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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尸前夫别纠缠,萌宝已选新爹地温苒周聿桁

榛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五分后,温苒赶到蓝醺清吧。温苒问了个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走廊那边围了好多人。她人没走近,就听到容容的哭声,带着哭腔在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她说的那样!”“麻烦让一让。”温苒扒开人群,看见容容头发凌乱地蹲在地上,让她意外的是,江曦瑶竟然也在。江曦瑶同样在哭,也乱糟糟的,那样子感觉比容容还惨。“怎么回事?”温苒走过去扶起容容。容容不是口条特别好的姑娘,尤其是刚受了惊吓,更说不清。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下。江曦瑶才来班上不久,想跟同学搞好关系,于是请同学到清吧来玩,结果容容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拉到包厢里了,动手动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又把容容放了,掳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江曦瑶去包厢。江曦瑶说亲耳听到那帮人说...

主角:温苒周聿桁   更新:2025-05-16 2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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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周聿桁的其他类型小说《诈尸前夫别纠缠,萌宝已选新爹地温苒周聿桁》,由网络作家“榛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五分后,温苒赶到蓝醺清吧。温苒问了个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走廊那边围了好多人。她人没走近,就听到容容的哭声,带着哭腔在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她说的那样!”“麻烦让一让。”温苒扒开人群,看见容容头发凌乱地蹲在地上,让她意外的是,江曦瑶竟然也在。江曦瑶同样在哭,也乱糟糟的,那样子感觉比容容还惨。“怎么回事?”温苒走过去扶起容容。容容不是口条特别好的姑娘,尤其是刚受了惊吓,更说不清。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下。江曦瑶才来班上不久,想跟同学搞好关系,于是请同学到清吧来玩,结果容容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拉到包厢里了,动手动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又把容容放了,掳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江曦瑶去包厢。江曦瑶说亲耳听到那帮人说...

《诈尸前夫别纠缠,萌宝已选新爹地温苒周聿桁》精彩片段

十五分后,温苒赶到蓝醺清吧。

温苒问了个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走廊那边围了好多人。

她人没走近,就听到容容的哭声,带着哭腔在解释:“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不是她说的那样!”

“麻烦让一让。”

温苒扒开人群,看见容容头发凌乱地蹲在地上,让她意外的是,江曦瑶竟然也在。

江曦瑶同样在哭,也乱糟糟的,那样子感觉比容容还惨。

“怎么回事?”

温苒走过去扶起容容。

容容不是口条特别好的姑娘,尤其是刚受了惊吓,更说不清。

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江曦瑶才来班上不久,想跟同学搞好关系,于是请同学到清吧来玩,结果容容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拉到包厢里了,动手动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又把容容放了,掳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江曦瑶去包厢。

江曦瑶说亲耳听到那帮人说,是容容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她的。

容容说她没有让人去掳江曦瑶。

两人争执不下,又哭又闹乱成一团。

温苒拧眉理了下思绪,刚想开口,听到江曦瑶带哭腔叫了声:“聿桁!”

温苒听到这声音,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瓷娃娃一委屈,护瓷的就会来。

周聿桁大步过来,视线扫过温苒,顿了两秒,随即移开,脱下外套盖在江曦瑶身上。

靳穆有些诧异:“周......温苒,你也在。”

周聿桁挥挥手,助理明白他的意思,劝围观的同学们先离开,出警的警察也被拉到一边。

“进去说,在外面给人当猴子看。”

周聿桁推着轮椅进旁边的包厢。

事情其实不复杂,江曦瑶就算抽抽噎噎也说了个大概。

这点温苒还是有点佩服她的,竟然在哭得这么厉害的情况下,思路还能这么清晰,关键信息一点没落。

脱身、故意、报复,这些字眼把容容钉得死死的。

“我没有报复!”

容容眼睛通红,“我是气论文被抢了,但我也不会卑鄙到用这种事报复!”

江曦瑶哭得梨花带雨:“你自己都承认了还在生论文的气......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这事呢。”

“我没做过的为什么要承认!”

容容气到发抖,“你让那些人来跟我当面对质,我没有就是没有,凭什么冤枉我!”

容容说的正是温苒想说的。

这时,包厢门打开,周聿桁的助理走进来。

周聿桁问:“警察那边怎么说。”

助理看了温苒一眼。

周聿桁似有些累了,靠坐在沙发上:“给你发这么高的薪水不是让你来表演哑巴的。”

助理:“那边给的口供是,那位同学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江小姐,说江小姐长得漂亮,肯定合他们胃口。”

温苒明显感觉容容身体抖了下,要不是她扶着,容容可能就跌下去了。

“不是的......我没有。”

容容不住摇头,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污蔑她,“温苒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可能太过无望,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身子一个劲地抖。

温苒跟容容不算熟,但她了解师姐,师姐善良正直,这样一个人,同一个家庭教出来的亲妹妹又能坏到哪去呢。

她握住容容冰凉发抖的手,抬眼看周聿桁:“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这事还有查的空间,周聿桁,你办法多,你用你的办法......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人演戏来害自己?!”

江曦瑶尖声打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

我抢她论文,心里有恨的是她不是我!”

包厢灯光昏暗,周聿桁半边脸陷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温苒不理江曦瑶,眼睛仍盯着周聿桁:“不要这么快盖棺定论,你去查,如果查到真是这样,我保证闭嘴。”

靳穆拍了几下江曦瑶的肩,示意她冷静,跟着意味不明看温苒:“现在人证口供都在,其实没有什么可查空间了。

温苒,你这样未免针对性太强了。”

话落,江曦瑶突然发疯,抓过茶几上的果盘砸碎,捏着玻璃碎片抵住喉咙:“温苒我知道你讨厌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择手段的女人,好,我就不择手段给你看......”靳穆劈手夺下碎片,可还是晚了一步,玻璃割破皮肤,血珠涌出来。

“周聿桁!”

靳穆叫了声。

周聿桁过去按住江曦瑶脖子。

温苒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突然一空。

容容推开她,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我没有!

我死也不承认!”

温苒一颗心跳悬到嗓子眼:“容容!”

好在她隔得近,容容又手抖动作不快,她扑过去夺下碎片扔出去。

“伤害自己来证明清白是蠢货才干的事!”

容容一怔,随后跌坐到地上,像被抽掉线的布偶,突然没了生气。

包厢是风浪后的平静。

靳穆提醒周聿桁:“还在流血。”

温苒知道他们要走了,蹲在地上抬头望周聿桁,眼底盈着的那簇光微弱:“真的不查了?”

周聿桁不看她眼睛,面上一片冷色:“没有查的必要。”

说完,推着轮椅转身。

“周聿桁。”

温苒最后一次叫住他,声音不大。

周聿桁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温苒站起来,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是不甘心也好,自虐也罢,问他:“如果今天这事是发生在我跟江曦瑶身上,你会为了我继续查吗?”

周聿桁没有回答。

背影消失在门口。

温苒怔怔站了很久。

......回去路上,容容平静下来,温苒知道她在强装,还挤出一抹笑容道歉:“温苒姐,今天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

温苒停好车,摸摸她的头,“别放心上,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嗯,我又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手怎么弄伤了。”

温苒看一眼手掌,可能是抢容容那个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她抽纸巾擦了下,血凝固了,擦不掉。

“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买。”

温苒说,“快回宿舍吧,晚了宿管阿姨又啰嗦。”

容容下了车,隔着车窗朝她挥手。

温苒放下车窗笑了下,目送她走进宿舍楼才启动车子去药店。

其实是个小伤口,碘伏消毒贴上创可贴,应该几天就好了。

皮肉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愈合,心里的伤口却不会。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

温苒自虐般按了下贴创可贴的地方,掌心蔓起丝丝疼痛,她突然释然笑了。

何必执着呢,不被爱的人不就是这样?

