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裴琰姜姝仪,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蹒跚行”,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重生归来,她在龙榻上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眼前的帝王正值青春年少,一脸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想当年,她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享受了十五年帝王独有的柔情与宠溺,后宫佳丽三千,无出其右。然而,她却瞎了眼,没能识破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蛇蝎心肠。那个所谓的亲妹妹,最后竟成了揭露她罪行的刽子手,连亲生儿子都对她冷眼相看,说宁愿是姨母所生。一时间,她背负上了妖妃的骂名,唯有帝王对她始终如一,将她软禁在宫殿之中,表面上是囚禁,实际上每晚都伴她左右。可最终,她还是惨死在了亲妹妹的疯狂之下...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完结文》精彩片段
昭阳宫正殿。
“本宫想除去姜婉清,你有法子吗?”
苗昭仪刚入殿内就听见这句话,冷不丁吓了一激灵,怔怔地抬头看着面色认真的姜妃娘娘,而后赶紧环顾四周。
姜姝仪瞧出她的顾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本宫让玉珠带着宫人下去了,不会有人听见,纵然听见了也无妨,有本事就去御前告本宫,看谁先死在谁前头。”
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娘娘,应该没得失心疯,苗昭仪松了口气,可......
她惊疑不定地问:“娘娘不是只有姜贵人这一个同母妹妹吗?怎么忽然要除掉她?”
姜姝仪自然不需要对苗望舒哭诉自己做了噩梦。
她只道:“本宫最近才发觉她不是个好东西,从小谁都不诓,就逮着本宫这个亲姐姐诓,可惜后的悔晚了,她如今已然入宫,只能让你帮忙想个法子除去。”
这也算是实话,她一夜睡不着,在弄不弄死姜婉清之间反复犹豫,时而脑海中浮现起姨娘去世之前,把自己的手和姜婉清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掉着眼泪说:“你妹妹还这样小,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时而脑海中又浮现起姜婉清摔坏了嫡母赏赐的玉镯,向自己哭诉会被责罚,姜姝仪于心不忍,把自己的镯子给她,她嘴上说着“那姐姐怎么办?”,手上却已接过了镯子。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只是姜姝仪从前被猪油蒙了心,不愿往那个方面想罢了 。
苗昭仪看出娘娘不是玩笑,皱眉沉思良久,语气沉重道:“除掉一个贵人,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依臣妾浅见,娘娘若不喜她,不管不顾就是了,姜贵人是娘娘的妹妹,那些嫉恨娘娘的人奈何不了娘娘,自然会迁怒她,娘娘只需坐山观虎斗,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姜姝仪有些郁闷地看她一眼:“本宫昨日打听了,皇后和淑妃对她颇为拉拢,赏赐了不少东西,怎么斗得起来?”
“娘娘想想,皇后为何偏偏拉拢姜贵人,不拉拢其它新人?”
姜姝仪思索:“因为她是我妹妹?拉拢了她,好恶心我?”
苗昭仪笑了一声:“娘娘只说对了其一,确实是因着她是娘娘的妹妹,但也不止是为了恶心娘娘。”
“哦?”姜姝仪双眸发亮地望着她。
前世,苗昭仪就是她的智囊。
不同的是,因为被冯依月之死打击,那时苗望舒性子变得黯沉狠厉了许多。
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笑着和自己商讨,只会无条件听从自己的吩咐,舍身入局,去除掉那些人。
可惜后来,在吴贵妃,淑妃,谨嫔等人相继死的死疯的疯后,苗望舒毫无征兆地在冯依月祭日那天悬梁自尽了。
“她们拉拢姜贵人,自然是想从她身上入手,对付娘娘。”
苗昭仪稳声说着:“如若发现无用,姜贵人对娘娘没有半分挟制的作用,她就会成为弃子,人人都能踩一脚,据臣妾所观,姜贵人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到时候自然会与她们内讧起来,咱们看戏就好。”
姜姝仪一时还真不适应开始求稳的苗望舒。
她存着试探忠心之意,故意娇蛮道:“若本宫现在就非让她死不可呢?”
