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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开局一条破裤衩,打猎发家叶小川江翠儿结局+番外

季无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最后,所有的罐子都装上了油,连吃饭的碗都用上了,才把油倒完。锅里还剩了一点底油,叶小川把辣椒舂碎,做了油辣子。“刺啦!”油辣子的香味直冲后脑门儿,叶小川吸了吸鼻子。真香啊。隔壁二婶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屋里倒炕就睡。还用被子死死捂住了口鼻。睡吧,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叶小川还在忙碌着,用刀细细切了葱花,香菜。等獾子汤煮得奶白,他用葫芦瓢盛了一瓢,撒了一葱花,倒点儿辣椒油。啊~太好吃了。这才是生活。叶小川吃得额头冒汗,全身舒畅。等嫂子起来吃一碗,感冒就能全好了。叶小川仔细掩了门,背着六十斤罐子肉,往公社赶去。去公社的山路崎岖不平,覆着厚厚的积雪。叶小川拄着拐杖,把快到膝盖的积雪踢开,爬上青石板,才能往前走。等他赶到公社,稀薄的太阳已挂在正中...

主角:叶小川江翠儿   更新:2025-05-16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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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小川江翠儿的女频言情小说《1978:开局一条破裤衩,打猎发家叶小川江翠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季无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所有的罐子都装上了油,连吃饭的碗都用上了,才把油倒完。锅里还剩了一点底油,叶小川把辣椒舂碎,做了油辣子。“刺啦!”油辣子的香味直冲后脑门儿,叶小川吸了吸鼻子。真香啊。隔壁二婶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屋里倒炕就睡。还用被子死死捂住了口鼻。睡吧,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叶小川还在忙碌着,用刀细细切了葱花,香菜。等獾子汤煮得奶白,他用葫芦瓢盛了一瓢,撒了一葱花,倒点儿辣椒油。啊~太好吃了。这才是生活。叶小川吃得额头冒汗,全身舒畅。等嫂子起来吃一碗,感冒就能全好了。叶小川仔细掩了门,背着六十斤罐子肉,往公社赶去。去公社的山路崎岖不平,覆着厚厚的积雪。叶小川拄着拐杖,把快到膝盖的积雪踢开,爬上青石板,才能往前走。等他赶到公社,稀薄的太阳已挂在正中...

《1978:开局一条破裤衩,打猎发家叶小川江翠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最后,所有的罐子都装上了油,连吃饭的碗都用上了,才把油倒完。
锅里还剩了一点底油,叶小川把辣椒舂碎,做了油辣子。
“刺啦!”
油辣子的香味直冲后脑门儿,叶小川吸了吸鼻子。
真香啊。
隔壁二婶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屋里倒炕就睡。
还用被子死死捂住了口鼻。
睡吧,睡吧。
睡着了就好了。
叶小川还在忙碌着,用刀细细切了葱花,香菜。
等獾子汤煮得奶白,他用葫芦瓢盛了一瓢,撒了一葱花,倒点儿辣椒油。
啊~
太好吃了。
这才是生活。
叶小川吃得额头冒汗,全身舒畅。
等嫂子起来吃一碗,感冒就能全好了。
叶小川仔细掩了门,背着六十斤罐子肉,往公社赶去。
去公社的山路崎岖不平,覆着厚厚的积雪。
叶小川拄着拐杖,把快到膝盖的积雪踢开,爬上青石板,才能往前走。
等他赶到公社,稀薄的太阳已挂在正中了。
小磨公社只有一条长街。街道两边稀拉拉立着几间房子。
除了公社办公地,卫生院,派出所这些。
最气派的就是供销社了,两间大大的砖瓦房,白底红字的招牌。
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街尽头就是畛河桥。
叶小川到的时候,还有人在摆摊。
卖大白菜的,萝卜的,干豆角的,还有卖麻雀的。
还有人绑了一对儿野鸡来买,颜色格外艳丽。
有个干瘦老头儿,沿着桥挨个儿问了一遍。
边问边摇头。
这是没找到合心的?