她翻出之前存的离婚律师号码,直接拨过去。

“秦律师,我想咨询离婚的事。”


温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握紧,望向周聿珩。

漫天烟花......曾经,他也为她放过。

仲夏夜晚,盛大烟花像是浪漫告白。

光影将男人俊朗的面庞照得格外动人,璀璨烟花在他身后绽放,他朝她张开双手,眼眸盈着光:“喜欢吗,温小猫。”

她提着裙摆朝他飞奔而去,踩过一束束光影,扑进他怀里。

......他可能都忘了那些曾经吧。

周聿珩见她愣神,好笑揉了揉她的头:“看我干什么,我比烟花好看?”

他散漫的嗓音总透着股不正经,简单的话都被他说得像调情。

靳穆笑着瞧三人,端杯碰了下周聿珩的酒杯,不知道是想挑事还是其他目的,冒出句:“周太太跟江小姐长得很像,周总是喜欢这个类型?”

这话出来,包厢安静如鸡。

只有外面的烟花砰砰砰炸个不停。

靳穆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也就最近跟周聿珩走得近才融进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一般聚会朋友们都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避免尴尬,靳穆倒好,直接贴三人脸开大。

傅则桉蹙眉,有意岔开话题,端起酒杯:“来来来,这么好的烟花怎么能不配香槟,干杯!”

朋友们赶忙碰杯缓解尴尬。

可靳穆没动,眼睛一直盯着周聿珩,仿佛执意要个答案。

在朋友们酒杯碰撞的声音中,温苒听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靳总集过卡吗?

正版集不到,不就集点盗版先玩玩了。”

砰——烟花仿佛在耳边炸响,炸得温苒脑袋嗡嗡作响。

傅则桉真是想圆都圆不回了,头大走到沙发后面压下周聿珩的肩:“你喝醉了。”

又看向温苒,郑重解释一遍:“他喝醉了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温暖如春的包厢,温苒却感觉遍体生寒,骨头缝里都渗着冷意。

烟花结束,林沐辰从落地窗那边过来,感觉气氛怪怪的。

温苒麻木起身:“走吧。”

江曦瑶出声挽留:“苒苒,不再玩会儿了吗?”

傅则桉手一歪,香槟不小心泼到江曦瑶身上,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清理。

温苒拉着林沐辰往外走。

“死渣和贱三儿欺负你了?”

林沐辰看出温苒心情很差。

温苒脚步一顿,松开她,径直走到周聿珩面前,端起酒杯朝他脸上泼去。

金色香槟顺着男人头发往下滴,打湿胸口大片衬衣,隐隐显出胸肌轮廓。

“你又何尝不是盗版呢。”

说完,温苒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轮烟花结束,游轮已经靠岸,林沐辰坐上车才回过味温苒刚刚说的话。

“苒苒,刚才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周渣渣是盗版?”

温苒开着车没说话。

林沐辰若有所思:“所以正版是那个小哥哥?”

温苒记忆中是有个小哥哥,准确地说是一张模糊的脸和感觉。

她失忆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那个护着她的温柔感觉,像雾霾阴天透过云层的一束光,落在她脸上。

但那束光再温暖,也不过是存在记忆里,不足以到喜欢的地步。

温苒是咽不下那口气。

把林沐辰送回家,温苒洗完澡睡了。

迷迷糊糊中,枕头旁的手机震动。

她心情不好就想睡觉,打扰她睡觉更是让人烦躁,她眼睛都没睁开,摸到手机直接关机。

关机的后果就是闹钟没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想起九点半要对接数据,温苒拿出毕生最快速度洗漱出宿舍。

却在楼下被堵了。

堵她的人是周聿桁。

温苒不想理他,越过他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拽回来。

“关一晚上机,气还没消?”

他怎么知道她关机了,难道他还打电话找她了?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就被心口的那股气冲散。

温苒嘲弄看他:“晚上跟你的瓷娃娃春宵不够,还想打我电话听你们现场直播?

周聿桁,你做个人吧。”

周聿桁眉心蹙起:“我跟她春哪门子宵,跟你倒春得不少,什么时候搬回去。”

搬回去有意义吗,床另一边是空的,一个人睡双人床,还不如一人睡单人床,至少被窝容易暖。

这些话温苒以前可能还会怼,可现在,她懒得怼了。

主要是她确实很赶时间。

她扭动手腕挣开他:“我要迟到了,别拉我。”

周聿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昨晚的话是气话还是真心的?”

温苒心口的伤不会因为睡一晚就好,那窟窿一直在往外冒血。

周聿桁在她心上捅那么重一刀,她凭什么让他好过?

“你说呢,周盗版。”

周聿桁的神色冷下去,眉眼的寒霜比深冬还重。

......温苒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还被导师逮个正着。

导师严厉,最不喜欢迟到不专业的人,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导师骂她,她就在心里骂周聿桁。

要不是他,她应该就不会迟到了。

对接完数据,导师见研究室里没其他人,招手让温苒过去。

“保密项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苒眼神飘忽。

导师哼一声:“年纪轻轻的满脑子情情爱爱,搞事业不好吗,要换别人我都懒得说。”

温苒小声怼:“听说师娘为了家庭放弃了出国深造。”

导师眼睛斜她:“那是因为我值得,你们家那个值得吗?”

温苒:“......”不得不说,导师是会精准插刀的。

个人选择别人不好多加干涉,但导师临走的时候还是提醒了句:“还有20天,名额优先给你,机会只有一次,你考虑清楚。”

温苒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的阳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拎着香辣猪蹄从食堂回来,见她坐那一动不动:“小苒,今天食堂的菜可好了,怎么还不去吃。”

“我不饿。”

“难怪你瘦。”

师姐啃猪蹄啃得正香,想到什么,“对了,上次那个论文,就是你帮我妹改的那个,过了,谢谢啊。”

“不客气,举手之劳。”

“你是举手之劳,是我的话得把头发薅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

师姐客气邀请,“今天这猪蹄不错,来一块?”

温苒不讨厌猪蹄,但这会儿闻到那股味道,感觉腻腻的有点反胃。

“不了,你吃吧,我去食堂吃饭。”

温苒到食堂,确实跟师姐说的那样,今天菜式格外丰富,但她没什么胃口,就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和一点凉拌黄瓜。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手顿住。

立马翻出手机看日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大姨妈好像推迟了!


周聿珩罕见地穿了套浅色西装,颜色跟温苒的礼服是一个色系,很是般配。

“聿桁,你这话说的,我们没别的意思,就闲聊呢。”

周聿桁哂笑一声:“闲聊都能聊到我们家传宗接代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位夫人才是我妈呢,这么多妈来管我,我无福消受啊。”

“聿桁!”

宁茵嘴上是训斥的语气,其实心里偷着爽,“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没大没小。”

说着,看向几位夫人:“我们家聿珩从小惯坏了,不会说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

几位夫人尬笑,心里翻白眼说这还叫不会说话?

一张嘴能挑一群了。

周聿桁拉住一旁狂炫小蛋糕的温苒:“那你们继续聊,我跟我太太去聊聊其他的事。”

宴会厅的休息室在二楼。

一进休息室,温苒手里的小蛋糕就被抢了,周聿桁两口吃掉她的小蛋糕,还臭她:“一张嘴平常怼我叭叭的,怎么在那些人面前就哑巴了?

不会怼回去?”

