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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林嘉树谢佩芸大结局

菜会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踩在没过脚腕的积雪中,林嘉树有点庆幸昨天风雪已经停了,所以这会爬起山来,虽然有点困难,但不至于不行。北大荒天黑得早,亮得也早,凌晨三点多钟就已经亮如白昼了。山上的树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披挂,早冬的太阳折射在上边,跟透明的玻璃一样,清凌凌的特别好看。这个天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猫冬,所以越往山上去,就越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时不时树枝被积雪和冰棱压得不受重负的嘎吱声。入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爬了一小段山路,身体已经热了起来,林嘉树稍微拉下一点围在口鼻上的布巾。清新的冷空气一下沁入心脾,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思维却更活跃了一些。回忆起前世的经历,他望了一圈周围,看到了一颗眼熟的大树,随即选定了路线。今天是第一天上山,林嘉树的心...

主角:林嘉树谢佩芸   更新:2025-05-16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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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树谢佩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林嘉树谢佩芸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菜会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踩在没过脚腕的积雪中,林嘉树有点庆幸昨天风雪已经停了,所以这会爬起山来,虽然有点困难,但不至于不行。北大荒天黑得早,亮得也早,凌晨三点多钟就已经亮如白昼了。山上的树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披挂,早冬的太阳折射在上边,跟透明的玻璃一样,清凌凌的特别好看。这个天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猫冬,所以越往山上去,就越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时不时树枝被积雪和冰棱压得不受重负的嘎吱声。入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爬了一小段山路,身体已经热了起来,林嘉树稍微拉下一点围在口鼻上的布巾。清新的冷空气一下沁入心脾,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思维却更活跃了一些。回忆起前世的经历,他望了一圈周围,看到了一颗眼熟的大树,随即选定了路线。今天是第一天上山,林嘉树的心...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林嘉树谢佩芸大结局》精彩片段

踩在没过脚腕的积雪中,林嘉树有点庆幸昨天风雪已经停了,所以这会爬起山来,虽然有点困难,但不至于不行。
北大荒天黑得早,亮得也早,凌晨三点多钟就已经亮如白昼了。
山上的树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披挂,早冬的太阳折射在上边,跟透明的玻璃一样,清凌凌的特别好看。
这个天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猫冬,所以越往山上去,就越安静。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时不时树枝被积雪和冰棱压得不受重负的嘎吱声。
入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爬了一小段山路,身体已经热了起来,林嘉树稍微拉下一点围在口鼻上的布巾。
清新的冷空气一下沁入心脾,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思维却更活跃了一些。
回忆起前世的经历,他望了一圈周围,看到了一颗眼熟的大树,随即选定了路线。
今天是第一天上山,林嘉树的心不大,想着能弄只野鸡或者野兔之类小动物就行,再看能不能挖一点常见的药材。
所以他想着先在外围转转,如果实在没收获的话,再往里走走。
这个天气,动物也跟人一样,喜欢在洞里猫冬,所以想要找到它们也不容易。
但这不代表完全没有。
林嘉树弄了根木棍当手杖,一边走,眼睛就一边搜寻地面上的痕迹。
昨天上午风雪就已经停止了,所以过去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地面痕迹都没有新的覆盖。
这个时间段,如果有小动物在附近出没的话,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们的脚印。
这不才走了一小段路,林嘉树就已经发现了一溜小脚印。
他趴下来看了一下那形状,呈现Y字型并列。
是兔子!