好机会啊。
叶小川扛着麻包走过去。“大爷!要肉不?刚逮的獾子。”
老头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叶小川又靠他近了点,小心拉开了麻包口。
现在虽然是78年12月,可小磨公社位置偏,改开的风还没吹过来呢。
小心为上。
“大爷,您老看看怎么样?”
老头儿的眼睛倏然亮了。
他狐疑地看着叶小川。
叶小川虽然身体结实了不少,但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高的个子,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破棉衣。
长得倒是端正,此时笑嘻嘻的,一口大白牙直晃人眼。
老头儿拿着肉仔细看了看,又凑进鼻子闻了闻。
是好货。
“你家里大人打的?”
叶小川:......
他会打猎不行吗?
“嗯。”
“家里大人刚打的獾子,油厚着呢,您老要不要?”
老头儿:
“獾肉也行,这里有多少?”
“整整六十斤,够不够?”
老头儿笑了。
这点肉马马虎虎够了。
“猪肉五毛一斤,我也给你五毛,怎么样?”
叶小川觉得不怎么样。
猪肉五毛一斤还要托关系买,还得要票呢。
“大爷,我年纪小您别骗我。”
“猪肉那么难买,还得要肉票呢。这可是六十斤獾子,您怎么也得给我一块。”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老头儿笑了,这小子。
俩人拉扯了半天,最后定了八毛一斤,又加了各种票,布票,点心票等。
小老头心疼得胡子直翘。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们走到背人处,老头掏出钱包,数了四十八块给叶小川。
又掏了一把票给他。
叶小川接过,仔细数了数,小心地揣进了内兜里。
有了钱,他感觉腰板瞬间直了。
叶小川转身要走,被老头儿叫住了。“小川,你家有别的野味儿不?”
叶小川挑了挑眉。
好家伙,这是还有别的需要。
大主顾啊。
老头儿也不墨迹:
“花毛狸,要活的,能逮住的话我高价收。”
“我家有个亲戚指甲软,听说吃花毛狸能治。”
叶小川愣了下,指甲软不是缺钙吗?
吃花毛狸能补钙?
管他呢。
叶小川靠近老头儿,搓了搓手。
“大爷您知道的,这活物儿可不好搞,这价钱?”
“一只两块!”
叶小川心中一喜,这还真是高价。
他嫂子的彩礼才两块呢。
“行!”
“您就等好吧。”
叶小川殷勤地给老头儿捏肩。
“大爷,需要我把肉给您送家不?”
老头笑着摆手,说有人会过来接。叶小川转头回到桥上,拿着钱开始了采买。
先买一颗大白菜,两个大萝卜,一把发家葱,一把干豆角。
家里的盐好像不多了,他又买了一小袋子粗盐。
这一块钱可真顶用啊。
买这么多东西,还剩下六毛多呢。
后世,一块硬币掉在地上,很多人都不捡的。
兜里这么多钱。
不花难受啊。
先买两床被褥,两身棉衣,两双鞋。他以后要常常进山,得买一双胶鞋。
还有碗瓦罐,菜刀,砍刀,调料......
再买一张油布修屋顶。
嫂子还是个小姑娘,给她买点麦乳精,红糖,点心当零嘴儿。
再去卫生院开点备用药。
用钱的地方还挺多。
供销社里人很多,叶小川奋力挤到了柜台前。
“同志,我要两床被褥,两身棉衣,两双棉鞋,一双胶鞋,一块油布。”
“还有四个瓷碗,四个盘子,四个瓦罐,再来点花椒粉孜然粉,一把菜刀,一把砍刀。”
“还有麦乳精,红糖,大白兔奶糖,桔子罐头,别的点心,一样来一斤。”
叶小川一口气说完,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他,连买东西都忘了。
这个小子打算把供销社搬空?
售货员也愣住了。
嘴张得能塞一个鸡蛋,刻薄话都忘说了。
“小同志。”
“买东西要给钱的,你确定这些东西都要买?”
那眼神。
就差把你有钱吗?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迎着众人狐疑的目光。
叶小川把钱和票拿出来,摆到了柜台上。
四周的人抽了口冷气。
这谁家的孩子?