苗昭仪无奈地笑:“娘娘对臣妾有恩,若执意如此,臣妾也只能去想法子做到,只求东窗事发之日,娘娘向陛下求情,莫要连累臣妾的家人便好。”
姜姝仪观察着她的神情不似装模作样,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如今实在是被姜婉清弄怕了,总觉得自己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不过看来也没全瞎眼,至少苗昭仪还是真忠心的。
其实仔细想想,求稳也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世自己做的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最后不还是被亲妹妹抖搂出来了吗?
那时候好歹有裴琰袒护,如今圣宠不够,一朝事发,被秉公处置了可怎么办。
姜姝仪终是气不太平地应下了苗昭仪的意见。
苗昭仪又笑道:“不过娘娘能忽然想通,远离姜贵人也是好事,嫔妾方才路遇姜贵人,听其言辞,实在不像与娘娘有姐妹之情的样子。”
她将方才与姜婉清的对话,对方说皇后淑妃很好之言如实相告。
姜姝仪听完冷笑了声。
这是姜婉清的惯用伎俩,谁都是好人,就只在外人面前贬低她这个亲姐姐。
她扬声喊来宫人,吩咐:“去,把姜贵人带进来吧。”
苗昭仪顺势起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今日坤宁宫杖责了个新入宫的答应,那答应体弱未能扛过去,冯美人因此有些受惊,臣妾身为她的主位,不得不回去照料一二。”
姜姝仪顿时想起那个比自己还胆小的家伙。
前世冯依月因为被当众掌嘴侮辱,意志消沉,所以今日是告病没去坤宁宫的。
这辈子亲眼目睹,也不知被吓坏了没有。
“她可是吓得不轻吧?哭了不曾?要不你让她今夜来昭阳宫吧,本宫陪着她睡。”
姜姝仪一迭声问完,苗昭仪默然几息,小声道:“只是略微受惊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姜姝仪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宫人拿了几丸安神香,给苗昭仪带走。
苗昭仪前脚谢恩离开,后脚姜婉清就被滴翠带进来了。
“姐姐......”
姜婉清一见姜姝仪,就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发红,向前快走了两步,像是忽然又想起规矩来,连忙止住,屈膝跪下,望着姜姝仪哽咽道:“妹妹忘了规矩,给姐姐请安。”
姜姝仪坐在梨花木雕椅上,轻飘飘瞥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把玩手中一支通体莹润的粉玉桃花簪。
姜婉清被视若无物,愣怔了几息,试探出声:“姐姐?你......”
“这支玉簪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
姜姝仪开口打断了她,瞧见姜婉清瞬间盯向自己的手,嘲讽地勾了勾唇,继续道:“陛下赏赐给本宫时,还许下一诺,只要拿着这支簪子,便能无需通禀入乾清宫面圣。”
这话音落地,姜婉清的双眸霎时亮了,近乎贪婪地盯着她手中的簪子。
姜姝仪笑了笑,往前一递:“本宫送给你,好不好?”
姜婉清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惊喜无措:“这......那姐姐岂不是进不去乾清宫了?我,我怎么能收下呀。”
她这么说着,却已然伸手摸向那玉簪,感叹:“好漂亮的粉玉啊。”
姜姝仪看着她,不动声色摊开手,姜婉清立刻就把玉簪拿走了,捧在掌心满眼珍惜,语调雀跃。
“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姜姝仪收回手,靠在椅背上,轻叹了口气:“阿婉,你怎么一点儿也没长大,还和小时候一样——”
姜婉清以为姐姐是要和自己叙旧了,赶紧把玉簪放入袖中,努力憋出眼泪。
然而姜姝仪的后半句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棒:“自私自利,装模作样,还让人一眼就看透呢?”
“好。”
裴琰语气温和地答应了她。
姜姝仪这才彻底安心了,颤抖着潮湿的睫羽闭上眼。
难得的一夜好梦。
睡梦之中,她隐约感觉到被从温暖的怀里挪开,不安地哼了声,耳畔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朕没走,胳膊被你枕麻了,躺下抱你。”
姜姝仪这才放松意识,继续睡下。
翌日,姜姝仪醒来时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后立刻惊醒。
唯恐昨日的一切是梦,她慌乱地坐起来,看到外侧的绣枕上放着一个青玉雕龙佩。
不是梦。
“玉珠!玉珠!”
玉珠听到娘娘急促的呼唤,赶紧从外间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姜姝仪问她:“陛下呢?”
