抱着她睡,像个人体暖壶,给她暖脚。
可现在,旁边是空的,脚是冷的。
温苒贱兮兮地想,江曦瑶要是没回来就好了。
想完觉得自己真挺贱的。
下午,温苒简单收拾几套衣服去学校的科研基地。
为了科研人员能更好地投入研究,学校给每个人都配了单人宿舍。
温苒在基地住了两天,两天没联系周聿珩。
让人可笑又心寒的是,他也没联系她。
估计他连家都没回,压根不知道她住到基地了。
温苒下午正在校对一套轨航系统,学姐敲门进来,告诉她校长让她去接待大佬。
温苒本来不管接待的事,但因为形象好,被校长临时抓去接待过一次市长。那次表现出色,以后接待大佬的任务就都落到了她身上。
走的时候,学姐把听来的八卦讲给她听:“听说这次捐图书馆的大佬还是个大帅哥,捐两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要什么名誉称号,只要求把女朋友安排进学校学习,拿个学位。”
拿钱买学位不是稀奇事,只是这种掺杂爱情元素的八卦就格外引人艳羡。
“大佬的女朋友好幸福啊,男朋友帅气又多金,关键是对她还这么好,到底要朝哪个方向磕才能磕到这种男朋友啊。”
温苒笑了笑拿过包:“磕到了告诉我,我也磕一个。”
科研基地离学校不远,15分钟车程,温苒刚进学校就跟一行人撞上。
她愣在原地。
校长朝她招手:“温苒,快过来!”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冬日暖阳暖意融融,温苒此刻却觉得手脚发凉,僵得不像自己的四肢。
周聿珩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外面套一件黑色长款大衣,站在阳光下,风光霁月,俊朗得旁人都失色。
他戴一双黑色真皮手套,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的人不是江曦瑶又是谁呢。
江曦瑶穿了很多,白色长款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还有粉色耳罩和口罩,像个被细心保护的漂亮瓷娃娃。
温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少了,跟江曦瑶比起来,她单薄又可怜。
阳光突然有些刺眼,刺得人眼睛涩疼。
“温苒!”校长以为她没看见,又叫了声。
温苒回神,迈着僵硬的腿过去。
校长笑着跟周聿珩介绍温苒,温苒不想看男人那张脸,低头,跟江曦瑶的视线撞上。
江曦瑶朝她挑眉,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多么讽刺,丈夫为了给小三拿学位,豪掷千万,妻子居然还要接待他和小三。
温苒可悲地想,宰相肚里能撑船算什么,她,周聿珩的妻子,肚子里能装下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聿珩。”江曦瑶回头看身后的男人,眼眸弯弯,“我挺喜欢这个姑娘的,让她推我可以吗?”
温苒倏地望向周聿珩。
站着的是正牌妻子,坐着的是小三,如果他敢答应让她推小三......
“好。”
男人低磁的声音响起。
校长觉得这样安排挺好,见温苒没动,催促她接轮椅。
出了太阳,但寒冬的风还是刺骨的冷,周聿珩扫了眼温苒被风吹得发红的手,递轮椅的时候把手套摘下来一起给了她。
温苒微微一愣,黯淡的眸子燃起一丝光亮。
下一秒却听见男人说:“手别滑了,别摔着她。”

温苒当下的表情不用想也很狼狈。
所以,给她手套是防滑?顺便提醒她,小心他的瓷娃娃,别摔碎了。
冷风往脖子里灌,温苒不但穿得少,围巾也忘戴了,冷得她身体直打颤。
“你还挺能忍。”
周聿珩和同行的男人跟校长走在前面,温栀推着瓷娃娃落后几步,瓷娃娃开口就是讽刺,“忍者神龟。”
温苒没要手套,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扔了进去,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冻得僵硬发红。
“不忍怎么办,”温苒自嘲提唇,“周总心尖尖上的人,我还能把你推湖里去不成。”
不远处还真有一个湖,江曦瑶说:“你那表情可不像不敢。”
“腿不好脑子倒还行,被你说中了。”
江曦瑶身子一僵,立马握紧轮椅两边的扶手。
这温苒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她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疯事来。
温苒低头看她一眼,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这么不禁吓。”
江曦瑶面上有些挂不住,回头瞪她:“什么鬼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觉得什么好笑,你说,我配合你。”
“什么都不好笑,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讨厌!你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温苒的脸冷下去,眉梢眼尾的冷意比树枝上的霜还要沉。
“嘴这么臭,是吃垃圾桶的剩饭了?”
没等江曦瑶反应,温苒突然松开手:“既然喜欢垃圾桶,那我送你一程。”
这是条有斜度的下坡路,轮椅骨碌碌顺着斜坡往下梭,刹都刹不住。
“啊!!”
轮椅在江曦瑶惊恐失措的声音中,以奇特的角度避开前面一行人,冲向绿化带的垃圾桶。
尖叫在一声撞击声后戛然而止。
校长一看跟垃圾桶亲密接触的白棉袄,心里就两个字,要完。
怒气冲冲回头瞪始作俑者,就见温苒也摔倒了:“你怎么了?”
温苒心里骂骂咧咧。
她本来想假摔一下的,结果演过头真摔了,还扭了一下,背时得很。
“地上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确实很多路不平的地方都积了水。
温苒看向那边被拽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瓷娃娃,佯装焦急:“那位小姐没事吧?我不推轮椅就好了,害得她跟我也摔了一跤。”
江曦瑶听到这话,错愕得眼泪都顿了下,她这是......
先发制人,抢占先机,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处可走。
温苒不傻,江曦瑶让她推轮椅,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反正要被误会,无所谓咯,她先来一下。
江曦瑶哑着嗓子喊:“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摔的!”