售货员不敢怠慢。
小同志带了这么多钱和票,可能是哪个单位来采购的。
售货员一溜小跑,把东西一件件拿齐了。看他没地方装,还送了一个荆条背篓。
叶小川又到去卫生院买了药,才开始往回走。
腊月天短。
叶小川刚走到半路,天就暗了下来。清冷的天幕上,闪烁着几颗寒星。
月亮也成了下弦。
快过年了啊。
叶小川加快了脚步。
嫂子要等着急了。

叶建设笑骂道:
“就知道你小子愿意,过两天吧。到时候你就正式上工。”
“对了。”
他顿了一下。
“何二狗的房子我找人卖了,钱不多,就两块钱。”
叶建设把钱递给叶小川。
“何家不愿意赔钱,那就让何二狗多蹲几年。”
叶小川赶紧推辞。
“叔,棉袄钱我还没给你,这两块钱你留着。”
叶建设沉了脸。
“你把我叶建设当什么人了?给你就是你的,我还能收钱?”
叶小川被骂了一堆,心里却热乎乎的,眼眶发酸。
三叔对他好,他记在心里了。
叔侄俩说了会儿话,叶小川放下雪桃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川就醒了。
早晨空气冷冽,湛蓝的天上飘着一片火烧云。
太阳爬上了树梢,是个难得的晴天。
江翠儿端上了疙瘩汤,红薯窝头,一盘炒獾肉,一盘腌萝卜丝。
萝卜酸爽开胃,獾肉香辣,玉米面疙瘩汤甜丝丝的。
叶小川呼噜噜喝完,长出了一口气。
舒服。
江翠儿帮他装好花毛狸,又装了十个大雪桃。
说家里吃不完,让他带到公社去换钱。
叶小川拗不过,只好带着了。
隔壁二婶正在漱口,看见叶小川口也不漱了。
放下葫芦瓢就追了过来。
“小川出门啊?这是上哪儿去?背这么多东西?鼓鼓囊囊的?”
二婶堆着一脸笑,伸手就想打开背篓。
叶小川转身躲了一下,她的手落空了。
“二婶子,好奇害死猫,你别看了。”
二婶咬了咬后槽牙。
小川这是又打到好东西了,要去公社卖钱呢。
她天天闻着隔壁的饭菜香,都快馋死了。
天天把男人支出去打鱼。
男人连打了几天鱼,连一条泥鳅都没打到。
人比人得死啊。
叶小川径直出了村。
太阳渐渐升高,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
道路变得很泥泞,脚踩在泥路上,一脚一个坑。
一拔一串泥点子,溅起来老高。
等他赶到公社时,太阳已经很高了。
叶小川先去桥上转了一圈儿,没找到老头儿。
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桥头儿有个卖胡辣汤的小摊儿。
大哥一件藏蓝工作服,袖口洗得发白,头上戴了顶厨师帽。
三块儿石头垒的土灶下烧着火,铁锅里的汤咕嘟嘟冒泡儿。
大哥正忙着烙饼,他快速把面揉开,粘上猪油和葱花,再把面饼叠放,包好葱花和猪油。
然后把面抻长,卷成一团,擀面杖轻轻一擀。
转一下,再一擀。
一张葱油饼就擀好了。
擀面杖挑起,往锅里一放,转圈儿,翻面。
很快,一张香,酥,脆,软的葱油饼就好了。
“葱油饼两角,您拿好。”
他咔咔切了几块,包在油纸包里,递给老主顾。
大部分顾客都抱碗蹲在地上,先哧溜溜喝上两口。
再掏出怀里的窝窝头,泡进胡辣汤里,吃得一脸陶醉。
一张四方桌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坐。
叶小川放了背篓坐下。
“同志,胡辣汤一碗,葱油饼两张。”
老胡愣了下,多看了叶小川一眼。
他摆摊有段时间了,大家都是喝汤自带窝窝头。
或者买了葱油饼带回去给孩子解馋。
又要汤又要饼,也不带回家的,这得啥家庭啊。
汤和饼很快就上来了。
叶小川沿着碗边儿,哧溜喝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儿。
又酸又辣,还麻酥酥的。
好喝。
再把葱油饼泡进去,就更带劲儿了。
叶小川喝得开心。
看的人一咬牙,也要了胡辣汤葱油饼。
上桌儿吃了一次。
吃饱喝足,老头儿还没来。叶小川坐在凳子上等。
老胡在对面坐了下来。
“小兄弟等人?”
