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静玉王爱春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处处偏青梅,亲妈重生不干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六六小可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知瞥了一眼周良,连堂妹都勒索的人,这还不狗?和周良一伙的黄毛,也不是个好东西。黄毛本来不想掺和,但周良非要和江知比。他开口问道:“怎么比?”“速滑,两圈,看谁先到终点。”江知说罢,又上下打量了周良一眼。“瘦不拉几的小身板,没吃饱呢吧,够呛。”周良被激得怒火冲天,换做是旁人,他早就用拳头招呼上去。但江知是26厂出了名招惹不得的人,等她爸转业,兴许冷不丁就成了某个地方的领导。他冷冷一笑,场外动不得,溜冰场上出意外可是常事。这是江知自己找死。江知重新扎了一遍头发,裹上了丸子头。林惠美兴冲冲从口袋里掏出口哨,“我来当裁判!两圈,率先抵达终点的人赢!”周良转头去看黄毛,“阳哥,你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他们阴我。”黄毛瞥了他一眼,你不阴人就不错了...
《渣爹处处偏青梅,亲妈重生不干了 番外》精彩片段
江知瞥了一眼周良,连堂妹都勒索的人,这还不狗?
和周良一伙的黄毛,也不是个好东西。
黄毛本来不想掺和,但周良非要和江知比。
他开口问道:“怎么比?”
“速滑,两圈,看谁先到终点。”
江知说罢,又上下打量了周良一眼。
“瘦不拉几的小身板,没吃饱呢吧,够呛。”
周良被激得怒火冲天,换做是旁人,他早就用拳头招呼上去。
但江知是26厂出了名招惹不得的人,等她爸转业,兴许冷不丁就成了某个地方的领导。
他冷冷一笑,场外动不得,溜冰场上出意外可是常事。
这是江知自己找死。
江知重新扎了一遍头发,裹上了丸子头。
林惠美兴冲冲从口袋里掏出口哨,“我来当裁判!两圈,率先抵达终点的人赢!”
周良转头去看黄毛,“阳哥,你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他们阴我。”
黄毛瞥了他一眼,你不阴人就不错了。
“去吧,别给我丢人。”
周良脱了外套,和江知并肩而立。
他年纪虽小,但比江知高了半个脑袋,手长脚长,看着就有优势。
江知背着手,哨声响,只见她朝着周良竖起中指,人也率先跟弦上的箭一般飞射而出。
周良不甘落后,赶忙跟上。
他自认为也算是滑冰场中的翘楚,没想到开局就落后江知一大截,铆足了劲儿追上去。
他脸色被寒风刮得狰狞,五指攥紧,心想自己还是太过轻敌。
江知背着手,跟老大爷遛弯儿似的,眼角都没给他一个,神情闲适散漫,慢悠悠滑了一圈。
她也不和周良拉开距离,始终领先他一小截,给他冲上来的希望,却让他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林惠美摸着下巴,看着江知跟遛狗似的,露出沉思。
她突然觉得,江知说自己在控分,没准是真的。
周良后背被汗水浸湿,身边的人和风景仿佛成了残影,一双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江知。
不使些手段,他根本赢不了。
离终点还有一段距离,周良突然爆发冲刺,却不避开江知,反而朝着她狠狠撞去。
在林惠美和赵学文惊呼的同时,江知反应飞快,躲过周良的攻击,却给他让出了道,反而让他滑到了前面。
江知勾起唇角哼笑,气息沉稳,加速超越周良的那一刻,在转弯处伸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速滑转弯时,整个人都是倾斜的。
江知都不需要费力,便能破坏周良的平衡,让他整个人摔倒,在冰面滑出老远。
江知顺利到达终点,林惠美和赵学文的欢呼声迎接她。
“厉害厉害!”
“辛苦了辛苦了!”
黄毛想到江知那跟老大爷遛弯似的轻松姿态,不由得恍惚。
她哪里辛苦了?
就在这时,摔倒的周良终于爬起来,他脸上剐蹭出一大片擦伤,显得面部愈发狰狞。
他抡起拳头,朝着江知大步走来。
“陆江知你个贱人,敢阴我!”