“我不是周家太子爷,我没这能耐收场。”

温苒不说话都被宁茵射眼刀子,要开怼还得了。

“你不是周家太子爷,你是太子妃,怕什么。”

周聿桁骨子里其实很混不吝,还给她支招:“吵不过你就打,大不了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往她们脑门上磕,一磕一个准,保证一战成名。”

温苒无语:“......”懒得跟他耍嘴皮子:“你来干什么。”

“查岗。”

温苒的无语变成不解:“你查哪门子岗。”

周聿桁捏着她手腕轻轻一拉,她猝不及防,跌到他腿上。

他一手环住她纤软的腰,一手抚上她光洁细腻的背:“谁让你穿这个的?”

温苒的礼服是后背深V设计,其实不露,但她身材曲线凹凸有致,一条并不暴露的裙子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性感风情。

她自己不知道,周聿珩看得清楚,宴会厅好多男人在偷偷瞟她。

周聿珩带着薄茧的指腹抚得她脊背酥麻,像过电一样。

“......你妈给的,你问她去。”

周聿桁啧声:“怎么还骂人呢。”

温苒反手去拽他的手,拽不下来,还被他反咬一口:“摸我干什么。”

温苒气得想拿高跟鞋给他脑袋来一下,咬牙切齿:“你母亲选的礼服,你问她!”

“难怪今天眼皮一直跳,原来是我妈背刺我。”

周聿桁掐着她的腰将人转半圈,温苒还没反应过来,微凉的触感贴上她的背。

“很漂亮,但以后别穿了。”

温苒意识到他在亲她的背,嫩白的肌肤瞬间起了层细小疙瘩,她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却被控得更紧。

吻落到她肩上,他改主意:“可以穿,在家穿给我看。”

“周聿珩,你是不是有病!”

温苒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就是小猫挠痒,没任何作用,还把他挠得心痒痒。

他薄唇上移,刚碰到发红的耳唇,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聿珩,温苒?

你们在里面吗?”

“你妈!”

温苒趁他松力,赶忙挣脱起身。

周聿珩往后一靠,仰头吐出口气,平复翻涌的欲望:“我合理怀疑你在借机骂我。”

“听出来就好。”

温苒也不管他平没平复好,走过去拉开门,宁茵看看她,又看看沙发上的人,确认两人衣冠整洁松了口气。

跟着就是长辈式唠叨,主要是对周聿珩唠叨的:“别图一时快活,这事眼光要放长远,要好不了那可是一辈子的痛。”

周聿珩听得一头雾水,花五秒钟理解了下宁茵组合起来的文字,又花几秒钟判断温苒那张虚不拉几还强装镇定的脸,得出结论——“你又跟我妈叭叭了什么?”

温苒侧身滑出去,溜之大吉。

“你给我站住!”

周聿珩要追,宁茵拉住他,耳提命面:“你忍一忍,温苒也是为了你好,不就一段时间嘛,咬咬牙就过去了。”

周聿珩脸黑下半寸:“也就你信她的!”

“......你不是在用那方面的药吗?”

“我没病!”

周聿珩咬牙,“就算有病,你刚才不敲门的话也药到病除了。”

宁茵:“啊?”

周聿珩追出去的时候,温苒已经开车走了。

他追到基地门口,眼睁睁看着温苒的车开进去,而他,被保安拦下。

温苒大概也发现他了,停下车,降下车窗。

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来,朝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竖的是中指。

周聿珩盯着那根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白皙,还蔑视满满的中指,气笑了。


“等一下。”

那边背景音有些吵,几秒后应该是换到个安静的地方,“是沐辰的朋友吗?

她跟我说过。”

“您哪天有空,我去律所或者约去别地方也可以。”

“我在外地出差,大概一个星期回去,回去后我联系你。”

“好。”

温苒挂了电话,突然有种松快的感觉。

有些东西你舍得扔了,人就轻松了。

离婚律师是林沐辰介绍的,她联系律师的事自然会传到她那去。

第二天林沐辰气势如虹滔滔不绝地骂了周聿桁半个小时,末了总结一句:“宝贝儿,你可算把王宝钏那半个山头还给她了!”

温苒无语:“......你下次录音骂吧,一直举着手机挺累的。”

“为了庆祝我家宝贝终于想通要脱离苦海,今天你请我吃饭,不准拒绝!”

哦,庆祝她脱离苦海,还要她请吃饭。

她怎么就摊上个这么好的闺蜜呢。

林沐辰为她庆祝的心很强烈,定的地方也很应景......个头。

“我要离婚了你带我来情侣餐厅?”

还是京北人气逼格最高的情侣餐厅。

“哎呀,”林沐辰抱着她的手臂晃,“离婚了表示你可以选择另一段美好感情嘛,这地方迟早要来的,先来熟悉下场子。”

温苒其实不用熟悉,她跟周聿桁以前来过,还是包场那种。

情人节,他不仅包下一座难求的情侣餐厅,还送了999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她是第一次见那么大束的花,还是用花车推进来的。

“你想什么呢,不会触景生情动摇了吧。”

林沐辰看她有些失神,警惕道,“不管你动摇不动摇,反正今天这饭我是吃定了。”

她早想来了,但一个单身来氛围感十足的情侣餐厅吃饭,贵就算了,还显得好凄凉,大写的那种凄凉。

林沐辰点了餐厅最贵的鱼子酱套餐,点完还假惺惺问:“宝贝儿,你不会心疼吧?”

温苒看手机头都没抬:“还加瓶Petrus,不是刷我的卡,无所谓。”

周聿桁的钱,不用白不用,他给瓷娃娃安排佣人安排房子,用得多了去了,她凭什么不用。

林沐辰心满意足地将平板递给服务生:“对!

用渣男的钱我们坚决不手软。”

温苒不能喝酒,林沐辰一人独享一瓶几万的红酒,回味无穷。

回味完就去洗手间放水了。

她刚一走,温苒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扭头看去。

“傅则桉?”

傅则桉走过来,扫了眼桌面的快吃完的餐食:“跟聿桁一起来的?”

傅则桉跟周聿桁的关系,就像她跟林沐辰一样,温苒也没什么好装的,扯唇:“你认为江曦瑶回来了,坐我对面的人还会是周聿桁吗。”

傅则桉顿了下,在她对面坐下。

其实挺尴尬的,傅则桉作为周聿桁最好的朋友,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骂周聿桁不合适,帮他辩解好像更不合适。

空气安静了会儿,温苒莞尔一笑:“不用安慰我,搞得我很可怜似的。

我想通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其实没必要纠结。”

傅则桉抬眼看她,眼眸隐隐有光:“什么意思?”

离婚的事还没正式见律师,她不想没确定就露风声:“没什么。”

不远处,萧昭看到落地窗那边的两人,猛地顿住脚步,跟着“卧槽”了声。

旁边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卧槽”。

“萧昭,则桉不是来找你谈事的嘛,怎么谈到桁哥老婆对面去了?”