而且体型还不小。
林嘉树有些欣喜,没想到才刚上山呢,就能有所收获。
他站起来,小心地沿着那小脚印追踪过去。
走啊走,走了快二十分钟,还没看到尽头。
看着已经到外围边缘的地形,再走进去就开始到深山的范围了。
林嘉树“啧”了一声,“还真能蹦跶。”
他犹豫了一秒钟,“算了,来都来了。”
那二十分钟可不能白走。
他扔掉手上的木棍,把肩上背着的枪取下来握在手中,追着那排小脚印,一头扎进了那片灌木丛中。
最后又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终于看见那脚印消失了。
这是一处不高的向阳坡,所以积雪要比别处薄不少,底下能看见不少枯黄的草。
林嘉树出门的时候,从柴房随手捞了一个闲置的背篓,一把镰刀,以及一把引火用的松针。
这会就派上用场了。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一共找到了四处兔子洞口。
然后他去搬了两颗大石头,堵住其中两处洞口,再把背篓固定住,开口向里的堵在了第三处的洞口。
随后他用镰刀割了一大把露在积雪外边枯草,捡了点树枝,捆成了一个像大腿粗细的火把。
他来到第四个洞口中,把火把塞进去,然后用松树针做引,点燃了火把。
枯草和树枝表面都有些湿润,所以火一烧上去,立马就散出一阵灰白的浓烟来。
见烧得差不多了,林嘉树就把火把往洞口的方向又推了一下,顿时大部分浓烟就沿着地洞窜了进去。
他一边往里添着树枝,使火烧得更旺,一边眼观八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几分钟之后,见另外三处洞口开始冒出了烟雾,他一把把剩下的树枝塞进去,封住了洞口。
然后跑到第三处洞口的位置,一把摁住那个背篓。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到了细碎又仓皇的脚步声,一只灰白色的野兔嗖一下就从洞口窜进了背篓里。
野兔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遭,撞到背篓上的一瞬间,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转头就想逃,结果没想到一只更大的野兔就又窜了进来,直接把它给撞到了背篓深处。
顿时,两只兔子“吱吱”作响。
林嘉树一把松开背篓,眼疾手快地拎起两只小东西,再拿一旁之前就准备好的细藤条,一把捆住了它们的四肢。
他把捆好的兔子扔到一边,随即又快速地把背篓堵回了洞口。
这过程从头到尾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林嘉树轻“呼”了一声,“还好手艺没丢。”
主要是兔子的速度太快了,而他又只有一个背篓。
前世的时候,他就因为这事吃过不少的亏。
特别一开始没什么经验的时候,好几次明明堵到了兔子,就因为手脚太慢,导致他眼睁睁看着那兔子从眼前“嗖”一下溜走。
慢慢的他就摸索出了经验,譬如学会了提前用藤条打好活扣,这样直接套进去一拉,就能一下绑好了。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在这洞口堵了二十分钟左右,最终收获了一家大小七只野兔。
其中最大的有三只,摸着肉感十足,掂量了一下应该有七八斤重,最小的那只也有两三斤。
七只兔子全都捆了四只脚,扔进了背篓中,背在背上还不轻。
林嘉树抹了一下头上出的细汗,轻呼了一口气,欢喜满溢,“今天没白来。”
这么多只兔子,今晚家里能饱餐一顿之余,还能拿出去换笔小钱。
见太阳已经挂到了树枝上,林嘉树估摸了一下,这会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时间还早,下山的话倒也不急。
积了雪的山路不好走,七只兔子加起来也三四十斤了。
背篓再重的话,就会变成负担了。
所以接下来林嘉树就不打算再去找活物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没记错的话,绕过这个向阳坡,再往东走小二十分钟,有一处洼地,长了一大片紫草。
紫草,是一味中药材,主要用于治疗烧伤和湿疹,后世还被开发用于化妆品。
这算是现在山里比较常见的一种植物了。
但后来因为被过度开采,导致野生紫草一度濒危,被列为了危险物种。
今天出门,林嘉树考虑到要挖药材,所以特意捎了一个用来装粮食的麻包袋。
那片紫草量还蛮大的,割上大半袋,也就十斤左右的重量,负担不重,时间也正好能赶在天黑前下山回到家。

地上的雪在月色的映衬下,散发着莹莹银光。
林父穿好棉袄,从屋里出来,刚走到拐角,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他嘴唇抖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什么玩意儿?”
看着像人又不像人的。
好在对面的林嘉树也看见了他,先小声喊了一句,“爸,你怎么在这?”。
听到耳熟的声音,林父心陡然一松。
“这不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妈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叫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林父看清林嘉树身上背着的那些东西后,立即就给震住了,一时眼睛瞪大了好几号。
“你这些东西打哪来的?”