“小兄弟是猎户吧?”
叶小川抬眼看去,老胡笑着指了指他的皮衣。
“自己鞣制的獾子皮,还没下过水。”
“我没恶意。你吃出来了不是,我的汤里没有羊肉。”
老胡也很无奈。
今年政策松动了一点,他就出来摆摊了。
祖传的手艺,赚了不少钱。
可胡辣汤里没有羊肉,就没了灵魂。
叶小川挑了挑眉。
老胡左右看了看,靠近叶小川:
“小兄弟能弄来山羊吗?我高价收。”
叶小川心里快乐开花儿了。
人在桌上坐。
钱从天上来。
瞌睡遇到枕头了。
“有多高?”
老胡:......
老胡狠一狠心,一咬牙,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一块!”
叶小川心里一惊,这还真是高价。
这会儿的人爱吃猪肉,嫌羊肉腥膻,吃的人少。
羊肉比猪肉便宜。
老胡出这么高,看来赚了不少钱。难怪后来说,卖茶叶蛋的比教授挣得多。
看老胡痛快,叶小川也不推脱。
俩人直接说定了,叶小川弄到羊肉就送过来。
叶小川原来就是个吃货,胡辣汤是他的最爱。
俩人越聊越投机。
最后,老胡干脆免了他的饭钱。只当交个朋友了。
叶小川也不含糊,直接掏了两个大雪桃。
让他带回去给孩子吃。
俩人相视一笑。
老头儿来了,嘴里叼着旱烟袋,背着两只手慢悠悠的。
叶小川赶紧迎过去。
“大爷。”
老头儿眼睛一亮,笑得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小川来了?”
“等你好几天了,你再不来我就去北庄找你了。”
“怎么样?”
大爷急不可待,拉着叶小川就走。
叶小川想提醒一下大爷,花毛狸不治软指甲。
可想想自己的钱包。
算了,花毛狸也是野味儿,吃不坏人。
俩人来到背人处。
叶小川打开鱼皮袋,花毛狸就露了出来。
整整十五只,肥嘟嘟的。你挤着我,我压着你,卷成了一团。
老头儿一把扯过鱼皮袋子,生怕叶小川反悔。
他利索地数了三张大团结,塞进叶小川手里。
提着袋子拔腿就走。
火烧屁股一样。
愣是没给叶小川说话的机会。
叶小川:......
算了。
大爷急着回去治软指甲,不管他了。
上次卖獾肉的钱还剩下二十多,加上这三十,他手里有将近六十块。
回头再猎点野山羊,这个冬天过得美滋滋。
不远处,桥墩子后。
何大狗冷冷地盯着叶小川,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小崽子过得挺滋润啊。
在北庄村,没人能挑战他们家。

“咔!”
“嗖!”叶小川眼前一花,一只红色的花毛狸窜上树梢。
弹跳几下,钻入茂密的栎树林中不见了。
“吱!”
临走前,它好像还笑了一下。
“砰!”
可恶。
叶小川一拳锤在树上,雪扑簌簌下,盖了他一头一脸。
不就是爬树吗?
叶小川爬上最高的大栎树,靠坐在三岔树枝上,四下张望。
四周的栎树覆着厚厚的白雪,仔细看去,附近几棵树干上还有可疑的爪印。
阳光下,黑灰色的花毛狸在栎树间来回跳跃,溜达。
有的脸颊鼓鼓的,嘴里的橡子咔吧咔吧响。
果然站得高,看得远。
叶小川紧紧靠着树干,静心凝气,摸出兜里的小石子,抬腕。搭弹弓。
“嗖!”
“嘭!”
“嗖!”
“嘭!”
......
不大一会儿,十多只松鼠就掉在雪地上。
它们闭着眼睛,晕死了过去。
叶小川拍了拍手,从树上一跃而下。
这些可都是钱啊。
都是钱。
叶小川撑着袋子捡得欢快,很快就捡完了,加上刚才那只,整整十五只花毛狸。
三十块钱!