“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等不用叫醒娘娘。”
玉珠看到娘娘手里的青玉佩,面上带了笑:“陛下说了,娘娘拿着这玉佩,什么时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了。”
姜姝仪眸光轻颤,摩挲着手中的青龙玉佩,只觉得笼罩在心口许多日的沉闷终于如窗外被晨光晞干的露水一样,彻底消散了。
*
今日晨会有些热闹。
姜姝仪去的晚,正好看见林常在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
而她面前,是面色冷如寒霜的温瑶。
“这是闹什么呢?”
姜姝仪心情好时就乐意管闲事,尤其是温瑶也参与其中的闲事。
她一进来,殿内众人除了吴贵妃薛淑妃,其余皆起身见礼。
姜姝仪也向吴薛二人敷衍地见了个礼,目光扫过林常在红肿的左脸,惊诧地“呀”了声:“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又罚人了吗?”
皇后根本就没出来,薛淑妃笑了笑,接话:“姜妃妹妹来得巧,今日这事端可是因你而起呢,还不快去劝和劝和温贵人和林常在?”
姜姝仪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温瑶:“哦,这么说是温贵人打的了。”
温瑶抬起冷冰冰的双眸,与姜姝仪对视:“林常在出言不逊,竟敢妄言揣测圣意,妾身教训一二也是为了皇家体面。”
她的眼神像是要咬姜姝仪一口。
姜姝仪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冒犯过,顿时气笑了:“温贵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连个主位还没混上呢,区区一个贵人,就在后宫当家做主,教训起人来了。”
温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主位算什么,她若愿意,以贵妃之位进宫也是轻而易举。
林常在这时哭着开口:“姜妃娘娘明鉴!妾身没有揣测圣意!是温贵人在昨日晨会时,说陛下还会继续召她侍寝,结果昨夜是娘娘您侍寝,妾身,妾身也只是好奇,方才问温贵人陛下为何会忽然改变圣意,不去她那儿了,就被温贵人打了一巴掌!”
“你还敢胡言乱语。”
温瑶冷淡地睥睨着林常在:“我何曾说过陛下会召我侍寝?你凭空捏造无法无天,我今天定要把你拉到姑母面前,让你受惩处。”
林常在吓得膝行爬向姜姝仪,边磕头边哭嚎:“妾身真的没有胡说,昨日皇后娘娘让温贵人劝谏陛下疏远娘娘您,温贵人答应夜里就劝,这可不就是说自己会侍寝的意思吗?所有人都听见了,妾身无半字虚言啊!”
沈皇后才出来就听见林常在这番话,眼皮跳了跳。
姜姝仪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得亏她昨日把裴琰霸占住了,不然温瑶就和皇后合谋,指不定在裴琰面前说她什么坏话呢。
温太后看儿子这副可怜样,其实已然心疼起来,可此事不但是侄女受委屈,还关乎温家的颜面。
她一边吩咐魏嬷嬷给裴琰看坐,一面仍旧板着脸:“得了吧,又是禁足又是降位,你是不是就舍不得动你那心肝儿一根手指头啊?哀家告诉你,她打的不但是瑶儿的脸,还是哀家的脸,整个温氏一族的脸!你若不照样打回去,哀家今日就收拾东西,带着瑶儿回温家去!”
裴琰先扶起温瑶 ,才坐下,无奈地笑了笑:“母后,下令打温贵人的不是姜妃。”
温太后一愣:“什么?刚才淑妃来时,明明告诉哀家是姜妃做的,你也说罚她了,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你莫非是为了护着姜妃,现扯谎骗哀家吧。”
“朕罚姜妃,一是因她识人不清,纵容苗昭仪欺辱温贵人,二是因为她昨日被朕问责时毫无悔改之意,还顶撞朕。”
裴琰又咳了两声,很是心力憔瘁的样子:“下令责罚温贵人的是苗昭仪,母后想怎么处置,朕都无异议。”
温太后又满头雾水地看向侄女儿,温瑶担忧陛下的身子,语气急促地道:“确实是苗昭仪下的令,姑母,您冤枉陛下了。”
罪魁祸首从姜妃变成苗昭仪,温太后顿了会儿,怒火更旺盛了。
姜妃也就罢了,是仗着儿子宠她才胆大包天,苗昭仪是个什么东西,既无家世又不得宠,也敢来作践她温家的女孩儿!
