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脸,嘴唇蠕动着喊:“奶奶……啊……!”
她扯掉纱布,发出凄厉的惨叫。
护工一巴掌扇过来:“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这一巴掌把王凤娟打清醒了。
病房里哪有周薇?
只有不耐烦的护工和那个神似周薇的实习生。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照在床头的药瓶上,映出“镇静剂”三个字。
第二天早上,王凤娟发起了高烧。
院长来看了一眼,说是褥疮感染,打点抗生素就行。
“要不要通知她家属?”
实习护士小声问。
“哪还有家属?”
院长冷笑,“儿子在牢里,前夫跟小三过得好着呢。
对了,她那个媳妇……叫什么来着?
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周薇,”实习护士翻着病历,“上周还上财经频道了。”
王凤娟烧得迷迷糊糊,但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周薇……周薇……她蠕动嘴唇想骂人,却只吐出一串混着血丝的泡沫。
护工来喂饭时,发现老太太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
本地新闻正在报道一场慈善晚宴,镜头扫过嘉宾席,周薇一袭红裙,正微笑着与人碰杯。
“看什么看!”
护工一把关掉电视,“吃饭!”
稀粥顺着王凤娟嘴角流下来。
她突然抓住护工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我有钱……给我儿子……打电话……省省吧,”护工甩开她的手,“你账户早空了。
养老费还是社区给垫的。”
王凤娟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是啊,钱都花在儿子官司上了。
那个没用的律师收了她的钱,结果判得比谁都重。
“作孽啊……”隔壁床的老太太突然说,“听说她当年差点把媳妇逼死。”
“可不是,”护工边擦地边说,“媳妇怀孕还逼着去祠堂,啧啧……”王凤娟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她明明是为陈家着想!
周薇怀的是女孩,留着有什么用?
陈家不能绝后啊!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一头栽到床下。
没人扶她。
护工去吃饭了,实习护士在写记录,其他老人都假装没看见。
王凤娟趴在地上,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腐臭味。
这味道她太熟悉了,周薇流产后,病房里也是这个味。
那天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她脱口而出“保孩子”。
现在想来,要是当时选了保大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儿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