萧昭也想知道为什么傅则桉会和温苒来情侣餐厅,赶忙拽着人撤了,撤回办公室。

门一关,两人一人点了支纠结的烟。

你说这......兄弟跟另一个好兄弟的老婆到情侣餐厅一起吃饭,怎么品都不对,但这事到底要不要说呢......“萧昭,还是得告诉桁哥,则桉再怎么样也不能撬兄弟墙角。”

虽然这墙角桁哥可能不在乎,但结婚证摆在这呢,道德法律都不允许啊。

萧昭吐出口惆怅的烟,两个都是他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没等他纠结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叮铃铃响起,吓得两人一激灵。

萧昭一看号码,好了,不用纠结了。

那边周聿桁言简意赅:“我看到温苒在你餐厅消费了,让经理扣住人,我就过来。”

......林沐辰上完洗手间回来,看到傅则桉,她对傅则桉印象还可以,坐下聊了没一会儿,面色微变,扔下一句“死肚子没吃过高档货,随便吃点就受不了”,又跑去洗手间了。

温苒被逗笑,傅则桉坐在对面看着她唇畔的笑意,一时没说话。

温苒注意到他的目光,摸下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傅则桉回神。

周聿桁就在餐厅附近,过来得十分迅速,然而满心期待进餐厅看到的就是落地窗旁的这一幕。

“我老婆好看吗。”

不冷不热,哦不对,应该是冷的,但装作还有点温度的低沉声音传过来。

温苒愣了下,看到是周聿桁,下意识拧了下眉。

她没表情还好,这一拧眉,周聿桁气到发笑:“对我兄弟就笑,对我就皱眉,温苒,你要不把结婚证拿出来看看,确认下谁是你老公。”

傅则桉从小跟周聿桁长大,知道他嘴损又爱开玩笑,没放心上:“聿桁,你误......”温苒:“不用看结婚证,我很清楚谁是我老公,不像某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她这是吃醋了?

某人注视她冷俏的小脸,肚子里的火莫名散去几分,伸手捏她的脸:“刷我的卡请别的男人吃饭还怼我,温苒你是独一份。”

说完不知道是揶揄还是讽刺,看傅则桉一眼:“你也是,跟兄弟老婆吃饭,怎么还刷兄弟的卡呢,傅家又没破产。”

傅则桉有点受不了他。

“哟哟哟,我还以为是谁来了,”林沐辰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周聿桁,冷嘲热讽,“原来是大情圣啊。”

周聿桁一看林沐辰就知道,应该是误会了。

帅脸尬了一秒,也仅仅一秒:“我说最近温苒怎么见人就怼,原来近墨者黑。”

“你才是墨,你黑不溜秋绿了吧唧!”

林沐辰一屁股撞开他,在温苒旁边坐下,“怼也得有让人有怼的点,别碰我家宝贝儿,碰你的白月光去!”


温苒惊了下,下意识看向门口,又觉得不可能,他不是在医院陪他的瓷娃娃嘛,怎么会来找她。

“开门,温小猫。”

男人低磁的声线响起,伴随两声叩门声:“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花一条烟买通了保安大叔,他是我的眼线。”

“......”温栀一阵无语,单脚跳过去开门,没让他进,冷着脸:“什么事。”

周聿桁蹲下身,撩开裤腿看了看:“擦药没?”

“不要你管。”

她要收回脚,他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温苒气恼得很,抬手要打,男人啧了声:“别打脸,再打要毁容了。”

纤白的手指划过他脸颊,啪一下甩在他脖子上,声音响亮。

周聿珩睨她:“手疼了吧。”

确实有点疼,这人脖子怎么硬邦邦的,但温苒嘴硬,挣扎要下去。

周聿珩拍下她的屁股:“老实点,摔了把那条腿也摔坏了。”

“坏了我坐轮椅,也用不到你。”

说到轮椅,温苒的火像滚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抱你的白月光去,你抱过她就别来抱我!”

“她坐的是轮椅,可没你这个待遇。”

周聿桁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驶,温苒用那条好的腿踹他:“带我去哪。”

周聿桁按住她小猫爪子一样不安分的腿:“平常抓我打我力气多得很,一到床上就没体力了,把这点力气都攒到床上看看,也让我轻松一回。”

温苒:“......”周聿桁坐上驾驶位:“奶奶说想你了,让我们回家吃个饭。”

温苒偏过脸,看窗外不理他。

......周奶奶早在门口翘首以盼,好远瞧见他们,忙迎出来:“你们可算来了,做了好多你们爱吃的菜,时间刚刚......诶,聿桁你额头怎么了?”

温苒没想到一个纸巾盒的威力这么大,额头的淤肿几天了还没完全消。

周奶奶心疼:“哎哟,这谁打的?”

周聿桁狭长的眼眸往怀里一睇,扯唇:“被只暴躁的猫打的。”

“胡说八道,猫怎么会打成这样......”周奶奶神情一恍,语调全变,“叫你别逗小动物你就是不听,差点被狗咬的事忘了?”

周聿桁的脸瞬间变绿,捂住老太太的嘴,拔高声调:“老太太犯病了,去拿药!”

周奶奶有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犯病,什么状态全靠运气。

佣人连忙拿来药,周聿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老太太,顺便检查温苒的脚,家庭医生说脚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吃完药还糊涂着,吃饭不规矩,像小孩儿似的漏饭,温苒耐心地在一旁照顾。

吃完饭,趁着周聿桁去外面抽烟,老太太悄悄跟温苒说:“苒苒,你快给我生重孙和重孙女出来,我留了好多好多房子和铺面,以后都是他们的!”

温苒心里一阵暖又一阵酸:“奶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江曦瑶回来,她所拥有的东西变得不确定了。

“为什么没机会?

我大孙子不行?”

温苒一噎:“不是.......江曦瑶回来了。”

“那个瘸子啊!”

周奶奶一拍大腿,“怕她干什么,你四肢健全还怕弄不过她?”

“要弄谁?”

周聿桁进来就听见老太太在放豪言。

“弄你心上人。”

温苒没忍住怼了句。

周聿桁眼眸蕴着一层不正经的笑意,看着温苒:“怎么惹老太太了,非要弄死你。”

“......”他那张嘴就是这样,开心得时候能哄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掉进蜜罐里,不开心的时候也能损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恨不得原地爆炸。

老太太作息规律睡得早,没聊多久就回房了。

周聿桁抱着她往外走,突然在一颗冬枣树下停住。

“帮忙,摘个枣。”

温苒莫名,好端端的摘什么冬枣,男人将她竖抱起来,她还是伸手摘了:“你要吃?”

周聿桁没说话,就那样竖抱着她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锃亮的皮鞋踩过水洼。

司机见他们过来,先一步打开车门。

周聿桁坐上驾驶位,抬抬下巴,示意她手里的冬枣:“试试看甜不甜。”

“没洗,我才不吃。”

温苒看他启动车子,“去哪?”

“给你补过生日。”

原来他知道......被忽略的失落缓缓揉开,委屈像冰雪一样融出来,温苒鼻尖发酸,突然想不管不顾地朝他发脾气,怪他怨他,抓他咬他,告诉他这几天心里有多憋屈多难过。

周聿辞的手机这时响起。

车内太安静。

手机质量太好。

温苒很清晰地听到江曦瑶的声音,还带着惹人怜惜的哭腔。

挂断电话,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司机送你回去,我去有点事。”

他下了车,坐另一辆车离开。

温苒望着消失在视野的车尾灯发怔,直到司机提醒她系安全带才回神。

“去京工大的科研基地。”

她说。

系完安全带,温苒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颗枣。

她又盯着那颗枣出神,想,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给颗枣吃?

可她还没开始吃枣,巴掌又来了。

温苒打开车窗,冷风扑她一脸,像刀般割得皮肤生疼。

她把冬枣扔了出去。

圆滚滚的一颗枣,咕噜噜滚进水洼。

司机见她情绪不佳,主动打开电台听音乐。

夜晚的情感电台,惹人心碎的失意情歌缓缓流淌——“你转身的背影,模糊我的视线。”

“那些甜蜜的瞬间,如今成了碎片。”

“我站在原地,却再也抓不住从前。”

......司机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一脸讪讪忙关了电台。

音乐能关住,溃堤的情绪却再也关不住。

温苒眼圈发红,鼻尖凝起的酸涩一阵盖过一阵,泪水悬在眼眶摇摇欲坠却极力忍着。

她不能哭。

司机就在旁边,她不想难看不想丢脸。

温苒想刷刷新闻转移情绪,拿手机的时候一张名片跟着掉了出来。

是林沐辰给她的离婚律师名片。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上面的号码。

许久,打开微信,输入律师号码,点击添加。


不远处,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窥着这边的情况,餐厅经理不解老板为什么这样,但也不好问。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萧昭,我们真不过去啊?”