同时,他也得到十四财富点,财富点达到了二十九点。
照着这个速度,再努努力就能升级商城了。
花毛狸是囤货大王。叶小川对着栎树挨个检查起来。
果然,它们囤了很多好东西。
橡子,梧桐子,玉米,花生,高粱,红枣,干蘑菇......
不大一会儿,叶小川就搜刮了小半袋子。
大概有十几斤,够他和嫂子吃半个月了。
叶小川背着背篓刚要走,背篓里的袋子吱吱响了起来。
花毛狸醒了。
他明天才能去公社卖花毛狸。
叶小川撇了一根细细的荆条,窝在胳膊下扭了几圈,撕掉荆条皮。
编了十五个小小的嘴笼,系上小绳子。
然后,挨个儿给花毛狸上了嘴笼子。
果然,上了嘴笼子的花毛狸安分了。
叶小川拄着木棍上山。
木棍打到了脚边的灌木丛。
“扑棱!”一声。
一只野鸡惊叫着从灌木中飞起来,叶小川眼睛一亮。
手中的木棍狠狠挥出去,打在野鸡身上。
野鸡惊叫着煽动翅膀,漂亮的羽翼落了一地。
叶小川一把抓住野鸡,绑了翅膀挂在腰上。
叮!
恭喜宿主获得野公鸡一只,财富点X2,当前财富点X31。
这可是好东西,炖汤给嫂子补身子正好。
再加上刚掏的红枣和干蘑菇,补气养血。
叶小川继续趟雪,沿着来时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大东山上走。
他来到有记号的雪洞,拉出装雪桃的鱼皮袋,放进了背篓里。
背着所有的战利品,哼着歌往家赶。
今天出来大半天,事件不长,收获却很大。
十五只花毛狸,一只野公鸡,三十斤雪桃,十几斤五谷杂粮。
满满的成就感,让他心情愉悦。
天色渐暗,下弦月从山边升起来。
几颗星子洒在天边,风吹着树梢,雪扑簌簌落下。
仿若锦衣夜行。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叶小川扯着南腔北调,小村里升起袅袅炊烟。
他的心似乎也飞了回去。
“嫂子做了什么好吃的。”舔了舔唇,加快了脚步。
叶小川背着背篓拎着袋子,腰上还别了一只野公鸡,推开篱笆门走进了院子。
“嫂子,我回来了!”
江翠儿从灶火跑出来,去接他手里的背篓。
眼睛却被野公鸡吸引了。
好好看的野鸡。
“小川,这是你逮的?明儿一早拿到公社,能换不少钱。”
叶小川放下背篓,掏出一个大桃子塞到她手里。
“这只野鸡不卖,杀了给你补身子。”
江翠儿连连摆手。
自从小川清醒了后,她吃多少好东西了?
怎么还能吃野鸡呢?
“不不不,这怎么行?家里这么多吃的,不缺......”
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江翠儿愣了下。
“小川,这,这是什么?”
叶小川也愣了。
鼻腔莫名涌上一股酸涩,嫂子没吃过桃子?
“这是雪桃,可甜了,我蹭过毛了,你快尝尝。”
江翠儿把桃子推回去。
“这么大的桃子,你吃我不饿。”
天爷啊,这么大的桃子,又圆又白,她第一次看见。
她原来只见过毛桃。
可也轮不到她吃,都是大哥和侄子的。
她每天只有一块煮红薯。
叶小川拉开袋子给她看。
看到满满半袋子的雪桃,一个比一个大。
她才小心地咬了一口,小口咀嚼起来。
随即,她眯了眯眼睛,长睫轻颤。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小川!”
她激动得小脸通红,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一头扑进了叶小川怀里。
又蹦又跳。
少女的体香直往鼻子里钻,嫂子洗澡了。
好香!
好软!
