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次卖鱼比第一次更驾轻就熟,两桶野生鱼,不出半日就销售一空。卢圣玲同样给摊位大姐两条鱼作为报酬,另外还多给了两毛钱。大姐乐得合不拢嘴,让她以后有什么都拿到她这儿卖。收摊后,卢圣玲又去粮站买了袋面粉,留着做包子馒头当早餐,光喝粥没点粗粮打底也不不顶饿。同样是叫粮站同志帮忙送到站点,给了1毛钱的跑腿费。昨天卖鱼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今天倒是不用买什么,富余的钱除了买把猎枪外,可以存起来。卢圣玲想到镇上有个老猎户,估计有七八十岁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自从年纪大后,好像就没再进过山,也不知道他手头的猎枪有没有出手。卢圣玲想着去碰碰运气,买了包黄烟丝和鸡蛋糕,装在网兜里,提着就过去了。找到老猎户家门,卢圣玲直接表明来意。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个女同志...
《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精彩片段
这次卖鱼比第一次更驾轻就熟,两桶野生鱼,不出半日就销售一空。
卢圣玲同样给摊位大姐两条鱼作为报酬,另外还多给了两毛钱。
大姐乐得合不拢嘴,让她以后有什么都拿到她这儿卖。
收摊后,卢圣玲又去粮站买了袋面粉,留着做包子馒头当早餐,光喝粥没点粗粮打底也不不顶饿。
同样是叫粮站同志帮忙送到站点,给了1毛钱的跑腿费。
昨天卖鱼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今天倒是不用买什么,富余的钱除了买把猎枪外,可以存起来。
卢圣玲想到镇上有个老猎户,估计有七八十岁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自从年纪大后,好像就没再进过山,也不知道他手头的猎枪有没有出手。
卢圣玲想着去碰碰运气,买了包黄烟丝和鸡蛋糕,装在网兜里,提着就过去了。
找到老猎户家门,卢圣玲直接表明来意。
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个女同志登门买猎枪的,大概是有眼缘,就觉得这女同志能成大事,不比男同志差。
加上卢圣玲没空手来,买了他喜欢的黄烟丝和鸡蛋糕,这女同志倒是会做人。
简单交流后,老猎户就把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猎枪送给了她。
卢圣玲要给钱,老猎户不收,只是让她以后每打到的猎物,留一条腿给他下酒就行。
卢圣玲欣然答应,背着猎枪离开。
才出巷子,就看到杨显明堵在路口。
杨显明昨个回去,始终想不通那个发誓爱他一辈子的卢圣玲,怎么忽然就变心了?
以前但凡他开口提钱,卢圣玲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直到刚才看见卢圣玲在农贸市场卖鱼,杨显明又觉得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卢圣玲没错。
为了给他赚够学费,才这么卖力。
“玲玲......”杨显明才开口,就被卢圣玲一脸绝情地打住。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张了张嘴,心想只要你开心,叫同志就同志嘛。
“卢圣玲同志,我那啥......能帮帮我吗?”
杨显明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卢圣玲的大衣口袋。
跟了她一路,卖鱼挣了不少,甚至还偷偷给她估算了下,除去买面粉的钱,至少还剩三张大团结。
卢圣玲翻白眼,“帮个屁啊,你就说说,你欠我那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吧,我着急用呢。”
杨显明就觉得卢圣玲在装,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动物,手段没一点技术含量,一眼就能看穿。
说实话,杨显明是很不屑于这些,但是为了筹到去京城上大学的钱,他也只能配合。
给点甜头,这个女人会立马缴械投降,这一招屡试不爽。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朝卢圣玲靠近,伸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原本对女人没太大兴趣,那方面的欲求也不大,在主动抱着卢圣玲那刻,居然有了点反应。
卢圣玲虽然生过孩子,可身材好得不得了,柔软纤细的腰身,简直能掐出水来。
杨显明竟然莫名地想亲她一下。
卢圣玲原地炸裂,猛地将人推开,拿猎枪指着他脑袋。
“杨显明,信不信我崩了你。”
杨显明整个人都僵住,他才发现,拿枪对着自己的女人,眼神是没有光的,只有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玲玲,你怎么对我变心了?”
“姓杨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男人是张怀端,我这辈子,只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
卢圣玲警告完,转身走人。
这个杨显明,她是一刻也不想看见。
看着卢圣玲背着猎枪决然离去,杨显明的眼神渐渐荫翳起来。
回到西头村已是傍晚,夕阳将山峦与天空染成一片赤红。
卢圣玲放下面粉和猎枪,抓起桌上半缸子水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忙活一天,愣是一口水没喝,跟个铁人似的。
喝饱肚子,扭头看到小宝站在鸡圈旁,眼巴巴地望着里边的母鸡发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换下来那身脏衣服,脚上也是破洞布鞋。
卢圣玲放下茶缸子走过去。
“小宝,你怎么不穿妈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子?”
小宝低着头没做声。
卢圣玲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小身板对自己的抗拒。
他在生气?
蹲下身子,她握着小宝瘦小的肩膀。
“告诉妈,怎么不开心了?”