他还没靠近江知,肩膀便被黄毛按住。
黄毛力气奇大,他挣扎许久,脸都憋紫了,都没从他手底下挣脱。
“阳哥,你想帮她?”周良咬牙切齿。
黄毛不慌不忙,只说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周良提出的比赛,也是他先跟人动手,落得这样的下场,纯粹咎由自取。
“你输了,给钱。”黄毛提醒道。
周良冷冷一笑,“阳哥,你不会看上陆江知了吧?不过也难怪,她长得确实不错,跟她妈一样……”
话音未落,黄毛直接用拳头打断了他的话。
拳拳到肉,还都是朝着他身上不露肉的地方打,打得周良嗷嗷求饶。
江知默默收起自己的小拳头,能者多劳,还是让给黄毛吧。
黄毛把打赌定下的一百块钱从周良身上扒拉出来,丢给江知,而后把周良踹开。
“滚!”
周良捂着肚子逃跑的时候,还不忘给江知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我大伯不会放过你的!”
江知:“……”你说对了,你大伯不会放过你的。
黄毛揉揉手背,走到江知面前,突然喊道:“姐!”
清脆又响亮。
江知白了他一眼,“你喊谁呢,你看着比我老!”
黄毛:“咱这个年纪,用老不合适吧?”
江知懒得搭理,坐在长椅上换鞋,黄毛跟上。
“能让我喊姐的没几个,你的本事,我服气,你教我滑冰吧!姐,我叫鲁阳,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江知没搭理他,把溜冰鞋还回去。
押金退到手,她才开口:“晚上吃啥呀?我妈给了钱,咱下馆子去。”
鲁阳挠着后脑勺嘿嘿笑,“姐,这多不好意思啊……”
江知:“我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林惠美比他还不客气:“我们去吃江畔餐厅吧!”
江知:“……我就十块钱,天还没黑呢你做什么梦。”
江畔餐厅在宁市有些历史了,是一家极具苏联风格的餐厅。
环境很独特,菜色新颖,价格也很叫人望尘莫及。
林惠美道:“不是刚到手一百吗?”
江知连忙把钱收好,“这钱不用,我正想着做个小生意赚点钱,这个就当我们的本钱。”
鲁阳忙问:“你们想做什么生意?”
江知抬眼,“你有门路?”
鲁阳:“没有,我也想参一股。”
江知摆摆手,“我还没想好。”
林惠美幽幽叹气,“我们太穷了。”
咸鱼了十四年的江知,突然被扎心了。
确实穷。
她想了想,以江静玉现在的态度,等陆志远回来,八成是要离婚的。
她肯定跟亲妈不用说。
跟着亲妈,爱不缺,但缺钱。
江知仰头,有种走上老路的悲催感。
“你们有赚钱的法子吗?”
身后三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还没走出文化公园,江知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在喊。
“小同志!小同志!”
江知几人顿住脚步,回头看。
一个身材圆润的男人,跑得跟企鹅似的,追赶他们的步伐。
“小同志,我是一名速滑教练,我叫魏宗玉,如果你们关注少年速滑比赛的话,应该认得我。”
江知几人长长“哦”了一声——
魏宗玉心中大喜,“你们听说过?”
四人整齐摇头,“没有。”
魏宗玉笑容散去,这几个孩子真招人疼,想揍。
“没听说过也没事,我想邀请你参加月底的全国少年速滑比赛。”
江知乐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敢骗到我的头上!”
魏宗玉一愣,“你爹是谁?”
“家父张二河!”
魏宗玉恍然,“哦~原来是张同志。”
江知吃惊,“你真认识?”
魏宗玉摇头,“不认识啊,既然是你爹,不得表示一下。”
江知赶着去吃饭,懒得和他掰扯。
“大爷,上一个骗我的,坟头草都比你高了。实在没钱,就去铁轨上捡煤渣,不比坑蒙拐骗强。”
魏宗玉急得拍大腿,“我不是骗子!我是宁市少年速滑代表队的教练!”
江知嗤了声,“人代表队的选手都是一级一级选上去的,哪儿你这样半道上拦人的?”
魏宗玉哭笑不得,“是我没说清楚,是替补!”
