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卫长宴。
他低头,弯腰给我穿鞋,声音嘶哑:“我安葬了听雨。
动手的奴才,也都处死了。”
“林清雪呢?
她死了吗?”
“阿玥,你何必总与她过不去?
不过是个奴婢……啪!”
我猩红着眼瞪着他,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像个疯子扯着他的衣服冲他大喊:“听雨才十七岁!
她才十七岁!”
“她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林清雪一句话就能随意要了她的命!”
“你怎么不去死!
你和林清雪怎么不去死!”
卫长宴闭了闭眼,强硬地将我反手抱在怀里,恍然让我生出一种错觉,错觉他似乎也很痛苦般。
“阿玥,对不起,对不起。”
“别这样看我……你不能这样看我……”滚烫的液体落在我身上,烫得浑身一抖。
我迫切地需要找些什么,找些什么让卫长宴不好过,让我也不好过。
凭什么听雨就那么走了,我们还好好地活着。
他合该与我一同下地狱。
于是我开口:“卫长宴,我现在不拿你当阿玉替身了。”
身后人一僵。
“我现在恨死你了。
你满意了吗?”
“你闭嘴!”
嘴倏地被人从身后捂住,我毫不留情地咬下去,尝到满口血腥。
我大笑起来,笑得眼泪也一同落下来。
原来这毒是给我的奖励,还有两日,我便解脱了。
<8我开始整理遗物,打算将它们烧干净。
干干净净地来,也要干干净净地走。
我翻出来一块羊脂玉。
或许是人死之前总喜欢回忆过去,我摸着这玉,又想起卫长宴来。
我和卫长宴也是有过一段好时光的。
刚流放到边塞的日子很苦。
语言不通,气候不适,没钱没人脉,我白天靠着和娘学的绣工卖卖绣品,晚上接一些杀手的活,勉强维持生计。
那时卫长宴的手筋在监牢里时就刻意被挑断了,还未彻底长好。
可他依旧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扎马步,握着剑的手还在不停发抖。
我们就这样撑了下来。
一日,我接了个任务,刺杀一位刺史,那贪官手下死士众多,我几近没了半条命。
那是在侯府出事后,我第一次见卫长宴哭。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再醒来时,他手抖得厉害,一点点给我喂药,豆大的眼泪就那么一颗颗砸在我颈窝。
很久后我才知,那药,是他断了一条腿,从擂台上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