卢圣玲温声问他。
小宝哇的一声哭起来,用满是冻疮的手背挡着流泪的眼睛。
“他们说你在外边找野男人,衣服是拿野男人的钱买的。”
他心里难受,卢圣玲打他骂他都行,他不怕疼。
就怕别人说他妈不要脸,偷人。
小宝年龄虽小,但好赖话能分辨。
卢圣玲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的话从一个六岁孩子口中出来,好比拿刀剜她的心。
“小宝,妈没拿别人的钱,买衣服的钱都是妈凭双手挣的。”
小宝哭声止住,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卢圣玲。
“真的?”
卢圣玲向儿子发誓,“真的。”
然而房间内的张怀端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仅凭卢圣玲一句话就相信。
他薄唇紧抿,握着书的手渐渐收紧起来,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
卢圣玲买回来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衣服、奶粉、米和猪油,这些都是吃钱的货。
平常那么懒的人,哪里弄来的钱买这些?
张怀端笃信了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卢圣玲定是用身子换来的。
他嫌脏!
卢圣玲牵着小宝的手走进来,看到张怀端冷硬的脸映在夕阳的余晖下,好看却不真实。
上一世,她知道张怀端五官无可挑剔,但是嫌弃他粗俗,皮肤黑,又不解风情。
不像杨显明斯文白净,会写情诗,又会画画。
可现在看来,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张怀端身高腿长,体魄健硕,简直就是后来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款。
哪怕是生气时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会让人生起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给,我自己挣的。”
卢圣玲笑脸盈盈地把口袋里的钱拿给他。
以为张怀端看到她挣的钱,会高兴,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勤快,聪明,能自己挣钱,完全有信心养活一家子。
他可以安心养伤,高枕无忧。
哪知,张怀端冷漠地推开她递钱的手,转脸看向小宝。
“小宝,你去外边玩。”
卢圣玲心里咯噔一下,支开小宝是为何?
张怀端看着碗里的鱼一脸诧然。
“哪来的?”
卢圣玲笑笑,“我下午去河里捕回来的。”
张怀端根本不信,这个女人虽然四肢健全,可懒得跟瘫了一样。
平常让她下地干活,怎么叫都叫不动,就爱瘫在床上使唤儿子。
他也并不觉得,卢圣玲会因为自己腿脚受伤,而良心发现。
说到底,还是在打那笔钱的主意。
他放下碗。
这汤,他还真是受之不起。
不管这女人使用什么招数,修缮房子的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
他答应过小宝,等钱攒够,就给屋顶修缮一下,以后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
卢圣玲猜到张怀端会这么想她,防她跟防贼似的。
也怪,谁叫她以前混账呢。
“放心,我没想要你的钱,以后家里的钱,我来挣。”
卢圣玲表完态,掀开门帘出去,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小宝趴在桌上喝汤的背影,又红了眼眶。
孩子身上的棉衣,还是四岁时候买的,捆得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脚上一双破布鞋,也是捡邻居家不要的穿。
这些年,但凡家里有点钱,都被她拿走挥霍。
凡是紧着自己快活,或是接济那个白月光,根本不管丈夫和儿子的死活。
瞧瞧,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
难怪老来遭到报应!
卢圣玲低着头进了东边那间卧室。
自打结婚以来,她跟张怀端都是分房睡的。
张怀端睡西边,两人平常打照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小宝的出生,纯属意外。
谁叫她那天喝醉了酒,把张怀端当成了杨显明,霸王硬上弓。
当然,张怀端能束手就范,也是想早点有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后她能踏实过日子。
哪知,真有孩子,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卢圣玲在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捆粗棉布出来。
然后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鱼汤盛到一个红色带喜字的搪瓷盆里,架在炉灶上煨着,刷干净锅,准备弄点浆糊来纳鞋底。
刚才特意留了点面粉,添些水,起火慢慢搅拌熬成黏稠的糊状。
熄了火,用火钳把灶膛里的炭火一块块夹到烘笼里,提着烘笼和浆糊回房。
“小宝,吃完把碗放厨房,一会妈来洗。”
叮嘱完小宝,卢圣玲关上房门,她要连夜给儿子做一双布鞋出来。
粗棉布层层粘贴,比照小宝脚的大小切底,包边粘合,再用麻绳缝制鞋底。
一道道工序下来,眼睛都花了。
好在卢圣玲双手灵巧,制鞋经验丰富,一个晚上不合眼,鞋子总算是做出来了。
天一亮,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父子俩房门口,把新布鞋摆在门口的地上,然后提着木桶就又出去。
她得赶紧搞钱,给父子俩换身棉衣,还得修缮房子。
这残破的土泥坯房,早就岌岌可危,要是一场大雪下来,指定要塌。
想到前世父子俩被压死在这砖泥下,卢圣玲就感到心脏一阵窒息。
要说农村,搞钱确实不容易,靠几亩田地发家致富,比登天还难。