江知顿了顿,“有钱不?”
魏宗玉道:“替补队员有补助,但你要配合参加训练。”
江知天生懒骨头,挥挥手拒绝。
“不去。”
魏宗玉不死心,急忙跟上。
“小同志,今年虽然只是替补,但我觉得你在速滑很有天赋,只要配合我们训练,明年就能代表宁市参加全国速滑比赛。我对你有信心,你肯定能夺冠!”
可惜江知几人逮着一辆捎脚车就上,趁机把他甩开。
魏宗玉站在原地叹气,满脸遗憾。
汪淑芬指着江静玉的鼻子怒骂:“你想反了不成?你成天坐办公室,有什么劳累的?还营养不良,我看都是你为了偷懒找的借口!”
江静玉从嫁进陆家,一直都是逆来顺受。
汪淑芬对她颐指气使惯了,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陆志远都默认的。
儿媳妇伺候公婆,那是天经地义。
夏春花嗤了声,“老二家的,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江静玉看了她一眼,“这个家里最闲的就是大嫂,做顿饭怎么了?大嫂,你不上班,家里的活儿也不干,你可比我懒多了。”
夏春花被她说得面上火辣,当即恼羞成怒站起来。
“是我不想上班吗?你倒是把工作让给我呀!当初老二让你在家里带孩子,是你偏要霸着工作不放,现在还嚷着辛苦,你好意思!”
江静玉笑了,“大嫂想要工作,怎么不参加招工考试?是不想吗?”
江知嗤了声,“妈,大娘要是考得上,哪里至于等到现在。”
夏春花被戳了痛处,脸色变了又变,憋得铁青。
她还真考过,只是回回都没考上。
“你……”
吵嚷这么久,陆春旺耐心早就告罄。
他拿着烟枪在桌上敲了敲,“行了,快去做饭!”
江静玉依旧是那句话:“我不舒服,做不了饭,让大嫂做。”
汪淑芬慑于陆春旺的威严,不再和江静玉纠缠,转而看向夏春花。
“老大家的,快去做早饭,回头你男人该迟到了。”
夏春花这才不情不愿去做早饭。
陆家条件不差,但在吃食上却吝啬得很。
饭桌上很少见荤腥,早饭基本是大碴粥,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江知咂吧咂吧嘴,开始怀念昨晚那一顿。
这时,江静玉站起身。
她也不管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径直打开橱柜,掏出三个鸡蛋。
蛋壳碰撞在碗上,发出清脆啪的一声,瞬间开裂。
汪淑芬目眦欲裂,吼了起来:“你又干什么,没完了是吧?”
江静玉目不斜视,继续打鸡蛋。
“我身体不好,知知在长身体,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吃鸡蛋。”
汪淑芬眼角几乎要开裂,江静玉的一字一句都在踩她的底线。
“你想屁吃!还想每天吃鸡蛋,当你们是格格小姐呢!”
她伸手就要去抢鸡蛋,谁料江静玉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挥,把碗打了。
啪嗒一声,两个鸡蛋伴随着碗应声开裂。
“妈,你就算不想给我和知知吃鸡蛋,也不能把碗摔了呀!鸡蛋不浪费了吗?”
江静玉一脸心疼,在汪淑芬不可置信的瞪视下,把最后一个鸡蛋也扔到了地上。
“妈,我不吃鸡蛋了,你别扔了!”
陆家其余人:“……”
还真没想到,江静玉还是个演技派。
楼下的赵刚夫妇俩听见动静,纷纷摇头。
肖丽愤然起身,却被赵刚阻止:“算了。”
“什么算了?我好歹是厂妇联办的副主任,江嫂子身子不好,我带两个鸡蛋看看她不过分吧?”