那么大一只傻狍子啊,得好几十斤肉呢。
话刚问完,他就看见了林嘉树身上挂着的那把枪,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一下又气又急,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上山打猎去了?”
这死娃子是怎么敢的啊!
这么冷的天就敢上山,而且这枪他玩得明白吗?
林嘉树怕他太大声引来周围邻居的注意,赶紧嘘了两下,小声道,“爸,咱回去再说。”
林父一听赶紧看了一眼周围,他刚刚就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那样。
这会反应过来了,也知道事情不能声张。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忍住咬牙小声念叨了一句,“一会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念叨完了,却还是伸手过去要帮忙接过那只傻狍子。
林嘉树赶紧避开,“就这两步了,别脏了你的衣服。”
说完他就先一步推开那被林父重新修整过的小破木门。
一进到院子里边,林嘉树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一弯腰,就把僵硬到不行的傻狍子扔到了地上。
再一松肩膀,背上的背篓就滑到了一旁的雪堆里。
里面挤挤挨挨的野兔顿时发出“唧唧唧”的慌乱声。
尾随其后进来的林父,本来目光一直盯着那只傻狍子的。
听见了“唧唧”声,才发现背篓里似乎还有东西。
他赶紧冲上去,扒开林嘉树为了给兔子保暖盖上的一层松针,看到背篓里边挤在一处的兔头。
他只觉得一下有些眼花,数来数去都数不清有多少只。
这打猎是这么好打的吗?
这些年大家都吃不饱,除了那深山老林有野狼,野猪和大母虫,大家不怎么敢进去之外。
稍微矮一点的地方,早就被村里的人给扒拉了一遍。
傻狍子就算了,这玩意不长脑子,有时候会自己跑下山来让人捡漏。
但这野兔可就不一样了。
别说野兔本身了,就连出现个兔子洞,都得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掏个遍。
一年能够侥幸抓上三两只,就算运气不错的了。
结果自己儿子上一趟山,一抓就是一窝,怎不叫人稀奇吗?
“大树啊,这都是你打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问林嘉树。
结果这才发现自家小儿子已经瘫坐在地上,再一看他肩背脖子处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一大片已经结成块的血痂。
他骇了一跳,“大树,你是不是伤到哪了?”
林嘉树摇摇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才回道,“没受伤,就是脱力了。”
他现在真的太弱鸡了,背着这些东西下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哦,不对,他现在老年轻了,才二十岁不到呢。
所以不是老命,是小命。
林父看到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有点着急,至于刚刚的生气,这会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偏偏他嘴笨,一时间哑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里的林母本来坐在炉子前,借着那微微火光一边熟练地给鞋底收边,一边注意听着外边的动静。
两人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赶紧咬断了线头,把针顺手别在了衣襟上,然后拿着鞋底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问道,“是大树回来了?”
结果一掀帘子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东西,她傻了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屋里的于文秀和林小妹也赶紧凑上来看怎么回事。
两人看到那傻狍子,也是惊诧不已。
终于找回舌头的林父,“这得问你的好儿子。”
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又带着几分骄傲。
虽然行事混账了一些,想一出是一出。
但儿子长本事了,也知道为家里考虑了,作为老爹,林父还是很高兴的。
林母很快搞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好啊,你个林嘉树!你要作死啊!”
她拎着鞋底,二话不说就往林嘉树脑袋上抽去。
林嘉树知道父母肯定不同意他上山的,所以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偷偷去。
回来之前,他也知道,林父和林母肯定会教训他一顿的。
所以为了过关,他早就想好了招。
这会一看见那个鞋底挥了过来,他躲都没躲一下,脑袋直接挨了一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林母拿着鞋底一下就傻了,“你这么不躲啊。”
平日里林嘉树哪有那么老实?早就抱头跑了。
林嘉树知道疼他的林母,其实不舍得真的打他。
但今日要是不挨这一抽,让老妈把气出了,只怕一会更不好过关。
所以林嘉树从一开始就么打算躲。
如今一看林母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所以立马接着卖惨,瘪着嘴小声道,“我使不上劲了。”
林母见他也不嫌冷和脏,就这么坐在雪地上,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有气无力,一时心疼就盖过了生气。
“知道自己就这点能耐,还逞什么强?”她小声骂了一句,然后把鞋底顺手掖到了衣襟上。
林嘉树知道这关暂且过去了,心里没忍住欢呼了一声。
林母训完儿子后,“还站在那傻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帮忙?”
