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白露不说话,宋大娘以为她胡思乱想,急忙转身握住她的手背,轻拍两下:“露丫头,你不要把李丫头说的话放在心上,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大郎的妻子,你就是秀才娘子,不管外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
李白露抿嘴一笑点点头:“娘,我知道了。”
随后,李白露把驴车放下,转身就看到宋君哲拄着拐杖站在她身后。
想到容大夫说的话,李白露秀眉微蹙,无比纠结。
宋君哲不知李白露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因为刚才李玉儿一番话而神情低落,轻声宽慰:“李玉儿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知道宋君哲误会了,李白露笑了笑:“我没有把李玉儿放在心上。”
“那你因什么事烦恼?”宋君哲问道。
李白露眼眸转动一下,想到容大夫所说的话,深吸口气,道:“宋君哲,容大夫回来了。”
闻声,宋君哲不由一怔,旋即明白李白露的意思。
“他是不是提出什么要求?”
宋君哲的话让李白露认为,他和容大夫之间的关系匪浅。
李白露颔首,缓缓开口:“他说之前提出来的条件太简单了,要换一个,让你抓三条毒蛇,外加五十两银子,才给你治腿。”
宋君哲神色平静,不由地勾了勾唇:“果然像他的性子。”
见宋君哲神色淡定,李白露好奇问道:“你想到对策了吗?”
“没对策,老头子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我若不按照他的要求办,他会不给我治腿。”宋君哲道。
李白露无奈抿嘴:“可是抓三条毒蛇谈何容易。”
宋君哲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深意:“我能解决。”
李白露眼睛瞪得老大,声音不由地提高一点:“你怎么解决?我爹都不敢抓毒蛇,难道你可以?”
宋君哲笑而不语,脸上的笑容似乎在说‘是的,我可以’。
李白露还想说什么,宋君哲只让她不要问,还让她明天带他上山,他会抓毒蛇。
次日。
早饭过后,李白露背宋君哲来到之前采摘最后一种药材的地方。
她把宋君哲放在大岩石上,警惕看着四周,低下头:“宋君哲,你用什么办法抓毒蛇?”
“不要问。”宋君哲神色温润,压了一下李白露的脑袋:“等我抓到毒蛇就告诉你。”
第一次见宋君哲语气那么严肃,李白露没有追问,而是按照之前宋君哲说好的,转身走到距离岩石一百米的位置停下来。
她有点想回头,却听到身后的宋君哲叮嘱她,不可以回头,要等他抓了毒蛇才行。
李白露无奈,只好应了一声,让他小心点。
望了一眼李白露纤细又挺直的背影,宋君哲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滴滴的鲜血从指尖落在岩石上。
不一会儿,四处的草木轻轻动了一下,四条毒蛇从不同方向朝岩石的方向滑行。
看到岩石下的毒蛇,宋君哲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闻到空气中一丝的血腥味,李白露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身,只见三条毒蛇咬住宋君哲的手腕处,宋君哲徒手抓蛇。
看到这一幕,李白露瞳孔扩大,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冲过去,动作迅速掐住蛇的七寸,然后一条条扔进带来的背篓里,再盖上盖子,不让毒蛇跑出来。
“宋君哲,我现在带你去敬修堂找容大夫。既然容大夫提出抓毒蛇的要求,肯定有解药。”李白露心里是这么期待的,也是这么说的。
而她在说话的时候,感觉小腿一点刺痛,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以为是刚才太着急冲过来,不小心划破了小腿。
李白露没有在意,而是背起背篓,弯下腰抱住宋君哲,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宋君哲看到脸上的紧张之色,薄唇轻启:“我不会有事的,因为……”
“宋君哲,你不要说话,你越说话,体内的毒素会流的越快。”李白露打断宋君哲,颇为严肃看着他:“你一定要撑住,不要有事!”
声音落下,李白露的脚步更快了。
黑眸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宋君哲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
李白露小心翼翼把宋君哲放在驴车上,背篓随手一扔在上面,挥动鞭子驾驴车走了。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宋君哲,见他脸色正常,长长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担忧过度,视线变得有点模糊,忍不住摇晃几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来到敬修堂,李白露跳下车,挎起背篓,抱着宋君哲急匆匆大步走进敬修堂。
“容大夫,我们按照你的要求抓到三条毒蛇,你快点给宋君哲看看,他被毒蛇咬了。”
李白露紧张兮兮朝容老头说话,不知为何,忽然间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事物出现重影,身子摇摇晃晃两下。
“丫头,我看你比那个小子要严重。”容老头眸子一沉,上前几步抓住李白露的手腕。
李白露听不清容老头说话,以为他要接手宋君哲,连忙将人递给容老头,还嘿嘿笑了两声。
“容大夫,宋君哲就交给你了,我……”
李白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看到她倒在木床上,嘴唇发紫,宋君哲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急切:“老头子,她中毒了!”
容老头没有回答,把宋君哲放在木床上,蹲下来给李白露把脉,又掀开小腿的位置,刚好看到两个发黑的小洞。
见状,宋君哲眼底满是自责之色:“是我害了她。”
容老头目光犀利落在宋君哲身上,啧啧一声:“臭小子,没想到你也会怜香惜玉啊!我还以为你冷心冷肺,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她不一样。”宋君哲回答。
容老头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李白露的嘴里,抬头看向宋君哲:“怎么不一样了?”
宋君哲眸子深邃低沉,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娘子!”
容老头仰头一笑,什么也没说,拿出针灸包,给李白露施针。
不一会儿,李白露的嘴唇变回原来的颜色,蜡白的脸也恢复血色,宋君哲长长吐了口气。
李白露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看了看四周,没有记错,她的人还在敬修堂。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子发酸,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