温太后大怒下令:“传哀家懿旨下去!苗昭仪掌嘴八十,贬为答应,再遣个老练的嬷嬷过去,从今日起,她每日都要跪足两个时辰,若敢偷懒,就让嬷嬷打!”
这处罚明显过分了,温瑶再怎么说只是个贵人,又说错话在先,苗昭仪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此。
魏嬷嬷本想劝的,可见太后气得胸膛起伏,陛下也未有制止的意思,便低垂眉目,领命下去了。
*
储秀宫,东侧殿。
冯依月正在院子里绣一条夜合花手帕,隐约听见正殿那边有些嘈杂动静。
她抬起头,疑惑地道:“咦,苗姐姐那边做什么呢?”
酥梨正在捧着一个圆润的大桃子啃,闻言停下动作,也支棱其耳朵,听了会儿后,稚嫩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好像是吵架?不不不,也不像,好像就有一个老嬷嬷在发脾气。”
冯依月差几针就绣完了,便指使酥梨:“你先别吃桃子了,去看看吧,别是苗姐姐不在,她宫里的嬷嬷欺负小宫女。”
酥梨“哎”了声,又不舍地咬一口桃子,才擦擦手往外头跑去。
冯依月最后这几针绣得极不顺,先是落错了地方,紧急着又扎到了手指。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帕子生起气来。
这破东西克她!
冯依月想拿个剪刀把这帕子铰了出气,但到底绣了几日,又没舍得。
正纠结着,酥梨惊慌失措地声音在门口响起:“不好了!不好了!”
冯依月抬起头,见酥梨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涨红,指着正殿方向惊慌失措地磕巴道:“昭,昭仪娘娘被打了,脸上,鼻子上都是血,好吓人,好吓人......”
夜合花手帕落了地,冯依月怔怔站起身:“你,你说什么?”
*
冯依月赶到正殿时,苗望舒正跪在院子中央的砖地上,一个膀大腰粗的嬷嬷站在旁边,拿着戒尺指指点点。
她身形本就偏瘦,此刻更是如劲风中的翠竹,虽因撑不住而摇摇欲坠,却依旧尽力笔直。
抱琴抹着眼泪拉温瑶:“贵人别跪了,您脸都流血了,大将军若知您受这种苦,不知该怎么心疼呢!”
温瑶闻言狠狠一把推开她,急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从嘴角处抿下一丝血迹后,瞳孔蓦地睁大,声音颤抖:“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
抱琴被推得摔倒在地,爬起身后看着脸肿起一指高,钗斜髻散,神情狰狞的主子,一时嘴唇嚅嗫,不知该说什么。
温瑶的另一个宫女轻蕊眼珠转了转,赶紧凑了过去,小声道:“主子放心,您的脸没事儿,只是千万别听抱琴姐姐的,去向太后娘娘告状,否则这顿打就白挨了。”
温瑶抬起发红的眼直直盯着轻蕊。
轻蕊立刻解释:“奴婢在宫中伺候多年,深知陛下是个仁慈公正之君,您若信奴婢,就只管跪在这儿,做出可怜之态来,奴婢这就去乾清宫找陛下求救,待陛下过来了,看见您受这种责罚,定然大怒,您再把刚才姜妃的跋扈之貌说给陛下听,奴婢保管陛下会厌恶姜妃,疼惜主子!”
温瑶眸光一滞,虽未言语,可显然是犹豫了。
轻蕊语气着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您若去了慈宁宫,太后娘娘是会为您出气责罚姜妃,可陛下的心呢?姜妃是个妖精,她一哭闹,说不定陛下反倒觉得是主子仗着太后撑腰,以下犯上欺负姜妃,更怜爱她了!”
“嘀嘀咕咕什么呢!”
赵康觉得她们好像把自己当瞎子,甩了甩拂尘不悦道:“温贵人还是好好跪着吧,早跪完早回去养伤,奴才也是为您好。”
温瑶终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轻蕊的手,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一定要把陛下叫来,我重重有赏。”
轻蕊连连点头。
温瑶松开手,轻蕊立刻站起身,嗖一下就朝乾清宫方向跑去了。
“唉!”赵康疑惑地指着轻蕊的背影:“这是干什么去了?”