说罢,她便从橱柜里拿了几个鸡蛋上楼。
隔着一扇门,她都能听见汪淑芬的咒骂声。
肖丽眉头紧皱,这还是一家人呢,骂得也忒难听了。
她抬手敲门,开门的是江知。
肖丽目光越过她,往里面看。
“汪大娘,啥事呀,一大早生这么大气。”
江知乖乖站在一旁,让她进屋,很是乖巧可怜的模样。
“肖姨,都怪我嘴馋,想吃鸡蛋。”
肖丽把手里的鸡蛋递给江知,“拿着!你妈不是身子不好,这些鸡蛋给她补补。”
江知推拒几下,“不用的肖姨,你还是拿回去吧。”
肖丽嗔了她一眼,“拿着吧,几个鸡蛋而已,多大点事儿。”
汪淑芬脑子不好使,还以为肖丽单纯送鸡蛋来了。
她正要把江知手里的鸡蛋拿过去,忽而听见陆春旺剧烈咳嗽起来。
她赶忙去给陆春旺拍背。
“老头子,你咋啦?”
要不是有外人在,陆春旺高低得扇她。
“老二家的想吃鸡蛋,就给她吃!一天天的净生事,不就两个鸡蛋!你再骂,我抽死你!”
汪淑芬张着嘴,怔怔望着他。
“那鸡蛋都是留给俊泽补身子的!还有老三,他成天在学校上课,多辛苦啊。”
肖丽嗤笑,“大娘,学习辛苦,上课辛苦,江嫂子上班也是辛苦的!陆二哥孝顺体贴,每个月给这么多伙食费,结果媳妇儿营养不良,回头二哥回来该心疼咯。”
汪淑芬讷讷,“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就他那点钱,哪里够!”
陆春旺脸更黑了,“闭嘴!”
肖丽唇角扯开讥诮的笑,“一大家子过日子,那就是一家人的事儿,您有三个儿子,别总逮着一个薅。人心都是偏的,但太偏了,容易出问题。大爷,您明事理,您说对不对?实在解决不了,就来我们妇联上课,包管教得服服帖帖!”
陆春旺讪讪一笑,整个26厂谁不知道肖丽最爱管家里鸡毛蒜皮的事儿,动辄喊人去办公室上思想教育课,大家见了她都绕着走。
从前江静玉没闹起来,肖丽基本没管过陆家的事儿。
但今儿不一样,动静太大,她很难无视。
“肖丽说的是,不是舍不得这鸡蛋,我家这老婆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她这是瞧见老二家的身子不好,想帮她摊蛋饼来着,失手把碗打了。”
总算把话圆回来,他转而瞪了汪淑芬一眼。
“去!打三个鸡蛋摊个蛋饼,一块儿吃。”
江知忙道:“爷,咱家人多,打五个鸡蛋!”
陆春旺脸都快笑僵了,点点头。
“好,五个!快去!”
江知顺势拉着江静玉坐了下来,笑嘻嘻道:“妈,奶奶是心疼你呢。”
江静玉招呼肖丽:“肖副主任吃了吗,一块儿坐下吃点吧。”
肖丽摆摆手,“吃过了,我还赶着去上班。”
才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住。
“对了江知,你放寒假了吧?”
江知立马点头,“肖姨,是有活儿给我干吗?”
她为了自己的小金库,有时候放假会出去做兼职。
但只能做轻松的,强度太大她做不来。
肖丽道:“厂妇联办近来想出一份报纸,你要是有空,过来帮忙。”
“有空!”江知立马答应。
夏春花一听,赶忙把陆晓琳推了出来。
“肖丽,别忘了晓琳呀!晓琳成绩比江知好,要不还是让晓琳去吧。”
陆晓琳羞涩一笑,“妈,你别老自卖自夸。”
夏春花嗔道:“什么自卖自夸,我说的是实话。”
肖丽没急着拒绝,反而问道:“晓琳,你会画画吗?”
陆晓琳一愣,摇摇头。
“不会,学习时间都不够,我哪里有空学那些有的没的。”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江知,江知成绩不好,十有八九是因为不够专心。
肖丽哦了一声,“那你可能不行,我就要会画画的人,江知会画画。”
她才走出去,又停下了脚步,脸色严肃地看了陆盛华一眼。
“对了陆组长,昨晚的事影响十分不好,你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得洁身自好,不然下次我们妇联办可要请你过来上课了。”
陆盛华脸色跟调色盘似的,讪讪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他咬牙切齿道。
夏春花见不得自家男人挨训,忙道:“我男人和那个女人是清白的,他们在里头说正事儿,没有搞七搞八,都是误会!”