温苒视线落在周聿桁身上。
周聿珩也望向她,隔着一片冷空气,他眸色复杂。
校长是希望捐赠顺利,但也听不得别人污蔑自己的学生,站出来维护:“你这话说的,温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曦瑶当然没脸说三人间的爱恨情仇,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三,哭得更梨花带雨了。
周聿桁旁边的男人瞧着这一幕,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温苒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校长不方便扶她,“我去叫人来帮忙。”
温苒动了动脚,没到疼得动不了的地步,但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周聿桁眉心重重一蹙,正要过来,满脸是泪的江曦瑶拉住他衣袖:“聿桁,我腿好疼......”
旁边男人出声:“江曦瑶的腿不是准备做复健手术吗,这一摔不会摔出什么毛病吧。”
周聿桁:“不会,我这就带她去医院。”
说完,他朝温苒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提起,脱下大衣外套披到她肩上。
温苒一怔,大衣抵住刺骨寒风,带着温度的雪松香将她包围。
温苒反手抓住他,像抓住最后一点奢望:“周聿桁,我的脚也扭到了。”
周聿桁静静凝视她,听到江曦瑶在身后叫她:“聿桁!”
温苒盯着他,不甘心,不放手。
“校长送你去医务室。”他扯开她的手,带江曦瑶走了。
决然得像一柄利刃,刺得人心脏汩汩冒血。
校长叫了两个女同学过来,温苒坐在石凳上,垂着眼,脸白得像纸般透明,黑色大衣扔在地上。
校长认出那是周聿桁的大衣,捡起来一边跟着往医务室走,一边批评她太不小心,闹出这么个事来,捐赠图书馆的事估计要泡汤了。
校长嘴硬心软,怨归怨,但见她被两个女生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终是闭了口。
校医检查是踝关节轻微扭伤,不严重,冰敷加擦药按摩就好。
温苒用冰袋敷着脚,林沐辰半个小时后来了,接她回基地宿舍。
刚坐下,林沐辰就甩了张名片过来:“行内公认最厉害的离婚律师,报我名字咨询费打八折。”
温苒捏着名片,没说话。
林沐辰恨铁不成钢地点她脑袋:“王宝钏来了都得让你半个山头。”
“你换香水了?”温苒没有头没尾冒出句。
“别转移话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个渣男!”
“不是,你这新香水有点腻。”温苒闻着有点反胃。
“你对那个渣男没腻,倒先对我腻了?果然近渣者黑,你看渣男都把你影响成啥样了。”
林沐辰气呼呼,律所还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傍晚时候,温苒接到周聿桁的电话。
“住基地去了?”
温苒心里窝着火,没好气道:“没有,住在外太空。”
“手机质量这么好,外太空还有信号。”周聿桁那边有关车门的声音,“没想到我们家温小猫这么厉害,都去外太空发展了,有空也带我去见见世面。”
周聿桁就是这样,总是在你生气的时候说些不着调的话,你说他讨厌,他就说今天碰到只小花猫好可爱,东拉西扯那股气就被他扯没了。
温苒不知道怎么应他这句话,干脆挂了电话。
跟着信息进来:外太空的信号不行,还是跟我回地球吧
温苒垂眼看着,手机又是一震:接你来了,开门,温小猫

温苒惊了下,下意识看向门口,又觉得不可能,他不是在医院陪他的瓷娃娃嘛,怎么会来找她。
“开门,温小猫。”
男人低磁的声线响起,伴随两声叩门声:“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花一条烟买通了保安大叔,他是我的眼线。”
“......”
温栀一阵无语,单脚跳过去开门,没让他进,冷着脸:“什么事。”
周聿桁蹲下身,撩开裤腿看了看:“擦药没?”
“不要你管。”她要收回脚,他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温苒气恼得很,抬手要打,男人啧了声:“别打脸,再打要毁容了。”
纤白的手指划过他脸颊,啪一下甩在他脖子上,声音响亮。
周聿珩睨她:“手疼了吧。”
确实有点疼,这人脖子怎么硬邦邦的,但温苒嘴硬,挣扎要下去。
周聿珩拍下她的屁股:“老实点,摔了把那条腿也摔坏了。”
“坏了我坐轮椅,也用不到你。”
说到轮椅,温苒的火像滚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抱你的白月光去,你抱过她就别来抱我!”
“她坐的是轮椅,可没你这个待遇。”
周聿桁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驶,温苒用那条好的腿踹他:“带我去哪。”
周聿桁按住她小猫爪子一样不安分的腿:“平常抓我打我力气多得很,一到床上就没体力了,把这点力气都攒到床上看看,也让我轻松一回。”
温苒:“......”
周聿桁坐上驾驶位:“奶奶说想你了,让我们回家吃个饭。”
温苒偏过脸,看窗外不理他。
......
周奶奶早在门口翘首以盼,好远瞧见他们,忙迎出来:“你们可算来了,做了好多你们爱吃的菜,时间刚刚......诶,聿桁你额头怎么了?”
温苒没想到一个纸巾盒的威力这么大,额头的淤肿几天了还没完全消。
周奶奶心疼:“哎哟,这谁打的?”
周聿桁狭长的眼眸往怀里一睇,扯唇:“被只暴躁的猫打的。”
“胡说八道,猫怎么会打成这样......”周奶奶神情一恍,语调全变,“叫你别逗小动物你就是不听,差点被狗咬的事忘了?”
周聿桁的脸瞬间变绿,捂住老太太的嘴,拔高声调:“老太太犯病了,去拿药!”
周奶奶有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犯病,什么状态全靠运气。
佣人连忙拿来药,周聿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老太太,顺便检查温苒的脚,家庭医生说脚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吃完药还糊涂着,吃饭不规矩,像小孩儿似的漏饭,温苒耐心地在一旁照顾。
吃完饭,趁着周聿桁去外面抽烟,老太太悄悄跟温苒说:“苒苒,你快给我生重孙和重孙女出来,我留了好多好多房子和铺面,以后都是他们的!”
