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榆关野狼横行,百姓的牛羊大半难逃野狼之口,你却不允我们吃它们,如今战事吃紧,盛京所放的余粮即将殆尽,近日洪灾泛滥百姓频频闹肚子,诱发瘟病,臣上书请命却遭幽门驿站层层拦阻,这仗该如何打?”
其实他们早已对庙堂高坐的那位心存不满,一切都是他的缓兵之计,夷南对于北溯来说可有可无。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摘自《左传.成公.成公四年》]
赵怀远皱眉,不说这本就是夷南一直存在的问题,可这天灾向来频繁,九卿尘才到不久怎么会了解,这无疑不是一个下马威,“齐森。”
殷池拧着眉,黑眸如同深潭无尽地吞噬着这个狂妄之徒。
那个被称作齐森的将领纵使是被殷池看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他也不退缩,毕竟这个皮肉白皙细嫩的贵公子一开始踪迹就可疑,夷南发难,谁不是有多远逃多远,反倒是他迎难而上,实属令人生疑。
而后事事游刃有余的解决着实是可疑。
随即殷池的手被一只带着寒意的手握住,九卿尘注意到他眼睛的颜色在悄然变化,急忙握住了手示意他要沉得住气,不可以轻易动怒,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失控。
记忆隐约浮现,殷池在夷南的多半绊子都是他使的,虽未见过,但名字是耳熟的。
“瘟病不是偶然。”九卿尘缓缓开口,“狼肉确实不可多食,若你们再细心些巡查便能发现水源之处故意有人投死尸。”
“一派胡言,我们每日都有人巡查,根本就没有发现,营中绝无细作。”齐森的语气忽然凶狠起来,“九公子为何如此笃定?还是说九公子本就是投毒之人?”
“齐森!”虽说二人战事上诸多意见不和,但赵怀远见不得他这样随意泼脏水。
“赵副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自从这位九公子来了之后怪事频频,他倒真是有这通天本事能预测每一场战事,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啊。”
“若是局中局自然是有本事。”齐森嗤笑忽而又沉着脸紧盯九卿尘,“毕竟我们粗人自然比不上读书人的脑子。”
底下一片寂静。
九卿尘淡然一笑,“那您呢,有证据说明这一切都是我一人为之?”
齐森咬紧牙槽,腮边的肌肉都牵扯得动了动,有些泄气道,“没有。”
底下一时间都不知道听谁的言论。
篝火堆里的柴火在熊熊燃烧,偶尔噼啪一声跳闪起来,九卿尘薄唇抿起,几根青丝散落在他姣好的面容,跳跃的火舌一暗一亮,静态下的他眉目间仿佛映着澄澈湖水,看着很温柔,让人一眼望过反倒平静了些许。
“水乃生命之源,夷南四面山地沟壑与平原分割且大,食物来源单一,恰巧亓国位于我们上游,惯用伎俩让我们无计可施,唯一的是断这水源。”
“不可。”听到九卿尘的看法立马有一位长者反对。
“断了水源如何活命?”
九卿尘不紧不慢道,“山的命脉。”
“这……”
他们几乎闻所未闻,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期盼。
九卿尘笑笑不语,头部无意识地偏向了白居沧,看起来柔和温顺。
白居沧一直跟在秦衍一的后面,见了夷南高大的山脉巍峨屹立,看到了被群山笼罩的地方天地变得狭小,而矿泉是他的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