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红梅,是个干保洁的。
别人家阿姨进门都说“您好,需要打扫哪里?”
我不一样,我进门第一句通常是—— “嚯!
您这屋是刚遭了贼还是咋的?”
今天这个雇主有点难搞,姓周,听说已经气跑十几个保洁了。
我拎着水桶站在他家门口,心想: “小样儿,姐专治各种矫情。”
直到我看见他拿着游标卡尺,在量茶几上的灰尘厚度。
1周谨言开门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走错了片场。
这男的穿得跟要去走秀似的,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连头发丝儿都透着“莫挨老子”的气场。
“你就是新来的保洁?”
他皱眉看我手里的钢丝球,“请用指定清洁剂,列表在冰箱第三格抽屉。”
我抻脖子往屋里一瞅,好家伙,地板亮得能照出我三天没敷面膜的脸。
“周先生,”我咧嘴一笑,“您这地儿挺干净啊,就是缺了点人味儿。”
他眼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
我大摇大摆走进去,水桶往地上一墩:“咱从哪儿开始?
厨房那抽油烟机跟沥青厂有一拼,还是卫生间那马桶——请先换拖鞋。”
他打断我,递来一双套着无菌袋的拖鞋,“左脚红色标记朝外,右脚蓝色标记朝内。”
我瞅着鞋柜里二十多双摆成矩阵的同款拖鞋,突然理解前几个保洁为啥跑路了。
干活十分钟后——“王女士!”
周谨言举着个玻璃杯冲进厨房,“为什么把茶杯放进消毒柜?
它们应该按高度排列在展示架!”
我正拿钢丝球蹭灶台上的油垢,头都没抬:“哦,我看杯底都长毛了。”
“那是大吉岭春茶茶渍!”
“啥茶渍能沤出绿毛啊?
您这杯子都快成生态瓶了。”
我顺手把他挡路的胳膊拨开,“起开点儿,别耽误我打仗。”
他僵在原地,可能这辈子没人跟他说过“起开”。
两小时极限拉扯——“抹布不能这么拧!”
他盯着我绞抹布的手,“要沿顺时针——啪!”
我甩开抹布,水珠子溅到他锃亮的皮鞋上:“周先生,地砖缝里的陈年老垢得用巧劲,您那套绣花功夫不好使。”
他额头青筋直跳,突然抓住我手腕:“你右手小指关节有旧伤?”
我猛地抽回手。
这人有毒吧?
擦个地还能看出我三年前打省赛落下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