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走运,以后再跟你算账!”
卜强惊惶间连忙松手,一溜烟跑了。
因为相隔太远,余启的人并未看清他的面貌,追了一段路没追上,便折返回来。
“那狂徒是谁?姨娘可认得?”
慎如搀扶起地上的春芷,摇了摇头。
“是个陌生面孔,并不认识,说话颠三倒四的,脑子好像有问题。”
告诉他们又如何?卜强有怀宁郡主撑腰,谁也动不了。
说出去了,弄不好还有人传些闲话,于她无益。
“脑子有问题?”
几人听得诧异,侯府里有这样的人吗?
春芷伤了腰,慎如得赶紧带她回去上药。
余盛自以为抓住了慎如的把柄,当晚打听到余启回府,兴冲冲找过去,添油加醋地把白天看见慎如跟卜强拉扯的事说与他听。
“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不知检点,怀了孕还不甘寂寞,跑出去勾勾搭搭,要勾搭别人也就算了,那卜强是个奴才,她竟也不挑,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卜强的种呢。”
余启听了,很是吃惊,反复地端详着他。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种恶语来?是谁教你的?”
这孩子的启蒙恩师去年患了病,回乡休养去了,至今也没顾得上延师,现在成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
身边的丫头婆子和小厮们又都是些没念过书的粗鄙之人,多半是她们说了些粗语,所以让他学了去。
余盛并未察觉到他已经恼了,扬起脑袋说:“这还用人教吗?我看见那个女人就恶心……”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余启一个冷眼抛过去。
余盛唬得一激灵,连忙离座站起。
余启又训道:“你是她养大的,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天,她虽不是你的生母,可胜似生母,养育之恩岂能不顾?”
“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冤枉她。”
余启一向不苟言笑,失忆回京后,更是极少谈笑,余盛打小就对他又敬又怕,现被骂了,只敢缩着脖子哽咽,止不住落下泪来。
过了片刻,心里实在不甘,才鼓起勇气顶嘴:“父亲怎么不说她对余家也有恩?侯府这么大的家业,都是她挣下的,可您和祖母还有姑姑她们,不也反过来欺负她吗?刚才您问是谁教的我这样,我都是跟你们这些大人学的。”
是父亲娶了郡主进门,慎如才被贬为妾的,倘若西平侯府的主母还是慎如,他也不必如此费心去讨好郡主,日子能好过得多,父亲自己都忘恩负义,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逆子!”余启怒火中烧,两道剑眉倒竖,“目无尊长,不知礼数。”
记得他刚回来时,余盛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又乖巧又听话,没想到才过了两年,性情变竟化有如此之大。
“孩儿知错。”余盛跪倒在地上,咬着牙哭。
余启看见他就来气,勒令他回去,“出去了管住嘴,否则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