萧昭:“情侣餐厅撕逼的事多了去了,这种修罗场我们过去,要真打起来你帮桁哥还是帮则桉?”

言之有理,但——“这么远吃瓜不得劲啊。”

萧昭不愧是开情侣餐厅的,指下头顶的摄像头:“没事,高清的,我们能看回放。”

朋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边,周聿桁看林沐辰的目光冷冰冰,要不看在温苒的面子上,林沐辰早被按地上唱征服了。

他忍气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一下,这是我老婆,请你另找位置坐。”

林沐辰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不好意思,很快就不......嗷!”

温苒在桌下掐了她一把。

周聿桁露出个很担忧老婆跟傻子玩的表情:“温苒,你确定她精神正常?

怎么说着说着话发出狼叫了。”

“比你正常。”

温苒拿过包,“辰辰,把没喝完的酒拿上,我们走。”

周聿桁拉住温苒细白的手腕,温热指腹在她内腕摩挲:“别躲我了,跟我回家。”

家?

温苒直视他的深黑的眼睛,很想问他,那个冷冰冰的,他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的地方能叫家吗?

话在喉咙却突然不想问了,算了,自取其辱的事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做。

她把手抽出来:“辰辰,走吧。”

周聿桁自然不想放温苒走,那破基地她一进去就拿她没办法了,林沐辰拿红酒抵住周聿桁的胸:“这位先生请自重,公共场合别拉拉扯扯的。”

这时候傅则桉竟然也来凑热闹,拉住他:“聿桁,给温苒点空间。”

一个抵一个拉,双面夹击,周聿桁眼睁睁看着温苒走了,有些恼火:“你拉我干什么,傅则桉,你到底是哪边的。”

傅则桉滴水不漏:“一般帮理不帮亲。”

周聿桁气笑,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点了两瓶酒。

傅则桉知道他这是气没地方撒,这酒喝定了。

周聿桁喝一口酒,突然眯眼看对面:“傅则桉,我比你大一岁吧。”

傅则桉纠正:“八个月。”

“大一天也是大,按年龄算我是你哥,你应该叫温苒嫂子。”

周聿桁细想,傅则桉好像从来没叫过温苒“嫂子”,一直是直呼其名。

傅则桉跟他碰杯:“下次叫的时候一定当你的面叫。”

周聿桁:“......”......温苒开车送林沐辰回家,临下车的时候,林沐辰突然双手捧住温苒的脸,郑重其事:“宝贝儿,虽然周渣渣长得可以身材也真带劲,但他始终是个渣,你不会动摇吧?”

温苒同样郑重其事地回:“不会,男模同样长得好身材也带劲,世上不止周聿桁这一颗草。”

林沐辰放心地抱着刷周聿桁的卡剩的那半瓶红酒下车了。

温苒话是这么说,但车开回基地宿舍却许久没动。

她盯着浓重的夜色怔了会儿神。

要把一个人从心上剥离不容易,何况那个人还是从一见钟情到给过她热恋错觉的男人。

尽管周聿桁心里有白月光,但两人那些甜蜜过往也是真实存在的。

有时候温苒都想,如果他是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就好了,那样她会彻底死心,毅然决然地走。

可偏偏他不是。

他对她的好甚至一度让温苒以为自己取代了白月光的位置,可江曦瑶一回国,她就被那根名叫“白月光”的鞭子狠狠抽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能从这段感情里彻底走出来,但她在努力,努力往后退,慢慢退出那个海市蜃楼的爱情世界。

温苒当晚睡得并不好,回忆钻了梦境的空,不停回放。

她看见自己贪凉吃冰淇淋,后来生理期又肚子疼,周聿桁在床边贱兮兮臭她,臭完还是会给她揉肚子拿热水袋,亲手喂她喝红糖水。

又看见他去国外出差,两边有时差,但他还是会在晚上打来视频电话,他在那边办公,钢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就听着这样的声音睡觉。

她睡着他也没有挂电话,就那样隔着大洋彼岸静静陪着她。

温苒早上醒来看见通话时长都觉得离谱,不知道看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温苒顶着两个睡眠不佳的黑眼圈到研究室。

她心里挂着容容的事,想问师姐容容什么情况,师姐却两天没来。

第三天,师姐来了,温苒问起容容,她只是看不出任何异常地笑了笑:“没事,她也不小了,当是社会给她上了一课。

我们已经麻烦你很多了,你别挂心了。”

温苒朝师姐也笑了笑,但心里不可能像师姐说的那样完全不挂心,下午她去了趟学校。

大四的课很少,温苒提前查了课表,下午就一节统计理论课,她找到教室,扫了圈,没看到容容的身影。

可能迟到了,温苒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等。

前排坐了两个小姑娘,在聊着什么,温苒耳尖听到她们提了容容的名字,脑袋凑近了些。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也是那天警察来得及时,要是不及时的话江曦瑶岂不是就被糟蹋了。”

“是啊,就算仇富也没必要这么仇富吧。”

“这都不能算仇富了,这算恶毒了,害人咧。”

“所以啊,她没脸来学校了。

诶,我还听说她放弃保研资格了,估计没脸在京大再待下去了。”

温苒心口一窒,拍前面人的肩:“你们说什么,容容放弃保研资格了?”

两个小姑娘回头瞧见是她,顿时讪讪:“......学姐,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温苒知道她们不会说了,快步出了教室。

凭她在学校的关系,这些事很容易打听到。

温苒心口像压了块沉重的大石,站在寒风里,给容容打语音电话,却没有人接。

她打给师姐,师姐明显不想她再为妹妹的事再操心,故作轻松地笑:“她自己觉得现在就业压力大,研究生毕业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正好有大公司让她去实习,挺好的。”

怎么会挺好。

被诬陷,被同学误解,可能一辈子都要背上这样的污点,被迫放弃本来的意愿,怎么会好?

窒闷感越来越重,温苒走去停车场,碰到从车上下来的江曦瑶。

江曦瑶跟温苒隔着冷冽寒风四目相对,前者挥挥手,让阿姨先上车,自己操控轮椅到温苒面前,眼尾眉梢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啊,温苒。”

温苒指尖陷进掌心,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下这口气,抬手甩了她一耳光!


周聿珩第二天醒来脑袋像被开了瓢一样疼。

“温苒。”

他叫她,不止头疼,嗓子也疼:“给我泡杯蜂蜜水。”

没人应他。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太太一早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

“她说干什么去了。”

周聿珩看眼梳妆台镜子,额头一块淤青,还肿了。

“没说,也没吃早餐。”

周聿珩让阿姨拿冰敷袋,靠着梳妆台给温苒打电话,连续两个都没接。

温苒直接静音,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抬眸看向对面:“这么早把我叫出来,总不是单纯想体验京北的早餐文化吧。”

江曦瑶开门见山:“你跟聿珩离婚吧。”

温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攥紧:“凭什么。”

“凭他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江曦瑶浅浅一笑,弧度讽刺:“你不过是一个替身,我不在聿珩才会暂时找上你,一个不被爱的人,为什么不退出留个体面呢?”

