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邈桑离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绝嗣五年,王妃把药下猛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浮生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巡的脸色瞬间一沉:“刘管家,你这话何意?莫非以为周某是在这里为难你吗?”“唔,不是,我……”刘察在那边站立不安,又不知道要如何说,一个劲的干陪笑脸。“刘管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桑离适时走过来,侧眸而笑:“他的意思是说,配合有司衙门破案,是咱们应尽的义务……”“那是你这样的贱民才会有的义务,咱们这样的勋爵人家可不用这么麻烦!”骤然出现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打断桑离的话。刘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躬身错步的迎上去:“世子爷,您可算来了,我这……”“不用害怕,打狗还要看主人!有司衙门的人想要在我们国公府拿人,一个小小的巡捕可不够格!”裴书期慢悠悠的踱着四方步,斜眼挑视着立于一侧的桑离,皮笑肉不笑。“像你这样的贱民,自然是不懂我们公爵侯...
《王爷绝嗣五年,王妃把药下猛了全局》精彩片段
周巡的脸色瞬间一沉:“刘管家,你这话何意?莫非以为周某是在这里为难你吗?”
“唔,不是,我……”刘察在那边站立不安,又不知道要如何说,一个劲的干陪笑脸。
“刘管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桑离适时走过来,侧眸而笑:“他的意思是说,配合有司衙门破案,是咱们应尽的义务……”
“那是你这样的贱民才会有的义务,咱们这样的勋爵人家可不用这么麻烦!”骤然出现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打断桑离的话。
刘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躬身错步的迎上去:“世子爷,您可算来了,我这……”
“不用害怕,打狗还要看主人!有司衙门的人想要在我们国公府拿人,一个小小的巡捕可不够格!”
裴书期慢悠悠的踱着四方步,斜眼挑视着立于一侧的桑离,皮笑肉不笑。
“像你这样的贱民,自然是不懂我们公爵侯府的规矩的!还不快滚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原来是你!”桑离沉下瞳色,侧眸迎上裴书期的目光,戾冷了唇角:“不知道我要如何称呼你!”
“什么?”裴书期没料到桑离竟然敢这样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神。
像桑离那种乡下出身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场合,再被自己嘲讽呵斥后,会自卑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济也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回府内。
没想到,她竟然敢昂着头,丝毫不惧的同他大声说话。
但也仅仅只是刹那的愣神,裴书期就恢复了昔日的倨傲:“怎么,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你是忘了前几天晚上跪在我脚下的时刻了吧?”
本以为,戳到痛处的桑离会恼羞成怒的愤然离去,孰知她却微微勾唇:“世子爷确定要同我说这事吗?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裴方氏三令五申,谁都不许再提她与裴书期的婚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今,他竟然敢在外人面前,而且还是官府的人面前提前这事,那她也就不惯着了!
“当日,你做了什么,世子爷,你比我心里清楚,莫不是当真要今日才同我说吗?再者,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我们如今的身份地位……”桑离挑了眼尾,傲然而笑:“如今我是你的婶母,是肃忠侯的正妻,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家族尊卑,你见到我都是要行礼的!”
“你……”裴书期没想到桑离竟然这么厚颜无耻,居然堂而皇之的当起了他的婶母,恼怒之下,顿时斥吼:“你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给你行礼……”
“大哥哥,”裴不负突然从一侧窜出来,大眼睛里满是怒意:“你不许对阿离无礼!要不然,我去告知祖父!”
裴书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不惧裴方氏,就怕裴国公。
那老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同他过不去!
要不是家里有裴方氏护着,他现在还不知道要被脱几层皮呢!
最重要的是,裴不负这个小野种竟然很得老东西的宠爱,再加上裴方氏表面上也很宠他,这就让裴书期的心里窝了很大一团火。
“小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裴书期一把薅住裴不负的衣领,原地拎起来扔给刘察:“给我带进去。”
“是!”刘察巴不得趁此机会开溜,抱着裴不负就往里面跑。
“站住!”
呵斥中,一把长剑弹出剑鞘,挡下了刘察的路。
“周巡捕,你这是做什么?”刘察胆颤的后退一步。
周巡冷眼:“刘管家,陈护卫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呢,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有司衙门。”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裴书期拽住刘察的衣袖往后一拽,自己迎上了周巡的剑锋。
周巡丝毫不退,剑锋依旧出鞘:“世子爷,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世子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你敢……”
“周巡捕,你们这是打世子爷的脸,不给他面子啊!”桑离不等裴书期的话说完,便很是配合的补了一刀:“世子爷,看来你这脸面不好使啊!”