温苒心里一阵暖又一阵酸:“奶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江曦瑶回来,她所拥有的东西变得不确定了。
“为什么没机会?我大孙子不行?”
温苒一噎:“不是.......江曦瑶回来了。”
“那个瘸子啊!”周奶奶一拍大腿,“怕她干什么,你四肢健全还怕弄不过她?”
“要弄谁?”
周聿桁进来就听见老太太在放豪言。
“弄你心上人。”温苒没忍住怼了句。
周聿桁眼眸蕴着一层不正经的笑意,看着温苒:“怎么惹老太太了,非要弄死你。”
“......”
他那张嘴就是这样,开心得时候能哄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掉进蜜罐里,不开心的时候也能损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恨不得原地爆炸。
老太太作息规律睡得早,没聊多久就回房了。
周聿桁抱着她往外走,突然在一颗冬枣树下停住。
“帮忙,摘个枣。”
温苒莫名,好端端的摘什么冬枣,男人将她竖抱起来,她还是伸手摘了:“你要吃?”
周聿桁没说话,就那样竖抱着她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锃亮的皮鞋踩过水洼。
司机见他们过来,先一步打开车门。
周聿桁坐上驾驶位,抬抬下巴,示意她手里的冬枣:“试试看甜不甜。”
“没洗,我才不吃。”温苒看他启动车子,“去哪?”
“给你补过生日。”
原来他知道......
被忽略的失落缓缓揉开,委屈像冰雪一样融出来,温苒鼻尖发酸,突然想不管不顾地朝他发脾气,怪他怨他,抓他咬他,告诉他这几天心里有多憋屈多难过。
周聿辞的手机这时响起。
车内太安静。
手机质量太好。
温苒很清晰地听到江曦瑶的声音,还带着惹人怜惜的哭腔。
挂断电话,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司机送你回去,我去有点事。”
他下了车,坐另一辆车离开。
温苒望着消失在视野的车尾灯发怔,直到司机提醒她系安全带才回神。
“去京工大的科研基地。”她说。
系完安全带,温苒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颗枣。
她又盯着那颗枣出神,想,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给颗枣吃?
可她还没开始吃枣,巴掌又来了。
温苒打开车窗,冷风扑她一脸,像刀般割得皮肤生疼。
她把冬枣扔了出去。
圆滚滚的一颗枣,咕噜噜滚进水洼。
司机见她情绪不佳,主动打开电台听音乐。
夜晚的情感电台,惹人心碎的失意情歌缓缓流淌——
“你转身的背影,模糊我的视线。”
“那些甜蜜的瞬间,如今成了碎片。”
“我站在原地,却再也抓不住从前。”
......
司机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一脸讪讪忙关了电台。
音乐能关住,溃堤的情绪却再也关不住。
温苒眼圈发红,鼻尖凝起的酸涩一阵盖过一阵,泪水悬在眼眶摇摇欲坠却极力忍着。
她不能哭。
司机就在旁边,她不想难看不想丢脸。
温苒想刷刷新闻转移情绪,拿手机的时候一张名片跟着掉了出来。
是林沐辰给她的离婚律师名片。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上面的号码。
许久,打开微信,输入律师号码,点击添加。

律师通过好友申请的时候,温苒已经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盯着手机愣了会儿神。
最后还是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了。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林沐辰的电话。
“宝贝儿,你加律师微信了?”
温苒滑动鼠标的手一顿,没底气地嗯了声。
“后续呢?”林沐辰问。
“......”温苒转移话题,“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游轮烟花秀我抢到票了,明天晚上一起去?”
林沐辰果然是个脑子单行线的:“哎了我去,我弟一个资深宅男都没抢到,你这手速绝了!”
温苒其实没抢到,挂了电话马上拿出手机刷票,手都快点抽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两张退票被她抢着,捡了漏。
豪华游轮的烟花秀很火,一票难求,所以就算温苒抢的是一层甲板的票林沐辰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
“真他娘的冷啊。”
林沐辰为了拍照好看,特意穿了她最贵最喜欢的羊绒大衣,结果就是冷得瑟瑟发抖,鼻涕挂在鼻尖随风飘扬。
温苒很有先见之明,帽子围巾手套从头到脚全服武装,一点儿也不冷,就是冷风刮得眼睛有点涩酸。
烟花秀还没开始,一阵热闹的欢呼声从头顶传来。
林沐辰往上望了眼,声音是从游轮二层传来的,能依稀看见一点落地窗和透出来的奢华灯光,不用想那上面的人都有多爽,热歌温酒,不像她们在一层甲板苦哈哈地吹冷风。
“诶——”林沐辰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指着上面,“二层怎么定,怎么没看放票出来。”
服务生:“二层是VIP专享包厢,不对外放票。”
“天杀的有钱人。”林沐辰骂了句,想到什么,“不对啊苒苒,你不就是有钱人,为什么我们还在这可怜兮兮地吹冷风。”
温苒纠正她:“是周聿桁有钱,不是我有钱。”
“他是你老公,他的不就是你的。”林沐辰快被风吹癫了,吸着鼻子,“苒苒,不然你给周渣渣打个电话,他人脉广,也许能订到二层的包厢。”
温苒跟周聿桁又有两天没联系,一联系就是求他办事,但看林沐辰那被风凌虐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还是给周聿桁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
第二个被挂断了。
温苒:“联系不上。”
“死渣男,老婆的电话都不接,他最好是在忙着见领导。”林沐辰骂。
冷风吹动碎发,一缕挡在温苒眼前,她透过发丝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禁想,周聿桁应该不会挂江曦瑶的电话吧。
光是在她面前就接了几个,随叫随到。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八点半,烟花准时开始。
绚烂璀璨的烟花照亮天空,美不胜收。
林沐辰擤完鼻涕,恢复美貌,顶着寒风摆各种pose,让温苒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真是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第一轮烟花结束,林沐辰说去上洗手间,没一会儿,林沐辰跑回来,拉着温苒就往舷梯走,考虑到温苒脚伤才好,虽然急但没走太快。
“怎么了?”
