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望着下面星星点点的油灯,忽然想起《诗经》里“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此刻却觉得,该是“既见女子,云胡不喜”。
变故发生在亥时三刻。
十几个族长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老头扬起拐杖:“女子识字,必遭天谴!”
林晚不慌不忙掀开桌布,露出下面摆着的各式点心——张氏做的并蒂莲包、阿桃用花瓣染的彩色馒头、王婶按算术比例调的甜羹。
“天谴?”
她咬了口包子,“我看是你们怕了——怕我们学会算账,怕我们不再任人摆布。”
话音未落,阿桃举起图谱:“这是月季,能染胭脂;这是薄荷,能泡茶......”小莲展开绣绷,上面的女子不是闺中绣花,而是站在包子铺前卖货。
僵持间,马蹄声由远及近。
新县令带着衙役冲进破庙,火把照亮他腰间的鎏金令牌。
沈砚之呈上《女学疏》,县令翻阅两页,突然击节赞叹:“好个‘复周礼’!
《周礼》中女子本就掌会计,尔等竟敢曲解圣贤书!”
散场时,阿桃举着气死风灯走在最前面,灯光把“桃记花坊”的招牌照得发亮。
林晚望着长队里搀扶着的老妇、背着孩子的少妇,忽然想起现代的夜校补习班——原来无论哪个时代,知识都是女人挣脱枷锁的钥匙。
“晚娘看什么?”
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清润。
她转身,见书生袖中露出半卷书稿,烛光在他睫毛上跳跃。
“看星星。”
她笑,指了指头顶的破庙天窗,又指了指提灯的女人们,“你瞧,她们眼里有光。”
沈砚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读懂了她没说完的话——这些被剪断翅膀的鸟儿,正在用知识编织新的羽翼。
而他的笔,从此不仅要写圣贤书,还要写这些在尘埃里发光的灵魂。
第三卷 上京风云·时代浪潮第一章 朱门酒肉臭,商女踏尘来京都朱雀街的青石板上,林晚的布鞋踩过雨后积水。
她仰头望着“包不同”连锁铺的鎏金匾额,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铜钥匙——这是她在京城的第三家分店,距离第一次被掌柜的踹出同福客栈,刚好过了三年零七个月。
“林东家,沈大人差人送了新样的账本格式。”
学徒春桃掀开棉布门帘,露出半张沾着面粉的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