“你给我闭嘴!”裴书期没好气的怒瞪桑离,但眼下没时间和她斗嘴,还是先处理好周巡的事为上。
他一把抓住周巡的手腕,咬牙斥责:“你好大的胆子!本世子爷也是你能威胁的吗?就是你们府衙的胡大人见到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世子爷还不知道吗?”周巡突然咧嘴一笑:“胡大人已经调走了,今早上的调令,如今我们有司衙门是左大人做主!”
“……左大人?左春年?”裴书期的表情骤然僵在那儿:“胡大人呢?他去哪了?”
“这个,小的不能说,总之,今日是左大人第一天坐堂,恰好又遇上了这样的人命官司,世子爷,小的们也是要吃饭的,总是要给左大人一个好印象不是?”周巡意味深长的一笑,压下声音:“要是小的这一次带不走刘管家,左大人万一问责下来,保不齐就是一纸传唤令了……到时候,刘管家还是要去一趟有司衙门,这国公府的脸上就更不好看了!”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这一次我们带不走人,那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便是拿着有司衙门的法令文书来传人了!
到那时,傻子都知道丢人的是国公府!
果然,裴书期听到这话以后,不自觉的松开了周巡的手腕。
刘察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白了:“世子爷,我这,我不能,我……”
“你怎么就不能了!难道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桑离打断他的话,笑意悠然:“莫不是陈护卫的死,真的同你有关系?”
“怎么会?怎么会同我有关系,当然没有,不可能有的噻……”刘察连忙撇清自己。
“既然与你无关,你又问心无愧的话,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我……”
刘察还想摘清楚自己,孰知桑离却一大步的走过来,毫无预兆的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左手上的一枚金镶玉的翡翠大扳指摘下来。
“二夫人,你,你这,我……”刘察不知道桑离要干啥,又不敢硬躲,眼睁睁的看着大扳指从自己的手上扒拉下来。
桑离低声:“人家都要来抓你了,你不得打点一下,要不然,进了府衙的杀威棒就够你受的了!”
刘察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打点这个道理,他当然是懂的!
可是,这打点——是一定要用自己的大扳指吗?
那可是上等和田暖玉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
眼下他一点多话都不敢哼哼,只能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大扳指,被桑离塞进了周巡的手掌心。
“周巡捕,有劳你受累,多照顾一下我们刘管家,切不可冤枉了他。”
“原来是二夫人,”周巡握下大扳指,抱拳行礼:“方才不知道是二夫人您,多有得罪,还请二夫人见谅。”
“没什么,你们也是公事公办,应该的,”桑离意味深长的拍了怕周巡的手肘:“只是这一次我们刘管家,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二夫人放心,我们家左大人最是公正,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周巡一个挥手,示意手下人将刘察押走。
刘察被推的趔趄,哀求的看向裴书期:“世子爷,我……”
裴书期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双手紧握成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此情景,刘察知道他目前是捞不出自己了,只能叫嚷道:“小世子,您,您一定要同老夫人说一声,劳烦她老人家去救我,一定要捞我出来啊!要不然我就死定了,那,那可是左大人啊……”
果然,张兽医听完桑离的话,心里不服,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太过,只能讪讪一笑。
“桑夫人,您大概有所不知,这猫是蜜思金猫,是密思国进贡的猫种,最是珍稀——珍稀的原因之一呢,是因为这种蜜思金猫单好斗,总是挑衅各种兽类,就连豹子老虎都经常挑衅,这第二个原因嘛……自然便是它的脆弱了!”
蜜思金猫又叫陶瓷猫,说的便是它的身体如同瓷娃娃一样,稍微重一点的伤都会要命,更不要说这种开膛破肚的致死伤了。
张御医咳嗽一声道:“小公子的这只蜜思金猫,是因为打小便喂养各种珍稀药材,所以才能在如此重伤下残活至今,若是放在其他的蜜思金猫上,早就身亡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这只猫的命!
“是啊,夫人有所不知,豆豆是不负从小养大的,又训练了它许久,就是为了参加今年的百兽斗,为此还花费重金搜寻丹药喂养它,原本想着……没想到,呜呜。”俞姬很是时机的补了一刀。
果然,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裴不负,听闻这些后,整个人又暴走起来,蓦然挣开了拉扯的几个人,拽着一把刀冲到了桑离面前。
那把刀呈红色,长三尺七寸,是一把唐刀,立起来比裴不负都高,沉重的很。
但是在裴不负的拖拽下,却轻如鸿毛般旋飞,一刀斩向桑离肩膀。
“啊——”
众人惊呼。
没人注意到:裴方氏微微挑起下巴,眼底尽是幸灾乐祸,而俞姬的唇角则是不受控制的勾起一抹笑弧,静等桑离人头落地。
——这把唐刀是裴邈的禁忌,一直供奉在正堂上,受香火祭拜。
除了裴不负,就连裴方氏也不敢轻易动这把刀。
桑离今日能死在这把刀下,做个刀下魂,也算是全了她与肃忠侯的一场夫妻缘了!