林沐辰没说话,但温苒感觉她头发丝都裹着怒气。
林沐辰把她拽到二楼,温栀透过落地窗看到里面的场景,知道林沐辰头发丝的气是哪来的了。
“没会见领导呢,在会见小三。”林沐辰骂,“还挂电话,跟小三在一起挂老婆电话,老娘现在想挂他人头!”
说完,一脚把包厢门踹开了。
温苒想拦都没拦住。
“你谁啊......嫂子?”
坐在门口的人本来怒气冲冲的,看见温苒立马收住怒意:“嫂子......你也在游轮上啊。”
温苒走进包厢,被空气里浮动的温热酒香扑了一脸,暖和得如同春天一般。
有些东西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就知道有多......可怜。
周聿珩坐在沙发主位,黑色衬衣随意敞开,袖子往上折了几层,露出精瘦有型的小臂肌肉。
他不太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但最简单的色调在他身上就有种高级感,瞩目吸睛。
一如现在这样,温苒一眼便看见了他。
两人目光隔着酒香浮动的空气对视,周遭诡异安静下来。
也是,来游轮看烟花,没叫老婆,还被老婆撞见,不尴尬才怪。
竟然是江曦瑶率先打破尴尬:“苒苒,原来你也在啊,快过来坐!”
态度亲切语气大方,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林沐辰一下怒了:“今天算是开眼了,三儿的脸那么大。”
江曦瑶面色微变:“你说谁呢。”
“就说你!你脸比屁股大,简直就是癞蛤蟆......嗷!”
林沐辰话没说完,温苒掐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周渣渣心尖尖上的人,别惹她,我兜不住你。”
周聿珩耳尖,挑眉看过来:“叫我什么?”
“周茶茶,夸你香气四溢,香水选得好。”温苒随口瞎掰。
周聿珩当然不信,扯唇笑了下,倒也没说什么。
温苒走过去,还没找到位置坐,林沐辰拉着她往长沙发上一按——
按在周聿珩和江曦瑶中间。
江曦瑶唇角的笑容消失。
温苒一个正宫凭什么不坐正位?
林沐辰功成身退,拍拍手去另一边坐了。
周聿珩坐姿散漫,左手臂懒懒搭在靠背上,温苒坐在他右边,他调整了下坐姿,顺便换了只手臂搭着沙发。
那样子像虚虚揽着温苒,又不像。
旁边沙发的男人笑道:“这位就是周太太吧,幸会,上次在学校没人跟我说,抱歉没打招呼。”
温苒认出他是上次在学校,跟周聿珩一起的男人。
“靳穆。”男人自我介绍。
原来他就是靳穆,温苒点头:“我叫温苒。”
周聿珩倾身拿酒,回正身体的时候偏了下位置,稍稍挡住温苒。
包厢气氛从温苒和林沐辰来之后就挺怪异的,反正不大热闹,跟她们在一层甲板时听到的可不一样。
不过温苒无所谓。
要不是看林沐辰冷得快不行了,她不会进来坐下。
很快第二轮烟花开始,Vip就是Vip,不受冻视野也无敌好,林亦辰站在落地窗边,疯狂拍照装修她的朋友圈。
在一片烟花炸响的声音中,温苒听到周聿珩问:“想来游轮看烟花怎么不告诉。”
温苒盯着窗外的烟花,没回头:“提前告诉你好让你跟我们避开行程吧,不好意思,影响你们欢聚一刻的心情了。”
“你这张嘴也就怼我厉害。”
温苒这句没忍住,回头看他:“不然呢?把你的瓷娃娃怼哭了你不心疼吗。”
瓷娃娃过来凑热闹:“苒苒,你看烟花好漂亮!我说想看烟花,聿珩就特意联系了人,把今晚的烟花加大声势,我们可以一次看个够。”

温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握紧,望向周聿珩。
漫天烟花......
曾经,他也为她放过。
仲夏夜晚,盛大烟花像是浪漫告白。光影将男人俊朗的面庞照得格外动人,璀璨烟花在他身后绽放,他朝她张开双手,眼眸盈着光:“喜欢吗,温小猫。”
她提着裙摆朝他飞奔而去,踩过一束束光影,扑进他怀里。
......他可能都忘了那些曾经吧。
周聿珩见她愣神,好笑揉了揉她的头:“看我干什么,我比烟花好看?”
他散漫的嗓音总透着股不正经,简单的话都被他说得像调情。
靳穆笑着瞧三人,端杯碰了下周聿珩的酒杯,不知道是想挑事还是其他目的,冒出句:“周太太跟江小姐长得很像,周总是喜欢这个类型?”
这话出来,包厢安静如鸡。
只有外面的烟花砰砰砰炸个不停。
靳穆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也就最近跟周聿珩走得近才融进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一般聚会朋友们都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避免尴尬,靳穆倒好,直接贴三人脸开大。
傅则桉蹙眉,有意岔开话题,端起酒杯:“来来来,这么好的烟花怎么能不配香槟,干杯!”