陆盛华都和她解释过了,他是拜托人探听消息,保卫科李队长提前办退的事儿,就是人家给他传递的。
她昨晚还为此自责了许久。
江知和江静玉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陆春旺白眼一翻,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污蔑!这就是污蔑!”
陆志远连忙安抚:“是是是,我们都清楚!肖丽,这事儿咋能胡说呢,我爸是伤了腰!”
陆盛华赶忙为亲爹做证:“是伤了腰!”
肖丽讪讪,“原来还伤了腰啊,那我先回去了,陆大爷你记住我说的话啊,好好反省!”
江知嘴角抽了抽,陆春旺没被她气吐血,都是运气好的。
肖丽离开,沉默良久的江静玉才开口:“我刚才在门口听你们在说话,说什么?”
她当然听见陆志远训斥江知的那些话,不过是故作不知。
陆志远被她盯着看,心里难得涌上几分羞愧。
他没了解事情起因经过,便斥责了江知。
但他是长辈,他怎么会有错。
陆志远把错误都推到了陆晓琳头上。
“晓琳,下次事情没弄清楚,不要胡说八道!”
陆晓琳委屈得眼眶发红,她哪里胡说了!
江静玉走出来打圆场:“好了,干嘛对晓琳这么凶,她还是一个孩子。”
陆志远对她的善解人意很受用,面色和缓。
“就是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得教。”
江知嘟着嘴道:“爸刚才还让我出去罚站呢,他对晓琳够好了,都没让她出去罚站。”
江静玉嗔道:“你爸爸罚你,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你要不是他亲生的,他能对你这么严厉?”
陆志远很是赞同,但冤枉了江知,确实让她受委屈了。
“嘴上都能挂油壶了,这回是爸不对,给你补偿!”
江知眼睛一亮,“什么补偿?我想要买个画本,爸给我十块钱吧!”
陆志远脸色一僵,他兜里的钱都快被她们娘俩儿掏空了。
但看着江知满怀期待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掏出了十块钱。
“省着点花。”
江知嘻嘻笑,甜滋滋道:“谢谢爸爸,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陆志远:“……”江知的嘴,骗人的鬼。
陆晓琳嫉妒得双眼发红,在父母的洗脑下,她理所应当把二房的钱,看作是自己的钱。
陆志远以前都是给她买东西居多,江知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在抢属于她的东西!
“二叔!你不能这么偏心,你怎么能只给江知买东西,我也要!”
江知反驳:“你也要,那就让你爸妈给你买呀,你没有自己的爸爸吗?我都是喊我爸爸给我买的!”
不等陆晓琳出声,她又做出夸张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你爸没钱!不过没关系,下辈子记得找个有钱的爸爸投胎。”
她这话,别说陆晓琳,就连陆盛华脸都黑了。
他怒斥一声:“晓琳,闭嘴!张口就跟人要东西,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江知气死人不偿命:“就是大伯教的啊!”
陆盛华:“……”
家里这么一闹,陆盛华想说的事又给耽误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懒得和江知扯,正想拉着陆志远继续说。
陆晓琳却缠上了他。
“爸,我也要零花钱!你也给我十块……不,我只要五块钱就好了!”
陆盛华心里着急,想甩开她,可她跟狗皮膏药似的。
“你一个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松开。”
“我不嘛,我就要零花钱!”
“我最后说一次,松开!”陆盛华大喝一声。
陆晓琳怒气壮胆,偏不松。
惹得陆盛华下手没轻没重,狠狠把她甩了出去。
陆晓琳磕在桌上,捂着脑袋哭起来。
陆盛华顾不上安慰她,正想去找陆志远说话,汪淑芬又冲出来骂他。
江知摸着口袋里的钱,看着陆家除了她和亲妈,没有一张好脸,心情更好了!
静玉同志,这盛世如你所愿!
可汪淑芬……
陆志远沉着脸,一言不发,裹着军大衣又下楼去了。
他先去找了住在一楼的何三,给他递了一支烟。
“三哥,我爸怎么受的伤?”