孰知——
桑离一个转身,竟然将受伤的黑猫举了起来,血淋淋的横在唐刀下。
——只要唐刀落下,桑离固然会受伤,但是黑猫绝对是一刀两断,死到不能再死了。
果然。
看到黑猫的那一瞬,裴不负紧急收手,刀锋擦着桑离的肩侧落下。
“啊……”捧着草木灰进来的芙蕖吓到尖叫,打翻了手里的盆子。
裴不负撤招太猛,气血上冲,以至于嘴角都挂上了血丝,气的大吼:“你,你不讲武德!”
桑离得意而笑:“兵不厌诈,胜者为上——这是策略,无关武德!”
“你……”裴不负气的再次扛起唐刀。
桑离浅笑:“杀了我,可就没人能救你的猫了!”
猫是裴不负的死穴,他果然动心:“你能救豆豆?”
“夫人,小孩子是最纯真的,你不应该骗小孩子,”俞姬立即过来拉开裴不负,呵斥道:“张兽医是宫廷里的翘楚,他都说束手无策,你又怎么可能救得活?如今你来欺骗于他,那之后又要如何收场?重新买一只一模一样的蜜思金猫来滥竽充数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桑离肯定是救不活猫的,即便后来拿来一只猫,肯定也是重新买的一只猫,是冒牌货。
裴不负果然又被她说动了,眉心竖起,气咻咻的指向桑离:“你说,你是不是要弄,弄一只假的糊弄我……”
“是不是假的,你可以亲眼看着,”桑离走到草木灰前,将草木灰涂抹在黑猫的伤口上:“这只猫会在我那边照顾几天,你也可以搬来我的房间……哦,对了,你之前说,让我滚出你父亲的房间,那,我现在要带着它住到什么地方?”
裴不负方要回答,俞姬立即道:“西侧的偏院是空的,夫人可以搬到那边去。”
“我是没问题的,但是那边采光不好,也冷,怕是这只猫熬不过去,”桑离洞穿了俞姬的小心思,也不戳破,而是趁机栽赃:“先说好,若是到时候这猫出了问题,可就与我无关了……”
“你休想!”裴不负吃定了她,岂会让她如意,当下道:“你就先住在我阿爹的房间,等,等我也搬过去盯着你,看你还能如何!”
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就只想着能救活黑猫——别说只是住在父亲的房间,就是说重新给她盖一栋新房子,他都愿意去做。
桑离捧着黑猫,挑眸看向裴方氏:“那,母亲,我这就,先回去了?”
裴方氏本想着是利用俞姬的挑拨,借裴不负的手好好教训教训桑离,没想到事情竟然一变再变,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碍于还有贵眷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道:“你事情多,先回去吧……刘瑞家的,你去安排一下,小公子若是住到二郎屋里,是要多派些人手伺候的。”
说是多派人手伺候,其实就是盯梢。
刘瑞媳妇深谙其中的深意,挑了几个自己手底下信得过,办事又麻利的妇人,安排进了西耳院。
裴邈多年不在侯府,裴不负又养在俞姬的院子里,所以西耳院的正房便只有芙蕖等几个侍女打理。
如今桑离入住,裴不负也搬了过来,刘瑞媳妇又安插了人多,以至于整个院子瞬间就热闹起来。
桑离用针线笸箩做了个猫窝,将黑猫放了进去。
“芙蕖,你着人去找个大屏风来,将卧房隔一下,再准备一个小榻,安置在花架那边,另外的褥子什么的,都一并收拾妥当。”
“夫人,您的意思是说,小公子与您同房而睡,但是不同榻?”芙蕖这才明白桑离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叫嚷着要盯着我,照看他的猫吗?那就同我一起照顾好了。”
“可是……小公子他一向是乳母陪睡的。”芙蕖说着,脸颊莫名漫上红晕。
“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要邀请他乳母也来我房里睡?”桑离的心思都在黑猫身上,并未发现她的不寻常:“你只管安排,他要是作妖,我来收拾!”
一个小屁孩而已,还收拾不了他?
裴不负很快便跟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那把唐刀,进门便“嘭”的一下,将唐刀射向了房梁。
“嗡——”
唐刀刺进房梁,刀柄发出颤鸣。
桑离翘首看去:“你这是……”
“震慑!”裴不负做了个手势,恶狠狠道:“要是我的豆豆死了,我便用它砍下你的头!”
小屁股一扭,傲娇的走了进去:“我睡哪?”