朋友们赶忙碰杯缓解尴尬。
可靳穆没动,眼睛一直盯着周聿珩,仿佛执意要个答案。
在朋友们酒杯碰撞的声音中,温苒听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
“靳总集过卡吗?正版集不到,不就集点盗版先玩玩了。”
砰——
烟花仿佛在耳边炸响,炸得温苒脑袋嗡嗡作响。
傅则桉真是想圆都圆不回了,头大走到沙发后面压下周聿珩的肩:“你喝醉了。”
又看向温苒,郑重解释一遍:“他喝醉了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温暖如春的包厢,温苒却感觉遍体生寒,骨头缝里都渗着冷意。
烟花结束,林沐辰从落地窗那边过来,感觉气氛怪怪的。
温苒麻木起身:“走吧。”
江曦瑶出声挽留:“苒苒,不再玩会儿了吗?”
傅则桉手一歪,香槟不小心泼到江曦瑶身上,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清理。
温苒拉着林沐辰往外走。
“死渣和贱三儿欺负你了?”林沐辰看出温苒心情很差。
温苒脚步一顿,松开她,径直走到周聿珩面前,端起酒杯朝他脸上泼去。
金色香槟顺着男人头发往下滴,打湿胸口大片衬衣,隐隐显出胸肌轮廓。
“你又何尝不是盗版呢。”
说完,温苒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轮烟花结束,游轮已经靠岸,林沐辰坐上车才回过味温苒刚刚说的话。
“苒苒,刚才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周渣渣是盗版?”
温苒开着车没说话。
林沐辰若有所思:“所以正版是那个小哥哥?”
温苒记忆中是有个小哥哥,准确地说是一张模糊的脸和感觉。
她失忆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那个护着她的温柔感觉,像雾霾阴天透过云层的一束光,落在她脸上。
但那束光再温暖,也不过是存在记忆里,不足以到喜欢的地步。
温苒是咽不下那口气。
把林沐辰送回家,温苒洗完澡睡了。
迷迷糊糊中,枕头旁的手机震动。
她心情不好就想睡觉,打扰她睡觉更是让人烦躁,她眼睛都没睁开,摸到手机直接关机。
关机的后果就是闹钟没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想起九点半要对接数据,温苒拿出毕生最快速度洗漱出宿舍。
却在楼下被堵了。
堵她的人是周聿桁。
温苒不想理他,越过他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拽回来。
“关一晚上机,气还没消?”
他怎么知道她关机了,难道他还打电话找她了?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就被心口的那股气冲散。
温苒嘲弄看他:“晚上跟你的瓷娃娃春宵不够,还想打我电话听你们现场直播?周聿桁,你做个人吧。”
周聿桁眉心蹙起:“我跟她春哪门子宵,跟你倒春得不少,什么时候搬回去。”
搬回去有意义吗,床另一边是空的,一个人睡双人床,还不如一人睡单人床,至少被窝容易暖。
这些话温苒以前可能还会怼,可现在,她懒得怼了。
主要是她确实很赶时间。
她扭动手腕挣开他:“我要迟到了,别拉我。”
周聿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昨晚的话是气话还是真心的?”
温苒心口的伤不会因为睡一晚就好,那窟窿一直在往外冒血。
周聿桁在她心上捅那么重一刀,她凭什么让他好过?
“你说呢,周盗版。”
周聿桁的神色冷下去,眉眼的寒霜比深冬还重。
......
温苒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还被导师逮个正着。
导师严厉,最不喜欢迟到不专业的人,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导师骂她,她就在心里骂周聿桁。
要不是他,她应该就不会迟到了。
对接完数据,导师见研究室里没其他人,招手让温苒过去。
“保密项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苒眼神飘忽。
导师哼一声:“年纪轻轻的满脑子情情爱爱,搞事业不好吗,要换别人我都懒得说。”
温苒小声怼:“听说师娘为了家庭放弃了出国深造。”
导师眼睛斜她:“那是因为我值得,你们家那个值得吗?”
温苒:“......”
不得不说,导师是会精准插刀的。
个人选择别人不好多加干涉,但导师临走的时候还是提醒了句:“还有20天,名额优先给你,机会只有一次,你考虑清楚。”
温苒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的阳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拎着香辣猪蹄从食堂回来,见她坐那一动不动:“小苒,今天食堂的菜可好了,怎么还不去吃。”
“我不饿。”
“难怪你瘦。”师姐啃猪蹄啃得正香,想到什么,“对了,上次那个论文,就是你帮我妹改的那个,过了,谢谢啊。”
“不客气,举手之劳。”
“你是举手之劳,是我的话得把头发薅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师姐客气邀请,“今天这猪蹄不错,来一块?”
温苒不讨厌猪蹄,但这会儿闻到那股味道,感觉腻腻的有点反胃。
“不了,你吃吧,我去食堂吃饭。”
温苒到食堂,确实跟师姐说的那样,今天菜式格外丰富,但她没什么胃口,就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和一点凉拌黄瓜。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手顿住。
立马翻出手机看日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大姨妈好像推迟了!

温苒有点慌。
她跟周聿桁一直有避孕措施,但周聿桁那人别看着人前矜贵高冷,其实那方面很疯,有次就把套给疯破了。
温苒事后才发现的,她想着是安全期,抱着侥幸心理就没吃事后药,不可能这么点背吧......