这话是对一旁的林父喊道的。
林父知道她这气不舍得朝儿子发,所以就冲自己来了。
见林母去拿那背篓,他乖觉的上去扛起那头傻狍子,然后转身就冲后院的方向大声喊道,“老大人呢,还不出来扶你弟弟进去?”
闲着没事,在后院劈柴的林嘉成听到他的喊声,赶紧扔下斧头出来。
而那边林小妹则是率先一步跑了出来,笑嘻嘻道,“二哥,我扶你进去吧。”
林嘉树一见她这活泼的样子,心里就欢喜得紧。
见她来拔自己的胳膊,也没躲,反而逗她道,“二哥这么重,我可不信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扶得我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林小妹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肯定能扶得起。”
说完她就使出了吃奶的劲,像拔萝卜一样,试图要把林嘉树从地里拔出来。
可惜劲使了,林嘉树这颗大萝卜,仍然安然无恙地长在地里。
这也正常,林嘉树虽然体格不算很健壮,但怎么说都是东北老爷们,个子都快一米九了。
有这身高,别说长肉,就这身骨头架子都不轻。
而林小妹说是十岁,但因为营养不足,又还没抽条,所以看着就跟七八岁差不多。
就那点劲哪能拉动林嘉树呢?

慢了一步从后院出来的林嘉成,见弟弟妹妹在那跟拔河一样,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么冷的天,你俩在这干啥呢?”
他还以为两人在玩,所以催促道,“就算要玩,也得进屋去,不然一会该着凉了。”
牛犊子劲都使完了,还是没能拉动自家二哥,林小妹有些沮丧的松开了手。
“大哥,快来扶二哥进去。”
林嘉成这才注意到林嘉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上前来扶人。
比起林小妹,长年干农活的林嘉成,劲就要大很多了。
被他两手扶着胳肢窝,林嘉树感觉没怎么使劲人就站了起来。
他还特意回头,对身后的林小妹说道,“果然还是大哥好啊,一下就把我扶起来了。”
这话又引来林小妹的一声冷哼。
林嘉成看着林嘉树那得意的样子,一时都有些无语。
都快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呢?
屋里边,林母已经把兔子都从背篓里转移了出来。
受寒又受惊的一大家子兔,在炉子旁边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堆。
林母看着它们,眼神里都是光。
现在猪肉价格一斤9毛钱呢,还得肉票才能买到。
这兔子肉没有猪肉这么肉头,价格低一些,但拿去供销社换的话,应该也值个7毛呢。
她刚刚掂量过,这么多只兔子,去了皮毛内和脏之后,净肉最起码也有二十斤多一点。
算下来也值十五六块呢。
听着不多,可他们家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来。
一旁的于文秀也高兴得很,她没想到小叔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娘,是不是要喂点白菜帮子给它们吃一下?”
林母点头,“嗯,确实得喂。”
这会供销社都关门了,兔子就算要拿去换,最早也得等到明天。
饿上一晚上,把兔子饿瘦了怎么办?
到时上称可就不划算了,钱得少老多了。
她吩咐于文秀,“你去拿颗大白菜来,切成细丝,拌上点粗糠,把它们喂得饱饱的。”
“这样明天拿去供销社,才会更压秤。”
小民应对生活有自己的小智慧。
进屋来,在林嘉成帮助下脱了外套的林嘉树正好听到这一句。
“妈,这东西先不送供销社。”
关于这些肉要怎么安排,他下山的路上就已经安排好了。
“那七只兔子,三只大的,挑一只最肥的,家里杀来吃了。”
“剩下两只,跟狍子肉放一块,我自个拿去处理了。”
“小的四只,留下三只放家里养着,剩下一只再拿去供销社换些米粮肥皂。”
为啥单留下一只送到供销社去呢?
