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睡去,手里还攥着半颗薄荷糖。
远处的雪松在极光中轻轻摇晃,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雪夜,她站在树下对我笑,说:“周砚,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如今星星碎了,碎成极光,碎成雪,碎成土壤里的向日葵种子。
我打开沈知夏的手机,相册停在最后一张照片:她穿着病号服,对着窗玻璃自拍,身后的男孩举着糖纸拼成的心。
备注是:冰化了,我终于看见光了。
雪落在墓碑上,遮住了“沈知夏”三个字,只留下生卒年之间短短的十年。
男孩在梦中呢喃:“妈妈,糖甜。”
我把向日葵种子撒在坟前,想起她说过的话:“极光下种的花,会开出星星的味道。”
极光渐渐消散时,天际泛起鱼肚白。
男孩忽然指着东方:“爸爸看!
太阳出来了!”
初升的阳光穿过雪松,在雪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我握着沈知夏的银镯,忽然明白她用七年编造的谎言里,藏着最笨拙的真心——她想证明,冰会化,光会暖,爱会在裂缝里重生。
只是这份爱,终究像极光般短暂而璀璨,照亮过彼此最黑暗的岁月,却终究要沉没在黎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