桌上豆浆温热纯白,味道却不是很好闻,有股令人不适的豆腥气。

温苒把豆浆推远:“就算我让出周太太的位置你也坐不上,你一个瘸子,周家会让你进门吗?”

江曦瑶被刺得面色骤变:“你......何况我还不想让出周太太的位置。”

温苒注视她愤恨的眼睛,一字一顿:“除非周聿珩亲自来跟我提离婚。”

温苒没动桌上的早餐,拿包起身,经过江曦瑶身边时,像忽然想到什么,手掌竖在唇边,压低声音:“还告诉你个秘密哦,周聿珩那方面不行,你再考虑考虑。”

江曦瑶的脸刷一下黑了。

出了餐厅,温苒强装的洒脱一秒塌陷。

离婚......她没有底气跟江曦瑶继续对峙,因为她知道,周聿珩不爱她。

深情再浓,也打动不了一颗不爱你的心。

天好冷啊,好像要下雪了,枯叶都裹了层薄薄的冰霜,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温苒坐进车里,吹了好一会儿空调身体才回温。

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看了眼,没接。

信息接踵而至。

周聿珩:出息了,把我一个人扔床上,连床被子都不给我盖温苒心口堵着气,敲字过去:冻着了?

没等周聿珩回,她补一刀:怎么没冻死你约是气到了,周聿珩没再回信息。

温苒启动车子,手机又亮起,温父发来信息,说下午的高铁到京北。

温苒将车停到路边,直接打电话过去。

“爸,您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好给您安排行程。”

温父语气温和客气:“一个老战友要我过去玩几天,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你有空就一起吃个饭,没空也没关系。”

温苒跟养父母的关系很奇怪。

他们把失去记忆的温苒从福利院领养回家后,很照顾她,但那种照顾并不亲近,总是客客气气的,对她像暂住在家里的客人不像亲人。

温苒想她可能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这样吧,但说到底,养父母将她抚养长大,她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温苒:“有空的,我下午去高铁站接您。”

“聿珩呢,他不忙的话也把他叫上吧。”

挂了电话,温苒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发的信息。

也不能一键撤回,挺尴尬的。

不过脸皮这东西,能薄就能厚,全靠自我调节。

温苒假惺惺发了条关心的信息过去:没感冒吧?

多喝热水驱驱寒这次倒回挺快:什么事,直说温苒:“......”不得不说,两年婚姻两人熟悉得够可以,她脸变得太快他就知道有鬼。

温苒:我爸来京北了,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周聿珩:嗯,下班过去温苒下午去高铁站接到温父。

吃饭定在周聿珩公司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这样他过来方便。

她停好车,刚要把地址发过去,周聿珩的信息先过来。

临时有事,跟爸说声抱歉这次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

明明已经答应她了。

都答应的事为什么又放她鸽子呢。

温苒长睫垂下,遮住眸底的落寞,意识到温父已经下车了,赶忙收拾好情绪下去。

“爸,聿珩公司加班,不能来吃饭了,让我跟您说声抱歉。”

“工作重要。”

温父倒是不在意,“你提醒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父女俩有大半年没见,但能聊的话其实不多。

以前温母在还能调节下气氛,温母患癌去世后,连个开话题的人都没了,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

吃完饭,温父起身去上洗手间。

路过走廊时,听到某个包间传来耳熟的声音。

他停步,顺着包间没关实的门缝望进去。

周聿珩在里面,手自然搭在旁边黑发女人的椅背上,两人挨得很近,氛围亲昵。

温苒是出来拿水果的,她给温父定了些水果,外卖员找不到包间,所以她出来接一下。

她看见温父定在那一动不动,走过去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包间里姿态亲密的两人,背脊陡然僵住。

温父转头发现她,四目相对,那一刻温苒只感觉被凌空扇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所有她想掩饰的假象被陡然撕开。

没什么是比在亲人面前戳穿谎言和不堪更狼狈了。

温苒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到可以圆过去的理由。

父女俩沉默回到包间。

温父不善言辞,温苒亦像哑了一样。

她没脸说你女婿放了你的鸽子,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不被爱的人永远是备选。

她可以受委屈,但一想到这些轻视委屈波及到父亲身上,温苒就难受得想哭。

出了饭店,温父说:“不用绕路送我了,这里坐地铁去我战友家更方便。”

温苒将水果递到他手上,温父接过往地铁口去,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看她。

夜色沉沉,冷风肆虐拍在脸上,温父说了一句:“别委屈自己。”

温苒强压着情绪朝他笑了笑,直到父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回到车上,她的眼泪突然关不住,像开闸的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

眼泪这东西好奇怪,疼的时候能忍住,累的时候能忍住,偏偏委屈的时候它好不听话,怎么忍都忍不住。

温苒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镜子里的她眼睛肿成了两个红核桃。

她擦干眼泪盯着窗外,想到为期三年的保密项目。

导师器重她,不止一次提过希望她能全身心投入到国防事业中,但她一直在犹豫。

她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她只想守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人过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江曦瑶回国,她可悲地发现,她自以为拥有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手一碰就碎了。

温苒点开手机日历,距离确定名单时间还有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她不禁想,真的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律师通过好友申请的时候,温苒已经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盯着手机愣了会儿神。

最后还是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了。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林沐辰的电话。

“宝贝儿,你加律师微信了?”

温苒滑动鼠标的手一顿,没底气地嗯了声。

“后续呢?”

林沐辰问。

“......”温苒转移话题,“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游轮烟花秀我抢到票了,明天晚上一起去?”

林沐辰果然是个脑子单行线的:“哎了我去,我弟一个资深宅男都没抢到,你这手速绝了!”

温苒其实没抢到,挂了电话马上拿出手机刷票,手都快点抽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两张退票被她抢着,捡了漏。

豪华游轮的烟花秀很火,一票难求,所以就算温苒抢的是一层甲板的票林沐辰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真他娘的冷啊。”

林沐辰为了拍照好看,特意穿了她最贵最喜欢的羊绒大衣,结果就是冷得瑟瑟发抖,鼻涕挂在鼻尖随风飘扬。

温苒很有先见之明,帽子围巾手套从头到脚全服武装,一点儿也不冷,就是冷风刮得眼睛有点涩酸。

烟花秀还没开始,一阵热闹的欢呼声从头顶传来。

林沐辰往上望了眼,声音是从游轮二层传来的,能依稀看见一点落地窗和透出来的奢华灯光,不用想那上面的人都有多爽,热歌温酒,不像她们在一层甲板苦哈哈地吹冷风。

“诶——”林沐辰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指着上面,“二层怎么定,怎么没看放票出来。”

服务生:“二层是VIP专享包厢,不对外放票。”

“天杀的有钱人。”

林沐辰骂了句,想到什么,“不对啊苒苒,你不就是有钱人,为什么我们还在这可怜兮兮地吹冷风。”

温苒纠正她:“是周聿桁有钱,不是我有钱。”

“他是你老公,他的不就是你的。”

林沐辰快被风吹癫了,吸着鼻子,“苒苒,不然你给周渣渣打个电话,他人脉广,也许能订到二层的包厢。”

温苒跟周聿桁又有两天没联系,一联系就是求他办事,但看林沐辰那被风凌虐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还是给周聿桁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

第二个被挂断了。

温苒:“联系不上。”

“死渣男,老婆的电话都不接,他最好是在忙着见领导。”

林沐辰骂。

冷风吹动碎发,一缕挡在温苒眼前,她透过发丝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禁想,周聿桁应该不会挂江曦瑶的电话吧。

光是在她面前就接了几个,随叫随到。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八点半,烟花准时开始。

绚烂璀璨的烟花照亮天空,美不胜收。

林沐辰擤完鼻涕,恢复美貌,顶着寒风摆各种pose,让温苒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真是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第一轮烟花结束,林沐辰说去上洗手间,没一会儿,林沐辰跑回来,拉着温苒就往舷梯走,考虑到温苒脚伤才好,虽然急但没走太快。

“怎么了?”