温苒胡乱对付完饭,开车去药店买了两盒验孕棒。
药店工作人员说晨尿最准,她把验孕棒放进包里,打算明天早上验。
下午忙完,周奶奶给她打电话,清醒状态的那种,说想她了,让她回家吃饭。
周家人对她的态度,谈不上不好,但也不亲近,只有周奶奶,不管清醒还是犯病,对她都像亲孙女一样。
温苒可能从小没有太多亲情灌溉,所以格外珍惜这份祖孙情。
她开车到周家,以为只有周奶奶在,没想到周聿桁的母亲,宁茵也在。
周奶奶嘴上念叨着温苒又瘦了,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夹到一半,手突然顿住,温苒知道这是又犯病了,有条不紊地给周奶奶衣领隔上餐巾,拿勺子给她喂饭。
宁茵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跟聿桁结婚有两年了吧。”
温苒知道她想说什么,几乎每次都会问:“还没有,我们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宁茵皱起眉:“你有空去医院检查下。”
放以前,温苒可能就忍了这话,含糊两句过去,可现在,她连日的憋屈像胀大的气球横在胸口,她不想忍。
“妈,您怎么就确定是我的问题不是周聿桁呢,他天天那么忙,熬夜喝酒有时候还抽烟,生活习惯那么差,我身体比他好多了。”
宁茵怎么会承认自己儿子不行:“聿桁是我生的,我当妈的还能不知道,他从小身体好得很,肯定没问题!”
“男人行不行不应该是老婆最有发言权吗。”温苒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毕竟跟他睡一张床的是老婆,不是老妈。”
宁茵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怎么跟婆婆说话的,我说一句你怼十句。”
是你先开话头的。
温苒没怼了,毕竟是长辈,怼两句小爽下就行了,总不能闹到掀桌子。
周奶奶睁着好奇的眼睛问:“苒苒,我大孙子真的不行?”
宁茵竖着耳朵听。
温苒顿了下:“我没谈过其他恋爱,没比较,时间大概是......泡桶泡面的时间吧,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
“那你胃口够好的,一次要吃十几桶泡面。”
这声音......
温苒一惊,咻地转过头。
周聿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周奶奶可可爱爱朝他打招呼:“嗨~泡面哥。”
宁茵没脸听:“妈!叫聿桁,别乱起外号。”
周聿桁可能天生不爱笑吧,反正这会儿脸上没什么笑意,走进来拎起一脸心虚的温苒:“走了。”
“诶,来都来了,不吃口饭吗?”宁茵说。
“赶着去医院检查,不吃了。”
温苒被塞上车,周聿桁升起挡板,温苒有种要被毁尸灭迹的感觉。
周聿桁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许久,齿间绕出三个字:“泡面哥?”
温苒往后缩:“那是奶奶说的。”
“没你这张小嘴叭叭,奶奶取不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外号。”
话落,他虎口掐住她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温苒猝不及防,下意识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胸前。
他吻技很好,或者说他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也知道怎么轻易攻陷她。
两唇缠绕,温苒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
周聿桁低笑了声,松开她,手掌抚上她细嫩的脖颈,唇往旁移,吻住她红如樱桃的耳垂。
温苒不禁轻颤,像小猫一样唔了声,他极有耐心地掌控节奏,手指挑开她衣服下摆。
腰间的凉意激得温苒回神,推他:“......不行!”
周聿桁笑得痞肆:“放心,这地方小,我会忍回家的。”
“回家也不行!”
周聿桁顿住,想到什么,眼眸情欲退了大半,坐直身子:“忘记了,你生理期。”
温苒怕他乱来,赶忙点头。
周聿桁没勉强,在她水润盈盈的眼睛上亲一下:“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忍不住。”
温苒连忙闭眼,闭得死死的。
这么一通闹,车子直接开到了玺樾庭,她跟周聿桁住的地方。
大姨妈果然是保贞洁之神,周聿桁老老实实,一晚上抱着她很安分。
温苒窝在他怀里,一面贪恋这样的温暖一面又唾弃自己。
一觉到第二天早晨,她醒得很早。
心里装着事,想不醒都不行。
周聿桁还在睡,凌乱的头发遮住眉毛,熟睡也丝毫不减那张脸的帅气。
温苒轻轻抬起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往外挪,挪到床边沿翻身下去。
她关上浴室门的刹那,周聿桁醒了。
“温苒。”
在浴室刚拆开验孕棒包装袋的温苒,听到这声音慌了下:“......干嘛。”
“起这么早干什么。”
脚步声靠近,温苒凝一口气,想着速战速决。
操作其实很简单,可外面的人很扰神。
“锁什么门,你哪我没见过。”
温苒屏息盯着验孕棒上的显示,看到上面只显示一条红线,松了口气。
没细看匆忙扔进马桶,冲掉了。
洗完手打开门:“拉屎你也要看?”
周聿桁歪头,没打理过的头发微乱,透着点慵懒感:“你这时间很微妙啊,不像上大的也不像上小的。”
温苒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他:“管天管地管太平洋,还管别人拉屎拉几分钟。”
周聿桁笑,啧了声:“一早上的对话可真有画面感。”
周聿桁醒来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去健身室跑了会儿步,回来吃完早餐温苒还在床上。
“小懒猪。”他捏她的鼻子,“起来给我系领带。”
温苒今天放假,赖床不想起:“你自己没手?”
“确定不系?”
周聿桁坐在床边,手掌把她脚捞出来,领带在白嫩的脚腕上缠一圈。
领带滑溜冰凉的质感激得温苒一激灵。
周聿桁混得很,领带可不止只系在脖子上,温苒抬脚踹他,坐起来拽过领带,他配合低头。
温苒给他系过太多次领带,以至于闭眼都能系好。
他盯着她低垂的眼,忽地笑了声:“好乖。”
乖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爱。
温苒突然厌烦,推开他:“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周聿桁啧声,这祖宗,情绪一会儿一会儿的。
“我去公司了,中午记得吃饭。”
他转身,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包,包掉到地上。
温苒早上拿验孕棒拿得急,包拉链没关好,还有一盒没开封的验孕棒在包里。
温苒的心跟着包掉了一下。

救命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温苒心里慌,手上推他:“接电话去,吵死了。”
周聿桁去接电话了,温苒光脚踩下床,把摔出来的口红和半盒避孕棒塞回包里。
好险,差一点就被他看到了。
温苒在家里睡了一天,下午起来感觉骨头都酥了。
阿姨知道温苒之前住基地去了,寻思小两口吵了架,要干点什么促进促进小两口的感情才行,便提议问温苒要不要做晚餐。
妻子亲自做晚餐,等下班的丈夫回来一起吃,多么温馨甜蜜的画面,两人感情肯定嗖嗖升温。
温苒基本不下厨,但她会做饭,想着没什么事,做就做吧。
不过在做之前,她先给周聿桁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他回复说没有。
阿姨帮忙打下手,一顿饭并不难做。
只是——
温苒等到快七点半,人也没回来。
就算堵车,也不至于这时候还没到。
想了想,她给周聿桁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
温苒好像习惯了这种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人的感觉,没有太大失落,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到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通电话在快挂断时被接起。
“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响起的却是江曦瑶的声音:“温苒,是你吗?聿桁他......”