但是西头村有个好处就是,山水资源丰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得把这天然的资源利用起来才是。
卢圣玲又去了河边。
折腾一个早上,河床上的冰层都被她凿烂了,当然,收获也不少,满满一桶野生小鲫鱼,估摸着有三十来斤。
拿到镇上去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来运气不错,回去的路上,发现一只狗獾趴在冰面上喝水。
卢圣玲抱起一块石头砸向冰面,冰层断裂,扑通一声,狗獾后腿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赶紧找了根竹竿,一头栓上绳子,伸过去套住狗獾的脖子拉到岸边,捆住四肢,绑在扁担的一头,另一头担着装满鱼的水桶,挑着去了镇上。
年关将至,集市上人来人往,街头巷尾堵得水泄不通。
前世的卢圣玲喜欢赶集,但凡手里有点钱或者票证,就马上跑到集市挥霍。
有了经验,她自然知道哪条街适合卖什么,于是目标明确地挑着东西去了农贸市场。
找了个面相好说话的大姐,用两条鱼作为报酬,蹭她的摊位。
蹲了半个小时,无人问津。
卢圣玲倒也不着急,背着手去肉铺转了一圈,顺便找肉铺的伙计借了把刀,将狗獾皮肉分离。
利索的动作,让卖肉的伙计咂舌。
瞧着卢圣玲穿得体体面面的,皮肤也白白净净,不像是农村人,更不像是屠宰场工作的同志,就好奇道:“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卢圣玲笑笑,两边梨涡格外动人,“我就一农村妇女。”
肉铺伙计咋看都不觉得像,这女人气质出众,身上没有一点农村妇女的土渣子味。
就连扎个头发,都跟人不同。
旁人不是齐耳短发就是麻花辫,卢圣玲则是将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个丸子,本来就个子小巧,这么一看更显年轻。
关键,穿得也很时髦。
黑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一件红色格子大衣,看上去端庄大气。
也是,卢圣玲嫁给张怀端的头几年,张怀端那时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又在研发育苗技术,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日子过得一点不差。
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保养得白嫩水灵,身材纤细玲珑。
加上又喜欢买时兴衣服,穿着打扮跟城里姑娘无异。
用西头村村民的话说,张怀端这是娶了个姑奶奶。
肉铺伙计性情直爽,平常就爱喝两盅,他早就看中卢圣玲手里的狗獾。
“姑娘,你这獾子肉准备怎么卖?”
“你要买吗?”
卢圣玲瞅着他一摊子猪肉没卖多少,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要。
肉摊伙计笑道,“獾子肉好哇,我买回去打打牙祭。”
卢圣玲立即开了个合适的价格,将狗獾肉出手了。
又找老板定了两斤筒子骨和猪板油,准备卖完鱼后回来取,然后继续回大姐摊位旁蹲着。
蹲下没一会,就有人来问价格。
野生鱼不像养殖的,生活在自然水体中,活动范围广,觅食空间大,体型瘦长,明眼人一看就能区分。
卢圣玲前世的后半辈子一直在生意场打交道,嘴巴伶俐,不到半天的功夫,一桶鱼就卖了个精光。
甚至还有预约下次的。
想到野生鱼既然这么好卖,她索性去买了个渔网。
晚上下网,早上收网,将捕捞到的鱼挑到集市上卖,一点不耽误赚钱。
买好渔网,卢圣玲去门市部挑了三斤灰色毛线,准备带回去给父子俩织毛衣。
看到货架上挂着的军大衣,不由心动,问了价格瞬间心死。
这年代,一件军大衣死贵了,要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想到张怀端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穿大衣肯定拉风。
颜值狗脑袋一热,决定买下来。
老公的衣服买了,儿子也不能亏着,就给小宝置办了一套棉衣棉裤,还有一袋鸡蛋糕。
临走时,陡然想起家里米缸空了,就换了点票证买了袋大米,给了粮站同志一毛钱的跑腿费,让送到回村的站点。
小宝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得跟上,她咬了咬牙,用兜里富余的钱买了罐奶粉和两只下蛋的母鸡。
买完东西,挣来的几十块钱也用得差不多。
卢圣玲去肉铺取了筒子骨和猪板油,然后走到站点赶回村的车。
车子是那种带斗的三轮皮卡,斗厢两侧摆两条板凳供乘客坐,中间放一些杂物。
卢圣玲正要爬上车找位置坐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刚好卢圣玲要去厨房提热水,掀开门帘看到张怀端跟个衣架子似的站在眼前,吓了一跳。
随即眼睛眯眯,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
“你也准备一下。”
张怀端微微蹙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待会就轮到你了。”
卢圣玲一本正经地说。
张怀端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对方憋着笑头一扭,提着桶去了厨房。
他收回冷漠的眸子,掀开帘子跛进房间。
“小宝,她打你了吗?”
小宝摇头。
“爸,我妈没打我,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她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有点怕。
你看,她还给我买了新衣裳。”
小宝指着烘笼上的棉衣棉裤。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是做梦,万一醒来,这些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办?