林嘉树想着,他借枪上山打猎的事,迟早会传出去。
所以手里弄到的东西,多少得漏点出来给大家看看。
不然人家该怀疑他整天拿着枪上山干嘛去了。
而林父林母一听他的安排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两人一下就猜到,林嘉树这是打算把肉拿出去外边卖。
外边除了供销社,还有哪里能卖?
就只有黑市了。
两人有些担心,“要不还是拿去供销社吧。”
价格低是低了些,可安全呀。
黑市里边多危险呀,要是被抓到的话,那就得被拘进去了。
“投机倒把”可是不小的罪呢,被抓到的话,最起码都得被关上一年半载的,那可就前途尽毁了。
“爸妈,不用担心,我这边有自己信得过的门路。”
这个门路还是他前世跌跌撞撞好多回,才摸索出来的。
但这话不能说,所以林嘉树含糊道,“是我高中一位很要好的同学介绍的,那是他家的生意。”
“到时我直接拎着东西去他家里,要是被人撞见的话,我就说两人是同学,给他家走礼去的。”
“到时我带上学生证和毕业证,他们就算有怀疑,没有证据的话,也不敢抓人的。”
林嘉树高中是在县城里上的,所以他搬出这个理由来,林父林母也没怀疑。
只是有些佩服他口中那同学家里的大胆,居然敢顶风作案。
既然林嘉树说了不会有危险,两人也就没再坚持要送去供销社。
养兔子也行,养肥了更值钱嘛。
而且现在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大白菜和萝卜,整整一地窖呢,能吃到来年开春。
白菜的外帮剥下来喂兔子,正好不浪费。
但对于那只肥兔子,是否要杀来吃,家里就产生了分歧。
林父林母可舍不得吃,值两三块钱呢,拿去卖了多好啊。
想要吃肉到时割上半斤猪肉不就得了?
可兔子是林嘉树打的,所以现在他们的意见就不算数了。
林嘉树说要杀来吃,那就是要吃的。
最后两人只能妥协。
但因为兔子还得剥皮再杀再炖,弄出来得两三个点了呢。
时间就太晚了,所以今晚这兔肉是吃不上了,只能等到明天再来安排。
晚饭,林母不仅熬了大碴粥,还拿了两颗的大白菜,切成细丝,整了一大盘的凉拌菜。
脆生的白菜丝,进口就是酸辣,再嚼两下又能品出白菜本身的甜丝丝。
吃起来爽口又开胃,大家筷子止不住地往盘子里夹。
林嘉树一边转着碗,呼噜着大碴粥,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明儿杀的那只兔子,给我留下一边腿,我给二条叔送去。”
林父自己都没想到这一茬,没想到小儿子不仅打猎挺厉害,在人情世故这一道上也开了窍。
“是该送。”
他高兴地点点头,“吃了我们家的肉,他多少也能帮你遮掩着点。”
一旁的林小妹听到这话,眼珠子咕噜一转,挨到了林嘉树旁边。
“二哥,你放心,吃了你的肉,我就能长力气,到时就能扶得动你了。”
林嘉树乐得口里的大碴粥差点喷出来,“行,二哥就等着你扶我。”
难得吃了个肚饱,又看着这么多肉,林家人这晚上做的梦都是香甜的。
一觉醒来,林嘉树先是去了卫生站,和吴医生再次请了一天假。
理由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考核,想去城里找同学,看能不能弄点资料来。
吴医生见他终于知道上心这件事了,所以大手一挥就批了假条。
林嘉树看着老人高兴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些愧疚感,默默道了声对不起。
然后他就脚步轻快的背着林父昨晚点着灯油处理好的傻狍子肉和两只大肥兔子,去了县城。

“砰!”一声,气喘如牛的林嘉树,一把推开那岌岌可危的木门,往里冲去。
听见动静的林嘉成掀开早已结成团的厚布帘子,探出个头来。
看见是自家弟弟,他还有点惊讶。
“大树,你不是要去镇上领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落下东西了吗?”