何三接过烟看了一眼,没急着抽,塞到了耳朵上。
他一车间工人,极少有被人递烟的时候。
“周副厂长家闹起来,你爸刚好站那里看热闹,被周副厂长他妈压伤的。”
陆志远一惊,“跟我媳妇儿没关系?”
何三乐了声,“关你媳妇儿啥事儿,就你媳妇儿那小身板,能把人压成这样?杨老太太一百七十斤,够呛!”
陆志远又问:“三哥,你知道我大哥被处分的事儿吗?”
何三忍不住摘下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厂里都通报了,谁不知道。不是我说,他是真不厚道,逼着你媳妇儿把工作让出来,刚好被厂里抓了个典型,也是凑巧了。”
“这事儿真怨不得你媳妇儿,陆组长他先前跟女同志在老粪坑搞破鞋,事儿闹挺大,影响不好,本就在厂领导那边挂上名儿了。”
陆志远脸色愈发沉重,陆盛华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是江静玉主动提出把工作让出来,转头却和周副厂长举报,这才挨了处分。
而且老粪坑又是什么事儿?他怎么没听说过!
但他没相信何三的一面之词,陆陆续续问了几个人,说法大差不差。
就连赵刚这个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技术员,提起陆家都是摇头。
“你还是劝劝你爸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独生女也能顶立门户,不比男儿差的,还谈什么过继,说出去不是贻笑大方嘛!”
陆志远脸色大变,“什么过继?”
赵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有些懊恼。
“陆二哥,你不知道啊?那你当我没说。”
这时,肖丽从外头走了进来,脸色冰冷。
“说!为什么不说?你弟弟想把他儿子过继给你,让你帮他养儿子!就是因为打这个主意,他才提出让江知读中专。他早把你的钱看成自己的了,你女儿多花一分钱,他都觉得心疼。”
陆志远脸色发青,憋了许久,才支支吾吾说了句:“承宇不像这种人。”
肖丽冷笑一声,“在他做出这种事之前,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事不是江嫂子说的,是我们亲眼所见!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他们去妇联上课,思想觉悟实在太低!”
陆志远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问了这么多人,已经由不得他自欺欺人。
但他愚孝盲目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已经根深蒂固,轻易改不了。
当以为是媳妇儿错了的时候,他会对家人感到愧疚。
现在事情反转,家人成了错的一方,他只会想大事化小。
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容易伤感情。
他抹了一把脸,再次回到医务室。
才走进去,便撞见了关大夫。
关大夫抬眼,“这不陆营长嘛?”
陆志远笑了笑,“已经转业了,不再是营长了。”
关大夫可不和他笑,直言道:“不喊营长,我喊您一声哥,算我求您了,能不能抓紧把陆大爷带回家去?”
陆志远一愣,“关大夫,这里是医务室,我爸身体不好,当然应该住在这里观察。”
关大夫差点被他气笑。
“你爸刚受伤那会儿我就说了,他的伤不严重,配合针灸,在家里休养几天就行!可他非要在医务室住下,霸占床位不说,还给我们医务人员添了不少麻烦!”
江静玉抹了眼泪,“谢谢关大夫,我没事,不用住院。”
关大夫有些迟疑,哭得跟死了丈夫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给江静玉做了简单的检查,给她开了一些药,嘱咐道:“不舒服的话,随时来医务室找我。”
“好,谢谢关大夫。”
江知挽着江静玉的手走出去,王爱春赶忙迎上。
她刚才听见了江静玉哭,本想进去看看,但护士不让。
“静玉,咋啦?”