好吃的鸡蛋糕、保暖的衣服、布鞋,还有外边两只下蛋的母鸡。
张怀端陷入沉思,从梯子上掉下来抱着他激动喊名字那刻,他就觉得这女人的磁场有点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得观察观察。
卢圣玲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就看到张怀端盯着烘笼上小宝的衣服走神。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神,也没跟卢圣玲打招呼,跛着脚一脸冷漠地出去了。
卢圣玲扬了下嘴角,可能是变化太快,太大,这男人开始琢磨她了。
看来,她在张怀端心里还有救,还没沦落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卢圣玲往洗澡盆里加了半桶热水,继续给小宝搓脚丫子,擦干身上的水,抱着上床。
小宝光着身子坐在床边,小小身板冻得发抖,但也不敢钻进他妈的被窝里。
因为他妈没少嫌弃他脏,不洗澡,不许上她的床。
卢圣玲把烘笼上烘热的棉衣裤给小宝穿上,鞋子也换上她新做的。
小宝抓着袖子左看看,又看看,一身新衣上身,原先瘦黄瘦黄的样子,瞬间换了个精气神儿。
给小的洗完澡,卢圣玲准备去折腾大的。
端着一大盆热水,笑眯眯地进了西边房间。
张怀端看到她进来,眉头就跟雷达似的皱起来。
想到刚才被她扒衣服的样子,生怕她再来一次。
人刚进门,就轰她,“出去。”
卢圣玲立即反驳他,“出什么出去,咱俩是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害羞啥嘛。
还有哦,你这眉头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皱着了,跟个小老头似的。”
嘴上劝张怀端不要害羞,可自己一张白皙的脸,却不争气地红到耳根。
虽然有过一次跟张怀端同房的经历,可那也是喝醉酒后把他当成了别人,并未真正体会张怀端的阳刚之躯。
看来,想饱览他健硕的身形,只能厚着脸皮往上靠。
“衣服脱了吧。”
卢圣玲面无表情命令。
她把搪瓷盆放到椅子上,从架子上取出毛巾丢到盆里,然后翻开箱子给他找衣服,眼角却时不时地往男人身上瞟。
张怀端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卢圣玲翻到箱底时,发现了他那个存钱的小木盒。
猪肝红色,上面刻着梅花。
上一世她跟杨显明私奔那天,撬开了这个木盒,拿走了里边三百块钱还有一个翡翠手镯。
后来卢圣玲生意能越做越大,也是拿手镯典当出来的资本。
张怀端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看到钱,眼睛都直了,这般讨好,果然是不安好心。
以前,可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东西,就跟有毒一样,碰都不愿意碰,除了钱。
卢圣玲看着木盒暗自感慨,前世的自己,手怎么就这么贱?
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叹了口气,从箱底翻出张怀端的裤衩,拿到手里抻了两下。
张怀端眼皮直抽抽。
卢圣玲一回头,就看到他耳朵红了,于是憋着笑上前捏他耳朵,故意打趣:“哟,耳朵是不是生冻疮了,怎么这么红呀?”
张怀端气得不行,哪里受得了一个女人这般挑逗。
何况,还是卢圣玲这样又娇媚又纯欲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团成一个丸子,脸上的皮肤白嫩泛着莹莹的光泽,清澈的眸子像玉盘一样闪烁着星星,红唇饱满莹润,唇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嘴角两侧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张怀端喉结滚动,面颊发烫。
卢圣玲抿唇轻笑,确定眼前坐着的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而不是一尊佛。
想到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也就不跟他闹了,言归正传。
“水都要凉了,衣服裤子脱了吧。”
张怀端面色异样,杵着没动。
“啧,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啊,你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不行,难道要我来帮你?”
卢圣玲贼溜溜地挑动眉梢,上手去扒张怀端的衣服,可不就逮着亲近的机会了。
张怀端嫌弃地拿开她的手。
刚才陈大妈可是说过,这双手被那个野男人碰过,现在碰自己,他嫌恶心。
卢圣玲也有些来气,小手叉腰,严正声明。
“张怀端,我告诉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已经跟那个杨显明断绝来往了,而且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张怀端将脸偏向一边,没兴趣知道。
卢圣玲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这个男人对她有气,她受!
“你还是洗洗吧,擦下身子,晚上睡觉也舒服啊。”
她柔着声音,哄他脱衣服,谁叫她上辈子欠他的。
一只手落在他胸口,也不知怎么的,就挪不开了。
张怀端气得肌肉直抽,抓着她的手像甩臭虫一样丢开。
本就冷硬的脸,像挂着冰凌一样。
“卢圣玲同志,我是脚受伤,不是手,我自己会擦,麻烦你出去。”
卢圣玲“哦”了声,好像是这么回事。
双手没什么问题,衣服能自己脱,也能自己擦身体。
她看了看他下边:“下边要不要我帮你......擦?”
想着既然是腿受伤了,那下半身应该不能自己动手了吧?
张怀端一记眼神绝杀,卢圣玲吓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跑到院子里,吹着刺骨的风,直拍自己的脸。
天呐,她才重生,怎么满脑子都是浆糊啊。
什么给他擦下半身,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
想跟张怀端改善关系,好好过日子,不能着急那档子事,应该先搞钱!