叶小川心跳加快,像几十只花毛狸在乱蹿。
耳根也可疑的红了。
感觉到叶小川身子僵硬,江翠儿不好意思的松开他。
转身跑进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冲叶小川喊:
“獾子汤在灶台上,吃完你去三叔家一趟,他找你有事。”
叶小川轻笑,嫂子脸皮好薄啊。
他转身进了灶火。
火烧得正旺,奶白色的獾子汤咕嘟嘟冒着热气。
案板上放着切好的葱花和辣子油,还有两个窝窝头。
嫂子又偷偷干活儿了啊。
她手上的冻疮好点了,明天再买一瓶冻疮膏。
叶小川带了一碗獾子汤,几个雪桃去了村长叶建设家。
他推门进去时,他们一家刚吃完饭。
叶小川刚把獾子汤放下,小兵小豆就围了上去。
俩小子直勾勾盯着肉汤,口水都要掉汤里了。
叶建设知道叶小川打的猎物多,也没和他客气。
三婶刚分好汤,小兵小豆抱碗就喝,连头都舍不得抬。
边喝边吧唧嘴。
叶建设撂下碗,和叶小川去了隔壁屋。
他招呼叶小川在炕上坐下,点了根烟。
“小川,公社让我推荐护林员,我把你报上去了。”
“平时就上山看看,防止森林火灾。你熏獾子啥的也方便,每月发一块钱。
怎么样?你干不干?”
叶小川心里一暖。
这么好的活计,算是半个编制了,能打猎还有钱拿。
如果让村里人知道,大家能挤破脑门儿。
三叔这是照顾自己人呢。
“干!”
“啥时候上工?我随时都可以。”

“江翠儿,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叶小川眼眶猩红,加重了语气。
江翠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叶小川。
他浑身戾气,像一头暴怒的狼。
江翠儿小脸一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叶小川心头一哽,鼻腔酸涩,不自觉放软了语气: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叶儿的伤太重了,我一时情急。语气有点冲,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他浑身的萧杀之气,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似乎从没存在过。
江翠儿被他凶被他凶没有哭。
叶小川一说软话,她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刷一下,夺眶而出。
啪嗒。
啪嗒。
一滴一滴砸在炕上。
也砸在叶小川心上。
江翠儿默默流着泪,一声不吭,生怕吵到了妹妹。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是他们。”
“我哥和嫂子打的。”
叶小川沉着脸给江叶儿上药,胳膊上完。他挽起了江叶儿的裤管儿。
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
肿得馒头一样,一按一个坑。
畜生!
叶小川一拳砸到土炕上,拳头鲜血淋漓。
江家就在隔壁村。
离得并不远,难怪她会半夜爬过来。
脸上手上全是伤。
自己如果晚起一会儿。
她会不会冻死在门外?
“叶儿!”
江翠儿嘶喊出声,竟不似人声。
撕心裂肺。
“我苦命的叶儿......”
“你这样,我怎么和死去的妈交待......”
“江耀祖,你这个王八蛋!”
江翠儿腾一下站起来,抓起砍刀就往外冲。
“我和他们拼了!”
叶小川伸手抱住她。
“嫂子,你冷静一下。”
江翠儿死命挣扎在着,边哭边骂。叶小川死死抱着她,不敢放手。
“嫂子!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我们先送妹妹去卫生院!”
“哐当!”一声。
江翠手里的刀落了地。
她慌忙往转身回屋。
“对,去卫生院。”
“走,叶儿,姐姐北你去看大夫。”
她颤抖着手,去拉扯炕上的江叶儿。
“嫂子!”
“你冷静一点儿。”
“你听我说,你现在收拾东西,我去三叔家借架子车。”
去小磨公社有一条大路,能走架子车。村里人扛着铁锨修的,为了交公粮方便。
听说叶小川要借车,叶建设二话没说:“卫星,你和小川一起去,套上队里的牛。”
牛是队里的重要生产力,比人还重要。
三叔愿意给他用,叶小川很感激。
三个人架着车,匆匆赶往公社。
叶小川让叶卫星先回去,队里的牛不能饿着。这是明年春耕的主力,关系着一村人的口粮。
大夫把江叶儿推进治疗室。
再出来时就沉着脸:
“你们怎么带孩子的?右腿骨折,全身上下都是伤?还重度营养不良?”