芙蕖颔首:“小公子,您这边请,这是您的卧榻……”
“这么小,我乳娘睡哪?”
“……”
桑离并未将裴不负的话放在心上,想着不过就是个奶孩子闹觉的把戏而已。
可等到晚上,洗漱过后回到卧房,她才发现不对劲。
屏风后面,一个穿着粉色绸衣的妇人正坐在裴不负的床榻上,同他说笑着什么。
见到桑离过来,手指头挽过头发,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行礼:“妾身焦氏见到二夫人。”
“你也是……侯爷的妾室之一?”桑离疑惑。
好像之前受妾室茶的时候,没见过这个妇人。
妇人暗中翻了个白眼,起身道:“妾身是小公子的乳母。”
“她是我乳娘,”裴不负盘腿坐在床榻上,怀里抱着枕头:“乳娘晚上要陪我睡的。”
乳娘焦氏揉着胸口,挺了挺腰:“回夫人,小公子是奴婢奶大的,打小便是奴婢哄睡的,如今依旧如是……离了奴婢的……小公子是要闹觉的!”
说着,又重点挺了挺胸膛。
桑离恍然:“明白……”
有些孩子就是有点特殊的怪癖!
比如说有人离开了打小睡到大的枕头就彻夜难眠,有人离不开从小盖的被子,也有人是袜子,有人是衣服。
想来,裴不负的怪癖便是乳娘的NN了!
“这个好办,”桑离转身:“芙蕖,叫几个人过来,把小公子的床榻搬到隔壁院子去……”
转身,粲眸一笑:“我这个人也有点怪癖,床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一个人是极限,两个人便是多余了……但是得说好,这万一明早上豆豆满血复活,一点伤没有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不能说是我鱼目混珠,弄一只假的敷衍你!”
“咳,咳咳……”胡庸的老脸挂不住了,只能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桑离立即猜出了他再心虚什么,会意大道:“老先生且放宽心,不是什么人都有分辨端倪的手段,所以您的隐疾只要您不说,我不说,旁人就不会知晓。”
“嗯,对,我也不会说的,毕竟,咱们也没有说这事的必要嘛,对不对?”枭神紧跟着在一侧补刀。
——他看似是附和着说话,其实就是在明着威胁胡庸:我们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不错,但是,我们凭什么要为你保守秘密,你得付出点什么,你得心中有数!
“你们……想要钱财?”胡庸精明了一辈子,也是秒懂其中深意,试探着问道。
枭神的瞳孔缩了缩:——老东西,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他冷哼一声:“夫子觉得,你的这个秘密值多少钱财?”
“这个……”
“如果我们来要价的话,只怕你会给不起!要不,你来说?”枭神将问题又打了回去。
果然,胡庸倒吸一口气,脸色难看的很——这是他难以启齿的隐秘,对他来说当然是价值不菲,可要因此给对方一笔巨款,他又舍不得。
“老先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要什么,你老人家是心知肚明的,”桑离淡眸,似笑非笑:“当然,如果老先生非要用银钱来计算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我们要的……你给不起!”
“……”胡庸不自觉的扭紧衣带。
许久,沉思着低语:“关于裴不负的事情,并非是老朽故意刁难,此事其实与我无害,主要是……贵府的老夫人曾经为了此事,亲自找寻于我,说是孩子年幼,要在家里再养两年,嗯……”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枭神打断他的话。
胡庸脸色再次一变:“你这话何意?”
“我记得裴不负被逐出学堂之后,老夫人动了公账上的一千两,账面上只记载了公用二字,并未注明具体用处,但是在那之后,夫子你的十七小姨娘的名下就多了一栋庄子……”
胡庸的脸色刹那间青紫交加,紧张的看了眼桑离,颤声问道:“你,你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知晓此事?”
桑离疑惑的看着两人的对话——不过是一千两银子而已,对于胡庸这样的人来说,一千两不过是开胃小菜,为什么他会这么紧张?
枭神垂首:“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也不会约束你受贿一事,如今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提点你一句——依照我朝律例,一千两白银为贿银起点,虽然不足以要了你的命,可是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折在这一千两上,怕是会晚节不保吧?”
“不必说了!”胡庸颤抖着打断他的话,身子似乎是承受不住般后退几步,跌坐到椅子上:“裴不负的事情……我答应你们了!”
“那就好!”枭神微微欠首,拽住桑离手腕转身边走。
桑离心下吃惊,但也识趣的什么都没说,直到走到无人处,方才拉扯住枭神。
“你等一下!”她指向身后:“这就成了?”