江静玉陡然看见年轻了二十岁的王爱春,神色恍惚。
皆因上一世,王爱春因为各种原因,不到五十人就没了。
在她监禁的那段日子,王爱春是唯一一个时常探望她的朋友。
逢年过节,不管刮风下雪,她都会捎东西。
“爱春,谢谢你。”
王爱春过世的时候,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好端端的,谢啥?得了啊,咱俩谁跟谁啊。”
还没走出去医务室,王爱春突然顿住脚步。
“我才想起来,是任组长和张副科长送你过来的。”
江静玉脸色冷淡下来,想起了晕倒前的事。
张继钟是她的上级领导,这人下流猥琐,没少骚扰她。
她记得前世也有这一茬,她在张继钟的骚扰下意外摔倒碰了脑袋,晕了过去。
只是她没有证据,哪怕把事情抖出来,也动不了他分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张继钟是赘婿,妻子和岳父母相继过世后,他继承了全部的财产。
没有媳妇儿约束的他愈发猖狂没有忌惮,没少骚扰厂里的女职工,他手里有钱,加上有点关系,一出事就用钱压下。
偏偏这种人,在厂里混得如鱼得水,上一世还挤掉周自民,当上了厂里的副厂长。
江静玉深吸一口气,她暂时没那个能耐,动不了张继钟。
王爱春继续说道:“张副科长说你身体不舒服,明儿给你放一天假。你把医药单据留着,他还说厂里会给你报销。”
江静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江知嘟囔:“妈,你这算工伤吧?张副科长还说你是因为营养不良晕倒的,明明就不是。”
江静玉笑了笑,“妈心里有数。”
张继钟现在心里估摸着正慌,怕她把事情捅出来。
她不至于这么傻,重活一回,她惜命得很。
她得好好活着,保护女儿健康长大。
至于张继钟,时间还长,她自会慢慢想办法讨要回来。
江知不由得目露深思,实在无法将眼前的江静玉,和从前那个脓包亲妈联系在一起。
江静玉从前走路会下意识含胸驼背,性格怯懦,现在竟然跟换了个人似的,敢抬头跟人对视了。
江知本身就是从几十年后穿来的,这么离奇的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并不认为江静玉是换了个芯子,刚才她感受到的浓烈爱意不是作假。
江知更倾向于,江静玉是重生了。
她出神想着,可能吗……
外面寒风呼啸,还在飘雪。
王爱春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你们娘俩儿还没吃东西吧?要不去我家……”
“不用了,我回家吃。”江静玉不是不好意思麻烦她,而是明白王爱春在婆家的处境。
她也不好过。
告别了王爱春,江静玉拦着江知,深一脚浅一脚回家去。
但她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心头畅快无比。
江知手里还拎着汪淑芬喊她去买的酱肉,想到江静玉晕倒,陆家竟无一人过来。
她气愤之下,在回家前,娘俩儿把酱肉吃得一干二净。
推开门,她小叔陆承宇一家已经到了。
除了大伯陆盛华和她们娘俩儿,其他人围坐一桌,已然开饭。
看到她们进屋,陆家人连头都没回一下。
唯有汪淑芬骂骂咧咧起身,“酱肉呢?”
江知两手一摊,“没买。”
汪淑芬登时大怒,抬手就朝着她拍过去。
江知往旁边一闪,练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奶奶,好端端干嘛打人啊,真没素质。”
汪淑芬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懒蹄子,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你小叔一家还等着吃肉!你空着手回来,你小叔吃啥?”
江知啧了声,“爱吃啥吃啥呗,他愿意的话,吃屎也行,反正又不是我儿子。”
气得汪淑芬抄起鞋追着她打。
江知熟门熟路,直接把大门打开。
看见她这个动作,陆家老爷子陆春旺立马变了脸。
可见江知已经不是第一回这样做了。
他当下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呵斥:“住手!孩子才回来,折腾什么,都坐下吃饭!”
他话音才落,陆家对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年纪和汪淑芬相仿的老太太,探头探脑,眼珠子转着。
“江知,你家又吵什么?”
江知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奶奶……”
“江知啊,还不快跟你妈坐下吃饭!”汪淑芬脸色一变,差点嗓音都破了。
江知笑得眉眼弯弯,被汪淑芬打断,也不影响她说话。
“我奶让我去买酱肉,我没买,我小叔一家没吃上肉,我奶不高兴了。”
蔡老太啧了声,“一大家子,就使唤江知去买啊?”
汪淑芬脸都黑了,“不使唤她使唤谁?家里老老小小,就她懂事些。”
蔡老太讽刺一笑,“那倒是,你家也就江知懂事,承宇这么大人了,都不如个孩子,咋不见他来的路上顺道把酱肉带回来。”
说白了,不就是舍不得花陆承宇的钱。
“蔡奶奶你这是哪里话,我奶奶最疼我啦。我爸每个月给我爷爷奶奶四十块钱伙食费呢,我奶奶怎么可能亏待我。”
陆春旺沉下了脸,瞥了汪淑芬一眼。
“这确实是你的不对,老三顺道的事儿,你非要折腾!”