他这一招呼,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赶紧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五个人,林嘉树没忍住眼睛一红,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边早已干巴巴,涩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哎呀,你这娃子是怎么了啊?”
林母见他一脸委屈巴巴地模样,赶紧上来拉住他,“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啊!”
还是他的大嫂于文秀眼睛利,看到了他身上的泥水印,“小叔子是不是摔哪摔疼了?”
林母一听赶紧拉过他来一通检查。
好在林嘉树前世也活到了六十多岁,人老成精。
所以虽然很激动,但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他拉住林母检查的手,握在手心里。
林母有些惊诧,没忍住骂道,“你就作弄我吧,这跟冰棱一样的手。”
骂归骂,到底是没把手抽出来。
一家人进了屋里,林嘉树脱下了被风雪打湿,沾了泥水的军大衣,然后被拉到了炉子跟前坐着烤火。
黄泥混着稻草杆建的旧屋低矮又逼仄,头顶的茅草散发着一种植物略微腐朽的味道。
仅有的光源,是从糊了纸的小窗透进来的。
为了抗这严寒的冬日,也为省点柴火,一家人大部分时间,都得呆在这间小屋里,又称为所谓的猫冬。
木头燃烧带来的热源,很快就温暖了林奇川早已经冻僵的手指。
“大树,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跟小谢去领证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林母追问道。
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冒着水蒸气,模糊了林嘉树的神情。
众人只听见他轻松的声音,“我刚刚路上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就不要勉强彼此了。”
这话一落,林父林母等人就面面相觑。
林嘉树自从对刚来的知青谢佩芸一见钟情后,这几年眼里就只能看见这个人了。
不仅把自己领到的工资全部拿去讨好对方,就连领到的口粮,经常也要送一半过去。
本来对于这门婚事,家里是不同意的。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林嘉树那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但谢佩芸说,她已经找到门路回城了,到时结婚后可以把林嘉树一块带回城去。
能当城里人啊,这对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林家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
所以哪怕谢佩芸提出不要三大件,但要一百五十块,外加一百斤粮食的彩礼,林父林母还是咬牙东借西凑凑齐了这个数。
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儿子如愿,当个城里人,拿铁饭碗。
结果好不容易心想事成,临门一脚的时候林嘉树却反悔了,林家人能不奇怪吗?
面对众人的质疑,林嘉树却不敢道出实情。
他能说,跟谢佩芸成婚,就是林家悲剧的开始吗?
前世,他和谢佩芸扯证后第二个月,他们就顺利进城了。
然而理想中进城后,找到工作在城里扎根的想法却没有实现。
谢家确实有门路,但这门路只照顾到自家闺女。
对于他这个乡下女婿,谢家人一直都看不顺眼,更别说帮他找工作了。
所以林嘉树只能到处碰壁,偶尔做苦力打点零工勉强支应着。
而进了城后,谢佩芸对他的态度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不是打就是骂。
碰都不给他碰一下,更别说同房了。
奇怪的是,谢佩芸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为了讨说法,两人大吵一架,最终他被赶出了谢家。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谢佩芸当初之所以突然答应和他这个追求者结婚,是别有用心的。
几年前,顾云生家里得罪了人。
他毕业后,直接被下放到他们这边的镇上的卫生院,当个实习生。
谢佩芸和顾云生两人青梅竹马,一刻也不愿分离。
见顾云生分配到这边,她也偷偷报名下乡,来到了他们村当知青。
两人一个在镇上,一个在乡下,距离虽不近,但架不住小情侣干柴烈火,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厮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很快谢佩芸就怀孕了。
不等谢佩芸高兴呢,顾云生当即说孩子不能要。
因为他即将有个到市医院培训的机会,表现得好的话能够直接留在市医院。
这时候要是曝出未婚先孕的话,他将会失去这个机会,往后要调回城遥遥无期。
谢佩芸不敢私下堕胎,最后顾云生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在乡下临时找个丈夫当挡箭牌。
正好这时谢家传信过来,说给她买了一份工作,可以借机调回城里。
顾云生承诺等他顺利留在市医院,他们再把冤大头给蹬掉。
这样到时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在市里快快活活过日子。
谢佩芸被他说服了,于是选中了林嘉树这个倒霉蛋子。
而林家也跟着倒了大霉。
当时被赶出来,得知真相大受打击的林嘉树,辗转回乡后,家里迎接他的,却就只有一个疯了的林母。
而这一切都是谢顾两人造下的孽。
原来当时谢佩芸拿了林家东拼西凑的高价彩礼还不满足,甚至在进城离开的那天早上,她还偷偷把家里剩下的几块钱给摸走了。
就连家里剩下勉强过冬的百来斤粮食,她也趁林家人不注意,偷偷挪到后门,和顾云生里应外合给搬走了。
家里直等到下晌,林母去做饭的时候,才发现粮仓被搬得一粒米都不剩了。
而此时谢佩芸和林嘉树早已坐上进城的火车。
北大荒的冬天,没有了粮食和存款,一家人要怎么活?