“是啊!要不然呢?”枭神打量她一番,眼神怪异:“莫非,你还真的想要提供他一些……虎狼之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说的那个贿赂一千两银子的事,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朝律法,你不知道?”枭神的话语里多了些暧昧:“那你可真要多多学习才是,毕竟你如今的身份是肃忠侯的正妻,这将来难免有用到这些律法的地方,什么都不懂,是要吃亏的。”
“我是他娘子,又不是他的律师,知道那些律法做什么?”
“……什么是律,律师?”
“不重要!”桑离一挥手,打断枭神的好奇:“我再问你,既然裴不负上学堂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早些出面解决这事?”
“解决什么?让他来上学?”枭神的气息沉了些:“你以为,这个梧桐书院是什么风水宝地,这里面的先是也都是教书育人之徒?并不是什么人都当得起夫子这个称谓的。”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负能量呢!除了带孩子去菜市场看刽子手砍人家脑壳,就是灌输他夫子不好的怪话!”桑离不悦的很。
“你……”枭神被她气到了,气急反笑:“你不是说,在外面打听了胡庸的事情吗?难道他的那些破事,你不知道?”
“你是说他纳娶小姨娘的事?我知道啊,不就是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是家中欠债,被父亲卖给了胡夫子,做了他十七姨娘的事吗?”
“那你可知道,她父亲为何欠债?”
“……你是说,是,胡庸故意设的局?”桑离后知后觉,但也猜出了其中的关键。
“她父亲就是个赌徒,却是没有那么的好赌成性,再加上有点商业头脑,开了个铺子,生意不错,所以手里是有点小钱的,他错就错在不该让自己的女儿出门卖货,这才被胡庸盯上,被做了局。”
“……”
这一些,桑离却是不知道的。
“我当时是让芙蕖去找人打听,花了些银钱,也只打听到了他婚后花重金买药的事……我是从他所用的药方,以及对他本人的气色和呼吸,才判断出他身体亏空的事。”
因为想着要利用这事做局,逼着胡庸同意裴不负上学,所以她并未对十七姨娘的事情做出过多的调查。
“胡庸这个人是有一定学问的,但是人品不行,我这个人呢,注重的更多的是人品,所以我才想着让裴不负在家里再玩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的斗兽比赛过后,他能拔得头筹,直接进梧桐书院的凤凰司。”
“凤凰司?我听过一点它的事情,好像说里面的孩子都是顶尖人才,都是神童里的天才……裴不负?”桑离的话语间有些迟钝。
“怎么,你瞧不上裴不负?”枭神的言语间多了些不高兴。
“那倒不是,我只是……你不觉得,你对裴不负的期望太高,太卷了吗?”
父母师父望子成龙的心思是对的,可是,这孩子可不是人人都是神童。
在桑离的理解里,凤凰司里的孩子,那都是清北少年班的存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卷?”枭神不理解这个词:“卷什么?怎么卷?”
桑离轻叹:“这么说吧,孩子的天赋也是要看遗传的,就目前来说,我不觉得那位肃忠侯有这样的天赋可以遗传。”
“你是说,裴不负的爹……不够天才吧?”枭神这一次猜到了桑离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母亲或许是你口中的顶尖天才呢!”
“他母亲?”
桑离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裴不负的母亲了解甚少,就是芙蕖也不知晓这孩子生母的情况。
她的眼神陡然一亮,八卦色尽起:“你知道裴不负生母的事?”
“当然知道!”
“你不是说,你同裴不负的爹认识不多,不熟的吗?”桑离的小表情微妙起来,挑了挑眼尾,暧昧道:“原来,你是同他母亲相熟啊?”
“你那什么眼神,我也,就是知道一些罢了,”枭神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蓦然指向前方:“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去解决裴不负的事情吧。”
“他的事情有什么可解决的,他现在已经被我定住了,就是砧板上的鱼,掀不起风浪……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们聊一下他生母的事情嘛,喂,你,你站住……”
桑离越是挽留,枭神的脚步就越是溜的迅速,仅仅只是一个拐角,三五步的距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桑离气到跺脚:“溜的还挺快,作则心虚!可你跑得了和尚你还跑得了庙吗!下次见面再问你——竟然惦记人家母亲!”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这方面,老先生没有混错,”桑离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温和笑道:“只是不知道,老先生为何那么决绝,不允许我们家不负回书院呢?”
“你……二夫人,你还好意思问?”
不说还好,一说胡庸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他气恼走到门口,指向外面。
“那边,那个被掏空了一半枇杷树,二夫人可是看到了?那便是裴不负的杰作!”
“还有那个,那个没了右手的花匠,他之前是后厨的厨子,就因为裴不负在柴堆里烧炮仗,才炸没了他一只手!”
“还有后院的石子路,后边的阅览阁,二夫人现在过去,保不齐就在哪块砖石下,或者是书本里,都能扒拉出,出,出来一泡狗屎!”