有了钱,生活就少了90%的烦恼。
或许那时,张怀端改变了对她刻板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她。
平复心绪后,卢圣玲转身去厨房。
将买回来的新鲜筒子骨放入锅中焯水,再小火慢炖。
又另起一个炉子给张怀端煎药,药煎好后,炼猪油。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外面漆黑一片。
还是按照惯例,先给张怀端备出一份饭菜送到房间。
她和小宝在堂屋桌上吃。
小宝闷着头扒饭,也不敢动盆里的肉骨头,但是味道太香了,他总是忍不住瞟一眼。
“小宝,来。”
卢圣玲夹了块肉最多的大骨头给他。
小宝用筷子夹不起来,当着妈妈的面又不敢用手,怕被嫌弃不讲卫生。
“小宝,你手洗干净了,就用手拿着啃吧。”
卢圣玲温柔地说。
小宝连忙放下筷子,拿着骨头小心翼翼地啃起来。
卢圣玲知道,她在旁边小宝也不敢夹菜,快速扒完饭,去房间拿了个手电筒和网兜就去河边了。
“大妈,不用了,鸡蛋你拿回家给铁牛吃吧,铁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鸡蛋好。”
农村一家好几张嘴,粮食都紧着吃。
张怀端哪肯舍得要人家的东西,何况还是鸡蛋这样的稀罕物。
一个人家里头,养上几只下蛋的母鸡已经很奢侈了。
“没事没事,我家那几只母鸡,下蛋可勤了,今天吃了,明天还有呢。”
“对了,怀端啊,我过来的时候,听翠萍说你家那口子在镇上跟一个男的拉拉扯扯,还管人家要钱呢。”
张怀端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逐渐散了去。
陈大妈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岔开话题,“我给你煮鸡蛋去。”
说着,用衣服兜着鸡蛋去厨房。
经过堂屋,看到门外映着一个人影,着意一瞧,是卢圣玲。
登时,笑容僵在脸上。
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卢圣玲笑盈盈地挑着担子进屋。
放下担子,热情地跟陈大妈搭话,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
“大妈,哪能要您家鸡蛋,快拿回去给铁牛吃,他正长个呢,得多吃些营养的东西。”
陈大妈愣住,咋看卢圣玲都觉得不真实。
以前张口闭口喊她陈麻子,哪有半点尊重人的意思。
那么乖张的一个人,别说给笑脸,就是这兜里的鸡蛋,也会被她拿走一个不剩。
今天居然破天荒说不要。
房间里的张怀端也捏了把冷汗,生怕卢圣玲跟人家吵架。
他腿脚不方便,万一两人动手打起来,他拉都拉不住。
要知道,卢圣玲吵架的样子,跟疯狗似的,见谁不爽就咬一口。
卢圣玲弯腰,从水桶里拿出用牛皮纸包的鸡蛋糕,拿了两个塞到陈大妈手板心。
“来,拿回去给铁牛吃。”
陈大妈惊讶得差点没拿稳,她刚才可是当着张怀端的面嚼了她舌根的,这女人非但不生气,还给她鸡蛋糕这么稀罕物。
陈大妈推辞了两下,见卢圣玲执意要给,就笑眯眯地接受,然后放下鸡蛋就走了。
她是不相信卢圣玲性子转好,就是单纯觉得,大概是找那个野男人要到钱后,心情好才给她东西。
卢圣玲掀开门帘走进张怀端房间,瞧着他那条绑上绷带的腿,关心:“你腿还疼吗?”
张怀端没做声,想到陈大妈的话,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恶心。
卢圣玲抿了下嘴,想让张怀端改变对自己的看法,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将网兜里的军大衣递到他跟前。
“给。”
张怀端眼睛倏然瞪大,抓起床头的扁担,撑着起身去打开箱子,生怕卢圣玲偷偷动了他的存款。
见箱底装钱的木盒子还在,不由舒了口气。
转念,脸色又变了,就觉得卢圣玲买衣服的钱,一定是从那个野男人那里要来的。
卢圣玲哭笑不得,“放心,没拿你的钱,买东西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张怀端气得薄唇紧抿,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没离婚就公然给自己戴绿帽,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见张怀端挺着背脊,跟个木桩子似的,卢圣玲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
这一扒,才知道男人身材这么好,胸膛坚硬,腰线紧实。
上一世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跟杨显明那样的小白脸过守活寡的日子。
张怀端看着在胸口不断磋磨的小手,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泛起了红。
“你......你出去。”
卢圣玲回过神,连忙收起小手尴尬一笑,将衣服搁在床边。
“我那啥......给小宝也买了身衣服,这就去喊他回来试试。”
说完,红着脸退着走出房间。
刚才摸张怀端胸口的那只手,这会余热未散,缓了小半会,去外边田埂上喊小宝回家。
才张嘴,小宝就挎着一篾篮青菜苔回来了,蜡黄的小脸脏兮兮的,鼻孔里堵着一团鼻屎,呼吸格外用力。
卢圣玲过去接下篾篮,蹲下身子握住小宝单薄的双肩。
“小宝,以后家里这些事让妈来做,你就跟柱子铁牛他们去玩,还可以去找狗子哥学认字,知道不?”
说完,卢圣玲用白皙的小拇指扣掉他脸上的鼻屎。
视线一落,看到小宝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破洞布鞋,皱眉。
“小宝,妈给你做的布鞋怎么不穿?”