“我怀疑孩子遭到了长期虐打,我去隔壁找公安—”
大夫话还没说完。
江翠儿噗通一声跪下了:
“大夫,求你救救我妹妹。”
老大夫一脸尴尬,连连摆手。
“起来!”
“起来!这像什么话?”
叶小川心里一痛,赶紧扶起江翠儿。
这时代的人,无依无靠,求人时就下跪。有他叶小川在,江翠儿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老大夫叹了口气:
“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等会儿打个石膏,住几天院消消炎就行了。”
“给孩子吃好点,唉~”
大夫摇着头离开。
山里的小丫头,不容易啊。
大夫起前脚走。
江翠儿一把拉住了叶小川。
“小川,嫂子求求你,救救叶儿吧。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叶小川:......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
“嫂子。”
江翠儿不管不顾,一个劲儿求他。
“江翠儿!”
叶小川压低了声音,却冷厉了很多。
江翠儿抬起头,无措的看着他。
“我们是一家人,我什么时候说不管叶儿了?你看着叶儿,我去缴费!”
叶小川交完费,又去国营饭店打了饭回来。他和饭店的人说好,吃完把饭盒送回去。
这会儿的人朴实,也不要他押金,直接就同意了。
叶小川回去时。
江叶儿已经挪回了病房里。
她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手上还扎着输液针。黄色的橡胶输液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
这会儿没有一次性输液管,全是这种橡胶的。
上一个病人用完后,蒸一下消消毒,下一个病人接着用。
江翠儿听见动静抬起头,表情有点不自然。刚才她一时情急,做错了事儿。
小川怎么会不管叶儿?
真是急糊涂了。
江翠儿没话找话:
“回来了?”
“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叶小川也不拆穿她。
还很给面子的打开饭盒,和她一起吃。
吃完饭,他拿了十块钱给江翠儿:
“医药费交过了。”
“这钱你拿着,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叶儿买零嘴儿吃。”
江翠儿没推辞,伸手接了过去。
叶小川又去供销社买了暖水瓶,毛巾,牙刷牙膏,洗脸盆等。
天擦黑时,江叶儿醒了。
小姑娘看着江翠儿,哇一声就哭了。
“姐姐!”
“姐姐,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把饭烧糊了,嫂子她就掐我。哥哥也和嫂子一伙儿,他们一起打我。”
“说我是赔钱货,他们打得我好疼,不让我吃饭,还把我关在粪坑里。”
“姐姐,我是在做梦吗?”
江叶儿声音嘶哑干涩,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刚止住泪的江翠儿,眼眶里又盈满了泪。
当着妹妹的面,她却不敢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住的眨眼。
不让眼泪落下来。
叶小川转过身,擦了擦眼角。
他拿出前世参加联欢会的劲儿,变着法儿哄江叶儿。
到底是个小女孩,很快就被他哄笑了。
叶小川借来医院的煤球炉,把饭菜热好。两个人哄着江叶儿吃了饭。
可能是消耗太大,她很快又睡着了。
叶小川拿着饭盒去水房洗,江翠儿也跟了过去。几次欲言又止。
叶小川叹了口气: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说。”
江翠儿抠着手指头,艰难开口:
“小川,我,我们能养着叶儿吗?”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
1978年,终南山深处的小磨公社北庄村。
低矮的茅屋里,叶小川睁开了眼。
“这是哪儿?”
破旧的土炕。
屋顶上的茅草摇摇欲坠。
灰褐色的破旧土墙,裂了好几条大口子。
土墙边靠了把扫帚,一个坑坑洼洼的暖水瓶。
他的脸正对着一副挽联。
白底。
黑字。
桃花流水杳然去,明月清风何处寻。
挽联?
谁死了?
叶小川是个维和士兵。
任务撤离时,恐怖分子按响了炸弹遥控器。
他最后的印象,是眼前火红的蘑菇云。
......
叶小川头痛欲裂。
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也叫叶小川,是个傻子。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接亲回来的路上,坠崖身亡。嫂子江翠儿抱着他的尸体进了门。
下葬时,嫂子娘家哥来了,要把她拖回去另嫁。
争执中,原主被他们开了瓢儿。
“弄死这个傻子,改天人少了咱们再来。”
“人家钱都送来了,唉~”
痛苦不甘裹挟着叶小川。
这是原主的情绪。
既然接替了你,我一定替你报仇。
叶小川坐直了身子。
“哐当!”一声。
姿容清丽的少女跌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叶小川。
叶小川:......