“至于那些茅坑里放炮仗,柴火堆里塞火药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
桑离听得越来越炸裂,不由看向枭神,以眼神询问:这些可是真的?
枭神很是淡定的点点头。
这些都是裴不负当年的黑历史,但凡是在书院读过书的人都知道。
胡庸越说越激动:“所以说,二夫人,不是老朽不给你面子,而是我们梧桐书院绝对不会再收如此顽劣的孩子!”
“此时莫说是你,就算是裴国公亲自前来,我也是此话!”
“裴不负脾性难改,恶人难磨,实在不是我等书生可以教导的!”
“总之一句话,我已经同你们家老夫人说过了……裴不负还小,可以在家里再玩两年,等两年后他稍大一些,懂事了,再来学堂读书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
胡庸越说越激动,一挥手,大喝:“来人,送客!”
桑离却站定不动:“老先生,我们来此一趟,你总是得听听我要说什么吧?”
“二夫人,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你若是不走,我走!”胡庸气哼哼甩开衣袖,丝毫不给桑离面子,转身就走。
枭神起身,摩拳擦掌的贴近桑离,在她耳边低语:“要我把他给你逮回来吗!”
桑离给了他一个肘击,正中心口:“闭嘴!”
她疾走两步:“老先生误会了,我要说的事情与裴不负无关,仅仅是老先生您自己的事情!”
“老朽劝二夫人安生些,不要再枉费心思了,老朽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过,二夫人的那些手段还是不要用了,免得污了这圣贤之地!”胡庸不屑的嘲讽连声,脚步更快了。
——想要求他放口,不过就是塞些银钱,给些贿赂罢了!
他一介书生,高风亮节,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岂会被这些俗尘之物给牵绊住,那岂不是有辱斯文?
“嘶!”枭神听的扎耳朵,瞳底漫上杀机:“虚无之货色!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不如直接打一顿解决问题!”
“读书清净地,你这样打打杀杀的不好,容易教坏小孩子,”桑离不悦的推开他,翘起下巴,提高声音:“老先生新婚,我是来恭喜的!只是老先生所用之药太过于虎狼凶狠,有伤贵体,怕是如今再用药也是无用了吧!依我的意思,老先生最好是换个温和一点的药,方能稳妥长久!”
枭神揉着心口,惊骇又惊喜的看着她:……这,这种虎狼之词的话,你个姑娘家家的,也是能说出口的?
再者!
你方才还说呢,这是读书清净地,你,你就这样的宣之于口了——这样不会教坏小孩子?
胡庸那边,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似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猛地转身:“你,你胡说什么?”
桑离此时却是演技爆发,装作很惶恐的样子:“呀,那,那是我们唐突了,得罪得罪!老先生勿怪,我们这就告辞!”
见枭神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立即踩了他一脚。
枭神秒懂,当下从自己的胸口摸出一个东西,犹豫不定:“二夫人,那,那这个药还给不给……他?”
桑离顺势抓着他的手腕,将那个东西又塞了回去:“老先生正直虎狼之年,自然是用不到的,是我们错听外面谗言了,造次了,快走!”
她薅住枭神的手腕,装作很尴尬的往外走。
殊不知,胡庸比他们还尴尬,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勾起来,想要拦下他们又感觉有点丢人。
瑟瑟缩缩,犹犹豫豫的空挡,桑离与枭神已经到了门口。
桑离低语:“你说,他会不会叫住我们?”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男人吗?你要是遇到了虎狼之药,你会不心动?”
“你,我,我又不用那玩意……”枭神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是需要用到虎狼之药的人吗?
“我觉得他会!”桑离却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这么确定?”
“你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懂!”
“住口!”
“难道你不行的时候,不想要用药再滋补一下吗?这老头的身体早就被他自己掏空了,如今我给了他机会,他肯定会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我!”
“……你说他就说他,何必要拉扯上我?”
“要不,咱们打个赌?”
桑离兴致盎然,奈何枭神心情不佳:“不赌!”
“……”
就在两人蛐蛐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说话声:“等一下!”
桑离与枭神立即对视一眼。
胡庸气息不足,但还是字字清晰的继续说道:“你们,你们都站住,我,我有话说!”
桑离唇角勾起,得意的冲着枭神挑起眼尾,再转身而立的时候,已然恢复了之前茫然的模样。
“老先生还有事?”
“我,我且问你,你,你在外面都听了什么混账话?”胡庸老脸惨白,胡子乱颤:“你给我细细的说来。”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桑离一脸为难:“我们今日过来,是要同你说裴不负上学堂的事,至于那些八卦的桃色之事,还是不说的为好!”