小宝看到他妈皱眉,本能地紧张起来。
要知道,皱眉可是他妈要揍他的信号啊。
“我......我怕弄脏了。”
小宝低着头,将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蜷了起来。
卢圣玲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捏了捏他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他回家。
“小宝,我跟你说,妈今天去镇上买了两只母鸡,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了。”
小宝昂着小脸,圆圆的眼睛闪烁着星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卢圣玲腾出手刮了下他的鼻梁,将篮子搁在墙角,四下一扫,发现柴棚旁边的角落,倒是可以围起来做鸡圈。
当然,现在也顾不上围鸡圈的事,小宝身上脏兮兮的,有一两个月没洗澡。
里边的衣服都穿成皮了,硬邦邦的,她得赶紧烧一锅热水,给孩子洗个澡,刚好换上新买的衣裳。
“小宝,桌子上有鸡蛋糕,去吃吧。”
卢圣玲拍拍小宝的后脑勺,让他进屋吃鸡蛋糕。
小宝鼻子一缩,迈着小短腿去桌子上拿了两块鸡蛋糕,一块是给他爸拿的。
这会的张怀端可没原谅卢圣玲,自然也不会接受她的所有东西。
当然,他没阻止让小宝吃。
小宝见他爸不吃,就放一个回桌上。
他妈虽然变了,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表现不好,惹她生气。
卢圣玲烧了一锅热水,在房间里摆上洗澡盆。
洗澡盆是木头做的那种,用一块块木板围起来,两头用钢丝箍住固定。
怕孩子洗澡的时候冷,卢圣玲又在房间里放了烘笼。
衣服毛巾准备好,就喊小宝来房间洗澡。
一开始,小宝畏畏缩缩的,当着卢圣玲的面不敢脱衣服。
以前都是他自己洗,他爸要给他洗,他都不让。
但是小孩子洗澡,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洗了跟没洗一样。
当卢圣玲帮小宝脱衣服时,一身臭烘烘的味道熏得她眼冒金星。
这孩子,怎么像是在粪坑里泡过似的。
得亏是冬天,这要是在夏天,身上得长蛆。
张怀端忙着田间地头的事,哪有功夫管孩子。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这个当妈的失职,指望一个六岁孩子像大人一样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
小宝哆哆嗦嗦地跨进澡盆里,抱着膝盖蜷成一坨。
卢圣玲撸起袖子,大有一种给年猪蜕皮的架势。
张怀端在西头这间卧室听到卢圣玲喊小宝洗澡,有点不放心,跛着脚过来查看。
她并不觉得,张怀端高兴得要跟自己说情话,那张映在夕阳下冷漠的脸,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叫人后背发毛。
小宝松开卢圣玲的手,听爸爸的话出去了。
确定儿子走远,张怀端才冷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卢圣玲僵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才想着跟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挣钱养家,怎么忽然就被离婚?
难道他没看到这两天她的变化?
她在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为家,为了孩子和他。
“不是,张怀端,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啊?”
张怀端嘲讽地扯了下嘴,为什么要离婚,这个女人心里没点数吗?
他早就想离了,只是为了给小宝一个完整的家,怕小宝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才忍她跋扈到现在。
如今,满村流言蜚语,都在传她跟野男人的事,这顶绿帽子是时候该摘下来了。
或许她也一样,早就想离开这个家跟野男人双宿双飞。
现在他想通了,成全她。
“我已经向村里提交申请了,过几天就去办证。”
张怀端的话说得很决绝,一点没给自己留退路。
当然,他也不需要退路。
跟这个女人生活了7年,她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
卢圣玲哭笑不得,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动作这么快,连申请都打上去了。
要说上辈子也没这一出啊。
两人相互漠视,就算张怀端知道她心里有人,也从未提及过。
“不是,张怀端,离婚是不是要双方同意?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相信你不会有意见的,放心,看在小宝的份上,存款会给你一半。”
张怀端坚信,这个女人巴不得离婚,早离早做打算。
“离婚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腿好了再说。”
卢圣玲的态度硬气起来,气得拿钱砸向张怀端,精准无误,砸中要害。
张怀端脸色一白。
卢圣玲红着脸转身离开,走到门外又气得折返回来。
“腿都伤成这样子你还到处跑,废了别怪我。”
她真是越想越气,为了离婚,瘸着腿也要去村里打申请。
这么着急离婚,是想跟那个叫苏韵梅的女人再续前缘吗?
从前世到今生,苏韵梅的名字在她耳边就没断过。
前世她不在意,如今却做不到装聋作哑。
想到箱子里那个雕刻梅花的小木盒子,张怀端当宝贝一样金贵。
现在看来,肯定是跟那个苏韵梅有关。
或许那个一直没拿出来的手镯,也是准备送她的。
想到这里,卢圣玲心里酸酸的。
不过,相比之下,前世的她比张怀端过分多了。
张怀端不过是心里惦记人家,而她是明目张胆地追求杨显明。
这样看,她好像又没资格争风吃醋。
卢圣玲暗暗叹了口气,不冷不热地甩下话:“要离婚是吧,等你腿好了再说。”
说完,人就憋着一肚子气出去了。
张怀端靠着床,眼神幽暗起来。
卢圣玲走到鸡圈边,捡起地上的菜叶子,一片片扒拉着往里边扔,心里还是堵得慌。
扭头看到小宝坐在院子门槛上,她走过去。
小宝昂着脸望着草垛前几个玩耍的小伙伴,在卢圣玲靠近时,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小朋友们不愿意跟他玩,说他妈脏,他也脏。
“小宝,你坐这干嘛?”