汪淑芬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脸色发青,却不敢反驳。
蔡老太是家属院出了名的大喇叭。
电机厂家属院有上百栋楼,一栋三层,每层有三户。
巴掌大的地儿,住着十几口人是常有的事儿。
谁家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蔡老太的耳朵。
陆春旺爱面子,最不喜欢家丑外扬。
江知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找蔡老太就跟告状似的。
“蔡奶奶你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没去买酱肉,这不我妈今儿晕倒了,大夫说她长期营养不良,劳累过度,买酱肉的钱还不够付医药费的,我和人关大夫还借了十块钱呢!”
蔡老太自诩消息灵通,竟然都不知道这事儿。
她赶忙做出关心的样子,拉着江静玉关心道:“静玉,你现在感觉咋样?”
江静玉苦笑,“摔了下,大夫说有些脑震荡,得多休息多补补。”
“哎哟,啥是脑震荡啊,这脑子摔坏啦?这么严重,还是告诉老二吧!你们也真是的,陆老二好好一个媳妇儿,被你们养得营养不良!你们好意思!”
陆家人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任谁无端端被人指责一通,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汪淑芬原本还想和蔡老太好好吵一顿,却被陆春旺警告的眼神压下。
“老二家的,你晕倒这事儿,怎么没叫人回来说一声?倒显得我们不关心你似的。”陆春旺反客为主,质问起江静玉。
江静玉脸色淡淡,“我躺床上晕着,刚醒,爸要我怎么跟你说,等我死了托梦吗?”
陆春旺被她呛得脸色难看。
紧接着听见江知说:“不对呀,春姨说她拜托三大爷给你们捎信儿了,难道他没说吗?我现在就下去问他,怎么这点小事儿他都不帮!”
陆春旺脸色大变,情急之下呵斥一声:“回来!”
他转头瞪了汪淑芬一眼,“你仔细想想,何三是不是跟你说了?”
汪淑芬憋屈,心里明白他这是要让自己背锅。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认下。
“是,我给忘了。”
陆春旺不轻不重训斥道:“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忘,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还不快给老二家的拿十块钱,把关大夫的钱还上!”
汪淑芬下意识就反驳:“凭什么?她的工资还没交给我呢!”
陆春旺用力拍在桌面,怒容满面。
“这个家干脆你来当!”
汪淑芬不敢再多嘴,咬牙给江静玉拿了十块钱。
江静玉揣起了钱,说道:“我带知知去吃食堂。”
“刚拿了钱就去吃食堂,别不是想偷偷把钱花了吧?我看欠钱是假,想坑爸妈的钱才是真。老二家的,你也是有工作的人,手里握着工资,咋还算计爸妈的钱。”
开口的人是江知大娘夏春花,她一向眼红江静玉有工作,说话总是带着尖刻,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肉来。
陆春旺三个儿子,各房都有各自的小心思,面上不和,心里更不和。
他偏长子,汪淑芬偏次子,唯有江知亲爹陆志远,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陆志远越缺什么,越想和父母证明自己的孝心,对父母兄弟事事依从,连带着江静玉也跟着被压榨。
江静玉在电机厂的工作,是她婚前带过来的,更是她凭本事得来的。
刚嫁过来那会儿,陆盛华没少觊觎她的工作,想让她把工作让给夏春花。
工作是江静玉的底线,她死咬着不同意,惹得陆家人不满,还被陆志远嫌弃一通。
没错,就连江知父亲,都不和江静玉站一边。
夏春花算计江静玉工作的那会儿,江知还没满月。
但她又不是真的婴儿,到现在还记得陆志远是怎么说的。
“大嫂想要工作,你让给她就是,何必把大家都闹得不高兴?”
“我当初娶你,就是看在你贤惠,能伺候好我爸妈。现在也一样,你安心在家里带孩子,照顾公婆不是更轻松?”
“你非要出去工作,那我每个月就不给你钱了,你自己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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