枭神:……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胡庸也气急败坏道:“可你刚才为什么说,你不是为了裴不负上学事,而是为了,为了……什么药的,你,你还说我用的那些太过于……嗯,这不是你说的吗?”
“老先生,您看,这,这都是您的不对了,我同你说药的事,您要同我说孩子上学的事,如今我要说上学的事了,您又来同我说药的事,”桑离无辜的一声长叹:“所以,胡先生,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是说药,还是说上学?”
枭神咳嗽一声:“要不,一起说?”
桑离眨巴着眼睛:“我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胡夫子是否愿意!”
“我……”
没想到,胡庸此时此刻竟然迟疑了。
毕竟,当初将裴不负赶出梧桐书院的事情,那是众所周知,如今贸然让他回来,肯定会有人背后嚼舌根。
他身为三剑客之一,也是要脸面的。
就在他犹豫着要拒绝的时候,桑离再次开口了:“看老先生的气色,想必用的是金龟膏吧,那东西药性凶猛,对人的身体伤害也很大,想必每天夜老先生都要夜半惊醒,出一身的冷汗,再心悸腹痛下半夜,直到鸡鸣之时才能稍缓而入睡吧?”
“……你,你怎么知道?”胡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神陡然变得凶狠起来:“二夫人,你派人监视我呢?”
“这种是你的私密之事,我如何监视的了?”桑离并不生气,反问而笑:“也许老先生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却做不到!我也就是凭着你的气色推断出来的!”
“……是吗?”胡庸虽然对此还有敌意,但是眼神缓和了很多:“你还有这手段?”
“老先生新纳了十七姨娘,小姨娘年十五,正是青春年华的好时候,老先生宠爱有加,只是……奈何力不从心,自然需要借助外力!”桑离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听的枭神与胡庸面红耳赤。
胡庸脸红,是因为自己的难言之隐被旁人说出来,丢人的很!
枭神则是——我一个男人,血气方刚,你在我面前说这个?
芙蕖等人先是一怔,随即笑了。
“夫人,小公子还小,尿裤子也是正常的,小玉,你们几个进去看看夫人的床铺,好好的收拾收拾,夫人,还是把小公子给我吧。”
芙蕖说着去抱裴不负。
孰知——
“不许碰我!”裴不负赤红着脸吼了一声,急吼吼的提上裤子,挣扎着从桑离的手里挣开,一脸委屈的扭头看着她,眼睛里尽是泪水,小嘴巴嘟嘟着似乎要说什么。
最终,吧唧嘴哭了声:“讨厌你!”
桑离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我,这,他是生气了?”
她做错什么了吗?
“芙蕖,我,我就是把他抱出来……是他自己脱了裤子要嘘嘘的,不是我脱了他的裤子,他怎么还,还生我的气呢?”
“夫人,小孩子嘛,心性是不定的,说不得明早上便好了,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如今夜露重,冷的很。”芙蕖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桑离披上,扭头吩咐小丫头去煮姜汤:“姜汤里加点雪梨,煮两碗,滚沸了就端来,热热的喝下才能更好的驱除寒气。”
屋子里,裴不负还在发脾气,拿着枕头将一应侍女们都打出去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走开,都走开,我不要你们伺候,都走。”
他速来有着小瘟神的浑称,在家里又是一向骄纵惯了,无法无天的,所以他一生气呵斥,侍女们都怯弱的不敢上前,一个个的躲在门外互相推诿。
“好了,都下去吧,我自己进去。”桑离正好有事要说,就趁机打发走了所有人,又特意关上了屋门,落下门栓。
“走开!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裴不负只是看到屏风那边有人影过来,也不知道是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吵嚷起来。
“裴不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真的走了?”桑离说着,拿下屏风上的衣服,作势转身。
裴不负听出了桑离的声音,但也只是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没有应声。
桑离隔着屏风穿衣服,唉声叹气:“可惜了,本想着送给你的,可看你这生气的样子,若是把它砸碎了,岂不可惜了!算了,还是送给旁人吧。”
“……”裴不负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动静。
“只是,这样一个宝贝可要收好了,若是被贼子偷走就坏了,可是,放在什么地方好呢?”桑离碎碎念着,绕着外厅转了一圈。
“咔咔——”
床榻那边传来动静。
透过屏风,可以模糊的看到裴不负勾着小脑袋,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偷瞄。
——到底是小孩子,还是压不住的好奇心。
桑离莞尔勾唇,绕步走到内室这边,将蛟龙蛋放到正桌。
裴不负立即勾起下巴仔细看。
可是在看到桌上只是摆了一个蛋的时候,满眼都是失望——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呢!
没想到竟然只是一颗蛋。
而且还丑不拉几的,看不出是什么蛋!