小宝不说话,委屈得眼泪巴拉往下落。
卢圣玲心疼得不行,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小宝,妈知道以前做得不对,妈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小宝窝在卢圣玲怀里,像只猫儿一样擦蹭鼻涕眼泪。
光哭,也不说话。
他刚才都听到了,他爸向他妈提离婚的事。
他不懂离婚是什么概念,就觉得以后怕是不能一起生活。
虽然妈妈爱使唤他,又动不动拿竹条子抽他,可他还是觉得有妈妈好。
“妈,你能不能不走?”
小宝怕卢圣玲要跟野男人走,哭着挽留。
卢圣玲眼泪跟着往下掉,她没想走啊,想好好跟丈夫儿子过日子。
可现在是张怀端不愿意,她能怎么办?
难得小宝不记仇,还认她这个妈的好。
想到孩子,她也得努力一把,至少把房子修好,给小宝存点钱,置办几套不同年龄穿的衣服。
到那时,张怀端的腿怕是好的差不多,她再答应离婚的事也不迟。
“儿子啊,妈不会离开你的。
妈还要看着我家小宝长成男子汉呢。”
小宝蓄满泪花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卢圣玲揉他的头发,保证道,“真的!”
说着将小宝小小身板打横抱起来,“走,帮妈一起做饭去,我煮饭,小宝烧火好不好?”
“好。”
小宝爽朗应声。
晚饭,卢圣玲红烧了两条鱼,炒了一盆青菜苔,又将昨天剩下的筒子骨汤热一热。
备了一份让小宝端到房间给他爸。
母子俩在堂屋吃。
小宝就觉得妈妈做的饭好吃,用红烧鱼的汤汁拌饭,好吃得没嗓子吞。
卢圣玲心疼地看着儿子扒饭,碗里的菜没了,就立马给他添上。
一会温柔提醒他慢点吃,一会摸摸他的头,恨不得把前世亏欠的母爱一下子都弥补给他。
吃完收拾碗筷,看着外边月光亮如白昼,卢圣玲准备背着猎枪上山碰碰运气。
张怀端撑着扁担走出来,将卢圣玲卖鱼的钱放到桌上。
卢圣玲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了句,“要想这条腿早点好,就别走来走去。”
她说的也是实话,上辈子腿瘸,他自己也有责任。
明明骨折了,还田间地头跑,生怕他研究的那几颗歪瓜裂枣能长出黄金来。
张怀端见她闷着头捣鼓一把老式猎枪,冷毅的脸满是疑惑。
“你干嘛去?”
卢圣玲这会心里有气,才被通知离婚,谁叫心里能舒坦?
没抬头的翻了个白眼,冷不丁道,“要你管!”
说完,撩起枪带甩到肩上,背着猎枪出去了。
张怀端眉头一拧,这女人平常没少干稀奇古怪的事,还不服劝,索性不管。
卢圣玲背着枪,来到一片萝卜地前。
大冷天的,庄稼地里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山里的野猪也就逮着萝卜地一顿薅。
白天田间地头人来人往,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野猪成群结队下山找食物。
卢圣玲指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干一笔。
借着明朗的月光四下一扫,找了块乱石堆蹲着做遮挡物,猎枪架在石头上,枪口瞄准山峦的丛林方向,蓄势待发。
看着王德发带着嫌弃的眼神离开,卢圣玲哑然失声了良久,回过神,扭头进屋。
张怀端薄唇紧抿,坐在床边,一条腿已经扎上了绷带。
床边破旧的木箱上放了几剂用牛皮纸包好的中药。
“爸,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小宝蹲在地上,鼓着冻得红通通的腮帮子给他爸吹伤口。
张怀端幽深的眸子荡漾着一丝清澈,他摇摇头,隐忍地回了句,“不疼。”
明明伤痛难忍,却在儿子面前表现得神情自若。
小宝听到他爸说不疼,似乎放心了些。
“爸,我去给你煎药。”
刚刚王爷爷有交代过他要怎么煎药,放多少水,掌握多大的火候,煎多久,以及一剂药可以煎几次,他都记在脑子里了。
小宝拿着药包一转身,就看到他妈站在房门口,吓得手一抖,药包掉落到地上。
卢圣玲鼻子一酸,她现在在丈夫儿子心里,堪称洪水猛兽,忍着难受过去捡起药包。
“小宝,让妈去。”
说完,她快步走进乌漆墨黑的厨房抹眼泪。
调整好情绪,卢圣玲迅速生起炉灶上的火,拆开牛皮纸里的药材倒入瓦罐中,添上水架在炉灶上小火慢煮。
想着父子俩中午还没吃饭,这会肯定饥肠辘辘。
揭开锅盖,里面摊着几个半生不熟的红薯,这哪是人吃的东西。
卢圣玲扭头,看到墙角的米缸,过去掀起缸盖一看,就剩半升面粉,角落里倒是有一些红薯和土豆,但是这些东西没营养啊。
张怀端伤了骨头,小宝又那么清瘦,她得找点荤腥给父子俩补补。
所谓伤筋断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她要把父子俩的口粮解决了。
卢圣玲快步走出院子,望向灰茫茫的田野。
冷风刺骨,田地一片荒芜,连只鸟都看不到。
就是不知道河里能不能捕到鱼和野鸭子。
记得前世,张怀端腿脚还方便的时候,隔三差五往家里带野货改善伙食。
不是野鸡就是兔子,有时候还有鱼和泥鳅。
张怀端腿瘸后,就再也没见这些东西了。
她想着要不去河边看看?