好冷!
他嗖一下钻回了被窝。
少女一脸菜色,身上裹着宽大的灰袄。
补丁摞着补丁。
江翠儿声音发颤:
“小川,你醒了啊?”
诈尸了啊。
叶小川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嫂子。”
他刚刚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
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裤衩子,还全是破洞。
他们哥俩只有一身衣服,昨天给哥哥陪葬了。
不知嫂子看到啥没有。
这不是耍流氓吗?
“小川饿了吧?嫂子去给你做饭。”
江翠儿一溜烟出去了。
叶小川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哎~
好穷。
屋里简陋得可怕。
地面却一尘不染,东西整整齐齐,看来嫂子是个勤快人。
“小川,汤来了,快趁热喝。”
菜汤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
叶小川裹着破被子坐起来,看着菜汤子发愁。
他最烦喝中药了。
每次喝药都得捏鼻子。
“咕咕咕,咕。”肚子却饿得直叫唤。
唉,算了。
叶小川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菜汤子,捏住鼻子就灌。
嗯?
没有中药味儿?
却意外的鲜美。
等他反应过来,一碗汤就见了底。
叶小川砸砸嘴:
“嫂子,菜汤还有吗?”
江翠儿愣住了,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长睫轻颤,嘴巴张成了O型。
叶小川懊恼极了。
他们家就快断顿了。
今天靠着嫂子挖的野菜,才喝了这顿汤。
吃了上顿没下顿。
哪儿还有菜汤。
江翠儿把自己的碗递给他:
“小川你喝吧,嫂子不饿。”
叶小川怔住了。
他的眼角抽动一下,迅速低下了头,眼眶微微红。
“嫂子你还没喝呢,我是个男人,少吃一口没事。”
叶小川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
“你做得太好喝了,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推让中,叶小川碰到了炕边的桌子。
“喀嚓!”一声。
瘸腿桌轰然倒塌。
叶小川和江翠儿大眼瞪小眼。
豁口碗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好几圈儿。
江翠儿一愣,连忙放下自己的汤,跟着去追碗。
“幸好,幸好。”
江翠儿抱着破碗一脸庆幸。
叶小川坐不住了。
“嫂子,等会儿我上山看看,打点儿野味儿回来。”
江翠儿连连摇头:
“不不,不用,嫂子挖野菜就够我们吃了。你没挖过野菜,头上还有伤。外边天寒地冻的,你要是病了,我怎么和你哥交待?”
“我答应过你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接着。
她话锋一转,小脸微红:
“再说你也没衣裳穿,咱家就一身儿衣裳。”
叶小川脸上也有点烧。
他看了看江翠儿的身形,又比了比自己的。
大小差不多。
“天太冷了,野菜还埋在雪地里,太难找了。你看看你的手,全都是冻疮。”
“嫂子你在家歇着,我上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捉几只麻雀回来,咱们烤了吃。”
“有我在,咱们一定能熬过这个冬天。”
江翠儿低着头喝汤,一小口一小口的。
“啪嗒!”一声。
泪珠砸进汤里,激起一个小水花儿。
“大川哥没了,他的钱全给了彩礼。”
“咱家过不下去了。”
这事儿叶小川知道。
娘家嫂子嫌江翠儿吃的多,收了哥哥叶大川的彩礼。
以她妹妹的命相逼,让她嫁人。
谁知道,结婚路上哥哥坠崖了。江翠儿没进门就成了寡妇。
叶小川眼眶发酸:
“嫂子你有什么错?咱们换一下衣服,我这就上山去。”
江翠儿的脸瞬间红了,红得滴血。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这怎么能行?”
叶小川不容她拒绝,拉开了炕上的帘子。
他等了很久,帘子对面也没动静。天色不早了,再晚就上不去山了。
“嫂子,你快一点啊。”
“我,你......”
江翠声音颤抖着,满是羞怯。
“你把被子分给我一点儿,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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