见他这幅模样,桑离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当下笑道:“好好奇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裴不负鄙夷:……你没见过蛋吗?
蛋呗!
不都那样?
他没了兴致,一转头躺到了床上,哼唧唧的继续生气。
“诶,这样是不是就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了?”桑离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裴不负不想搭理。
依旧冲里转着身子,不看外面。
只见桑离慢悠悠的拿起烛台放在了蛟龙蛋的后面,一点点的变化着角度和位置。
而随着烛台的变化,蛟龙蛋所折出来的阴影也笼罩了大半个房间。
裴不负察觉到房间变暗,很是不高兴,当下翻身坐起来就要同桑离吵架。
可是——
当他看到桌上物件的时候,大眼睛瞬间瞪的溜圆。
透过烛火的透射,蛋壳里蠕动的金葵蛟竟然清晰可见,最奇妙的是,随着烛台的调整了最终角度,金葵蛟在蛋壳里样子完全印了墙上。
光影下,小小的金葵蛟就像是一条盘卧的金龙,大有翱翔腾飞的架势。
“这是什么?”裴不负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昂着小脑袋紧盯着墙上的投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桑离不急不慢的穿着衣服:“你不是在生我的气,还说讨厌我的吗?”
“……”小小的人儿咬着下嘴唇,气嘟嘟的不说话。
桑离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向桌子:“算了,还是收起来吧,免得被人惦记着……”
“不许动——”
裴不负光着脚冲下床,直勾勾的冲向蛟龙蛋——瞧那意思,是直接上手抢了!
可是——
桑离预判了他的预判。
在裴不负的小肉手伸到的瞬间,她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蛟龙蛋抢在手里。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是这一步之差,裴不负扑了个空。
他整个人趴到桌上,圆滚滚的小肚子都将桌子顶的“刺啦”一声,险些撞翻了。
“裴不负,你干嘛?走路这么不小心呢?”桑离明知故问,故意歪着头笑道:“有没有撞疼了小肚子?要不要把这颗蛋煮了给你吃?”
“……”裴不负不语,只是倔强的抬起头,直勾勾的顶着她。
桑离看热闹一般,瞬瞬不转睛的回视着:“干嘛这样的看我?难道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好吧,我不说了!”
她笑吟吟的起身就走。
裴不负瞬间像是破防一般,站起来怒吼:“不要你装好人!你明明就讨厌我!”
说着,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裴不负,你少恶人先告状,是你先说讨厌我的,而且还是在外面说的,芙蕖她们都听到了,”桑离丝毫不惯着他,指向他的泪眼:“还有,你好歹也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道吗?竟然动不动就哭鼻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还没长大呢,不算男人……”
“裴不负,别说我瞧不起你的话,这男人就是男人,小男人也是男人,”桑离话音遽然一顿——嗯?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别扭呢?不管了——“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你要是再哭,我便先出去,等你哭完了我再进来!”
说着,她抄起蛟龙蛋就走。
“等,等一下,不,不许走!”裴不负的嗓音更哑了,哭腔都要溢出嘴巴了,但是却倔强的将眼泪都咽了回去,哽咽道:“我,我还没让你走呢!”
“你都讨厌我了,我不走干什么!”
“是你先讨厌我的……你嫌弃我尿,尿裤子,还,还把我那样,你先不要我的……”裴不负这话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抽抽的小脸蛋都红到滴血,又囧又难受,泪珠儿在眼睛里打转转。
桑离此时才恍然——
这小家伙生气的根源,竟然是她方才的无心之举!
当真是小孩子!
她心里想笑,可看到裴不负那眼泪索索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要是笑了会显得不厚道,也就沉下呼吸。
“裴不负,刚才的事情,我要同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伤心!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我!因为我从没嫌弃过你尿裤子!”
PUA这种事,桑离还是拿手的。
她先是道歉,随即就开始了反向洗脑:“你想啊,我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尿裤子,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才会慌张无措,但是,你没问清楚便冤枉我,说我嫌弃你我就很生气!裴不负,我要是嫌弃你,还会送你这么好的蛋吗?”
“……”
恶人先告状的精髓,算是给桑离拿捏了!
不管裴不负如何道德绑架她,她反正死都不承认,反而还指责起裴不负,一番光明正大的说辞下来,说的裴不负都要抑郁了。
“这蛋,你是要送给我的吗?那,那对不起了!”
他抽了抽鼻子,用袖子蹭去眼泪,硬生生的挤出一点微笑。
“阿离,我错了,你不会生气的吧。”
“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知错就改!”桑离微微躬身,瞬瞬的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会改吗?”
“会!”裴不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PUA了,很是坚决的跟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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