最后实在没办法,哥哥林嘉成冒着风险进了山,想要找点吃的。
结果不幸的遇上了出来觅食的狼群,逃跑时摔下了山崖。
人是竖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当晚半夜就断了气。
林父没经受住打击,直接中了风,半身不遂躺在了床上。
那头,哥哥林嘉成头七还没过,大嫂娘家就来人,二话不说把嫂子于文秀给拉走,以五十块的彩礼把她二嫁给了一个孤寡老男人。
一个月后于文秀被对方发现怀了哥哥林嘉成的孩子,更是被对方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已经不能自理的林父,自觉拖累家人,在一天中午,摔碎了碗,用瓷片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而林家的苦难,至此还没结束。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命人儿总被牵。
林家剩下唯一的女儿,林嘉树十岁的妹妹林嘉佳。
在一天早上跑出去找食物之后,自此消失了踪影。
直到林嘉树四十多岁的时候,一起震惊全国的拐卖案被破获,他从受害者名单里找到妹妹的踪迹。
此时林嘉佳在经历多次拐卖,受尽折磨后,早已变成一抔黄土。
而幸运存活下来的林母,早就被刺激得神志不清,患上了老年痴呆。
守着那破屋,整日整夜等着一家老小回家吃晌午饭。
所以林嘉树怎么能不恨呢!
他恨不得生啖了谢佩芸和顾云生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海屯隶属于榆林县八乡人民公社,现在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镇。
从屯里到县上,并不容易走。
首先林嘉树得乘坐过路的驴车到人民公社,然后从公社再坐车到县里。
每日往返县城的大巴车也只有一趟,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
所以林嘉树也不敢耽搁,请完假回来,立马就背着东西匆匆出了屯。
这年头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晃晃悠悠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本来昨天背着重东西下山导致脱力,今早起来全身又酸又软,如今再给这牛车+大巴车一颠一晃。
林嘉树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还要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穿越大半个县城去黑市,林嘉树感觉腿都开始颤抖了。
见刚好有人骑自行车路过,他一点也不带客气地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嘿,这位大哥,您这自行车擦得锃亮啊。”
莫名被拦下来的许庭新一脸懵,下意识回了一句,“您这头绞得也挺精神啊。”
剔得板寸的长,也不嫌冷,就这么大喇喇露出来。
“嘿嘿,这不是刚急得一脑子的汗嘛。”
林嘉树从兜里掏出一顶貉皮帽子戴在头上。
“我叫林二树,大哥您怎么称呼呀。”
他打量了一眼许庭新,穿着一身军大衣,头上带着雷锋帽,围巾包住了半边脸,沾了雾气的眼睛披着一层寒窗。
长相看不大清,但从身形来看,岁数应该还是比较年轻的。
再看他车筐里放着一个公文包,这应该是政府或者某个厂的文员或者干事。
许庭新这边报了自己名字,林嘉树立马接口道,“噢,原来是许大哥啊,您这是要去办事?”