回屋提了个水桶,又从抽屉里翻了一盒针线,交代小宝看好火候,就出门往河边去。
寒冬腊月的,河面结了厚厚一层冰。
当然,对卢圣玲来说,反而是好事。
冰面下仍有暗流,天气越冷,鱼群一般不会出来活动,反而会选择有水草的地方栖息,不单是因为温暖,更是因为有水草的地方微生物比较多,往往会有食物。
卢圣玲看中了一片较大面积的河床区域,用石头凿开了几个冰窟窿,再用麻绳将捡来的木棍绑成一个个十字形。
穿上针线,系在十字架的一头,用拧成钩子的针头挂上蚯蚓当诱饵,然后投进冰窟中。
等到冰面上的十字架有波动时,她迅速拉起鱼线。
冬天水下生物本来就少,但凡有一点不一样的食物,鱼儿很容易上钩,所以上鱼率非常高。
忙活了一下午,卢圣玲准备提桶回家时,才发现水桶都装满了。
西头村的傍晚,斜阳笼罩着山峦河流,农户屋顶炊烟袅袅,好一副烟火气。
想到前世的自己,自打离开后,就再也没体会过这样踏实安逸的生活。
生意场杀伐了半辈子,转眼就到了迟暮之年,还没等停下来好好享受生活,就被检查出绝症,患病后床前更是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还被枕边人和继子一家算计,她总算活明白,人这一辈子,还是踏实本分最好。
放眼望去,整个西头村就自家的房子破败不堪。
别人家已经盖上了砖瓦房,他们家用的还是黄泥坯和茅草顶,一到下雨天,屋顶就跟筛子一样到处漏雨。
说来也怪自己,要不是她好吃懒做,又屡次偷拿张怀端的工资去集市挥霍,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稀碎。
卢圣玲懊悔不已。
拎着水桶到家,看到小宝正端着瓦罐往碗里倒药,她连忙放下水桶,快步过去夺走瓦罐,生怕烫着孩子。
“小宝,以后这种事情让妈来做,知道吗?”
小宝一脸诧然,感觉他妈有些不真实。
要知道,这些事本来就是卢圣玲要求他做的,大到洗衣做饭,小到扫地抹灰。
做得好没有夸奖,做不好少不了一顿揍。
成日生活在他妈的淫威之下,小宝都要抑郁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为什么跟村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呢?
别家的孩子有妈疼有妈爱的,过年有糖吃,衣服旧了买新的。
可他妈好像很讨厌他,总是让他干活,让他穿别人家不要的破衣服,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也不给买新的。
见小宝杵着没动,卢圣玲忍着眼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宝,去玩吧。”
小宝这才慢吞吞的掀开门帘出去。
卢圣玲先把中药过滤好,搁在案板上晾凉。
系上围裙,从水桶里捞起四条半大不小的鲫鱼装进一个木盆里,拿着菜刀熟练的给鱼开膛破肚。
处理好鱼,点火起灶,下锅炖汤。
接着,又把中午小宝蒸的那几根半生不熟的红薯剥了皮捣碎,掺上面粉,揉成面团团,贴在热锅边上。
等锅里的汤汁呈乳白色时,贴饼也差不多好了。
卢圣玲从橱柜里拿了两个海碗出来。
盛上热气腾腾的鱼汤端到堂屋,喊父子俩吃饭。
房间里的小宝昂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张怀端,外面的鱼汤太香了,馋得他直咽口水。
可他又害怕他妈。
“去吧。”
张怀端开口。
虽然认定卢圣玲这般殷勤是为了骗他交出存款,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
得到爸爸的许可后,小宝掐着指甲盖,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卢圣玲过去牵起他的手,这孩子手冻得跟冰凌似的,拿到嘴边哈了哈气,又在手心搓了搓,直到暖和了些,才将他抱到桌子前坐着。
把那碗挑了鱼骨的汤给他,说话时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
“小宝,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吃完锅里还有。”
小宝抹了把鼻涕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浓乳白的鱼汤,恍惚地嗯了声。
直到卢圣玲说“吃吧”,双手跟脱了缰似的,连忙捧着海碗,避开豁口,喝了口汤。
一口浓汤下喉,孩子眼睛都亮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到他妈亲手炖的汤。
以前都是他爸做的,虽然他爸的手艺也不错,但是跟他妈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要是他妈以后能经常给他做就好了,可又觉得很奢望。
看着小宝吃得狼吞虎咽,卢圣玲鼻子一酸,觉得亏欠儿子太多。
前世跟了杨显明后,她一改在张怀端身边好吃懒做的性子,人也变得格外勤快,烧火做饭,洗衣纳鞋样样都会。
杨显明那个儿子,在她的照顾下长得虎头虎脑的。
反观自己亲生的儿子,却瘦得跟电线杆似的。
后来为了供杨显明父子上学,她还做起了小买卖,从摆小吃到开餐馆,又涉及了服装行业,生意越做越大,跨度的行业也越来越多,赚得盆满钵满。
哪知到最后,竟然被最信任的人算计。
卢圣玲悔不当初,抹了把眼泪,把另一碗鱼汤和晾凉的中药端到房间给张怀端。
最新评论