温苒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没吃一口菜,起身去了卧室。
阿姨眼睁睁看着上次她拎了个小行李箱出来,这次拎了个大行李箱,惊道:“太太,您这是......”
“以后我应该都没什么假了,就不回来了。”
温苒在门口换鞋,望了眼餐桌:“对了,那些菜帮我打包。”
阿姨那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想着太太应该是打包饭菜给先生送去,忙道:“好,我去拿保温盒。”
温苒下一句却是:“不用那么麻烦,拿袋子装就行,流浪猫吃。”
阿姨:“......”
......
江曦瑶挂了电话,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
周聿桁跟靳穆还有傅则桉在外面说话。
门推开,只有周聿桁跟靳穆进来,傅则桉走了。
傅则桉好像不喜欢她,但江曦瑶不在乎,有周聿桁在乎就够了。
“聿桁,我腿还疼,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江曦瑶摸着腿,“如果上次没在学校摔跤就好了,也许我就能动手术了。”
“过去的事不要说了。”周聿桁看眼腕表,“你自己注意,有事使唤阿姨,别再摔了。”
“你要走了吗?”
“司机送你回去,我有点事。”
“聿桁——”
她略带撒娇地想挽留,可周聿桁看都没看她一眼,拿上大衣套外,顺手拿出手机,忽地一顿,掀眼看江曦瑶:“你接我电话了?”
江曦瑶被他看得心口一紧,似才想起来般恍然大悟:“......哦,我看手机一直响,怕有什么要紧事就接了。”
她戚戚:“不能接吗?”
靳穆拍下周聿桁的肩:“接个电话而已,她都被吓到了。”
周聿桁神情缓下几分:“下次不要接了。”
周聿桁开车的车速很快,压着限速最高速度回的玺樾庭。
阿姨已经把厨房卫生都做完了,周聿桁进门扫一圈:“温苒呢?”
“太太啊,”阿姨可能身为女人吧,有点代入,“她走了,说以后没假都不回来了。”
周聿桁胸口顶了股气:“她又发哪门子脾气。”
她让他回来的,结果他回来,她又走了。
“先生,您不能这么说太太......”阿姨话到嘴边,想到给自己发薪水的是眼前这位,把话咽了回去。
咽又咽不下,好辛苦。
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看阿姨一块毛巾擦啊擦,都快把餐桌那块擦秃噜皮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阿姨有种“你是主动问的,不是我自己多嘴要说”的迫切感,放下毛巾说:“太太今天亲自给您做了饭,想等您回来一起吃,结果等了好久您都没回来,太太不想等了才走的。”
“她亲自给我做了饭?”周聿桁的关注点很偏。
温苒只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但没说在家做了饭等他。
阿姨一噎,想说“先生您要不要把关注点稍微移一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周聿桁问:“她做的菜呢?”
“太太打包带走了。”
“所有?”
“嗯。”
“她一个人吃得完?”
阿姨声音很大:“太太说不要浪费了,打包给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吃。”
周聿桁:“......”
......
温苒,你幼不幼稚
你回来给我做一份,我不生气了
温苒看到信息的时候刚从浴室出来。
她看了眼,把手机关掉扔到床上,继续整理她的行李。
科研基地外。
周聿桁盯着手机,迟迟没有信息回过来。
他启动车子,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下。
车窗放下,是周聿桁认识的保安。
“我找温苒。”
科研基地对进出人员管控很严,温苒带周聿桁登记过录过人脸识别,可现在——
“不好意思周先生,接到通知,您不能进基地。”
周聿桁皱眉:“我是温苒老公,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没搞错,温苒特意去安保部打的招呼,盯着删的人脸识别,错不了一点。
保安寻思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但规定就是规定:“你还是打电话问一声吧。”
要是电话能打通,他也不用开车进去了。
周聿桁脸色不好看:“你再核对一下,肯定是弄错了,我昨天还进去了。”
周聿桁身上有种迫人气场,保安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劝:“就算我让你进去,里面人脸识别那里你也进不去,那里可是警察在站岗。”
大学的科研基地,有很多跟国家合作的项目,自然警戒森严。
周聿桁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硬闯科研基地,警察配枪,一枪能把人突突上西天。
他只能掉头,把车停在科研基地外,继续等。
这一等就等到11点,还是联系不上人。
周聿桁正烦躁,宁茵打来电话,估计是睡不着,突然想到昨天的事。
“聿桁,你老婆真是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现在眼里都没我这个婆婆,昨天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差点没被她气死。”
周聿桁望着戒卫森严的基地,磕了支烟出来点燃,吐出口惆怅的青烟幽幽道:“有什么好气的,我这个老公也没见她放在眼里。”
宁茵:“......”

温苒两天时间没出基地,埋头完成导师交给她的各项数据分析,她忙得没心思想别的。
下午的时候,师姐气呼呼从外面进来,整个人一副“气死了气死了”的河豚状态。
“怎么了?”温苒问。
师姐平常嘻嘻哈哈的,一般小事气不着她。
“真是欺人太甚!有钱了不起啊,别人的劳动成果,有本事自己写啊,抢被人论文算什么!”