“对,要去政府大楼那边办个事。”
许庭新有点莫名,搞不明白林嘉树拦他做什么。
但这片土地的人都热情,绝对不会让人把话掉到地上,所以他还是耐心回答了。
结果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林嘉树立马打蛇随棍上。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也要去正兴街呢,咱俩顺路呀。”
许庭新看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车,再看了一眼林嘉树的‘十一路’车,心想路确实是顺的,但咱两不是一条走道的呀。
这时他已经猜到了林嘉树拦下他的目的,心里有些好笑,心想这年轻人胆子倒是大。
他顺着道,“确实巧,那要不我捎你一程?”
林嘉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响指。
这年轻人有眼力见,很不错。
“大哥真敞亮。”
说完,他丝毫不客气地走到后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许庭新见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倒是还挺欣赏的,大气不扭捏。
就是吧,看脸和身形不大,但没想到还挺重的。
他脚下使劲踩着踏板,自行车晃晃悠悠往正兴街走去。
两人路上闲聊,许庭新问他打哪来。
“从八乡公社上来的。”
林嘉树指了一下背篓,胡诌道,“我大姐叫人传话回来,说是怀上了,我爹妈惦记着她,所以让我来看她一眼,顺便给她带点自己种的米粮。”
原来背篓里装着米粮,难怪那么重。
许庭新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八乡公社呀,倒是离得不太远。”
他们县一共有十一个公社,其中离得最远的得有上百公里呢。
林嘉树怕他误以为自己懒,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唉,谁让我倒霉呢,刚刚从车里下来,一个没注意,踩到冰面上打滑,脚给扭了一下。”
“正寻思要咋办呢,刚好许大哥你骑车路过,我一看这不就是缘分嘛,所以就厚着脸皮拦下您嘞。”
说着,他“后知后觉”,“对了,许大哥,我不会耽误您的正事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真的对不住了。”
“没事,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要是怕耽误的话,我也不会说要捎你一程了,我又不傻。”许庭新豪爽道。
县城的作息,跟乡下不大一样,不会随着天时大改,冬天只比夏天提早半个小时上班。
林嘉树隔着厚棉袄,拍了一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许庭新绕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年冬天来得早,乡下日子不难过吧?”
听到他这么问,后座的林嘉树挑了下眉,心里对许庭新的身份有所猜测,但面上倒还是那副年轻人大大咧咧的模样。
“嗨,不都那样嘛。”
“乡下人嘛,不比你们城里拿的分配粮,都是自家种的粮食。”
“谷仓满一点,做饭的时候就抓多两把米,谷仓瘦一点,就放少两把米。”
“咱这片土地长得好啊,没有天灾人祸的话,总归还是饿不死的。”
许庭新点点头,“那倒也是。”
去正兴街,要绕过两条大街,骑自行车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载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人,外加几十斤肉,许庭新踩到胸口背心都出汗了,才来到正兴街。
林嘉树在街口的位置就下来了。
“今天可太谢谢许大哥了,帮了我的大忙了。”林嘉树感谢道。
许庭新喘匀了一口气,才挥手道,“顺手的事。”
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别了。
没了林嘉树坐在后边,许庭新重新踩上脚踏,顿时有一种要起飞的轻松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嘉树,见他乍着一双腿走路,心里还有些奇怪,“一双腿都扭到了,这么倒霉?”
他摇摇头,难怪要拦车了,不过也可以看出小伙子还挺机灵的。
再往前骑了两百米左右,许庭新就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面前。
只见门口挂着一副竖牌匾,写着“榆林县人民政府”。
旁边门卫室见他进来,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许书记早啊。”
“常大爷早啊,吃了没?”
常大爷豪迈表示,“吃啦,厚厚的发面饼,卷着大葱,吃了两大张呢。”
“哟,那确实吃不少,您老胃口还挺好,能吃是福啊。”
他随口称赞了一句,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找了个位置停下。
正想提着公文包上楼,眼睛一扫却见后座的弹簧夹上居然夹了一小包用油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拿起来拆开一角,发现居然是一柳条肉,约一下大概一斤多一点的样子。
从色泽和味道来看,居然还是狍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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