温瑶跪直身子,冷冷地看着他道:“苗昭仪只让你看守我,我身边的宫女要做什么,你还管不着。”
赵康想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让徒弟盯着,自己出恭去了。
*
乾清宫。
裴琰昨夜未曾休息好,与大臣议罢政务,正欲小憩片刻,便有太监进来了禀报:“陛下,温贵人身边的轻蕊前来求见。”
程守忠正在给陛下褪袜履,闻言立刻觑向陛下。
轻蕊是陛下安插进长乐宫的人,无事不会轻易过来的。
对上陛下沉沉的眸光,他赶紧又把刚褪下的龙靴给陛下重新穿上,对太监道:“让轻蕊进来吧。”
片刻后,轻蕊入殿,跪在地上把方才坤宁宫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
裴琰接过程寿呈上来的酽茶饮了口,淡声道:“做得不错,去领赏吧。”
轻蕊欣喜又恭敬地谢过恩,跟着程福退了下去。
待她离开,程守忠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要过去吗?”
“朕不去。”
裴琰面色微沉,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就该让温贵人去向母后告状,好好把姜妃惩戒一回,她就知道轻重深浅了。”
程守忠听出这不是认真的话,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那这姜妃娘娘可是要受苦了,前些日子为陛下伤心伤神,几乎断肠,如今才好了,又要接着受太后娘娘的责罚,实在是可怜呐。”
裴琰摩挲着杯壁,淡淡瞥向他。
程守忠连忙堆笑。
“给朕更衣。”裴琰语气淡漠:“再敢胡说,朕就先打你一顿板子出气。”
吊着裴琰固然好,可后宫里的人会不会误会她无宠,轻视她?
温瑶纠结许久,终是决定退让一步,抿着唇对裴琰道:“妾身的心意不会更改,不过陛下可以像昨夜一样,在召妾身侍寝时与妾身吟诗做赋......”
程守忠听着这恩赐般的语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忍不住觑向陛下,哎呦,怪不得是九五之尊呢,此刻竟然还能带着微笑回应温贵人。
“好,朕等着你赢过朕那一日。”
接下来几日,裴琰接连召幸温瑶。
姜姝仪白日还能强撑着,偶尔夜半醒来,恍惚以为在前世,想缩进裴琰的怀里继续睡,却只摸到空荡冰凉的床褥时,便再也忍不住,面朝着乾清宫方向,在黑暗中无声落泪。
就像一只被舍弃的,仰望着巢穴却飞不进去的雏鸟。
玉珠收拾了几回带着泪痕的绣枕后,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忧思伤身,心病害起来也是要命的。
她试着劝:“娘娘要不去看看小皇子吧?您都许久没去瞧过了,小皇子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天一个模样,可有意思了。”
姜姝仪的神情霎时从伤怀变成烦躁。
“别再跟本宫提他了,本宫如今自己都心性不定,养不了小孩子,等过了周岁宴,本宫便上禀陛下,把他送到文华殿去,让宫人们自个儿照料吧。”
玉珠惊诧不已,她先前只当娘娘是因为新秀入宫心绪不宁,才要远离小皇子,可听如今这话,竟是不要小皇子了。
“娘娘,娘娘这是为什么?小皇子是您九死一生才诞下的啊......”
姜姝仪生裴煜的时候是难产。
她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整整四个时辰,从晌午到入夜,她痛不欲生,几次力竭昏死过去。
最崩溃的时候,莫过于是太医询问裴琰要保大还是保小。
姜姝仪从没那么想活着,即便知道应该以皇嗣为重,可还是紧紧抓着裴琰的手,拼尽最后的力气哭求他不要舍弃自己。
裴琰未曾犹豫,对太医下令:“朕只要姜贵嫔无恙。”
正因如此,在生下裴煜后,姜姝仪心里很愧疚。
她总觉得对不起儿子,他还没生出来,娘亲就因为自私,想扼杀他了。
这种愧疚感让姜姝仪忍不住愈发的疼爱裴煜,想要好好弥补他。
但如今姜姝仪不会这么想了。
前世被幽禁昭阳宫时,她对裴琰说过自己这种心思,裴琰告诉她:“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朕与你是他的君父和生母,都要他死他却还活着,这已然是大逆不孝了,你还愧什么?”