温苒反应过来:“你妹妹那篇论文?”
“是啊,交上去的时候第一署名还是我妹妹的名字,结果发出来我妹妹的名字就变成第二署名了!”
论文署名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在贡献度和认可度上有很大区别,第一署名是论文贡献最大者,第二署名自然没有第一署名好,甚至很多时候会被忽略。
论文更改署名的事不多,但也发生过,有导师或者关系户会拿优秀论文充当自己的,体现自己的学术成就,但一般都会事先打招呼“打点”,避免后续麻烦。
像这样完全不打招呼就占用第一署名,那就是摆明着欺负人“没后台”,跟抢没什么区别。
“第一署名是谁,你知道吗?”
师姐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妹妹正在考研,想着论文优秀能加分,这篇论文费了很多心血,结果被人直接霸占了,偏偏强盗还是她这种平民老百姓没办法对抗的。
“你记得上次校长让你接待的那个大佬么,就是他女朋友的署名,叫什么......江曦瑶。”
温苒闭了下眼,是失望吧,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师姐替妹妹委屈,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妹妹不算学习天资好的,她这一路走来,我知道她有多辛苦,为了考研她总是最早一个去图书馆,最晚一个走,熬得人都瘦了十来斤。”
泪越掉越多:“就算那些人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他们随随便便的一个决定,可能会毁了别人一辈子。”
温苒推纸巾过去,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了,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温苒在学校还算名人,专业年年第一,发表的几篇论文也登过国家期刊,加上人漂亮,学校很多人都认识她。
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负责论文的导师,导师提到这事闪烁其词,最后可能被温苒问烦了,直接一句“你又不是本人,何况署名本来就没错,别淡吃萝卜瞎操心,忙自己的去”,把她打发了。
温苒明白了,导师能这么有恃无恐,恐怕是这层关系从上到下全都打点好了。
周聿桁答应捐两千万建图书馆,别说一篇论文,就是十篇学校也会想办法满足。
温苒没找学校其他领导,坐上车给周聿桁打电话。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聿桁的语气意外之余还有一丝惊喜,他这两天给温苒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他。
温苒:“你在哪?”
“你要来找我?”
温苒压着火:“在哪?”
周聿桁看一眼包厢里的人,今天是靳穆组的局,待会儿估计江曦瑶会来。
“悦轩楼。你到了打我电话,我下来。”他不想温苒跟江曦瑶碰面。
温苒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悦轩楼。
悦轩楼是周聿桁他们经常吃饭的地方,温苒跟着来过很多次,经理认识她,见她进来理所当然认为是周聿桁他们一起的,便亲自领她去包厢。
江曦瑶应该刚到,经理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她刚好把围巾摘下来递给周聿桁,周聿桁自然接过。
包厢里的人望着温苒,都诧异了下。
周聿桁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来,蹙了下眉,没说话,但眼神里分明写着“你怎么上来了”。
温苒的心蓦地被刺了下。
是啊,有正版在,她这盗版确实没必要来。
靳穆看周聿桁一眼,笑道:“周太太,不知道聿桁还叫了你,抱歉,我这就让服务生加位置。”
“不用,我不吃饭。”
温苒走到周聿桁面前:“有事找你,在这说还是出去说。”
周聿桁抬步要走,江曦瑶拉住他衣袖:“聿桁,苒苒来都来了,一起吃嘛,我们边吃边聊。”
我们。
温苒心想还好中国是一夫一妻制,不然江曦瑶已经堂而皇之地把名字一起登记在结婚证了。
她躲着藏着,倒显得她这正宫不大气了。
“好,那就边吃边聊。”温苒拉开椅子坐下。
靳穆让服务生加了把椅子,众人对视几眼,都在考虑坐近点看戏还是坐远点。
近了能看清楚,但怕打起来殃及池鱼。
远了又怕错过细节。
哎呀,不好搞。
周聿桁在温苒旁边坐下,江曦瑶自然坐在周聿桁另一边。
傅则桉几乎没有考虑,挨着温苒坐。
靳穆无声笑了下,在江曦瑶旁边落座。
菜没上,温苒开门见山问周聿桁:“你是不是帮江曦瑶运作了一篇论文?”
周聿桁以为她说的“有事”是想他了,结果是真的有事,有些意兴索然:“嗯。”
“把论文还给原来的作者。”温苒说。
江曦瑶没想到温苒气势滚滚来,是来说论文的事:“啊......论文,不用还吧,我们都说好了。”
温苒越过周聿桁看她,冷冷道:“说了吗,你们经过原作者同意了吗?”
江曦瑶撇撇嘴:“一篇论文而已,你那么凶干什......”
温苒:“你闭嘴!”
江曦瑶可能真是瓷娃娃吧,那表情似乎要碎了,眼泪顷刻盈上眼眶。
周聿桁眉间拢起褶皱,倾身挡住温苒的视线:“温苒,论文是学校安排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果原作者有意见,让她联系我。”
“你们有需求学校怎么会不安排?”温苒的火在胸口滚来滚去,硬生生压着,“周聿桁,你疼你的小心肝我没意见,但你们不能夺取别人成果,我就一个要求,把论文还给原作者。”
周聿桁定定凝视她,深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他伸手拿手机。
温苒按住他的手:“不用联系学校了,也别想用钱权压人。”
她望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眸在无数个夜晚跟她缠绵对望,此刻却是如此陌生。
心口的涩意翻江倒海,几乎要把人淹没:“周聿桁,论文我也参与了,等于是我的。我现在问你,论文到底是给江曦瑶还是还给我,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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