林沐辰没说话,但温苒感觉她头发丝都裹着怒气。

林沐辰把她拽到二楼,温栀透过落地窗看到里面的场景,知道林沐辰头发丝的气是哪来的了。

“没会见领导呢,在会见小三。”

林沐辰骂,“还挂电话,跟小三在一起挂老婆电话,老娘现在想挂他人头!”

说完,一脚把包厢门踹开了。

温苒想拦都没拦住。

“你谁啊......嫂子?”

坐在门口的人本来怒气冲冲的,看见温苒立马收住怒意:“嫂子......你也在游轮上啊。”

温苒走进包厢,被空气里浮动的温热酒香扑了一脸,暖和得如同春天一般。

有些东西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就知道有多......可怜。

周聿珩坐在沙发主位,黑色衬衣随意敞开,袖子往上折了几层,露出精瘦有型的小臂肌肉。

他不太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但最简单的色调在他身上就有种高级感,瞩目吸睛。

一如现在这样,温苒一眼便看见了他。

两人目光隔着酒香浮动的空气对视,周遭诡异安静下来。

也是,来游轮看烟花,没叫老婆,还被老婆撞见,不尴尬才怪。

竟然是江曦瑶率先打破尴尬:“苒苒,原来你也在啊,快过来坐!”

态度亲切语气大方,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林沐辰一下怒了:“今天算是开眼了,三儿的脸那么大。”

江曦瑶面色微变:“你说谁呢。”

“就说你!

你脸比屁股大,简直就是癞蛤蟆......嗷!”

林沐辰话没说完,温苒掐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周渣渣心尖尖上的人,别惹她,我兜不住你。”

周聿珩耳尖,挑眉看过来:“叫我什么?”

“周茶茶,夸你香气四溢,香水选得好。”

温苒随口瞎掰。

周聿珩当然不信,扯唇笑了下,倒也没说什么。

温苒走过去,还没找到位置坐,林沐辰拉着她往长沙发上一按——按在周聿珩和江曦瑶中间。

江曦瑶唇角的笑容消失。

温苒一个正宫凭什么不坐正位?

林沐辰功成身退,拍拍手去另一边坐了。

周聿珩坐姿散漫,左手臂懒懒搭在靠背上,温苒坐在他右边,他调整了下坐姿,顺便换了只手臂搭着沙发。

那样子像虚虚揽着温苒,又不像。

旁边沙发的男人笑道:“这位就是周太太吧,幸会,上次在学校没人跟我说,抱歉没打招呼。”

温苒认出他是上次在学校,跟周聿珩一起的男人。

“靳穆。”

男人自我介绍。

原来他就是靳穆,温苒点头:“我叫温苒。”

周聿珩倾身拿酒,回正身体的时候偏了下位置,稍稍挡住温苒。

包厢气氛从温苒和林沐辰来之后就挺怪异的,反正不大热闹,跟她们在一层甲板时听到的可不一样。

不过温苒无所谓。

要不是看林沐辰冷得快不行了,她不会进来坐下。

很快第二轮烟花开始,Vip就是Vip,不受冻视野也无敌好,林亦辰站在落地窗边,疯狂拍照装修她的朋友圈。

在一片烟花炸响的声音中,温苒听到周聿珩问:“想来游轮看烟花怎么不告诉。”

温苒盯着窗外的烟花,没回头:“提前告诉你好让你跟我们避开行程吧,不好意思,影响你们欢聚一刻的心情了。”

“你这张嘴也就怼我厉害。”

温苒这句没忍住,回头看他:“不然呢?

把你的瓷娃娃怼哭了你不心疼吗。”

瓷娃娃过来凑热闹:“苒苒,你看烟花好漂亮!

我说想看烟花,聿珩就特意联系了人,把今晚的烟花加大声势,我们可以一次看个够。”


救命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温苒心里慌,手上推他:“接电话去,吵死了。”

周聿桁去接电话了,温苒光脚踩下床,把摔出来的口红和半盒避孕棒塞回包里。

好险,差一点就被他看到了。

温苒在家里睡了一天,下午起来感觉骨头都酥了。

阿姨知道温苒之前住基地去了,寻思小两口吵了架,要干点什么促进促进小两口的感情才行,便提议问温苒要不要做晚餐。

妻子亲自做晚餐,等下班的丈夫回来一起吃,多么温馨甜蜜的画面,两人感情肯定嗖嗖升温。

温苒基本不下厨,但她会做饭,想着没什么事,做就做吧。

不过在做之前,她先给周聿桁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他回复说没有。

阿姨帮忙打下手,一顿饭并不难做。

只是——温苒等到快七点半,人也没回来。

就算堵车,也不至于这时候还没到。

想了想,她给周聿桁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

温苒好像习惯了这种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人的感觉,没有太大失落,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到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通电话在快挂断时被接起。

“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响起的却是江曦瑶的声音:“温苒,是你吗?

聿桁他......”温苒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没吃一口菜,起身去了卧室。

阿姨眼睁睁看着上次她拎了个小行李箱出来,这次拎了个大行李箱,惊道:“太太,您这是......以后我应该都没什么假了,就不回来了。”

温苒在门口换鞋,望了眼餐桌:“对了,那些菜帮我打包。”

阿姨那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想着太太应该是打包饭菜给先生送去,忙道:“好,我去拿保温盒。”

温苒下一句却是:“不用那么麻烦,拿袋子装就行,流浪猫吃。”

阿姨:“......”......江曦瑶挂了电话,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

周聿桁跟靳穆还有傅则桉在外面说话。

门推开,只有周聿桁跟靳穆进来,傅则桉走了。

傅则桉好像不喜欢她,但江曦瑶不在乎,有周聿桁在乎就够了。

“聿桁,我腿还疼,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江曦瑶摸着腿,“如果上次没在学校摔跤就好了,也许我就能动手术了。”

“过去的事不要说了。”

周聿桁看眼腕表,“你自己注意,有事使唤阿姨,别再摔了。”

“你要走了吗?”

“司机送你回去,我有点事。”

“聿桁——”她略带撒娇地想挽留,可周聿桁看都没看她一眼,拿上大衣套外,顺手拿出手机,忽地一顿,掀眼看江曦瑶:“你接我电话了?”

江曦瑶被他看得心口一紧,似才想起来般恍然大悟:“......哦,我看手机一直响,怕有什么要紧事就接了。”

她戚戚:“不能接吗?”

靳穆拍下周聿桁的肩:“接个电话而已,她都被吓到了。”

周聿桁神情缓下几分:“下次不要接了。”

周聿桁开车的车速很快,压着限速最高速度回的玺樾庭。

阿姨已经把厨房卫生都做完了,周聿桁进门扫一圈:“温苒呢?”

“太太啊,”阿姨可能身为女人吧,有点代入,“她走了,说以后没假都不回来了。”

周聿桁胸口顶了股气:“她又发哪门子脾气。”

她让他回来的,结果他回来,她又走了。

“先生,您不能这么说太太......”阿姨话到嘴边,想到给自己发薪水的是眼前这位,把话咽了回去。

咽又咽不下,好辛苦。

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看阿姨一块毛巾擦啊擦,都快把餐桌那块擦秃噜皮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阿姨有种“你是主动问的,不是我自己多嘴要说”的迫切感,放下毛巾说:“太太今天亲自给您做了饭,想等您回来一起吃,结果等了好久您都没回来,太太不想等了才走的。”

“她亲自给我做了饭?”