姜姝仪初听了想笑,后来越想越感觉有道理。
父母爱子,子孝父母,这都是圣人定下的规矩,那在这种事上,圣人的话自然管用了。
圣人都有言,她让裴煜死,裴煜就得死,不死是为不孝 裴煜不孝在先,自己没计较不说,还为他倾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而前世这些事,姜姝仪是不能直接告诉玉珠的。
玉珠寡言,姜姝仪虽知她忠心,但平日也并没有一起玩闹过,终究不亲近。
但总得编个借口出来,否则忽然对亲子态度大变,甚至都不打算放在身边养了,何止玉珠,其它人也要生疑的。
姜姝仪沉默许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玉珠,你不明白,自煜儿出生,本宫瞧见他一回心里就不舒服一回,之前那么疼他,也是逼着自己装出来的。”
她咽下口中血沫,咳了声道:“我不说滚,你就快把我的腿压坏了。”
帝王风寒加重,黄昏时起了热,后宫嫔妃自皇后以降,凡是一宫主位皆轮流去乾清宫侍疾。
即便如此,翌日帝王仍是强撑着去了早朝,定下此次出征西北的元帅。
温寰身经百战,对西阗最为熟悉,可谓是众望所归。
然而他却以近来母亲病重,自己心神不宁,难当重任为由拒绝出征。
兵部尚书郭镇雄闻言立刻出列跪倒,气势汹汹道:“温将军既然担不了重任,臣愿意担!求陛下应允臣挂帅出征,臣定能带着西阗国君的脑袋来见陛下!”
京营指挥使褚昂笑道:“郭尚书自大了,温将军身经百战,尚且拿不下西阗国君的脑袋,你难道比温将军还厉害?”
“那脓包国君的脑袋有什么难拿,温将军拿不下,怕是自有打算吧!”
郭镇雄说完这句话,温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向上首躬身,严词厉声道:“陛下,郭尚书污蔑忠良,其心当诛!”
帝王久久没有答言。
温寰皱眉,这个外甥今日是怎么了,放在以往,早就呵斥郭镇雄了,如今大战在即,该用着自己的时候,反倒拿捏起来了?
正这么想着,裴琰温润的嗓音从龙椅上传来:“郭尚书所言确实不妥。”
温寰眉心舒展,轻蔑地扫向郭镇雄,然而外甥却接着道:“不过正当用人之际,朕就不责罚了,郭尚书,此次由你出征西北,若能大胜凯旋,便算是将功补过,朕既往不咎。”
温寰霎时神色一变。
那厢郭镇雄已然兴高采烈的谢恩了:“臣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且慢!”
温寰声如洪钟,在金銮殿内都能撞出回音,百官都纷纷看过去。
裴琰态度温和:“舅舅还有何事?”
温寰面色严肃:“西北地势复杂,阗西国君也是狡诈之徒,若让郭尚书这种有勇无谋之徒为帅,非臣故意扰乱军心,此战怕是会损兵折将,必败无疑!”
裴琰为难:“可舅舅不能出征,朕无可用之人了。”
温寰对这个外甥存着几分狐疑。
他并非是个愚蠢的君王,难道不知自己的弦外之意就是要他向自己服软?
这是裴琰登上帝位后第一次用自己打仗,温寰必须要趁机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做了皇帝又如何?照样需得敬着自己这个舅舅,敬着整个温家。
妹妹他必须好好奉养,还有小女儿,在宫中亦是不能受半分委屈。
然而裴琰这个态度,显然是准备端起帝王之姿,不向他低头了。
温寰倒是无所谓,一来他真不觉得郭镇雄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能打赢仗,二来自己的儿子在西北驻兵,此次也会参战,就算郭镇雄能赢,他也有办法让他输。
让便宜外甥长次教训也好,吃了败仗,就知道乖乖来求他了。
温寰轻笑一声:“既如此,那臣就祝郭元帅凯旋了!”
*
昭阳宫被御前侍卫封锁着,外面的消息一概传不进去。
姜姝仪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同样的被幽禁在这里,与世隔绝,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每日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盼着裴琰来看她。
哦,这一世裴琰还不会来看她,得她去乾清宫。
姜姝仪并不是一个甘于清寂的人,好不容易忍过两天,第三日一早便拿着玉佩打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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