周聿桁的关注点很偏。

温苒只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但没说在家做了饭等他。

阿姨一噎,想说“先生您要不要把关注点稍微移一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周聿桁问:“她做的菜呢?”

“太太打包带走了。”

“所有?”

“嗯。”

“她一个人吃得完?”

阿姨声音很大:“太太说不要浪费了,打包给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吃。”

周聿桁:“......”......温苒,你幼不幼稚你回来给我做一份,我不生气了温苒看到信息的时候刚从浴室出来。

她看了眼,把手机关掉扔到床上,继续整理她的行李。

科研基地外。

周聿桁盯着手机,迟迟没有信息回过来。

他启动车子,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下。

车窗放下,是周聿桁认识的保安。

“我找温苒。”

科研基地对进出人员管控很严,温苒带周聿桁登记过录过人脸识别,可现在——“不好意思周先生,接到通知,您不能进基地。”

周聿桁皱眉:“我是温苒老公,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没搞错,温苒特意去安保部打的招呼,盯着删的人脸识别,错不了一点。

保安寻思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但规定就是规定:“你还是打电话问一声吧。”

要是电话能打通,他也不用开车进去了。

周聿桁脸色不好看:“你再核对一下,肯定是弄错了,我昨天还进去了。”

周聿桁身上有种迫人气场,保安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劝:“就算我让你进去,里面人脸识别那里你也进不去,那里可是警察在站岗。”

大学的科研基地,有很多跟国家合作的项目,自然警戒森严。

周聿桁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硬闯科研基地,警察配枪,一枪能把人突突上西天。

他只能掉头,把车停在科研基地外,继续等。

这一等就等到11点,还是联系不上人。

周聿桁正烦躁,宁茵打来电话,估计是睡不着,突然想到昨天的事。

“聿桁,你老婆真是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现在眼里都没我这个婆婆,昨天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差点没被她气死。”

周聿桁望着戒卫森严的基地,磕了支烟出来点燃,吐出口惆怅的青烟幽幽道:“有什么好气的,我这个老公也没见她放在眼里。”

宁茵:“......”
温苒没指望跟白月光吃饭的男人晚上会回家,所以周聿珩回来的时候她既意外又觉得讽刺。

“哭了?”

灯光昏暗,他还是一眼注意到她眼睛。

温苒翻过身去,觉得不够,又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看见他。

“闷死了你赔我一个老婆。”

周聿珩坐到床边,伸手拽她头上的被子。

温苒突然松了力,掀开被子坐起来:“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

周聿珩不在意她的愤怒质问,注意力全在她眼睛上,想抬高她下巴看清楚,手指刚碰到就被她拍掉:“别碰我!”

像只炸毛的小猫。

还是只肿眼睛的炸毛小猫,有点可爱。

周聿珩眼眸染上笑意,揉揉她的头:“晚上跟爸吃了顿炸药包饭?”

他越风轻云淡,就越显得她的愤怒可笑。

温苒来了火,扭头抓过床头柜的纸巾盒。

周聿珩眉心一跳,抬手压住她手腕:“又来?”

他一张俊脸凑到她眼前,指着额头:“把我额头都砸成寿星公了,今天不下十个人问我被谁打了,我不要脸的?”

额头砸得不轻,青肿得很明显。

温苒盯着那鼓包,从牙缝挤出三个字:“你、活、该。”

“是,是我活该,活该家里养了只暴躁的小坏猫。”

“......”温苒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噎得不上不下。

周聿珩将她提起来放到腿上,指腹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温小猫为什么哭?”

“......”温苒心想她真的好没出息,只要他流露一点柔软温情,她就会心软。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

鼻子因为哭太久还有些塞,她垂眸正要说话,周聿珩的手机响了。

男人扫一眼随即盖住手机,拍下她的屁股让她下去。

他动作很快,但温苒还是看见了,是江曦瑶打来的。

周聿珩接完电话,背对温苒扯开领带,语气按着几分不耐:“你早点睡,我去有点事。”

说完,扔掉领带走了。

温苒坐在床上,才回温的心脏被重新扔进冰窖,寸寸失温。

......他又是一夜没回来。

温苒体寒,即使家里有暖气脚也是冷的。

周聿珩体温高,以前他总会抱着她睡,像个人体暖壶,给她暖脚。

可现在,旁边是空的,脚是冷的。

温苒贱兮兮地想,江曦瑶要是没回来就好了。

想完觉得自己真挺贱的。

下午,温苒简单收拾几套衣服去学校的科研基地。

为了科研人员能更好地投入研究,学校给每个人都配了单人宿舍。

温苒在基地住了两天,两天没联系周聿珩。

让人可笑又心寒的是,他也没联系她。

估计他连家都没回,压根不知道她住到基地了。

温苒下午正在校对一套轨航系统,学姐敲门进来,告诉她校长让她去接待大佬。

温苒本来不管接待的事,但因为形象好,被校长临时抓去接待过一次市长。

那次表现出色,以后接待大佬的任务就都落到了她身上。

走的时候,学姐把听来的八卦讲给她听:“听说这次捐图书馆的大佬还是个大帅哥,捐两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要什么名誉称号,只要求把女朋友安排进学校学习,拿个学位。”

拿钱买学位不是稀奇事,只是这种掺杂爱情元素的八卦就格外引人艳羡。

“大佬的女朋友好幸福啊,男朋友帅气又多金,关键是对她还这么好,到底要朝哪个方向磕才能磕到这种男朋友啊。”

温苒笑了笑拿过包:“磕到了告诉我,我也磕一个。”

科研基地离学校不远,15分钟车程,温苒刚进学校就跟一行人撞上。

她愣在原地。

校长朝她招手:“温苒,快过来!”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冬日暖阳暖意融融,温苒此刻却觉得手脚发凉,僵得不像自己的四肢。

周聿珩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外面套一件黑色长款大衣,站在阳光下,风光霁月,俊朗得旁人都失色。

他戴一双黑色真皮手套,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的人不是江曦瑶又是谁呢。

江曦瑶穿了很多,白色长款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还有粉色耳罩和口罩,像个被细心保护的漂亮瓷娃娃。

温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少了,跟江曦瑶比起来,她单薄又可怜。

阳光突然有些刺眼,刺得人眼睛涩疼。

“温苒!”

校长以为她没看见,又叫了声。

温苒回神,迈着僵硬的腿过去。

校长笑着跟周聿珩介绍温苒,温苒不想看男人那张脸,低头,跟江曦瑶的视线撞上。

江曦瑶朝她挑眉,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多么讽刺,丈夫为了给小三拿学位,豪掷千万,妻子居然还要接待他和小三。

温苒可悲地想,宰相肚里能撑船算什么,她,周聿珩的妻子,肚子里能装下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聿珩。”

江曦瑶回头看身后的男人,眼眸弯弯,“我挺喜欢这个姑娘的,让她推我可以吗?”

温苒倏地望向周聿珩。

站着的是正牌妻子,坐着的是小三,如果他敢答应让她推小三......“好。”

男人低磁的声音响起。

校长觉得这样安排挺好,见温苒没动,催促她接轮椅。

出了太阳,但寒冬的风还是刺骨的冷,周聿珩扫了眼温苒被风吹得发红的手,递轮椅的时候把手套摘下来一起给了她。

温苒微微一愣,黯淡的眸子燃起一丝光亮。

下一秒却听见男人说:“手别滑了,别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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